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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锦绣华年-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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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么这叫一个惜字如金。

    清明节一早,一大家子祭完祖,老老少少神清气爽地就要出门游春,除了还在为着那个通房气得吐血的燕三太太,推说身体不适不想出门,众人心知肚明,也不多劝,齐齐穿了燕大太太自出荷包为大家新做的春衫出得门来,愿骑马的骑马,愿坐车的坐车,呼朋唤友,前簇后拥,高高兴兴地各自寻乐去了。

    燕七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她大伯。

    这位之前说送她新玩意儿来着。

    说野餐放风筝年年玩,太腻来着。

    然后他就给她带来了新玩意儿。

    他给她买了一只鹰。

    别人放风筝她放鹰

    。

    “这东西不会自己飞走吧。”燕七戴上护臂,让这鹰抓在上头。

    “不可使长饱,不可使长饥。饥则力不足,饱则背人飞。”她大伯用诗告诉她。

    “那怎么办?”燕七哪知道怎么喂鹰啊。

    “飞就飞了,图一乐耳。”大伯又神经了。

    一只鹰能合十五两银、4500元人民币呢,就为了放飞它一回看个乐呵,四千五百块就这一下子的事,咻地一声飞没了,这是有多败家。

    “真行?”燕七看这鹰的面相,真不像甘附于人的。

    “有何不好?”她大伯伸手拍在她头上,“鹰性最野,遇风尘之会,必有凌云之志,人是永远留不住它的,与其困它到死,不若待它想要之时任它离去,成全它一个海阔天空,不也是快事一桩?”

    “好啊。它叫什么名字?”

    “张婶。”

    “…………………………”

    ——所以她待会儿要放飞一个张婶吗?!

    燕七胳膊上架着张婶上了马车,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是不被允许单独骑马外出的,只能坐马车,而且必须、至少得带足八名小厮四名丫鬟和四个粗壮婆子。

    从柳长街出来,浓浓的游春气氛就扑车而来,大街小巷车马流动、游人骈集,或华服彩衣,或麻衫布履,或彩车招摇,或轻骑简从,年长的,年轻的,笑闹的,吼叫的,或勾肩搭背,或牵手挽臂,或戏谑调笑,或眉来眼去,仿佛憋了一冬的精力,在这一日里都尽情释放了出来。

    出外游玩,是古人生活中一项重要内容,而一年好景在于春,日暖花开,天纵地宽,气候宜人,心情舒畅,在家窝着干嘛?睡你麻痹起来嗨啊!

    这个季节最宜游山玩水骑马散步、游戏玩乐野炊求偶,因而京中内外凡佳景胜地处皆被游人占据,处处都是鲜衣彩车,生机勃勃。

    燕七和武玥陆藕约了去京城东南向的千秋湖畔玩,湖边有柳有花还有大片的草坪,观观鱼野野炊,放放风筝看看景,也是挺惬意的事。

    “哇!一只鹰!太俊了!太酷了!”武玥第一眼先瞅见燕七胳膊上的鹰,招呼都顾不得打就奔了过来,嘴里叫着从燕七那里耳闻目染来的现代词汇。

    “快接过去,胳膊举了一路都快累抽筋了。”燕七道。

    “天哪,你从哪里弄到的呀?太厉害啦!”武玥小心翼翼地把鹰转移到自己胳膊上,左瞧右瞧地只是看个不够。

    “我大伯弄来的。”燕七活动着胳膊冲着紧随其后到来的陆藕打着招呼,却见陆藕的马车上还跟下来一个姑娘,是她的庶姐,就是陆老爷最宠爱的那位姨娘所出的女儿,叫陆莲。

    只名字便能分出高下来,一个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个是深陷泥中难见天日的藕。

    陆莲笑着向燕七点头,燕七就也招呼了她一下,武玥早在旁边看见,却只作未见,一味地逗弄着那鹰。

    “这鹰好吓人。”陆莲跟着陆藕走过来,皱眉浮上一层厌恶,她同她的生母一样,都不喜欢带毛的动物。

    “把你吓着了?”武玥觑眼儿看她。

    陆莲十分肯定地点头。

    “你知道吗,鹰是蛇鼠的天敌,鹰在高高的天上飞,地上的蛇和鼠见了便会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任凭鹰飞下来啄食,你说,这鹰厉不厉害?”武玥道

    。

    陆莲脸色就是一变,这么明显的讽刺她要听不出来还怎么在陆府里混得风生水起?转而却笑了,道:“难怪人都说蛇鼠一窝,见天儿凑在一堆,想来也是因为蛇眉鼠目相互看对了眼,凑成堆商量着怎么将鹰玩弄于股掌之上呢。”

    好嘛,连燕七一并骂进来了,刚才她不也掌上弄鹰来着。

    武玥听得火大,愤起便欲反讥,被燕七胳膊一抬挡住了视线,见正指着千秋湖不远的岸上道:“瞧,有人在放鸭子。”

    武玥下意识地转头往那厢看,果见一群同来此处游玩的千金正嘻嘻哈哈地赶着一群鸭子往湖里去,转回头来还要继续攻击陆莲,又听陆藕笑道:“她们倒是会玩儿,不像咱们,来来去去就只会吃吃喝喝放放风筝。”说着还给武玥打了个眼色。

    武玥强自按下满腹火气,扭头带着鹰到一边玩去了,燕七便和陆藕指挥着自家小厮丫头将马车上带的东西搬下来,连同武玥带来的那一份一起铺排在一株大柳树下的草坪上,见每人各带了一条两张双人床大的厚毯子,可供众人席地而坐,另还有小几,茶具,风炉,点心,各式果子等等,陆藕甚至还带了一只小香炉来,置在毯子一角,放了两块香饼进去。

    “好闻,这什么香?”燕七问。

    “这香叫做‘春消息’,用丁香、茴香、甘松、零陵香和麝香合成的,闻着怎么样?”陆藕笑道。

    “应景儿,清雅芬芳。你自个儿配的?”燕七道。

    陆藕笑着点头,陆莲就在旁道:“我家六妹手是最巧的,前儿给爹绣的那条海水纹的腰带,听说足花了个把月的功夫?简直是精巧极了,可惜……若不是不小心上头落了香炉里的火星子烧了个洞,父亲怕是早就系上身了。”

    陆藕低着头收拾香囊,没有吱声。

    燕七就道:“我今天带了黄精果来,待会儿大家都尝尝鲜。”

    陆莲白了她一眼: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好么,真是不知所谓!

    “黄精果,怎么做的?”武玥带着鹰过来,还故意让鹰头冲着陆莲那一边,陆莲皱着眉头走到远些的地方在毯子上坐下了。

    五六七三个亲亲热热地坐成一团,围着小几喝茶聊天,燕七就道:“把黄精的根用水煮去苦味儿,捞到绢袋子里压出汁来澄清,再煮熬成稠膏,用炒黑的黄豆做粉,做成二寸大的饼,滋补得很,所以这东西还有另一个叫法,叫做‘仙人余粮’。”

    “它吃什么?”武玥指着胳膊上的鹰,这鹰正犯困呢,闭着眼对人不理不睬。

    “羊肉,早上已经喂过它了,这会子不用再喂,喂饱了这货就飞了。”燕七道。

    “这货。”武玥叽叽咯咯地笑燕七说话,招手让小厮过来把鹰接过去,不能总这么举着它,就暂先放到旁边燕七带来的架子上。“我看到那边架起来四座秋千,一会儿我们过去荡。”

    “那四架秋千是供人比试用的,”陆莲似笑非笑地看过来,“需得添彩头才许上去荡。”

    “你觉得我们掏不起彩头?”武玥不悦地瞪着她。

    “那倒不是,我是怕出危险,”陆莲笑道,“你们都还小,身上也没把子力气,抓不住绳索,万一脱了手,那可怎么得了,还是莫要去了,就坐在这儿看看天赏赏湖,不也挺好?”

    不算高明的激将法,可武玥却偏就吃这一套。

    “嗬,我没力气?你要不要来试试看我到底有没有力气?

    !”武玥最不能听别人说她这个,起身就要过去拉扯陆莲。

    燕七陆藕一边一个伸手把她给拽下来,陆藕笑道:“家姐同你开玩笑还听不出来?先坐下,才来没一会儿,景还没赏呢就去玩?”

    武玥早就对陆莲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子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哼道:“这景年年赏,早絮烦了,不若现在就去比秋千,就是不知陆姐姐敢不敢与我去比一回?”

    陆莲却道:“我今日闹天癸,不宜剧烈动作,你若真想玩,那秋千旁边就是擂主,挑掉擂主你便是最强的一个,何须与我比?”

    “好,我便去试上一试,且看我赢了之后还有谁再说嘴!”武玥被触了爆点,眼看是怎么拦也拦不住了。

    燕七远远地看了眼那边竖着的四座红柱彩绳的高大秋千架,这玩意儿当成娱乐还好,要是做为竞技来耍,是有相当的危险的,武玥再怎么矫健,毕竟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真要不小心失手飞了出去,怕是最轻也得落个骨折,这种具有危险性的游戏,务必得有懂武的人在旁边陪护才好使得。

    再看武玥带来的家下,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早早就穿了半臂短褐,露出肌肉结实粗筋暴起的胳膊,看样子都是练家子——那是当然的,武将家里的家丁怎能不会功夫,这么看来多少还能让人放心些。

    武玥想出这口恶气,身为好姐妹的燕七自是要力撑才是,因而也未阻拦,只跟着起身,看向陆莲:“既是玩乐,当然也得有彩头才有意思。陆家姐姐不便亲身参与,就添些彩头来吧,总不好给我们推荐了好游戏,自己却置身事外,那多无趣,显得我们不肯与姐姐好生相与似的,届时再去贵府做客,还怎么好意思向伯父伯母请安。”

    陆莲心道便是添些彩头又能有多少钱?她荷包里的零花比陆藕还多呢,难道还怕了她们三个小丫头片子?这小胖子也是好笑,以为拿这话挤兑了她就能让她知难而退,真真是天真。

    因而笑道:“好啊,你说吧,要怎么设这彩头?”

    燕七道:“我身上没带多少钱,用钱赌也没意思,不若简单点,我们挑赢了那擂主就算我们赢,我们挑不过就算你赢,谁输了谁就坐回自家马车里,一天不许出来,怎么样?”

    这是嫌陆莲烦了,要把她关进马车里呢。武玥不由想笑,拼命忍住,精神头更足了。

    没等陆莲答话,燕七又一指陆藕:“小藕不许参与,万一她向着自家姐妹,我们可没处说理去。”

    陆莲心道这小胖子倒会说话,什么向着自家姐妹,陆藕只会向着你们,你这是怕我若输了会记恨在她身上吧!

    当下就爽快应了,四人起身往秋千架那边去,留了几个家下看着东西,其余下人都在身后跟着,此刻那秋千架的周围已经聚集了好些人,多是些彩衣翩翩的年轻姑娘,正仰着头说说笑笑地看着场中正荡着秋千的两个人,那两人也是女孩子,身上彩衣随着秋千的起落飞舞张扬着,像是两只蝴蝶,在蓝天碧草与湖光间流连蹁跹,美景美人,美不胜收。

    武玥挤进场中,四下张望了一圈,而后提声问道:“敢问哪一位是秋千擂主?在下武鸣阳,前来挑战!”

    众人视线刷地从荡秋千的姑娘身上落向了武玥,先是一阵惊噫,待看清了武玥形貌时却又是一片哄笑:这么点个小丫头跑来挑战擂主,还真是可爱啊。

    年纪小怎么啦,武玥一向不怕比她大的孩子。正对众人视若无睹地四下寻找擂主时,就听见有人笑着道了一句:“我就是擂主。”

    循声看过去,武玥和燕七心中齐道一声卧槽:陆莲那个碧池,定然早就知道擂主是谁了,难怪对这赌注应得那么痛快!

第58章 秋千() 
这位擂主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人长得漂亮,身段儿也好,苗条轻盈,浑身上下充满着青春活力,这位姑娘京中官眷圈子中许多人都认得,她不是官眷,但名气很大,原本是街头靠卖艺为生的杂耍班子成员,艺名“玉蝶飞”,因为人长得漂亮,技能点高,渐渐在坊巷间有了名气,后来官家圈子里家常宴请也开始请她去演艺助兴,几回下来名气更加高涨,终被礼亲王一眼看上,买进王府当艺伎般养了起来,想是因为这姑娘活儿好(……),礼亲王对她是宠爱有加,竟不曾拘着她只在王府里待着,像这种游春踏青的时节,也会放她出来玩乐,当然,这也是因为她到目今为止还没有得到什么名分,以伎人身份有组织地出来玩,还是不违什么规矩的。

    所谓有组织,当然就是指王府的伎人集体行事,说出去也是礼亲王的恩典,主子宽爱,许下人们游艺玩乐,外头人就会觉得你主子人好心善,这伙伎人们玩儿得越有声势,礼亲王的好名声就传得越开,这也算是一种双赢。

    当然,前提是你可不能因此惹出什么麻烦祸端来,到时候礼亲王好名声没捞着,反而还会落个治家不严的罪名,所以这件双赢的事做不好也会变成一柄双刃剑。

    所以玉蝶飞今儿就带着王府家伎跑到千秋湖边荡秋千来了,凭着一身卖艺练就的功底,一举拿下了擂主之称,果然惹来一大群人围观。

    俗话说宰相门子三品官,这位玉蝶飞是亲王的宠伎,人又年轻漂亮,自然便养出了一股子傲气,因而尽管面对着一众官家千金也丝毫不见恭鄙,挺胸抬头地从众伎簇拥中走了出来。

    武玥燕七当然也认识这位,从小到大也跟着家里的赴过不少宴请了,小孩子最喜欢看演杂耍、玩马戏,对这样的伎人比什么戏子名角印象可深刻多了,再加上玉蝶飞又有貌又有艺,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小孩子能不记得?

    荡秋千这种娱乐项目,既能娱乐也能竞技,而因为多是女孩子们爱玩,所以竞技性并不算太高太难,常比的有两种,一是比高度,二是比花样。高度不用说,自是看谁把秋千荡得高谁就赢,花样方面细分就有很多种了,比如在高空的彩带上悬挂一串金黄色的铜铃,荡起秋千后看谁能碰响铜铃,碰到的次数越多,成绩越高,更有甚者还会比高空系彩带,谁能把手里的彩带系到更高的枝上、谁能系得更复杂更好,谁就算赢。

    后面这一种比赛方式实属变态级别的了,通常不会有人比这个,但在玉蝶飞这里,完成最后一种简直毫无压力,人还能在秋千上拉一字马下腰外带翻跟头呢,你们千金小姐哪个行?

    武玥当然也不行,她是有力气没错,但她没有人家那样的柔软灵巧与细致精确的技术,所以一看见玉蝶飞站出来说自己是擂主,武玥一下子就傻了眼。

    小时候她还把玉蝶飞当过偶像来着。

    陆莲在旁边抿着嘴笑:“十六娘遇到劲敌了呢。”

    武玥虽然明白自己恐怕不是对手,但她那性子又岂是肯轻易就认输的,因而依旧抱拳向玉蝶飞道:“不知肯否赏面一战?”

    玉蝶飞就是来出风头的,尤其喜欢踩着这些官家千金的脸出风头,谁教她们投了个好胎,天生就能享受这荣华富贵,凭什么她就得千辛万苦地讨生活求生存,最后还要以色事人做人家手心里的玩物?!

    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只要能给她一个出口恶气的机会,她可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好啊,要比什么?”玉蝶飞笑吟吟地问。

    “简单点罢,就比荡高。”陆藕在旁边道。

    武玥技术上肯定是比不过人家的,唯有不讲求太多技术的单纯比高度,或还能拼一拼。

    “行。”玉蝶飞自信得很,因而也不多言,当下应了,众人见有好戏看,不由一阵起哄,就有人笑道:“既要比试,总得有个彩头,这位武小姐要赌什么?”

    武玥褪下腕上笼着的一串珠链,展示给众人道:“蜜蜡手串,我若输了就把这个赠予擂主。”

    蜜蜡是何等金贵的东西,武玥一向最喜欢这串手链,只在逢年过节时才戴,今儿就这么轻易地拿出来当了赌资。

    陆莲忍不住挑起唇角暗笑武玥的鲁莽愚蠢,经不起几句话的撩拨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押了出来,怪不得是武将家出身,只会逞武夫之勇。

    燕七却了解武玥的性子,明知有可能不敌对手,也要堂堂正正地比试,赌资轻重不是重点,重点是身为武者,永远要尊重对手,尊重对决。

    玉蝶飞也在暗笑武玥的傻,但身为亲王府中伎人,自也不能因此跌了王府的份儿,反手从头上拔下一支镶了东珠的簪子,道:“这东珠的成色还算上等,应当是配得上这位小姐的蜜蜡手串,我就押这个罢。”

    两人下定了赌注,众人连忙拉开场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那几架秋千围起来,原本正在上头玩的两个姑娘也停了下来给这二位腾空位,远远的还不停地有得到了消息的人向着这厢涌过来。

    你朝人民还真是专注看热闹一百年啊。

    燕七只和正在做准备活动的武玥道了句“注意安全”,然后就站到一边去了,看了眼武玥带来的家下,不用别人叮嘱就已经站准了关键方位,随时以防他们的小主子失手好即时扑救,陆藕微蹙秀眉,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地立到燕七的旁边,显然今儿这一出都是她那位庶姐搞出来的,真要令武玥不小心伤了碰了,陆藕哪里安得下心?

    “放心,”燕七就和她道,“我觉得阿玥未必会输。”

    “可对方是玉蝶飞……”陆藕闷声道。

    “阿玥可是武将之女。”燕七道,“比高度,一得要力气,二得需身轻,阿玥比玉蝶飞轻,论灵活应变也绝不比她差,论力气就更没悬念了,欠缺的大概就是熟练和技术,但比赛时长有一炷香,阿玥适应一会儿,抓准了节奏,应当是没问题的。”

    听燕七这么一分析,陆藕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不再多言,只管抿着嘴盯着已经上到秋千上的武玥。

    “开始!”有人喝了一声,记时香已经点起,众人视线齐刷刷投向场中的两人。

    武玥使力用脚一蹬地面,载着她的秋千慢悠悠荡起,然而因秋千的绳索是软的,武玥又太轻,晃晃荡荡的被卸去了不少力,一时间总有一种有劲儿没处使、使不对的无力感。而反观玉蝶飞,一开始就找对了感觉,十成的力十成用对了地方,蹬板借助这力很快便大幅度地荡了起来,越荡越高,越荡越流畅,带着让人倍觉痛快的力度,划出美仑美奂的弧线,时而上天逐云,时而落地拂草,长长的石榴裙裙摆与腰间柔软的长绦在风里舒卷翻飞,比蝴蝶还要缤纷,比彩虹还要绚丽。

    “真美!”围观群众中有人禁不住一叹,立时引起一片附和与叫好声。

    再看武玥,动作明显被对比得笨拙吃力,仿佛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扯着绳索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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