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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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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声如雷,乌骓马象一朵乌云,也象一阵黑色的旋风,从百步外的矮林中冲出,冲向马队的中段。

“嗤嗤嗤!”箭厉啸着光临。

“啊……”惨叫声凄厉刺耳。

“砰……”人马齐倒。

人群大乱,马匹惊窜。

乌骓从中间疾驰而过,三把飞刀又击倒了逃散的三个人,冲入对面的树林中,蹄声渐远

二十余丈空间,乌骓冲出,隐没;崔长青发箭,发射飞刀,说快真快,有些人连人影也末看清,两端的人根本无法救应同伴,更不用想拦截了。

会主好不容易将魂飞魄散的手下聚齐,遗下五具尸体,心惊胆跳地重行赶路,一筹莫展。所有的人斗志全消,只有一个迫切的心念:逃。

会主至九曲槽设伏决战的念头,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除了赶快逃命之外,别无他念。

对方沿途袭击,神出鬼没,飘忽无常,凭这二十余位惊弓之鸟,岂敢奢言设伏决斗?是否能逃出山区,还是未定之天呢。

逃了里余,前面便是地势起伏不定,林草深茂的丘陵地区九曲槽。

半里外,乌骓马屹立路中,马上的崔长青据鞍高坐威风凛凛,人与马屹立不动,象是石人石马。

已换了坐骑走在前面的薛香君第一个发现,惊叫道:“他拦在前面!”

崔长青的弓举起了。

薛香君扭头向同伴说:“你去禀明会主,我前去与他交涉。”

她解下剑,取下百宝囊,交给同伴独自策马上前,高叫道:“崔爷,有话好说,能不能有些商量?”

崔长青按下弓,叫道:“你过来,不妨听听你的解释。”

薛香君大喜,策骑小驰而近,在丈外勒住坐骑,抱拳行礼道:“是崔爷吗?我叫薛香君。”绛姑娘,幸会幸会,请问何以教我?”他泰然地答。

“崔爷杀够了吧?”

“哦!你来教训我的?”

“小女子怎敢?”

“你有何话说?”

“崔爷真要赶尽杀绝吗?”绛姑娘,你们的手段,并不比在下仁慈。”

“崔爷盛怒而来,是为了黑龙帮的事吗?崔爷是黑龙帮的人?”

“在下不是黑龙帮的人。”

“那你……”

“首先,在下要指出你们的罪行。其一,惨杀敞友三眼韦陀与虬须客。其二,派人前往博陵,妄图刺杀崔某的亲友。其三,派出天罡坛主,勾结元都观三妖道,欲置崔某于死地,你们几乎成功了。你,你不配与在下说是非,叫你们的会主来,还我公道。”

“崔爷,这件事敝会认错……”

“认错就罢了不成?哼!”

“敝会主目下不在此地,这里由小女子作主。崔爷,贵友已死,人死不能复生,你已杀了敝会不少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彼此都是江湖人,何必相煎太急?敝会愿补偿,崔爷有何条件?”

“你作得了主?”

“小女子可以保证。”

“你们的会主呢?”

“三天前已到潼关巡视去了。”

“贵会主贵姓大名?”

“叫邓青云,当然这是假名,会中见过她本来面目的人并不多。”

“你知道她?”

“所知有限,只知她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至于她的出身来历,却—无所悉。”

“贵会主真的去了潼关?”

“去潼关是假,可说是逃避你远走他方,你也该满足了。”

“她逃不了的,上天入地,在下也要将她找到。”

“崔爷,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何苦……”

“她不能一走了之。”

“我愿替会主补偿你的损失,够了吧?”

“要你的头,你能答应?”

薛香君淡淡一笑,轻掠鬓角说:“只要你说一声,我会自己把头砍下来给你,不劳阁下动手。”

他也淡淡一笑,说:“可惜在下对你的玉首毫无兴趣,你对血花会倒是忠心耿耿呢。”

“崔爷……”

“你说你作得了主?”

“是的,会主不在,我这内堂三女之首,有权决定一切,目前也是代理会主的人。”

“好,你听清了。其一,我要女飞卫公孙秀,与铁琵琶吕三娘子,限日落之前,将她两人送到州城北郊法场。其二,解散血花会,不许你们再赚这种伤天害理的造孽钱。这两件事,你办得到?”

“这……”

“不然,在下对血花会的人,见一个杀一个,决不慈悲。”

“我答应你。”薛香君斩钉截铁地说。

“好。如果你办不到……”

“崔爷可以任意而为。”

“好,日落前,咱们北郊法场见。”

他兜转马头,向州城方向绝尘而去。

五龙谷秘窟已被大火所毁,二十余名血花会劫后余生的男女,在谷东不远的一座三家村中暂且栖身,立即开始计议,商讨如何善后。

薛香君对崔长青所提的条件颇感意外,对他径自离去更感困惑。这明明是有意放血花会一条生路,难道他另有阴阳?血花会不易重视信守的帮会,他为何如此自信,径白离开了山区?是不是有意引他们上钩?找机会把他们一网订尽?

二十余个惊弓之鸟,能商讨出什么好结果来?地煞坛主夺魄神针郭天容已是吓破胆的人,神色仓惶地说:“说来说去,都是花蕊夫人的不是;上次派她们去调查黑龙帮的去向,不但未能查出杨帮主的下落,而且为逞一时之快,命女飞卫和铁琵琶杀了三眼韦陀和虬须客,忘了会现,下手时落在他人眼下,连累本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天罡坛主苦笑道:“郭坛主,目下不是埋怨谁的时候,会主授权给花蕊夫人行事,执行中有错误势所难免。”

“有错误就得受惩处。事关本会存亡续延,咱们必须为本会的前途打算。”夺魄神针暴躁地说。

薛香君沉静地注视着夺魄神针,神色肃穆地说:“郭坛主之意,是接受黑衫客之条件?”

夺魄神针冷冷地说:“这得由会主定夺,本坛主只想提供管见而已。”

天罡坛主大声道:“咱们实力仍在,这些小挫折算不了什么,愚意认,本会决不在崔小辈的暴力下低头。”

会主冷冷一笑,说:“诸位不必为此事争论了。本会主已有周详打算,咱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经过大风大浪,好不容易创下这份基业,岂能就此断送在一个江湖小亡命手中?”

“会主之意,咱们仍可一拼?”地煞坛主问。

会主冷哼一声道:“诸位要知道,本会所作的买卖极为机密,虽则会友遍天下,其人数实并不多。这种买卖生意有限,利润并不丰,每一地区在通都大邑设坛,每一坛仅一至三人,人多了养不起,人少了不敷调配,虽则迄今利润有限聊可自给,但血花会的字号总算叫响了,尔后本会的买卖当然不限于刺客,等到时机成熟,便可大展鸿图另辟财源。姓崔的单人独马,本会焉能就此认栽?只要度过这次难关,再图发展并不为晚。”

薛香君接口道:“会主之意,今晚仍由本堂主至北郊法场应约,本堂主动身之后,会主与诸位立即化整为零,各自设法脱身,下月初在河南府龙门秘坛聚会。在聚会之前,诸位必须通知各地秘坛,暂时停止活动待命。”

会主吁出一口长气,说:“在崔小畜生未授首之前,一切活动必须停止,不许任何人再使用本会的名义出面与人交涉,不许使用血花标志。”

“请问会主该如何对付崔小辈?”天罡坛主问。

会主冷冷一笑,说:“由本会主亲自对付他。”

“可是,那小辈艺业功臻化境……”

“俗语说,明枪易躲,暗箭最难防;本会主自有妙计。同时。会主要自己去请一些江湖奇人武林名宿,全力谋图这小畜生。本会主唯一要求诸位的是,各地秘坛务必尽全力供给本会主有关小畜生的消息,但切记不可出面,更不可自以为是,认为有机可乘,便逞强出手自取灭亡。从现在起,各位即使眼见小畜生倒毙路旁,也不可即时趋前探视,如果不幸落在他手中,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咱们不动声色,等堂主动身时,候命动身各自设法脱离险地。”

门外抢入一名会友,神色慌乱地说:“上禀会主,右侧山麓有人窥伺。”

会主点头道:“不是崔小畜生,不要紧。小畜生已进城去了,咱们离开时,天色已是不早,天一黑,谁也无奈咱们何。小心戒备,切记不动声色。”

“是,属下理会得。”会友应诺退去。

薛香君带了两位女伴,乘了健马踏着斜阳余晖,不徐不疾地驰向解州城。

城北郊、俗称北校场,本州丁勇每日在此检阅一次,因此称为校场。本州决囚,除了重大刑案被判斩立决的死囚,在十字街斩决示众之外,每年秋后决的死囚,皆在北郊校场处决,所以也叫法场。平时,日落城门一闭,北校场人烟绝迹,据说这一带的恶鬼时出祟人。

薛香君三人三骑,绕东门而过,坐骑开始狂奔,到了三里外的盐池旁,沿池旁小径疾趋池西防堤旁的一座小村庄。

在村前下马,她向两女伴说:“你们在此稍候,小心些。”

她在村民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在一座茅屋前止步,伸手轻叩柴门。

“谁呀?”里面有人间。

“是我,解州来的。”她答。

“那一处解州?”

“红花落日,榴火映山红。”

柴门拉开了,迎出来的是一位老村妇,讶然叫:“咦!堂主亲来……”

“里面说话。”

“是,堂主请进。”

柴门重闭了,两人人厅,薛香君说:“三娘子,易装,带上你的铁琵琶。”

“是。属下尊命。请问堂主,黑衫客的事怎样了?”

“他已进入山区。”

“会主不是要投奔分云岭吗?”

“暂时用不着去,那位黑衫客是假的。”

“哦!是林家兄妹改扮的?”

“正是林家的人。”

“那黑衫客……”

“生死不明,不知下落。”

“堂主要属下……”

“你去看看那位假黑衫客,看到底是谁。”

“哦!他……”

“他被困在绝龙谷,明早可望将他擒住。”

吕三娘子大喜。说:“堂主请稍候,属下即入内易装。”

“快.要赶路呢。”

不久,吕三娘于回复了本来面目,挟了她那具用锦盒盛绛姑娘。

“走。”薛香君说,举步向外走。

吕三娘子顺从地随在她身后外出,锁上柴门同出村口。

“给三娘子一匹坐骑。”薛香君向两女伴叫。

女伴将缰绳交给吕三娘子,说:“晚间赶路,坐骑小心。”

“谢谢。”吕三娘子恭敬地说。

就在吕三娘子转身欲待踏镫的刹那间,女伴手一伸,一指头点在吕三娘子的右胁下,伸手扶助说:“我抱你上马。”

吕三娘子大惊。骇然叫:“薛堂主。这……这是……”

薛香君毫不动容,说:“三娘子,抱歉。你们在杨家寨,刺杀三眼韦陀时,不该将会规置于脑后,落在黑衫客眼中犯了大忌。”

“堂主,这……”

“黑衫客要你,不要怨本堂主。”

吕三娘大骇,尖叫道:“我要求见会主申诉,我……”

女伴一掌将她拍昏,冷冷地说:“你去见黑衫客,不管你是否愿意。”

四人三骑重新上路,驰向北校场。

同一期间,会主倍同二十余名血花会首脑人物,利用暮色苍茫的好机会,悄然四散,坐骑皆未带走,在山区逃亡,有坐骑反而是个累赘。

不远山麓的树林内,紫云仙子姐妹居高临下监视。紫云仙子看到了从后门溜走的人影,向乃妹说:“果然不错,这些妖孽们并无改邪归正的诚意,开始逃亡了。”

“快去擒捉……”

“不,崔大哥已经说过,让他们逃,在远处悄然下手,捉一两个取得口供便可,不可打草惊蛇。”

“这……如让他们逃脱,尔后……”

“小妹,血花会的组织咱们已经摸清,蛇无头不行,只要除去他们的会主,自会烟消云散,如果把这些次要人物一网打尽,他们的会主提高警觉,尔后便不易追踪了。只捉一两个人,便不至于打草惊蛇。你发出信号,其他的事不要你管。”

信号发出了,逃亡的人已四散而去。

东北角两里地,林白衣与蝎娘子两人是一组,盯紧了两个全力飞窜的人。蝎娘子低声说:“前面一人是地煞坛主夺魄神针郭天容,后面那人是地煞坛大名鼎鼎的夺魄神梭白奇。

这两人皆以夺魄暗器成名,是该会数一数二,心狠手辣的高手刺客。”

林白衣一面追踪,一面说:“好,咱们把白奇弄到手。”

“地煞坛主名位高,为何不要他而要地位低的白奇?林爷不是舍本逐末吗?”

“不然,地位高的必是死党,不会招供的。同时,咱们把地煞坛主弄到手,血花会便会提高警觉,怎能追出他们的会主匿伏处所。”

“哦!可是,他们两人走一路……”

“他们会分手的,咱们再跟一段路。”

果然所料不差,两刺客在前面的山脚下分手,一东一西,各奔前程。

夺魄神梭走的是山西麓,由于天色已黑,又没有路,而且已远离栖止处四里左右,认为已经远离险地,不再赶路,踏着轻快的脚步,择路而行。

走了半里地,前面矮林出现。他倏然止步,悚然而惊,林中,站着—个白影,夜色朦胧,仍可清晰分辨人的轮廓,白衣颇为触目。

他曾和薛香君与林白衣打过交道,看了白衣人,不免心中发慌,真所谓望影心惊。

“谁?”他沉声问。

白影衣抉飘飘,徐徐向他走来。

他心中更慌,火速转身欲遁。

身后六七丈,草丛中升起一个黑影,草长及肩,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人头。

“嘻嘻……”人头发出一阵刺耳的娇笑。

他又是一惊,向左一蹿,逃向山沟崎呕的乱石堆。

白影一闪,从斜方向截出,十余步便双方照面。

他一咬牙,左手打出一团碎泥,喝声“打”!

白影向右一闪,隐入草丛中不见。

他向下一伏,斜蹿而出。

白影一闪,再次现身纵起拦截。

他冷哼一声,双手齐扬,打出了威震江湖的暗器,两把子母夺魄神梭同时出手,吼道:“你的末日到了!”

纵起的白影突然一顿,向下一沉,形影俱消。

两把子母神梭落空,直飞四丈外,“啪啪”两声机簧响,神梭暴裂,子梭再向前飞,飞落草丛不见。

“哈哈!好厉害的子母夺命梭。”白影重新现身,大笑着说。一听语音,果然是林白衣。他惊得血液要凝住了,挫身躯急窜,手中重新挟了两把子母神梭。

“啪!”一声响,背心挨了一团碎泥,巨大的打击力,将他击倒在地,奋身一滚,双梭齐发。

身后没有人,笑声起自身右不远,是林白衣的声音:“哈哈!你一向自命不凡,与人交手只发一梭,今天怎么啦?四梭全告落空,手发抖失了准头—吗?你的子母梭手艺精巧,制造不易,身上只有六具,你还有两梭可发,下次不可发抖啦!哈哈哈哈……”

他心胆俱寒,挫低身形喝道:“林白衣,你敢接我两梭吗?站起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有种的英雄好汉?”

白影徐徐站起,就在右面不足三丈。

正是神梭威力最强的距离,他悄然双梭齐发。

“啪!啪!”先后击中了白影,白影一晃。

“你也有今天!”他喜极大叫,飞跃而上。

冲上的刹那间,他感到胁下一麻,但冲势末止,到了白影前,突然惊叫:“你……你这算什么?我……”

“砰”一声响,他摔倒在白影前。

白影不是林白衣,是一枚小树枝,顶上戴了巾,披了一袭白衣。

只穿了汗衫的林白衣从旁站起,笑道:“老兄,不要怨天尤人,这样才可以活捉你,你的子母夺命梭确是武林一绝,可惜胆量不够,你认命吧。”

身旁多了一个女人,是蝎娘子,接口道:“你中了老娘的梅花针,不要妄图反抗了。”

“噗”一声响,腰脊挨了一脚。他如受雷击,浑身一软,失去了挣扎力量,叹道“你是蝎娘子,原来五龙谷是如此败亡的。”

林白衣穿起衣巾,一把将他挟起说:“老兄,有话咱们慢慢谈,走吧。”

暮色苍茫,北校场夜风萧萧,木时传来一阵阵野狗的长啤,凄厉刺耳。附近不时飘过一两团鬼火,更令人心惊胆跳疑神疑鬼。

场东是南北官道,又看到黑黝黝紧闭着的城门。

乌骓马屹立在场中心,崔长青据鞍高坐,人与马屹立如山,甚至连马尾也毫不拂动,远远看去,益增三分恐怖,漆黑一团,象煞了鬼影。

三匹马远远地驰来,蹄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双方接近三丈左右,来客勒住了坐骑。

“是崔爷吗?”薛香君问。

崔长青扫了对方一眼,说:“好象你们之中,没有在下所要的人。”

“崔爷只给咱们半天工夫……”

“据在下所知,在下所要的人全在贵会秘坛,半天工夫,应该够了。”

“崔爷的消息恐怕不正确……”

“哼!铁琵琶吕三娘子,曾随天罡坛主到平阳府,向三妖道索取在下的性命。”绛姑娘已将她带来了,但女飞卫目下随花蕊夫人在河南办事,委实无法将她带来。”

“你说该怎么办?”绛姑娘负责将人送到。”

崔长青不是不讲理的人,不再逼迫,说:“女飞卫与花蕊夫人,曾在郑州奉贵会之命,行刺好人。限你们在二十日之内,带一千五百两银子,连同女飞卫与花蕊夫人,至郑州投案。”

“阁下为何替官府……”

“住口!”

“崔爷,你也是黑道人,何必……”

“我只问你答不答应,废话少说。”

“这……好吧,我答应。现在,吕三娘子是你的了。”

薛香君举手一挥,女伴将铁琵琶拍醒,将其推落下马,喝道:“前面是黑衫客,小心了。”

薛香君策马后驰,叫道:“二十日后,阁下到郑州讨消息。”

吕三娘子取出铁琵琶,乘乱向崔长青一指。

薛香君与两位同伴,丢下了吕三娘子,兜转坐骑径自走了,毫无情义可言,心肠之硬出人意外。

吕三娘子迅速地取出铁琵琶,乘机对正了崔长青,相距三丈,正是毒针最强劲最具威力的距离。

可是,她却不敢发射,乌骓马雄骏已极,昂首屹立,挡住了崔长青的身躯。崔长青虽身高八尺,但坐在马上也只能露出肩部以上,只向下一缩,毒针只能射中乌骓,一击无功,她死定了。

她抓不住机会,惶然后退。

崔长青缓缓扳鞍下马,背着手向她接近,说:“天玄炼气士亲眼看到你与女飞卫,偷袭三眼韦陀和虬须客,你否认四十”

吕三娘子颤抖着向后退,语不成声地说:“这……这……这不是我……我的错……”

“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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