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离得老远就听见了皇上的咳嗽声,余香快走了两步生前,跪地而道:“臣妾见过父皇。”
汉元帝接过杜松递过来的手帕,放在唇边擦拭,才发现自己刚才咳了一口血出来。
这条老命,怕是活不长了。
“天宁啊,今日怎么想起来见朕啊?”汉元帝望着余香跪在地上,心里却不知道她此次因何而来。
“父皇,臣妾是来将这丹书铁券还给您的。”余香双手握紧那丹书铁券,高举过头顶道。
汉元帝示意杜松接过丹书铁券,然后问她道:“早不还,晚不还,怎么偏偏想起今日将这东西还给朕了?可是有话要对朕说,直接讲吧。”
以他现在的身体,也的确没有跟她兜圈子的精力。
“还丹书铁券不过是顺路而为之,臣妾从太子殿下口中听闻您最近身子欠佳,于是想要过来看看您。”余香见皇上现如今已是到了病入膏肓的样子,不好直接多说什么,只得故作孝顺。
汉元帝真的消瘦了很多,脸颊两侧深深凹陷了进去,眼眶也凸了出来。
上一次余香见到她是在大婚之日,那时汉元帝还没消瘦成这个样子,可是这才过去多少日?便已经病得没法看了。
“是啊,身子欠佳,病了许多年,每况愈下,这一次朕只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朝政都已经交给骜儿去打理,日后你还要多多辅佐他,共掌江山才是。”汉元帝说到这儿,已经是大喘粗气,力气好像快要用完一般。也不知道那些丹药为什么没有用,他明明每顿都在服用,却还是病得越来越厉害。
杜松心中一紧,皇上这是犯糊涂了吗?他在说什么?
让太子妃跟太子共掌江山?后宫中人不得干政,皇上怎么能直接这样对太子妃说呢?这岂不是助长不正之风?
“父皇请放心,臣妾会做好分内之事,为了汉王朝的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余香默默垂首,心中犹豫着接下来应该怎样对汉元帝讲她的意思。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把自己说的这样伟大,今日她来到宣室殿,还不是为了保全自己吗?杜松心中冷笑,嘴上却什么都不能讲。
“好,有你陪在骜儿身边,朕放心。”汉元帝点了点头,人靠在床榻上,说话的声音已经很轻了。
“父皇,有些话可能是臣妾多嘴,但是却不得不讲。朝堂之中必有心怀贼心之人,皇长孙的死,太子殿下大婚之日的遇刺,必定幕后都有贼人指使。只怕为了江山稳固,这幕后真凶不得不查,其贼人之心也不得不防。”余香怕汉元帝熬不过几日了,如果现在不把自己的位置巩固下来,只怕等到汉元帝一死,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当日在宫外,周子欢就一直在等着汉元帝病重之时出手,只怕二皇子也是如此吧。
这种危难关头,她必须步步小心。先保太子,再保自己。
她现如今是太子妃,只有刘骜坐稳储君之位,自己才能活下来。
此时已经跟感情无关了,她需要活命。
“你已经猜到幕后的人是谁了吧?不然,怎么会来跟朕讲这些?”汉元帝缓缓开口,一语中的。
余香抿唇,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其实今日前来是希望皇上派人去查出这一切的,这话不该由她来讲。她没有直接证据,刘兴又是汉元帝最宠爱的儿子,她纵然指认刘兴为真凶也没有用。
“朕病重成这个样子,对外是封锁了口风的。要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朕宁愿外界评说朕整日沉迷于修仙问道之中,也不愿意他们知道朕活不长了。要说起此事,也是怨朕一直顾虑太深,犹豫许久却不肯放权,骜儿直至前些日子才开始接触朝政,朕却没有办法亲手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汉元帝伸手拉过余香的手,轻轻拍了拍,道:“就全都指望你了。你是国师预言的兴国之人,虽然说这个孩子意外流掉了,但是太医跟朕讲过,你身体恢复的不错,日后还会有的。朕相信你,所以别负了朕对你的信任,一定要帮骜儿,保住汉王朝的江山基业。”
余香沉默,无论汉元帝此时是以一位父亲的身份,还是以一位天子的身份在对她进行托付,她都觉得这担子太沉重了。
“父皇,您放心,既然我生为兴国之命,便必然会背负起这份使命的。汉王朝会越来越好,国家也会越来越强盛。只是臣妾终究是一介女子,有些话不能说,有些罪名却不得不担。”余香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心狠了,汉元帝都病成这个样子,她却还处心积虑的想要让汉元帝为她铺好后面的路。
但是她没有选择,这是唯一的办法。
错过了今日,她什么筹码都没有了。这宫内之人,除了汉元帝,没人相信她的兴国命数。
“杜松,把朕早就准备好的圣旨交给她。”汉元帝摆了摆手道。
杜松应了一声,从架子上取下圣旨,递给余香。
余香双手接过,缓缓展开圣旨,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如若她诞下龙子,便为储君,他日终将接替刘骜继承大统。
待刘骜登基之时,她,则是皇后。
第六十二章:天降筹码()
这张圣旨是她从未敢想的,内容却是她求了多时的。余香将圣旨捧在怀中,俯首道:“谢父皇旨意,臣妾定当辅佐好太子殿下,佑我汉王朝永世太平。”
“起来吧。天宁,别急着谢朕,这圣旨虽然交到了你手中,但在朕归天之前,你不要把它拿出来。否则若是被人看到朕现在便已经定下这样的旨意,必定会知道朕已时日无多。”汉元帝长叹一声,如此说道。
“父皇的意思臣妾明白,但您还是要好好养身子才是。您是这汉王朝的主心骨,唯有您龙体康健,百姓才会心思安稳,国家才会四处太平。”有了这圣旨在手,其实余香反倒是希望皇上多活些时日。
因为余香知道,一旦汉元帝驾崩,这江山跟朝堂,便会乱得不成样子。
这是个所有人都盯着的大好时机,只怕除了太子以外,没人希望汉元帝活下来。
“行了,你回去吧,说了这么多话,朕也累了。”汉元帝合上眼睛,闭目养神,只觉得喉咙里中卡着点什么,出不来,堵得人心里头难受。
杜松听见汉元帝这样讲,当即起身送余香出来,说是送,实则便也是客客气气的赶人了。
“娘娘,皇上的意思您也听明白了,出了宣室殿的大门千万别提起不该说的。这圣旨您也藏好了,放在别人瞧不见的地方,否则万一在不该拿的时候拿出来了,皇上肯定是不会承认写过这个东西的。假冒圣旨是死罪,您是聪明人,该比老臣清楚这个道理。”杜松站在宣室殿门口对着余香好一番嘱咐,现如今汉元帝病重,能够为皇上着想的人,便也只有他了。
余香点头,将圣旨收在怀中,而后对杜松道:“杜公公费心了,该做什么我都清楚。这些日子,还辛苦杜公公照顾好父皇的身体。”
“娘娘放心,这是老臣分内之事,陛下的身子重于一切。”杜公公说完这话,便略一躬身,等待余香离开了。
走出宣室殿,余香的心情异常复杂。她终于得到了这张保全自己的圣旨,但她却猜不透朝堂众人的心思。
朝中现如今分为几派,各位臣子又站在谁的身后?
近一个月以来,二皇子竟然出奇的安静,没有听说他的任何举动,这简直不像他啊。
皇上生病,他应该比谁都先知道吧?储宫里不是还有他的细作么,太子参政,他能没有动作?
怕只怕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周子欢到现在都还没背解除足禁吧,太子现如今已经参政,皇上又病重到无心理会朝政,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借此机会,说服太子帮周子欢解除足禁呢?
但现在太子又始终认为自己跟周子欢存有私情,如若现在是自己去替周子欢求情,只怕这他这关内侯的奸夫之名,便也坐实了。
如若自己不能张口,那该由谁来向太子求情更合适呢?
余香想到了一个人,平阳公主。
如若自己不去跟太子求周子欢的情,而是求卫婕妤的情呢?
既然自己没办法直接让太子将周子欢的足禁解除,但她可以让平阳公主去说啊。为了她母妃能够从永巷走出来,她只怕什么事情都肯做。
所以,从宣室殿出来后,余香没有直接回到正殿,而是索性奔着铃兰殿去了。
这一路从东到西,可是折腾坏了余香。只盼着平阳能够想清楚事情的利害关系,别又蠢笨到一进屋就把自己五花大绑起来。
如若她真的再做什么蠢事,那保不齐孩子掉了的事情,自己又会有什么新说法。
比如那日是因为绳子勒紧了,扯到了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没修养好,造成了小产。
又或者是平阳公主威严恐吓,还安排人给她吃了糕点,然后自己没多少时日便小产了。
其实说真的,她发觉在这宫里害一个人,比护一个人,容易太多了。
“奴才见过太子妃娘娘,不知您今日来找公主殿下,所为何事?”安公公离得老远便瞧见余香独自赶来,连忙先行一步迎了上去。
余香望着安公公这匆忙的脚步,心中猜测,难不成这铃兰殿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偏得让这个当奴才的先出来拦住她?
“有什么事儿是要跟你主子聊的,跟你说不着。”余香绕开安公公,径自往铃兰殿大门前走。
“太子妃娘娘,您先在这儿等等,容得奴才个空儿,好进去跟公主殿下通传一声。”说完这话,安公公转身便往殿内走,使了个眼色让两旁的内臣拦住余香。
“你们敢拦我的路?脑袋不要了?”余香想也不想,直接冲了进去。
那些侍卫只敢挡在她身前,却是万万不敢迎上余香越凑越上前的身子,所以这一来二去,余香人便已经到了铃兰殿正殿门口。
“平阳公主似乎并不欢迎我来啊。”余香站在门口大声道。
说话间,平阳人已站在余香面前,衣衫不整,赤足而立,刚才这铃兰殿里发生过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让太子妃进来吧。”平阳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余香的眼睛,恨只恨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要到铃兰殿来。
不是前阵子刚刚小产过么,怎么还会有心情到她这溜达。只怕又没什么好事情。
进屋之后,余香压根没有提起这屋内刚才可能发生过的事情,而是笑着道:“平阳,今日我来是给你带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平阳并不相信她的话,而是让侍女帮着自己穿好衣服,又梳发髻。
“我有办法让卫婕妤离开永巷了。”余香说这话时,满口的胸有成竹。
平阳挑眉,“我不信你,依照你自己现在的情况都是自身难保,有什么本事救出我母妃?”
她觉得余香不过是空口说大话,虽说余香的太子妃之位还在,可孩子已经流掉了,据说已是不得宠了。
所以,别说是救出她的母妃,只怕余香现如今自己还能坐稳这个太子妃之位,都实属难得。
“不信我?公主现如今是已经对卫婕妤搬离永巷一事死了心,还是自己又有了别的打算?太子殿下参政了,你可知道?”余香赌她不知道。
倘若平阳公主知道太子参政,只怕早就去乞求太子下旨放出卫婕妤了,还能等到现在,寂寥的在宫里召侍卫行以苟且之事?
“太子哥哥参政了?父皇怎么会突然肯放权了?”果然,平阳对于此事诧异万分。
“不管皇上是怎么想的,但太子殿下参政是早晚的事儿,只不过现如今到了恰当的时机。我知道你肯定是在顾虑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流掉了,肯定人已失宠,在太子殿下面前说不上话,对吗?”余香当然料得到平阳的心思,她的念头一向很好琢磨。
平阳不可置否。
“昨天晚上我尚且留宿在储宫正殿,如若我跟太子的感情有问题,可还会有这等待遇?孩子么,流掉了自然令人难过。但太医说我身子修养的不错,假以时日,还是可以再怀上的呀,何必急于一时?”余香浅笑,毫不介意平阳心存质疑。
利用平阳公主来达到自己最后的目的,不过是一个相对稳妥的方式。
所以,她并不怕平阳不愿跟他结盟,她现在有好多把柄能把平阳关进永巷,平阳手中却没有任何她的把柄。
“你为什么要帮我?”平阳这话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余香话中设了圈套。
“那么警惕做什么?这不过是一桩交易而已。我帮你救出卫婕妤,你去跟太子殿下求情,让他下旨解除了关内侯周子欢的足禁。”余香一字一顿的道出了自己最终的念头,却引得平阳一阵惊呼。
“外面传言果真没错,你真的跟关内侯有私情?你背叛了太子哥哥?”平阳捂住嘴巴,惊讶道。
余香依旧微笑,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变,“公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关内侯是我宫外的义兄,也是当朝车骑大将军。当日曾被奸臣所害,最终落得个禁足的下场。战场上硝烟不断,敌寇一直心怀贼心,他一日在这长安城中囚禁着,我汉王朝的危险便也多了一分。”
她句句都在跟公主打官腔,半句不提私交之事。
“可是,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去跟太子哥哥求情?还有,如果你跟关内侯真的没有私情,你干嘛不自己去跟太子哥哥讲,还要大费周章的在我这儿动心思?”平阳不为所动,除非余香能够对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余香忽而抬头,直视平阳的双眼,认真道:“因为你喜欢他,自然要帮他说话。”
“我何时喜欢过关内侯?你这不是一派胡言吗?”平阳大怒,觉得余香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你如若不喜欢他,如若跟他没有私情,那公主尚未婚配,现在为何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余香刚才未提,就是在等这一句。
她知道平阳以为自己不会在说起这件事,可是好不容易抓到这么大一个把柄,怎能不提?
第六十三章:二龙戏珠()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平阳大惊失色,没有想到余香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我在说什么,公主最清楚。据我所知,关内侯跟其夫人的关系已是貌合神离,想来关内侯也是青年才俊,公主恋慕于君,也属人之常情。公主,你说呢?”余香每一步都在给平阳下圈套,只等她一步一步走进来,然后静等结果就好。
“你在逼我?”平阳的脸色越发难看,却发现余香才是操弄于人的高手,她现在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瞧公主这话说的,事情都是公主自己做的,怎么能说是天宁逼你呢?卫婕妤是你的母妃,又不是我的,她出不出永巷又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得好听些,今日我是来帮你一个忙;说得难听一些,今日顶多算是我来跟你谈个交易。你觉得这能合作,咱们就聊,你若觉得不能合作,我便走,也不耽误你继续召外臣入殿共寻欢乐。”余香说完这话,起身就要走,步子一点停顿的意思也没有。
今日她离开这铃兰殿,对平阳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平阳没蠢到说放自己走,就放自己走的地步上。
平阳本以为余香今日来跟自己说这交易,应当是心虚的。毕竟外面都在盛传她跟关内侯有私情,在这个关口她还敢让自己去跟太子哥哥求情,这不是间接证明了他们之间真的不清不楚吗?
所以有把柄在手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余香又是哪儿来的自信声声指责她的过错?
可是如果余香现在离开,去跟太子哥哥或是父皇说自己跟侍卫通奸,那自己会不会因为玷污皇族之名,而被处死呢?
想到这儿,平阳连忙扑上去拽着余香的胳膊道:“你先别急着走,我答应你的要求就是了。”
平阳也知道,她这么一挽留,就等同于把所有主动权都交出去了。日后余香可以无数次用这通奸之名作为要挟她的把柄,而自己却什么反驳的举动也做不得。
“我现在回储宫,你今天晚上去储宫找太子殿下,表明意图。记得,在儿女私情前面,一定要说出我刚才说过的理由,边关需要车骑大将军。只要你这样讲,太子殿下一定会答应解除关内侯的足禁,这事儿便也成了。”余香站定,嘱咐平阳道。
平阳犹豫,“你的事儿是成了,可我的事儿怎么办?我母妃还在永巷,若是我先帮你办了这件事情,你不去跟太子哥哥求情怎么办?或者说太子哥哥根本没能力放出我母妃又怎么办?”
“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现在是你要求我。我再说一次,替关内侯解除足禁是为了汉王朝的江山基业,不是为了我,你要挟不到我什么。”余香说完这话,径自离开了铃兰殿。
安公公在一旁恶狠狠地瞪着余香的背影,不明白这肚子已经空了的女人还有什么可骄傲的资本。
一扭头却看见平阳蹲坐在地上。
“主子,您不能就这么坐在地上,多凉啊。”安公公连忙跑过去扶起平阳,却听到平阳道:“完了,我栽在她手里了。传令下去,把刚才召进我殿内的那侍卫处决了吧,免得被人抓住,说了不该说的话。”
“喏”,安公公应了一声,扶平阳坐到椅子上,然后连忙跑下去行使职权了。
等到余香赶回储宫正殿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不承想这在几座宫殿之间往返竟然花费了这么多功夫。
她已经不敢再想象自己此次进殿会不会遇到太子,因为每一次她害怕遇见太子的时候,就一定会遇见她。
胸前的衣襟里还藏着那卷圣旨,她务必要赶在平阳到访以前将其藏好,这圣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朵儿跟阿梦也不行。
“娘娘,您这是去哪儿了?”福子一抬头就看见太子妃匆匆忙忙往回走,不明所以道。
余香一惊,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福子,只得故作镇定道:“人闷,出来逛逛。你刚才是去哪儿了,怎么方才路过这儿时没瞧见你呢?”
福子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昨晚上好像吃坏了肚子,今儿个就多跑了几趟茅房。您别跟我师傅说哈。”
知道了昨晚上太子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