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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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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姑娘便是绿菊,憋红了一张小脸,几欲哭泣道:“皇,皇后娘娘不见了……”

    昨夜太过忙碌,忙得天昏地暗,哪里想到,皇后娘娘竟在人头蹿动的营帐中消失不见,待到方才有人提起皇后,她和红杉才想起,四处张望,皆没瞧见皇后的身影,这才急的叫起来。

    众人如五雷轰顶,左顾右盼好一会儿,半晌才后知后觉惊叫起来,忙冲出营帐寻找。

    “皇后娘娘不见了!”

    “快来人呐!”

    “皇后娘娘……”

    偌大的军营,所有将士挖地三尺似的寻找,一个时辰过去了,也没瞧见皇后的身影,连一个衣角也没找到,这可急坏了一干将士。

    丢失皇后,这罪过可大了,即便打赢了敌军,也甭想活着回莫都。

    军医营帐里的人绞尽脑汁回想,皇后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不见的?

    回忆再三,争论再三,众人得出结论,貌似皇后娘娘将樟木匣子取来后不久就没人瞧见过,那时候天尚未全黑,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响动,应该是皇后娘娘自己走出营帐的,决不可能是敌军所为。

    天未全黑?

    此刻以正日当空,就是说皇后娘娘已经失踪一个晚上加一个晌午。

    征西将军段野衫急得目眦欲裂,舒皇后可是舒相唯一的女儿,是保护他们的擎天大伞,现在丢了,舒相还不要杀了他为止。

    一名马房年轻小兵卒匆匆来报,说昨夜傍晚,皇后从马房牵走过一匹马。

    “当时为什么不报?”段野衫怒吼道,脸红脖子粗的差点砍了这看守马匹的兵卒。

    小兵卒吓得瘫软在地上,结结巴巴道:“皇,皇后说不许说的……皇后牵……赤迩……”满头大汗,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赤迩?!”众人惊呼,似无限惊恐。

    军营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赤迩是马房里跑得最快,也是性子最野的烈马,当初未被驯服前不知有多少人被它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成重伤,就连段野衫也被它狠狠摔下过,最后,还是射声校尉包安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驯服了它,却也花费了三日光景,付出浑身伤的代价。

    皇后牵走的马竟是赤迩,岂不是……

    段野衫惨白了脸,软了腿,幸亏有人扶着,才免于当众摔倒在地的狼狈。

    一干将士更是慌了心神,早晨听说皇后带了沉甸甸一大匣子名贵药材来此,费尽心力与众军医一起抢救受伤将士,他们又是感动又是敬佩,本以为能亲眼见见这好心肠却传闻**后宫的皇后,谁知……

    一双双无神黑眸,空洞洞地望着满地黄沙,望着远处隐隐飞扬尘埃,茫然着,难过着。

    红杉、绿菊脸色惨若金纸,她们奉命保护皇后,如今皇后却……

    舒相岂能饶过她们?

    想起曾经接受的严酷训练,相互对望一眼,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红杉悄悄举起手掌,绿菊捏着一枚药丸准备往嘴里送。

    与其等舒相处置她们,不如她们先一步自行了段,好过到时接受生不如死的刑罚。

    “快看!那是什么?”身怀武功的红杉听力非比常人,在手掌劈中额头前,隐约听见马蹄声声,抬头望去,远方轻尘飞扬,似乎有一匹快马正向军营的方向疾弛而来。

    众人俱是一惊,赶紧抬头,只见一骑银灰色迅速向他们逼来。

    包安邦举目眺望,仔细辨别着,随即惊喜道:“是赤迩!是赤迩回来了!”

    那雄健的身影,那熟悉的身姿,不是他的赤迩是什么?

    马是赤迩,那马上银灰色的东西是什么?

    众人不敢去想,也来不及想,就见赤迩似一道闪电迅疾逼近眼前,在他们前方三丈外一声急嘶,前腿高抬,一抹银灰色飞身而下,英姿飒爽,秀丽青丝似利刃,划出半个优美弧度,牵着赤迩快步走到众人面前。

    清纯脱俗的娇颜,眉宇间隐露疲惫之色,水灵灵的眸子迸出精光,内敛霸气地淡扫众人一眼,卸下背上竹筐,随手递于呆立一旁的军医,掌心隐露殷红,似有几道口子,将缰绳交于软在地上的马房小兵卒,冷声吩咐道:“将草药洗净、分类,将它带回马房,好生喂养,千里良驹,不可慢待。”说完,无视众人呆滞的脸庞,大步流星走回自己的营帐。

    马房小兵卒大喜,忙去拉赤迩,赤迩傲慢跋扈的鼻子狠狠出气,一声嘶鸣,双踢高抬,险些当场踩死小兵卒,幸亏几个身材魁梧的大将连同包安邦一起扑上去,费尽力气才拉住赤迩,更是安抚了许久,赤迩才不屑的扫了那小兵卒一眼,鼻子打气,高傲的别过头去,不瞧众人一见。

    董大夫等人抱着沉甸甸的药筐仔细辨认了片刻,失声惊叫道:“这……这些不是白梨山的草药么?”

    军医中有不少年轻力壮的,曾经上白梨山采过草药,识得那里一些特有的草药。

    无数双暴大眸子,瞧瞧嚣张蛮横的赤迩,看看满脸惊愕的包安邦,瞅瞅沉甸甸的药筐,再望望那远去的曼妙身姿,集体石化。

    空气,停止流动。

    宁静,笼罩军营。

    “皇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半晌,军营里迸发出振聋发聩的惊吼,惊喜、错愕、敬佩、爱戴之情,难以言表,震动九重云霄。

    还差几步便能入营帐休息的水灵灵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回眸,望着身后欢腾的将士,大觉莫名其妙,慢慢回转身,走进营帐。

第080章

    沐浴,洗去一身疲惫,满身尘土。

    更衣,换上干净清爽衣衫,掩饰眼底隐隐疲倦之色。

    上药包扎,处理好右手掌心伤口。

    研墨,手中狼毫挥洒自如。

    井然有序的忙碌着,不到两个时辰,水灵灵卷好刚刚完成的画卷,步履匆匆走出营帐,不顾红杉绿菊苦口婆心挽留。

    一路上,将士纷纷行礼,敬慕之色自然流露,水灵灵心中有事,对他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觉得奇怪,却未做询问。

    来边疆一月有余,水灵灵极少踏入征西将军段野衫的营帐,一方面是她忙于避开红杉绿菊的耳目,暗中与幽婉阁的人联系,监控皇宫里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是她不想看见段野衫,可能是“厌乌及乌”的心理,憎恶舒相,连带憎恶他身边所有人。

    大莫皇朝女子地位比周遍其他国家略高一些,若非大莫皇朝的第一任君王莫涵帝爱极了他的第一任皇后孝端文贤谨皇后,一位才貌双全,助莫涵帝马上打天下的皇后,致使莫涵帝稍微提高了些女子的地位,女子若过逝,可享受与男子一样的待遇————子女为其戴孝三年,在此之前,子女为母亲戴孝最多不过三个月。

    即便如此,后宫不得干政依旧是皇家的金科玉律,哪怕她头顶凤冠,身穿凤袍,也不过比其他嫔妃多了块可以调动十万御林军、能在莫都任意行走、不受任何人约束的凤符。

    四垂边防军营,属段野衫官位最高,官拜从二品征西将军,押送粮草、护送她来的姜浮礼乃正三品平西将军,一品之差,使姜浮礼必须听命于段野衫,其他军中大小武将,官位均在段野衫之下,入他营帐必须经过通报,允许入内才可进入。

    水灵灵贵为皇后,一国之母,来此仅是监军,权利虽大,地位却极低,监军,官拜从五品,入段野衫的营帐也必须经过通传。

    原本,段野衫营帐的兵卒见到水灵灵,貌似恭敬,实则眼露鄙夷轻蔑之色,一个**后宫的皇后,试问谁会尊重?

    如今那兵卒看见她,满脸敬佩恭敬,用膜拜天神的目光膜拜她,盯得水灵灵难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打起十二万分警惕性。

    通报完,水灵灵步步谨慎走进营帐,营帐内弥漫着淡淡火药味。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狭小的营帐内,竟坐着八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浓重的汗臭味熏得跟在水灵灵身后的红杉绿菊忍不住频频蹙眉,面带难色。

    “免礼。”水灵灵淡淡道,目露怀疑之色。

    怎么今天所有人都不太对劲?

    难道是皇帝耍什么新花招?

    或者是舒老狗新的阴谋诡计?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为保全璃轩辛苦铺路,辛苦经营,务必使西垂边防安定,如此她才能重返华丽糜烂的金囚笼,去保护自己的儿子,却在无意中收拢了西垂将士的心。

    “后行粮草药材什么时候送到?”淡扫众人一眼,水灵灵开门见山问道。

    众人怔忡,摸不清皇后心里打算着什么主意,片刻后,一名约莫五十老将回道:“回娘娘的话,大约要过一个半月,粮草药材才能送到。”话里之意,对朝廷办事效率甚为不满。

    水灵灵认得他,关野岷,无权无势亦无背景靠山,五十出头了才当上从四品西中郎将。

    一个半月?

    “军中粮草够支持多久?”她记得,平西军押送来的粮草不是很多,够维持十五万大军的生活所需么?

    “最多一个月!”愤愤不满之声传来,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将,话才出口,身旁一人赶紧暗地里拉了下他衣袖。

    说话的是乾真制,小小的正七品陷阵都尉,沙场是一员冲锋猛将,拉他的是单骏,官位略略比乾真制高一级,正六品和戎护军,亦是个芝麻绿豆小官,但在军营中,无人不敬重他,乃一名有勇有谋的铮铮铁汉。

    姜浮礼见水灵灵紧盯着他,忙说道:“今年西北地区涝情严重,皇上已经尽力筹措军饷,抽调各地粮草,急往边疆送来。”言下之意,暗指舒相从中做手脚,将皇后牵扯进去。

    水灵灵凝思片刻,问道:“三百万两军饷,还剩多少?还差多少?”

    姜浮礼听皇后问的奇怪,却不敢不答,不知为何,面对这冷冰冰的皇后,他总是不由自主发憷:“所剩无几。至少要再筹集五十万两,才够维持西垂边防的开支。”他押送来的粮草药材,不过五十万两,后行部队那二百五十万两的粮草才是重头戏。

    长孙右相是尽力调遣人手,但舒相必然暗中阻挠,若非皇后**后宫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被册封为监军来此,别说后行部队的粮草,连三百万两的军饷也难筹集出来。

    一个月?

    五十万两?

    应该足够吧。

    羊皮画卷一递,交给包安邦,她命令道:“抽一百人去白梨山采药,立即动身,不得有误。违者,军法处置。”

    包安邦狐疑得望着手中卷成一卷的羊皮画卷,忠厚诚恳的脸庞上尽是迷惑,摊开画卷一瞧。

    “白梨山地图?!”一旁董大夫惊叫起来,瞧见墨色未干,当即明白这份详细记载了哪里有什么草药的地图是皇后亲手绘制的,激动得热泪盈眶,“皇后娘娘,草民代所有受伤将士感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说完,就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他进征西将军营帐,就是来商讨药材用完之事,不想段将军左右刁难,正在为难之际,皇后竟送来这样一张地图,还亲自下令包校尉抽一百人去采药,这怎能不叫他涕泪横流?

    皇后亲自下令,谁敢违抗?

    皇后的厉害,他没亲眼见识过,却早有耳闻。

    据说皇后第一次进段将军营帐时被他百般刁难,拿出祖宗规矩要逼皇后对军中之事莫插手,连一直与段将军不对盘的姜将军也在一旁帮腔,谁知皇后冷口冷面三言两语,说得他们哑口无言,逼得他们不得不对她做出无条件让步,否则便抬出皇上册封皇后为监军圣旨,制他们个抗旨不遵之罪,吓得他们此后在她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敢背地里怨恨几句。

    只是不知道,一夜功夫,皇后是怎样摸遍白梨山,画出如此详尽地图的?

    以往,他们上白梨山,没个两天时间甭想走遍全山,更别提画地图这等繁琐之事。

    包安邦亦垂泪跪下磕头,方才他为了草药之事,与段将军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苦于军衔不如他高,不然他何需与段将军商量,直接调人上白梨山采药去,哪容的下段将军对董大夫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动作幅度过大,身子不禁轻微瑟缩一下。

    仅仅是轻微瑟缩一下,如薄纸颤栗般,却逃不过水灵灵敏锐似毒蛇,锋利如刀子的眼睛。

    “脱衣服。”不问原由,水灵灵开口便是震惊众人的话语。

    段野衫满头大汗,似无限焦急,姜浮礼面上一喜,似抓住什么把柄,包安邦神色一紧,惶惶抬头凝视着水灵灵,触及她不容违抗的霸道水眸,只得硬着头皮,缓缓脱下厚重军服。

    一道伤口,丑陋如蜈蚣攀爬,大刺刺得“爬”在包安邦左肩上,肩膀稍微一动,便留出恶心脓血。

    董大夫忍不住惊呼:“包校尉,你也受伤了?为什么不说啊?”

    包安邦忍痛轻笑道:“不碍事。”不说,是因为他知道军中草药不多,想省下来给其他将士。

    “这么深的伤口,怎可……”

    “是么?”董大夫话未说完,便被水灵灵截断,抬手便往他伤口上狠狠拍下,突如其来的巨痛,痛得他龇牙咧嘴,“真的不碍事么?哼!如果包校尉想令尊白发人送黑发人,一连送走两个儿子,死后无人送终的话,尽管跪在这儿强撑着吧。”

    自己的命自己不珍惜,难道要别人去替他珍惜?

    话音一落,水灵灵旋身而去,留下满脸愧疚的包安邦,静静跪着。

第081章

    星,半明半昧,闪闪烁烁。

    地上,黄沙飞扬,卷起浅浅尘埃。

    身体,不住的晃动颠簸,没有一丝力气。

    意识,朦朦胧胧,似醒非醒。

    水眸,半睁半阖着,尘埃飞入,难受得眨了眨,妄图眨掉眼睛里的尘埃,努力片刻,后知后觉地发现徒劳无功。

    想抬起手,试了试,才发现浑身没有丁点力气,惟有手指可勉强一动。

    如一盆冰水当头淋下,浇灭了她的迷蒙,苏醒了她的理智。

    顿时明白,她被人劫持了。

    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随着马背上的颠簸,水灵灵静静的思考着,思考怎样做才能为自己赢得最广阔的局面,最可靠的安全保障,最有利的条件。

    感受着马背上雄健身躯不断传来的热度,水灵灵觉得更加晕旋,暗中将指甲刺入掌心,借着微弱的疼痛感保持短暂的清醒。

    隐约记得,她喝了杯茶,就躺下安歇着,红杉绿菊在营帐内伺候着。

    自她从白梨山回来后,她们更象苍蝇似的,一步不离的紧盯着她,使她无法再甩开她们,暗中与幽婉阁安插在边城的眼线联系。

    想来是有人在茶水里下了“软骨散”之类的药,能同时逃过她和绿菊的眼睛,应该是比较罕见的**,不知是什么人下那么大的本钱掳劫她?

    软绵绵地趴着,无法抬头去看劫持她的人的面孔,即使能抬头,也看不见,漆黑的夜,天空中只有零星几颗星星,怎照得光明?

    晕旋之感,再度袭来,咬了咬牙,却再也撑不住。

    水灵灵无奈昏厥,昏厥前最后一个意识是:好厉害的**。

    x x x x

    寒风呼啸,狂肆窗堂过境。

    暖炉烫着烧得发亮的炭,硬是烧得满屋子温暖,也将空气烧得更为干燥。

    嗓子眼干的冒火,似有小虫子飞入,不停地闹腾着,惟有猛烈咳嗽才能稍微舒服些。

    猛然坐起身子,不停得咳嗽,似要将肺咳出来般的猛烈,苍白的脸,因剧烈咳嗽涨得通红。

    一杯热水,顺着咽喉缓缓流下,温润了干燥的嗓子,舒服了许多,就是烫得有些过。

    黛眉微蹙,水灵灵略显不满,缓缓抬眼,不想映入眼帘的竟是张粗犷陌生脸庞,魁梧的身躯,不似大莫男子的白净,不怒自威的模样,浑身散发的霸道气势,精美的锦缎对襟皮袍,显示他决非等闲之辈。

    默然扫视一圈,屋子里尽是陌生之物,空旷且简单,不象牢房,也不象客房。

    “你是谁?”

    淡如清水的口吻,令他微微一惊,随即仰头大笑,笑声震动胸膛,不断起伏着,吵得水灵灵微微蹙眉。

    “你很吵。”她平静的称述,“安静些。”她不喜欢吵闹。

    闻言,那魁梧大汉笑得更为欢畅,水灵灵索性捂上耳朵,待他笑够了才松开,揉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脸色有些难看。

    大手一掏,勾住她精巧的下巴,幽深黑眸迸出异样精光,说道:“你很特别。”古怪的语气,不知是赞美还是讽刺。

    素手一扬,费力拍掉他不规矩的粗手,揉揉隐隐泛红的下巴,莫不做声。

    她知道,此时说太多对自己没好处,尤其是瞧见他眼里的神色,那种眼神她太熟悉了,是猎人遇到极为有趣猎物时才会出现的眼神。

    她是猎物么?

    他有能耐捕获她么?

    “你很冷静。”他继续道,“大莫的女子,都如你一样冷静么?或者,你是唯一的例外?”毫不在意自己被拍开的手。

    “卡瑟咨将军掳本宫至此,难道只是想知道这个?”水灵灵讥诮道。

    魁梧大汉又是一惊,问道:“皇后娘娘怎识破本将军的身份?”收敛起眼底讥笑,换上浓浓疑问,以及一抹阴狠。

    智慧,是女人的一大不幸,江湖滚打多年的水灵灵怎会不知这个道理?

    聪慧如她,此时最应该装愚守拙,才能不引起卡瑟咨的戒心,为何偏偏展露自己的智慧?

    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凝聚在他粗犷霸气十足的脸上,漠然道:“此时,此地,能有如此气势之人,除了乌鲁国名动五国的卡瑟咨大将军,还能是谁?”

    卡瑟咨一怔,环顾周围,顿时明白水灵灵话中的意思,不由得朗声大笑:“大莫的皇后,你是本将军见过最有胆识有智慧的女人!”话语中,透着丝丝欣赏。

    欣赏?

    是的。

    水灵灵故意展露自己的智慧,为的就是得到他的欣赏。

    多年前,她便调查过卡瑟咨,知道他是个狂妄自负到极点的人,嚣张狂佞起来连乌鲁国国君也不得不退让三分。

    一向自纡本事过人的他,在先前与大莫皇朝军队交锋中,吃了败仗,心中怎能不恼火,如今抓到了大莫皇朝的皇后,焉有不好好羞辱折磨之理?

    惟有激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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