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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吱嘎声终于静下来。吴校长说,我家丫头的事可就全指靠你了,你别提了裤子不认账。姚叔说,你抓紧带她去医院开证明嘛,可不能等水来了再垒坝。吴校长说,证明早开出来了,你不是不要吗?姚叔说,你先压在手里,到时候再拿出来,咬人的狗不龇牙。吴校长说,你才是狗呢,骚狗。姚叔嘻嘻笑,说那你就是发情的母狗。
我伏在姚璐的身上,不动。上面的人已在穿衣。又听吴校长说,还是我先走,然后就是开门而去的脚步声。那一刻,我感觉到了我的身体的异样,姚璐软下来,我身上的某个部位却不正常了,而且肯定与她身体产生了零距离的接触。我又羞又窘,慌忙翻身滚下,没想姚璐仍庸软地躺在那里,还低声骂了我一句,“你真流氓……”我听得出来,这声骂里,没有愤怒,也不是斥责,甚至还含着某种……纵容。我也低声回敬,“你爸才流氓呢。这回你服了吧?”
那天,等姚家彻底安静下来,我和姚璐从我家地窖口爬出去。她满面红涨,目光躲闪,一直不敢用正眼看我。我拿小扫帚给她拂打身上的尘土时,她突然蹲下身去,抱头呜呜哭了起来。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了我的歹毒与残忍。这种事,你自己鸡鸣狗盗地知道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告诉人家的亲生女儿,而且是“现场直播”呢?你的心是不是也太过恶狠了吧?姚璐哭了一会儿,站起身,用袖头抹了一下泪水,走出门时,才凶凶地对我说了一句,“我家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半句,小心我跟你玩命!”
此后的日子,我听说姚璐开始喊吴校长“二妈”。她找到那所小学校去,直冲校长室,进门就喊,我二妈呢?别的校长问,你二妈是谁呀?姚璐说,这还用问,不知道呀?有人把吴校长找了来,她亲亲热热地扑上去,说我看中了一件的确良外衣,二妈快借我二十元钱。吴校长又慌又窘,只好拿出钱打发她赶快走。在大街上,有时吴校长骑车而过,姚璐只要发现,也大老远地又追又喊,“二妈”之声像又甜又酸的糖葫芦,连成串串。“二妈”在东北人的称谓中,是指二伯母,姚璐巧妙借用,而且故意在大厅广众面前肆意张扬,其用意不言自明。听说吴校长很快就从锦州调走了,调走的原因是否与此有关,就不好说了。
我下乡出发的前几天,又隔墙有耳地听到一次姚家的激烈争吵。姚璐嘶着嗓子喊,金旭薇为什么不下乡?她凭什么?就凭她妈是校长呀?就凭她妈长的比猪八戒二姨好看呀?姚叔显得有些理亏地说,你大姑娘家家的瞎说什么,人家有因病留城证明。姚璐喊,豁出不要脸,那破玩意儿谁整不来!姚叔妥协地说,好好好,你要也能整来一个,我让你也不下乡。姚璐又喊,光我不行,老罗家的大宇也得留城!姚叔说,你看你,又扯上个大宇。姚璐把地板跺得咚咚响,再喊,你听好,只要你敢让金旭薇留城,我就去趴火车道!我敢说就敢做!我叫你们谁也走不成!
老罗家的大宇就是我。这番争吵,我听到了,我爸我妈也听到了。我妈问我,姚璐把你扯上干什么?我掩饰地说,她就那么顺嘴一说呗,打比方的意思。
那一年,我下乡走了,姚璐下乡走了,金旭薇也下乡走了,谁也没留下。乘坐的是同一列火车,奔的却是各自的青年点,因此,彼此之间再无故事。
进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后,铁路局东侧的那片住宅地阔房稀,自然成了开发改造的首选。日本房风吹落叶一般地消失了,一幢幢高耸的楼房如林中雨后的蘑菇,迅速地蓬勃起来。动迁户四分五散,我家搬到铁南的一片新住宅,姚家则去了铁北,彼此的联系,便是偶尔在街上相遇,聊上几句,再唏嘘着分手而去。
去年,我的小侄男大当婚,吃订婚饭那天,两家主要亲友团聚,原来女孩子就是姚璐的外甥女。我和姚璐相见,真是又惊又喜。都已年近半百,岁月之刃在我们脸上身上留下了太深太深的刻痕。酒宴上,姚璐拉我挨她坐,还特意夹了一箸鱼肉送到我碗里,说放心吃吧,不是钓上来的,保证没鱼钩。我想回问一句姚叔好吗,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只付哈哈一笑。话有语境,如此反讥,失之善良,毕竟已不再年轻。别人看我们说得亲热,打趣说,孩子们在呢,别整得那么亲密的好不好,注意影响。没想姚璐大声说,影响什么?当年要不是急着下乡,我和他就可能成为一家子啦,还轮得到两个孩子!说得一桌人好一阵哈哈大笑。
孙春平,一级作家。中国作协会员,辽宁省作协副主席。曾出版长篇小说、中短篇小说集多部。
昔日可以重现(中篇小说)
陈 锟
我的老家在绥芬河。
想了解绥芬河的地理位置,你一查中国地图就明白——毗邻俄罗斯,与格罗杰科沃一衣带水,隔江相望。
在江河这边,自己的故乡,我先当教师,后做自由商人。
我们中国人同老毛子做生意,想赚到钱,光有一个商业头脑是不够的,还需要过人的胆识,粗通俄语。
我在师专学的就是这门令人头痛的语言。不瞒你说,三年学下来,舌头还是转不过弯,发音多半不精确,只是意思能基本表达清楚。就这样,毕业之后,我被分到乡下一所中学教初级俄语。学校距离绥芬河坐车要花两个多钟头,可谓边境上的内地。那里很多农户靠养奶牛发家致富。孩子们学俄语的积极性很高,因为他们对江河那边的俄罗斯充满好奇,指望有朝一日过去“玩玩”,感受一下异国风情。可笑的是,一所小小的学校竟然没有一座像样的校园,学生读书分成两处,间隔约半公里。当地财政并不拮据,但不知何故,经常拖欠我们穷教师的工资。我所处的校舍前身是一座教堂,周围有好几十户人家。白天,如果没有学生们的读书声和戏闹声,这儿还是一座庄严肃穆的教堂,一个个身怀原罪之人依旧可以进进出出,把上帝的福音带到每一个正逐步走向小康的家庭。到了晚上,四周一片寂静,校舍好像又变成了远离尘嚣的教堂,只是教堂里的老牧师换了,换成了我这个不读《圣经》,而是一门心思阅读俄罗斯文学的年轻人。回想起来,我在那里犯下的罪孽,首先是,把一个遗留多年的木质很好的十字架,拿来钉在一条摇摇晃晃的木椅上,以加固靠背,看书时头可以靠在上面;贪图自己的舒适,却公然亵渎了神灵。其次是,动员学生们搞传销(后面会说到)。在很长一段时期里,除了一个缺乏情趣的女友偶然光顾,我就是靠着十字架,读一本本我所喜爱的书籍,来打发孤寂而又无聊的漫漫长夜。索尔仁尼琴那部一百五十多万字的纪实巨著《古拉格群岛》,我仅用半个月时间便通读了一遍。掩卷冥思,真是感慨不已,感触良多。直到现在,我还是这样认为:与索氏的伟大人格一比,中国当代作家无一不是侏儒。读完这部大作之后,我心里像装着一块石头,感到太沉重也太压抑,想轻松轻松,就把阅读的目光转向了日本的“私小说”。像《棉被》、《破戒》、《流行歌》、《地狱之花》之类,凡是能搞到手的,都拿来读。这些作品没有那种恢宏阔大的气魄和直面社会的批评精神,而是局限于揭露人性邪恶的一面,耽于描写人的情欲和本能,却引发了我的极大兴趣。我想,索氏的精神是学不来的,而“私小说”倒是蛮容易学的——自己也有类似的人生经历,大一那年,暗恋上一个附中的高三女生,夜里常常在睡梦中与她蓬蓬勃勃的身体相接触;后来,在她转学去外地之前,让我吻到了那张在梦中无数次出现的红红的小嘴唇。仅此而已,留下无穷的遗憾。大三那年,与同届数学系的一个女生又谈过一阵子恋爱;虽然偷吃了禁果,但到毕业时还是各奔东西,无果而终。在那富足得奢侈的年轻岁月里,我曾有过多少的幻想和憧憬,实在是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在那无数个自己的舌头失去功能的夜里,自己那双勤奋的手,模仿着《棉被》的结构,写出了一部欲爱不能,欲罢不休的“私小说”。当时,我手捧十八万字的文稿(沉甸甸的),用嘴巴代之呼吸,谛听着旷野里的风呼呼作响,感到它从窗缝里挤进来,与自己同享这一激动人心的幸福时刻。垂吊于桌子上方的电灯,不停地摇曳,将我映现于墙上的影子不住地晃动,使自己恍如置身于一条正准备扬帆启程的航船上。现在想来,那一大段看似枯燥乏味,生活条件又十分简陋的岁月,因为俄罗斯和日本文学而变得富足充实,又因为蠢蠢欲动的青春激情而把内心擦亮,让我觉得一种明澈之光,忽然从自己的心里闪发出来,将平庸的生活照亮。
要是后来没有人来敦促我这个小卒“过河”,那现在的生活和命运,肯定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样子。
赏雪的人,听得见雪花飘落的声音;爱好赚钱的人,闻得出飘荡于空气中的金钱味。我的一个哥们,小名叫阿三,就是属于后者。从小学到大专,我和阿三都是同学,彼此情同手足,要好得没法说。踏上社会之后,我才逐渐得知,阿三的嗅觉比猎狗还灵敏,能在呼啸的北风中分辨出金钱味;一缕缕一股股,来自江河对岸,出自格罗杰科沃。
这是说,那阵子,江河两岸民间性的边贸活动才刚刚开始,前景难以预测,很多想过河去赚一把钞票的人,还在自己的岗位上犹豫不定,或到边境上驻足观望,而阿三已毅然辞去公职,每天拎着两只大旅行袋,投身于忙忙碌碌的小商人队伍,在两岸之间辛勤地奔来跑去。俗话说,吃饭凭手艺,发财靠运气。而事实上,阿三什么也不靠,仅靠一双“超前”的眼睛,一道道锐利的目光——穿透层层迷雾,看准商机,盯住有利可图的商品,大干快上;大部分人还生活在温饱线上,他捷足先登,率先进入了小部分富人的行列。阿三跑买卖,前后不到两年,而在常人的眼里,这小子显然是发了。
发迹的阿三依然保持着朴实的本色。
是因为,在阿三看来,自己赚到的那点钱财,充其量不过是一种小富,绝不能由此而踌躇满志,更不可耀武扬威。他以一种低调的生活态度处世,穿着打扮平平常常。殊不知,在他那个成熟的脑袋瓜里,正描绘着一幅大富的宏伟蓝图。当然,要到达大富的目标尚有相当长的路程,且艰苦曲折。就在这个准备从小富过渡到大富的空隙,有一天,阿三提着两瓶好酒、一大包熟食,到学校里来看望我,令人备感亲切和温暖。按以往的老习惯,我们哥们见面,从不说客套话,也不到外面去破费,只是在家里边喝酒边聊天。
要不是他带来吃的喝的,在我的寒舍里只有馒头和酸菜。一副寒酸相,如果来者不是好哥们,那真是难为情。
阿三说,你知道自己坐在椅子上像什么吗?我说一个落魄的穷书生呗,还能像什么!阿三说,穷书生倒不错,半夜三更还有颜如玉光临;告诉你,真像在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我嘴上嘿嘿笑,胸口里却堵着一团厚重的苦涩,吐不出又咽不下,难受得要命。阿三说,你每天闷在破教堂里,青灯苦卷,人都快长毛霉了;不信,你自己低头闻闻,哪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我不闻也感觉得到,教堂里的阴气,祈祷者丢下的晦气,早已渗透了自己的每个毛孔,但命运是这么安排的,我能怎么办?阿三说,你只晓得在这把上帝扔掉的破伞下避风躲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我喝口酒,咂着味道,品出了他话里的意味——你呀你,只会安于现状,而缺少到外面去闯一闯的勇气——这样活着有什么出息!阿三说,就算这份工作是一只牢固的铁饭碗,而你每个月这几块破工资,能按时到手吗?我忽然打起了酒嗝儿,好像喝下去的这些好酒,在瞬间都变成了陈年老醋,使自己的心浸泡在浓浓的酸水里;我不好意思对他说,自己已经连续三个月没领到工资了。阿三一脸凝重,分明是在为我犯愁。但我还是佯装欢笑,为的是证明自己仍活得很坦然很知足——阿Q精神在我身上体现得十分生动。阿三说,我们岁数都不算小了,房子、妻子,以后还会有孩子,这些切身问题总该有所考虑吧。见我一副木呆的神情,阿三与我干杯。我们一口气喝下小半茶杯的白酒,再也不兜话圈子了。实际上,我在学校里的境况,阿三早已打听得一清二楚;他这次来看望我的动机和目的,我心里也略知一二。
说白了,阿三无非是想带我上路,走他已经走过的这条路,去感受商业的阳光,呼吸时代的新鲜空气。一幅深藏于他脑袋瓜里的宏伟蓝图,就是这会儿展示给我看的:随着城镇居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对商品房的需求日趋增大,因此他打算与人合股去投资房地产,做一个实业家。令人感动的是,在这幅宏伟蓝图的边角上,还为我的未来描绘了一张小小的草图:在他即将退出小商人行列之际,要把那根做边贸生意的接力棒传递给我,希望我沿着他发迹的路子跑好这一棒,跑出喜人的成绩。兄弟般的情谊,在我眼里熠熠闪亮。
在将来变幻莫测的岁月里,无论置身于何地,不管境遇好坏,我都会坚持自己的信念:真诚的友情,无私的帮助,不单能打动你的心,而且还能唤醒你沉睡的魂,又会迷住你的魂,牵引着你往前走,不论前方是火还是水,是花园还是陷阱,是正道还是歧路。总之,这年头,惟有友情是一种靠得住的情感。朋友阿三是改变我人生之道的引路人。这也是一种命运。我想,你挽起袖子,卷高裤管,拿出一副赤膊上阵的架势,摸着友情的石头过河去,不会错。至少,绝不会是你人生画卷上的一大败笔。
一开始,我只是利用休息天,跟在阿三的屁股后头,在他已开通的商路上亦步亦趋,以便摸清“跑买卖”的各个环节。用阿三的话来说,这叫操练操练,就像体育竞技中的热身赛,为以后的“更快、更高、更强”夯实基础,积累成败得失之经验。几趟跑下来,使我尝到不少经济甜头,更使我对商业活动中的“跑”字有了全新的理解和感悟──跑买卖、跑生意、跑单帮、跑采购、跑业务,跑长(短)途,等等等等;在这个以赚钱为终点的运动场上,无论你参与哪个项目的竞赛,都是“跑”字带头,一马当先;也就是说,你首先要给自己定个位,接着,找准路子,迈正步子,放下架子,不顾面子,然后,勤学苦练,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把脚下的功夫练扎实,把身上的肌肉练结实,把脸上的面皮练厚实,把经常乱跳的心脏练老实;如此这般,最终你才能迎着金光闪闪的目标,当命运之手扣动扳机,起跑的枪声在耳畔鸣响之刹那,奋力地冲刺,跑出汗水和佳绩,跑出血泪和利润,跑出痛苦和幸福,跑出悲叹和欢笑。不管怎样,都能跑出生命之光彩。
阿三把这根“跑”的接力棒真正交给我,已是三个月以后的事。在此之前,不论是跟着他实习,还是自己独当一面,我都是处于“操练”阶段。
操练的第一步,是阿三给我出本钱,并带着我去熟悉进货渠道,用行话来说,叫做“掌握上线”。直到那时我才明白,过去老是拎在他手上,以后将传到我手中的那两只大旅行袋该装些什么——真丝头巾、绣花丝巾、头花、发夹、胸饰、化妆盒等小商品。这些能让爱美的俄罗斯女郎锦上添花的小玩意儿,在我们这边由两户信誉好、价格公道的商家提供;那两个老板跟阿三称兄道弟,绝非嘴上说说,而是真心实意。这样,我以后的货源就有了可靠的保障。
操练的第二步,是我跟着阿三到江河那边去搞易货交易,即以货换货。这就是“边贸”的全部含义。边检站里有阿三长期结交的“铁面无私的朋友”,只要你不是通缉的对象,看不出有企图越境潜逃的嫌疑,办张临时通行证可以说易如反掌。在一般情况下,我们都能在当天往返。阿三把那边的几家固定客户介绍给我,即所谓友好的老毛子,诚实守信的下线。这时,我才觉得自己学俄语学对了,尽管在老毛子面前还有些语言障碍。让人欣喜的是,在易货过程中,几乎不存在讨价还价。你只需将旅行袋里的小商品一样一样掏出来,分门别类,当场点好数字,列出一份清单,老毛子就会拿笔在这份单子上勾勾划划,随后在计算器上算计一番,最后就知道该往你的旅行袋里放多少个大小不一、倍数不等的红外线望远镜、猎人牌仿古怀表、手雷式打火机、银质小餐具等东西。
操练的第三步,是阿三和我一人扛着一大袋沉重的货物,由他领着我去认识销路。我们来到“洋货一条街”,把两袋货物如数卖给一个胖乎乎的年轻女老板。阿三亲昵地称之为花蝴蝶,还公开摸她那滚圆的屁股,摸得她兴奋地嘎嘎笑。这个花蝴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笑声,清脆,放浪,能穿越好几家店铺。我记住了花蝴蝶店铺的门牌号。对过是家“俄罗斯军服店”。据阿三说,我们卖给花蝴蝶的这些货,都将由她转手,批发给从内地蜂拥而来的小商贩,因为他们无法搞到去对岸直接进货的通行证。吃进吐出,中间差价不小,花蝴蝶从中渔利。当然,这也是商路上的一个中转环节,赚钱无可厚非。我至今还记得,在林林总总的店铺中,花蝴蝶这家的招牌格外醒目──北冰洋商行,白底黑字,油光锃亮,但里面却是半明半暗,得开亮电灯才能看清陈列的商品。不过,店里的昏暗环境,正适合一帮子人密谈什么。后来我才获悉,这家店铺不光是一个搞批发的窗口,而且还是一批有志者商谈“干大事”的秘密据点。经过几次交易之后,我终于发现,花蝴蝶和阿三不单有生意往来,甚至还有感情瓜葛。两个人像情侣,但又不像情侣,似乎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默契。阿三私下里向我透露,花蝴蝶曾为他打过一次胎,现在对他非常痴情;不管做生意还是在生活上,她对他的“指示”,都不折不扣地执行。尽管如此,在吃我们货物的时候,花蝴蝶还是把进价压得很低,使尽量多的油水流向自己腰包。这让我心里有点不服气。
有一次,我单独全程操练,一路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