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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
侍女茱萸那双素洁小手,连忙铺开了青檀熟宣,研磨、添笔,以一手秀美俊逸的八分书,记述这首一枝压尽簪头花的《青竹吟》。
士大夫文人们如果见到茱萸笔端落成的八分书,又得感慨良多了,一名小小的蔡府婢女竟然得了书法四贤师宜官的五分精髓。
多少儒林士子十年如一日的临摹那位有幸在鸿都门前立碑的书法大贤的字,穷其一生,难能得到三分精髓,蔡府的底蕴,真是无愧于‘诗书传家’四字。
“主公!”
一声不合时宜的呼喊,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温情脉脉,满身鲜血的甘宁,单手拖着九环大刀跑了过来,另一条手臂因为伤势过重只能用布带绑在甲胄上。
即便如此,甘宁还是屡次请战,当初还是水贼时就跟着自己的锦帆老兄弟一个接一个的死在自己面前,他还是铁石心肠的先登死战,因为那帮子札甲步卒早就吓破了胆,主公已经无人可用了,他不上谁上。
就是这么一位刚强上将,一位胆敢率领区区一百人冲击五万敌军大营的青年骁将,竟是泣不成声。
“主公,兄弟们真的撑不住了。”
短短一句话,把时常瞪着铜铃大眼叫嚷看我甘兴霸冲破对方大营的甘宁,逼的是泪如雨下。
让一员沙场悍将因为作战事宜向主公求饶,何等的难以启齿,何等的奇耻大辱,不下于名满天下的文坛老名士承认自己这辈子所作的文章全是花钱买来的,由别人捉刀代笔。
刘辩面无表情的扶起了甘宁,并不怪他,也没有资格去责备他,整整两万人战死的还剩下不到一千人,他做的已经够好了,若是没有办法胆大包天的甘宁,岂会像个懦夫一样跪在自己面前。
兀突骨由于大腿被一根长矛刺穿,只能是坐在一棵柳树旁边,蓦地把头别了过去,不忍再看。
混不吝的胡车儿倒是还能站立,只不过遍体鳞伤的他不能披甲,缠的像个粽子,这次并没有嬉笑甘宁真他娘的还不如个娘们胆子大,默默的垂下了头。
管亥、姜冏、方象、卞喜、戈定、以及新近冒头的朱治,进气多出气少的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听到甘宁艰难吐出的一句话,有几人眼角流出了泪水。
刘辩还是面无表情,沉默了几息时间,转身走向了马车,不顾蔡文姬的反对把她牵出来拉进自己的怀中,沉声道:“诸位记住了,这名白衣女子是孤的女人。”
诸将有气无力的拱手致敬,人人带伤的士卒默然不语。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谁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这位享誉天下的蔡大家,还不如一名精通刀术的江湖游侠儿来的实际。
蔡文姬没有因为众将士的轻视生出怒气,先是给未曾披甲的辩弟弟亲自披上了甲胄,紧接着一步一步的走上了万众瞩目的点将台。
“咚!”的一声轰鸣,擂动了点将台上的战鼓。
白衣击鼓。
00411 裸衣战虎牢;西壁垒收官()
那一袭白衣的风采,不止是太子军的伤将残兵看的是热血喷张,虎牢关城头的二皇子刘协神色恍惚。『『ge.
西壁垒大战胜利的果实算是已经安稳落入袋中,因为这名白衣女子的绰约风姿,二皇子刘协乃至城头上的所有武将们,竟是产生了太子已经赢了的荒诞念头。
满怀这种荒诞到叛经离道念头的,还有一小撮气度不凡的江湖人士。
虎牢关内有一座闻名遐迩的名胜古迹棋盘台,位于城东的东山上,传闻当年汉高祖刘邦与霸王项羽相持不下,张良范增二人在这座东山上以两军猛将为棋子,下了一盘塞戏也就是别名象棋的军伍艺戏。
平局收场,便在这里划分了楚河汉界,塞戏上从此也有了相不过楚河汉界的典故。
后世为了纪念这场止戈息争使得天下黎民百姓得以暂时休养生息的二相塞戏,削平了东山山顶,化山坪为棋盘,以蜀中产的苍石雕刻了二十四尊猛将棋子,分别放在楚河汉界的两方。
棋盘山隐隐高出虎牢关的城头,那一小撮江湖人士站在每一尊都有二层楼高的苍石棋子上,视野开阔,比起城头的二皇子刘协等人看的还要真切。
这一小撮气机充沛颇有宗师风采的江湖人士内,年纪有大有小,大的头发已经花白,小的年数刚过了而立之年,女人只有一位,却胜过世间千百女子,饶是领头的蜀中刀王严颜,不由的多看了几眼那名脸靥套在一件宽大帷帽窈窕女子。
这名帷帽女子的美貌那是毋庸置疑,曾是上一辈有资格稳坐胭脂评的女子之一,可惜碰上了何皇后,下场与那名有望女子剑仙的越女一般无二,只能是获得一个有望的名头。
帷帽女子身材相貌皆是上上之选,家世更不简单,比起她的绝代风姿还要引人瞩目,蜀中有一处享誉天下的八百里竹海,自从秦惠文王把巴蜀地区纳入秦国版图以来,一直是谋个神秘宗门的私产。
有的说是墨家一支分支,有的说是鬼谷子一脉的弟子,更有甚者说是华夏四大妖姬霍乱晋国的骊姬后人,由于秦惠文王攻略幅员辽阔的巴蜀时,暗中立下了大功,便把八百里竹海赏赐给了骊姬后人。
其他还有范蠡与西施安享晚年之地、惨遭灭族吕后隐居之地、王莽暗度陈仓企图复国的大本营等等风闻数不胜数,越传越邪乎,差点没说成王母娘娘的瑶池。
这名帷帽女子正是八百里竹海的主人,蜀中四大仙子之首,曾经与越女结伴行走江湖,蜀中刀王严颜青年仗剑走江湖时,就曾拜倒在这名帷帽少女的六幅湘江水裙摆下,
只不过那时帷帽女子还是少女,他是壮年,现在少女快要到了风韵犹存三十岁,而他也已是中年汉子。
帷帽女子真实身份是何,蜀中刀王严颜恰巧是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之一,传闻天下有几支神秘的练气方士,帷帽女子恰好是北方练气方士之首的扶龙宗下一任宗主,说起扶龙宗或许整个天下没几个知道,但说起刘安、贾谊、徐福、鹖冠子都是鼎鼎大名,而他们正是出身不显于世的扶龙宗。
这些练气方士并非是传闻中餐霞食露吞吐五气的仙人,练的这个气,也不是什么那些坊间传的神乎其神的浊气清气灵气的,先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气存不存在,倘若是真有不被这些外来客喧宾夺主的撑爆了才怪。
而是窃取天机。
帷帽少女不远处站着一位儒林文士装扮的侠客,蜀中十大门派之一白柳门的门主吴懿,腰配长剑墨锭,一手精妙剑术出神入化,有小道消息称此人已经入小宗师光景。
隐隐能与两人分庭抗礼的还有一人,同样也是蜀中十大门派之一的掌门,钟鼓台雷铜,相貌与吴懿截然不同,长的是五大三粗,瞧那手臂都快有帷帽女子的细腰粗了,正恬不知耻的用眼睛扒光帷帽女子。
帷帽女子对身旁那些蜀中数一数二的豪杰不屑一顾,遥望那袭白衣的绝世风采,妙目黯然神伤,前有何皇后一人一胭脂,现在又有这位白衣击鼓的蔡大家,自己这些女子哪里还敢应承仙子二字。
蜀中刀王严颜本以为有幸惊鸿一瞥的帷帽女子已是人间女子绝颠,没想到今日有幸见到了占尽世间女子风韵的一幕。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上一代艳压天下的何皇后与胭脂评第一娥姁君在这里,怕是也会黯然失色吧。
“啾啾!”安静无声只留风声的棋盘台,突如其来的响起一道清脆鸟鸣,深陷那道白衣风姿的众人陡然惊醒,棋盘台入口缓步走来一位逗弄黄鹂鸟的老儒生。
苍石棋子知晓这位在江湖上的名声有多一时无两,还不足以让她重视。
吴懿满脸的好奇,左顾右盼的仔细瞧了几眼,想起这人或者说这个魔头在江湖上遗留的传说,赶忙把头别了过去。
雷铜则是皱着眉头出现了一抹诧异,黄鹂先生不是说去西凉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领头人蜀中刀王严颜如释重负,他是沙场武将,若是给他安排一个冲锋陷阵的活计,有信心比太子麾下任何一员将领做的尽善尽美,可安排他带领精挑细选出来的数百江湖人士刺杀黄巾贼中层渠帅,不见得比一名太常寺的乙等奉礼郎出色。
甲等房两大刺客之一的黄鹂先生,自顾自的逗弄黄鹂鸟,心不在焉的问道:“是否都到齐了。”
知晓黄鹂先生身份的只有领头的几人,其他巴蜀各郡江湖人士代表没有一个知晓这位迂腐儒生的背景,但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知道水深王八多的道理,没敢多言语,更加不敢出言挑衅。
哪怕是初出江湖的小虾米也知道祸从口出,他们这些老江湖随便就敢口无遮拦,岂能混到现在的地位,早早的抛尸荒野了。
蜀中刀王严颜做了一个手势,十余位蜀中的江湖名宿,飘逸的跳下了苍石棋子:“等候先生多时了,人员的布置按照程昱先生给出的那张分布图,已经安排妥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潜伏的时间越长越是容易被黑冰台的刺客发现,万一暴露了,以本将多年的沙场经验来看,太子殿下唯一的破局机会也就没了。”
黄鹂先生突然面朝那名帷帽女子笑了,瞧见老儒生含饴弄孙的慈祥笑容,众人勒紧脖子的紧张气氛,总算是透了一股气:“南宫青簧,你家先生近来可好?”
罩在帷帽里的绝美脸容闪过一丝愠怒,我的名号岂是你能叫出口的,不过帷帽女子并没有呵斥了老儒生,一方面摸不准这位天下有数的刺客真正实力,二来自然有人会强出头的。
许是老儒生的笑容太让人放松戒备了,几名在蜀中江湖名声不小,打从年轻时就仰慕蜀中四大仙子之首南宫青簧的江湖小宗师,顿时怒不可遏。
他们这些老一辈小宗师强行出头,博取帷帽女子一点希望渺茫的青睐只是彩头,根本目的还在于赚取更大的名声。
江湖人活的就是一个脸面,蜀中江湖素来被中原侠客称作山中无老虎的偏居一隅,这名蜀中刀王严颜都恭敬有加的中原老儒生,被他们声严词厉的呵斥过,添油加醋的传到蜀中江湖,他们的名望起码可以上升一个台阶。
至于出手那是不可能出手的,没看见蜀中刀王严颜都对中原老儒生客客气气,显然又是一位不露相的高人。
钟鼓台雷铜一身横炼功夫冠绝巴蜀,兴许是脑子也练成了肌肉,狞笑一声,准备一巴掌怕死这个弱不经风的老家伙,江湖代有人才出,正愁没有机会踩个垫脚石一跃成为中原江湖都毕恭毕敬的武林名宿,现在正好机会来了。
黄鹂先生脸上的慈祥笑容不变,手掌轻轻一翻,江湖名宿们只是瞧见老儒生的右手从手心朝下缓缓变成手心朝上,一颗狰狞的人头放在了手上。
那抹慈祥,里里外外透露着一股子阴寒和可怖。
黄鹂先生认真的端详还在滴血的头颅,聊聊家常似的与人头交谈:“投靠谁不行,非得投靠二皇子刘协,你要是安安心心的做益州牧背地里的走狗,泄露点消息不算什么,等多在你完成刺杀的军务过后再杀你,偏偏要做左右逢源的行径,真当自己是庙堂上的那些权臣了。”
“还是说你有庙堂小蛟鲵王匡的本事?没有,就老老实实的当个走狗多好,非得自寻死路。”
气势如江河滔滔的严颜,忽地风平浪静,这位江湖魔头要是没有任何理由平白无故的暴起杀人,纵是有负太子殿下的嘱托,也要杀了这名名气极大的顶尖刺客。
其中不仅仅是因为钟鼓台与他交好,更重要的还在于一个看似平淡无奇其实锱铢必较的原因,雷铜与严颜同是蜀人,
同乡之谊,在官场上或许是了不得的关系,不亚于同窗之旧和门生故吏,但在江湖上同一个门派的都能为了一把铁剑打生打死,同乡之谊值半枚五铢钱?
出了巴蜀可就大不相同了,钟鼓台雷铜毕竟是严颜带出来的,如果被人平白无故的当面斩杀,他还不去讨个公道,以后统兵作战谁还敢为他拼死作战。
境地不同,道理,黑白也能颠倒。
已经死了一个了,不想再被杀几个的严颜,再次问道:“何时出手。”
黄鹂先生随手扔掉不怎么滴血的头颅,遥望太子军大纛方向,却不是瞩目那一袭白衣的风采,轻声道:“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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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中,刘辩蓦然转过身子,牵着一匹骑乘了四年的西凉大马从土坡上走了下去。
门墙里的几位稷下名士若说谁最是称心如意,不是第一个投靠自己的戏志才,也不是常伴左右的徐庶,更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道有没有效忠自己的郭嘉,而是整天端着白瓷碗的程昱。
戏志才展露的才干确实远胜过其他几人,甚至超过了鬼才郭嘉,单从熹平之春只有戏志才在大年开启以前获得国士尊称,便可以管中窥豹。
不过这位大汉国士有才是有才,但整天与自己唱反调,甚至有时候算计自己身边的人,泰山下雪的那天,已经分道扬镳了。
徐庶忠心是忠心,但是无时无刻不流露出瑚琏大才的傲骨,时常是与自己各执己见,有些时候还刚愎自用的想让自己这个主公听他的,比如沙场战术的安排。
这个也理解,唯有坚定不移相信自己的自负,才是一位真正的战术大家,连自己都不坚信不疑,还能指望别人相信他?
至于郭嘉到现在还没摸清楚他的心思,谁知道他是抹不开戏志才的情面相助一二,还是真心实意的投靠自己。
数来数去,只有最后投靠自己的程昱最是称心如意,言听计从的有点佞臣的意思,这也不怪他,屁股决定脑袋也决定处事风格,程昱掌控的可是监控天下的太常寺,相当于君王的耳目。
若是耳目不听话了,君王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这个耳目,没有第二种可能。
历史上因为耳聋目障亡国的君王可是不少,天下灾荒说成河清海晏,叛乱四起说成歌舞升平,岂有不亡国的道理,治国在于体察民情,而这个民情的体察就在于耳目上。
四年前,一直是个软柿子的程昱,突然比苍石还硬的提出了一条谏言,交换两人的坐骑,那时还不明显,现在想想,心底莫名的对这些熹平之春产生深深的恐惧,算计的可是真深。
刘辩不紧不慢的从这些伤将残兵中间走过,没有帮任何一人包扎伤口,没有去为一人盖上入土为安的草席,一直走到了汜水河边。
前线的最前。
两千多西凉铁骑抽刀下马,一千左右的虎贲铁骑大夏游骑抽刀下马,三千多湟中义羌抽刀下马。
是时候了。
刘辩最后望了一眼击鼓的白衣女子,卸甲,撕衣,露出了令在场将士们目瞪口呆的大大小小十几道狰狞伤疤。
不是说世家子弟比秦楼楚馆的小娘们还光滑吗?怎么最最最尊贵的太子殿下,比自己这个泥腿子还糙的很。
刘辩轻柔的抚过西凉大马堪比丝绸的鬃毛,声音石破天惊:“当年曹操敢以五千人冲击驻守了数十万黄巾贼的虎牢关。”
“今日,诸位可敢与孤一道赴死!”
猛地一拽精美的玉冠,狠狠的砸在地面,怒喝道:“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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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12 杀马()
马之大者,甲国之本。
这句历代皇帝治理国政蓄养边军的金科玉律,出自那位站在地上却能俯视天下的谋圣张良之口,三杰之一的丞相萧何更是殚精竭虑的在汉律九章里额外添加了厩律,制定有关养马的法律。
早在车兵横行以乘作为计量国力的商代,马政一事历来是诸侯王每隔三五日都要亲自过问的要事,亲自督养、点视、印烙、编马户的国本,任何一项如有纰漏,轻者鞭挞一百主事的小吏,重则连主持马政的主事官一起车裂。
马政一事主持的出色,更是不吝赏赐,锦缎金钱高官厚禄,应有尽有,冠军侯霍去病早些年也不过是一名养马的小吏,有幸得到汉武帝的青眼相加还不是因为清贵尤胜黄门侍郎羽林郎的马政官署。
简在帝心四字,在封疆大吏一州之长州牧眼里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对于马政官署的那一帮子品秩不高的官吏来说,却是唯恐避之不及,可见马之一字,在大汉皇帝心中何止是重达千金,万金也是有的。
西凉铁骑甲天下,这句中原人士同样耳熟能详的至理名言,之所以能让眼高于顶的中原军界捏着鼻子承认是至理名言,在于大汉歌舞升平了一百多年,中原各郡武库的长矛甲胄腐朽的腐朽,变卖的变卖,西凉军却还能保持那一句令整个大汉王朝热血的一汉当五胡。
从来没服气过西凉军的并州军和幽州军,在士卒的人高马大上照例是不服气,在军阵排列军容士气上自认是不输西凉军,唯有一点自愧不如还有些羡慕嫉妒的便是西凉大马。
大汉王朝的马政官署有两处宅子,一处是天子六厩,负责督养京师及近郊的马场,另一处规模最大管辖大汉王朝大大小小三十几所马场的边郡六牧师苑。
边郡六牧师苑管辖的边郡马场中并州的北地郡、西河郡,幽州的代郡、辽东郡皆有几处一等一的马场,但是比起在史书中都留名的陇西马场,还是逊色一筹,就连班固在汉书中都不吝笔墨的记载了凉州之畜为天下饶,可以想象陇西马场的盛况。
马超带来的两千多西凉铁骑,全是其父亲马腾花了大价钱砸出来的精锐铁骑,为了那些士卒们平时不敢拿鞭子重打的陇西良马,不知多少次陪着笑脸请陇西牧师骑丞喝酒送钱,多少次拉下脸低三下四的去找不对路的董卓联络感情。
那六个品秩不过九品的骑丞小官,平时见了县令都不敢多说话,见了一只手不知道捏死多少郡太守的凉州牧董卓,却敢上前两步喊上一句老哥或者老弟,凶名远播整天板着一张脸的董卓,往往会挤出个笑脸,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