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在好了,你把你的同门全部干掉了,你有权力了吗?”
阿娇现在对自己正在进行的禽类饲养大业非常的满足,这些天,她招来了全长安的贵妇来看她是如何养鸡养蚕种地的,这是一个大家族的女主人必须要懂得的技能。
一个大家族里,男子们在外奋斗,女子们就在家的经营,家族如果被人看不起,那是男人们没有挣到脸面,家里面如果穷困不堪,那就是女子没有经营好家业。
“就不能好好的养几只鸡,养些牛羊,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男人能挣钱,我们女人也能挣钱,花自己的钱腰杆才硬气,男人缺钱了给男人不贴钱,那更是扬眉吐气,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在后宅,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都不做,别人也只有围着你转的道理,用不着低眉顺眼的伺候男人……”
云琅目瞪口呆的瞅着阿娇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诉说大女子无钱就是悲哀的一整套理论,直到阿娇话说多了,渴了,找水喝的时候云琅才趁机道:“我们刚才似乎在说怎么将郭解调教成一个真正的好人这回事。”
阿娇喝了一口水道:“那就去做,你是为他好,要怎么帮忙去找大长秋,秋收之后啊你再过来,我们好好地规划一下来年的年景,争取明年的收息要比今年好。”
云琅走出长门宫大殿,一段时间没来阿娇这里,她的宫殿越发的像皇宫了,仅仅是大殿门前两座高大的青铜灯山,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弄的起的。
“别看了,小心脚下的丹墀,百鸟朝凤灯山你家用不起,也不能用,那可是朝廷贵妇们一人一座灯盏拼凑起来的灯山,你家要是用了会被砍头。”
大长秋的头发越发的少了,人却越来越讨厌了,说起话来一丝半点的颜面都不给云琅留。
“啧啧,人阴损到你这个地步也真是难得啊,一个小小的泼皮,看不顺眼,杀了也就杀了,到时候官府问起来就说是我长门宫让杀的。
自己没胆子杀人,却想着法的算计人,你的那一套我刚才听得真切,每一条,每一款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如此长久的下去,老夫若是郭解,宁愿被千刀万剐也不干这样的事情。
听你的意思,以后的圣人只能每日里吃粗粮水煮菜,不得见一点荤腥,还要戒杀生,戒偷盗,戒**,戒妄语,戒饮酒,戒着香华,戒坐卧高广大床,戒非时食。
还要见孤苦而自怜,见罪恶而挺身,见非礼而告诫众人……云琅,郭解与其做你口中的圣人,不如挖一个坑把自己埋掉算了。”
云琅笑道:“如果按照大汉律法,郭解此人早就该明正典刑八次了,可是,他如今依旧活的愉快,那么,他昔日造下的孽债该如何偿还。
小子以为,将一个坐地分赃的大盗教化成一个人间圣人,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孔子说人之初,性本善,荀子又说人之初性本恶,小子很想看看能否通过教化之功,改变一个人,我是指从本性上改变,而非只改变他的外在。
无论如何,世上多一个好人总比多一个恶人好吧?”
大长秋瞅着天空喟叹一声道:“青天白日下这样谋算一个人,老夫都感到浑身发凉,说吧,你要老夫如何帮你?”
云琅从袖子里掏出一大卷子竹简递给大长秋道:“这上面写着富贵镇县尉职事规范要求,您刚才说的八戒就在其中,这是小子耗费了一夜的功夫编写的,可能还不够成熟,先这样要求郭解,如果有不足之处,我后面再慢慢地修改添加。”
大长秋接过竹简粗粗的瞅了一眼就惊叫起来:“郭氏族人六十五口,你准备全部把他们接进长门宫?”
云琅笑道:“这是自然,郭解一再说自己是耕读人家,长门宫中多余的地块甚多,随便给他们全家一块,就足够他们安身立命了,小子知道,长门宫西边两地之地,有一座小小的山谷,那座山谷应该很适合郭解安家。”
大长秋皱眉道:“你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第九十三章圣人出(2)()
第九十三章圣人出(2)
云琅瞅着大长秋道:“来长安告状的杨季主被郭解的侄子杀了,官府说查无实据。
可是他告状的文书却进了官府,我找了张汤,请他誊抄了一份。
如果您看了,就会明白,郭解家乃是一个游侠世家,他的父亲被文皇帝所杀,自他父亲起,郭家犯下的罪恶,一件件,一桩桩,被杨季主记录在案,每一件,每一桩都有据可查,时间,地点,人物清晰无比。
我这个从不关心外面事物的人都看的手脚冰冷,如果您看了,应该也会觉得上天让此人的家族出现在世上,是对世人的极大惩罚。
为了不至于冤枉人,我还专门请教了张汤,张汤说,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杨季主说的应该不是假话。
他答应派人去探查,一旦坐实了,我相信你对郭家将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情。
这家人不论男女都在犯罪……”
云琅把话说完,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封被抄写在绢帛上的文书递给了大长秋。
大长秋瞅着手上的绢帛叹口气道:“也罢,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即便郭解没有犯下这些罪责,老夫也会帮你,就算郭解倒霉好了。
老夫会派人取来他的家眷,也会派人监督郭解严格按照你给的典章行事。
长门宫仁慈的平静的太久了,或许也需要做出一两件事情来为阿娇贵人立一立威风了。”
云琅笑道:“且请阿娇贵人慢慢看,不出五年,我大汉定会多一个道德言行都毫无瑕疵的标杆性人物。”
大长秋笑道:“你预备从哪里下手?”
云琅笑道:“先从他的生死兄弟哪里下手,找一个罪恶滔天的,让他亲自审判,亲自斩杀,来彰显他无私的品质,获得百姓们的信任才是第一步。”
“行商君故智?”
“没错,总要迈出第一步的。”
“张汤肯帮你?”
“他非常的有兴趣,甚至超越了对郭解罪行的兴趣,他很想看看我们的实验到底能不能成功。
所以,他答应全力支持!”
大长秋道:“所以,长门宫是最后一环?”
云琅笑道:“其实陛下那里才是最后一环。”
“你这么做为什么呢?”大长秋认真的看着云琅问道?
云琅苦笑道:“我要是知道为什么就好了,或许是我的生活过的太平静,也或许是我想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点改变,或许是我想让陛下看到我西北理工的学问的重要性。
总之,我不太喜欢大汉现在的样子,沉闷的能够捏出水来,哪怕往这个水池里丢一块石头,泛起一点涟漪都好。”
“沉闷?前几日长安才斩决了一百二十三名人犯,人头滚滚的数个大家族顷刻间烟消云散。
前几日,阿娇贵人一声令下,全长安的贵妇齐齐的来到长门宫行百鸟朝丹凤大礼,再有半月,陛下就要行沙场点兵大仪仗,短短时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居然嫌弃这里沉闷?真是不知所谓!”
云琅看着大长秋道:“我已经没书看了,我已经把长门宫里的书看完了,我已经把能借到的书都看完了。
如果你们再不给我找些书来看,天知道我在穷极无聊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告诉你,药婆婆已经在勾引我找尸体给她解剖,以后说不定会找活人给她做实验,再以后说不定会弄出一个刀枪不入的毒人出来荼毒天下,以后说不定会收集无数枯骨当摆设,到时候我看你们如何收场!”
“长门宫六间藏书,你真的都看完了?”大长秋对云琅说的那些屁话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关心他看书的事情。
云琅怒道:“我连长门宫的值更记录都看完了,你说我看完了没有?”
大长秋砸吧一下嘴巴道:“看来你真的看完了,不过啊,人家都说学以致用,你不妨把你的学问带进日常,看看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收拾郭解就是学以致用!”
大长秋怜悯的看着乱踢石头的云琅道:“你该成亲了,红袖丫头的年纪还小了些,你再等几年,那孩子是一个很好地妻子,只要你肯等。”
“说什么呢,红袖,小虫这两个小丫头我当妹子来养的,盼着她们将来能找一个好夫婿,你塞给我做什么。”
大长秋一把拉住云琅的衣领怒道:“红袖每日里给你铺床叠被,伺候你的日常起居,你让她嫁给谁去?”
“她才十岁,懂个屁啊。”
“十一岁了!”
“那也太小了,我又不是禽兽。”
“嘿嘿嘿,你以后要是不娶她,老夫让你连当禽兽的机会都没有!”
大长秋发完脾气,气咻咻的走了,看的出来,这个老倌真的生气了。
云琅回到家里,眼看着红袖小小的身体从眼前走过,就叹息一声,等红袖再次走过的时候就再一次喟叹一声。
小丫头长得瘦瘦小小的,虽然有一张迎人的面孔,身材却跟带鱼似的,跟家里的小男孩几乎看不出多少差别。
孤儿院出来的人,很容易把对自己好,喜欢跟自己亲近的小女孩,小男孩当成弟妹的,且很容易培养出纯粹的兄妹之情。
云琅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身边的弟妹总是一茬一茬的换,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容易滋生这种情感。
在孤儿院的时候,很多年纪小的弟妹就是喜欢伺候他的,因为这个哥哥总能弄来无数好吃的,好玩的,所以,他根本就不觉得红袖伺候自己起居有什么不对。
“红袖以后想要嫁一个什么样的夫婿啊?”红袖第三次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云琅忍不住问道。
端着水盆的红袖放下水盆,撩一下额头碍眼的长发道:“我不嫁人。”
“那怎么成,没个女孩子都要嫁人的,每一个男孩子也要娶亲的,这就是人伦。”
红袖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那就嫁给小郎。”
她痛快的说出来了,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难堪。
“你不觉得我们就像兄妹吗?”
“是啊,小郎就是我哥哥。”
“哥哥不能娶妹子的,这也是人伦。”
红袖轻蹙蛾眉不解的问道:“人伦怎么什么都管?”
云琅楞了一下道:“我哪里知道。”
“小郎这样博学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是人伦,可见人伦就是一个坏东西,我们不遵从也就罢了。”
说完话就重新端起水盆,卖力的擦拭地板。
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很重,平日里也难得有一个快乐的时候,她好像很喜欢干活,除过干活之外,她就剩下看书这么一个消遣了。
跟活泼的小虫不一样,小虫可以骑着老虎满园子晃荡,红袖却从来没有玩过骑老虎这个云家最有意思的活动,她更喜欢用软毛刷子给老虎刷毛。
老虎在小虫的眼中是护卫,是玩具,在红袖眼中则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只要经过她的手,老虎缎子一般柔滑的皮毛就会鲜艳的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云琅知道红袖有一头花脑袋的梅花鹿,她每天都要去看这头小鹿的,去从来不愿意把小鹿从鹿圈里带出来。
所以,那一头小鹿跟她一样的胆小,一样的柔弱……
苏稚跟宋乔昨日就回来了,听刘婆说,她们购买了很多的东西,足足装了半个马车,却不知道她们都买了些什么,两个人回到云家,从昨天起就没有出门,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即便是吃饭,也是厨娘给她们送过去了的。
云琅巡视了一遍云家,一切安好,出去的人都回来了,每个人都很愉快,就像小虫跟红袖说的那样,没人有离开的意思!
第九十四章干大事的人()
第九十四章干大事的人
对于有志之士来说,一个庞大的家庭是他的负累,更是大丈夫一展雄心壮志的阻碍。
云琅自然不会这样看,即便在他最沮丧的日子里,有过那种想法,等心情平复之后,他还是会尽心尽力的爱着自己的家,就像一只孤独的小狗在大雨中,也要回家一样,不但执着,而且风雨无阻。
有人说过,你眼中的世界,就是你本身的模样,这句话很抽象,却说得极为精辟。
身为后世人来到了大汉,他本来毫不起眼的能力因为穿越了茫茫两千年之后,被时空的力量放大了无数倍。
在这里他能轻易地成功,即便是大汉国最阴险的野心家,也不会比他的目光更加的长远。
田野里的粮食,菜圃里的蔬菜,鸡圈里的家禽,山坡上的牛羊,以及一群勤劳的人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家。
对云琅来说,非常的珍贵。
他可以对全世界的人撒谎,回到家里就能按照自己最真实的心思生活。
为什么会对付郭解,云琅早就说过,是为了不让家里的妇孺们受到伤害,他从郭解的眼中看到了危险。
可是,对于,曹襄,霍去病,李敢,阿娇,大长秋来说,因为担心妇孺们的安全就大费周章的去对付一个人,这非常的不符合常理。
他们觉得天底下有无数的人,着无数的人都有可能会顶替那些受当伤害的妇孺,所以,一两个妇孺的遭遇对他们来说是无所谓的。
云琅当然不会这么想,他总觉得自己的羽翼有限,不可能庇护全天下的人,只要是已经躲在他羽翼下的人,只要她们不愿意出去,云琅就宁愿一直庇护她们直到生命的尽头。
有人守护的感觉很好,事实上,庇护别人的感觉会更好。
这种感觉对云琅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很小的时候就被抛弃,自然是没人庇护的,而云婆婆只是用最简单的法子把他抚养成人,然后……云琅就一直在自力更生……并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庇护孤儿院里的那些弟妹。
早慧的云琅有时候觉得自己有病,明明肚子饿的厉害,也馋的厉害,他的手却坚定不移的把糕点给了那些弟妹,并且没有后悔的意思。
这应该是一种病,云琅却从未被治好过。
郭解就要得这种病了,或者说他已经病了。
他那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兄弟赛舞阳如今就趴在他的脚下,铁剑已经有人塞他手里了,周围则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的人群。
他们口中欢呼着郭大侠的名字,又咒骂着那个已经快要被打死的恶徒,有人欢呼,有人痛哭,还有人直愣愣的看着郭解,看他能不能亲手杀了那个民愤极大的恶徒。
东方朔就坐在一张摆在街道上的矮几后面,平静的看着郭解,此人今后能否使用,要看他今天的决断。
只要这一剑下去,郭解昔日的种种,东方朔都不准备过问,毕竟,能被皇朝大赦四次的人,应该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大哥饶过我吧……”赛舞阳抱着郭解的小腿哀哀求告。
郭解潸然泪下……
“大哥,我今后封剑,一心务农去,不再奔走江湖,大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回家去……”
郭解的双目通红,手中的长剑猛地下落,转了一个小巧的角度准确的刺在赛舞阳的咽喉部位,这一剑刺杀的很有技巧,从赛舞阳的下颌钻进去,直透天灵盖。
这是让赛舞阳最快死去的一种方式,突然,而没有痛苦。
杀了赛舞阳的郭解,瞬间就泪流满面,丢掉铁剑,坐在地上抱着赛舞阳依旧温暖的尸体嚎啕大哭。
“兄弟啊,莫要怪做哥哥的心狠,实在是你走错了路,大丈夫行得正,立得端,如果你手头缺少银钱使唤,找哥哥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去劫杀啊……
如今,哥哥即便有心救你,国法却不容情啊……兄弟啊吗,痛杀哥哥我了……”
东方朔看的很清楚,郭解的那一剑刺杀的有准又很,赛舞阳绝对没有生还的希望。
赛舞阳死了,事情也就结束了,不论他生前犯过什么样的罪恶,这一刻也抵消的干干净净。
身为富贵县的县令,东方朔上前拍拍痛哭的郭解肩膀道:“节哀,你是县尉,以后还要多多约束你的伙伴,莫要再经历这样的人间惨事了,官身与豪侠不得两全,长门宫有对你青眼有加,一日从假校尉而至校尉,某家也沾你的光由镇长而至县令。
你我二人,今后当小心办事,死而后已。”
郭解擦一把眼泪看着东方朔道:“我这个县尉为何要有无数的条例要遵守?而别人不需要?”
东方朔看一眼地上的赛舞阳小声道:“先去埋葬你的兄弟,等你回来之后,某与你细谈。”
郭解点点头,俯身抱起赛舞阳的尸体,径直向剑道馆走去,在那里,他已经为赛舞阳准备好了棺木。
赛舞阳的葬礼办的极为宏大,郭解一身素衣跪在门口为赛舞阳守孝。
不仅仅如此,他还告诉别人,赛舞阳虽然因罪而死,却还是他的兄弟,为此,他宁愿一生茹素……
“赛舞阳流泪杀人的典故已经传遍长安了,不仅仅没有损伤他的大侠之名,反而引来更多的追随者。
以前你说的那些话我还不怎么相信,现在信了,这家伙绝对就是一个祸害。”
东方朔坐在云琅面前,有些难过。
云琅皱眉道:“杀人没什么,对郭解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他比我们更加了解哪些游侠的心态,所以有应对之法在情理之中。
我担心的是这家伙果决的性子,说吃素,就吃素,没有一丝半点的犹豫。
还以为他会偷偷吃,阿襄买通了他家的仆役,仆役说,自从他说吃素之后,他就真的没有吃过一口肉,喝过一口酒。
以己推人,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东方朔摇头道:“别看我,我也做不出来。”
“恐怕我们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一个能做出来的,老天爷啊,这家伙难道真的是一个怪物不成?”
“赶走他算了,不要在他身上费力气了,某家觉得你要是再这样把这个家伙培育下去,会弄出一个怪物来的,一个真正的怪物。”
东方朔的说法其实是有道理的,云琅预料到这个仅仅粗通文字的家伙会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的心性居然如此坚忍。
东方朔告诉郭解的那一套很明显被他看穿了,他甚至还会怀疑长门宫。
现在,应该是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