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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人家-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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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老老实实告诉娘亲。”谢灵拉端午到僻静处,眼角有几抹厉色。看来不说是不行的了。也罢,都怪自己做得太明显,这事迟早会被人知道。先告诉谢灵,让她有个准备,倒也是好的。“那后山承天雨露长了很多,女儿爬山涉水找来的。”

    谢灵听完了原委,赞扬端午的同时也有点担心起来,“村里人万一知道了你采摘忍冬的地方,就会一蜂拥地前往摘取,纵然忍冬长得再多,也禁不住这样采摘啊。”

    “这个端午知道,娘亲这边也要保密。”

    “娘亲当然会保密,并且明日还要和端午你一起去采摘。娘亲怎么舍得端午你这么辛苦啊。”

    “什么,娘亲你要一起去。”端午连忙摆手,“那座山,可不好走,又偏僻,万一遇上野兽——”

    “咱们这山村,哪里会有什么野兽,纵然是有,也早被猎来吃了。哪里还有多的。再说了,自己的女儿都敢去,做娘亲的还能不去吗?”

    端午见谢灵执意要同去,只好答应了,不过她要谢灵在天亮之前起床,这样好不被人发现。

    次日晨起。灯笼里的火光微弱,映照着前面的山路。漫天都是白雾,端午搀扶着谢灵走着走着,衣裙都被露珠打湿。

    拐过一个山头,眼看快到目的地了,忽然一句高喝让人心一抖:“谁?”吓了谢灵一跳,“端午,不会是有鬼吧?”

    端午近日来都在走这条山路,虽然今日太阳迟迟不升起,天黑伸手不见五指,比往日更为可怖,可是端午对环境的适应力极强,倒是从容镇定,仔细观察。

    “娘亲,分明是人的声音,怎么可能会是鬼。娘站在这里不要动,让端午过去看看。”

    “端午,你不要离开娘亲啊。娘亲怕黑。”谢鬼紧紧拉住端午的手,端午笑着安慰道:“娘亲放心,这条路,端午少说也已经走了十次了,从未碰上什么歹人。”

    “可是——”谢灵说着,忽然眼睛睁大,指着前面连连发抖,“那不是歹人吗?”

    端午顺着谢灵指的方向一看,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果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走近,手上似乎还拿了什么东西。端午一怔,莫非真是歹人??!'bookid=2396143;bookname=《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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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倪重阳拦路

    “你是谁?”端午勇敢地站到谢灵前面去,挥舞着手中镰刀。

    “我倒想问问你是谁呢?”

    那人的声音洪亮清脆,好像潺潺小溪,很是好听。不过在空旷的山谷里就显得落寞响彻回声。

    “不要靠近,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他越来越近,端午后退几步,更紧地握住镰刀,心想,若真是歹人,再走近她就用镰刀砍他。

    那人竟然止住了脚步,停在一棵树下。

    在他脚边,就是金银花采摘之地!

    “听你声音,应该还是小丫头吧!手中拿着镰刀,莫非是冲着忍冬而来?”

    “不关你的事。”

    听声音应该是及冠之年,年纪不算大可也不是小孩了。

    “哦,你们冲着忍冬而来,又如何不关我的事了?”那人冷笑。

    一股敌意逼迫而来。

    难道这忍冬是他的?端午也笑,放屁,这儿分明是无人的山林,并未划分归属,难道他说是他的,就是他的吗?就算是他种的,他也拿不出证据证明就是他的。

    她,采了又如何?

    那人弯下腰对着忍冬一抚,动作熟练之极,“看来这几日眼看着忍冬越来越少,前段日子,高粱扎也不见了,是你们干的好事了。”

    高粱扎?他说的是那一捆捆署黎?

    端午一怔,这荒山野岭的,看似没有主人,原来他一直就在此栽种植物,连高粱也是他种的么?

    “端午,我们不如快走吧。”谢灵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也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了。既然忍冬是有主人的,还是不要招惹得好。

    “娘亲,休要怕他。这地是公共之地,就他栽种的得,我们采不得吗?再说了,家里的肉已经吃完了,弟弟妹妹都还在长身体的阶段,我们有这笔买卖岂能不赚?”端午可不依,拉住谢灵。转身对着那人轻轻一揖,收走了敌意转变为彬彬有礼,“这位大叔,不如我们做成生意后,分些银子与你吧。”

    什么,这丫头怎么回事,刚才还气势汹汹,油嘴滑舌,马上就笑脸迎人了?并且,她刚刚叫他什么?大叔!他才二十一岁,竟然被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叫大叔?他有这么老吗?气的一拍膝盖站了起来,这时,正好天亮了,一缕淡淡的晨光照在那人的脸上。

    如墨两撇漆眉,如月新升凤眼,鼻梁高挺如松,淡淡绛红唇瓣,着深茶色束腰短衫,脚上系着银鼠灰绑腿,头发散落,额头上飘逸一络,面色呈小麦的健康色。

    “长得倒还可以。”端午心里嘀咕道,“要是没那么凶还像个老实人。”

    “你若求我,我或许会考虑卖给你,并且之前你偷的既往不咎。”那男子抱胸恼怒地说。看来他是生气了。

    此人一看便是勇武非凡,纵然十个端午也是打不过的。端午冷哼一声,好汉吃软不吃硬,再说还有娘亲呢。

    “那么大叔,我求你把忍冬给我吧。”求又不需要银子,端午说几句好话而已。

    什么,这丫头再次叫他大叔?

    他气得狠狠把扁担往地上一敲,却让端午看到了一样东西!

    她心心念念着的扁担!

    晨光中,端午看得分明,这分明就是在吴家帮姐姐和离时,救她的那根扁担!

    扁担上系了个铃铛,哗哗作响,她不可能认错的。

    眼前的,究竟是什么人?一个隐士,世外高人?抑或是武林高手,被仇家追杀,潜逃于此?

    “你走吧,我不会把忍冬给你的。”那人咬牙切齿地说。端午却默然了。

    那人见端午忽然安静下来,以为她又要搞鬼,更加抓紧了扁担,只要这个无礼的丫头敢近前,一定将她打飞不可!

    “端午,既是他不肯,我们还是走吧。”谢灵担心得很。拉了拉端午的衣袖。

    端午回过神来,眼前这人怕是难以搞定,浪费了她宝贵的清晨时间,还是走吧,反正金银花又逃不掉。

    于是对着那男子拜了拜,“多谢恩公。”转身和谢灵走了。

    “这丫头,又搞什么鬼,干嘛唤我恩公?谁是她恩公?”那人被端午的跳跃性思维搞得百般纠结,不解的目光一直随着端午母女下山。

    “端午,你莫非认得他,如何唤他恩公?他不让我们摘忍冬,算是哪门子的恩公?”来到山下,谢灵不解地问道。

    “娘亲,你是否记得,那日姐姐和离,吴家人咄咄逼人,忽然半空飞出一根扁担,打飞了吴家人,我们才得救的。”

    谢灵一怔:“你的意思是,他便是扁担之主人?也就是我们的恩人?”

    “眼下还不能断定,但看他挥动扁担的熟练度和扁担上的铃铛,应该是非他莫属了。”端午着,忽然眼角看到什么,“娘亲,糟了,你看,前面慌忙往前走的,不是嫂母黄添儿吗?”

    时天色已明,晨雾散开,端午看得分明,黄添儿急急穿过山地,不时朝后看,分明刚才一直在跟踪她们!

    “哇,这下可怎么办啊!黄添儿一定知道了忍冬的采摘地了。我们选在这么早去,没想到依然被跟踪!”谢灵急了,“端午,你平时最有主意,你说说现在怎么办啊。”

    “娘亲不要急,反正现在忍冬我们不能采摘,让黄添儿他们去采,不是更好吗?”端午轻轻一笑,嘴角一弯。眼角闪过犀利的光来。

    谢灵一怔:“端午,你不会想借用谢家人之手,去和那个扁担君抢忍冬吧?”

    “为何不能,黄添儿心怀不轨在先,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有何不可?”

    谢灵早就没把端午当十三岁的丫头看待了,所以端午说出这样阴险高深的话,并不惊奇。

    “可是你不是刚刚还说,他是我们的恩人吗?这样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端午劝服她仁慈的,优柔寡断的母亲,说:“娘,扁担君武功这么好,黄添儿他们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既然打不过,扁担君就不会吃亏,又怎么会叫恩将仇报呢?”

    谢灵虽不完全赞同,可是又驳不过端午,端午伶牙俐齿,在二丫和离那天就已经领教。

    “娘亲,我们明日一早,只要带上两杯茶,坐山观虎斗就行啦!”

    当下,母女俩就商量好明日事宜,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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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好婆媳

    在倪里正的大屋后面,有几间连院的大宅子,大宅子门上挂了两竖红辣椒。二十一岁的倪重阳用扁担挑着一箩筐的草药,一壶蜂蜜,走了进来。

    “娘,我回来了。”他声音文雅好听,好像琴音撩拨,好像山谷鸟鸣,一点也不像山里人的粗矿浑厚。

    “怎么才回来?”从屋内走出一粗壮农妇,头上包着帛巾,脸色红润,手臂有力地提了两个水桶,几条浅皱在鼻翼两端划开,语气关心中带点不耐烦。

    倪重阳急忙放下草药和蜂蜜,上前接了那农妇的水桶,往水缸里倒水。农妇站在边上,拿脏兮兮的衣袖抹着汗。

    “娘亲,爹爹的病——”倪重阳问。“还躺在床上,你叔父送来的草药都喝下去了,却不见好。郎中也看过,说是你爹爹这次是从房梁上摔下,自然是没那么容易好的。”农妇脸色忧愁,“你大娘则日日走亲访友,不常在家。家里就我照顾你爹爹,你却是一连十来日不曾归家。娘也是六神无主哇。”

    “都是儿子不好,让娘亲操心了。儿子上山种药养蜂,倒是带了不少药草和蜂蜜回来,此番给爹爹吃下,必然会全好了。”倪重阳说着,拭去那农妇的泪,往屋内走去。古楠木四脚雕花大床,陈旧发白的黄花梨书桌,见证着倪家曾经也是小富贵之家。倪鹏歪躺于榻,手臂骨折被绷布包着,脸色腊黄,看到倪重阳进来,倒也不惊不喜,只是把粗壮的身体往上移了移,想坐起来。

    “爹爹,不要动,先喝了这碗蜂蜜。”蜂蜜是极佳的补品,倪鹏为修整房梁从高处摔下,身体元气大损,喝蜂蜜是极好的。

    倪鹏倒也听话,侧嘴就喝。蜂蜜入肚,好像一股清泉把肺里的污浊赶出,他不禁咳嗽起来。农妇连忙拍打他的背,倪重阳则扶他躺下,自去外面煎药去了。

    屋外,倪重阳放下的扁担上的铃铛,随风发出玲玲的声音。

    “娘,待药煎好,给父亲端去便是。儿子还要往山上去一趟,烧饼店里的生意,还望娘不要太辛苦。”倪重阳交待自己的娘亲。

    农妇不解:“儿啊,你怎么还要往山上去啊。”“不去不行啊,儿子费了这么多心血找了个偏僻处,种药养蜂,谁知却半路出来个小偷。儿子得去看着,小偷来两次知道儿子在看管,他们就不敢来了。”倪重阳说着,抓住扁担告别母亲要走。

    “儿子,那你小心点。烧饼店的生意娘亲会看着的,你可不要惩强,万一真来了小偷,可以交给你的叔父,你莫非忘记了,你叔父可是倪里正啊。”农妇叮嘱个不停。

    “叔父平日里已经够忙了,儿子就不打扰他了。再说了,娘亲不要挂虑,这个小偷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儿子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打飞她。”倪重演想起那天天未亮,晨雾朦胧里那娇小的女孩身影,嘴角便玩味一笑。哼,就她?他才不怕她呢!虽然没看清她的脸,可是一定是丑陋不堪,要不然,放着女红正是不做,怎么会去做小偷呢?这辱没了女孩闺名,往后谁还会娶她!

    谢太婆家。

    “娘,明日咱们比谢灵他们起得更早,去后山,绝对可以先她一步,抢到忍冬。”黄添儿抓了一掌瓜子放到嘴里,边说边吐瓜子,其中几片瓜子皮吐在了谢太婆的独子谢阿狗身上,阿狗一掌摔在黄添儿脸上,“死娘们,眼里还有大有小没?别把骚瓜子吐你爷身上!”

    黄添儿天未亮就起床跟踪谢灵和端午,脚底都磨破了皮儿,把忍冬给打探清楚了,就为了婆婆和相公夸奖几句,谁知还被相公骂和嫌弃,委屈极了,把瓜子朝院子一扔,喂鸡鸭吃了。

    “臭娘们!”谢阿狗生气极了,起身要打自己的老婆,谢太婆拍着桌子骂道:“你这不长进的逆子!当着我活着还打娘子吗?要不是你娘子帮你持家,这个家早让你糟蹋尽了!你打你娘子不如把娘也打死算了!”

    阿狗更加生气了,一脚对黄添儿踢过去,“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娘亲的,帮媳妇不帮儿子的!罢罢罢!这个家没意思,我走吧!”

    阿狗夺门而去,谢太婆全身哆嗦,“这个逆子,又要去赌钱!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孝子啊!”

    黄添儿哭道:“娘,都是媳妇不好,不应该和相公置气。”

    “不干你事。我们谢家能娶来你这样的儿媳妇,也算是你家翁死也瞑目了。如今鼠疫滋生,蚕未吐丝便死了大半,若是可以抢到忍冬来卖,必然可以挺过这次难关。”

    谢太婆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苦都吃过,却是在教育一双儿女上不成功。她的大女儿嫁到镇上后,从未回来看望过她,就是逢年过节梢礼物也是小气得很,儿子更是没得救了,哪指望让他养老。

    如今,养蚕为生却遇上鼠疫,虽说在倪里正的带领下,鼠疫慢慢被治理,可蚕宝宝天生娇嫩,哪里等得起。生活一下子陷入了难关。

    “娘,媳妇明日独自上山,一定把忍冬给抢过来。要知道,媳妇今日跟踪她们也是在她们不知不觉的呢。”被夸奖的黄添儿在婆婆的眼泪下,平添了对家庭的责任感。发誓哪怕相公再不济,也要为谢家操劳一生。

    “辛苦你了,添儿。”谢太婆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泪脸上闪过一丝狡猾的笑。

    能让力大如牛的黄添儿死心塌地地帮谢家这对母子,少不了谢太婆算计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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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金银花

    一抹蟹青袭染云霄,天地一片漆黑。薄雾笼罩山林。黄添儿登上后山,忍着喘息,看到那茂盛的忍冬,在迎风摇摆。

    前后望望,没人。嘴角一笑,挪动肥胖的身体到忍冬地。

    伸手,手指眼看就要触及她不顾艰辛的荣耀,忽然——

    “小偷找死!”后背忽然一阵剧痛,凉意袭来。

    黄添儿转身,只看到一根挂铃铛的扁担,嘴里一股血腥味袭来,她,跌倒于地。

    “原来这地是有主人的。”她喃喃道,想爬走,可是那扁担打来,脚下一滑,脚骨扭伤了。

    “当然。”黑暗中之听到邪笑,伴随着冷风呼啸,“你以为你可以偷得几日?”

    黄添儿本想说,只有今天是她偷,之前不是她在偷,可是舌头打滑,她晕了过去。

    “喂,你不会死了吧?这么不经打?”倪重阳蹲下身,查看着黄添儿的伤势,不好,昏迷不醒,五脉俱弱。

    得马上送她下山治疗。

    “真是麻烦,竟然还要亲自背小偷去治病。”倪重阳背起黄添儿,感觉她不像是昨天来的那个小偷,可一时不知道她哪里不像。人命关天,他也顾不上还会不会再来小偷了,立马下山。

    只是倪重阳尚不知,于草丛之中,藏躲着一只“黄雀”——端午,正眨巴着清澈的眼睛,嘴角荡漾起得意的笑:“哼,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忍冬全是我的了。”把一地的忍冬都装入囊中,飞奔下山回家。

    “娘,这么多忍冬若是卖给村里可惜了,端午想去镇上一趟,镇上那些贵妇人春季喜欢泡忍冬喝,几乎成了时尚,价格必然更高。”端午把一大袋忍冬放在地上,看着正给蚕宝宝喂食的母亲,说,“再说了,虽不知那个种忍冬的少年是谁,看他衣着谈吐便知也是村里小富之家,此番被我们设计夺了忍冬,一定会派人守在药铺边上,我们去找李掌柜,便是自投罗网了。”

    金银花放在现在只是一般的饮品,可是古代却不一样。因为这种药草不容易种好,喜欢偏僻阴凉处,有点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偏偏古代没这么多饮料可喝,这金银花又有治病的功效,又味道清凉可口,自然价格不菲了。

    谢灵蹲下身,细长手指抚摸着忍冬,叹气说:“端午,我们这样真的对吗?那少年会这样放过我们吗?”

    “既来之,则安之。”端午从容的神色让谢灵安心不少。

    忍冬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端午摘取了少量放在锅里炖,“这些泡起来给弟弟妹妹喝。春季干燥,容易上火,喝点忍冬倒是极好的。”

    “姐姐说的极是,真真好喝。”一向喜欢一口气喝光的逸辰竟然一点点品味,“不加糖都有自然的甜味。”

    “是啊,还能把娘亲的喉咙疼给治好呢。”谢灵想起以前自己也做贵族小姐时,喉咙疼喝忍冬,好想留下忍冬自己喝。可现在家境不允许她这样做。为母则强,谢灵早已从娇生惯养的贵妇人,变成坚强勤劳在农妇了。

    端午自己倒了一碗,铂金色的根叶沉淀在粗瓷白碗底,根根缠绕,叶叶相连,好像至死不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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