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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说的很慢,“沈家四郎是个有出息的,小小年纪高中了进士,每日诗酒风流,以文会友,弹琴赋诗,据说棋艺也是无双,以他的年纪来说真不容易了,昨日又有小妇人抱着两岁的私生子找上门,李玉潭你真是眼光独到。”
玉潭吃了一惊,沈家四公子刚刚十六岁,明白人事的大家公子身边都安排通房,有嬷嬷看管着,连庶长子都不会让生了,沈家家风很好,却又有这样的事,玉潭冷汗下来了,她几乎害了妹子。
玉潭磕头说道,“都是臣妇没有见识。”
“李玉潭你还会没有见识?你一向大胆,朕第一次见你,你就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弄心机,你倒是给朕说说看,陆禀当初如何调戏你了?你不堪受辱要触柱而死?你陷害忠良,包藏祸心,要置君父于何地?你当时若死了,让朕何以面对天下悠悠之口?”
这番话说的冷峻,玉潭的冷汗又冒出来了。
皇帝说话跳跃感太强,又扯到这件事了,当初是误会陆大人了,因为羞愤难当,又惦记方子意的安危,想救夫君出来,这才假意撞柱,玉潭一咬舌尖,口中腥甜,一阵刺痛的感觉袭来,人也警醒了许多。
皇帝拥有天下,有多少大事要管,当时都不追究,这会深夜传召,无缘无故和她说这些,想必是为了某事做铺垫,她不要乱了方寸。
玉潭侃侃而谈,“臣妇自幼熟读列女传,不敢做陷害忠良、包藏祸心的勾当,陆大人说话口没遮拦,臣妇年轻误会他了,心中一时激愤,才有轻生之念。”
“李玉潭,你当着朕的面还敢撒谎,陆禀和朕说过,你那一撞未用全力。”
玉潭索性笑道,“臣妇舍不得死了,都是臣妇不好。”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皇帝声音里带着威严,听不出情绪来。
“陛下千古圣明之君,怎会容不下臣妇深闺一妇人。”
“千古圣明之君,李玉潭,朕可不敢当啊,连你这深闺妇人都敢欺瞒朕,更何况朕的那些臣子,不过朕的皇儿可以做到千古圣明,朕的皇儿看重你,说你生于深闺不让须眉,朕也见识了你的行为做派,果然有些胆量,不是一般女子可比,朕有些事要你做。”
皇帝不兜圈子了,玉潭庄容答道,“能为陛下效力,臣妇不胜荣幸。”
皇帝扔下来一本奏折,“李玉潭你先看看吧,有人弹劾方子颀,说他强抢民女勒索钱财,那民女不堪羞辱自尽了,方子颀是你小叔子,你这做长嫂的怎么说呢。”
玉潭几乎气笑了,“陛下,我那小叔子饱读诗书,绝不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勾当,这是有人陷害他,往他身上泼脏水,还望陛下主持公道。”
皇帝笑道,“李玉潭,你凭什么说有人陷害方子颀?方子颀自己都上表请罪了,弹劾他的御史德高望重,也是饱读诗书的两朝老臣了,官府已经备案,又有多方证人,方子颀无法自证清白,你当时若是撞柱死了,陆禀也无法自证清白。”
皇帝站起来进了内室,玉潭跪着空荡荡的御座,心跳如鼓,悄悄的擦擦额头的汗水,周蕴从内室出来,一身明黄的服饰,眉梢眼角含着笑意,“方李氏你还跪着呢。”
玉潭心里奇异的安定下来,“臣妇给太子殿下磕头。”
“行了二姐姐,妹夫不缺你这个头,妹夫是求你帮忙的。”
玉潭咬了下嘴唇,总算站起来了,两条腿酸麻。
“我父皇称孤道寡拥有天下,皇帝也得依着国法办事,我知二哥甚深,知道他被有心人冤枉了,不过那道弹劾的奏章没有说错,二哥他确实强抢民女了,他想救人也是抢,偏生那民女死了,二哥浑身是嘴说不清楚,暗云卫是个大泥潭,二哥深陷在里面,一身白都要染成黑了,天下是非黑白难有公论。”
玉潭扬眉看着太子,“朝廷明知道子颀是冤枉的,该还他一个清白。”
“靠一纸奏折难知天下事,朝廷需要眼睛、耳朵,需要派人到各地监察,是以有了御史台弹劾百官,准许他们风闻言事,赵家门人众多,世家大族相互包庇,同乡同党之间相互提携,早就经营了一张庞大的网,
暗云卫横冲直撞,想要破了那张铁网,陆禀办了一些实事,也办了一些冤案,他的手段太血腥了,难怪百官不满,方子颀接掌暗云卫不过几个月,就出了这种疏漏,那民女是朝廷想要的证人,到底被暗害死了,方子颀上表请罪,自毁名声,朝廷无法还方子颀清白,倒可以保他平安,只是长久下去,方子颀也要名声尽毁,连我心里也为二哥可惜。”
周蕴眉眼氤氲在光影里,双手抱在胸前,“二姐姐,弟弟需要你帮忙。”
方家和李家都绑在太子这条船上了,玉潭笑道,“臣妇愿意为太子做事。”
周蕴脸上有片刻动容,很快就风轻云淡了,“我想让你帮朝廷收集证据,通过后宅夫人的交往收集证据,常州是赵家的根基,经营上百年了,地方官员大多是赵家的门人,世家大族联络有亲,二姐姐到了江南,做一些后宅妇人常做的水磨工夫活,时常办个赏花会什么的,也是暗中帮方子颀做事。”
玉潭心里一动,“太子想让我去江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抽丝
“殿下想让臣妇去江南?”
往日熟悉的姐弟换了一种身份说话,在这静谧的夜晚,在这柔和的灯光下,周蕴脸上带着笑意,神态还和过去一般无二,却又有些不一样了,周蕴展现了不同以往的风采,眼前的周蕴不再是往日那个小机灵鬼慎哥儿了,周蕴身上多了一份自信的从容,一份沉着的淡定,小小年纪威严隐现。
玉潭也不敢像过去那般端出姐姐的款儿来,神态上带出了恭敬。
“朝廷要查证的那件事及其隐秘,子颀统领暗云卫,江南的官场防备他呢,这才往他身上泼污水,朝廷只能罚他,上谕明天就发下去了,子颀在士林中颇有些影响,会有学子为子颀鸣不平的,二姐姐到了江南要广结善缘,替子颀把不方便的话说出去。”
周蕴叹息一般笑道,“这次不得不让二哥受委屈了,还是这样污遭名声,方夫人那里还得二姐姐帮着分说明白了,朝廷早晚还子颀一个清白。”
玉潭倾耳听着,“太子要我和官场上的夫人交往应酬,我这个当嫂子的,倒是能帮他打抱不平,把子颀不方便的话都说出来,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拂了朝廷的颜面。”
玉潭心里有点狐疑,皇帝大费周章召见一回没这么简单,若只是方子颀受了委屈,朝廷安抚几句也就罢了,这些话跟她说的着么,皇帝开了个头,又让太子出来和她说话。想必有些话皇帝不好说出口,让她做的事没那么简单的缘故。
周蕴笑道,“我知道你不耐烦应酬那些夫人,你顺带做着就行了,方子颀到底是读书人,又是墨泉书院宋先生门下高足,墨泉书院翰墨留香,弦歌不绝,他不能科举倒也可惜了,不过人生另有际遇。往长远说子颀未尝不能名留青史。我希望暗云卫能在他手上脱胎换骨。
我有个想法还未深思熟虑,我父皇也答应了,你先和子颀说说看,让他帮着参详。利用你的身份。利用子颀在士林的影响。在江南赠衣施药,救助贫苦的百姓,你干脆筹建皇家慈善堂。收容孤儿多做些善事,让子颀派两个人帮你做事。”
周蕴笑道,“不过我可没银子给你,二姐姐你肯不肯呢。”
玉潭听了不禁动容,莫非这才是皇帝真正的目的?
玉潭慨然笑道,“做善事也是积德,臣妇的嫁妆银子可以拿出来,子意还有些积蓄,既然是皇家慈善堂,就要办的大气一点,规模太小了恐怕不好,臣妇没办过这些事,得好好筹划一番,还求太子多派几个人手帮我行事。”
明亮的灯光在心里注入一丝暖意,周蕴粲然一笑,“你的嫁妆银子能有多少呢,既然是皇家慈善堂,没有只让你出银子的道理,我帮你盘算了一下,一间大宅子二百两足够了,又不用太好的地段,仆人是现成的,几千两银子先铺陈开来,凡是捐款的夫人小姐,朝廷都赠与善人的称号,江南到底是怎样的情形还是子颀清楚,让他帮着你,我先出五千两银子,以后看看情况再说。”
玉潭不禁笑道,“臣妇的嫁妆银子可以应付的过来,太子的银子还是先收着,等不够了臣妇再跟太子讨要也是一样的。”
周蕴丢给她一个白眼,又是旧时飞扬跳脱的模样了。
灯光下明黄的服饰熠熠生辉,提醒玉潭她面对的是当朝太子。
“本太子的那些银子都是李家的,估计李侯爷也不敢要了,还不如交给你做善事,还有几个田庄,铺子,江南还有两块地,离得远也没收上来多少租子,我把地契给你,让子颀帮着查一下,若是百姓贫苦不要了也可以,我那些产业都是张顺家的经管,你和她商量去,看看每年投入多少,拿个章程出来。”
“太子,”玉潭心里一阵激动,“太子仁慈,万民之福。”
“你说错了二姐姐。”周蕴微微一哂,“太子想收买的是名声,花的是李家的银子,累的是李家的姑奶奶,太子的脸皮比较厚,想出最少的血本办最大的事,我说了这些都只是铺垫,给你一个留在江南的理由,真正让你办的是另一件事。”
周蕴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了,“我父皇今晚招你过来,为的就是这件事。”
玉潭心里一跳,往内室的方向瞟了一眼,身子微微前倾,“臣妇听命就是了。”
“朝廷想让你帮着查案,前一阵子唐家坊子烧了,唐家坊子是黄金销账的窝点,打造首饰的大师傅一起逃了,家眷都被灭了口,坊间三位大师傅,他们三家有二十六位家人,最小的还是奶娃娃,一刀扎在肚子上死了。”
玉潭半张着嘴,心都抽紧了,听着这样丧心病狂的事,连寒毛都竖起来了。
周蕴神色淡淡的,“这笔烂账算在暗云卫头上了,暗云卫一个小旗动的手,这小旗是他们的人,已经不知所踪了,我想说的是唐家坊子的大师傅,幕后的人舍不得放了这几个手艺人,都裹挟了去,他们的技法早晚传出来,我想让二姐姐留心夫人们新打造的首饰,也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
玉潭在震惊中慢慢恢复过来,“我没在他们家买过金饰,心里一点成算也没有,”
“这就是他们狡猾的地方了,唐家坊子不算出名,他们的金饰面对的是有些资产的富户女子,如二姐姐这般身份的瞧不上他们家的货色,我手上恰好有他们的金饰,被大火烧的不成样子了,这枚簪子掉在柜台的缝隙里,得以保全下来。”
周蕴从锦盒里拿出一枚金簪递过去,经过烟火的摧残,簪头烧的变了形,玉潭接过来对着灯火细瞧,果然看见金簪尾部“唐记”的徽记。
玉潭仔细瞧了半晌,“我见过这样的金饰,我手里就有几样,是祖母给的添箱,那年也想重新打造的,罗记的大师傅说那金子成色不好,打不出我想要的拉丝工艺,我还记得罗记的大师傅似乎知道是谁家的货色,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周蕴连忙问道,“那几样首饰还在吗?我记得我也见过的,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金子都有些发黑了,想必是不纯的缘故。”
“臣妇还收着呢,样子老笨,留着赏人也不是好的。”
周蕴听了大喜过望,“你回去赶紧都找出来,不要让你的丫鬟知道了,唐家坊子关系太大,若能从金饰上看出点什么也是好的,你找出来让姐夫给我送来,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你等我都安排好了再说,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姐夫还在偏殿等着你呢。”
周蕴匆匆结束了话题,玉潭稍微惊讶了一下,随后也就释然了。
方子意今晚被留在宫里,他还不知道为了什么呢,周蕴带着一队小太监,亲自把玉潭送到偏殿,送到方子意手里方才回来。
此时黑黑的天幕上挂着半弯的月亮,漫天的繁星挂在天际,闪亮的星星比清浅的月牙还要璀璨,周蕴觉得脑海里奔腾着一些东西,他想要抓住了,脑海里还没成形的思绪纷乱无比。
周蕴回了大殿,皇帝还在灯下批阅奏章,看了皇儿抬头一笑,“李玉潭有些胆量,爹爹一番恐吓,朝廷那些大臣都禁不住,李玉潭是个做大事的,可惜了她的女儿身了,只是蕴儿你想到了什么?怎么不和她说下去了。”
周蕴听了笑了,“蕴儿忽然间有个想法,先和爹爹商量一下,莫若把侯府的老夫人也弄到江南去,老夫人的性子虚伪贪财,打扮得金光耀眼,说起话来满口的大道理,她到了江南少不得有官场上的人给她送礼,慈善堂多点善款,那些御史也多点事做。”
皇帝笑道,“你这是个馊主意。”
“这主意也不算太馊了,暗云卫收集官场上的事,那些想走老夫人门路的想必不少,她也许比李玉潭还强呢,毕竟我那二姐姐有点清高,那些送阿堵之物的放不到她眼里。”
周蕴沉思着笑道,“刚才说了老夫人的首饰,蕴儿忽然间想起来,那几样首饰老旧笨重,就像乡下人戴的,老夫人早年间不得宠,充门面的首饰也有几样,她又喜欢精细,哪里会选粗笨的那种,那几样金饰若真是唐家坊子打造的,倒是一条线索。”
皇帝面有愠色,“侯府和幕后的人还有关联,李鸣唯实在不老实。”
“也许是老夫人通过某种渠道得的,她娘家的根基在常州,恰好离古德寺不远,宣家如今早就没落了,早年间也大富大贵过,安国公续弦,远在江南寻了个庶女出身的宣家女子,他究竟图的是什么呢。”
皇帝放下朱批的御笔,神态专注起来,“蕴儿你想说什么?”
周蕴笑了笑,“若是我发现了金矿,又没本事开采,我就想法投靠豪门大户,跟着喝些肉汤也罢了,唐家坊子背靠赵家,吕家牵扯其中,柳家的陪房那里搜出过违禁的金元宝,吕家和柳家都没落了,早年间也都是一等的富贵,子弟不争气罢了。”
金矿究竟藏在哪里?这才是皇帝心心念念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剥茧
转眼间秋凉,葡萄叶枯黄微卷,葡萄架也卸下了粒粒牵挂,周蕴看着稀稀落落飘黄的叶子笑道,“去年秋天买这个院子的时候就盼着吃葡萄,春天眼看着葡萄藤爬满了架,遮了一院子的浓荫,哪成想我竟是没福气吃呢。”
张顺家的站在身后笑道,“殿下有大福气。”
周蕴回过身去,看着比他矮了一头的张顺家的笑道,“这些葡萄一定是酸的。”
说完大踏步的进了屋子,房间打扫的干净,看着颇有些寒酸,茶水点心都备着了,几案上摆着细瓷铭碗,朴实无华中带着淡淡光晕,周蕴捡了块蜜汁松油卷吃了,“这是腊梅姐亲手做的,从小吃惯了的,宫里的点心没这个好吃。”
张顺家的穿着一件水天碧菊纹罗衫,下面是撒花纯面百褶裙,料子都是宫里赏的,刚喷过烧酒熨贴过,今个儿特意穿上身。
“还请殿下改了称呼奴婢方能心安,殿下要见的几个人都候着呢。”
“先叫秦嬷嬷过来吧,我有话问她。”
张顺家的转身出去了,过了片刻秦嬷嬷满脸喜气的快步过来,一进屋连忙跪下,“老奴给太子殿下磕头,这回可真是活龙来了。”
“秦嬷嬷快起来吧,你是老人家了,不必讲这些虚礼。”
秦嬷嬷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起来,再也不肯坐着,周蕴强压着她,方才在小兀子上斜欠着身子坐了。秦嬷嬷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脸上出了一层细汗,声音透着欢喜,“老奴再没想到太子还记得老奴,老奴这辈子见过太子,死了也值了。”
秦嬷嬷说完有些哽咽了,又因为高兴脸上焕发着光彩。
周蕴看着她也笑了,打过几年交道,秦嬷嬷一贯能说会道,最是八面玲珑不过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过得很好。在主子跟前讨巧,下人面前透着慈和,秦嬷嬷很会做人。
周蕴先不说话,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绿绡锦袋打开。把几样簪子、镯子摆在几案上。秦嬷嬷脸色慢慢的变了。呼吸也清浅起来,太子殿下并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过来。
秦嬷嬷只得先笑了。“老奴见过这些,这些簪环都是老夫人的。”
“你服侍老夫人也有些年了,深知老夫人的性子,她哪里肯戴这种粗笨的饰物。”
太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拿出这些积年的物件,想必当年的事有所牵扯了,秦嬷嬷最大的优点就是知情识趣,她要抱的是太子的粗腿,忙殷勤的笑了。
“当年的事也不是很确切,老奴恍惚摸着点影子,这几件金饰都是大夫人的陪房偷着孝敬老夫人的,大夫人嫁过来几个月,吴山家的儿子犯了过错,大夫人命人捆了撵到庄子上去,吴山家的跑来求老夫人,也不知道嘀咕些什么,老夫人寻了大夫人的过错把她禁足,吴山家的趁机放儿子跑了,她自个跳了井。”
秦嬷嬷觑一眼太子的神色,不肯往下说了。
周蕴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来,“把当年的事说一遍,别吞吞吐吐的。”
秦嬷嬷忙低眉顺眼往下说,“老国公爷听说后震怒,吴山和他儿子再也寻不着,后来听说躲到吕家的庄子里,两家原有嫌隙的,吕家护着不肯放人,最后也不了了之。
过了能有十五六年功夫,侯爷袭爵了,老夫人拿着一根簪子让老奴到金铺里问问,看能不能换个样子,老奴看见那簪子也想起来了,那年吴山家的还送给老奴一只金钗,求老奴帮着传信,那钗的成色跟这些个差不多的样子。”
周蕴看她一眼,“柳氏的陪房走失了,老国公爷发什么脾气,吕家为什么护着?”
“太子爷您不知道,这里头有些缘故的。”
秦嬷嬷心里迅速盘算着,太子八成听到了什么风声,秦嬷嬷有心买好。
“老奴也是听说的,说是南边挖了金矿,好大颗粒的金沙,江南宣家手里把着呢,老国公爷纳了老夫人续弦,想跟着分点润,老国公爷下手晚了,宣家说败就败落了,金矿落在柳家手里,那一两年的功夫柳家富得流油,老国公爷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