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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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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娘这就去看看。”

等冯氏一出门,阿大便把半碗汤药倒在了角落柴堆里。

片刻,冯氏回来了:“没见到卖麦芽糖的。”

“不用了,我已经捏着鼻子喝完了。”

“哦,那你在家躺着,娘上街看看能拣些什么回来。”

“娘,我陪你去!我已经没事了!”

冯氏上下打量了一下儿子,点点头:“那也好,娘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屋里。”

背了两个背篓,手里拿了个拾荒用的铁钩,冯氏带着儿子上街捡破烂去了。

刚出了院门,阿大便停下来,扔掉铁钩,双手撑着膝盖,痛苦地低着头急促地呼吸着。

冯氏慌了:“阿大,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我喘不过气来,嘴巴、舌头发麻,手脚也发麻。”阿大伸出手瞧了一眼,又捂着心口,表情十分痛苦,“我……我肚子象火烧一样。”

“啊,来!娘扶你回屋歇着。”

冯氏扔掉背篓,搀扶着儿子回到家里,躺在土炕上,盖上被子,坐在床沿,焦急地望着儿子:“惠仁堂的大夫说你腹痛肠结,会不会又是上次那毛病?”

阿大痛苦地呻吟着,拉风箱一样穿着粗气:“我……,我不知道……,好麻啊!手脚、全身都麻透了!”

冯氏忙替儿子搓揉手脚,又道:“娘生火热点水给你喝,兴许就好了。”

阿大点点头。冯氏急忙跑去抱柴火来生火,热了半锅水,用土碗盛了,端过来给阿大喝。

阿大烦躁地一甩手,将那碗水摔翻在地上,摔得粉碎,急促地用两手揪着心口:“娘!我心慌……,喘不过气……”

眼看儿子脸色苍白,嘴角流着口水,冯氏顿时慌了手脚,来回跑了几步:“这可怎么办?你等等啊,娘去叫隔壁大叔大婶来帮忙,背你去惠仁堂看病!——他们说过的,就算没钱,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冯氏匆匆叫来几个隔壁邻居,又手忙脚乱地把儿子背着往惠仁堂跑。

大年初二,药铺正式开门营业,但还没有病人上门,杜文浩和庞雨琴、雪霏儿正坐在堂里说话。

冯氏他们经过浮云堂门口,冯氏二话不说,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就要砸杜文浩。

坐在旁边的女护卫首领辛九娘,右手正搭在椅子扶手上,见此情景,右手一使劲,吧嗒一声硬生生掰下一块木头,扬手飞出,正中冯氏扬起的胳膊肘。

冯氏哎哟一声惨叫,举起要砸石头的那手臂被木块击中,差点折了,手里石块掉落下来,当的一下正砸在她脚背上,痛得她抱着脚单腿原地乱跳。

两次动手都自己吃亏了,冯氏不敢再乱来,此刻也无暇耍泼,叫骂了几声,一瘸一拐跟着跑了。

杜文浩走到门口,望着他们背影,奇道:“昨天那阿大不是来道歉赔罪了吗?怎么这妇人又发癫来找麻烦?”

雪霏儿已经听说这件事了,又亲眼看见这妇人的泼妇样,他爹开客栈,这种事遇到多了,哼声道:“这种泼皮,不捞点好处只怕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杜文浩摇头道:“似乎不是,刚才几个人背着的那孩子好像是昨天来的那阿大,我担心他们还是擅自煎服了那付药,可能孩子中毒了。”

二女都吃了一惊。

这时护卫呼延忠听到动静也出来了,杜文浩转身对他道:“你马上派两个人跟上去看看情况,有什么及时回报!”

……

惠仁堂里,两个店伙计正端着一盆粪水手忙脚乱给阿大灌。一大盆粪水已经灌完了,阿大吐得唏哩哗啦的,双手撑着两膝不停哼哼。冯氏再一旁呜呜地哭着,嘴里不停咒骂着浮云堂的大夫。

庄大夫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夫总是向着大夫的,皱眉道:“你老是说人家浮云堂大夫在药里给你儿子下毒,你有证据吗?”

“证据?还要什么证据?我儿子先前刚刚服了他浮云堂的药,马上就中毒了,这不是证据是什么?”

阿大感到吐出来之后,身体好受一些,便又猛喝了几口粪水,打着干呕,听母亲这话,实在忍不住,用孱弱的声音道:“娘!不能怪人家浮云堂,药是你强抢过来的,而且人家都说了这药有毒,必须拿给他们煎熬,不能擅自煎服的,可你偏偏硬要自己煎服,还硬逼我喝,幸亏我偷偷倒掉了半碗……,哇~!”弯腰又狂吐起来。

第144章 附子九两

冯氏一听这话,心中暗自庆幸儿子偷偷倒掉一些,否则,只怕儿子路上就毒发而死了。可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厉声道:“儿子别乱说,明明就是浮云堂杀千刀的大夫下了毒的!附子只要慢慢煮就没有毒了,娘知道的!所以煮好久才给你服的,是他浮云堂另外在药里下毒了!你这不是附子中毒!”

庄大夫冷笑:“附子之毒,又岂是你这妇人能知晓的!”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老娘以前煎药也煎过附子的,都是三碗水煎成一碗,煮过不知多少次,何曾出过事情?不是他下毒又是什么?反正我儿子喝了他们的药中毒了,我要去衙门告他们去!”

庄大夫懒得理她,走到肖大夫身边看他忙着给阿大催吐排毒。

肖大夫让伙计给阿大喝了一大盆粪水,把肚子里的毒物吐得差不多了,这才换成清水洗胃,然后开了方子给他解毒。

肖大夫一向比较沉稳,庄大夫和冯氏刚才的对话他已经听到了,想了想,对冯氏道:“你再把浮云堂那药方拿来我看看!”

冯氏取出药方递给他。

这一次,肖大夫仔细看了一遍,不由眉头皱到了一起,将方子递给庄大夫:“你看看附子的剂量!”

庄大夫这一瞧,顿时吓了一大跳:“九两?附子居然用了九两?”

肖大夫叹了口气:“是啊,如此用药,怎能不中毒呢!先前我们都没注意这剂量,想着任何一个大夫都不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吧,唉,也是我们疏忽了,没有及时提醒。难怪三碗水煮成一碗也没能消除毒性,原来这么大的剂量啊!”

冯氏一把抢过处方,可她不认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也不懂医理,不知道附子用量应该是多少,不过听这两位大夫的口气,肯定是用量太大,造成中毒,又怒又喜,问道:“我说的没错吧!我要找他理论……,不,我要去衙门告他,让他赔钱!大夫,你们帮我作证行不?我告倒了他,有了钱一定会付你们诊金的!”

妇人本想说去找浮云堂的麻烦,可两次都吃了亏,知道人家浮云堂伙计惹不起,不敢动粗,决定改去衙门告状。

庄大夫摇摇头:“按理不该怂恿你打官司,只是,的确是浮云堂大夫用药大大的不妥,从来没见这么用药的,这明明是草菅人命嘛!”

肖大夫道:“草菅人命有些过了,至少是庸医误伤人。”

冯氏跪下磕头:“两位大夫,麻烦你们到时候给我做个证人,等我儿子好些了,我就去衙门告他们去!求求你二位了!”

冯氏咚咚磕头。

两位大夫相互看了一眼,都缓缓点头。庄大夫道:“也罢,这庸医还是点醒为好,免得以后再误人误己。”

杜文浩派出的护卫在门口见此情景,急忙跑回来告诉了杜文浩。

杜文浩苦笑摇头,难道真的是好心没好报吗?为什么自己两次好心救人,反倒被人告到衙门去?唉,看来,这医患矛盾乃是自古就有啊!

贾管家道:“少爷不用担心,我这就去一趟兵部,让他们给衙门打个招呼,不要受理此案就行了。”

杜文浩摇头道:“躲避不是办法,这件事必须解决,否则,以这泼妇的性格,铁定会闹得满城皆知的,到时候更难收拾。”

“嗯,有道理。要不,我替少爷出堂应诉好了。”

“也不行,这件事涉及附子的使用,你说不清楚。”

雪霏儿道:“哥,要不咱们躲起来吧?”

“躲?咱们又没错凭什么躲?再说了,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这药铺宅院不要了?”

雪霏儿眼珠一转,又道:“那……,你带着面纱去应诉好了,别人就不知道了。”

“胡闹!有戴面纱上堂的吗?府尹大老爷还不得掌嘴才怪了!——上堂又要下跪,这可怎么办?能不能捐个功名?”

捐功名是花钱买功名,始于明朝,宋朝的时候科举还是比较公平的,不存在捐钱买功名这一说,所以贾管家愣了一下:“这个……,恐怕不行,不过鄙人可以去衙门打点一下,看看能否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杜文浩道:“既然要化解,何必等到上堂,他们不是还在惠仁堂吗,那两个惠仁堂的大夫是关键,咱们这就去惠仁堂,让那两个大夫知道我用药没错,这官司自然就打不起来了!——走!去惠仁堂!”

杜文浩让林青黛和雪霏儿照料詹母,只带了庞雨琴,在女护卫首领辛九娘和两个护卫伙计的陪同下,来到了惠仁堂。

冯氏正嚷嚷着如何到衙门打官司,让浮云堂赔个倾家荡产。忽见杜文浩带着几人迈步进来,顿时吓了一跳。她吃过辛九娘的亏,不敢耍浑,退后了几步,指着杜文浩叫道:“老娘正要上衙门告你,你来得正好,你这杀千刀的贼大夫,敢下这么毒药害我儿子!还有没有王法了?走!有胆量咱们上衙门打官司说理去!”

杜文浩没理他,朝庄大夫和肖大夫拱拱手:“两位请了,在下就是浮云堂二掌柜兼坐堂的大夫文水告。听说两位对鄙人的用方颇有些微词,准备上堂替这冯氏作证,所以鄙人先来了,有话咱们先这里说,说不清再上堂如何?”

庄大夫和肖大夫本来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也看不起这冯氏泼妇样,但觉得杜文浩用药的确太过,容易伤人性命,所以也只想点醒对方就好。现在对方来了,堂下说了不伤和气,正符合两位大夫的想法。

庄大夫笑了笑,自我做了介绍之后,拱手道:“文大夫,你用方附子量太大了,这孩子服了药都中毒了,我们也只想给你提个醒,以后用药还是小心为是。”

冯氏尖声道:“还有以后?我儿子都快死了哟!这种庸医该当杀千刀!敢下毒害我儿子,以后不知要害多少人!得让他砍头蹲大牢!还得赔钱!赔我们一大笔钱!至少要陪五百两!”

杜文浩没看她,跟这种泼妇争执是争不出名堂的,对庄大夫淡淡一笑,道:“两位大夫都以为我用方不妥?”

肖大夫道:“是啊,众人皆知附子有大毒,自古用之都很谨慎。当然,唐朝《千金药方》也有过用附子达四两的记载,但那也只是传闻,老朽行医数十年,从未听人说过用附子超过一两者。就是仲景医圣,用附子算是最为大胆的了,他用方,炮附子也最多不超过三枚,还不到二两,生附子最多只用一枚,也就七八钱而已。可是文先生你这方中生附子用药达到九两!超出医圣用药量十数倍!如此用药,怎能不中毒呢?”

庄大夫也道:“正是,附子犹如蛇蝎,不能贸然使用的!先生年轻,初出茅庐,还不懂得利害,我二人也是一番好意,劝告先生一句,以后用药,须慎之又慎才妥。尤其是这种大毒之物,宁可不足,也不能过之!”

肖大夫道:“是啊,这次幸亏这孩子送来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冯氏尖声道:“你们两个庇护他!不行!他在药里杀毒,差点杀了我儿子,不能就这么完了!我要上衙门告他!”

杜文浩淡淡一笑,就当冯氏不存在,依旧望着庄大夫道:“多谢两位好意。不过这件事错不在我。药是她强行抢走的,我还再三提醒过她,那包药只能我来煎熬才能服用,不能自己擅自煎服,她不听,所以,中毒的责任不在用方上,而在煎药不当上!是冯氏自己的责任。既然冯氏坚持认为我用药有毒害了他儿子,而你们俩也认为我用方不对,附子剂量太大,导致孩子附子中毒。我们就来做个测试好了,看看孩子的中毒究竟是谁的错。两位以为如何?”

庄大夫和肖大夫互望了一眼,齐声道:“如何测试?”

“就按我的方子,在贵堂拣药,就在大堂之上,由我亲自煎熬,熬好之后我亲自服用,看看究竟有毒无毒!若是无毒,证明我用方没错,若是我中毒了,立即赔这妇人五百两银子!若是我中毒死了,也是我咎由自取!”

两位大夫吃了一惊,一起摆手道:“使不得!九两附子,足以毒死十几个人了,这万万使不得。”

“附子中毒没这么快死的,而且你们两位在这,还能让我中毒死了不成?”

庄大夫和肖大夫想了想,这话倒也对,便点点头。

冯氏厉声道:“只要你中毒,你就得陪我钱!五百两!可不许赖!”

“当然!”杜文浩终于转向她,冷冷道:“不过我可告诉你,你三番五次诬陷诽谤于我,如果等一会我服了药没事,证明是你自己煎药出了问题!是你诬陷诽谤,你得给我磕头赔罪!”

“我呸!要我磕头,凭什么……?”

阿大终于忍不住了,一骨碌爬起来,悲声道:“娘!肯定是咱们煎药出了问题!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我就一头撞在这里!”

冯氏吓了一跳,急忙搂住儿子:“好好,娘不说了!磕头就磕头!娘这一辈子哪天不得给人磕他十个八个头的?!没关系!”

第145章 化腐朽为神奇

“那好,就这么定了!”庄大夫伸手过去:“把方子给我!当面拣药!”

冯氏将药方给了庄大夫,庄大夫扫了一眼处方上附子后面的“九两”两个字,又瞧了杜文浩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到柜台交给伙计拣药。

药拣好之后,伙计拿过来给杜文浩他们三人过目。三人一一核对无误,果然是九两附子。另有伙计抬来了火炉、熬药的砂锅,还有炮制药材的铡刀、铜钵、灸蜜等等。

杜文浩道:“这煎药也是我不传之秘,我必须单独煎熬,不能旁观。”

冯氏厉声道:“那不行!万一你搞鬼怎么办?”

“这好办,把炉子放大堂中间,叫几个伙计拉几匹布把整个围起来,你们搜身之后我再进去煎药。再说了,等熬好了还可以检查里面的药材啊。”

庄大夫和肖大夫都一齐点头。

浮云汤和惠仁堂坐堂大夫斗医的事情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门口越来越多瞧热闹的。见杜文浩年纪轻轻的大夫,能与惠仁堂的大夫叫板,还敢自己亲自服药尝试是否有毒,来证明自己是对的,有如此胆量,不少人都出声喝彩。

白布很快拉好,在冯氏的监督下,庄大夫和肖大夫两人检查了杜文浩身上没有别的东西之后,杜文浩进入帷帐里。

不一会,里面传来咔嚓声,又过了片刻,杜文浩撩开帷帐出来,拍了拍手掌,对庄大夫拱手道:“行了!要费一点功夫。半个时辰之后我再来。”对辛九娘道:“你派个人留下看着,别让人进去!”

“是!少爷!”

杜文浩带着庞玉琴,在辛九娘的保护下扬长而去。

冯氏急声对庄大夫道:“喂!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啊,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庄大夫怒道:“人家要是想跑,何必自己送上门来?现在已经在测试这用方,你就安安静静等着,再无理取闹,我就把你们赶出去,再不管这件事!”

冯氏赶紧闭嘴,她现在全指望两位大夫替她作证,否则,这官司就没法打了,这时候可不能得罪了他们。

庄大夫和肖大夫见杜文浩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两人不由心里都犯嘀咕,难道这年轻的大夫真有办法把九两剧毒的附子弄得没毒吗?到底用的什么法子?两人想破脑袋也没结论,干脆不想了,静等结果。

很快,半个时辰到了。杜文浩带着庞玉琴、辛九娘回到惠仁堂。

再次进行检查之后,杜文浩又进入帷帐里。这一次,很快便飘出了药香。

杜文浩钻出来之后,对两位大夫拱手道:“这次要等两个时辰。到时候我再来。”

冯氏道:“你搞什么鬼!上次治我儿子,煎药也花了这么久吗?”

阿大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坐在床边道:“娘!上次也差不多要这么久的了,从早晨直到中午你来,也用了两个多时辰!”

冯氏这才没吱声了,不过眼珠转来转去不知在打什么注意。

两个时辰之后,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杜文浩带着庞雨琴、辛九娘再次来到惠仁堂。

一到门口,把三人吓了一跳,只见门口可谓人山人海!

原来,这两个时辰里,冯氏坐在门口嚎啕大哭,边哭边说他和儿子生活的哭,添油加醋地反复叙述着事情的经过,还有双方打赌喝毒汤药的事。阿大劝了几次,她也不听,只好躲在堂里生闷气。

于是乎,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看热闹,都想看看这年轻大夫喝了那碗用了九两剧毒附子的药会不会死。这个谜简直太吊人胃口了,所以,等杜文浩他们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

这完全出乎杜文浩的意料,本想私下里解决,想不到冯氏怎么都能闹,还是招来了这么多人。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这事闹得这么大,恐怕这件事完了之后,又得搬家隐居了。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杜文浩等人走进了惠仁堂。吩咐将围着的白布都撤了,露出了堂中那火炉上噗噗冒着药香的砂锅。

有店伙计拿来一个瓷碗,杜文浩将砂锅里的药倒在一个瓷碗里,放在一边凉着。

庄大夫咳嗽一声,道:“文先生,这个赌还是不要打了吧?太危险了。”

肖大夫也道:“是啊,大不了赔她一点钱就是了,反正孩子已经抢救过来,没事了。以后用药谨慎一点就是。”

杜文浩淡淡一笑,拱手道:“多谢两位好意。我这次并非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是想借此告诉两位,对于附子这类大毒之药,用方不能拘泥于古方,更不能过分谨小慎微。”

庄大夫面色一沉:“你这年轻人真是,老朽好意劝你,你却摆谱教训起人来了。由得你去胡闹!冯氏就等着告你庸医误伤人罪呢!”

杜文浩笑了笑,没接腔,瞧着碗里的汤药,等着它温一点好喝。

肖大夫见杜文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也有些生气,冷声道:“年轻人,你先说说看,附子该如何使用?”

“附子大毒,却也有大用,乃是最常用的药物,尤其是对一些危重病症,更是不可或缺,而抢救危重病症,用附子必须大剂量,否则杯水车薪,起不到作用。”

肖大夫上下打量了一下杜文浩,心想这年轻人见地倒也不凡,声音放缓了些,说道:“文先生能说的具体一点吗?”

“可以啊,比如亡阳厥脱,久病畏寒不退,脘腹冷痛难愈,肢体冰冷,水泄无度,阴盛水肿难消,寒痹重证,重度阳虚头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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