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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醒来,五更整整一个更次,他用来练功,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这是他日常的功课,如无意外决不停辍,他练得甚勤,一直保持不断精进的境界。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即退,决无侥幸可言。搁下一段时日,必须以加倍的工夫方能恢复原状,没有大恒心大毅力的人,决难臻于化境,取巧不得。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没有终南捷径司寻。
刚练完功,洗去一身汗水,房门外已响起脚步声,至少有十个人在他的房门外止步。
“就住在这里,这小子可能还在做黄粱梦高卧不起,要不要打进去?”有人在外面叫。
他匆匆穿好衣裤,佩上沙棠木剑,“砰”一声大震,门闩折断,房门被踢开了。迎门站着的人,正是昨夜落店时,被他打倒丢在马粪上的飞熊。
他向外迎出,冷笑道:“你来得真不慢,到院子里去。”
门外黑鸦鸦一大群,共是十二人,高高矮矮站在院子里,每个人都带了兵刃。
飞熊仍然有点胆怯,向外退。
“叫他出来。”外面有人大叫。
他跨出房门,淡淡一笑道:“人多势众,你们居然敢纠众群殴?陕州真是无法无天的地方。”
“哼!”人丛中有人发出冷哼。
双方相对,他问:“说吧,你们要怎样?”
一名中年人冷笑道:“咱们不是来说的。”
“哦!不是来说,便是要打了。”
“你明白就好。”
他哈哈大笑,说:“在下当然明白。说吧,要不要划道?”
中年人哼了一声说:“咱们给你一条路走,跪下、认错、求饶。”
他扫了众人一眼,破晓时分,光线膘陇,但仍可看清这些人的嘴面,全是粗眉大眼、粗胳膊大拳头的人物。他一面盘算,一面反问:“如果在下不走你们所指定的路?”
“哼!咱们就好好摆布你。”
“你摆布给我看看?”
一名粗壮的大汉叫:“这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在下打掉他的满嘴狗牙。”声落人到,拳影疾飞。
“砰”一声响,大汉一拳落空,小腹反而挨了一腿,大叫一声,向后飞跃。
中年人应声仆倒,招发“白猿献果”,爪急伸而来。
崔长青出手上拨。中年人变招奇快,另一爪已出“叶底偷桃”,阴狠地疾攻下阴,恰好被崔长青的“指天划地”迎个正着,不但拨开下探的爪,也在中年人的鼻尖前敲了一指头。
“哎唷!”中年人叫,鼻中流血向后退,掩着口鼻狂叫:“并肩上,宰了他!”
廊下突传来悦耳的语声:“想倚众群殴吗?得先问问本绛姑娘肯是不肯。”
晓色朦胧,可看清廊下并肩站着三位女郎,中间梳三丫髻秀可餐的少女,穿了碧绿衫裙,两侧的一双清丽出尘侍女,穿的是水湖绿劲装,全佩了剑。
众人不敢贸然拥上动手,一名五官挤在一圈的中年人向三女沉声问:“你们要架梁子吗?报上名号。”
“碧绿衫裙少女冷冷地说:“叫你们的主事人出来说话。”
“在下就是主事人。”
“好,你赶快带了这些狗腿子滚!”
“你好大的口气,亮万。”绛姑娘姓吉。你走不走?
“可恶!气死我也,太爷要揪你出来好好教训你。”声落,向廊下疾冲,毛手伸出了,劈胸便抓。
“啪啪!”是清脆的耳光声。
“哎……”
“啪!”又是一耳光。
“砰!”中年人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少女扫了众人一眼,冷冰冰地说:“下一个人,便没有绛姑娘要拘出他的一双招子来。”
中年人狼狈地爬起,如见鬼魅地说:“这女人会妖术,快走。”
说走便走,十二个人一哄而散。绛姑娘的拂云手,已获其中神髓,快得令人吃惊,难怪她敢出头架梁子。”绛姑娘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嫣然一笑。
他心中一跳,这一笑果然是美极了。绛姑娘解围,感激不尽。”绛姑娘赶忙回礼,笑道:“不敢当,崔爷不嫌小女子多事吧?”
“岂敢岂敢?”
“崔爷知道这群人的来历吗?”
“惭愧,不知道。”
“他们就是无量佛那群人,策划图谋的正主儿。”绛姑娘是说,他们要火拼?”
“不是火拼,其中另有缘故。”绛姑娘已摸清了他们的底细?”
“崔爷是否也想知道?”
“这个……”
“请到房里一叙。”
“这……不方便吧?”绛姑娘婿然一笑,说:“江湖人不在乎,对不对,崔爷请。”
他不再迟疑,好奇心和希望与对方接近的念头,令他向绛姑绛姑娘了。”
绛姑娘大方地请他在外间落座,冬梅奉上香茗。他道谢毕,笑道:“昨晚贤主仆落店时,在下还替你们担心呢,岂绛姑娘却是江湖英雄,在下大惊小怪了。在下崔长青,匪号称黑衫客。”
绛姑低鬟一笑,笑得好甜,说:“昨晚外出看群魔乱
绛姑绛姑,却喜穿绿。”
Youth(此外小勤鼠乱校)
“姑娘家谁又不喜穿红?”
姑娘昨晚外出,刚返店吗?”
“是的,探得不少消息。”
“为了那两帮人?”
“不,为了好奇。”
“他们是……”
“河南府第一大奸商陈得禄,替伊王府在河西采办了一批奇珍异宝,价值连城,听说奸商自己携带至兰州的银子,就有三十万两之多,可知这批珍宝所值几何了。”
“哦!原来是为了这批异宝奇珍。”
“是的。本来,陈得禄携有伊王府的书信,可向西安的秦王府请求派兵护送。可是,他仍不放心,秦王与伊王目下的辈份是叔侄,而秦王贪黩好货是家喻户晓的。他不放心,因此回程不敢向秦王府求助,由他自己的两位保留,请来了不少不三不四的武师浪人,沿途保护严防意外,声势颇为浩大。”
“哦!风声已经走漏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多嘴杂,不走漏是不可能的。”
“飞熊这帮人……”
“他们是负责在前面放线清道的,大概宝物当在明晚或后日午间可到陕州。”
“无量佛那些人,结伙劫宝?”
“是的,无量佛只是个跑腿的人而已,真正的主谋,是熊耳山的摘星换斗阳奇。这位早年的黑道大豪,动了染指的念头,可惜他得到消息太晚,仓卒间无法召集高手朋友前来相助。只要珍宝过了崤山,伊王府的护卫定可迎来护送,珍宝便可万元一失地送进伊王府,任何人也休想染指啦!”绛姑绛姑娘是不是也食指大动?”绛姑噗嗤一笑,毫不掩饰地说:“不错。家父早年也曾是一方之豪,贱妾虽是初出道的后生晚辈,但不甘雌伏。”
“可是……”
“可是,我不想从陈得禄手中劫取。”
“那……你……”
“摘星换斗志在必得,成功的希望有八成。”
“凭无量佛那群人?”
“不,无量佛只是幌子,负责引人送死,扰乱护送人的耳目,所带的人打头阵,可能生还者不多。真正行劫的主力,是伏牛三魔几个老魔头。”
“咦!他们出面,这批珍宝丢定了。”
“我打算等尘埃落定之后,再从摘星换斗手中接收,落案的是他,与我无关。”绛姑娘,使不得。”
“为什么?”
“你初入江湖,该知道江湖禁忌。”
“禁忌又不是我订的,我怕什么?”
“这……”
“崔爷,你放心,我不会将你拖下水的。”
这一招够狠,欲擒故纵,崔长青上当了,沉吟着说:绛姑娘这样做,太危险了,日后……”
“嘻嘻!这件事不做则已,做则必须不露痕迹,摘星换斗决难逃出我的掌心,管叫他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信请拭目以待。”
“你有把握?”
“有九成把握。”
“九成不行……”
“唯一可虑的是,该怎样向无量佛那群人透露一些口风,让他们集中全力轻易地将珍宝弄到手,一切锦囊妙计皆属空谈。”
他有点心动,说:“那还不简单?只须告诉他们,说对方已经知道他们的阴谋,他就会告知摘星换斗,摘星换斗便会全力相图了。”
“可是……我不能出面,以免日后……”
“我替你办。”
“真的?”
“但我得申明,我不沾这批珍宝?”
“那……那怎打?我们二一添作五……”
“不,我不插手。”他坚决地说。绛姑沉吟片刻,说:“好吧,日后我会好好谢你的。”
“咱们就此一言为定。”他欣然地说。
“一言为定,我先谢你,午间治酒……”
“不,目下你我最好避嫌。在下告辞,再见。”
送走了崔长青,冬梅低声道:“大姐,这恐怕不妥,还是把他弄走,以免横生枝节,我们不能浪费工夫……”
“嘻嘻!三妹,看他的情景,不是个难对付的人,我看他已是我们的囊中物,毫不足虑。”
“可是……”
“你以为我会眼看百万金珠在指缝中溜走,不,我不会松手,得了这批珍宝,我们就此收手,不必再在江湖上冒风险了。”
“大姐,我总感到有点不妥,还是先把他弄至……”
“不,留着他有用,没有他,这批珍宝将是摘星换斗的囊中物了。”
“大姐,我……”
“别提了,现在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早膳华,崔长青并未动身东下,向西院走去,轻叩第二进丁字号房。
“谁?”里面有人叫问。
“我。”他低声答。
“你是谁?”
“黑衫客。”
房门拉开了,无量佛当门而立,欣然叫:“崔老弟,欢,迎驾临,请里面坐。”
他泰然入室,只看到追魂刀与狂鹰,问道:“只有你们三兄弟在?他们呢?”
“呵呵!办事去了。老弟此来,是为了一千两银子的事吗?”无量佛拍着大肚皮问。
他在床沿落坐,淡淡一笑道:“左兄,兄弟确是为了银子而来。”
“哈哈!我料定你会接受兄弟的条件的。”
“左兄,在下不是接受你的条件而来。”
“咦!那……你……”
“兄弟手头桔据……”
“那好办,你嫌少?加多少你才接受?”
“呵呵!兄弟什么也不接受,只接受银子,就算是一千五百两吧,你老兄手头方便吗?”
无量佛仍未听懂他话中的含义,惑然问:“老弟,你的意思……”
“兄弟向你借贷一千五百两银子,你不会说没有吧?”他微笑着问。
无量佛迟疑地说:“这一来,你比其他的人多出九百两,数目相差太远,恐怕有点不便……”
“呵呵!左兄,你没听清楚兄弟的话,兄弟是向你借贷,用不着扯上别人。”
“什么?你说借贷?”
“是的,你总算听清楚了。”
无量佛怪眼一翻,怒声道:“老弟,你的话有何用意?”
崔长青离座,向外走,说:“左兄,别生气,借不借在你,你不借,在下岂敢勉强?天下间肯借钱给我黑衫客的人多的是。譬如说,住在内进的飞熊一帮好朋友,只要我黑衫客肯开口,借三五千两他们也不会吝啬,百万金珍宝我还不想要呢。”无量佛大惊,叫道:“站住!”
崔长青手扶门框,扭头笑:“你要想留下我?”
“你……”
“左兄,千万不可轻试。”
“刚才你说些什么?”
“抱歉,信口雌黄,记不起来了。”
“进来,咱们再谈谈。”
他呵呵笑,摇头道:“我要钱,你不借,还有什么可谈的?除非……”
无量佛掏出大把银票,数了十五张丢在桌上说:“老弟,借给你。”
他往回走,笑道:“你老兄真大方。”
“一千八百兄弟出得起。”
“好,谢谢。”他伸手去取银票。
无量佛伸手按住银票,说:“且慢!”
他并未收回手,笑问:“怎么?要借据?”
无量佛冷冷一笑道:“话先说明白。”
他呵呵大笑,笑完问:“要说些什么?”
无量佛知道碰上辣手货,凛然地向:“你知道多少?”
“全知道。”
“真的?”
“要不要找摘星换斗来作证?”
无量佛知道这盘棋输定了,无可奈何地说:“一千五百两银子,算不了什么。”
“又不要你出,何必心疼?”
无量佛抽回手,说:“有条件。”
他取过银票说:“只要合理,条件无妨。”
“一字不许透露。”无量佛一字一吐地说。
“那是当然,崔某不是不懂规矩的人。”
“好,银票是你的了。”
崔长青将银票纳入怀中,笑问:“你不反悔?”
“笑话。”
“好,还有重要消息卖给你。”
“什么消息?”
他将手一伸,淡淡一笑。
“你……”无量佛怒声问。
“一千两,便宜得很。”他怪笑着说。
“什么?”
“要不要在你,但你会后悔。再见。”
“站住!”
“又怎么啦?”
“你这是恶意勒索,你……”无量佛暴怒地叫。
“咦!你说得多难听?”。
无量佛忍一肚子怨气,再掏出一千两银票递过说:“姓崔的,如果这次坏事,你会永远后悔。”
崔长青将银票纳入怀中,笑道:“但你花这一千两银子,保证你不会后悔。”
“还不将消息说出?”
“好。他们已知道你们要劫珍宝,正准备先下手为强对付你们。如果我是你,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他们不知摘星换斗是主谋,但也许他们会查出来,你们如有人落在他们手中,保证一一招供,那时可不要怨我。”
“但愿你的消息可靠……”
“信不信由你,反正银票已是我的了,谢谢,后会有期。”
“且慢!你该将你所知的消息来源说出来?”
崔长青呵呵笑,笑完说:“左兄,你怎么啦?与你这种人做买卖,真没意思,乏味得很。”
“你……”
“换了你,你说不说?在下很难相信你是个闯荡多年的老江湖。”崔长青说完,举步出房。
狂鹰劈面拦住,沉声道:“阁下,恐怕你得说明白。”
“真的?除非你们能强迫我。”他冷冷地说。
“你……”
“让路!”他大声此喝。
狂鹰一惊,本能地闪在一旁,乖乖让路,三个人眼睁睁目送他扬长而去。无量佛跌脚咒骂:“狗娘养的,可恶!硬被他敲诈了两千五百两银子,气死我也。”
追魂刀惊然道:“大哥,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咱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破财消灾……”
“小弟是说,飞熊那群人……”
“哎呀!对,快通知咱们的人,限他们立即出城暂避。”无量佛醒悟地说。
崔长青比他们早走一步,乌骓马轻快地驰出东门,走上了崤山大道。
绛姑主婢三人乘了枣红色的健马后跟。
过了里野草堂,官道向东南伸展。枣红健马跟上了乌骓,绛姑一身红劲装,外罩紫缎披风。劲装将她的身材衬得曲线玲戏,令男人心动神摇。
阳光普照,阳光下,人的真面目无所遁。她的粉颊上略施了脂粉,掩盖了须仔细看方可看出的眼角笑纹。如果有经绛姑娘,但也不易看出她的真实年龄。
她与崔长青并驾齐驱,笑声似银铃,问:“崔爷,办妥了吗?”
他呵呵笑,说:“不但办妥,而且得了两干五百两银子绛姑娘,你……”绛姑怎样?”她亲呢地说。
“这……好,只怕有点亵渎……”
“崔爷,这是什么话?哦!你比我大,我叫你崔兄,你不介意?”
“呵呵!在下受宠若惊哩!哦!我们在何处?”
“分道?早着呢。前行七十里是硖石驿,我们在那儿打尖,你我一见如故,何不小聚一两日?咱们江湖人一别天涯,还不知何日重逢呢。”
“可是……”
“崔兄,我是诚心的,幸勿见拒。”
崔长青的目光,落在路左的一间茅舍内,信口答:“这样吧,今晚在硖石驿打尖,明早我必须过到渑池,远离是非之地。”
他口中在说,仍转首望那间孤零零的茅屋。绛姑发觉他神色有异,扭头问:“崔兄,你看什么?”
“没什么,好象那屋子有在下的一位朋友。走!”
茅屋侧方,闪出一个红衣丽人和两名侍女,目送人马远去。
第二十五章
崔长青对绛姑甚有好感,竟然答应与她同行。壮慕少艾,人之常情,吉绛姑确是美貌如花,谈吐不俗,对她有好感不足为奇。
四人四骑去远,茅屋侧方闪出三位丽人,为首的赫然是一身火红衣裙,佩了剑的红绡魔女。另两位美少女是她的侍女小秋和小绿。
红绡魔女盯着远去的人马背影发怔,信口问:“你两人知道乌骓马上的人是谁么?”
“是崔爷长青。”小秋答。
“真是他?”
“是的,徒儿只消看一眼他的背影便知是他。师父,要不要追上去看看,再向他问好?”
“不急。想想看,那个穿一身红的女人是谁?”
小秋笑道:“天下间穿红的人,并不仅是师父……”
“不许多说废话,猜那女人是谁。”
“可能是红娘子百里春。”小绿说。
“崔长青不会与那种女人走在一起。”红绡魔女断然地说。
“红娘子从不以真姓名结交男人,崔爷……”
“哎呀!”
“师父,怎么啦?”
“如果真是红娘子百里春……”
“师父,崔爷就毁定了。”小秋急急地说。
红绡魔女急急披上披风,叫:“小绿,到桑园备马。”
“遵命,师父要……”
“咱们去追崔长青,查那红衣女人的底,要真是红娘子,宰了她,哼!谁也不许危害崔长青,这贱婆娘休想如意。当然,咱们在未摸清底细之前,得隐起行藏。”
不久,师徒三人飞骑急追。
离开官道,沿小径南行,在丛山中徐徐赶路,人烟渐少。绛姑姑娘,好象错了方向呢,要往何处去?”绛姑扭头笑答。
“咦!为何要到永宁?”
“并不是到永宁城,你知道,熊耳山在永宁。”
“老天,要到熊耳山?”
“不,先去办点小事,请不要多问,好不好?”
“好吧,听你的。”绛姑缓下坐骑,说:“我们的时间充裕得很,并不急于赶路,只须早些离开官道,便不会引人注意了。”
“是避开摘星换斗的耳目吗?”
“是的。”
“他们得手之后,也走这条路?”
“不,如果他们走这一条路,我们便不能先走了。”
“你完全掌握了摘星换斗的行踪?”
“是的,不但知道他进退的踪迹,也知道他一贯作案的手法。”
“哦!你的消息倒还灵通呢。”
“嘻嘻!我该灵通的。走吧,两个时辰之后,我得请你替我办一件小事。”
“何不说来听听?”
“不,届时自知。”绛姑在一座小山下勒住坐骑,扳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