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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圣手-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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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楼街楼房当初建造时,就为了商用,墙壁极薄,这间屋子大声说话,隔壁就能听到个八/九不离,曹氏还想着抱孙子,也知短时间内指望不上白鑫,索性只让大郎和满娘住在三楼,小两口亲热也不至于不好意思。满娘看出了婆婆用意,脸上宏的跟煮熟的虾似的,都不敢抬头了。

白鑫生意扩大了,日后用的香料自然更多,再从别的香料铺子买,未免吃亏,即便对方承诺给他往下压压价,可中间到底隔了一层,没道理别的铺子不赚钱,多少来的,多少卖给他。

在白鑫刚搬过来时,就已经放出风声,是要开香料铺子,果然没多久,一些走南闯北贩香的商人就找上了他。

只不过这些商人唯利是图,来之前曾打听过白家,众人不知白家来历,只知他家说话还带着点外地口音,那些商人以为白家是乡下来的土豪,又见操持事物的是个半大孩子,不免起了欺骗之心。

那香贩指着自己带来的货物,夸得天花乱坠,“我这安息香,是从龟兹国运来的,气味芬芳广劲……”

白鑫看了眼,从中挑出一块,拿在手里握了握,见其褐色深浅不一,形状犹如胡桃瓤,他心中一沉,面上露出不快。

香贩惯会察言观色,见对方这样,说话也慢了下来。

白鑫平时是极随和一个人,也不爱与人交恶,只不过面对存心欺骗的人,他没道理再给好脸色,倒叫人小瞧了,他敛起一双眉,随手将那块香扔了回去,疾言厉色道:“你这安息香,是假的。”

香贩吓了一跳,暗暗留意,却以为对方是诈他,还是嘴硬,“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我赵老三干了香料生意十数年了,你打听打听,我怎么会卖假货?”

白鑫冷哼一声,“既然你干了十数年,你就不怕砸了自个招牌?叫人知道你卖假货?”

赵老三也板起了脸,“呿呿呿,你到说说哪里假?不要不懂装懂,以为见过几种香料,就全知道了。”

白鑫抬手一指,“你敢不敢让我验一验?”

“怎么验?”赵老三吊着眼睛看着他,他本就皮肤黝黑,又因京城出海,脸上被风吹的干裂粗糙,再做这个表情,好似威胁人一般。

白鑫不理他,而是看向大哥,说:“大哥,你去将香炉取来,再取一张纸。”

赵老三一听说取纸,顿时心虚了,表情也不似刚刚这么强硬了,却仍是撑着。

直到白大郎将两样东西拿来,白鑫挑出刚刚扔回去的香搁在手边,也不看赵老三,兀自低头专心摆弄着香炉,用香铲不紧不慢刮着里面的灰,“安息香本不宜焚烧,且它有开窍清神功效,烟劲强烈,是以才有能直通神明之说,若这是真的,烟很轻易就能穿过这张纸……”说到这,他敲了敲桌上的纸,发出笃笃两声闷响,“若是假的,烟就会被纸拦下,向四周散开了。”

说完,拿起香,就要点火。

赵老三后背已出了层汗,心说真是遇上行家了,收起了怠慢之心,猛地上前一把握住白鑫的手,压了压,就制止住了,忙挤个笑脸,赔着小心,“白掌柜你慧眼如炬,许是我手底下那帮小的弄混了,对不住,这次拿错货了。”

白大郎在一边看着,见果然是假的,气对方歹毒心思,一双眼睛瞪成铜铃,都快冒出了火星,他本就生的五大三粗,个字比赵老三高了一个头,后者也心虚,一个劲地说是拿错了。

白鑫也不是非逼他承认故意欺诈,他也不恼,慢条斯理说:“拿错了不要紧,下次拿对了就行,赵三爷你走南闯北,见识多,买卖做的也大,兴许我这点零头小利不放在眼中,一个马虎,叫手底下人糊弄了呢。”

赵老三顺坡下驴,“是是是,我最近实在太忙了,这次货就叫手底下人准备的,来时也没看,这不,闹得白掌柜不快,我赵老三在这赔个不是,赶明,定送批妥妥当当的香料来。”他长吁短叹又抱怨几句手底下伙计,说的跟真事似的。

转日,那赵老三果然一早又来了,他惯跑龟兹国路线,带的也都是龟兹国盛产的几种香料,经昨天一事,再不敢拿假的、差的糊弄,他态度热络,似乎昨天不快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白鑫也不以此要挟,黑不提白不提,就过去了。

赵老三走后,大郎还愤愤不平,忍不住说:“这人脸皮如此之厚,竟好似无事一般,三哥,他曾起过欺骗的心,你怎么从他这拿货?”

“大哥,这赵老三好歹在这行有些名头,总不好得罪了,这安息香能发众香,用的较多,且他给的价格便宜,没道理为跟他怄气,多花钱从别处拿货,再说昨天我也算给他露了一手,这人日后应不会再起轻慢糊弄之心了。”

大郎无话可说,念了几句这京城人,心眼竟如此之多。

眼见各种香料也进的差不多了,招牌也做了出来,天香堂三字朴茂工稳,高高悬在门框之上,尽显体面贵气,白家其余人也体会不出书法意境,只觉得龙飞凤舞一般,十分好看。

白鑫嫌卖的香品太少,这几日又忙得团团转,没时间制作新的,索性改了改皂团子的方子,往里填了不同香料,制作成不同颜色、不同香味的皂团子,又定做了一些类似做月饼的模子,做出了许多不同造型的皂团子,有牡丹、芙蓉、荷花、梅花等各种花卉,放在精巧的木盒里,摆了整整一柜台。

这皂团子五彩缤纷,样式又不同,仿佛置身花圃之中,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喜欢,恨不得都买回去,却又不舍得用。

白鑫见大体上都弄妥当了,也不敢再延误时间,拣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买了几挂鞭炮,吉时一到,就在门口放了。

他已邀了程闻人、谢官人、赵老三、浴堂老板、夏家妈妈,并之前接触的一些官差。从白鑫这拿货的十来个货郎,知道白鑫开张,特特闲了半天时间,提着礼物过来,络绎不绝,倒也热闹。

白鑫知他们这些人在,别的真正客人怕是见乱哄哄都是男人,也不好意思进来,在店中叙了会话,就转移到了珍馐楼,白鑫作陪,铺子暂时交给大哥和大姐照看,并夏家妈妈跟着添添人气。

那俩官差见白鑫还认识程闻人,且似有渊源,不像泛泛之交,总算收敛了许多,老老实实冲着程闻人道声“程二公子”,态度也有些讨好。

程闻人并不拿乔,叉手还礼,笑着说:“白三郎是我朋友,日后还请几位官爷多照拂一二。”

那俩人忙道不敢不敢。

在座的人,都没有和白鑫利益冲突,且恨不得他生意红火,尤其那几个浴堂老板,见白鑫皂团子做的越来越精致,却丝毫不提加价的事,心中也赞他办事敞亮。

推杯换盏,众人吃的极为舒坦,他们俱是知道白三郎,才是白家主心骨,掌权人,也知铺子第一天开业,他心不在此,便没闹着还要去别处找乐子,且看着程闻人面子上,早早就放他回去了。

白鑫想着第一天开张,怕没什么名气,且留在店中的又是木讷的大哥大姐,本以为卖不出去东西,谁知道刚回去,大哥兴奋得脸都红了,忙不迭跟他汇报卖了多少块皂团子,多少胭脂膏、香粉。

夏妈妈也在一旁帮腔,好似这里也有她多大功劳似的。

这潘楼街毕竟热闹繁华,他家铺子又是新开张,不少人抱着好奇心态进来看看,立刻就被皂团子吸引,在潘楼街溜达的多是走鸡斗狗的纨绔,那在乎这点钱,看了喜欢,大手一挥就买下了,心中还想着送哪个哪个相好。

白鑫见才开张就有人光顾,心中喜不自禁,更是感激程闻人给他找了个这么好的地点。

☆、第85章 沁凉水香

因潘楼街地价金贵;平日来这里玩耍的,也多是豪门纨绔,白鑫也就没想打着降价的招牌吸引客人,反而多花钱将包装的盒子制作的更精巧美好;虽成本略有提高,但到底算是能衬上这块地方,入得了贵客的眼,开业头几天,每日能赚上七八百文钱;这是没将房租算里,若是算里,勉强持平,不至于赔钱。

曹氏几人急得厉害;念叨着这样还不如以前摆摊赚的多,整日盯着门外经过的人,恨不得将他们都抓进来,挨个手里塞上胭脂水粉,叫他们买。

白鑫劝道:“娘,慢慢来,哪有一口气吃个胖子?咱们这刚开张,能不赔就很好了,一点点打出口碑,日后就好了。”

曹氏只得勉强将心放回去,看白鑫这样,也不敢提什么若是不行的话,将铺子租出去的话。因张大郎顶了他们家之前摊子,这几次来拿货,都是副容光焕发神采,捯饬的也利索整齐了,曹氏看着他这样,心中别别扭扭,那张大郎十分敏感,一口一个“夫人”叫得甜,他也巴不得白鑫铺子红红火火,害怕白家日后不供货了,逼他还回摊子。

如今铺子算是步入正轨,前头有大哥盯着,大哥就是再拙嘴笨腮,也出去摆过摊子,练过口舌,这些胭脂水粉,也能如数家珍报出些名堂。白鑫想铺子里货品确实太少,他得了空,终可以去研制新的香品,且如今香料齐全,能制作的香品,也多了。

白鑫在前头铺子盯了个把时辰,见无什么事,就上楼了,曹氏总说自己大儿子驽钝,不放心他盯铺子,还说:“三郎,你在前面盯着,叫你大哥上来干活吧,他那张嘴,笨的可以,也卖不好。”

“娘,大哥已经很好了,许是有你在,他觉得不好意思,下次你偷偷在楼梯上瞧,若是咱们都不在铺子中,大哥也很能说会道呢。”

曹氏挑眉撇嘴,很不信。

“而且我想着做些新的香品。”

曹氏听他说做新香品,连连称好点头,“对对对,做些新的,吸引顾客。”说完,顿了顿,似乎真想看看大郎如何盯铺子的,记得三郎的话,蹑手蹑脚下了楼,猫着腰,缩在暗处往下看。

白鑫看了眼,笑着回了屋,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心中有了计较,这就取来从南番运来的笃耨香,这种香上品者,颜色似鹅脂洁白莹润,只不过价钱不低,现下香商并不常用,白鑫和大众想法一样,觉得花大价钱买笃耨香不值当,但白鑫爱用笃耨香合香,且用笃耨香合出的,与用安息香合出来的又不同,别有一番滋味。

笃耨香价高,并不是因为珍贵稀少,而是因其不好储存,易融化,要用葫芦瓢装盛,藏于水中,但南北往返仍难免有损失。

白鑫买来的笃耨香并非上品,而是黑白混杂的中下品笃耨,他取出香块,用杯子一一盛上,然后端着杯子来到厨房,放在蒸锅里蒸,看着旺火将锅底舔弑发红,冒出娟娟热气,再蒸上一刻钟左右,便可以掀开锅盖。

笃耨香的膏脂飘上来,像一层洁白的云,他不敢等放凉了,这就用布捏着杯子,将提炼出的笃耨脂膏倾倒在干净的碗里,因刚刚用急火去蒸,黑色杂物抵不住高温的烧灼,便慢慢沉到杯底杯底,算是将这笃耨香净化,提炼了出来。

提纯后的笃耨香,重新装回葫芦瓢里,放在阴凉水中,不一会,就又重新凝固了,只不过笃耨香不如其他树脂类香品脆硬,即便凝固,也细柔软黏。

为配合笃耨香性质,白鑫用香气微寒清凉的生龙脑,龙脑味重霸道,唯恐撩夺其他香气,需得单独用小臼小捣研磨,也不敢多用。又加藿香叶、丁香皮、迷迭香,按比例研磨成末,合成香饼,略略窖藏几日,就可了。

制作好新的香后,白鑫将其包装好,就放到铺子里去卖,因是正规铺子,也没得吆喝,于是白鑫在铺中就点了这种香。

白鑫的铺子不说多人流涌动,但到底之前就打出几分名字,大家知道皂团子就他家最先做出来的,每日倒也有些客人上门。

这日,一个穿宝蓝缎子的年轻公子,带着个奴仆来到店中,这炎炎烈日,烤得他难受,都不想去了,想着这天香堂胭脂膏貌似不错,要买一两瓶讨相好欢心,强打起精神走进去。

没想到一进铺子,热度猛地降低了许多,空气中漂浮着清凉香气,让人宛如置身山间,还有一股子水汽时隐时现。

这公子也是纨绔,提鼻子一闻,就闻出香气有龙脑,他整个人有些愣怔,起了执拗的心,也不说买什么,而是站在原地辨了起来。

他身后奴仆不解其意,伸手抹了把头上的汗,出声问道:“少爷?不说买完后就回去吗?”

公子正认真分辨着,不耐烦地摆摆手,那奴仆立刻会意,退后一步不说话了,他一个下人,不晓得什么,只知这铺子清凉,呆着舒服,四下一扫,果然见角落里摆着个冰盆子,他暗道这老板会做生意,考虑又周到,巴不得多呆一会,身上的汗,也慢慢下去了。

公子闻了闻,闻出了龙脑和迷迭二种香料,只因这两种太特别,两者结合,迷迭芬芳香气遮住了龙脑冲劲,十分自然逼真,若单单这两样,也惹不了公子注意,这种香味之中还有股子氤氲清冽,袅袅缭绕,闭上眼睛一呼一吸,似乎不远处就有条涓涓流水淌过。

大郎见有人进来时,就迎了出去,他见这人制止了奴仆询问,便也跟着不开口,候在旁边等着,心中却有些莫名其妙。

公子站了会,身上汗都下去了,脑子也跟着清明通透许多,他有些惊喜地问,“这铺子里点的是什么香?”

大郎见他一上来就问铺子里点的香,且面上带着潺潺笑意,心中又为白鑫得意自豪,刚刚制成的香立刻有人询问,躬了躬身,立刻道:“这是我家三郎新调配出来的香饼,叫沁凉水香。”

公子一听,果然贴切,他总是能闻到一股凉水之意,他因随心所欲惯了,想也没想就问:“这香饼中,除了龙脑和迷迭,还添了什么?”

大郎面露为难,动作就僵住了,也是真不知道,也是不方便说,顿了顿,只得回道:“并不是我调香,我是真不清楚。”

公子是个执拗性子,听了后继续问:“你们铺子调香师傅在不在?快叫出来,我这猜不出来,就跟百爪挠心似的。”

大郎无法,只得站在楼梯口往楼上喊。

白鑫不知下面发生什么事,匆匆下来,见铺子中有个贵气逼人的公子,见他并无不快神情,这就放了心,先上前叉了叉手。

那公子略略一拱手,赞了几句这香清雅爽快,然后就问出来了。

白鑫有些吃惊,暗暗打量对方一遍,见他穿金戴银,富贵逼人,倒也不防备这人偷香方或是如何,毕竟光问出其中几样,没有比例配方,也于事无补,于是爽快说:“还添了笃耨香。”

公子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一声,用扇子敲了敲手心,忙说:“怪不得怪不得,我说有些熟悉呢,似乎就在嘴边,想起不来,这笃耨香远从真腊来,路途遥远,容易融化,要藏在水中,天长日久,这香自然阴凉气通了。沁凉水香,好个名字,果然贴切。”

白鑫暗道这人也是行家,跟着夸赞几句。

那公子被捧得天上去了,浑身飘飘然,当即就表示要买这沁凉水香,询问价钱。

白鑫笑道:“三百文。”

大郎知道价钱,可听了后仍忍不住心有惴惴,这也是沁凉水香刚开张,倘若白鑫不下来,他自个报价钱,非心虚不可,在他看来,这么一小块香饼子,就要卖三百文,谁会卖?

那公子出身豪门,根本不将这点钱放在眼里,眼都不眨一下,一口气要了十块,这可就是三两银子,那奴仆晓得主人意思,玩也是的就将银子给了出去。大郎乐得合不拢嘴,又极力忍耐,忙将十盒香饼包好,递给了公子身后的奴仆。

公子刚要走,才想起来天香堂本是为了买胭脂膏,这就又扭了回来,他对这铺子有了好印象,于是又买了几种颜色的胭脂膏,这才离开。

等那主仆二人走后,大郎忙将银子递给白鑫,神采焕发,轻快地说:“快将这块整银子收好,那人可真有钱啊,三两银子,眼都没眨一下……”

白鑫心道你那是没见过真正的挥金如土,也不点破,又嘱咐大哥几句,这就上去了。

大郎有了之前经验,底气十足,说起价钱也不紧张了,之后到店中的客人无不被这新的香品吸引,这第一日,就卖出去好几块香饼,赚的钱,也比往日翻了翻。

☆、第86章 买人

白鑫除做了个沁凉水香外;又制出了以木密香为主基调的“夏树苍翠”;气味悠远绵长;以栀子香为主的“玉人香”;清越含蓄;以杜衡制作的“君子香”;温润清爽。

这香品气味本就一人一个喜爱,有的喜欢浓烈的,有的喜欢恬淡的,说不得谁好谁坏,白鑫制作的几样香,胜在别出心裁;别人常用的檀香、沉香,他很少用,倒是别人用来合香配香的几味香料,让他调出了新的气味,也因此吸引了一些客人。

这潘楼街也不可能就他一家卖香料的,有的别的香铺,见客人被分走了,在背后咬牙切齿,有的想搞些小动作使坏,见程家二少跟他交好,一个个也就不敢轻易动弹,只得酸溜溜的说天香堂上不得台面,又说他那店一股穷酸样,连正经的沉香都没使过。

那些人的话很快传到了白鑫耳里,他不以为意,那些人倒没有说错,真正上好沉香,一两万钱都不止,他也确实用不起,便只能用些沉香中,稍次品质的,来调香。

来送货的阮四郎正陪着笑脸,“白掌柜,你看看这次熟速香如何,这次是从真腊运来的,品质特别好,比占城、渤尼强许多呢。”

白鑫挨个看了看,幸而他现在生意还不是特别大,都能自个亲自过目,他看的仔细,这就从中挑了一块,用拇指肚刮蹭了几下,感觉触感粗糙,微微刺手,再放到鼻间闻一闻,隐隐问道一股木腥味,非常淡,若不是他仔细闻,真闻不出来。

他看了阮四郎一眼,对方笑容险些挂不住。

白鑫没说话,也没将那块香放回去,而是继续检查,又分别挑出两块,个头并不大,他将这三块香单独放在一旁。

阮四郎张了张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行,这次品质不错,价钱就还按上次谈的。”

阮四郎见他什么都不说,反而有些臊的慌,诶诶应了几声,就给他结了钱。

白鑫挑香的动作,大郎也看见了,等阮四郎一走,他立刻问:“三哥,这几块香怎么了?为何单独挑出来?”想了想,那阮四郎平日能说会道,今日好像话不多了,“这几块香有问题?”

白鑫闻了闻手上沾染的香气,苦笑道:“那三块,并不是熟速香。”

大郎听了,立刻有些急了,眼睛瞪得溜圆,看那架势,竟是想冲出去找回阮四郎理论,他大声问道:“什么?那阮四郎卖假货?”

白鑫拿起那三块,“这不是熟速香,而是暂香。”

大郎气呼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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