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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做的事？
云轻言冥思苦想。
“陛下怎么能委身于魔族的死对头呢？
他们一派，自诩正义公道，实际上专制残酷，只是因为他们认为不该存在，便轻易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
那双紫眸微微发红，里面冒着诡异的红光，病娇的青年蓦地疯狂，将云轻言狠狠压下，一只手狠狠地抓住她细嫩的脖子，像是一只失控的野兽。
云轻言疼得咬牙切齿，几次差点忍不住，用魔力将身上的人拍开。
可是她现在实力还不够，暴露之后，说不定疆无涯将魔力也给她封了，到时候逃跑就变得更加困难了。
“你明明说过要永远庇护我们！要和我们永远在一起！
要给天地不容的人一个家！要征伐圣元大陆，要把那群恶心的虫子赶出去，夺回我们的家园！
你为什么失信？！为什么失信？！啊！”一声声咆哮如泣血之兽嘶吼，疆无涯的腕力越来越紧，双眸扭曲疯狂。
云轻言喘不过气来，喉咙传来刺痛，指尖已经酝酿了一丝魔光。
喉骨都快被捏碎了！
疆无涯这个疯子！
不过，脖颈上的力道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云轻言咳嗽两声，喉咙间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第2133章 陛下听我讲个故事吧【补】（）
刚才还杀意无限的紫眸青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又开始看着云轻言温柔地笑了起来，
“我本来是想利用陛下的灵魂，打开深渊之门获得力量的……
可是，谁叫我还是不舍得呢。”
他冰凉的指尖触及云轻言脸上的皮肤，让她身体瞬间泛起了鸡皮疙瘩。
“白商说的，斩炎背叛我，想利用我获得深渊之力，其实是假的。
真正想获得深渊之力的人，是你？！”云轻言双目炯炯盯着疆无涯，因为喉咙受伤，声音非常嘶哑，但眸光却十分明亮。
疆无涯微微支起一只手，偏着脑袋看向她，“陛下真聪明。
当年，我为了导演那一场戏可是废了不好功夫呢。
不过，看到陛下亲手用他送您的长枪贯穿他的心脏，当时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笑得开心，俊美的脸更加妖异，惊心动魄。
云轻言一巴掌狠狠打向他的脸，像是愤怒到了极点。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疆无涯不闪不避，硬生生抗下这巴掌。
就算没有力量，云轻言这具肉体也是龙族级别的强悍，再加上愤怒至极的心情，直接在那张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掌印，看起来分外骇人。
只是打完之后，身体便传来一阵疲惫的力竭。
疆无涯也不疼，他伸出殷红的舌尖轻轻舔舐了一圈干燥的唇瓣，纤长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陛下可真不留情。”
他就像是一只精分的野兽，时而疯狂暴怒，时而微笑温柔。
此时，正是处于他的平静期，只是那双幽紫眸底不断暗涌的光，证明着眼前的人情绪并不怎么稳定。
所有躁狂阴郁被束缚在笼中，挣扎着想要脱笼而出。
他将云轻言失去力气的双手轻轻放在被子下，“陛下，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说罢，便也不管云轻言是否答应，开始缓缓述说起来，那声音低沉而轻缓，他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好像真的只是讲一个有趣的故事。
“从前，万灵之界的苦池之中，生长着许多被视为天地至洁至圣之物的苦海青莲。
、
它们生来纯净，天生圣体，能辟邪祟、净污秽。
后来，苦海青莲中悄然长出了一朵金莲，净化之力远在青莲之上。
金莲吸纳天地混沌灵气，产生灵智，成为了天地间第一株化形木灵。”
疆无涯指间轻轻敲着床沿，眼眸低垂，长长的睫羽掩映下一双诡紫的狭眸。
云轻言双拳握紧，那金莲，不正是那颗古树所说的他们的皇吗？疆无涯是古树的皇？
“他一个人过的寂寞，便用灵力，帮助苦池周边灵物开启灵智。
成为了木皇。”
“后来，有人误闯进万灵界，他知道了，在万灵界外还有其他世界。
他决定出去看看。”
疆无涯眸中荡起了某种波光，清浅地看向云轻言。
“刚到圣元大陆，他只觉得这里气息斑驳混乱、不及万灵界灵气纯粹浓郁，令他不适。
他没有姓名，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芸芸众生的一切。
直到……他遇上了一个人……”
第2134章（）
“那是他遇到的第一个魔族，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
他身为金莲化身，天生厌恶魔族，便想驱逐净化她。
可是，他输了。”
疆无涯缓缓阖上眼睛，像是回味着某种回忆，“他以为自己会被杀。
可是并没有。
那个魔族说见他长得好看，看起来又呆又傻，要留下他当个小奴隶。”想到这，疆无涯像是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
云轻言：“……”
“他当时刚刚涉世，连奴隶是什么都不知道。
魔族说什么，他竟然就信了什么，端茶倒水，跑腿购物，无一不做。”
不知道为什么，云轻言听着突然有些心虚。
“魔族说她叫云轻言，他要唤她主人。”疆无涯屈指敲着床沿道，似笑非笑地看向云轻言。
云轻言一张脸瞬间龟裂，这……这真的是她做的？
怎么跟强盗头子一样？
“她给他起名空羽。
除了使唤他外，还带着他去吃美食佳肴、去探宝挖宝、去冒险云游，压制修为和佣兵冒险队一起去探索秘境，他们从天南玩到海北。
那段时间，虽然常常被使唤得团团转，但却是他诞生灵智以来，最精彩快乐的时光。”
云轻言越听越不对劲。
她起初以为疆无涯是讲自己的故事，可现在看来……他完全是在讲空羽的故事。
他为什么要和她讲这个？
不过通过疆无涯的叙述，云轻言也知道了，古树口中所说的皇，就是所谓的空羽帝君，也是宫陌玺的转世。
“可是后来，他的‘主人’，突然失踪了。
他到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正当他失望地准备回万灵界时，突然听到了魔域的消息。
原来，他的‘主人’是魔域之皇，深渊之门的镇守者。
深渊之门中蕴藏着一股神秘力量，会吸收世间黑暗之力。
而魔域，正是被它影响所成，这里环境恶劣，只有魔气没有星元力，生存极其艰难。
被圣元大陆流放的‘罪人’会被流放到魔域之中，很多人都死了，但其中有一部分人活下来了，他们开始适应魔力，使用魔力，血脉逐渐发生了变异，变异血脉随着他们的繁衍一代代遗传下来。
再后来，外界的人已经忘了他们人族的身份，将他们称为魔。
可魔域之皇不同，她生来便是深渊之门的守护者，她庇护了‘罪人’，给他们一片繁衍的空间，被尊称为皇。”
云轻言垂眸听着他淡淡的述说。
“黑暗之力并无好坏之分，但常常伴随邪祟恶念而生。
恶念有七情六欲，太多的极端情绪，会影响到‘门’。
所以，她必须以魂为容器，吸收天地恶念，成为‘门’前的一道屏障。每过万年，她灵魂便因为不堪负载而打碎重塑，然后重新凝魂，却会失去所有的记忆。
她之所以消失，是因为万年之期又到了。
木灵不愿看到她忘记自己，便吸收了她身上的恶念。
他想同她一起承担世间恶念，一起周游万千世界。”
老树的话在云轻言脑海里响起——‘后来陛下回来，说世间恶念太多。
他决定以本体为容器，承载世间所有的恶。
再后来，他便再没有回来了……’
第2135章（）
“他的主人如他所愿并没有立即消失。
木灵很高兴，他们一起重复之前的生活。
他没有告诉她他吸收恶念的事，只能每天悄悄地、躲在角落吸收天地间的负面情绪，那些情绪对他来说就像是难以下咽的糟糠，可他却甘之如饴。
直到，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他们和烈焰之主、南域暴君斩炎见面。
他们闯入了斩炎的领地，吃了他刚刚兴起创造的子民——名为‘魔兽’的兽族。
他们打了一架，两败俱伤。
事后，斩炎却如同甩不掉的尾巴，一直跟在她后面找她切磋，她烦不胜烦，每次都会和他吵架。两人吵吵闹闹，木灵很快发现，她大部分注意力都被斩炎夺走了。
木灵十分不甘又嫉妒，他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情，是当时人类所说的……爱情。
他心悦她。”
疆无涯似乎十分讨厌这一段，他开始加快进度。
当木灵准备好表白心迹的时候，却不料被斩炎抢了先。
因为吸收了天地恶念的缘故，木灵的性格也受到了影响，变得偏执起来。
他时常会产生一些很可怕的想法，这让他十分恐惧。为了找回自己，他决定将自己一部分灵魂从魂魄里分割出来，用那一小部分灵魂充当恶念的容器，这样就不会影响到他主魂魄了。
起初这个方法非常有效，可是后来，他发现，因为恶念的侵染，那小部分灵魂逐渐生出了自己的意识。
融合那么多天地恶念产生的意识到底有多么邪恶？
苦海金莲的本性让他容不下这缕魂魄，他着手彻底消灭它。
当时生出自主意识的魂魄已经懂了什么叫做活命，大抵是所有生命本能中都有对生的渴望，懵懵懂懂的小魂魄逃了，逃向了魔域深处，俯身在了一块能滋养灵魂的九幽石中。
它懵懵懂懂地吸收天地恶念，壮大灵魂，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直到有人路过，在他本体上刻下疆域无涯四个大字。对旁边的人笑称，这以后就是魔域的界碑了。
疆域无涯，寓意魔域地域宽阔，没有边界。
它不知道那人，是经历灵魂重组后失去记忆的先代魔皇，它只觉得自己天生亲近她。
后来，他化成了人形，一个小小的孩童，被她带在身边，他为自己起名叫做疆无涯。
他身体从孩童长到少年，从少年长到青年，力量也随之增长，不再是以前只手便能被消灭的弱小魂魄，而是魔族的一组打架。
魔域本为贫瘠之地，后来，被偶然发现魔晶之中蕴藏着神秘的力量，大批修炼者涌入魔域，与魔族发生争执。
人魔两族矛盾越演越烈，在魔域吃瘪的人回去大肆宣扬魔族危险、嗜杀、并组织大批人马进魔域‘绞魔’。
魔皇震怒，亲自带领人征讨，战火越演越烈。
他就陪伴在她旁边，跟随她征战讨伐魔域之人，日子充实又快乐，他想看她——君临天下！
魔域的动静惊醒了人族闭关沉睡万年的两位帝君——斩炎帝君和空羽帝君。
两人同时出手，将大战消弭无形。
第2136章（）
疆无涯幽紫的瞳眸里燃着烈焰，一瞬不瞬地盯着云轻言，忽地，弯唇一笑，“陛下，我的故事可还精彩？”
“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吧？”从云轻言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让想要挖掘她情绪的疆无涯失落地收回目光。
“陛下是想听接下来的故事？”他撑着下颚笑道。
“你会说？”云轻言斜睨向他，他会说到一半停止，说明他并不想说。
“只要陛下愿意听。”他勾唇微笑，屈起的指节有节奏地敲打着，“毕竟，有些事情只有一个人知道，未免也太孤寂了。
而您，是我最敬爱的陛下。陛下愿意听，我高兴还来不及呐~”
他眼眸中闪过幽光。
反正，她不久后，便会忘记全部。
云轻言刚想让他继续，疆无涯已经起身了。
“不过今天已经晚了，陛下先休息吧。”他指尖飘出一只紫蝶，那紫蝶轻轻扑动翅膀，鳞粉洋洋洒洒而下，云轻言便陷入了沉睡。
等疆无涯走后，原本在床上陷入沉睡的人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苦海青莲离开她体内时，还在她身体里留下了一缕力量，正好抵消了疆无涯对她下的咒。
“小玄。”一团小小的毛绒团子从她衣物里冒了出来。
虽然不能联系到魔兽伙伴，但是她却可以呼唤出小玄。
小玄在玄戒改造后进化出了空间之力，能突破禁制。
“主人，这是一片小世界。”小玄葡萄大的眼睛转悠了两圈，“这片空间已经被刚才那人炼化了，只要他不允许，你就不能出去。
不过好在，他炼化得并不完全。”
云轻言问，“你有出去的方法？”
小玄，“……没有。”
云轻言：“……”
“但是，如果他完全炼化这片世界，他就对这片世界有绝对掌控之力。到时候，你的一举一动都瞒不了他，我也会被他发现。”
一举一动都在疆无涯的眼皮子底下？云轻言全身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立马吩咐道，“快点去出口！”
小玄立马点点头。
时间一天天流逝，云轻言一直处于和外界隔绝的状态。
每当疆无涯进来的时候，她就装做没有气力的模样，听他讲‘故事’，等他一离开，就和小玄开始找出口。
疆无涯似乎越来越忙了，有时候回来时脸上还带着疲惫之色，到后面回来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即使是和外界隔绝消息的云轻言，也感受到了一股战争欲来的气息。
好在，他似乎对自己的小世界非常自信，并且他多疑的性格也不相信外人，所以并没有派人在小世界里看守她。
伴随着时间过去，云轻言逐渐出现了呕吐、头晕、乏力等症状。
直到小玄告诉她小主人来了，她才意识到自己怀孕了。
云轻言更加着急寻找出去的方法了，她怕疆无涯会对孩子不利。
可是整个小世界像是一个铁桶一样，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她和小玄束手无策。
反而是肚子里的孩子，疯狂地汲取周围的灵力，就算以云轻言现在城主级别的修为，也有些负担不起。
第2137章（）
万幸的是，她虽然不能沟通玄戒，小玄却能进出玄戒，还有在这片小世界里寻来天灵地宝给她进补，这才没落了孩子的营养。
虽然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但是通过疆无涯的故事，云轻言差不多弄清楚当年的情况。
当年两族停战，斩炎也重新找到了她，发现她失去记忆后，开始天天来魔域‘做客’。
后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
魔皇和圣元大陆的帝君结合，本应该是整个位面的喜事。
可是疆无涯却不同，他心有不甘。
他从中作梗时，被空羽和斩炎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两人将欲斩杀他。
疆无涯侥幸逃出后，演了一出戏，欺骗了白商，让白商向其他几大魔君发出讯息，自己拦截要杀害自己的空羽和斩炎。
空羽和斩炎是因为他是当年那缕恶魄所以斩杀他，但疆无涯放出去的消息是，二人计划败露，要杀人灭口。
他一边拖延斩炎，一边让白商逃跑，却自己派人杀了截杀了白商，并伪造成斩炎麾下所做。
就连白商的那缕残魂，也被他融入了一丝自己的神念，悄无声息地影响它。
白商死，疆无涯受伤，整个魔族沸反盈天，叫嚣着要和斩炎和空羽战斗到底。
白商连神魂都没有剩下，云轻言大怒，去找斩炎质问，却发现斩炎确实在计划着将她的灵魂割裂，转移到异界大陆。
她当时震怒，想起白商之死，用斩炎亲手为她炼制的长枪，贯穿了他的心脏。
“主人，你没事吧？”耳畔响起小玄紧张的问询声。
云轻言喘着气，白皙的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像是刚从梦魇中挣扎出来。
这些天，她的记忆经常出现模糊断层的情况，反倒是梦中，不时出现一些零碎的片段，以前都是画面一闪而过，今天却出现了连续的片段。
长枪贯穿红衣男子的心脏，一双红宝石般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里面的烈焰像是要将她灼烧。
鲜血顺着枪尖流下，她看见他薄唇微动，微笑地对她说——
云轻言痛苦地抓挠着头，他在说什么！她忘了！
“主人，主人！”小玄的声音将她唤醒，“你叫云轻言，有一个叫云天的爷爷，叫广寒的哥哥，还有一个叫帝九阙的未婚夫……”
这是云轻言吩咐它做的。
她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而且她恐惧地发现，越是对她重要的人或记忆，消失得速度就越快！
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避免自己忘记那些重要的人和记忆。
一个人若是连记忆都没有了，那她还有什么！
云轻言背靠着床头，闭上眼睛，一边听小玄的叙说，一边努力在脑海里回忆它说的每个人，用这种方式加固脑海中的记忆。
“砰！”外面出来响起一道声响。
“主人，外面有人进来了。”小玄道。
疆无涯进来是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的，他一向走路毫无声响，像是幽灵在飘。
“我们去看看。
这也许是我们出去的契机。”云轻言从床上起来，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鼓起了，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第2138章（）
疆无涯并不知道云轻言怀孕的这件事，因为她每次都装做无意识般窝在床上，有被子遮掩，他也看不出异常来。
不过随着肚子越来越明显，云轻言也不知道能瞒多久。
云轻言刚出去，就见一身着劲装的青年正从地上起来，尖锐的爪子直接把地面戳出了个洞，一条粗壮的尾巴摆动，“魔域都是什么鬼地方。”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青年咻地转过头，紧接着，紫眸耀耀，瞳仁缩成一条线。
“媳……媳妇儿！”
进来的不是别的，正是段七，曾经在南溟境的通天塔，被帝九阙打伤了的二货青年段七。
“段七？”因为段七在云轻言脑海里并不如帝九阙他们重要，所以反而关于他的记忆消散得更慢一些。
也不知道是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