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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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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问吧。”
白璧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你和江河有亲戚关系吗?”
叶萧一怔,然后立刻就明白了:“我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因为我长得和江河很像是不是?告诉你,江河的父母以及整个家族都是北方山区的农民,而我父母的祖籍都是江苏省,我出生在新疆,从生理上来说,我和他惟一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是汉族,但也仅此而已。”
“你出生在新疆?”一听到新疆,她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罗布泊。
“我的父母都是当年从上海支援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知青,我出生在北疆的石河子,我很小的时候就回到上海了,在新疆的生活仅限于我父母所在的农业师团。”叶萧淡淡地说。
“对不起,失礼了,我还以为你和江河有什么家族上的血缘关系,否则为什么长得如此相像呢?”
“你大概以为我和他是双胞胎吧?其实,茫茫人海之中,外表相像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难得的是这两个或者不止是两个外表相像的人聚到一起的机会。而有的即便是双胞胎,如果是异卵双胞胎的话,外表相差很大的也是有的。所以,我和江河长得像,也没有多少值得稀奇的。”叶萧平静地说,他故意忽略了当他第一次见到江河的遗体时他的那种感受。
“对不起。”白璧再一次表示了歉意。
“再见,注意休息。”叶萧迅速地离开了。
叶萧离开以后,白璧的脑子又立刻出现了江河的那张脸,他的脸与叶萧的脸渐渐地重叠在了一起,再也难以分清,她有些害怕,又冲到了卫生间里,用冷水冲洗着自己的脸庞,皮肤上一阵阵冰凉。她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鹊桥仙
回复'44':现在调色板里的颜色是一种特殊的土黄,由于掺加了一些偏暗的颜料,使得给人的感觉愈加凝重,就像是一块静默的石头,压在人的心底。白璧拿起了画笔,笔尖蘸了一些水,然后轻轻地在颜料上点了点,开始涂抹在画面上。画纸上已经用铅笔画好了基本的轮廓与人物的造型,这并没有花费白璧多少时间。她的笔下有些干燥,不像平时她总是喜欢在颜料和笔尖加许多水,但现在她不需要这么多水。事实上,她画的内容是一个荒凉的大漠,那里没有水,只有坟墓和黑夜。
她最早下笔的是画面偏右的人物的眼睛,那是一个女子的眼睛,她没有模特也没有供临摹的图片,只有依靠脑海中的形象搜索。终于,她搜索到了那双眼睛,神秘的眼睛,那眼睛睁大着,似乎每一根睫毛都清晰可辨,眼中的目光却有些虚无缥缈,对准了另一个世界。这就是她想象中的眼睛,或者说,是在她梦里出没过的眼睛。白璧对自己说:也许,这正是在临摹一场梦。画完了眼睛,接下来她为画中的人描上了眉,又弯又长,在向中间靠拢。然后是鼻子,画里的鼻梁很高,所以特意画出了鼻梁另一侧的阴影。人中不长,下面是嘴唇,白璧不喜欢那种故意弄得很红的嘴,所以,现在画面上涂抹的颜色很淡,几乎看不出什么红色,而是类似于沙漠里石头的颜色,但这并不影响人物的美。头发是纷乱的,随意披散着,白璧用了咖啡与黑色的混合色,并适当地留出一些发丝的反光。脸庞适中,额头与脸颊下稍微加了一些阴影,下巴的线条只轻轻地描了描,重要的是突出了颈部的阴影,以至于应该是白皙光泽的脖子都被笼罩在了黑暗中。但肩膀却是若隐若现的,圆润而且有力,透露着一股蛮荒的力量。身体部分是穿一条白色的长裙,白璧特意使这条长裙看上去很破旧,还有一些细微的污渍。画中的女人是跪在地上的,长裙盖住了她的膝盖和脚裸。接下来,重要的部分是手,女子的手臂裸露着,在白璧的画笔下看上去光滑而富有弹性。而最难画的手指和手背却是整个画面的最中心,因为在这幅画里,女子的双手正捧着一颗人头。那是一颗被砍下的男子的头颅,头颅的脖颈处流着近于黑色的血污,以至于使得女子的手和长裙的下半部分也是鲜血淋漓。人头的脸正面朝着上方,所以在画面里只能看清他的额头和头发,而他的脸则被隐藏了起来。
白璧后退了一步,又看了看这幅差不多已经快完成了的画——一个白衣女子捧着一颗男人的头颅跪在沙漠中。她觉得这是一个她想象中徘徊了许久的构图,她总觉得这想象与现实并不远,现在,终于跳上了画纸。她继续画下去,涂抹着背景,背景除了荒原以外,还有一个个古堡似的残垣断壁,一个个隆起的土丘,实际就是坟墓,这些都用了很深的颜色,被笼罩在了黑暗的阴影中。至于画面的上部是深蓝色的天空,在空中,她画上最后一个部分——月亮。那是一个弯弯的月亮,被周围的深蓝所包裹,所以也发出了近乎于蓝色的月光。
白璧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再在画面中的一些细节部分进行一些加工和修改,某些地方的阴影还需要加深。
最后,她在画面空出来的左边用黑色的颜料自上而下地写了四个字——魂断楼兰。
海报终于完成了,上次她说过,她要为《魂断楼兰》这部戏画一幅演出海报,以取代剧场门口那幅不堪入目的作品。她知道,现在许多类似的海报都是用电脑制作的,但她依然喜欢以手工的方式,因为她相信画笔的感觉,那种感觉永远胜于鼠标。白璧拿起手中的这幅海报,这也许是她画过的最大的画,她是把画贴在墙壁上才画完的,因为整幅画足有她人这么长,而宽度也接近了一米。她打开了窗户,把整幅画放在窗下,让风把画上的颜料吹干,然后她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画里的那个女子。看着画中那个捧着爱人的头颅的女子,她忽然想起了《红与黑》里的玛格丽特,她穿着一身素服纪念那个几百年前被法国国王送上断头台的王后的情人,也就是她的家族的那位先人,王后是捧着他的头颅去埋葬的。
忽然之间,白璧想到了自己。
………鹊桥仙
回复'45':白璧是在下午两点多出门的,她背着那根超长的画筒,足有一米长,画筒里装着那幅演出海报。背着画筒的她走在马路上很显眼,但她并不以为然,或许是早已习惯了。她快步走进地铁,眼角随意地瞥了瞥地铁通道里的壁画,现在不是高峰期,地铁里的人不算多,她买了张短途车票,走入了候车站台。
当地铁列车呼啸而来,缓缓停靠在站台上的时候,白璧忽然有了一种错觉,她觉得当车门打开的时候,江河会从里面走出来对她微笑。当然,江河终究还是没有从车厢里走出来,可是,当她走进车厢的时候,却看到了另一个人。是那双眼睛,从踏进车厢的一瞬,她就感觉到了那双眼睛,白璧四处张望着,终于,她的目光与那双眼睛撞在了一起。
她叫什么?白璧心里立即跳出了那个名字——蓝月。蓝色的蓝,月亮的月,这个名字还有与这个名字所联系在一起的那双眼睛一直在白璧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这双眼睛就在她眼前。
“你好,蓝月。”白璧走到了舞台剧演员蓝月的身前。
蓝月的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个难以言说的微笑,接着点点头,轻声地说:“你好,你叫白璧是吧?我还记得你,你说你是萧瑟的朋友,还是一个画家。”
“我可没说过我算是什么画家。你现在是去参加排练吗?”
蓝月点了点头。
白璧笑了笑说:“那么我大概是出来得早了,我就是来看萧瑟还有你们排练的。”
“原来我们是同路的,那么一块儿走吧。”蓝月伸出手指理了理头发,白璧似乎能从她的发丝间嗅到体香。
车门开了,现在停的是一个大站,一下子拥进来很多人,让车厢显得拥挤了起来,白璧和蓝月挤在人们的中间,这让白璧很不舒服,她一向很讨厌这种拥挤的环境,这让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蓝月却似乎无所谓,表情依旧,一股似笑非笑的感觉始终挂在嘴边,她的手牢牢地抓着把手,身体却随着列车运行的节奏而缓缓摇摆着,就像是在跳着什么舞,白璧看着她这样悠然自得的样子,居然有了些羡慕。
蓝月注意到了白璧身后背着的长长的画筒,于是问她:“你背的是一幅画吧?”
“对,我上次说过,你们剧场门口的那幅海报太差劲了,我为你们重新画了一幅,到那里就给你们贴出来。当然,是免费的。”
“你画得一定很好。”
白璧摇摇头说:“我很少画这种用来做招贴的画,不知道贴出来以后效果会是怎么样。”
蓝月只是对她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终于到站了,她们两个人走出车厢,离开了地铁车站。马路上的阳光洒在白璧的脸上,她一边走一边悄悄观察着蓝月,白璧总以为自己的脸色很苍白,但现在她眼中蓝月的脸似乎比她更苍白。蓝月似乎察觉到了白璧的目光,轻轻地说:“别这么看着我,白璧。”
“对不起。”白璧有些尴尬地说,“我只是觉得你作为一个演员,有着非同一般的气质,你可以成为一个非常好的演员。”
蓝月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说:“谢谢,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是演员?其实,我们每一个人不都是在演戏吗?”
“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演戏?”白璧有些自言自语地说,她对自己点了点头,“是啊,你看这马路上匆匆而过的人们,他们每一个不都是在生活中演着各自的角色,有的是表演给别人看,而有的,是表演给自己看。”
“我就是表演给自己看。”蓝月立刻接着说,“所以,我不在乎别人的感觉。”
“可你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很好。”
“真的吗?”蓝月说完就笑了起来,给白璧的感觉很奇怪,那笑声像是在自我嘲讽。
说着说着,她们已经走过了那段迷宫似的马路,来到了剧场的门口。那张恶劣的演出海报依旧堂而皇之地贴在门口。
白璧站在门口说:“现在就能把这张海报换掉吗?”
………鹊桥仙
回复'46':蓝月点点头,给剧团里负责宣传的工作人员打了一个手机。半分钟以后,道具兼宣传策划就从剧场里跑了出来,他立刻就撕下了那张旧的海报,一边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这张海报是我画的,画得一踏糊涂,让你们见笑了。”
然后,白璧取下了背上的长画筒,打开了盖子,把卷成圆筒状的画拿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展开了画,在道具的帮助下,一齐把她的画贴了上去。
贴完以后,道具第一个说:“画得真棒啊,是哪个画家画的?”
“就是这位白小姐。”蓝月轻轻地说。
道具上下打量着白璧,嘴里直说:“看不出,年纪轻轻还是一个画家。”然后道具说剧场里正在布置场地,于是又立刻跑回了剧场里。
蓝月静静地看着这幅新海报,似乎被定住了一般,如同一尊美丽的大理石雕像,而那双眼睛,则与画中的那双眼睛对视在了一起。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地说:“这是我所看过的最好的演出海报。”
白璧说:“你太客气了。”
蓝月忽然把目光对准了白璧的眼睛说:“你是怎么画出海报上那双眼睛的?”
白璧说:“说实话,那双眼睛我只在梦里见过。真的,在梦里。”
“梦?是啊,梦,我们不都是生活在梦中吗?就像庄周梦蝶。”蓝月淡淡地说。
“说得真好,你为什么总是能说出这些非常深刻的话?”白璧真的有些佩服眼前这个女演员。
“我只不过是说出了生活的本来面目而已,没什么深刻的,为什么人们总是把肤浅当深刻,又把深刻当肤浅?好了,又来了,算我没说。”蓝月微微一笑,停顿了一会儿之后说:“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的手中捧着一颗男人的人头?”
“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
蓝月用一种特殊的目光看了一眼白璧说:“你知道吗?这个画面和剧情很吻合,这是她所爱着的人的头颅。坦率地说,我很羡慕她。”
“羡慕谁?”白璧有些不解。“羡慕画中的那个女人。对我来说,能抱着自己爱人的头颅,是一种永恒的幸福。”蓝月那目光继续盯着白璧的眼睛,让白璧有些无所适从。“你真的那么喜欢这幅画?”
“是的,非常喜欢。”
“为什么?”
蓝月沉默了片刻,说:“因为——这幅画让我想起了《荒原》。”
白璧吃了一惊:“荒原?是艾略特的《荒原》?”
蓝月点了点头,说:“原来你也知道艾略特,《荒原》是我最喜爱的诗。”
白璧若有所思。却又想不起来该怎么回答,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沉默了一会儿,白璧忽然说:“蓝月,能把你的电话号码抄给我吗?我想和你做朋友。”
蓝月说:“好的。”说完,她拿出了纸和笔,先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名字“蓝月”,然后在名字下面写下:手机号码:13801221442。
白璧接过这张纸,看了看说:“你的字真漂亮。哦,我们快些进去吧,别耽误了你们排练。”
她们走进了剧场的大门,穿过那阴暗的走廊,进入了剧常白璧看到剧场基本上已经布置好了,灯光和舞美都准备得不错,看来今天是一次全面的彩排,怪不得今天早上萧瑟在电话里一定要白璧来看一看。一个年轻的男子看到她们立刻奔了过来,那个男人来到蓝月的面前,语气柔和地说:“今天怎么这么晚?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快点,去后台上妆吧。”
然后男人又回到前边去了。白璧问道:“他是谁?”
“是导演。”蓝月轻轻地回答。接着,蓝月向白璧道了别,走到后台去了。白璧自己找了当中一个空位子,坐了下来。
很快,《魂断楼兰》的彩排正式开始了。(………鹊桥仙回复'47':幕布终于缓缓地拉开了,灯光师比上次显得有经验了,恰如其分的灯光打在舞台的正中。音响师也把大漠里风暴的声音送了出来。罗周坐在第一排,但身体的大部分依旧是笼罩在黑暗里,他有些紧张,因为在他的左右,坐着的都是剧团的投资者,这是《魂断楼兰》第一次的全体彩排,也是这第一部戏在正式公演前的一次预演,如果这次砸了,剧团的后续投入恐怕也就完了。
第一幕就是坟墓谷,背景全都是沙漠山谷与坟墓,出场的是青年时代的楼兰国王,他从楼兰归来,寻找坟墓谷中与他私定终身的女子。原计划里这一段该是放在全剧中段的,但现在罗周做了很大的改动,把这里作为全剧的开头。年轻的国王在寻找爱人的过程中通过自问自答的形式交代了一年前因为在战争中失散而流落于此,被一名神秘的女子救起,从而与她私订终身。但现在,国王却发现自己所爱的人已经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于是,国王发誓,一定要让女儿永远幸福。
罗周对第一幕一直不太满意,也许是因为演国王的演员形象实在太“奶油”了,但又实在没有财力和时间来更换。第二幕是兰娜与于阗王子第一次见面那晚。对于这一幕罗周还是满意的,他喜欢蓝月刚刚出场时给舞台上带来的那种感觉,他需要这种感觉。看着蓝月在台上缓缓说出那第一句台词,他忽然又想到了那晚蓝月在他家里所说的那些话。他的耳边好像又响起了她的声音,这让他有些心烦,几乎已经无法再把那些没有蓝月在台上的戏看下去了。他记得那晚在蓝月走后,自己花了整整通宵的时间来修改剧本,几乎是完全推倒重来了。第二天又花了整个白天进行整理润色,那些时候他的手指一直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打着打着,他居然感到了一股快意。罗周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快意了,他原来以为只有写小说才能给他这种快感,而写剧本则是活受罪。现在他觉得自己错了,他只是没有入门而已,没有找到舞台上的窍门和感觉,一旦进入了那种感觉,他同样可以在剧本里找到快乐。当他把改好的剧本带到剧团里给演员们看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表示剧情很吸引人,可能会走红。但演员们又觉得剧情中似乎隐藏着一股可怕的气氛,这会让观众感到害怕。罗周轻蔑地说,他需要的就是观众的恐惧。他立刻定下了这个修改的剧本,一切重新再来,所以这些天一直在加班加点地排练,一直到现在,他最大的担忧就是时间不够,准备太仓促,如果再多给他足够的时间和资金,他相信自己有可能会打造出一个经典的历史剧。
第三幕和第四幕都很一般,因为演于阗王子的演员表演得太夸张了,不过每当蓝月出场,他都能注意到坐在旁边剧团投资者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住了,多少能够弥补一下。第五幕是于阗王子带兵出征抵抗柔然侵略,兰娜站在舞台的前部,独自思念王子,有一大段的独白,几乎变成了一场单人剧。而同时,王子则在舞台的后半部分,象征性地带领着几个士兵表示大军在作战。舞台前后变成两个部分,同时出现在观众眼前,一边是内心独白,另一边是艰苦的战争。第六幕是于阗王子与楼兰公主的洞房之夜,罗周必须承认,其实萧瑟扮演的公主也是一个重要的角色。当于阗王子在掀开了她的面纱以后,发现她并不是他所爱的人而大惊失色,问了公主一句话:“你不是公主,你是谁?”这让公主非常痛心,她与王子两个同时都在经受着心灵的煎熬。罗周让他们两个各站舞台的一半,分别独白,表示内心的痛苦。最后,王子拂袖而去,公主只能独守空房,然后萧瑟又是大段的独白,她将无限地爱王子,变成了无限地恨王子。罗周知道在现代的话剧里个人独白太多并不好,对演员的表演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但他喜欢这样,以至于演员们有很大的抱怨,当然,蓝月除外。
第七幕是王子在兰娜那里弄清了真相,并愿意永远和她在一起。第八幕则是公主欺骗王子说兰娜已经被处死,尸体运到了坟墓谷,于是王子追到了坟墓谷,自刎殉情而死。这一幕罗周写得比较煽情,而王子的演员也特别夸张,罗周甚至能听到旁边的有些人笑了出来。看悲剧场面看出了笑声,这确实让罗周有些尴尬。第九幕是罗周在整个剧本中安排得最精彩的一幕,也是萧瑟与蓝月惟一的一场对手戏,总之蓝月是完全压倒了萧瑟,尽管在剧情里,蓝月扮演的兰娜在这一幕殉情而死了。
第十幕也就是最后一幕的背景是坟墓谷,这个时候楼兰已经在干旱中毁灭了,公主容颜憔悴地来到这里,与梦里的母亲的相会,知道了全部真相,最后在痛苦中而死。落幕以后,剧团的投资者们的感觉还不错,他们表示会继续投入的。这让罗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罗周的心情不错,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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