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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阿宝-今生误-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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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说?这两个人难不成前世也是仇人么?”
  阿娇叹气教训道:“你还当自己是在从前,闯了祸爹爹也舍不得罚你么?再不长记性,总有一天,任谁保不住你这条小命!”
  柔安此时便将阿宝半揽在怀中温言劝慰道:“莫要怕,他那是吓你呢,若是真的想要杀你,你早就没命了。只是,你下次还是少去招惹他那些宝贝。他这个人,向来冷面冷心,却唯独对园子里的那些个活物们宝贝的紧。你不知道,前些日子,他的一匹宝贝马儿生了病,他不眠不休,连太医院的太医也找了来,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救活,他因此发了好几日的脾气呢。”
  柔安也是一派柔柔弱弱,虽身为将军府的夫人,却丝毫不摆架子,且说话向来柔声细语,使人心生亲切,如沐春风。
  阿宝自来了将军府以后,心中对柔安很是倾慕,很想与她亲近,但苦于没有机会,眼下便将乱蓬蓬的脑袋拱在柔安怀里,两手环抱着柔安的腰不放,呜呜咽咽地哭将起来。
  阿宝又在屋子里恹恹躺了两天。
  转眼已到十月十八,晚间,阿娇在花园中设宴,派人来请阿宝,阿宝尚不知何事,在床上躺得头昏脑涨,便懵懵懂懂地爬起来洗把脸,跟了来人去了。及至到了花园内,远远看见凉亭中摆了一桌酒席,锦延赫然在座。
  阿宝扭头便走,阿娇已候在门口,见阿宝两手空空地过来,便上前将她拉住,悄悄地将一样物事塞到她手里,嗔怪道:“就知道你对我的话不上心,幸好我给你准备好了。”又俯身对她轻声叮嘱,“莫要再使性子,今日须得听我的话!待会务必将这个送给他。”
  阿宝看手里物事,却是一只小小的精致香包。不由得微微心惊,恐被人看到,忙紧紧攥住。
  阿娇将阿宝拉到凉亭内,向锦延笑道,“她这两日心中后悔得不得了,只是不好意思说。恰好你生日,听说她也有礼要送你呢。”言罢,不住地打眼色给阿宝,又道,“哎呀,怎么寿面还不来?月明风晴,你们且陪我去看看。”自顾自领着众人退下,仅留下阿宝左右为难。
  锦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喝下了。再看阿宝时,一边嘴角便微微上扬,隐有嘲弄意味。
  阿宝手缩在袖中,不敢伸出来,眼角撇到阿娇走到远处还是不住地频频回首。阿宝长吸一口气,款款屈膝行礼,道:“祝将军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远处阿娇遥遥向这边点了点头头,面露笑意,似是赞许的模样。
  锦延似笑非笑地问:“礼呢?”
  阿宝摇了摇头,道:“没有。”
  锦延倒似是吃了一惊,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目光随即停留在她笼在袖中的手,问:“你手里的是什么?”
  阿宝将布袋往袖中塞了塞,道:“这都是阿娇姐姐的主意,她大约是担心我将来难保小命,难免操心了些——我与你相看两相厌,前日才剪了我的头发去,害得我都没脸见人,我才不会为你准备寿礼什么的,只是我若不来,她又会生气。”言罢,长长的叹了口气。
  锦延气得笑了,道:“你不怕我待会儿就与阿娇说么。”
  阿宝道:“你才不会舍得让阿娇难过,所以我断定你不会说。”微微歪了歪头,又笑道,“可巧我的生日在年底,还没过呢。我既不送你,你也不用给我准备了,这下咱们就扯平了。你也不必耿耿于怀了。”
  锦延不由得摇头苦笑,随即面露嫌恶之色,道:“哪里巧了?你走吧!没事莫要再在我面前晃。”
  阿宝转身要走,阿娇手捧一碗寿面过来,笑问阿宝:“你没有又淘气吧?”
  阿宝道:“我刚刚跟将军说年底是我的生日,将军听后,说了一句‘你走吧’,我这就走啦。”
  阿娇便拉着锦延袖子娇嗔道:“人家阿宝一心悔过,巴巴地过来给你送礼,你若是不再生气了,也要回送一样才好呢。当然,若你心中还是生气,那当我没说过。”言罢,似笑似嗔地拿眼去看锦延。
  锦延揉揉眉心,蹙眉道:“她——”
  阿宝忙摆手道:“我知道将军还在生我的气,即便是不回礼,我也不会生气。姐姐你莫要强人所难。”
  阿娇便嘟了嘴,目光盈盈,泫然欲泣。
  锦延面色变了几变,似是极力忍耐,半响,从手腕上取下一串沉香手串,一语不发地递给阿宝。阿宝吐吐舌头,伸手接过,将手串绕了两圈套在手腕上,蹦蹦跳跳地走了。
  新皇登基,扶桑国的亲王亲率使团来贺。使团漂洋过海,历尽千辛万苦,走了数月才抵达京城。
  皇帝为表重视,便派三皇子携礼部尚书一同款待使臣。
  京城人富足,便是来往走卒贩夫等庶民,面上也都是一片平和知足之态。时值十一月,京城中又有各色菊花遍开,扶桑使臣们惊叹于中土风情,见此美景,便又纷纷赞叹称羡不已。三皇子便笑道:“这些算什么?咱们护国大将军府的花园内的菊花才好呢,非但有菊花,而且有美人。”
  扶桑国的清水亲王咧嘴笑道:“有美人好。有美人好。”
  使团中有个稍会武艺的使臣也道:“数月前铲除我国许多叛乱的浪人的便是那位周将军。便是远在我们扶桑,周将军的威名也是如雷贯耳,因此我等练武之人无不仰慕有加。只是听闻周将军已然不问朝中事,轻易不见人,若是能得以一见,倒是不枉此行。”
  三皇子咬牙笑道:“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三皇子次日便上了奏折一道,称扶桑的使臣们久闻护国大将军威名,欲一睹周将军本尊风采,又恰逢周将军二十五岁生辰,使臣们欲前往将军府贺寿云云。”
  皇帝阅毕,大笔一挥:“准。”
作者有话要说:  

  ☆、莫家阿宝(二十六)

  鸳鸯楼的牡丹又大发脾气,将屋子里的瓶子瓷碗等能发出响声的物事都摔到地上去了,鸳鸯姐姐闻讯赶来相劝:“虽说周将军已数月不曾光顾咱们这里了,但与你好歹总是有几分情面在的。他此番特特交代不用你过去,想来是为了姑娘你好。”
  牡丹哭喊道:“他如今竟是连见也不愿见到我了。我偏要去!我偏要在他面前晃!”
  鸳鸯姐姐无奈道:“若是将他惹怒,却不是好玩的。”
  牡丹满面泪痕:“若是不叫我去,我即刻便撞死在这里——”
  鸳鸯姐姐始终心疼牡丹,不忍见她憔悴,便将牡丹混入一堆姑娘中,送入将军府。
  牡丹还是第一次来将军府。因时辰还早,众姑娘们便被请入一处花厅候着。牡丹悄悄避了人,只身一人闪入花园内,期冀能于无人处与锦延偶遇。如此三转两转,便迷了路,她不愿去问人,便刻意避开过往仆从婢女,横竖时辰还早,她便慢慢地在花园内慢慢游荡了起来。不知走了多久,却见前面一处花圃中有一群女子或坐或站,当中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华服女子正手持剪刀在修剪花枝,她身后的婢女则各自说笑玩耍。
  牡丹隐隐约约地猜出那华服女子是谁,不由得想看清她的容貌,痴痴地往前又走了两步。
  有一个眼尖的婢女看到她,喝问道:“何人?”
  牡丹惊醒,便停住脚步,呐呐道:”奴家是鸳鸯楼的牡丹,因将军府内的宴会才奉命而来……”
  柔安放下剪刀,向身边的一个妇人低笑道:“是了,我听说今日有扶桑使臣要来,三王爷又说‘须有美人作陪才好’,因此他便叫了许多人来作陪。你去问问她可是迷了路,叫个人送她回去便是。”
  那妇人却趋步至柔安面前,以手遮嘴,低声道:“这个牡丹在外面大大的有名,外头风传迷住我们将军数月的青楼女子便是她……”
  柔安笑了笑,想要看看这大名鼎鼎的牡丹到底是何等美丽,待向前两步,目光与牡丹相对之时,两个人同时看清了对面那人同样生于右眉间朱红色的痣与胎记。二人俱是怔了一怔。
  将军府向来清净,忽然一日有宴会,便是连阿宝也听桑果说了。她原本因为被众舞姬看了笑话,又被剪了头发,便不愿再回去练舞。听闻有宴会,便跌足道:“怎么没人来叫我?那群没良心的坏女人,竟然不来叫我!”
  桑果叹气道:“你当真是做舞姬做上了瘾么?你便是不管自己的名声,也要想想二小姐才是。”
  阿宝一边忙忙地收拾包裹,一边悄声与桑果道:“你将自己的包裹也收拾下。我得回去找师父想想办法。你今日哪里也别去,只跟在我的后头等我的消息,若是运气好,今日能离开将军府也未可知。”
  桑果听得不明不白,急忙拉扯阿宝道:“我却不明白,即便让你去献舞,咱们如何能离开这里?咱们眼下在这里不是好好的吗?凡事有二小姐看顾咱们,总比出去提心吊胆地强。”
  阿宝急道:“阿娇是那厮心爱的娇夫人,自然一辈子跟着那厮。只是我这样算什么呢?难道一辈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做他家的舞姬吗?再者,阿娇的心思我越来越猜不透了,我如今倒有些害怕她。”
  桑果转而愤愤道:“咱们两个当初正是为了打探二小姐的消息才落到这个地步的。她如今在将军府可说是说一不二,却从来不为我们说句话。若是她肯求情,你也不至于沦落到做了周府的舞姬。”
  阿宝道:“罢罢罢,莫要再说了,当初抄家之时,仅我们两个逃出来,阿娇因此受了好些苦,我本来对她不起。她便是心内生气赌气也在所难免。”
  月娥及一众舞姬早已装扮停当,且个个喜气洋洋。见阿宝跑来,月娥却作难道:“你跟我学了这两个月,也算是小有所成,但若是为贵客献舞,却终归差了些,今日若是出了差错,你我便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乖阿宝,你且回去好好练习,待下次有机会,师父定会让你上场。
  阿宝心凉了半截。
  那边厢,香云又讥笑道:“若想攀附贵人,向你姐姐娇夫人学岂不是更快?”
  三皇子率众使臣至将军府,今日连太子也兴致颇高,竟然也驾临将军府。锦延亲往门口迎接,随即率众人至花园内赏菊,酒席就摆在花园内,众使臣身边各有美人相伴,因此个个兴高采烈。不一时,又有舞姬献舞,使臣们已然喝得半醉,与身边美人们嬉闹调笑,忘乎所以。更有三两个使臣离席与献舞的舞姬们跳到一处,惹得哄笑阵阵,倒是一副宾主尽欢的画面。
  整个酒席上,仅剩三皇子与锦延及太子还算清醒,太子喝着酒,不时地与锦延说笑两句,清水却是不住地拿眼去觑锦延身后的牡丹,觑一眼,便忙忙垂首喝一大口酒,待壮了胆子,便又觑上一觑。
  牡丹跪坐在锦延身后,原本害怕锦延会发怒,但他看见她来,只微微怔了一怔,说了一句:“你来了。”便再没有与她说话。牡丹心中恍惚,想起这几个月为他憔悴,为他心伤,见他今日一身锦袍,丰神雅淡依然,不禁又爱又恨,心中翻滚煎熬不已。
  三皇子冷眼看太子与锦延笑语晏晏,槽牙都咬得发酸。清水还在对着牡丹觑个不住。三皇子忽地笑道:“你看的这个美人还不算什么,他还藏着一个,比这个也不算差,却更活泼有趣。”随即将身边的一个美人推开,遥向锦延笑道;“听闻将军近日甚是宠爱一名姓莫的美人儿,不如今日唤出来与我们一见如何?”他口中说出“将军”这二字时,牙齿不禁又咬了一咬。
  清水被瞧破了心事,本来面上红了一红,此时便借着酒劲,也眼巴巴地看向锦延。太子见清水神情,不觉好笑,遂也向锦延笑道:“二郎不妨唤出一见,若是觉得吃亏,日后我再赔你二十个绝色的。”
  富贵人家的舞姬,互相转借赠送极为寻常,太子又向来与锦延亲厚,故而有此一说。
  锦延饮下一杯酒,面上似笑非笑,向三皇子道:“三王爷消息倒灵通。”沉吟半响,遂便转身唤来长平,道,“唤阿宝出来。”
  阿宝眼见众舞姬欢天喜地走了,不由得失望透顶,远远地听着花园中传来的丝竹管弦之音,叹了一回气,发了一回呆,正对着镜湖顾影自怜,忽见长平疾步找来,道:“叫我好找,将军唤你过去。”
  阿宝又惊又喜,忙问:“可是叫我出去献舞?”
  长平面有不忍,眼睛看向别处,道:“这……我也不甚清楚。”
  阿宝不用人催,赶紧收拾装扮,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花园之中。
  锦延正坐在主位上,面上有淡淡笑意,见阿宝过来,随即向她招手,柔声唤道:“过来。”
  阿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阿宝待一身鸡皮疙瘩消退后,才慢慢磨蹭到他身边。却见到他身旁跪坐着的牡丹,牡丹一身盛装,双眼盛满了怨毒不忿,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阿宝跪坐在锦延身畔,为锦延斟满一杯酒,也含笑问道:“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锦延指指三皇子,道:“你且代我去为三王爷斟酒。”
  阿宝笑答了一声“是”。怕锦延发觉自己满面喜色,忙忙垂首转身去了。
  三皇子见阿宝过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笑问:“你可还记得我?”
  阿宝在他身旁跪坐好,略打量了他一番,又想了想,猛地两手一拍,笑道:“你是三姨兄?!”
  三皇子点头笑道:“正是。”
  阿宝笑到:“原来你是三王爷。”便提壶斟酒,但又发觉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看,想起那日他也是捉着自己的双手嗅个不住,只觉得一阵恶寒,暗中抖了一抖。
  清水满心期待,盼望能见着个绝色倾城的美人儿,谁知一见,这个传说中的美人儿姿色倒也算得上美貌,只是鼻尖上却长着几粒雀斑。长着雀斑的美人儿却是不多见,心内觉得有趣,便对阿宝也是看了又看。
  三皇子目光由阿宝的手上收回,啜了一口酒,笑道:“好久不见了。”
  阿宝也垂首娇笑道:“是。”
  三皇子又笑道:“上次委实不知道你要逃跑,否则我就助你一臂之力了。”
  阿宝便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唉,此事说来话长……奴家本姓莫,爹爹因他而死,虽然为他所宠爱,但心中始终耿耿于怀,因此才伺机逃跑,却不想因为三王爷你通风报信,结果还未出城门便又被捉住,倒吃了不少苦头。”
  三皇子哂笑,放下酒杯,便要来拉阿宝的手,抬头却见锦延正似笑非笑地看向这里,只得强忍了,俯身向阿宝耳边道:“整日与杀父仇人耳鬓厮磨,倒难为了你……你既不喜那厮,不如跟了我如何?”
  阿宝沉吟,半响问:“你说话当真?”
  三皇子道:“比黄金还真。”见她似乎对自己也有几分意思的样子,便再也按捺不住,伸手便将阿宝的双手拉到自己腿上,上下摩挲个不住。
  阿宝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得要作呕,心道少不得要忍忍了。
  阿宝正在左右为难,忽见锦延又对她招手道:“过来斟酒。”
  阿宝只觉得如蒙大赦,又夹杂着有些许恼怒与失望,于是默默挣开三皇子的手,又躬身挪到锦延身旁。
  牡丹却不知何时跪坐到了太子身旁。太子见惯了各种美人,见着牡丹也只觉得平常,牡丹却是刻意大声说笑,似是能伺候太子,心中无限欢喜。太子早看到牡丹看向锦延时的神色,觉得她有些可怜,便放下架子,笑问:“酒饮得多了,须得出去发散发散,姑娘可愿陪我到花园中转转?”
  牡丹看看锦延,他满面含笑,向阿宝招手,竟是看也不看自己。
  牡丹便伸手扶了太子,笑道:“荣幸之至。”
  锦延笑睨阿宝:“刚才见你与他倒是相见甚欢的样子,我可有打搅了你们?”
  阿宝面无表情:“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叫我过来?”
  锦延笑笑:“哦?看来我真对你不住,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赔罪可好?”
  阿宝呆傻片刻,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迟疑道:“你长话短说。”
  锦延俯身对着她的耳朵,轻声道:“且说从前江湖中有个大盗——”
  他嘴里呼出的热气烫着她的耳朵,她忙伸手去抵他的胸膛,将他推开一些,口中嫌弃道:“你离得远些好好说。”
  锦延却又俯身上前,向她耳语道:“我说的这些话,却不能被人听见。”
  两人推搡间,阿宝面红耳赤,锦延嬉皮笑脸,这些举动叫旁人看来,竟是暧昧非常。
  阿宝强忍着,听锦延在耳边继续道:“这个大盗手段了得,专门去朝中高官亦或一方首富的府里行窃。这一日,他潜入京城中一位富贵公子府中,熟门熟路地摸到书房,又熟门熟路找到书房中主人家通常存放宝贝的所在……那大盗在这个极为隐秘的所在翻找出许多精致上等的楠木盒,他心中狂喜不已,也来不及一一打开查看,一股脑地兜起来逃窜了。待那大盗逃窜至一个安全之所,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这些楠木盒——你猜,那大盗后来怎样了?”
  阿宝顾不得他对着自己耳朵吹了半天热气,忙追问:“后来怎样了?”
  锦延微微笑:“我知道你忙得很,你且去忙吧。”
  阿宝急得去拉他的袖子,道:“我错了,我并不忙。”
  锦延微眯双眼,俯身道:“打开楠木盒后,那大盗饶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吓得心寒胆战——”
  阿宝急得头上冒烟:“到底是什么?”
  锦延笑笑,又接着道:“那盒中摆放的竟是许多女子的纤纤玉手。那些玉手有的年月久远,已然干枯;有的还新鲜的很,看上去像是刚从某个女子身上砍下的一般。”
  阿宝生生地打了个寒颤,将自己的双手使劲地往袖中缩了缩,轻声问:“再后来呢?”
  锦延嗤笑了声,道:“再后来,那大盗恼怒不已,一趟功夫白费不说,还受了一惊,险些儿吓死,一怒之下,又原路返回,将那些盒子偷偷丢回富贵公子的府中,那许多女子的玉手七零八散地丢了一地。也正是从那时开始,那富贵公子的嗜好便被许多人所知晓——原来那富贵公子爱貌美女子,但更爱的却是美貌女子的玉手,一朝对那女子腻烦了,便会砍下那女子的双手赏玩——”
  阿宝脸白手颤:“被他砍下双手的女子定然也活不成了,那富贵公子草芥人命,难道没有人去官府告他么?”
  锦延嗤嗤笑了几声,道:“耽误了你许久,你的老熟人大约等急了,你快些过去吧。”
  那边三皇子果然独自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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