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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待爬起,一见身下伙计死尸和尸下一堆白骨,又是差点吓昏。也是慌不择路,只吓得跑出很远,这才想起找回家的路。可再找,又发现自己已经迷了路,再加上一路走来又没有人家,这才晕头转走到这里,被同样逃生出来的小罗遇上。
小罗听完,又是暗自庆幸康骆氏没死。于是,也不敢耽搁,拉起康骆氏就往安肃城赶。康骆氏当然二话也没说,跟上小罗就走。
谁知,他们走呀走呀,从天黑一直走到东方发白,整整走了一夜,再细一瞅周围,竟又是大吃了一惊。
第三十五章 “验明证身”()
原来走了一夜,二人竟仍在那一带山里打转,山还是那些山,道还是那条道。
小罗见了,不由一拍手掌道:
“坏了,昨晚一定是我们遇了鬼打墙,不然,走了一夜,明明已经走出了大山,明明都看到了安肃城,为何还在原地打转呢!”
说完又说:
“我看这可不是一个好照头,东家的这场官司恐怕是要费些周折了。”
康骆氏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不由点头。可点完头,又着急地问小罗接下来该怎么办。小罗又是一拍手掌道:
“还能怎么办?还得赶紧想办法回安肃城呀!”
但二人已走过一夜,这时也累了,不但累了,也饿了,一听,两人的肚子都在咕咕直响。一时间,小罗就不由问康骆氏,在她寻过来的这条路上有没有遇到人家?
康骆氏摇头。见康骆氏摇头,小罗便让康络氏在路边等,他爬到附近山上,寻了一些还未成熟的野果下来。两人勉强吃下,待吃下,也觉得身上一下有了力气,便接着往东南来。
还别说,直到小心翼翼走出大山,他们都没有遇到豁嘴麻脸老勾他们把持的那个黑风口,或者说,他们走的这条路,恰好从豁嘴麻脸老勾他们把持的黑风口的北面绕了过去。
长话短说,待这天晚饭前,二人好歹进了城,回到南烧锅。这才知道大伙计老孙早被关进了西狱房。东家张树亭到县公署打听消息还没有回来。
小罗一见,也顾不得多说别的,又是着急地一拍手掌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还是赶紧进县公署鸣冤吧。”
康骆氏一听,也点点头道:
“我看也是!”
店堂掌柜祁占奎这时也刚从中院吃饭回来,一见小罗和康骆氏一起回来了,本想问问另一个伙计的情况,但见小罗和康骆氏饭也不吃,就急着要往县公署赶,便也说了一声:
“我随你们一同去。”
说话间,三人就来到县公署。这时,张树亭正在书记小张的办公室里坐着,而书记小张正在桌前整理着卷宗,两人谁也不说话。或者说,书记小张还想与张树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说话,见张树亭一脸愁苦的样子,也就自顾忙自己的去了。
只是小张不知,这时张树亭愁苦,还是为派去的两个伙计一直不回,等不来证人心焦。当然,最让张树亭担心的是,在证人未来到之前,王知事会再度审这个案子。若再审起,自己又跟前,老孙的脾气他又是再清楚不过,到时把一切都承担下来,王知事判了他的罪,再想辙恐怕就晚了。张树亭在县公署等,主要原因也在于此。
所以,当小罗他们到时,张树亭也正在小张办公室坐卧不宁呢,并决定下来,如果明天再等不来两个伙计,他就准备亲自进山一趟。
可也就在这时,就突然听到外边一阵猛烈地敲鼓声,接着又听到小罗的一声:“冤呀——”
张树亭心里就不由一震,急忙从小张办公室走出,正在一旁埋头整理资料的小张,听有人此时击鼓,定有重大案情,也急忙停下手中活计,拿上纸笔也往外走,先到议事堂点燃照明灯具去了。
单说张树亭,待来到院中,就见院里正站着祁占奎、康骆氏,还有正在击鼓的小罗。张树亭刚想上前问问康骆氏如何现在才到,可也就在这时,王琴堂也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挥手让他们都到议事堂,一时间,也急忙与大家向议事堂走。
就见功夫不大,也有人从东街传来了老马及审检所的人,待问明情况,又急忙派人到西狱房也提来了上了铁链的老孙。
其实,直到此时,老孙都不相信康骆氏还活着。所以,又见提他再审,还有些不耐烦,一路上都在嘟嘟囔囔:“不就是替人家偿条命吗,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的。”
可等他来到议事堂,一见张树亭祁占奎甚至小罗还没什么,待一看见康骆氏,只惊得他大张了嘴巴,老半天都合不拢。待回过神来,又不由惊问:
“你不是死了吗?”
康骆氏便把自己如何没死的经过,一五一十又向老孙说了一遍,几乎与张树亭他们说得也无二。
待说罢,老孙仍是有些不信。不但他不信,其实王琴堂他们也不信,于是再传街口的“济世堂”谭郎中,谭郎中到来一看康骆氏脸部,倒有些像,但也不很肯定。这时,又是老马插嘴道:
“要说我,给这康骆氏‘验明证身’也好办,你们不是都说她能喝酒吗,这事从根子上也是因这女子想喝南烧锅的酒引起,要我说,就干脆要南烧锅东家弄些好酒来,看这女子到底能不能喝,能喝多少,不就一切都明白了。”
王琴堂一听,觉得再找其他证人,也无非都该是润泉涌烧锅上的伙计了,他们的证言是否可信,也得需要进一步验证,所以,听催办老马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关键还是,事情原委主要还是因酒引起。于是便命张树亭回家去取酒。
祁占奎与小罗一听,也不等张树亭说话,几乎异口同声答:
“我们去取!”
说完快步离去。
出县公署往南,最多也就一千米距离,就是润泉涌烧锅。所以来去也就两袋烟的功夫,就见祁占奎与小罗扛来了一篓酒,不但扛来了酒,祁占奎手中还特意握了一把水舀。
待二人来到议事堂,放下酒娄,打开娄盖子,满堂顿生酒香。
再说康骆氏,几乎都有一天多没有正经吃一口东西了。这时闻到酒香,就如同蜜蜂见了蜜一般。在空气中狠狠地吸了几口,又下意识来到酒篓前,看了里面满满的一篓酒,然后便冲王知事道:
“我要说我就是那个因酒死又因酒活过来的康骆氏,大家不信,那我可以当着大家的面把这篓酒喝下去。我想,能一口气喝下这篓酒的人,除了我康骆氏,世上也恐再无二人。所以,如果我当下喝了这篓酒,王知事能把孙伙计放了,我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把酒喝了。”
大家一听,包括王琴堂在内,都面面相觑。一篓酒足有三十斤,就算是能喝酒的主儿,一次能喝上两斤就已经了不得了,一次喝下三十斤,这若不是神仙,也一定是一位女酒仙了。没想到,最后王琴堂却摆一下手说:
“如果你就是那个康骆氏,也大可不必非要喝酒,但孙伙计私自拘押人的罪责决不会全免!”
康骆氏一听,又沉吟片刻道:
“我康骆氏天生馋酒,酒瘾极大,其实,孙伙计那样做完全是为我好,当时我也想从此戒了,没想到……”
说到这儿,康骆氏略一停顿又道:
“为证明我就是康骆氏,也是为让大家看看我康骆氏确实酒瘾极大,没有酒就活不了,我就喝给大家看看。”
说罢,就见她接过祁占奎手中的水舀,然后舀着酒,一口一口地喝起来了。
第三十六章 如此这般()
人们都屏住呼吸看。若是一个男人这样喝,大家还觉得有些不足为奇,但见一个女人家喝酒如喝凉水一般,恐怕在场的人还都是第一次见到,都不由好奇起来。
但此时的康骆氏已顾不得这些。她很忘我地一水舀一水舀地喝着,越喝又越显出贪婪的样子。或者说,平日一旦想喝酒,她或许还顾忌自己是女流之辈,尤其是当着这许多男人的面。但此时情况已经有所不同了,此时,在她认为,仿佛只有多喝,才能够尽快证明她就是那个因馋酒以致起死回生的康骆氏似的。
所以,就见康骆氏一水舀一水舀地喝着。从外面看,酒篓里的酒看不出下去多少,但从康骆氏伸到酒篓的水舀深度看,酒已经明显不多了。但酒篓里的酒虽然不多了,可再看康骆氏的肚子,却又没有凸起的迹象,也不知那么多酒都跑到哪里去了。
不但肚子没有凸起的迹象,再看康骆氏的举止,也没有醉态的样子,不但不醉,就见她越喝反而越精神,又见腾腾热汗从头顶一直冒到脚底。
一时间,不但不懂酒的王琴堂及催办老马他们见了,皆惊呆住了,就连懂酒的张树亭祁占奎他们见了,也都看得惊呆住了,这样的情景,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看来,一直流流传着的张家祖上遇到那个讨饭婆婆的故事,恐怕也是真的。
时间也就过去一炷香的功夫,就见一篓酒已经被康骆氏喝了一个底朝天。这时再看康骆氏,本来瘦弱的身子,这时看去也了许多,不但身子瞬间起来,再看脸部,也许这康骆氏本来长得就不算难看,只是有些面黄肌瘦罢了,这时看去,却又面若三月桃花一般,霎时好看起来。
此时再看康骆氏,见一篓酒喝完,于是又举起酒篓,冲王琴堂笑笑说:
“王知事,一娄酒我都喝了,这总该证明我就是那个因酒起死回生的康骆氏了吧。”
王琴堂见了,显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见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待回过神,也是见这么多酒下去,生怕这女子有个好歹,于是,急忙冲书记小张挥手说:
“小张,替康骆氏写保证书她画押。”
小张提笔,急忙写下保证书,意思是她就是被润泉涌烧锅店堂大伙计老孙关在仓房,为引出什么“炸酒酒蟾”死去,后又因喝下烧锅的好酒而起死回生的那个康骆氏。小张几笔写下,然后又念给康骆听。康骆氏点头,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然后画押。
就见康骆氏走到小张所在桌前画押,身子不摇手不抖,在保证书上画了一个圈,王琴堂宣判,案子也就这样了结了。
不过了结归了结,老孙却并没有被立即放出,而是被判西狱房拘押7天,以示惩戒。
待宣判完,老孙重被押回西狱房,张树亭他们回烧锅。这时,张树亭也才清楚小罗和康骆氏的遭遇,也才知道送康骆氏回康家庄的那个店堂伙计,已被豁嘴麻脸老勾那伙土匪杀了。
张树亭不知道还罢,这一听说,又是急得一跺脚,责怪小罗为何公堂之上就手将此事说明白呢。
小罗见东家责怪,也是叹了一口气说:
“这不都是救大伙计心切吗。”
小罗这话也是实情。关键还是,老孙与小罗私下关系近,怕说出这些,会从一件事扯出第二件事,一时三刻救不出老孙。所以,在进县公署之前,小罗也悄悄告诉康骆氏,眼下最要紧的是救出大伙计老孙,也要康骆先将店堂伙计被杀一事瞒下,待救出孙伙计再说不迟。
但这时张树亭听了,又清楚是曾被自己放过一码的豁嘴麻脸老勾那伙土匪干的,不由气愤万分。当下就要亲自带小罗和康络氏再去县公署报案,但看看天色已晚,即便报了官,这样的黑天气,老马他们也不敢进山拿山,何况又是黑风口一带,于是又作罢,待天明再说。
转眼间,已是第二天天明,张树亭带上小罗和康络氏又去了县公署,待报完案,康骆氏又要走。此时张树亭也清楚了康骆氏的一些情况,又是自己作主,干脆将她留下,又见她对好酒反应特别敏感,又干脆让她在储酒的仓房里跟了师、田两位伙计品酒,并说好,好酒好饭管够,不给工钱。康络氏一听,知道这样的好事再找不出,当下就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说话间,又是七天过去,大伙计老孙也从西狱房出来了。待出来后,一听说当初送康骆氏回康家庄的那个店堂伙计被豁嘴麻脸老勾那股山匪杀了,又很气愤,又不由怪张树亭当初手软,不该放他们走。这时张树亭也很后悔,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接下来,令张树亭懊恼的还不是这些,关键还是,催办老马几次带人进山到黑风口捕人,又几次空手而归。不但没抓到嘴麻脸老勾这股土匪,就连他们带到那一带的家眷也跑得没有了踪影。
而死去的那位店堂伙计的家人,本与润泉涌烧锅张家关系走得近,拿不起张家赔偿的银两,几次送去,又几次被店堂伙计的家人送回。只要求张家能够督促县公署尽快惩办凶手。可是,张树亭到公署找过老马多次,只找得老马也心烦,抖着手只说豁嘴麻脸老勾这股土匪太狡猾了抓不到呀。
“你说,我都几次去抓了,抓不到又怎么办?”催办老马也很不客气地说。
所以,大伙计老伙出狱之前,正愁得张树亭什么似的。大伙计老孙出狱之后,见张树亭愁,思忖半响,便一拍手道:
“看来,这事只有咱们自己来了结了。”
接着,就如此这般给张树亭说了自己的想法。张树亭一听,也觉得没有办法可想,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第三十七章 老孙擒匪记()
第三十七章老孙擒匪记
话说这天,天也就刚交一更,就见三辆装满物资的马车从润泉涌烧锅出发,“咕噜噜”出了北城门,然后向西一拐,便直奔了位于西面山里的黑风口而去。
再看这三辆马车,每辆马车旁也只有一名车把式,前后左右,也再无他人。就见这三个车把式一手抱长鞭,一手提马灯,急忽忽往前行。
应该说,三辆马车行进的很快,也就日上三杆的时候,他们已到了黑风口的南坡下。紧接着,又是吆喝着牲口爬坡下坡,也不东张西望。
待下了北坡,三辆马车又是一直前行。再往前,行不很久,又是一个高坡,这个高坡,又是比刚刚爬过的黑风口那个高坡还要高些陡些。待又下了高坡,又是一块很大的开阔地,开阔地两边又是很深很宽的大沟壑,很深很宽的沟壑里又长满着各种杂树,远远望去,郁郁葱葱的又静得出奇。
说来,润泉涌烧锅这三辆马车正行走的这条山路,也正是事发之前,死去的那个店堂伙计送康骆氏回康家庄及小罗追他们走的那条山路。这条山路,说来也是由保定、安肃通往易州及大同方向的一条官道。这条官道,平日行人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是保定安肃客商通往易州及大同方向,或易州及大同客商通往保定安肃方向的必经之路。
不过,要准确说来,这条山路北面还有一条官路,也是小罗与康络氏迷路后行走的那条山路。这条山路虽然也可通往易州及大同方向,但这条山路即窄而且险峻,所以,很少有客商在此路上行走。
接着,再说润泉涌烧锅三个车把式赶着马车前行,越往前,路似乎越走越静,路越走越压抑。这时候,他们已行至坡底块那块开阔地,就听第一辆马车上的车把式突然说话了,就听那车把式冲后喊:
“后面的哥俩,谁会唱曲,来个曲吧,这车赶得死气沉沉的,老哥我都快闷死的!”
听第一辆马车的车把式这一说,第二辆马车的把式也很快响应,也喊:
“老年,就来一段你瞎子叔经常唱得那些酸曲吧!”
第三辆马车上那个叫老年的车把式也不客气,也喊着说:
“来就来!”
接着,就见那个叫老年的车把式看了看远处的青山,又清了清嗓子,接着又似乎想了想,就开始吼起来:
远山山上有眼泉,
大姑娘红衫扣门门开,
一对对奶奶滚出来,
上身身洗来下身身筛,
哎哟!
大胆的妹子儿你解开来,
解开来!
车把式老年的嗓音很宽,这一唱,远山近壑都能听到,且带着阵阵回响。一时间,老年唱完,头辆车二辆车的车把式就笑,又喊着再来一段,老年你再来一段。
老年的兴趣也许是上来,就听他清了清嗓子,又想接着唱。可也就在这时,就听一旁沟壑的杂树林中,突然传出一声尖利哨声,紧接着,就见“呼啦啦”从两旁沟壑里闪出许多人来。又见这些人一个个蒙了面,每人手中又都握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数一数足有三十几,眨眼就堵住他们的去路。
就见为首一位,嗡声嗡气地说:
“唱得不错,本想让你们尽兴,再来上一段。”
又说:
“可眼下风声紧,也就对不住了,只好让你们哥三到那边再听再唱吧。”
说完。就见为首这位一挥手,两旁的人举钢刀就往上冲。
三个车把式一见,扔下马鞭,大喊一声:遇匪了,快跑吧!一时间,跳下马车转身往回跑。
这伙土匪一见,又“呼啦”一下分成两拨,一拨直奔满截货物的马车而来,另一拨又提钢刀去追逃走的三个车把式。
掉转身往回跑的三个车把式一见,且又边跑还边大声地喊着:“快跑!山匪追来了!”追赶他们的山匪差点被气乐了。
先说直奔三辆马车而来的这拨山匪,见三辆马车都装得高高大大,又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不清楚车里装的什么货,就见这拨山匪挥钢刀冲到近前,就急于打开来看。
可也就在这时,就见三辆马车上的油布几乎同时“呼啦”一下掀开,紧接着,就见从每辆马车上同时跳下五六个人来。
再看这些人,每人手中或持大刀或铁棍或长枪,又如猛虎下山一般,从马车上跳下,又在跳下的同时,手中家伙也直照准还在愣神的山匪头顶而去。
不过,这股山匪也不是吃素的,刚想动手打开油布,就见油布一掀,从油布下闪出五六个手持家伙的大汉来,知道中了计,一时间也是急忙挥钢刀就砍。
这时再看第一辆马车为首一位大汉,待跳下马车的同时,手中一根小茶杯粗细的铁棍也“呼”地一下,照准最近处一个山匪头顶砸来,速度简直比闪电还要快,紧接着,随着一声西瓜被砸裂一般的闷响之后,这根铁棍又照着距离最近的山匪头顶横着就扫了过来。当下就有三四个山匪被放倒在地上。
再细一看为首这位,也不是别人,正是润泉涌烧锅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