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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和夏涵见面,其实还是颇为愉快的。
“夏公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夏涵看了看展眉,说:“在家里读书闷了,出来走走。恰好今天国子监沐休,我想小凌必然是在家的,就冒昧过来了。”
展眉侧对着夏涵,直面舒绿,微微挤了挤眼睛,一副“他其实就是来找你的,你们自己聊,当我是透明人就好”的表情。
舒绿微窘,侧过头不看展眉,对夏涵说:“上回夏公子在岚丘诗会上写的诗真好,大家都赞不绝口呢。我当时就想着,这写诗的必然是个爱香之人。后来得知是公子所作,果真如此”
夏涵闻言,双眸闪过微微喜色,笑了。
“哪里,我写的可不如小凌。小凌的《御香》,皇上都赞他写得好……其实,我也早这么觉得了。”
夏涵的意思是,即使皇帝没夸那首《御香》,他也认为这诗写得很不错,只是不好直说。对于皇帝,谁都得避讳下。
“是吗?夏公子太谦虚了……若论起写香,始终是你比较擅长。不知夏公子上京以来,可曾调有新香?”
夏涵摇头说:“学业繁重,又有些不得不去的应酬,始终不能静下心来调香。”
他一说“不得不去的应酬”,舒绿猛的想起自己那日的联想来。莫非,夏涵真的常常与人到秦楼楚馆去?自然,她也不可能真的问夏涵这种事。但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不过,偶尔还是写了些新诗。刚才还拿来请小凌斧正呢,凌姑娘可否替我看看?”
夏涵的新诗?
舒绿不由得看了展眉一眼,展眉从自己书案上拿起一卷装订好的诗集来,递到舒绿手里。
这诗集装帧得并不如何精美,但一如夏涵本人般,有种淡雅的质感。她翻开第一页,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首《二月初二夜品篆香有感》
“萤穿古篆盘红焰,凤绕回文吐碧烟。金兽香尘暗馥生,玉人翠袖屏山掩。”
咦……
她细细品读了两遍,总觉得有些不对。诗自然是极好的,可是这“玉人”……莫不是与他共度*宵的某位名ji不成
一思及此,舒绿看着那诗,感觉越发怪怪的。下面的诗,却不如何看得进去。
夏涵见她盯着第一首诗发呆,又见展眉走到书架那边去翻书——也不知道他这种时候翻个鬼书——便朝舒绿略略走近了一步。
“这是花神节那天夜里写的。我回去以后,见天朗月明,终是忍不住点燃了那次我得了会试魁首后,小凌送我的‘文昌’印香。”
呃?
他点了哥哥,唔,其实是她送给他的印香……才写的这首诗?
那这诗里,轻舞翠袖,将身姿半掩在屏风之后的“玉人”,岂不是——
“这是为你写的诗。”
夏涵低头在舒绿耳边轻声说。
天,哥哥还在屋里呢,他……他胆子什么时候这样大了当着哥哥的面跟自己**……
舒绿整张面孔都麻麻痒痒地,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红得要命。
这已经不是夏涵第一次对她说****的话了,可是以往的那些,比起这次来,完全弱爆了啊
喂,哥哥,你干嘛越走越远?跑到那边的书架顶上翻什么啊,你屋里有宝么?赶紧过来替你妹子解围啊……
舒绿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反应好。
好吧,事实上,她也觉得……写诗这种算不上多新颖的追求方式,被夏涵这样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使出来,杀伤力其实是相当巨大的。比他送给她那串价值不菲的檀香珠的杀伤力要大多了。
所以泡妞的招数不在于新,而在于出招的人……舒绿现在就有种从骨头里开始冒泡泡的感觉。嗯,她不得不承认,收到情诗的感觉真的——
很浪漫呢。
“下面还有一首。”
夏涵自顾自替舒绿把诗集翻到下一页。翻书时,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指轻轻擦过舒绿捧书的皓腕,舒绿的手微微一颤。
她努力收敛心神,继续看夏涵的诗。
“奇芬捣精微,纤茎挺修直。心香与卿同,相看终永日。”标题依然是《二月初二夜品篆香有感》,看来是与第一首同时写的。都是在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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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暗香浮动 第二百二十九章:兄妹夜话
第二百二十九章:兄妹夜话
(5月8日第二更)
晚上,舒绿才沐浴完不久,正坐在外间写着江嬷嬷布置下来的功课呢。巧珍就过来禀报,说展眉来了。
原则上,展眉已经满了十五岁,本不该如此频繁地出入内宅。但是看二门的婆子早得了展眉和舒绿不少好处,对于展眉进来,只是谄笑的份儿。至于长辈们与兄弟姐妹,对这两兄妹的事情,基本上都选择性无视。
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多年,感情特别深嘛,一同从江城过来才多久,来往频繁点也是正常的……某次张氏想在老王爷面前,给展眉兄妹俩上点眼药,却被老王爷这么一番话给堵了回去。
于是,大家能说啥?
“你的功课这么多?”
展眉看着妹子书案上摞起的一大叠书本,微微皱了下眉头。
“当然了。呐,你看,这是《女诫》,这是《女训》,这是《女规》,还有《列女传》……”舒绿苦不堪言地把“课本”往展眉跟前一字摊开,诉苦道:“这都是必修啊,还不能选修。”
“真够全的。”展眉随手拿起一本《女训》翻了两眼,却也有些心不在焉。
舒绿知道展眉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对身边磨着墨的巧英微一颔首,巧英会意带着巧珍退了下去。
“呐,这是今儿夏涵拿来的诗集。你下午忘记带走了。”
看到那本诗集,舒绿的表情又开始有些不自在。
展眉也不遮遮掩掩,开门见山地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呃?你说什么。”
舒绿低下头自己磨墨,躲避展眉的眼光。
“不要装傻,问你怎么想夏涵的事。不能这么一直拖着吧,人家都主动成这样了。”
展眉的声音嗡嗡的,也听不出情绪好坏。估计好的坏的都有一点。
“我能怎么想……这二年也不是我们自个能拿主意的好吗。你我的婚事,都得由老王爷做主呢。”
“我说妹子……”
“嗯?”
“你脸上沾了墨汁。”
展眉板着脸说。
“啊?哪里?”舒绿下意识地抬起腕子擦脸,结果把一点墨痕拉成了长长的一道。
唉……
“你还是去照照镜子吧。”展眉叹了口气,朝里间指了指。
舒绿忙不迭跑进去照镜子。紧接着展眉就听到了妹子“呀呀”的惊呼声,又听见她在里头乒乒乓乓不知在忙着什么,估计是在自己打湿了绢子擦脸。
妹子的心乱了,展眉很肯定。
她以前提起夏涵的时候好像还不是这样的。这才多久,态度就变了?展眉的目光又落到了在书案搁着的那本诗集上。
文艺小青年的攻势很老套,也很有效啊。连妹子这么理智的姑娘也开始动摇了。
须臾,舒绿一手拿着巾子擦脸一手挽发,有些狼狈地走出来。
“……之前你不是说对人家没感觉么?”
“我现在也没有啊。”
舒绿撇了撇嘴。
“好吧,那请问你这会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我……”
舒绿突然恼了,冲着展眉嚷了一句:“喂,哥哥,你审犯人啊我……我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事情,我怎么跟你说啊”
一瞬间展眉就明白,妹子这回是真的被打动了。
“不是吧你?”展眉有些不可思议地指了指书案上的诗集:“妹子,你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几首诗就把你给拿下了?”
“不是几首诗的问题……”
真的不是诗的问题。
舒绿在罗汉床上坐下来,用力揉着太阳穴。
“哥哥,是诚意。他的诚意……你觉得这二年找到一个有诚意的男人,容易么?”
“我觉得少远哥的诚意未必比他少。”还有牧若飞——展眉在心里补了一句。牧若飞的事情,展眉还不想和妹子摊开来说,他私心里也不太喜欢牧王府那种复杂的环境。
“少远哥啊。”舒绿叹气道:“怎么说呢?”
她对于万里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哥哥。和自己的亲哥哥不一样的那种哥哥……万里做事很稳重,性格也沉着,看起来应该也颇有生活情趣的吧?对自己的各种怪异行为,比如要跟他学医、或者叫他去验尸啥的,接受程度相当高。
条件摆出来,万里是没一样不好的。奈何她就是没法将他当成结婚对象来看待——天地良心,她真的有考虑过。
但越接触下来,她就越发觉得自己与万里大概是不合适的。
应该说,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哥哥,就不必再嫁另一个“哥哥”了。
她的外表再柔弱,内心始终不是依人的小鸟……那种被呵护着、宠溺着、疼爱着的感觉,她在哥哥身上早已全部得到了满足。
“哎,哥哥,你觉得少远哥和尚红表姐是不是很相配?”
舒绿突发奇想,一开口就让展眉大皱眉头。
“亲爱的妹子,我们现在是在讨论你和夏涵的问题,你别想给我扯远。再说你的思维跳得也太快了……”
“不是啊,哥哥,我觉得真的可行啊。”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舒绿两眼发亮,扳着手指数:“你看,少远哥是个好大夫,尚红表姐若是嫁了他,那日后身子的调养岂不是有保障啦?由少远哥亲自替她治疗,总比我这生手出马要强多了吧?”
“你脑子没进水吧?”
展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舒绿。“看你平时挺清醒的啊……一下子又活回去了?刚才还说着咱们的亲事,没法自己做主呢,这会儿却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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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暗香浮动 第二百三十章:口角,惩戒
第二百三十章:口角,惩戒
(5月9日第一更)
……
闺塾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尚兰刷地站起来,死死瞪着舒绿,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尚红见情况不妙,暗地拉了拉舒绿的袖子。舒绿却毫不相让地看着尚兰,嘴角轻轻上翘,弯成一个嘲讽的弧度。
“你这……你这乡下来的村丫头,以为自己真是咱们信安王府的小姐了?”
尚兰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不再遮掩,直冲着舒绿而来。
这话一出口,屋里众人都小吃了一惊。
尽管她们大多心里都是这么想,背着舒绿时也把她说得很难听,但始终有些顾忌,不会当面说出来。
现在尚兰气极了,却是口不遮拦,直接就把这话扔到了舒绿的脸上。
尚红脸色一变。
她自然知道姐妹们是如何看待舒绿的,更知道舒绿是如何骄傲的一个人。被尚兰这样当众揭她的短处,素来沉着的舒绿会不会也气愤起来,和尚兰对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舒绿的脸上。
舒绿却像没听到似的,平静依旧,脸上讥讽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尚兰的揭短而改变。
有什么好生气的?舒绿从来就不以今生的出身而自卑。上辈子二十多年培养起来的自信不是白瞎的,她对自己本身有信心得很,要不是因为老王爷主动派人到江南来接他们,她还未必想要这所谓的王府身份咧——笼中鸟也似,很稀罕么?
尚兰的猛力一击得不到回应,像是一记重拳打到了棉花上,心里真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越看舒绿的笑脸就越不爽,霎时间,往日对舒绿的所有妒恨都一齐涌上了心头。
她嫉妒舒绿的美貌,嫉妒舒绿的受宠,嫉妒舒绿得了太后、王妃、贵妇们的青眼,嫉妒舒绿在斗香会上出尽风头……
不应该是这样的本来她才是正牌千金,舒绿只是个乡下亲戚,为什么自己样样不如她,连亲事……一想到自己那门亲事,尚兰就更加抓狂了。
“你笑什么”
尚兰几乎是在歇斯底里地尖叫。
她越是生气,舒绿就越是不回应。吵架什么的,舒绿还真不屑为之,太丢分了。
她甚至不再看着尚兰,转过身去,埋头做起针线来。缝荷包怎么就那样难呢,她觉得解化学方程式比这容易一百倍啊……
“啪”
气极了的尚兰冲到舒绿面前来,一手打掉了她拿着的那个不成形的荷包,气鼓鼓地看着她。
舒绿眉头皱了起来,手好痛……这女人还真下得了狠手啊她抬起右手一看,手背上一片红痕,还有两道被尖锐指甲划过的浅痕。
“你们在闹什么”
岑嬷嬷威严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就像一桶冷水泼在了众人头上。
差点昏了头想和舒绿厮打起来的尚兰,这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三位嬷嬷从门外快步走进,岑嬷嬷的脸上仿佛蒙着一层千年寒霜,一下子就把屋里的温度降低到了隆冬水平。
“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岑嬷嬷一声吩咐,不论是斗鸡似的尚兰,还是在围观的其他人,都乖乖回到了自己位子上。舒绿本来就坐着,这时候也是心里惴惴。
说真的,她还挺怕岑嬷嬷的。目前岑嬷嬷暂时排在她最害怕的人第二名,第一名自然是那位让人从骨髓里生寒气的兴耀帝。
“刚才是怎么回事?五小姐,你来说。”岑嬷嬷直接就点了尚红的名字。她是何等厉害的人物,早在过来的第一天就摸清了这些姑娘们的脾气,知道尚红是她们之中性情最平和的。
尚红迟疑了一下,将刚才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自然,她还是隐去了尚兰和舒绿之间尖锐的对话。但为了交代清楚,总得大略提到一点……毕竟周围的姐妹们都在,她也不可能偏袒任何一方。这也就是岑嬷嬷要当面查问的原因。
这大略的一点,就够岑嬷嬷推理出事情的基本轮廓了。
关于尚兰与舒绿的矛盾,岑嬷嬷却不是首次得闻。她先让尚兰归坐,随即宣布:“把你们的左手伸出来,每人必须挨二十戒尺。”
“啊?”
“为什么?”
尚梅和尚蓉两个年纪稍小,忍不住冲口而出,质疑岑嬷嬷的惩罚。本来就不关她们事啊
岑嬷嬷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又加了一句:“六小姐七小姐,你们俩再加三戒尺。”
什么
只是问了一句,居然惩罚还加码了?
四小姐尚堇不由得“庆幸”自己没出声。她向来是姐妹中最谨小慎微的一个,谁让她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女呢?同为庶女,尚梅在四房里过得比她还滋润些。因为尚梅的生母,是四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才抬成姨娘的。尚梅在四夫人膝下长大,人又长得讨喜,四夫人对她倒也还好。
当然,如果尚梅是个儿子,四夫人就未必有这么好的态度了。庶女嘛,最多是陪一副嫁妆的事,四夫人懒得去为难她们母女俩。四房里的两个庶子和他们的生母,就被四夫人整得够呛。
舒绿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是不服。又不是她要挑衅尚兰,是尚兰自个没事干过来找茬好不好。她这属于自卫还击,完全是出于自保嘛……
但舒绿比她们沉得住气,也更判断得清形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明摆着岑嬷嬷是闺塾里的一把手,连王府里夫人的面子都不卖的,她出头去跟岑嬷嬷打擂台,会死得更惨。
舒绿低下头,把自己那粉嫩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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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暗香浮动 第二百三十一章:热心冷面,逆耳忠言
第二百三十一章:热心冷面,逆耳忠言
(5月9日第二更)
……
岑嬷嬷脸上依然是那副万载冰川般又冷又硬的表情。
“你们必须牢记,彼此是一家人。家人本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们对两位姐妹的争斗冷眼旁观,他日姐妹若是真有事求助,你们是不是也打算袖手不管?”
这几句话好生犀利,说得女孩儿们脸皮一阵阵发麻。
“你们瞧姐妹的笑话,却不知姐妹若真在外头丢了丑,出了事,你们焉能逃得过去?”
“只要你们时刻谨记着这一点,那日后再出门行走、应酬,心中自然便会有一杆秤。你们只该盼着姐妹们都好,这样你自个也面上有光。自家姐妹,本该互相提携,你们却还扯着彼此后腿,窝里斗……羞也不羞?”
舒绿听着岑嬷嬷说完这一席话,头脑像被冰水洗过一样,突然清灵通透了许多。
她错了。
她真的错了。
她错在还没有真正融入这个时代,仗着哥哥的庇护,自己那点小聪明,还有各种好运气……她就飘飘然起来,觉得自己能够继续像前世一般肆意地活着。
她从一开始就看不起信安王府这些表面骄傲,内里粗鄙的表姐妹。从进府的第一天起,她就尽露锋芒,与这满内宅的亲戚们暗暗斗起气来。
无论是接风宴上的反击,还是大寿上的算计,当时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嘛,她难道还不能还手了?
偏偏这几个月来,她的运道也的确很好。除了兴耀帝那里之外,她似乎是无往不利,老王爷宠着她,游王妃疼爱她,哥哥又对她百依百顺,还有几位不错的追求者。
于是她就越发得意起来。可是……人不能靠运气过一辈子。
岑嬷嬷今天这一顿教训,让她开始反省自己。
舒绿正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耳畔却又响起岑嬷嬷的声音。
“凌姑娘,你跟我过来。其他人先散了吧。”
舒绿一惊,不敢提出任何异议。
她忍着手心的疼痛,恭敬地随着岑嬷嬷走到院子的另一边,那里收拾出了三间雅室给三位嬷嬷午间小憩用的。
岑嬷嬷径直走进她自己的屋子,舒绿跟了进去。
“凌姑娘,你先把门掩上。过这边来。”
舒绿乖乖听话去关门,心想岑嬷嬷不会打算给自己“特殊待遇”,来个大刑伺候吧。她虽然身体挺健康的,挨板子这种事真心受不住啊。
岑嬷嬷坐在铺了锦缎椅袱的圈椅上,目光炯炯地看着舒绿。
“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