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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仁,你别这样……”李尚拉着就要扑到程隅面前的刘综仁。
“你放开我,我要问问她,为何小师叔死了,他怎么可以死!”刘综仁大喊起来。
“是我没有保护好他!”程隅哑然。
刘综仁猛然顿住身体,颤着声音:“从小到大,我们都是跟着小师叔祖一起长大的,他那么聪明,那么有本事,每每都能逢凶化吉……”
程隅听着刘综仁讲述和莫之衍从前一起干的一些稚气未脱的事情,嘴角不觉浮笑,没想到莫之衍以前干的事情这么不靠谱,嚣张跋扈,却又能自己收拾残局,让门派那些吃了亏的修士恨得牙痒,却奈何他不得。
可是在程隅遇见莫之衍之后,也不知他是成长了,还是不想带着她一起胡闹,他混世魔王的名号在程隅这里也不过只是个传说。
看到程隅的笑容,几人尤其是刘综仁觉得无比的刺眼,他的脸色忽然发沉,面似修罗,也是第一次指着程隅,喊道:“你究竟还有没有心,小师叔祖因你陨故,你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综仁,你冷静些,小师叔的事情任谁都接受不了。可身份玉牌已碎,三十年了,要是小师叔祖还活着,他早就回来了。”
李尚虽觉得他这话刺耳,可是却不得不说:“你别闹了,修士本该看淡生死。”
“她看的开,那是她修为高,境界了得!”刘综仁心里也知此事怪不得程隅,说不定她比自己还难受,可是看着程隅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的火气就怎么也管不住的冒了上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小师叔祖就算陨落,也该让我看个明白……”
刘综仁固执着,程隅再次开口:“他沉入了天幽湖,一群人面怪将他围了。”
人面怪,自从北渊一战之后,这不人不妖的东西也被众修所熟知,据说长相丑陋,凶残还食人。
光是听着,几人便觉心肝都抽得疼痛,他们不知道程隅这个亲眼见到这一幕的人,会是如何的心情。
刘综仁突然面如死灰,天知道他听到程隅回来的时候有多开心,程隅失踪那么多年,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那么和她在一起的莫之衍,说不定也回来了。
可是,他不是来听莫之衍是如何死的,还死的这么惨,连个全尸都没有留。
“你骗我!”刘综仁一下子又涨红了脸:“我不要再看到你。小师叔祖没回来之前,你永远也别让我看到!”说着已是哀声大喊一声,发疯似的冲出了程隅的池海院。
“你跟上去看看,别让他做了傻事。”李尚对辰光道。辰光看了程隅一眼,随之追了出去。
“程隅,他不是有心的。这些年,我们三人自幼一起长大,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李尚道。
程隅点头:“我知道,你且去看看他吧。”
李尚无法从程隅眼中看出半点情绪,她的双眼此刻就像是一口古井,毫无波澜。可留下来,他也再无话可说,只好就此离去。
池海院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程隅笔直的站在院中,目空无物,任夕阳西下,直至夜幕笼罩。
许久之后,程隅好似才回了神,面无表情的进了房间。
就此闭关!
864。俊美鲛人
修仙界是极少下雨的。
可这日的程隅出了池海院,头顶就出现了一片诡异的乌云,滂沱的大雨倾泻而下。
以程隅的修为自然可以避开这些雨水,可程隅却只是站在原地,半扬着脑袋,任由雨水冲刷着。
雨水打在她的脸上,顺着精致的面容流下,转眼间,原本苍翠环绕的池海院外就被冰冷彻骨的海水淹没。
“程隅。”
醇厚而温和的声音传入程隅耳中,程隅唰得睁开双眼,面前的一袭蓝衣让她心神剧震。
只见眼前的人,面带笑意,刀削的面庞一如从前。一双想被湖水冲刷过的湛蓝眼睛,眼角带着初见时就给她留了很大印象的缱绻,微微上翘的嘴角随之漾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那洁白如皓月当空的平整牙齿,晃得程隅有些眼晕。
这人,不是她寻了许久的莫之衍又能是谁?
程隅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莫之衍,脚下却迟迟不敢迈出一步。
“傻了?”莫之衍出声道。
闻言,程隅脑海中回想起上次他说这句话的情景,顿时有些局促:“莫之衍,我就知道……”
可她话未说完,莫之衍的面容就开始模糊,慢慢回到了当初在天幽湖时,程隅见他的最后一面,他就那样缓缓的沉入了蔚蓝的湖水中。
“莫之衍!”程隅心中一痛,嘶声呐喊。
‘砰’
程隅的脑袋一下子磕到了坚硬的地方,随之传上身体的就是一阵冰寒彻骨。
猛然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白雪冰川,而她此时躺在一片冰面上。
原来是梦!
程隅叹了一口气,做梦也好,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莫之衍了。
久的她都快忘了莫之衍的样子。
自从她闭关之后,一举突破了元婴后期,成了名副其实的年纪最轻的元后修士。不过,此事她并没有太过声张,知道的人也不过就是殿青候和遂阳几位长老罢了。
闭关足足用了五年,而后又在北渊一带历练了将近十年,前段时间天幽湖冰解,程隅再次来了此处。
只不过这次任凭她在湖底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半点莫之衍的踪迹,而她想遇到的人面怪,在这次根本就不曾露面。
是啊,她根本就不相信莫之衍会这么陨落,从来都不信。
是以,她可以这么坦然的面对他人议论莫之衍的生死,因为在她认知中,莫之衍只不过是和她一样消失了一段时间。
他又不是没有离开过。
只不过程隅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用手一抹,一条薄薄的冰渣顺着眼睑而下。
程隅胡乱的揉碎了冰渣,从冰面上坐了起来,她怎么在天幽湖上睡着了。
梦中天际是下着大雨,而此刻天空中不断落下的是茫茫的白雪。
程隅手一挥,几十朵盛放的雪莲整齐的摆放在冰面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不过片刻,就引来了许多雪域中的妖兽,这些妖兽远远的望着天幽湖面,垂涎着冰莲,只不过感受到程隅身上元后气息,不敢上前。
“上次是你骗了我,如今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
程隅敲了敲冰面,又道:“可你还打算躲多久,要是太久,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寒风吹过,带走了她的声音,却没有带回半点回应。
程隅低垂眼帘,又道:“不管你今日出不出来,这天幽湖,我以后都再也不会来了。这修仙界中,还有许多地方是我没有去过的,我想去看看……”
“云净的舍利碎片还有一小部分就齐全了,只是这十几年我寻遍了北渊,不光没有找到你,连舍利碎片的踪迹也没有。我不能让云净陪着我耗着了。”程隅起身,道:“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们就此作别!”
“三!”程隅觉得莫之衍要是听到了她的话,无论如何都该出来了。
“二!”
……
停顿了片刻之后,程隅觉得她的这颗心,一直就在浮浮沉沉,却不敢有太大希冀,一次次失望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一!”
清脆的喊声在天幽湖上传开。
可始终雁过无声。
程隅紧握双拳,有一些窒息。紧闭双目,深深的呼吸。再睁眼,已是平复了心情。
只是正待程隅离去时,身后的灵气突然传来波动,程隅怔在原地,甚至有些不敢回头,只因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身后的气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独特!
那就是莫之衍的啊!
程隅猛然回头,狂喜的笑容一下子停滞在脸上,一股酸意直冲鼻尖,脚下一软,就瘫坐在地,不断的摇头,喊道:“莫之衍,你出来!”
半空中出现是一颗湛蓝的鲛人珠。
那是当初莫之衍凝结而出的,自然带着莫之衍的气息。而当时程隅根本无暇顾及这颗鲛人珠,只是没有想到它一直藏在天幽湖附近。
也许是莫之衍感受到了程隅的呼唤,才会在现在出现在程隅面前。
这颗鲛人珠是莫之衍的,若是他还活着,这鲛人珠一定能感应的到。
想到此,程隅猛然抬头将其摄入手中,熟悉的感觉直入心扉。只是下一刻,程隅再次燃起的希望就被无情的浇灭。
这鲛人珠上只不过是莫之衍留下的灵力,却没有半点生机。
程隅此刻才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的窒息。
“惺惺作态!”一个身影出现在冰面上,声音清冷而威严。
程隅抬头,入眼的是一个大约三十上下的修士,着一身宝蓝色冰鲛丝线法衣,身材修长。程隅向上看,剑目星眉,高鼻悬直,通身不掩气派。
“伽无际!”程隅脱口而出,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容貌和伽阑有七分像,更是因为他一头湖蓝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
鲛人俊美,且蓝眸蓝发。
只不过伽无际看着她的目光中却很不友善。
伽无际并不意外程隅会认出他来,以她和莫之衍的交情,若是不识得,他反而要奇怪了。
“交出来!”
伽无际向她伸出手来。
程隅微愣,随之看向自己紧握着的那颗鲛人珠。手微动,鲛人珠就被她收进了储物手镯。
此举立即引得伽无际博然大怒,瞬息而至。
伽无际是鲛人族族长,修为深不可测,程隅从他毫无声息出现在面前就能感觉的到,只不过,这鲛人珠是莫之衍留给她的,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伽无际抢了去!
865。凡渡功法
伽无际来势汹涌,却在临到近前时突然停下了身形,随之神情不悦的看着突然出现并挡在程隅面前的人。
“云净。”
程隅望着眼前云净的背影,有些激动。从那场天罚之后,这还是云净第一次现身。
哪怕只是背对着她,从云净身上散发出来的淡然也使得程隅安心。
只是程隅好奇,这伽无际对她虽然不善,可身上并没有杀气。这些年程隅也时常遇到凶险的时刻,有几次还险些丧命,可云净并不会因此出手相助。
是以危机时刻,程隅不会把云净当做制胜的筹码,更多是忘了他的存在。
可眼下?
云净身姿笔挺,目不斜视的上前行了两步,道:“此事不关她的事,她并不知情。”
伽无际挑眉,浑身开始散发着肃杀之气,那双青蓝色的眸子里面如泛起了巨浪一般汹涌澎湃,盯着云净道:“你就是罪魁祸首?”
“一切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云净淡淡的道。
“哼,什么因缘,分明是她功法有异,为何到头来你劝阻的却是衍儿!”伽无际目光锐利,莫之衍的事情他太过清楚了,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和尚,才让他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情感,甚至用上了嗜心禁制。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云净低垂眼帘。
“什么选择,他哪里有什么选择?”伽无际高声质问:“情之所至,岂可抉择?你告诉了他这女修若是情动,必遭功法反噬,你让衍儿如何抉择?”
程隅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仿佛有无数灵蜂在围绕着她。他们说的什么?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云净曾对莫之衍说过什么?
还有,伽无际说的女修可是她,她的功法,何曾有异?
云净沉默片刻,才沉着声道:“万事皆有因果。”
“好一个因果。衍儿如此真心待她,为何到头来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伽无际悔恨交加,他已经失去过年少最好的伙伴,如今连她的儿子也没法好好保护。
如果当初他早些除了这女修,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早知如此,当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依从莫之衍的话,哪怕是恨,他也宁可让莫之衍恨他。
此时,程隅觉得心里堵得慌,冰雪飘落在她身上,点点雪白却似一道道利刃,刺入心扉,遍体生寒。
程隅绕到云净身前,凝视着云净。
如今的云净浑身气息沉稳,袈裟还是原来的金光如霞,面容还是原来的清俊不凡。分明是程隅熟悉的样子,可是他的眼神淡然而疏离,就算眼中倒映着程隅的样子,可在程隅看来云净就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或者说如冰、如雪,如世间万物。
这样的云净和当年她在佐藏那盏寻魂灯中看到的那个云净渐渐重合。
“云净,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程隅目光恳切。
他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从始至终。
若是从前的云净,一定早就告诉她了,可现云净眼中有蓝天,有白雪,却独独没有看到程隅眼中的焦灼。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程隅转身,就听伽无际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只因你是佛修,你修习的功法却有残缺,若是你入情,最终定然是身死道消的那一个。”
“衍儿若不是知道了此事,如何要苦苦压抑心中爱慕,就算是嗜心禁制,也是足足入了六道。”
伽无际的话如晴天霹雳,直击得程隅神魂不附。
程隅几乎要站不住脚,却强撑着转身跟云净确认:“他说的都是真的?”
云净终是开口了,道:“你可知上次为何你会受天罚?”
“天罚?难道不是因为我的轮回引渡未至大成,而妄自以你的佛力施展回轮篇……”程隅喃喃,这是云净之前告诉她的话,她曾深信不疑。
云净的声音冷冷清清传入程隅耳中:“强行使用轮回篇,你所用佛力是我所出,是以由我被此界天道禁锢,若非你寻到了禅杖,我苏醒还需百年……”
天道禁锢?程隅想到若是以云净彻底恢复,以他全盛的修为,定然不能再留在此界了。而他所用的佛力至纯至阳,天道感受到其中不寻常的力量也在所难免。这也是为何他不常动用佛力的原因。
这次沉寂,终究是她连累了云净。
“而天罚实则因你的《凡渡》功法。你可知这功法出自何处?”云净道。
程隅摇头,她这功法是激发了体内佛力之后,自动出现的。这么多年,程隅也从来没有想过质疑过这功法。
“它出自西天大域一位得道大佛修,参空大师,也是我天境禅一位佛修师叔祖。”云净微仰脑袋,望向天际:“这功法从问世到威震西天大域,不过用了短短数百年。只因参空修习了这功法,一举突破成了佛圣境。也因此,这本功法成了西天大域中每个佛修都想参习的功法。”
“参空大师?”程隅回忆起当初这功法初现时,那声来自天外的苍老悠远的声音:诸法空相,不生不灭,重临涅,三世诸佛。
还有体内承载着符文空间的那个金符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运转的。
‘善、乐、明、恶、苦、冥。’
还记得她当时不由分说的选择了‘善’道。也一直秉持着此道至今。
“可你的意思是,他的功法出了问题?”程隅翻转自己的双手,一时间无法接受。
云净道:“没错。此功法威力巨大,已入了天境禅天阶功法之选。却不想多年后,参空大师突然坐化,遗世之言明确道出这功法残缺,不可再传世,并将那之后将这功法施了禁法,使其消迹于西天大域。”
“几万年来,没人能够再寻得此功法,却不想它竟然出现在了此界。”云净看向程隅的目光也颇为不解。
云净不解,程隅就更是一头雾水了,这功法因何出现在此界,又偏偏在她身上出现,此刻就算她想破脑袋也是无从得知的。
这功法的来历竟然是如此的不可思议。西天大域的佛修大能所创?也就是说这功法在上古仙魔大战之前就已经入了此界,过了这么多年,这功法为何会找上了她?
或者说她来到这修仙界,是否跟着功法有关?
云净说凡是皆有因果,那她这究竟是什么因?造就了今日的果?
866。云净隔阂
程隅感觉被一团疑云围绕,扯不开也理不清,可眼下,她根本顾不得这些。
什么西天大域,天境禅,还是佛修大能,都离她太过遥远,不是身在天楚的她能够弄得明白的?
伽无际已是不耐,冷然道:“交出衍儿的鲛人珠,你害得他还不够么?”
程隅疾声:“我从未想过要害他!”
这句话她承受不起。
慢着,伽无际为何一定要夺回鲛人珠?这鲛人珠不过是集了鲛人毕生的灵力凝化而成,而莫之衍的灵力对伽无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会不会是?
程隅瞪大了双眼,道:“莫之衍还活着对不对?”
是了,若不是莫之衍还活着,就算云净在此,伽无际也不会这么轻易的罢手。他是莫之衍的义父,若是认定程隅就是祸害,怎么会不替莫之衍报仇?
程隅因为这个可能,激动得微颤。
“交出鲛人珠,我便告诉你。”伽无际不由板着脸。
程隅看着伽无际一脸不耐的样子,觉得他好歹是一族之长,应该不至于做出得了鲛人珠却食言的事情。否则莫之衍也不会认他做了义父。
思索再三,程隅取出了鲛人珠,鲛人珠握在手上,熟悉的感觉又萦绕在她的身边,就好似莫之衍就站在她的身前。
极是不舍的将鲛人珠伸出,恳切道:“你一定有办法救莫之衍对不对!”
这鲛人珠在此地藏了那么久,一出现就引来了伽无际,就说明伽无际也一直在寻找鲛人珠。
莫之衍,你可愿意随伽无际回去?程隅在心底默默的问道。
伽无际伸手,程隅手中的鲛人珠就已被摄了过去。
程隅注意到伽无际双眼骤亮,随之是一种如释重负。看来,这颗鲛人珠真的对他很重要。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还是让程隅如临冰窖。
“哼,你倒是异想天开,这天底下哪个元婴修士能在大乘期手中逃过一劫?当日的情形你最清楚。这人,他是死透了!”话毕,伽无际身影一闪,消失在天幽湖上。
死透了……
这声音一遍遍在程隅耳中回荡。
程隅觉得伽无际只是想让她难过,让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