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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铭月想说些什么,被张山拉了胳膊带出门外,等他转身将门轻轻合起来后,她才发现他紧紧皱起了脸,闭着的双眸有大颗泪珠冒了出来。
“张山……”赵铭月也酸了鼻头,眼前开始模糊,被张山一把扯着快步到处院落,刚转过门洞,他便放了她,靠着墙边蹲下去,倔强的少年这才放任自己哭了出来。赵铭月看了难过,蹲下去,将手放到他背上。
“我该回去的,我要是回去了我爹没准就不会有事。柔真一战若是我能在他身边,那致命的刀剑我兴许就能提醒他避开。都怪我!我该早早回去的,都怪我,都怪我!!!”他情绪猛然爆发,每说一次“都怪我”便狠狠将自己的脑袋撞向身后的石墙,一时间嘭嘭作响,赵铭月的眼泪夺眶而出,忙伸手去挡在他脑后,阻拦了两下他才停下。手背磕得锥心刺骨的疼,可她丝毫不在意,连看都不去看一眼。
“张山。”她咽下哽在喉间的苦涩,“我知道你难受,你哭吧,痛痛快快的哭,哭出来兴许能好受点。要不行,我陪你打一架也成,只是别这样,你这样怪自己张贵叔知道了也不能安心的。”
“就让他知道,我等着他来抽我,等着他来揍我!我这次不还手,随便他打!怎么打都成。他倒是回来呀,再回来拧我耳朵。这多长时间没个人拧我了,我耳朵都痒痒了。”他冲着空中用力的吼:“倒是来啊!”
“你不说我这样的就是个蛋么,你回来,有本事你回来,老子就让你知道你生的不是个蛋。你不是最瞧得上赵家老三么,老子跟他学,怎么苦我都扛着,我也把他那本事学来。你听见没了啊?爹!爹!”那空中自是无人应他,从今往后都再无人能应他了,铁骨铮铮的儿郎哭得满脸泪痕,红透的眼里布满血丝,脸紧紧皱着,似是还有满腔情绪被他生生压下,忍得难受,哭得几近面目狰狞,干脆是愤恨的压低声音骂了起来:“个老东西,谁许你死的。个老东西,老子还没来得及好好孝敬你,谁许你死了。”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渐渐埋进了膝间,赵铭月也是哭得花了眼,耳朵嗡嗡的响,朦胧间也分不清是实是虚,只觉得有个细弱的声音兮兮道:“爹,你别死,求求你,活回来。”
赵铭月再不忍看下去,悄悄起身退了出去,将他独自一人留在这。转出了院落,眼见前面有模糊的人影接近,她忙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待匆忙拭去满脸的泪痕再放下手时对方已是走到了跟前。
“我想着府上或许需要帮忙,你……没事吧?”大概是第一次见她落泪的缘故,秦刖有些尴尬的道。
赵铭月朝他挤出个笑脸,那笑意勉强得难看,“秦大哥有心了。”
“铭月,生死各安天命,张将军虽死犹荣。”
“我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可是事到临头才明白无法接受,眼泪再一次掉落,如今她一闭上眼睛张贵叔的种种便浮现眼前,除此以外就是爹和哥哥们的音容笑貌,她怕的是有一天她也像张山这样从别人手上接过一个冰冷的沉坛……
“铭月……”看着她低泣得肩头耸动的模样,秦刖一时慌了手脚,抬着手怔了好一会才轻轻搭上她胳膊,轻拍着无声安慰。
这一天,将军府的所有人都沉浸在无边的哀伤中,张山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又恢复了那副退如山移的模样。荣贞夫人自回来后便一直关在房里,赵铭月和柳晓筠则一同陪着情绪激动啼哭不止的二夫人。一天下来,直到快吃晚饭,她才察觉到自接了遗骸后墨鸾便不见了踪影,张贵叔一事朝廷也是极为重视,墨鸾既是皇子又与张贵叔颇为熟识,想必他要从中处理的事也不少,便猜他该是忙别的去了,也就并未在意。
荣贞夫人始终没有出来,赵颖永便吩咐人将饭食送了进去,下人后来报说夫人让给她拿酒,赵颖永叹了口气只说让按照夫人的要求办,给送去了两坛。
张家其他家眷也无心用饭,晚餐随意吃了些便草草了事。张山不放心大娘,说是要去看看,赵铭月忙陪同一块去了。
二人到了门口,张山正要去敲紧闭的房门,就被赵铭月拉住了,她冲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对方立马会意安静了下来,这才听见里面悉悉索索传来荣贞夫人的声音。
赵铭月拉着他压低了身子,轻轻戳破窗纸后就看到里面一身白衣素裹的荣贞夫人抬着一碗酒对着面前摆着的红布封口沉坛自言自语道:“张贵,老娘嫁进你张家这么多年了,哪件事对你不起,你说走就走。”声音一听便知对方已是酒意上涌,二人不敢惊扰,又害怕出事,身子更加放矮了些,最后干脆是坐到地上,静静听着门里的动静。
“我十四岁嫁进你张家,不想荣华富贵,也不想锦衣玉食,只望做个贤妻良母孝顺公婆,每日粗茶淡饭也心甘情愿。可你呢,让我嫁进家门就守了足足十年活寡!”声音顿了顿,一阵饮酒声后碗底磕在桌上发出“铛”的一声响,“十年啊,都以为你死了,老娘当初什么没受过,被人欺负上门来逼得没办法了提着刀才把人吓走。你说你当初怎么就不死干净算了,那等送走了公婆就随便找个瘸子瞎子的嫁了,这后半辈子也有个人在身边。可你这老不死的,十年啊,你又回来了。好,你回来也好,我给你生儿子,给你娶小,又是十几二十年,我送走了公婆养大了孩子,可你呢?砍脑袋的,眼看用不了几年就能当爷爷的人了,你居然剩了把骨头渣子让人送回来给我。”荣贞夫人突然就呜呜哭了起来,接着是一阵拍打陶制坛子发出的啪啪声,张山害怕大娘一怒之下砸了那沉坛,起身要往里闯,被赵铭月赶紧按住,小声急促道:“夫人心里难过,你由她去,她不会伤了张贵叔的。”
果然,拍打声不一会便没了,里头传来瓮声瓮气的哭泣,原来荣贞夫人将那坛子紧紧抱在了怀里,脸埋在胳膊与坛壁间,“下辈子老娘要再是你媳妇儿,我一辈子管着你,哪都不再让去,只准跟我好好过日子。”
☆、兄弟
墨鸾来时,夜幕已经渐渐拉下,刚进府走过两道门就见赵铭月和张山红着眼眶走出来。不用问也明白内里,他迎了上去。
张山见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作势要行礼,被墨鸾走上前去以肩撞了一下,又拍着他后背,道:“好兄弟,节哀。”张山闭着眼睛点了点,也握成拳在他背上打了两下。等他起开以后张山才注意到跟在他身后一同来的还有两位身着军服的小将,那熟悉的衣装立马让他颇为感慨,道:“这二位便是护送家父回京的兄弟吧?一路有劳了。”
那二人忙抱拳道:“校尉哪里话,能护送将军我等万死不辞。”
张山无奈笑笑,摆手,“别叫什么校尉,拿我爹命换来的头衔,我宁可不要。”
墨鸾打破尴尬,为他介绍:“王洪全、廖三。与我同年入营的新兵,自家兄弟。”
张山冲二人抱了抱拳。赵铭月一开始没注意到这俩,外加天色昏暗,此时听他介绍了才端看二人,竟是熟脸,却也是无心热络,只冲对方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还得去看看我娘,就不陪着你们了。”张山离开后留下几人在原地,墨鸾自发站到了赵铭月身旁,王洪全在人前一贯的沉稳,此时并不多言,廖三却是一改常态也老老实实待着。
赵铭月看看他又看看对面的两人,似是要说什么却无从开口,墨鸾仿佛看出了她心里所想,简单说了句:“他们知道。”她这才恍悟,点了点头。
“私底下你们俩就别跟我犯生了,又不是不认识。”
廖三拘束,“这、这怎么行。”
墨鸾正色,“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行就行。”
廖三迟疑着,“那我们还叫你萧鸾?”
墨鸾顿了一下,“呃,这个怕是不行。”
“那你还说……”话刚脱口就被王洪全退后半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他猝不及防哎呦一声先前扑去,墨鸾眼疾手快扯了赵铭月就字一旁让开。廖三踉跄向前好几步才勉强稳住,气急败坏的转过来,“王洪全你个兔崽子,踢老子做什么。”
“就踢你个没眼力见的,你长那么大脑子里装的是草啊,该说不该说的全乱蹦,你当这是哪,还是黄沙漫天肆意胡侃的地方么?”王洪全边说边靠了过去,手成爪状,眼看就要朝廖三裆处抓去,墨鸾一咳他才幡然醒悟,忙中途改拳朝他胸前一擂,“别吃饭长个不长脑的,以后再瞎咧咧就给你推出去斩了。”
这话要换了以前那廖三绝对的无惧无畏,可如今不同了啊,曾今朝夕相处没大没小的人突然摇身成了王爷,这轻言冒犯推出去斩了还不是一两句话的事,弄得他一时竟连要还击都忘了,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墨鸾。
沉默了片刻,其他三人终是笑了出来,赵铭月刚一松懈便意识到不该,连忙挥手制止,“不许玩闹,对张贵叔不敬。”
“是了是了,我们糊涂了,竟在这时候闹成这样。”王洪全幡然醒悟,懊恼附和。
此时,夜已黑尽,赵铭月看了看天色,“都回去休息吧,府上人手也是足的,你们留下也帮不上什么。赶了那么些天路,该好好歇歇。”
二人皆看向墨鸾,见他点了点头却并不往出走的架势,王洪全领会过来,揪了廖三就给带出去了,走之前说在府门口等他。
他们一走,两人之间立马安静下来,墨鸾把她拉到旁边些,问:“今天我有事安排就没没能跟过来,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轻描淡写的作答,她并不想把张山和荣贞夫人的事告诉他,这是他们的秘密,被她撞破了也就理当替他们守护住。
他抬手贴上她脸颊,干燥温暖的热源顺着传递而来,“不能再哭了,让张家人见了岂不更是勾人伤心。”
“恩。”她点头答应。
“这几日我有事,没法过来。”
“好。”
“别这么憋闷着。”墨鸾伸手去拨她的嘴角,“像刚才那样笑一下我看看。”
她皱了眉头,“怎么会笑得出来,你别闹了。”拉下他的手,却被他反握在了手心,“那也别再这样,让人见了,心里不好受。”
“行了,我知道,你只管去吧。我也不是小孩。”他要再交代,恐怕她就要恼羞成怒了。
墨鸾“嗯”了一声,赵铭月原本视线往下看着他腰间的位置,半天也没见他离开,不知所云的抬头,却在刚仰起的瞬间,被他的唇印了上来。
缠绵的吻似是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一阵辗转后,等他退开她已是满脸通红,那惧怕那伤怀,全都烟消云散,眼里只傻傻的有他一人。他浅浅笑着,“那我走了,如果有事,记得命人去找我。”
府门口,王洪全和廖三闲极无聊的等着,廖三仍在云山雾罩中,怎么也难以想象那个他以为只是有钱人家公子哥的萧鸾突然之间便成了皇子。
“王洪全,你掐掐我。……你大爷,你还真下死手啊!”他疼得抬手直搓。
“少没出息了,别忘了咱们是怎么来的大将军的交代可不能当了耳旁风?”
他翻了个白眼,“记着呢记着呢。”接着又叹口气,小声道:“都是一家人,谁做皇帝不是一样,干嘛非这啊那的,弄得人提心吊胆不得安生。”
王洪全懒得跟这脑无二两的人计较,只道:“这些东西不该你我管,只消认着萧鸾是咱兄弟,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他有事。不说别的,他救过咱俩的还少么。特别你这狗东西,平日操练偷奸耍滑的技又不如人,也是你修了八辈子的福分咯能遇上我们,不然,死百次都不为过。”
“滚蛋!老子没救过你啊。这次和柔真打要不是老子,你早成独眼龙了。”说到柔真二人几乎同时想起了张贵,廖三低头拿脚划拉着地面,“张将军死的真不值啊!”
王洪全无奈的笑笑,叹息,“是啊。不过也算够本了吧,这些年死在将军手里的大将小兵也不在少数了。”他拍拍廖三的肩,“往后咱们没准哪次也躲不过就被阎王收去了呢。”
廖三点点头,“咱们也够本了,这两年我没少拉垫背的。你说咱们要死了到地下去,那些人是不是得成堆等着要咱们的命啊?”
“放屁吧你!你都死了谁还要你的命。”
“哦,是啊,老子都死了。害怕什么。”说完嘿嘿就傻笑起来。
墨鸾正好从里面出来,就听他笑得傻乎乎的,走过去拍在他肩上,“若让铭月见着你这副嘴脸,她能立马把你打趴下。”
廖三连忙捂了嘴,还连打了两下,冲着将军府自言自语,“张将军莫怪,我小孩不懂事。”
“行了,走吧。”
*
张贵这一去,张山似是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往日那股没大没小没脸没皮的二杆子劲头去不复返,白日里时刻沉着冷静,事事伴随荣贞夫人左右,而傍晚只有赵铭月陪着他的时候他才会稍显疲惫,但眼泪却再也未留半滴。三日后,张家离京,护送的同是那队陌北将士,墨鸾以北萧王身份一直送至城外。几日后,张山传来书信,说张贵已入土为安,家里万事安好,而他即日便将跟随那队将士回陌北。他在信中说,他会替他爹做完那些未尽的事,他要对得起张家,对得起以他爹的命换来的这个昭武校尉。当看到最后他那称不上漂亮的字写着让她保重时,赵铭月心里酸得无以复加。
转眼就是深秋,白日渐渐短起来,往往是赵铭月练完枪了天都只是微微亮。这日,她被噩梦惊醒,莫名其妙的尽看见眼前一片血红。她一摸额头,汗如雨下,再睡不着。又想起已是命丧黄泉的张贵叔,心中一股股情绪袭来,穿上衣服用冷水扑了两把脸便提枪出去了。
搁了一夜的铁枪握在手里有些冰冷刺人,赵铭月活动了两下渐渐热身,熟练的将枪于手中舞动。手里的动作还在继续,可脑里的片段也未曾断,张贵叔的音容浮现,紧接着是张山和荣贞夫人克制到极致背着众人才敢爆发的悲伤,再然后……再然后她竟然想到了她爹和哥哥们,脑里的景象突然一道寒光劈下,她惊得呼出声音,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半拍,一个旋转后,枪应声落地。
“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她刚弯腰去捡,就听赵颖永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她起身,转过去,道:“没什么,睡不着了。大哥今日不进宫么?”
赵颖永点了点头,从一旁她放着的几样兵器里抽了把长剑出来,手腕灵活的舞了几个剑花,对她笑道:“想不想和我比比看?”
赵铭月一时呆在原地,大哥平日里自然是笑的,和大嫂说话的时候,逗熙儿的时候,待客的时候,可唯独好像没这么对她笑过,或许也有过,但是她实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怎么?不愿意?”久久等不来她的答话,赵颖永又问了一遍。
赵铭月摇头,“不是不是,只是……”她没说完,“大哥,我真没什么事,你不用这么迁就我。”
赵颖永这次却不再答了,直接拔剑相向,说话间,剑首似乎已要到她面前。赵铭月几乎没做考虑,下意识提了枪便挡,只以防为主,赵颖永却不依不饶,还是朝她奋力劈来。她搪了几下,渐渐也来了兴趣,大哥的身手没有她好,可灵活劲却比她甚些,她如此一味躲着不进攻,不一会就占了下风。
赵颖永也知道她故意让着不出手,不仅不停,反而变本加厉起来,最后一招横扫过来,终于是逼得她长枪一挡接着压住剑刃就是一旋,死死压低了下去。赵颖永这才作罢,笑着收了手,提起剑来左右又挥了几下后才放到了一旁。
“大哥知你心里难受。凡事发泄出来的好,或者找个人说说话,如果不想跟我说可以同你大嫂说说。别一个人憋着,这里是家,我是你大哥,虽然……我历来对你要求甚严,可我们是至亲,大哥不想看着你一个人难受着。”赵颖永说这些话的时候正将那剑放回木架,身子是背对着她的,让她无法看到他的脸他的表情。
“大哥……”她咬着唇叫了一声。
赵颖永回身,像是先前什么都未发生似的,只又对她笑了笑,虽然仍稍显冷淡,但足以让人满心欢喜。“回去再睡一会,吃早饭的时候我差人来叫你。”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而去,赵铭月着实有些不敢相信,原来大哥也不是那么讨厌她。
☆、岁末
治宏三十三年,腊月。
玉翎宫内,淑妃捧着手炉叹道:“今年的天儿好像比往年冷得多啊!”
姚贵妃喝了口热花茶,“我倒觉得不差上下。”
淑妃听了呵呵的笑,“我看姐姐是心里暖得都觉不出冷了。”
“瞧你说的,我有什么可喜。”
淑妃将手炉往旁边矮几上一搁,胳膊肘杵在上面,身子自然的越了些过去,“如今北萧王可是深得皇上器重,自回京以后哪样大事没有他参与其中,那老话怎么说的,大难……呸呸呸,瞧我这嘴,尽乱说,姐姐懂我意思便是了。往后啊,姐姐也不用再跟着提心吊胆了,只管踏踏实实的。”她满脸笑意,“再者,北萧王的婚事看来也近了,听说大将军家的五小姐不但人出落得大方漂亮,还和北萧王数次并肩作战。真是不可多得的一对佳偶啊!要不是边疆战事,皇上赐婚的诏书只怕早就下了,哪还能拖到现在。”
姚贵妃只是无声的笑笑,吹着手里的茶小口的饮着。
淑妃继续道:“我听说前不久赵大将军亲自领兵迎战,那什么柔真人败得是一塌糊涂,已经被赶到了阿克草原,捷讯传回来时皇上龙颜大悦,直夸护国军保疆有功。如今陌北这一安定,没准啊翻过年去就是北萧王大婚,明年的现在只怕姐姐就能抱上小世子了。”
姚贵妃露出欣慰之色,“陌北能安才是大事,婚事早几日晚几日的也倒不打紧。”
淑妃笑容狡黠,“赵家是我大瑞的功勋大将,已故的天策上将还是开国之臣,姐姐对这亲事可满意?”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赵家自然是无可挑剔,不过重要还是他俩互有情衷。墨家虽是贵为至尊,可也从不行那喜高嫌低之事,太子妃不也是出身民间么。”
“皇后却不似姐姐这般通情达理呀!”淑妃眉眼一挑,“太子妃进宫至今,我就没见她给过几次好脸色。如今知道北萧王要娶大将军之女,只怕已是心里气得七窍生烟了。”
姚贵妃略有惊色,“乱说不得,妹妹真是……让人听了去如何是好。”
淑妃左右看看,放低了些声音,摆手安慰:“不怕不怕,听不着。”
*
转眼便是除夕,大街小巷摆满了年货,采买之人络绎不绝,街头巷尾整日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