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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人-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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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仙霞宫,总归比从大殿正门下山绕路麻烦,自己也来得及追赶,想罢,便点点头,道:“好,咱们就是这么办,你将她放在那边,必须相距一丈左右,不得比空空大师距离她更近,以防你如对她遽下毒手,咱们抢救不及。”

金臂头陀要博他信任,当即慨然应允,果然轻轻点了林惠珠穴道,将他送到丈许外地上放下,然后退回原地,含笑说:“如何?这一来,你总可以放心去抢达摩真经了吧?”

秦玉忽然心中又起奇念,忖道:“贼头陀,你如今距她和我一样,我如然翻脸动手,那边又有空空大师协助,还怕制不住你,救不了人不成?”想着,突将血影功运集双臂。

正要出手,蓦然,金臂头陀冷冷微笑,将背在身后的左手缓缓举到前面,手上赫然挺着林惠珠那一柄长剑,剑尖向后,正指着林惠珠。

金臂头陀狡诈一笑,道:“小伙子,做事不可心怀二意,洒家早有万全之策,只要你敢食言动手,洒家敢说只要轻弹此剑,丈许距离,剑出如风,眨眼即至,那时空空大师抢救不及,你那心上人又不知闪避,岂不太危险了么?”

秦玉心里凉了半截,只得又将功力散去,恨恨骂道:“好狡诈的老东西,如果我夺来达摩真经,你也是心存恶念,想对她暗下毒手,那时你却莫怪姓秦的手辣!”

金臂头陀笑道:“好说,害人之心虽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只要小兄弟你如约行事,洒家决无二心。”

秦玉不再多言,目含深意地向空空大师望了一眼,转身向顾氏婆婆这一边走去。

他们这面谈条件,说厉害,耽误不少时间,顾氏眼虽不见,却被她一字一句,听了个清清楚楚,如今听秦玉居然真被金臂头防要挟着将对自己出手,不禁心头大骇,忖道:“眼下已是敌众我寡,裴仲谋只在拖命,随时可能丧身,这老杀才的头陀又中途变卦,抽身作壁上观,岂不全要我老婆子的好看么?姓秦的小王八蛋功力不在老杀才之下,我须恋战不得,趁早脱身,方是上策。”

心意一决,大蒲扇“呼呼”两扇,挥起一片威猛无俦的劲风,逼得秦仲和柏元庆略退,厉声大喝道:“住手,我有话说!”

殿上众人只得收住招式,秦仲全神戒备,防她得隙抽身突围,柏元庆却大声说道:“老婆子,休得为了一念贪心,落得身败名裂,你双目俱瞎,还要那劳什子的达摩真经干什么?

快快还给人家,老头子陪你寻一处幽雅僻静的所在,终享余年,岂不胜似如此争强斗狠么?”

顾氏听了,喋喋一阵怪笑,敞声说道:“老杀才,你还有脸和老娘说这一套鬼吹灯么?

老娘这双眼珠,是为了谁人才瞎了的?你这狼心狗肺的老杀才,你如尚有半分人心,应该助我夺得真经,回去练就绝世武功,也算吐了二十年前中弹挖目的奇耻大辱,老杀才,现在老娘再问你一句,你是顾念咱们夫妻之情呢?还是非和老娘作对,不见真章,誓不罢手?”

柏元庆突然忆起昔日顾氏为了对自己倾心相爱,以致惨遭挖目之辱,心里顿时说不出的难过,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哽咽着叫她的小名,道:“毛毛,当年你那等顺从我,我岂能不记得?但达摩真经关系武林太大,你我都这一大把年纪了,还争这些干什么?你如能听我良言,咱们甩手一走,天涯海角,我必设法追求名医,替你治好你的双目,今后永生厮守,再不分离了。”

说到伤心之处,触动心事,柏元庆再也忍耐不住,两行热泪,直滚下来,他二人患难夫妻,多少年来受尽诅咒凌辱,始终相依为命,情笃弥坚,今天在这种场合想起前情,自是伤感。

谁知顾氏早已固执成性,心知无法再用言语打动柏元庆倒戈协助自己,心念疾转,意然顿生恶念,冷冷笑道:“好一个情重义深的柏元庆,这些年来,算我当真是瞎了眼了!”

一个“了”字才出口,手中大蒲扇突使一招“拍虎归山”

扇向身后的秦仲。

这一招乃她毕生功力所聚,扇出后劲风狂飙飞卷,秦仲猝不及防,险险吃她一扇扫中,慌不迭抛肩闪退,被逼让出了通往大殿门口的通路。

顾氏婆婆旨在脱身,见良机难再,哪还怠慢,大蒲扇就势猛拍地面,人已腾身拔起,急向殿外飞落。

柏元庆叹道:“冤孽!冤孽!再不回头,永劫难以超生了!”身形疾晃,快逾风飘,早已抢到殿门,双掌平胸推出,竟施展出生平难得一用的“黑煞阴风掌”力,迎着顾氏,反兜而上。

须知这“黑煞阴风掌”乃柏元庆师门最得意绝学之一,与“白骨爪”功夫同称二绝,他师弟“干尸魔君”褚良骥就是以这两种掌爪功夫称绝江湖,从未遇过对手,柏元庆愧对师门,自从和顾氏归隐之后,再未使用过这种功夫,前次初逢秦玉,仅使用过一次“白骨爪”,如今被顾氏逼迫不过,心知只要容她带着“达摩奇经”逃离仙霞宫,今后武林中永无宁日,万不得已,才将“黑煞阴风掌”施展出来。

这两掌之力,果然不同凡响,顾氏人在空中,实感有一股寒冽劲力起于脚下,心中大骇,大蒲扇待要再次出手,凌空转身,闯出殿外,无奈那一股寒气透体而过,禁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急忙闭气沉身脚落实地,心一横,扇柄一柱地面,未等身形隐住,紧跟着滴溜溜一个旋身,也将“金砂掌”全力发出。

柏元庆对她旧情仍在,不得已施展“阴风掌”伤了她内腑经脉,心中已有悔意,顾氏困兽受噬,掌力直撞过来,他竟然不闪不避,硬受了一掌。

两人脚下全是一个踉跄,顾氏感觉浑身要穴奇经似被虫行蛇咬,酸麻难禁,知已遭了毒手,心中一酸,盲眨眨了眨,济落两滴泪水,颤声道:“柏元庆,老杀才,你好毒的手段!”

柏元庆虽仗着身上的“鳄鱼皮褂”,吃了顾氏拼命一掌,也觉血气翻涌,喉头一甜,连忙闭口急咽,嘴角已渗出两丝血丝,惨笑说道:“老婆子,因果报应是分毫不爽的,你到了这步田地,还不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么?”

顾氏气喘嘘嘘,晃了两晃,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着说:“老杀才,我为了你身败名裂,荒山忍辱数十年,今天就是应得的报应?”喘了一会,又叹了一声,颤抖着道:“也好,死在你手中,也比死在别人手中强些,老杀才,你如还念夫妻情份,就盼你给我一个全尸!”

说罢,脸上抹过一丝怨毒神色,迅速地探手入怀,掏出那两册“达摩真经”来,双手分握,作势欲将“真经”撕碎毁去……。

殿上众人尽都大吃一惊,秦玉、柏元庆、秦仲和空空大师等人都正想出手抢救,谁知他们心念才动,遽见一条黑影掠过殿堂,捷逾飞鸟,抢到顾氏面前,寒光闪处,鲜血激射,顾氏惨呼声中,双手尽被齐腕削断,连手带达摩真经都被那人一把抢去。

人影敛处,众人一看,这心狠手辣的竟然是守候在大殿后方的金臂头陀。

秦玉忙扭头看望林惠珠,见她仍然躺在地上,安好无恙,方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金臂头陀要挟秦玉出手向顾氏夺书,自己也一瞬不瞬注视着顾氏行动,先见顾氏突施杀着,想要抢出大殿,心中已是担心,不由自主向前跨出一步,后来见顾氏夫妇双双受伤,更起了下手抢书之心,无巧不巧,这时顾氏在将真经掏出欲行撕毁,他念动人动,舍了林惠珠当先飞身而出,施用“大挪移身法”抢得先机,在高手环顾之下,夺得奇书。

柏元庆见变起肘腋,奇书突又遭金臂头陀夺去,不禁大骇,顾不得内伤,连忙屏气挡住殿门口,担心他会夺门冲出。

金臂头陀一手托书,一手提剑,阴恻恻笑着环视殿上一周,说道:“奇书本应归属洒家,如今物归其主,诸位还有什么不服的么?”

秦玉见林惠珠无恙,空空大师正在替她拍解穴道,心中大宽,偷眼见顾氏双腕被断,人已痛得昏死了过去,突然记起她身上的“摄魂令旗”来,陡地欺近一步,悄悄探臂,从顾氏身上将令旗掏出来,揣进怀里,然后才笑嘻嘻向金臂头陀道:“你是说这两本书从此就是你的东西了吗?我姓秦的第一个便不服气。”

金臂头陀道:“你和我有约在先,只要我不伤你的人,你自愿以书换人,现在我人既未伤,自己动手抢得奇书,别人不服还则罢了,你有什么不服的?”

秦玉笑道:“那是另一个回事,你既未伤人,书也得到,约已实现,即成过去,我不服你,是因为你为了抢夺奇书,出手伤人,同时,这书原本不该是你的,你却仗着自己武功,偏要硬夺。”

金臂头防心思慎密,口里在和秦玉对答,心知势难善罢甘休,暗中看准了脱身途径,闻言冷笑一声,左手一收,将“达摩真经”收在怀里,右手剑“分水行舟”荡开身侧的秦仲,两脚一顿,人已跃登大殿横梁上,紧跟着,左掌向上反兜,一股劲风上冲,将殿瓦击碎桌面大一个圆洞。

秦玉和六指禅师见他竟然想从房顶上破屋逃走,齐吃一惊,双双暴喝.也紧接着抢登大梁。

但金臂头陀早有预谋,二人刚才跃起,他口中阴恻恻一阵冷笑,手中剑舞起闪闪剑花,遮住横梁,迫得二人无处落脚,只得沉身又退回地面,好头陀,就抓住这一瞬良机,“刷”

的收敛剑影,身剑合一,向屋顶破洞跃出……。

他满以为这一去,从此可以隐居深山,练就玄功,再出世时,天下谁人能敌?

哪知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他一颗头刚才冒出破洞,突闻得房顶上有人嘿嘿冷笑,刹时间一层劲力,搂头猛压下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下去吧!大师父,事情没完,谁也别走。”

金臂头陀心知不好,急欲挺剑上探,已自不及,被屋顶那人迎头一掌,拍得颈脖子一酸,身子一沉,又从破洞中跌落下来。

殿中各人正在忙乱,裴仲谋待要夺路逃走,柏元庆扶着顾氏,正自伤感不已,秦玉和六指禅师方要出殿截阻,秦仲奔去看觑师父伤势,只见人影纷纷,左窜右突,谁也想不到屋顶上竟然有人发话,更想不到金臂头陀那等功力,居然又叫人从破洞中劈落回来,登时各人大惊,混乱立止,鸦雀无声,全都凝神抬头注视着屋顶上,连刚跌落下来的金臂头陀也忘了置身何处,怔怔在向上发。

整个三清殿上,这时真可以听到细针坠地之声,静得令人可怕。然而,过了片刻,却不闻屋上再有人声,甚至连夜风吹拂的声音也没听到。

金臂头陀首先发火,骂道:“是什么东西?藏头露尾不敢下来,算那一门子英雄?”

他语音才落,屋上立刻有个冷冰冰的声音答道:“我自然要下来,你急什么?”说罢,突然扬起一片敞声大笑,那笑音摄人心魄,震得梁上瓦间的灰尘都籁簌下落。

秦玉听得那笑声,登时面色大变,晃身抢到空空大师身侧,急促地说:“大师快请避一避,是……是我那师父来了……”

空空大师诧道:“令师到此,因何需老衲回避?难道说……”

秦玉急道:“不……不是,老前辈……你不明白,他……”

才说到这里,屋顶上笑音陡地一敛,接连两声冷哼,破洞中黑影一团,电射一般落下一个臃肿的人影来。

众人一齐注目,却见那现身落地的并非一个人,竟是一个骨瘦如柴,长发披肩的干瘪老头儿,而老头胁下又挟着娇小玲珑,面覆黑纱的女郎。

不用多猜,那干瘪老儿,必是武林中人闻名丧胆的魔头——“干尸魔君”褚良骥。

但那挟在胁下的女郎又是谁呢?秦玉等人一见,全都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凉气,敢情那女郎娇小婀娜,秀发披垂,面覆黑纱,不是林惠珠还有谁?

秦玉险些失声惊呼,急忙扭头,这一看,更把他活活愣在当场,张口结舌,说不出来,原来林惠珠仍然好端端立在自己身侧,并没有被“干尸魔君”挟在胁下。

这不是天大的怪事吗?大殿上凡与林惠珠相识的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连金臂头陀也忘了置身何处,瞪着一对眼睛,满脸惊诧之色。

“干尸魔君”褚良骥立在大殿正中,用两只冷峻森森的眸子,向在场众人环伺一周,众人摄于那目光中寒气阴森,全都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褚良骥喉咙里“嘿嘿”干笑两声,将胁下那蒙面女郎向地上一放,那女朗半声未出,萎靡倒地,显然已被他制住了穴道,无法动弹。

他直起身来,缓缓将双手拍了拍,阴恻恻一笑,道:“在场诸位,全是当今武林中一时俊彦,褚某有会过的,有没会过的,且不管新知故交,是友是仇,请恕褚某人来得唐突之罪。”

大殿上各人仅是名高望重之人,经他这么一说,竟然无人敢出声答话,柏元庆扶着受伤昏迷的顾氏,大声而激动地说道:“良骥,良骥,你……你还认识我这没出息的师兄么……?”

褚良骥连正眼也没有看他一眼,仅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低喝道:“玉儿……”

秦玉一跳,慌忙用手一带林惠珠,双双上前一步,拱手躬身答道:“是,弟子在这里侍候你老人家。”

褚良骥冷冷问道:“本门令旗已经到手没有?”

秦玉忙从怀中取出那一面小小的“摄魂令旗”来,高擎过顶,虔诚地答道:“弟子们幸不辱命,已经将本门令旗夺回……”

柏元庆先前全神戒备金臂头陀挟书突围,没注意秦玉什么时候已将“摄魂令旗”取去,如今一见,登时脸色大变,虎吼一声:“小辈胆敢偷窃令旗!还不撤手!”人如疯虎似扑了来,探手便来抢夺令旗。

“干尸魔君”出手如电,枯臂伸缩,早将令旗从秦玉手中取到揣进怀中,飘移尺许,让过柏元庆一扑之势,脸色一沉,叱道:“无耻的东西,祖师爷圣物被你们羞辱了数十年,今天你还有脸来争夺?褚某看在同门一场,未便下手除你,你不要不知进退。”

柏元庆显见也被他激得暴怒,眼中血丝隐隐,喘息数声,怨毒地说:“褚良骥,你不要盛气凌人,太过于跋扈了,柏元庆好歹入门在你之前,再说咱们不过私情越范,未得天下人谅解,却也并没有违弃祖师爷遗训之处,你不认我这个师兄也还罢了,这摄魂令旗乃祖师爷亲手所赐,见旗如见祖师,你纵有天胆,也不应该令门下暗中窃取。”

褚良骥冷笑连声,道:“我要办的事尚多,没有功夫跟你闲扯,令旗已收回,你们已不是吕梁门下,再要不识好歹,别怪褚某出手无情了。”

柏元庆勃然大怒,也忘了自己身负重伤,头一低,霍的枪进两步,运集平生之力,“呼”

一掌当胸推出,掌力已发,方才喝道:“匹夫,今天我跟你拼了!”

“干尸魔君”嘿嘿冷笑,脚下疾转,轻描淡写巳将这一掌卸去,柏元庆尽力猛扑,一时收势不住,整个人向前冲出两三步,后侧门户大敞。

褚良骥不愧“心狠手辣”四字,明明柏元庆既已负伤,此时急忿出手,并未伤到他分毫,然而,就在柏元庆失势前倾,暴露出后侧方门户,褚良骥不由恶念顿起,左手立出如刀,封住柏元庆回救之路,右手陡地箕张如钩,贯劲吐臂,竟然施展“白骨爪”功夫,“扑”地插进柏元庆肋下,柏元庆惨叫一声,登时死在地上。

众人见这魔头一个照面就将柏元庆活生生抓死地上,全都毛发悚然,噤若寒蝉,谁也不敢移动半步。

空空大师和六指禅师急忙双手合十,低声喃喃念道:“阿弥陀佛,罪孽,罪孽!”

褚良骥格格狞笑不止,提起柏元庆的尸体,三把两下,剥下他身上所着“鳄皮马褂”,递给秦玉,道:“好好一件至宝,落在这厮手中,未免可惜。”

秦玉才接过“鳄皮马褂”,褚良骥突然用手一指那昏死在地上的顾氏,沉声道:“去把那老婆子毙了!”

秦玉听得一震,讷讷应道:“师父,她……她已经手折眼睛,成了废人,你老人家就饶了她吧!”

他这种回答,似乎大出褚良骥始料所及,猛的扭头注视着秦玉,目中凶光闪耀,冷冷道:

“你在说什么?”

秦玉哑口无法回答,林惠珠急忙抢着说:“秦师兄因那老婆子曾出示过摄魂令旗,显系本门长辈,不便出手,想请褚老前辈手下留情,饶她一死。”

褚良骥冷笑说:“你倒是他的知心人儿?那么,你未入我门下,和她了无牵连,就由你过去替他动手吧!”

林惠珠吓得倒退一步,掩口讶道:“这个……”

褚良骥嘿嘿笑道:“你还想入我吕梁门下,连一个瞎眼婆子尚且不敢下手,怎配做得我门下弟子?”

这时候,一旁的金臂头陀突然心中一动,忖道:“眼看这姓褚的辣手之至,何不藉机和他拉拢拉拢,别让他摆布了众人,又对我的‘达摩真经’动手。”当下敞声一笑,抢着接口道:“区区小事,何劳褚兄费心,洒家不才,愿代褚兄去毙了那瞎婆子,如何?”

说着也不待褚良骥回答,肩头一晃,欺到顾氏身边,俯身看时,敢情不需他再动手,那顾氏既中“黑煞阴风掌”力,又被他剑断双腕,竟自早已断气,死在地上。

金臂头陀回头干笑两声,道:“嘿嘿,不劳褚兄费神,这老乞婆早已断气了,嘿嘿!”

缩在一旁,久未一动的“赤发太岁”裴仲谋一听顾氏已死,吓得三魂出窍,忖道:一个个全都死了,再下去岂不就轮到我啦?他闷声不吭,倒提了李公拐,猛一垫步,纵身而起,掠过大殿,向外便撞。

说起来也是裴仲谋活该丧命,他如一直留在殿上不动,或许这许多人中,谁也不会去留意着他,说不定就被他混水摸鱼,逃得性命。偏偏他自己把自已当了人物,竟在这杀人声中抽身想走,金臂头陀正距殿门不远,裴仲谋掠身出殿,恰从他身侧通过,他此时为了顾氏已死,方在讪讪,陡然瞥见裴仲谋掠到,心中大喜,双袖猛可里迎击交挥,舞起一片劲风,阻止裴仲谋去路,待裴仲谋振拐格拒,身子被迫略缓,却突然滑步欺身,抢入侧门,挥手一掌,拍在裴仲谋后脑上,只听“扑”

地一声响,裴仲谋哼也没有哼出半句,不但脑浆四溅,整个身子且被震飞撞出殿外,倒惊得殿门口围着的仙霞宫弟子失声呼叫,纷纷退避不迭。

金臂头陀整整衣衫,笑道:“褚兄,瞎婆子虽未能手刃称快,能耗了这个二等货,也算略平气愤,褚兄如无他事,洒家这里就先行一步告退。”

说着,抱拳为礼,就想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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