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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一口未必就有坏处,怎么,怕我这酒里有毒?”小梁都尉略一沉吟,不便再推辞,笑着接过了酒葫芦仰头饮了两口,递还给公孙孟迟,又按着胸口咳了起来。
“让你娘子也来一口?”公孙孟迟看着他道,小梁都尉笑道:“算了,她不会喝。”公孙孟迟便将酒葫芦甩手丢给近旁的下属,向小梁都尉笑道:“弟妹文雅风流,杨兄弟倜傥英秀,真是一对璧人。这京都的赌坊之内果真是卧藏上上品,让我等僻野之人颇为艳羡。她也是京都人氏?”
小梁都尉微笑道:“不是,她是洛阳人,是小弟的一个朋友的妹妹,颇识诗书,我那朋友也在京都谋事,因此结了姻缘。”公孙孟迟道:“我始终奇怪杨兄弟开赌坊的人,何须夫妻如此雅致?”小梁都尉笑道:“小弟本不过是略识得几个粗字,偏偏娶妻如此,爱极生惧,逼得不得不学斯文些,弄得不伦不类的,让公孙捕头见笑了。”
公孙孟迟哦了一声,忽然从身边取出一卷文纸,刷的展开对小梁都尉笑道:“不知道杨兄弟离开京都之时,可曾看到过这个?”小梁都尉抬眼看去,心中暗自一惊,那文纸正是一张画有他图影的通缉诏令,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道:“离开之时好像还没见,路上倒是见过几次,这上面就是朝廷要捉拿的钦犯吗?”周围顿时鸦雀无声,人人都盯着公孙孟迟和小梁都尉,沈若雪回头紧紧挨着小梁都尉,手不由得暗自抓住了他的衣襟。曹胜则死死的盯着公孙孟迟。
公孙孟迟悠然道:“我一直觉得杨兄弟面善,嘿嘿,回到衙门里一想,却是怎样,原来是与这张图影长得像,哈哈哈,你说这事弄得!”小梁都尉若无其事地伸手拿过那张通缉诏令,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笑道:“哎,公孙兄说的真不错,天下还真有这种巧事,这钦犯跟老子还真有几分像,有趣得很,真是有趣的很啊!”
程如意跳了过来,凑上前看了看,拍手道:“这图上画的可不就是小爽的兄弟,也就少了一撇胡子……”她突然止住,若有所思,脸色蓦地一沉,仿佛悟到了什么,迅速瞟了小梁都尉一眼,抓抓头道:“什么玩意儿,花花绿绿的姑奶奶一个字也不认识,你们聊你们聊,老娘还是看着我的香喷喷的鹿肉去!”腾地跳回到火堆边不再言语,神情变得极其复杂。
公孙孟迟盯着小梁都尉的眼神里射出锐利的光,笑着慢慢的说:“当真是巧的很哪。”小梁都尉又仔细的看了看图,读了读文,突然恍悟,笑道:“啊,我当是谁呢,这就是那个禁军都尉梁超啊,老子在京都的时候虽没见过他,却也的确几次被人当做是他错认过,有次欠了钱还被逼无奈想个损招,索性就拿他的名字吓唬了一回,仓促间居然没被看穿,着实有效。就为了这个,老子才把胡子留了起来免得再闹笑话。现在看看这图上画的影,他可比老子长得英俊多了,哈哈,那当初被人错认作是他,倒是老子的荣幸啊,不错不错,可惜了这么英俊的一个人,他怎么就成了钦犯呢?”
公孙孟迟盯着他缓缓的笑道:“原来如此吗?你可知晓,这个梁超可非同寻常,先是投奔宁王谋逆,又助纣为虐杀害无数忠良,王师平定叛乱后清查逆臣,唯独少了个他,他竟然逃得无影无踪!”小梁都尉惊诧道:“有这等事?啊呀,这样的叛臣贼子,老子跟他长得像岂不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回来被人误作是他绑了送官,那才叫千古奇冤呢!你说我他妈的这八字背晦的!”
公孙孟迟道:“怎么?杨兄弟久在京都,连这个人做下的事都不知道?”小梁都尉笑道:“老子的赌坊开在外城边上,天天跟其他的赌坊斗殴抢生意,平日里对京都的大小事情都没闲心打听,只管埋头打架数钱。闹起了叛乱,到处都是乱兵,出门就是拦头一刀,躲都躲不起,谁管谁啊,老老实实顾住小命要紧。听公孙兄这么一说,得亏小弟我没出来露脸。”
公孙孟迟看了他半晌,冷笑一声,又道:“杨兄弟可知道这个人,是钦犯名单上排名第一个的逆贼,一旦抓获,你猜他会是什么结果?”小梁都尉立刻很感兴趣的坐直身子问道:“什么结果?腰斩?车裂?砍头?剥皮?绞杀?点天灯?哎,依小弟的意思,这样大逆不道的叛贼,怎么也不能便宜了他让他死得痛快,最好有六条命,把这几个酷刑全都受过来,那才大快人心呢!”沈若雪听他说的残忍,不由皱起了眉头,咬住嘴唇。
公孙孟迟笑了一声,缓缓道:“杨兄弟说得不错,的确不能便宜了他,但一个人不可能有六条命,你讲的这六个酷刑,单独用起来各个都不算什么,上头发下来的官员公函明文写着给梁超准备的那个,别说六条命,呵呵,就是九条命,也管教他一条一条的万劫不复。想知道是什么吗?”小梁都尉似乎很兴奋地盯着他道:“想!”公孙孟迟森然道:“一旦捕获梁超,等着他的那是酷刑中的极刑,寸——桀。”
“寸桀,”他望着众人悠然道:“各位知道什么是寸桀吗?那可是比腰斩砍头还要狠的酷刑,历来都是对付给罪大恶极的人享用的,就是——”他回头盯着小梁都尉的脸,一字一句地道:“把人犯剥去衣服,赤条条的展开牢牢捆在行刑柱上竖着,一直拉到市面上,宫廷行刑手当众用一把极其锋利的小刀,一小片一小片,从受刑贼人的身上慢慢的割下肉来,先是胸前、背后,再是两臂、两腿,直到剩下血淋淋的一副筋络裹着的骨架,最后才开始剜眼、割耳、断舌。上头要割几千几百刀,一刀一片都不能少,人还不能在割完就死了,够了数,才能断去咽喉让他气绝。”
此言一出,每个听的人都禁不住毛骨悚然,脸上流露出惊骇之色,沈若雪冷不丁浑身打了一个寒颤,面如死灰,手脚冰冷的瑟瑟抖了起来,小梁都尉没有看她,依然仿佛兴趣很大的聚精会神的听着,他的手却悄悄的放下来暗自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握得紧紧的,似乎在悄悄示意她不要害怕。
“据说,最长的一次行刑,整整割了三天,哀嚎惨呼声彻夜响个不停,怕他行刑中忍受不得咬舌自尽,口中先塞了木球,二千六百多刀啊,刀数多的要用渔网把犯人紧紧裹住划出痕迹,再一片片沿痕迹下刀,才能割的不错数。”公孙孟迟缓缓地说完,程威风咬牙道:“操他娘的,这是谁造出的刑罚,好不歹毒啊,死都死得不像个人样!”萧七摇头道:“要是我,一看即将被捉,先行自己了断了,也不去受这份惨绝人寰的羞辱。”
小梁都尉镇定自若的笑着道:“公孙兄这番讲解,可当真把小弟吓死了,不过这梁超既然罪大恶极,这么狠得死法也算活该!杀剐完后应该再挫骨扬灰,给那些意图谋反叛逆的乱臣贼子个彻底警示!”沈若雪冰凉的手猛然使劲一掐他,他却更紧的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程如意一直不言语,此时突然粗声粗气的道:“好啦,说够了没有?我看你们先把这只鹿算算割几刀寸桀了吧!”她此言一出,大家登时都没了胃口,看着那只烤好的鹿,眼前总不自觉地想起了被剐的人,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盯着小梁都尉,尽管不知道他就是梁超,但因为他承认他像,脑海中都是以他的样子受刑的情景,脸上都显得十分不忍。小梁都尉却毫不在乎的笑着道:“干什么,都看着老子干什么,别给我触霉头啊,梁超该死,跟老子可没什么鸟相干啊!”
程如意头也不抬,死命的割下一条鹿腿,一边片肉一边恶狠狠地道:“姑奶奶倒要看看,我能把这只腿割上多少刀才能剩下骨头!”
公孙孟迟又看了小梁都尉片刻,起身往火堆近旁走去,小梁都尉忙唤住他:“公孙兄,你忘了东西。”把手里的通缉诏令卷好递了过去,公孙孟迟接过点了点头,径自坐下吃起东西来。沈若雪忽然转身便钻入了马车内,小梁都尉从曹胜手中接过一块鹿肉,转脸看了看车内,撑起身子也低头退着钻了进去,笑道:“怎么,真不吃鹿肉了?”
黑暗中,一双手臂蓦地紧紧揽住了他的脖子,热热的眼泪顷刻间湿了他胸前的衣衫,只听沈若雪拼命克制着自己哽咽的轻道:“我……我吃不下……”小梁都尉温柔地将她抱住,默然无语,良久方在她耳边悄笑道:“你看老子的命有那么糟吗?别傻了,真是那样,我就像萧七哥说的先自我了断,他们休想当众辱我至死!”
沈若雪将脸埋入他的怀中,咬着他的衣襟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听了公孙孟迟的话,她的心都要碎了,尽管已然知晓了小梁都尉的危险处境,可她竟然从不知道,她心爱的人会被下了这般可怕恶毒残酷的咒语,每一天每一天,都如履薄冰的走着,天啊,天啊,能到现在还平安无事,要如何谢你,要如何恳求你继续护佑他?
车帘突然一掀,公孙孟迟的脸骤然又出现在他二人眼前,道:“弟妹没有事吧?”小梁都尉忙笑着摆手道:“她一个女人家胆子小的很,适才被兄台你吓着了,见笑见笑。”那边程如意嘎嘎笑道:“可不是么,上回姑奶奶不过讲了一个最平常的鬼故事,连我们乌梅镇的小孩子都不带眨眼的,居然把她吓得几乎晕了过去,何况公孙捕头讲的血淋淋的这个,嘿嘿,就她那小怂胆儿,估计这会儿都快翻白眼儿了吧!”沈若雪立刻直起身子哭兮兮地大声道:“啊呀,我……我真的是又害怕,又恶心……”
公孙孟迟这才笑道:“果真是妇道人家小肚肠,这般娇嫩,杨兄弟,你可要好好劝慰劝慰,在下真是不好意思的很,让弟妹受惊了。”说着放下帘幕走开了。小梁都尉低低的骂道:“这个鸟人,似乎是吃定了老子一般!”沈若雪惊道:“莫非他瞧出了破绽?”小梁都尉嘘了一声,悄道:“应该不会,即便是有所怀疑,老子也没那么容易对付。”沈若雪呆了片刻,突然抓过小梁都尉手中的鹿肉便大口大口咬了下去,小梁都尉笑着道:“你不是吃不下去吗?”
沈若雪一边吃一边狠狠地低声道:“从今夜起,我什么都吃,什么都不再害怕!我要跟你一起在刀丛里走个来回,姑奶奶就不信老天瞎了眼睛!咱们索性跟老天斗上一场罢休!”小梁都尉闻言又惊又喜的看着她,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着亲昵的道:“我的小姑奶奶,你这腔调,可真像足了外面那个程如意!”说着,眉头微微一皱,又咳了起来。沈若雪看着他低声道:“我只恨我不能跟你并肩厮杀!”小梁都尉微笑着柔声道:“不用你厮杀,我只要看着你在我身边好好的,就勇气百倍,所向无敌!”说完一把将车上的帘幕掀掉抛在了一旁,坦然的呈现在众人视线之下。
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四周太过荒凉,这个夜晚直到黎明,居然没有一个人合上眼睛,连公孙孟迟和他的几个下属,也都目光炯炯的盯着篝火,眼神有意无意的偶尔瞟向靠坐在马车上出神的小梁都尉。程如意仍然一刀一刀的割着她手中的那条鹿腿,终于大骂一声,将手中的腿骨抛到了火堆中,叫道:“一千九百九十九刀!”遍身落满了碎肉屑,程威风喝道:“你疯了?”曹胜看着程如意,喃喃道:“这女人的心真够硬的,听了就试起来,不当行刑手去简直可惜了人才!”
东方渐透微光,月牙在天边淡淡的尚未隐去,程威风慢慢地站起身子,活动了活动手脚,四面看看,道:“既然大家伙都醒着,天也亮了,赶路吧!”萧七跃上马车,挥鞭道:“小爽坐稳了,沈妹子也坐好,咱们出发啦!”啪的一声响,马蹄得得,车轮吱呀吱呀往前行进。车内又响起小梁都尉的咳声,程威风叹道:“小爽的病看样子不容易好啊,只怕遇见什么事情是举不起刀来啦。”车内的小梁都尉听见他这句话,唇角忽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久,四面都是山岭,线条柔和秀丽,峰脊不再那么峻峭突兀,只是道旁时而无端的出现些石碑残迹,平添几分怀古沧桑。沈若雪坐在马车上遥望,轻轻道:“这便是北邙了,估计再走几日就会路过金谷园废墟,我给你讲过的,你还记得吗?”小梁都尉眼睛一亮,轻道:“快到洛阳了吗?这便是北邙?金谷园,我当然记得,还记得你写的诗句:岂为情痴铭彻骨,但念心真报君恩。”
沈若雪微笑道:“诗句改啦,改作‘已为情痴铭彻骨,更念心真报君恩’。”小梁都尉笑了,趁着没人注意,轻快地向她脸上一吻,四下看了看,欣然道:“怪不得草中有秦瓦,野径显汉砖的,自古都云‘生在苏杭,葬在北邙’,可见是块风水绝佳的土地,老子若是不幸横死,便葬身在此处也成啊。”
萧七听见,头也不回的道:“兄弟,人在病中元气未复,还是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为妙。”小梁都尉大笑道:“开个玩笑,我是开个玩笑而已!埋的再好也没有活着好啊!”沈若雪笑着跳上前去,从萧七手中拿过马鞭坐在车辕上,道:“萧七哥不知晓,他口中胡说八道惯了的,不用当真!”
却听程如意忽然在前面咦了一声,用马鞭指着远处道:“哥,我怎么看着那好像是咱们的镖车停在那里啊!”程威风抬手遮目眺望,半信半疑的道:“不会吧,咱们走得虽然快,我估摸着追上也得快到洛阳东门外了,老马他们怎么会停在那里?”程如意笑道:“不可能,他们带的是人推的车,路上雪滑泥泞,走走停停,我们都是四条腿的牲口驮着跑,在这里追上他们已经算是他们走得快了!”
说完,两腿一夹马腹,率先飞奔了过去,口中喊道:“马大哥——马大哥——”远远地,就听她忽然惊呼一声,程威风的脸色蓦地一变,扬声喝道:“如意!出了什么事!”驱马往前飞跑,公孙孟迟转头看了看马车,慢悠悠地跟着,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阴谋》。
第76章 阴 谋
待到萧七赶着马车也到了近前,不由得惊呆了。虽然是威风镖行的镖车不假,却只是三辆空空的车子胡乱停着,上面的镖箱无影无踪,也不见马步行他们的影子。程如意焦躁的东找西望,围着镖车转个不停,程威风则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地摸着镖车,检查上面的痕迹。公孙孟迟跳下马来,慢慢地走上前端详了一番,弯腰伸手在车轮下处一摸,抠了一抠,道:“看见轮下木头上的几点血迹了吗?都干的很了,这镖车丢在这里估计有好几天了。”
程威风嗯了一声直起身来,阴沉着脸不语。公孙孟迟举头四下张望了片刻,淡淡地道:“走吧,不用管镖车了。”程如意生气地道:“要走你走好了,我们镖行的兄弟生死未卜,怎么走?”公孙孟迟笑道:“你就围着这镖车团团转,能把人转出来?”程如意冷冷道:“衙门里的人真是石头心肠,一点人味道都没有!”
程威风喝道:“如意休要胡说!”转脸道:“老萧,赶车上路吧!”程如意惊道:“哥,你真不管了?”程威风没有答言,跃上马背正要前行,忽见前方有人影绰绰地往这边而来,脸色一变,喝道:“大家伙小心!”众人急忙抄起武器,曹胜则护在了马车前,小梁都尉却纹丝不动,沈若雪想他必是虚弱的,便拿过了他的佩刀,小梁都尉微微一笑,任由她拿去,靠在车上一言不发。
“什么人!”那几个人影远远地先摆开了架势喝道,各自掂着朴刀,公孙孟迟向程威风道:“不必紧张,看样子是庄户人。”程威风收回刀,冷眼看他们走到近前,果是庄户打扮,便放下心来。那几个人打量着他们,抱拳道:“你们可是从宣良城方向来的?”公孙孟迟和程威风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摸住了刀柄,程威风满脸戒备地道:“是从宣良城来的怎么?”
为首一人道:“如果是从宣良城来的,请问哪位是程总镖头?”程威风道:“老子便是!你待怎样?”那人闻听笑道:“果然是程总镖头!我们是前面小庙村的,数日之前在这里救了你们的两个镖师,他们央我们在这里留意从宣良城过来的人,所以看到各位围着这几辆镖车就顺便问一问,不想问着了!”程如意顿时又惊又喜,程威风却平静的道:“哦?我们并不止两个镖师,可知他们姓甚名谁?”那人道:“一个姓马,一个姓沙,至于其他人,遗憾的很,我们赶到时都被贼人杀了。”
“什么?”程如意骇然看着程威风,连程威风也吃惊不小,萧七在马车上便急喝道:“快带我们去小庙村!”庄户们答应一声,在前面带路,并令一个先去村上通报一声。那人转身飞快地跑走了,小梁都尉在车上盯着他的脚步,眉头突然一蹙,沈若雪瞥见,轻问:“哪里不舒服吗?”只听他低低道:“好轻捷伶俐的腿脚啊。”见沈若雪惘然不明白,便勾了勾手将她唤至耳边,低声道:“凡事看我眼神。”沈若雪点了点头,将佩刀重又递给他。
小梁都尉接了佩刀,忍不住微笑轻道:“你方才拿了我的刀,当真是要砍人吗?”沈若雪道:“啊,又不是没有砍过。”小梁都尉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却收敛了,正色道:“听着,面对强敌,如果你不会舞刀弄枪,还手,只会死得更快。这样的话,与其无谓的逞强,不如示弱。”沈若雪道:“我知道了,可是示弱也不过是晚死片刻而已,还不如死的壮烈些,我砍过去被杀死了,你总可以有所准备,替我报仇嘛!”小梁都尉摇了摇头,叹道:“鲁莽。”
沈若雪睁大眼睛道:“鲁莽?难道我这样壮烈的死了,你就说死了活该?”小梁都尉又好气又好笑的抬手拧了拧她的脸,柔声道:“死丫头,你把老子说成什么人了。如果你真的那样子壮烈的死了,老子就把人全部杀掉,再壮烈的陪你去,如何?”言毕,他扫了一眼车外,把声音又压低几分道:“若雪,我看那几人腿法似曾相识,待会儿你千万警醒些,明白吗?”沈若雪用力嗯了一声。
却听车外公孙孟迟问道:“你们既是庄户人,为何带了刀在这里游走?”那人回答:“这位差爷大哥有所不知,俺们这村子有个白官人,喜好武艺,所以素日里俺们一村青壮男子都习些武艺护庄院。”公孙孟迟嗯了一声。很快就到了小庙村,就在北邙山脚下,约有十几户人家。一个白面短须的男子引着人站在村口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