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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的死,家乡的天灾,她被周子欢军队的欺凌。
这一切,都是上天替她选的,她至始至终也没有权利和资格自己选择一点什么。
所以,若真说她平生有什么所求,她想自己做个主,嫁个普普通通但却愿意疼她的男人,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相夫教子,直至天伦。
但是她为了活下去,又想保住她那低贱而无人在意的清白,所以入了皇宫,从民做奴。
心甘情愿啊,这若是细致数来,也算得上是选择了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泪水从脸颊滑落进衣襟,她多么希望自己就是中山王口中的那个人。
如果有个人是真心宠着她,如果恰好那个人又有权力,她是不是就可以活得不那么辛苦,不那么卑贱?
到了那时候,她是想要复仇便能复仇的吧。
如果她真的能够嫁给中山王,如果她假扮做中山王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那中山王会不会为了她,杀掉周子欢?
她不信皇后娘娘的话,她的敌人至始至终也没有改变。
她一定要取周子欢的性命,一定要。
带着泪水,带着困倦,她躺在被窝里睡着了。
梦里爹娘尚且在世,她躺在草地里望着天上的白云,幸福得不知所以。
转眼间又过了两日,还算得上是相安无事,余香也没觉得身子有什么不适之感,甚至在梦里,也再没梦见过周子欢。
那日的一切都好似黄粱一梦,转眼便是云散烟消。
她整日就唤了那莺莺过来陪着练舞,她只说想法,然后看莺莺跳,她却坐在一旁动也不动。
若真有刘康的眼线在,也绝对看不出来她是假孕,这怀孕的做派真是十足,不过像是就剩了嘴巴没承认一样。
可日子总不能一直这么安稳着过,就在她松了一口气,觉得耳根子清净了的时候,便又出事儿了。
“娘娘,昨儿个晚上明烟宫内园子里的假山上,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回是个男的,据说是连马八子自个儿也不认识。”杨凌跑回来给余香报信儿,语气里也挺奇怪的。
“皇上去了吗?叫我去了吗?”余香才不在意死不死人,她怕的是马八子借着这事儿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想要再提什么军令状。
毕竟上次的案子,她想也没想,毫无头绪,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没听说,奴才刚才在明烟宫的屋顶上守了一会儿,没看见皇上来。对了娘娘,奴才觉得今日死的这个人,有点奇怪。”杨凌说这话时,一脸的困惑之色。
“怎么个奇怪法,你说来听听。”余香当然不知道杨凌在想什么。
“今日死的这个人,奴才看着很眼熟,很像是当年刑卫中的一个兄弟。那人娘娘你还见过,特别瘦的那个。”
第一百零八章:又是命案()
“他一早就死了,那次除了奴才劫后余生,别的人都被处死了。连同今日奴才看到的那个兄弟,早都见了阎王了。今日在明烟宫看到他的尸体,当真是吓了奴才一跳。”
余香狐疑地看着杨凌,心里觉得他这话说的真是太过夸张了,那都是已经死去几个月的人了,怎么就能让他看见?“你在屋顶,怎么可能清楚的看到那尸体究竟是谁?该不会是心里想太多了,于是看花了眼吧。”
“娘娘,奴才倒是也不敢肯定说那具尸体就一定是奴才认识的那个人,但是奴才今日飞到假山上去扫了一眼,那人脖子上也有快紫红色的胎记,这胎记可不是人人都能长在相同位置上的。”对于这一点,杨凌是万分笃定,因为在屋顶上看不清,所以他趁着发现尸体的人去给马八子报信儿时,还特意跃到假山上去瞄了一眼,将那尸体脖子上的胎记看了个一清二楚。
“你既然看的那么真切,那人既是刚死不久,样貌应该也没怎么变化,你就没认出到底是不是他?你若是肯定了,我过去查个底细倒也有理由。否则我还真不爱往那明烟宫跑,那地方邪气重得厉害,去了也沾不到什么好事情。”说真的,现如今一提起那鸣烟宫余香就心里添堵,又或者说她厌恶的才不是鸣烟宫,而是马八子。
对于一个处心积虑想要陷害自己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印象?
说白了,还不是跟那刘兴都为一种人。
“娘娘,您还记得前些日子鸣烟宫死的第一个侍婢红菱吗?她的脸上都是暗红色的指甲抓痕,当时奴才还跟您说过,那抓痕不像是人抓的,倒像是狼,记不记得?”杨凌这话刚说出口,余香便已经猜到了他要跟自己讲什么。
“这具尸体的脸上也有那些抓痕,所以你分辨不出尸体的样貌,只能通过胎记辨认出他恨像是当初本该问斩的刑卫之一,对不对?”说到这儿,余香已经站起身,打算去凶案现场看看了。
“对对对,奴才就是想说这个。没想到话还不曾说出口,全让娘娘猜出来了。”杨凌一个劲儿地点头肯定余香的话,觉得这世上最懂他的人,也莫过于皇后娘娘了。
杨凌这话音刚落,却见皇后娘娘人已经走到了殿门口,当即跨了两步追上去询问道:“娘娘您做什么去?”
“自然是去鸣烟宫看看这新发现的尸体啊,这死一次是巧合,可哪儿有死两次的巧合?我当然是得去看清楚,到底这刚刚发现的尸体,是个什么来头。”余香已经笃定了念头,她跟这马八子耗上了,不伤她性命,不代表就会任由她在这个后宫内胡作非为。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不跟她摆皇后的架子,就说明自己平易近人吗?
若真是如此,那只能说这马八子未免也是太傻了些。
“娘娘,您不是刚说过么,不爱往鸣烟宫跑。这一次那马八子没主动挑事儿,您干什么去?”杨凌便不理解皇后的想法了,他只知道皇后去鸣烟宫无疑是往自己身上惹是非,那何苦呢?
因为好奇?可他没觉得自家娘娘是个好奇心过剩的人,她不是一向办事稳妥,不走有风险的路数么。
“你以为她会饶过我?上一次的案子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但是事到如今那个案子没有任何进展,你以为她会忘记这件事儿?她不是这次不找我的麻烦,而是还没想到合适的理由继续找我的麻烦,咱们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把这次的死者跟上次的红菱联系起来。要知道,有的时候‘贼喊抓贼’喊的最是响亮,你以为鸣烟宫接二连三的出了命案,她能够脱得了干系吗?”余香冷笑一声,踏步出门,正撞上芷荷拎了茶壶匆匆忙忙往殿内走。
“你干什么去了?”这话倒不是余香问的,而是杨凌问的。
这问题的答案自然也不是杨凌想要知道的,他是以为皇后娘娘想知道,所以才问的。
“我……奴婢……”芷荷那无措的声音早已出卖了她慌乱的内心,余香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
这几日芷荷一直不大正常,巫蛊之术后的第二日早上,她什么都没问过芷荷,但这丫头却也什么都没来跟她主动解释。
聪明如余香,她还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么?这话人家不方便说,芷荷肯定以为自己跟刘兴相识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所以不需要刻意讲出来。
或者等到哪一日,她直接成为了中山王妃也说不定。
不过若真有那么一天,倒也没什么不好的,余香自问也没亏待过这丫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她也不会真的盼着谁不好。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芷荷别做什么出卖她的事情,否则真的撕破了脸,每个人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余香并没有对杨凌提起过芷荷跟刘兴的事情,虽然并没有证实,还只不过是她心里头的猜测,可是这猜测却不会出错,时间自会验证一切。
但她还是在跟芷荷留后路,她希望阿梦没有看错人,自己也没有看错人,她在等着有朝一日芷荷来主动对她开口,解释出一切,阐明一切。
如若现在她让杨凌知道了这件事,依照杨凌的性格肯定会把芷荷赶出立政殿,因为他觉得刘兴是坏人,那与他交好的芷荷也很有可能是细作。
看透人心思就是这点不好,你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变得畏手畏脚,因为你知道做什么都没用,任何人都不会真的成为你助力的人,你若是希望在别人身上找到依靠,便只会使自己的命运变得更惨。
杨凌对于皇后是从来不会有任何忤逆的,所以现如今余香赶去了鸣烟宫,他便也只能跟着,以防止马八子真的做出了什么伤害皇后娘娘的举动,他可以第一时间挡在皇后娘娘面前。
这就是他忠实的方式,他甚至希望有人知道这一切,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这其实就是愚忠”。
他不会介意,他甚至会将这句话当做赞扬。
能够对他今生所崇拜,所爱的女子愚忠,是一件何其幸福的事情?
鸣烟宫。
“夫人,咱们不去叫皇上吗?”银铃被那新发现的尸体吓了个半死,实则不敢踏出这鸣烟宫门一步,但又不敢直说出来,只能装成替马八子着想的样子,围在她身边。
听见这话,马八子怒瞪过来,“你怎么这么烦,叽叽喳喳个不停,吵得我脑子都糊涂了。这几日皇上一直被朝政烦着,心情一直不好,我现在若是又把一桩人命案堆到他面前,还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你那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一点忙也帮不上,便只能帮倒忙。”
心里气儿不顺,马八子又没处泄火,就也只能将那满肚子不开心都发在银铃的身上。
银铃心里一百个委屈,却也不知道乔公公又跑到哪儿去了。
若是他在,自己心里头好歹还会踏实一些,见到尸体便也不会那么害怕了。
“你去园子里守着那尸体,别让任何人靠近他,等我想出怎么跟皇上说再解决吧。”马八子此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想再一次将这命案牵扯在皇后身上,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合适的借口。
“夫人,奴婢能不去吗?”银铃的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才大着胆子问出这一句。
“不能”,马八子想也没想,便一口否决了银铃的念头。
银铃深呼吸,大口喘着气往那尸体处走,一边忌惮马八子,一边又畏惧那尸体。
“银铃,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身后蓦然响起乔公公的声音,让银铃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转过身去,竟然真的是他,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他。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也不回来,出宫被人勾搭去了魂儿呢。”反正此时园子里也没有其他人在,银铃便飞奔到了乔公公面前。
其实她是想要扑进他怀里的,可又不好意思,毕竟乔公公从来也没直言过想要跟她怎么样,她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哪曾料想,乔公公一把就将银铃搂在怀里,轻声哄道:“这是怎么了?想我了?只要有你在这未央宫里,我还会跑到哪儿去?心不是都交给你管着了吗?”
这一连的问句惊到了银铃,更是让她克制不住的流下眼泪来。
她不仅仅是惊,而是惊喜,她猜测着乔公公是喜欢她的,却不想竟说出这么动人的句子来。
“别让夫人看见了,你我都得受罚。”明明心里一千个乐意,嘴上还故作样子,说着口不对心的话。
“怕什么,日后纵然天塌下来了,还有我替你扛着,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活得开心就成了。”乔公公抹去银铃脸上的泪痕,每一句话都说得如此自然,自然到任是任何一个人听说了都会信以为真。
“乔公公,今儿个早上咱们园子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刚才夫人让我去守着,我害怕。”银铃从他怀里抬起脑袋,泪眼朦胧。
第一百零九章:假装爱你()
乔公公的眉头微微一蹙,脸上略显出一丝不悦来,可这表情又是稍纵即逝,以至于银铃都没看真切。
“又死人了?可是咱们宫里头的?”乔公公向银铃打听着,想着问清楚了,也好回去跟主子禀报,免得带回去了不实的消息,反倒是惹来责备。
银铃摇了摇头,回忆道:“不是我见过的人,更不是咱们鸣烟宫里的。看打扮像是民间男子,不知怎么会出现在咱们宫里,还死在这儿了。我胆子小,也没敢细瞧,不过脸上跟红菱死的时候一模一样,全是结了痂的抓痕,吓人极了,也瞧不出原先到底是长成什么样子。”
“别怕,上次那个叫红菱的侍婢走时是我还没到这宫里头来,现在既然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再独自面对这些痛苦。你瞧,这是我在宫外给你买的银镯子,刚入宫也没有多少俸禄,买不起金的,你也别嫌弃,就是我对你的一点心意。”乔公公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银镯子,拉过银铃的手腕,给她套了上去。
面对着这接二连三的惊喜,银铃几乎招架不住,脸上自是喜不自胜,将那戴着银镯子的手腕举在眼前,看个不停。
“我好开心能够遇见你”,银铃平生从未想过她会遇见这样好的一个人,即使他是一个内臣,可在她的眼中,却是千金不换,比皇上还珍贵。
那银镯子上的雕工精致异常,看起来像是价值不菲的样子。可刚才乔公公已经说了那番话,银铃便不再怀疑这镯子的价值。想必也是他在宫外找了许多地方,才寻到它的吧。
乔公公是她眼中的有情人,也许他不知道,就算是他送给自己的东西只是一朵园子里摘来的花,在她心中也是无与伦比的。她怎么会嫌弃,又怎么会不喜欢?
这一刻,她忽然忘记了恐惧,忘记了烦躁,开始庆幸起自己服侍的人是马八子,因为如若不在鸣烟宫,她就不可能会遇见乔公公。
乔公公望着银铃眉眼里的雀跃,举止之间甚至还带着一丝女儿家的娇羞,心中忽然犹豫起来。
他真的要将这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吗?
他真的要把这个偷来的镯子,当做未来有朝一日的罪证,套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吗?
这是他对主子的忠心耿耿,却是对她的无辜牵连。
或许他可以换一种方式看待这个问题,与其让银铃在这宫内孤独终老,或许她更愿意有一个人宠过她,疼过她,在意过她,不是吗?
“银铃,我问你,若是有朝一日咱们两个的事情被夫人发现,她要拆散我们,怎么办?”乔公公问这一句,是想要给银铃一个自由选择的权利。
倘若银铃说她畏惧死亡,也许乔公公会就此收手,另选他人。
“人间黄泉,不离不弃。都能够在一起了,死算什么,你说是吧?”她的语气很轻,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可就这么在阳光底下嫣然一笑,倒是让乔公公的心里疼了一下。
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入了皇宫,又遇见了他。
每个人今生宿命都是不同的,他自成为刘康黑骑统领的那一日,就注定了要誓死效忠。
刘康是他的主子,是他的信仰,是他歃血起誓要一生追随的人。
故而他早就注定了不会娶妻生子,也早就注定了不能够为任何一个女人动心。
主子说过,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男女情爱,不过是男人贪图女色,女人贪图权贵罢了。若是天下的王孙贵族一夜之间全部落魄,你看哪些官家小姐可会拼了命的想要嫁过来?也是相同道理,你再看那王孙贵族,妻妾成群,又有哪一个娶了无颜女?
你有那沉溺于情爱的功夫,倒不如想想你此生还可争取到什么,待你功成名就那一日,怎么还会惧怕没有美貌妻妾围着你?
他一直都特别佩服主子,因为无论遇见什么事儿,他都没见过主子慌张。
无论是密谋杀掉谁,又或是先皇驾崩,再到新帝登基。
他都没瞧见主子的脸上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化,似乎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理所当然,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一点,是他阅人无数,从没在谁脸上见到过的。
但凭借这一点,他还没有不服从的理由。所以主子说的话,他都信。
主子告诉他不要对任何女人动心,因为世上没有真正的情爱,他也信了。
对于银铃,十中八。九的情感都是出自于目的,但也有那么一两成是出自于内心。
他见识过余香,也见识过莎罗,还有那么一群为了主子而效忠过的女子。
却没有一个,会是像银铃一样,这么傻,这么蠢,这么单纯。
你说的话,似乎她全都相信。
她会相信爱情,相信这世上有鬼,也相信这天上有神仙。
好像虔诚就会得到老天庇佑,好像遇上喜欢的人就能够长相厮守,好像做了恶事就一定会被人察觉。
其实他好多次都想要告诉她,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纯粹的事儿?哪里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就好像你一心替马八子着想,却不知她不过是利用你来掩盖自己的秘密罢了。
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一次次的咽了回去。
毕竟这世上单纯的人不多了,他又何苦去改变她的善良?
这正是她的蠢笨之处,却也正是她的迷人之处,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为了主子的目的,接触过很多女人,他知道说什么话会让她们将心相许,也知道做什么事能让她们春心荡漾。让一个女人爱上他,轻而易举,若非马八子是皇上的女人,且肚子里还怀了皇嗣,那他一定会将下手的对象改为马八子。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比马八子更清楚她的肚子里藏了什么秘密,这是最省时省事的办法,可是现在显然行不通。
所以,他便将目标转移到了马八子的贴身侍婢银铃身上,毕竟银铃是从早到晚都守在马八子身边的人,马八子若是真的近来在宫中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银铃也一定会知道。
而迷恋中的女人,是会毫无察觉的对所爱,所信任的人说出一切,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银铃与以往那些女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她从来没有贪图什么,也没有自以为是什么。
很显然,她对于自己一直是怯懦的,她期待这感情,却又忌惮这感情,她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举动而被自己察觉,会被误认为是自作多情。
这对感情谨小慎微生怕失去的模样,倒真是让他有那么一点点怜惜她了。
既然银铃这么想,那便也当做他满足她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