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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说,他们回去之后,当晚,她娘让他好好睡觉,要先去办一件紧急的事情,完了才能带他去找御医大人看病。然后那女人就急匆匆走了,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来。他跟爷爷一直在客栈等着。他问他娘去了哪里,这贼婆子不小心漏了一句口风,说跟汤叔叔去了山上!”
“汤叔叔?”
“卑职怀疑这汤叔叔,就是在逃的白衣社首领汤中怀!”
“汤中怀?”杜文浩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他认识的白衣社人物也就那几个。
“是啊”吴知县道,“朝廷下发了海布文告,其中就有着汤中怀。这贼子以前曾经入川进行过白衣社传教,所以卑职听说过他。不过他祖籍川东的,只在原籍一带传教,没有到我们嘉州这边来。但卑职已经留神了,所以,卑职借此推测,讹了那沈氏一会,想不到竟然一击中的,这贼婆娘竟然承认了,呵呵呵!”
吴知县十分得意地捋着山羊胡子笑了。
杜文浩问:“他说这汤中怀在哪里?”
“没说,我当时讹那妇人,说孩子都承认了你带着汤中怀上了峨眉山,你还不承认?她就哭了,骂孩子不懂事,说对不起汤中怀,可是本职问她汤中怀具体在峨眉山什么地方,她却死活不说。”
“嗯,没关系,总能找到的,——这次知县大人立了大功了!”
吴知县笑得脸都烂了,忙哈腰道:“哪里,若不是御医大人指示抓捕沈氏母女,卑职也不知道她们来到了鄙州,更不敢妄自抓捕逼问,若要论功,御医大人当居首功。”
“现在讨论立功之事还太早,要抓到汤中怀才行!”
“是,卑职还有一事,要禀报大人,这也是从那孩子嘴中知道的。卑职问那孩子,这些天都住在哪里,——大人,您猜猜看,这孩子说住在哪里?”
杜文浩见他神情有些得意忘形意,心中甚是厌恶,笑了笑,淡淡说道:“知县大人老谋深算,探知如此机密的事情,本官如何知道呢?”
知县顿时满脸通红,本来拍马屁的,拍到马腿上去了,忙一拱到地:“卑职失礼,卑职失礼!”
杜文浩不想牵扯到这案子中去,也不想与白衣社有什么瓜葛,所以借势下台,淡淡说道:“知县大人言重了,这案子是知县大人侦破的,知县大人就自己处理吧,不必告诉本官了。”
这下把吴知县吓得魂飞天外,以为杜文浩是气恼他抢了功劳,御医可是皇上身边的人,一旦惹恼了他,不仅前功尽弃,只怕还会惹来祸端,真想打自己一记耳光,后悔得肠子都绿了,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卑职知错了,这件案子从头至尾都是在御医大人率领之下才得以侦破的,卑职只不过跑跑腿而已,没有半点功劳,卑职定会如此如实禀告上去的。请大人恕罪。”
杜文浩本意是想摆脱这件事,让吴知县自己处理好了。没想到吴知县误会了,以为自己争功,当真哭笑不得,摆手道:“行了,起来吧,人都还没抓到,论什么功劳苦劳的,要是到嘴的鸭子都飞了,不仅无功,还是失职!赶紧起来想办法吧!”
吴知县这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跪爬起身,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下文。
杜文浩等了一会,见他怕得要命,连话都不会说了,笑道:“知县大人,那沈氏母子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啊?”
吴知县顿时想起,刚才说到这里了,忙躬身道:“是是,这孩子说,他们这些天,一直住在苏老掌柜家。”
“苏掌柜?苏诚的父亲?”
“是的。”
杜文浩脑袋飞速旋转,原来苏诚也是白衣社的人,那他上峨眉山,这目的只怕也与汤中怀有关了,该怎么办?
吴知县见杜文浩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敢打扰。
片刻,杜文浩才道:“那沈氏母子不要审讯了。等本官的通知。”
“是,”吴知县迟疑片刻,还是小心翼翼问道:“御医大人,是否派人上山搜山,找出汤中怀?”
“不,不能打草惊蛇。你先派人在下山路上蹲守,以防姓汤的潜逃。一旦发现露面,立即抓捕!其余的听本官号令,去吧!”
杜文浩眼见甩不开这案子,便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卑职领命!”吴知县躬身答道。随后急匆匆走了。
刘县尉一直肃立一旁一言不发听着,等吴知县走了之后,才凑上去赔笑问道:“御医大人,峨眉山太大了,下山的路也很多,只是等待的话,就怕那姓汤警觉,抄小路潜逃漏网啊。”
“嗯,依你之见呢?”
“苏诚既然收留沈氏母女,那他上峨眉山,肯定与汤中怀有关!把苏家人都抓起来审讯,找到这姓汤的在山上的藏身之所!”
“一旦抓捕苏家的人,只怕也会打草惊蛇。别的人会给姓汤的通报,再说了,如果苏诚他们也抵死不供又怎么办?”
刘县尉顿时傻眼了,陪笑道:“这个……,请大人指示。”
杜文浩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暂时先这样,苏诚如果上山是为了汤中怀,或许衣服上能有什么线索留下。现在回去再研究一下那件衣袍,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杜文浩带着刘县尉回到房间,继续蹲在地上研究那件衣袍。刘县尉也蹲在一旁陪着,见杜文浩盯着衣袍看,也不知道他在研究什么。
杜文浩蹲得有些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托着下巴盯着那件衣服的痕迹发呆。
御医大人都坐在地上了,刘县尉自然不敢独自还蹲着,也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见御医大人皱眉思索,也不敢说话打扰,跟个木头似的呆在那等着。
终于,杜文浩说了一句:“你说,为什么凶手踢一脚这么大劲,而胸腹部却没有鞋印呢?”
“这个……,呵呵,下官可不知道。”
杜文浩又把那长袍一点点翻看检查,特别是沾附了泥印和草印的地方,更是仔细检查。
终于,他发现了泥印中间还夹杂有一些白色的岁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这颜色和柔软的质地,似乎是某种食物之类的。这让杜文浩心头一喜。他决定做个鉴定。
鉴定是不是食物的办法很简单,不需要什么仪器,杜文浩起身找了一张纸,提着灯笼推门来到院子里,在墙角找到了几只蚂蚁,用纸撮了,拿回房间,放在泥印上。
那几只蚂蚁触角四处乱探,转了几圈,便开始把那白色岁末咬着,慢慢往外走。
哈哈,杜文浩笑了,果然是米饭之类的粮食!
刘县尉也看得眼都直了:“大人真是好眼力,下官先前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这泥印里有米饭碎末。”
“侦破案件一定要细心。”杜文浩坐在地上,一边望着那些蚂蚁搬运秘法碎末,一边给刘县尉介绍一些侦破的常识。
忽然,他咦了一声,盯着泥印观瞧。那几个蚂蚁将米饭碎末搬走之后,露出了下面淡红色的痕迹!
这是什么?
杜文浩凑近了仔细看,可惜现在天黑了光线太暗,即使加上了灯光,他也没办法看清究竟是什么。
他将衣袍凑到鼻子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进了鼻孔里。若不是他学法医对血液味道特别敏感,根本闻不出来。
难道是血?
他又闻了一下,确定的确有血腥味!
杜文浩心头一阵激动,他给苏少爷做过手术,检查过他全身,并没有发现有出血的地方,衣袍其他地方也没有血痕,那就是说,这血极有可能就是凶手的!
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测,他需要找到证据。按道理,他应该进行血液种属检测,看看是不是人血,然后再对血液进行进一步检测,确定血液是男性还是女性的,是什么血型。但是,他手里现在什么设备什么试剂都没有,根本没办法进行这方面的检测。
血型检测他到可以做,这几天他已经抽空把身边所有的人的血都提取了,与自己的血进行凝集对比测试,已经确定了庞雨琴等众人的血型,以及李浦等一众护卫的血型,以便将来需要输血的时候作为活体血库使用。
但是,衣袍上的血痕太少了,而且是混杂在泥土里的,在没有显微镜的情况下,这么少的血液不足以让他用目测观察凝集试验的结果。
只不过,这个发现还是让杜文浩看到了突破的希望。
他拿起衣袍,对刘县尉道:“走,咱们去问问那苏少爷去!”
苏诚肝脏破裂,杜文浩给他动手术之后,一直在峨眉客栈病房里疗伤。几天过去了,他的伤势已经大好。已经能下床慢慢行走了。
杜文浩他们来到病房的时候,苏老爷子带着家人正和儿子苏诚在说笑,见到杜文浩进来,急忙起身相迎。
杜文浩寒暄几句之后,说道:“诸位,我要给苏少爷做个复诊,你们得回避一下。”
苏老爷子自然不知道杜文浩复诊是否必须旁人回避,但御医大人有吩咐,他们莫敢不从。忙起身道:“正好,我们也该回去歇息了,那就有劳御医大人了。”让留下陪护的儿媳妇和女儿送他们出去,好让御医大人给儿子复诊。
苏家的人都走了之后,杜文浩把门关上。苏诚发现刘县尉没有走,脸色微变,知道杜文浩只怕目的不是复诊,勉强笑了笑:“御医大人,我身体恢复挺好的……”
“是啊,恭喜少爷,本官有件事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苏诚听杜文浩一本正经打官腔,不觉脸色更是不自然起来,点点头:“鄙人这条命都是大人给从鬼门关救回来的,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那就好。”杜文浩把衣袍取了出来,递了过去,“这是苏公子你受伤那天穿的衣袍吧?”
苏诚接过来看了看:“是的。”
杜文浩指着上面泥印和青草印:“这是怎么弄上去的,苏公子能告诉本官吗?”
杜文浩目光炯炯盯着苏诚。苏诚低下头,目光躲了开去,迟疑片刻,低声道:“实在抱歉,大人,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可能是什么时候摔倒留下了。”
杜文浩一言不发,盯着他瞧了好一会,看得他直发毛,神色尴尬。这才淡淡笑道:“苏公子,实话告诉你,本官在这沾附的泥印上,发现了米饭。以苏公子的身份,应该不会从家里带饭上山去吃吧,听说峨眉山上有人家有寺庙甚至也有酒店。就算要给谁送吃的,似乎也没必要从家里带饭上山去。这让本官百思不得其解。苏公子能否好好回忆也希望,为本官解惑呢?”
苏诚干笑两声:“御医大人,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既然这样,我就根据观察到的东西,尝试推测一下,看看能否帮助你回忆起一些什么事情来。”杜文浩拿过那衣袍又仔细看了看,缓缓道:“案发当日,苏公子独自上了峨眉山,从某餐馆买了米饭等吃的,拿着送给了隐藏在山上的某人,可是,就在你们见面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有人受伤了,鲜血浸入泥土里,而且米饭被打翻了,你被踢了一脚,摔倒在地,滑动之下,在衣服上蹭了几道混有血迹和米饭的泥土和青草印。你挣扎着跑回家,肝脏破裂昏迷。对吗?苏公子。”
苏诚惊呆了:“大人当时也在……,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刘县尉调查得知,案发那天,有人看见你独自上了峨眉山,我们在你这件案发时穿的衣袍上发现了泥印和青草印,从衣服上的泥印和青草的拖长痕迹来看,应该是苏公子滑到的时候蹭上去的,泥印里混杂有新鲜的米饭,这已经说明了苏公子是在给山上某人送饭,而米饭下面有血痕,加上苏公子身上的内伤,说明当时很可能有打斗。从刚才苏公子的话可以知道,本官的猜测十有八九是说对了的。苏公子能否见告,造成你重伤差点死掉的人,究竟是谁?是不是你隐藏在山上的哪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341章 迫不得已的选择
苏诚低着头沉吟不语,半晌,抬起头道:“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这个结果似乎并没有超出杜文浩的预料,他站起身抖了抖衣袍:“行啊,你放心,本官既然已经查到了这一步,要抓到这个人,应该不会太困难。那个隐藏在山上的人应该是解开这个迷题的关键,峨眉山虽然很大,但是山上饭馆酒家却也不多,而苏公子又是嘉州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不少人都知道,只需上山去各酒馆饭庄打听一下,便知道苏公子在什么地方买的饭了,而苏公子给那人送饭,肯定是选最近的饭庄,问一问当时苏公子离开的方向,大概也就能知道那个人隐藏的大致范围了。先前刘县尉说搜山,没有目标自然不好搜,现在有了大致范围,我想还是比较容易找出来的。就算这个人离开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苏公子因此重伤差点死掉,这件事本官既然管了,就要管到底。苏公子放心好了!”
说吧,杜文浩袖袍一摔,转身往外就走。
“御医大人请留步!”苏诚挣扎着起身道。
这似乎也在杜文浩的预料中,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慢慢转身,说道:“苏公子有话请讲。”
苏诚道:“御医大人请恕罪,先前鄙人没有如实把真相告诉大人,让大人费心了。”
杜文浩撩衣袍重新坐下,望着苏诚道:“苏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是这样的,我一个好友,喜欢上一个女子,但家里极力反对,我好友便离家出走躲到了山上,想以此逼迫家里同意。我给他送饭,劝他回去,他性格暴躁,我们两发生争执并打了起来,我打破了他的鼻子,血应该是这样流在地上的,他也踢了我一脚,他不是有意的,也没想到会踢伤我。然后他就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不怨他,他当时是情急之下才踢我的,他是我的至交,所以,这件事我不想追究下去了。我从没想过要控告他,这案子请大人就此销案吧。”
杜文浩笑了笑:“致人重伤,已经不是一般的伤害案,这种事已经不是苦主与肇事人之间的事情,所以就算苦主不要求追究,官府也得管,这是违反王法了,必须绳之以法。”
苏诚急了:“大人,他是无心的,没想过伤害我,是我打他在先,他生气了才还了一脚,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求大人原谅他吧。”
杜文浩道:“这样吧,光听你一人说的本官还不能决定,得先把他找到归案之后,详细调查,若真是无心之过,疏忽大意误伤的你,官府自会公道处理。——他叫什么?住在哪?现在逃往何处?”
“我都说了他是无心的,求大人饶过他吧!就不要追究了。”
杜文浩淡淡道:“本官也说了,这已经不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而是违反王法的事,刘县尉他们已经立案必须查清楚!说吧,若是苏公子不配合官府查办凶犯,那也没关系,既然这人是公子的至交,这范围就很小了,只怕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查清楚,那个人究竟在山上走了没有,也要查清,一旦查清楚了,那时候,本官会责成刘县尉他们依法处理的。告辞!”
“大人!哎哟……”苏诚挣扎起身,用力过猛,触碰伤口,疼得叫了一声。“大人,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杜文浩没有回头:“法网无情,谁触犯了王法,就必须绳之以法,否则,留着王法还有什么用!苏公子放心,本官一定会将真凶缉拿归案的!”
袖袍一拂,出门走了。刘县尉也板着脸,对苏公子拱拱手,拿着那件衣袍,跟着出门走了。
苏诚望着门口,一脸绝望,片刻,他眼中闪过一抹凶光,抓住被子的手也攥紧了。
门外,刘县尉追上杜文浩,满脸堆笑低声道:“御医大人真是高明,三两句便逼着这姓苏的坦白了,呵呵。这事交给下官,立马去查。”
“嗯,”杜文浩站住了,回过身道:“他说话吞吞吐吐,必然有诈。那个什么至友逃婚之事,十有八九是编造的,说不定就与白衣社的姓汤的有关。你先不必去查,立即带人上山,把住下山的各各路口,晚上所有上山之人全部扣留,记住,不要急着搜山,以免打草惊蛇,等天亮之后,再询问山上饭庄,查出苏诚买饭的地方,然后搜查。同时,派人埋伏在苏诚房间周围,要对进出的每个人进行跟踪!”
“下官明白。”刘县尉抱拳拱手,急匆匆走了。
杜文浩阴着脸回到房间,径直来到柯尧的房子,她却不在,又听到隔壁林青黛的屋里有说笑声,来到隔壁推门一看,只见庞雨琴她们都在,正屋里喝茶说着话。见到杜文浩进来,都忙起身相迎。
小虎崽小可乖乖地趴在英子脚边打盹,听到动静,抬头瞧见是杜文浩,忙撒欢地跑过来,绕着他脚边走,亲热地用虎头去蹭他的腿。
杜文浩现在可没空跟虎崽玩,他盯着柯尧,冷冷道:“是你告诉吴知县让他抓沈氏母子的吗?”
柯尧见杜文浩神情阴冷,勉强笑了笑:“是啊,哥,我这是……”
“别叫我哥!你要想蹲大牢自己去,别把我们一家子带上!”杜文浩指着柯尧厉声喝道。
柯尧脸色惨白,后退两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嘴唇哆嗦着:“我……,我……”
杜文浩继续冰冷地厉声道:“我可怜你收留你让你跟着我们,但是,你竟然把我的信任当儿戏,乱传我的意思,陷我于不义,更让我牵连白衣社其中不得脱身,我再不能容你。你走吧!我不想全家被你连累害死!”
柯尧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蒙面冲出了屋门。
林青黛对杜文浩道:“你别生气,她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我去看看她。”
杜文浩铁青着脸没啃声,林青黛追了出去。
庞雨琴过来扶着杜文浩的手:“相公,你别太着急了。先坐下吧。这件事,其实……”
杜文浩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接着培训授课。”
说罢,转身出门,回到了自己房间,把房门关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
杜文浩心里当然也知道柯尧这是为了让自己摆脱白衣社的干系,彻底划清界限。但是,这一来自己整个成了落井下石、卖友求荣的贼人,他没办法不发火。
过了一会,门口响起敲门声:“文浩!睡了吗?”
听声音是林青黛,杜文浩翻了个身,面朝里,叫了句:“进来!”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林青黛走到床边,在床沿上坐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怎么了?”
“没什么,累了。”
“在生柯尧的气?”
“是,明天给她一些钱,让她走吧,要不然,全家迟早要被她害死!”
林青黛叹了口气:“你这次错怪她了。”
“什么意思?”杜文浩没有回身。
林青黛迟疑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