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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娘子有些焦急,一个劲儿地冲大娘使眼色。
大娘咬了咬嘴唇,轻轻摇了下头,失望地垂下眼睑。
白鑫注意到大姐今个换上了件平时不常穿的衣服,嘴上涂了胭脂,脸蛋拍得红扑扑的,头发油量顺滑,显然偷偷打扮一番,同时,又注意到夏家娘子的动作,当即莞尔,上前说:“娘,就让大姐跟着夏婶子出去玩玩吧。”
曹氏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白鑫,“外面乱糟糟的,再叫人拐了去?”
夏妈妈不屑地撇撇嘴,夏娘子赶忙道:“曹大婶,青天白日的,哪这么多拐子?再说这里又是京城,我们又这么多人结伴了。”
曹氏又想家里这么多活了,不太想让大娘出去玩一天,白鑫哪能不了解娘的心思,他感念家人辛苦,有心让大家一起出去的,可以娘的性子,必然不会同意,再说了,大嫂又要带狗子,五娘年纪又小,于是便只能先紧着自己大姐。
“娘,不过一天而已,就让大姐跟着出去玩玩吧。”说完,白鑫自作主张同意了,走到夏妈妈跟前叉手问个礼,“多谢夏婶子了,有劳诸位多照顾我大姐一下,她第一次出门。”
邻里间都知白家是白三郎当家,且看他模样俊俏,说话又好听,不自觉生出好感,夏妈妈哈哈笑道:“不算的什么!”
曹氏不想当众驳了儿子面子,只得幽幽叹口气,心里却还是有些慌张。
五娘见状,忙抻了抻白鑫袖子,仰着脑袋,小声说:“三哥,我也想去玩。”
白鑫有些为难,五娘到底年纪小,又正是调皮,他也不敢让别人带她出门。
白鑫还不知如何安慰,曹氏先一把拉过五娘,训道:“你这么小年纪,跟人出去也是添麻烦。”
夏妈妈也怕带上个小的还要分身照看,于是立在一旁没说话。
五娘委屈地撅起嘴,眼圈有点红了。
白鑫又是一声叹气,轻声劝道:“五姐,等下次,三哥带你出去,今个就让大姐出去玩一玩吧,她平时照顾咱们,也辛苦了。我让大姐给你捎小玩意回来。”
五娘一听说小玩意,立刻破涕为笑,重重点点头,又看向大姐,认真叮嘱,“大姐,不要忘了哦!”
大娘也笑了起来,白鑫将她拉到一旁,给她几十文钱,并一块小碎银子,大娘收了铜钱,却欲把银子推回去,惊恐地摇头,“这些就够了,不带银子,万一丢了,我非哭死不行。”
白鑫又让了几次,大姐坚决不带银子,他只得作罢,又塞了些铜钱给她。
收拾好后,大娘就跟着邻居间的几对母子出去了,曹氏见女儿挽着夏娘子的手,俩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双眼睛闪闪发光,脸上是从没有过的明媚,于是埋怨的话吞进了肚里,只重重叹口气。
白鑫以为她还在担心,安慰道:“娘,这里是天子脚下,今个又是浴佛盛事,青天白日,哪里有拐子?”
曹氏恩了一声,白鑫这就推着车出门摆摊去了。
他让大姐出去逛逛,本是好意,谁承想好心办坏事,下午时,只见那夏妈妈慌慌张张找来,一张脸惨白如纸,“三郎,你家大姐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左思右想,觉得白鑫也是好意,不算犯错
从下午就开始更,更不上
☆、第70章 寻第找大姐
“三郎;你家大姐丢了!”
白鑫听了;脑子嗡的一声;身体里顿时有股火似的燃烧着五脏六腑;他冲过去;抓着夏妈妈,喊道:“我大姐怎么丢了?”
夏妈妈自知有愧,被抓得生疼也没有怨言,反而哭哭啼啼道:“就是叫人群冲开了……”
白鑫二话不说,胡乱地将摊上的东西往车里放,推起来就走。
这边动静闹得大;周围人听清了怎么回事,有的面露同情,有的嫉恨白鑫的;则一脸幸灾乐。
夏妈妈见白三郎往家走,抹了抹眼泪,跟随其后。
白鑫回到家,只见家里简直炸开了锅,娘坐在院子中嚎啕大哭,五娘和夏娘子也哭作一团,大嫂直抹眼泪,却紧紧抱着娘的腰,反复劝道:“娘,你先等三叔来了再说。”
“我等的了吗?你别拦着我,我要出去找大娘。”说完,就欲横冲直撞。
曹氏见白鑫回来了,哭得更凶,冲着他不无埋怨道:“我就说这人山人海,出去玩什么?人丢了吧?”
白鑫听了,心有自责,同时,又有些怨夏家,他理智上明白夏家跟他一样,出于好意,可就是止不住怪罪。
夏妈妈有心要翻脸,甩开手推脱责任,可一想两家又是挨着,再说白大姐未必找不回来,便强忍着不自在,走到曹氏身边软声劝道:“曹大娘,你别急,赵家和李家还在原地找着了,白大娘又机灵,一会准能找到。”
白鑫在气头上,连听她声音都嫌烦,恨不得找块布堵上她的嘴,“夏婶子,你们去的哪个寺庙?”白鑫强忍住火气,声音听起来反而阴森森的。
夏妈妈浑身一抖,支吾几句,在对方灼灼目光下,只得硬着头皮说:“去的大佛寺。”
白鑫有片刻茫然,“大佛寺在哪?”
“在州西瓦子附近。”
饶是白鑫对走过的路不忘,也仅限于日常生活的朱雀门附近,至于对方说的州西瓦子,他隐隐约约听说是在城西边,却没去过,自然也就没听过大佛寺。
夏妈妈支吾一下,声若蚊地补充,“过了西大街就快到了。”
白鑫他们住的朱雀门位于城南,过了西大街就是城西了,他听说后脸色铁青,厉声问道:“怎么去这么远?”
浴佛节这日,各个寺院都举行浴佛斋会,其中以相国寺最为隆重,只不过相国寺必定人山人海,白鑫猜到他们不会去相国寺,原本以为会找个最近的,或是天清寺的,没想到这一下子竟去了城西。
夏妈妈心中叫苦,因主张去大佛寺的是她,这下子好像都是她的错似的,“那大佛寺有位得道高僧,很是本事……”
后面的话,白鑫也就懒得再听了。
曹氏见他们说了这么半天,不免更急,嗓子都喊哑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快去找?”
“娘,我去找,你在家等着信。”
“我哪坐得住?我也要去。”
白鑫想众人平时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别再找回来大姐,丢了娘,于是又说:“娘,我去,一会让人再给大哥送个信,让他也去大佛寺找人,你们哪都不认识,别回来也丢了。”
曹氏听了,不免想起大娘也是从没出过门,于是又哭着抱怨起来,“我说不让她出门,你偏偏让她出去……”
白鑫没反驳,拉着夏妈妈急火火冲了出去,“你带我去大佛寺,告我是从哪里走散的。”
夏妈妈不敢反驳,踉跄几步,跟他一道出去。
白鑫没头苍蝇地转了几圈,总算找到辆车,还没坐稳,就催道:“去大佛寺。”
可怜夏妈妈身形笨拙,被白鑫连拉带拽扯上了车,她平时恁地泼辣一人,这会面对盛怒下的白鑫,也心虚了,有苦难言,心中一个劲地大呼倒霉。
车夫看俩人神色仓皇,不像是去烧香拜佛,为免触霉头,于是也不曾搭话。
白鑫见车子嘎吱嘎吱地不紧不慢前行,时走时停,比走路也快不了多少,他简直恨不得抢过鞭子,狠狠抽在驴屁股上,他不停地催促快点,再快点。
车夫也颇无奈,心想街上行人这么多,怎么偏偏他拉个催命鬼,不免心中叫苦,“这位小哥,不是我不想快,你看这么多人,我也快不起来啊!”
白鑫沉着脸一言不发,看着眼前人头攒动,恨不得一双手变得巨大无比,轻轻一挥,便将所有人都拨开了,让出一条平坦道路。
好在只前段路程车水马龙,过了西大街,便算是来到了外城,两边立着茅舍,几块绿田,反而有些冷清,饶是如此,也用了一个多时辰才驶到。这大佛寺附近又重新熙攘起来,行人比肩继踵,乱滚滚的,充斥各种声音,无数陌生面孔从眼前晃过,想要找人,真是难上加难。
夏妈妈可怜兮兮地一指,“就是在那走散的,当时有老和尚分发圣水,一群人乱哄哄抢上去,人就被冲没了。”
其实她也并不肯定人就在那时没的,因为她光顾着攥着自己女儿的手往上冲,后来还跟着往寺庙里面走了一段,不止白大娘和她走散了,就是和赵家、李家也走散了,只不过他们之前都是来过大佛寺的,也曾约定过从哪里见面,半个时辰后,当三家在寺庙后头那棵歪脖树碰头时,才发现白大娘没跟她们任何人在一起,这时,几人都慌了,胡乱找了会,也没找到,三家一顿推诿,最后让夏妈妈带着她女儿先回去给白家送信。
夏妈妈此时哪敢说出实情,反正在她印象中,抢圣水之前还看见过白大娘了,就当是在这走散的。
白鑫先是冲进人群,随便抓来个人就问,“有没有看见过一个这么高的小娘子?瘦瘦黑黑的,穿着艾绿色衣裙,梳着双髻,也没有装饰……”
他还想再多描述一下,被拉住的人摇头说没有,匆匆就走了。
白鑫连问了十多人,没一个说有印象的,他跺了跺脚,丢下夏妈妈,横冲直撞挤进了寺庙,他觉得大姐若是找不着人,定会回寺庙等着,他甚至能想象出一会就被和尚领着去见大姐,还提醒自己到时定多多添上一笔香油钱。
只不他过问了遍,甚至找来了看寺和尚,都说没有女施主来寺庙等人。
白鑫病急乱投医,这会实在没别的法子了,只得寻了个高处站上,不停喊着“白大娘”。他料想是在这走散的,大姐也不会乱走,没准留在原地等着,一边喊,一边想大姐此刻会在哪里,会如何害怕焦急,又忍不住想兴许下一刻就能听到回应声,总感觉大姐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寻找着。
行人见他这样,就猜到应是走散的,顶多分去一个同情眼神,跟着领好自家孩子,就继续往前涌动。
夏妈妈不敢来搭话,灰溜溜找了些可疑地方,也跟着喊人。
太阳渐渐西斜,行人纷纷散去,只剩下零星几个没收的摊子,和一些晚走的人。赵、李两家早和夏妈妈碰了头,三家找人找得满脸疲惫,苦不堪言,偷偷嘀咕想要先回去。
夏妈妈冲着白鑫方向望了眼,苦着脸说:“你们也帮帮忙找找,这会不管了,好不地道。”
赵妈妈捶了捶腿,拧眉抱怨道:“不是我们不跟着找,这都找了一天了,再说家里还有男人等着我回去做饭呢,这会已经是晚了,若是再不动身回去,天黑前都回不去了。”
李妈妈从旁应声,“反正我们是尽力了,你看如今人都走光了,若白大娘还在这,能听不见三郎喊声?一准已经离开了,或许……”她将不好的猜测咽回去,快速地往大佛寺的方向看一句,然后实在没忍住,小声道:“都道寺庙中多腌渍之事,莫不是……”
夏妈妈忙啐她一口,“呸呸呸,今个是什么节日?你在寺庙门前如此说,当心遭报应。”
李妈妈自知失言,连忙称罪,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赵妈趁机道:“反正我是不找了,还得回家做饭呢,你也不必去惊动白三郎。”
说完,竟真的走了,李妈妈回头望了一眼,也拉着女儿跟着走了。
夏妈妈将俩人骂了一遍,原地踌躇再三,还是上前冲白鑫道:“白三郎,你也莫喊了,如今人都散了,大娘若在这,早就出来应了,她身上有钱,没准自己坐车回去呢,咱们也先回去看看吧。”
白鑫也无比期望大姐已经回去了,可他怕自己现在离开,错过了,便又围着寺庙绕了几圈,喊了几遍,见天色越暗,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跟夏妈妈坐车回家。
回到家,曹氏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只见她眼睛肿成了核桃,整张脸膻红一片,嗓子喊得都充血了,发出嗬嗬声,“找到了吗?”
白鑫一看她表情就知大姐没回来,心中咯噔一下,天旋地转,忍不住也有些哽咽了。
曹氏见他摇头,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第71章 大姐回家
白大娘挤在人群中;只觉四面八方涌来的人几欲给她压扁,伸出去的手臂仿佛被人冲撞一下,牵着夏娘子的手顿时松开了,吓得她尖叫起来,忙向着夏娘子方向望了眼,她个头小,只看见一片秋香色身影,她连忙挤过去,重新拉起夏娘子的手。
夏娘子回头看她一眼;嘴巴动了动,说的什么没听清,但大体是嘱咐她跟上。
被握住的手挣扎几下,白大娘紧紧攥住;再不敢放开,她见这人山人海,玩乐的心也没有了,只顾亦步亦趋跟着,任人潮给她推来推去,随波逐流。
走了有一会,总算冲破人群,来到了寺庙外稍清静的一处地方。
“你这人,抓着我手做什么?”一声不悦地娇嗔响起。
白大娘猛地抬头,发现身边站着个同样穿着秋香色衣裙的小娘子,唇红齿白,却并不是夏娘子,而自己的手,还紧紧牵着对方的,白大娘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那小娘子趁她失神,抽回了手,见手上湿哒哒的,全是汗,她嫌恶地掏出帕子,擦了擦,不满地又斥了遍,“你这人真是的,抓着我手做什么?若不见你也是小娘子,还以为遇见登徒子了呢!”
“女儿,怎么了?”她旁边还立着一个魁梧妇人,一把给她拉过去,狐疑地打量白大娘。
“她刚刚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呢!”
那妇人道:“那你怎不早给她甩开?”
小娘子喏喏几声,红了脸,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夏娘子呢?”白大娘一脸惊恐,眼睛瞪成了铜铃。
“什么夏娘子?我不知道。”小娘子有些恼羞成怒,口气越发不好。
那妇人却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先是警告地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她看眼前这位小娘子可怜,只不过又怕引火上身,硬起心肠,拉着女儿就走,步履匆匆,转眼就涌入人群不见了。
白大娘下意识跟了几步,然后意识到自己被茫茫人海包围,恐惧穿过四肢百骸,直达心底,仿佛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钉在原地,她环视一圈,无一不是陌生的脸孔,陌生的环境,她甚至连来时的方向都找不着。
白大娘急得哭了起来,火急火燎喊了几遍“夏娘子”,却被乱哄哄的嘈杂声音盖住,她在原地等了会,左右不见人来寻她,又磕磕绊绊走了几步,殊不知自己越走越远,已绕到了大佛寺的后面。
直到夕阳西下,行人纷纷散去,少了人头干扰,白大娘总算勉强辨认出来时方向,她急匆匆重新回到寺庙前方,却连小摊小贩都要回家了。
有人见她是一个人,不管是出于何种心思,上前来搭话,刚开口唤了“小娘子”三字,便见对方见鬼般地跑开了。
白大娘从没单独和哪个男子说过话,在她看来,周围的人无不是一副不怀好意的嘴脸,她怕了,慌了,想也么想就跑了。
白大娘如今已经能隐约分辨出来时方向,她甚至异想天开地要跑回去,便不管不顾跑了起来,直到天色越发昏暗,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有多么愚蠢,她走几步,摔一跤,双腿像是灌了铅,望着四周的影影绰绰,战抖抖泪如雨下。
伏在地上哭了好一会,没奈何,只得重新爬起来,眼看最后一点光亮,也垂到了山下,白大娘勉强辨认方向,按着来时的记忆,吃力地冲着某一处走去。
直走了半个多时辰,眼前出现一栋黑黝黝房屋轮廓,白大娘又是哭又是笑,连连道:“佛祖保佑,总算找到了这处庙宇,容我安身一夜,明日回到家中,定让哥哥弟弟来烧香还愿。”
她口中的庙宇,不过是一座荒废土地庙,来时经过看见的,那赵妈妈绘声绘色讲述这破庙故事,说是这处土地爷冲撞了某某大仙,被罢黜,凡是来此烧香的,都要心想事不成,后来也就荒废了。
白大娘此时看见破庙,不啻于跌落深渊时看见递出来的绳子,也不管什么神鬼传说,她跌跌撞撞跑进去,这土地庙残破不堪,起一阵风,顺着墙壁漏洞,吹出一股土腥味。
白大娘躲在最里面,坐在地上,缩成一团,睁着眼睛看着外面天空,啪嗒啪嗒又掉起了眼泪,可又不敢哭出声,唯恐招来什么野兽。
她提心吊胆躲了一会,因今天出行一天,身体越发困顿,强撑着眼皮,一双眸子却直勾勾地死气沉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连串拖沓脚步声,一步一步接近,白大娘脸色惨白,眼中含泪,挣扎地后退几步,有心想跑,却除了正门,根本无处可跑。
门口出现一条黑黝黝身影,白大娘视线模糊,只看见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却已闻到了一股恶臭,竟是个叫花子!
白大娘心中一片绝望,想象着可能遇到的遭遇,真恨不得立刻死去。
那叫花子看见破庙里有人后也愣住了,站在原地没动,上上下下打量了遍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什么都没说,扭身又出去了,走了两步,想另外寻处地方,心有不忍,于是把腿一盘,不远不近地坐在门口。
白大娘都在心中跟家人告了别,最后却见那人出去了,一时愣怔,那人也不曾真的离开,借着月光,她能看见一个如树墩的影子堵在门口。若刚刚那人冲进来,白大娘也已做好了思想准备,大不了就是拼个一死,可对方却退开,只守在门口,有了转机和希望,白大娘反而几欲崩溃。
提心吊胆一整夜,直到天边透出了鱼肚白,那人也未曾再踏进庙中一步,白大娘心知这是遇到好人了,壮着胆子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到门边,坐在门口的人同时伸个懒腰站了起来。
白大娘吓了一跳,几乎将身子贴到了门框上,那人看了她一眼,让出门口的路,慢悠悠走开了。
白大娘只来得及看他一眼,记住他坚毅的下巴,和一双明亮眼睛。
她心存感激,撒开脚跑了起来,直到跑到了正路,遇见了人,她这才松了口气,只觉自己好像重活了一遍。
白大娘不敢坐车,并不是不舍得花钱,而是她自己一个人,怕坐上车后被拐到别处,那可是真是八十难都走过来了,却在最后一难跌了跟头,她一边向人打听,一边走,好在她记得家住何处,走了大半天,竟走回了西大街,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总算将一半的心放回了肚里,脚下更快,她从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力气。
而白家这边,所有人无不昏闷难过,一夜未眠。
白鑫几乎是睁着眼睛数着数,总算盼到天亮,他闷不吭声爬起来,胡乱套上衣服,一出房间门正好和大哥打了照面,俩人皆一脸菜色。
“我交代满娘了,等娘起了,让她说一声,咱俩已经出去找了。”大郎声音死气沉沉,昭显着疲惫。
白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