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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发生了质的变化。
他的魂影不再那么阴森森了,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神明一样。
没错,就是神明!
道门虽然供奉着很多的神明,但是真正见过神明的,却一个都没有。按照那老头子的说法,神明不过是一些强大的存在而已。或许,他们在某种力量方面,超越了当时的人类,但是他们也是活生生的生物。
但是现在,李天师却更像是一个只在神话传说中才出现过的神明。
在他的身上,有一层神光,有了这神光的庇护之后,那阵法再也没办法伤害到他了。或者说,所有的道法,都已经失效了。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们?你们这群老混蛋。”李天师虽然看上去仙风道骨的,但是出口却一点都不留情,他看了看净明宗掌门,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后,他又看向了江晨暮,江晨暮屡次坏他好事,或许现在到了惩罚他的时候了。
“你很惊讶?”李天师远远的看着江晨暮,却始终都不肯上前。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并不是真的神,道法虽然无效,但是不代表江晨暮的降灵术也无效。
江晨暮看着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从堕落中极尽升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很难想象,李天师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看到江晨暮捏的法决之后,李天师立即化作了一道光,从这里消失了。
看着他的背影,江晨暮却不禁苦笑一声。他很想追上去,但是李天师的逃跑速度实在是太恐怖了,他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的机会。
“你为什么不追上去?”净明子脸上露出了质问的表情,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江晨暮苦笑一声:“追的上吗?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说完,他转身便准备离开了。
宣布延续降灵师的传承之后,他以为道门方面会对自己进行打压的。但是没想到,净明宗竟然第一个宣布支持自己。他和净明子之间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好。他这种作为,让江晨暮也很意外。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大多数的掌门都选择了支持江晨暮,并且,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把江晨暮推到了降灵师传承者的位置上。
江晨暮的确是降灵师的传承者,但是这和道门的选择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含义。江晨暮很清楚,道门正在把权利向自己倾斜。尽管他并不怎么喜欢权利的斗争,但是有权利也就代表他在之后的战斗中,可以更有效的去做出应对。
这次,他和净明子也是路过这里,准备来请一个游戏红尘的老前辈。
“你说的那位老前辈,到底是谁?”江晨暮开口问道,他在唐海呆了这么多长时间,从来都没有想过,唐海竟然还会有什么老前辈。唐海地界并不大,在这里,他遇到的唯一一个稍微通点道术的,就只有老骗子了。
“灵宝宗掌门。”净明子咧嘴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谈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唐海市区。但是,这条路江晨暮却很熟悉,这是……通往神鬼阁的路!
没错,就是前往神鬼阁的路,他心中隐隐有了自己的猜测。
又过了几分钟,净明子在神鬼阁前停了下来:“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关系莫逆,所以我才会拉着你来这里的。如果你能请他出山的话,不要说是灵宝宗了,就算是六扇门也不会说什么的。”
江晨暮苦笑一声,没想到他说的竟然真的是老骗子。
他还记得当初和老骗子相遇时的情形,就算是到了现在,他都不肯相信老骗子就是他所谓的老前辈。
来到办公室,老骗子已经做好准备在这里等他们了。
“是不是很意外?”老骗子看着江晨暮,仙风道骨的说道。
得到他回复的那一瞬间,以往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为什么老骗子当初随手拿出来的一件东西就可以拯救自己,为什么老骗子对道门这么熟悉,为什么他一直都偏执的想要收雅典娜为徒。
“为什么会是你。”江晨暮大大咧咧的在他旁边坐下。
他这一坐,吓得净明子一阵抽抽。这位老前辈虽然脾气很好,但是却很讲规矩,在他这里,必须要按辈分来。
老骗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满脸尴尬,还是没有选择坐下。
“路上遇到了点情况,我们遇到李天师了。”江晨暮开口,把自己之前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听他说完之后,老骗子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你们天师府的确出了几个天才,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境界了。”
江晨暮满脸疑惑,什么境界?李天师不是已经变成幽魂了吗,那他最多也就是达到鬼王境界,和道门好像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老骗子挪到一旁,满脸郑重的说道:“本来这件事情是不想提前告诉你的,信仰之力已经很微弱了,很难支撑一个人的修炼,更不要说是整个道门了。”
江晨暮一愣,信仰之力?他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说法。
老骗子点了点头,给江晨暮说了一些,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事情。
降灵师的传承,的确是最完美的传承,但是这并不代表道门的传承就比较差。恰恰相反,千百年来,道门已经摸索出了一个很适合当今天地的修炼方式,那就是信仰之力。
当初赶尸人被灭,道门得到的传承并不多。即便是没有李唐的打压,他们也不可能重现降灵师的辉煌了。但是,因为钟馗的出现,道门找到了一个独特的方式,超脱于降灵师,那就是信仰之力。
在那个年代,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如此一来,受益最大的就是到家和佛门,信仰之力,不仅给他们带来了无数的信徒,还让他们修炼起来变得容易很多。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岁月的流逝,世人对于神佛的敬畏之心已经逐渐被磨灭了,近百年的战火,还有其他的事情,更是将神佛彻底打散。到家和佛门,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式微的。
“从某种方面来说,信仰之力可以催生一个人的成长。只要你心存信仰,那么你的信仰就会为你创造奇迹。”老骗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李天师,正在窃取信仰之力。”
听他解释完之后,江晨暮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信仰之力是属于宗教的,现在却被李天师窃取了,这么做的后果,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那我们快阻拦他啊。”江晨暮满脸焦急的说道,“快说,我到底要怎么才能阻止他!”
老骗子苦笑一声,很长时间才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做不到。他窃取信仰之力,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傻看着。谁都无法阻止他,信仰之力,是最公正的力量。”
江晨暮脸色大变,现在有一个鬼王就够自己头疼了,再加上一个可以窃取信仰之力的李天师,自己统一道门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优势,瞬间就被磨灭了。无法阻止,那就意味着,他们只能看着李天师一点一点的变强。
“人在苦难中,必然会有自己的信仰。幽魂大劫降临,他们会在迷惘中寻找自己的信仰的。李天师就是趁着这个机会,窃取了信仰之力。”老骗子看着江晨暮,喃喃的说道,“想要挽救,就只有一个办法。”
江晨暮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家伙竟然还在打哑谜。
“那就是给他们找到另外一个信仰,只有这样,才可以挽救局面。”老骗子解释道,“但是,并不容易。”
建立信仰,这是一个十分繁琐的过程。苦难中,如果你信仰幽魂,自然就不会有神明庇佑你,而现在,老骗子就是要让江晨暮去扮演这个神明的身份。
“转了一大圈,你就是想要让我去扮演一个神棍对吧。”江晨暮苦笑一声,开口说道。
老骗子满脸严肃,摇了摇头:“这和神棍是两码事,想要让他们认可你,那你就必须展现出一个神应有的手段。而他们,也会从信仰之力中收益。整个道门,只有你能做到了。”
第472章 追根溯源()
回到天师府,江晨暮和老骗子研究了很长时间,却一直都不知道,信仰之力到底是怎么运用的。年代更替,古天师早就已经成为传说了,信仰之力的运用方法,也就随之消失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一直都没有任何的进展,江晨暮有点慌了。
他现在虽然已经是天师境界的强者了,但是面对李天师,却没有任何的把握。那天,李天师展现出来的手段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江晨暮可以肯定,他已经远远超越了天师境界,或者可以说,他现在已经无限接近鬼王了。
“你要静下心来,慢慢的去感受信仰之力的存在。”老骗子开口说道,“在这方面,只能你自己去摸索了,信仰之力的确存在,但是道门却已经将近两百年没有出过古天师了。”
江晨暮不禁翻了翻白眼,仍旧盘膝坐在地上,开始感受所谓的信仰之力。
一天,两天……十天。
半个月过去了,江晨暮却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这半个月,道门也完成了权利的交接,把大权都交给了江晨暮。
对天师府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这代表着,天师府有希望再次成为道门的顶级大派。灵宝宗的所有阴谋,都破灭了。而在江晨暮闭关的这段时间,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灵宝宗掌门的变更。
老骗子的回归,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对于年轻一代来说,或许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但是,在老一辈中,他绝对是赫赫有名。在他回来之后,灵宝宗掌门的位置就换人了。当年的那些事情,老一辈强者几乎都知道,只是都不想去拆穿,这才让那所谓的灵掌门逍遥了这么长时间。
“怎么样,有什么感受?”老骗子来到了天师府,开口问道。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灵宝宗掌门了,但是对那个位置却没有什么感情,把所有的摊子都扔给尹天宝之后,就赖在天师府,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天师府剩下的弟子虽然不多,但是每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对老骗子这么一个挑剔的人来说,他们就是最好的选择。
江晨暮苦笑一声,老骗子出山之前,他就已经模糊的摸到了信仰之力的边缘。但是现在,老骗子都已经是灵宝宗的掌门了,他竟然没有任何的进步。
“没用,虽然可以感受到信仰之力,但是却无法使用。这种力量,就好像是……佛像一样,只能看不能用!”江晨暮满脸怪异的表情,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没错,就是像雕像一样。他明明已经感受到了信仰之力,却始终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应用。信仰之力,这早就已经成了一个谜,就连老骗子,都只是摸到了一个模糊的边缘而已。
老骗子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他也很想帮忙,却什么都帮不上。
江晨暮的进步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这也是他一直都不肯教导江晨暮的原因。从老骗子注意到他,到他成长到天师境界,花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现在,老骗子终于明白天师府那位到底是怎么想的了,这样一块美玉,是根本不需要任何的雕琢的,只要让他自然成长,就可以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最重要的是,老骗子现在根本就没有东西能教他了。
如果比修道的时间,老骗子或许不虚任何人。但是,在道途上,江晨暮已经追上他了。这份进度,让老骗子感到吃惊。
“既然你都觉得自己像佛像了,那就不要一味的苦修了,去散散心,或许会好一些。”老骗子开口说道。
道门毕竟不是苦行僧,虽然也有自己的戒律,但是一味的苦修,是绝对不可能得悟大道的。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天师都卡在这一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机缘未到吧。
江晨暮苦笑一声,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他起身走了出去,却发现现在的天师府完全是另外一幅光景。山门内多了很多陌生的弟子,以前他见都没有见过。
江晨暮虽然招揽了阿虎他们,但是也被眼前势力的扩张吓了一跳。
“这是……”江晨暮喃喃的说道,难道,他们都是慕名前来的人?但是,六扇门不是一直都不允许道门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吗?怎么现在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就在这个时候,玄奘来到他的身边:“在为信仰而苦恼?”
江晨暮一怔,扭头看去,玄奘正站在他的身旁,一脸神棍的表情。看到他这个模样,江晨暮突然眼前一亮,做神棍,玄奘绝对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啊!不说其他,就算只是他的名字,就足够唬人的了。
“你知道些什么?”江晨暮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玄奘轻笑一声,撩起袍子,盘膝坐下:“你为信仰而苦恼,那是因为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信仰。一个从来都没有信仰的人,要做别人的信仰,这不是很可笑吗?”
“那你的意思是,佛心中也有信仰吗?”江晨暮眉头一拧,开口问道。
哪怕是到了天师境界,江晨暮也是一个无神论者。他很难将信仰之力和神明联系到一起,如果世上真有神的话,那生灵涂炭,为什么不见他们出面呢?
“佛没有信仰,但是佛就是佛。我心中有佛,所以我就是佛。”玄奘歪着脑袋,一点都没有得道高僧的气质。但是,他这句话却好像是戳中了什么似的,让江晨暮呆住了。
“那我就是我自己的信仰,为何不可?”论道间,江晨暮锋芒毕露,没有丝毫的退让。
玄奘咧嘴一笑:“因为你不是佛,佛可普度万千众生,但是你却连自己都不能渡,这样的人,怎么成为别人的信仰?”
佛可普度万千众生!江晨暮喃喃的说道,他在咀嚼这句话的含义,却总觉得,和自己想象的有些区别。
他所做的,也是为了万千众生。如果他无法领悟信仰之力,那就只能看着那些幽魂肆虐。哪怕他是天师,在幽魂大劫中能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寥寥。
为天下众生如此作为,难道还不能成为一个信仰吗?
“释迦牟尼割肉喂鹰,本无心成佛,最终却得证正果。你心有执念,若不能放弃,终生无法得证大道。”玄奘一边说,站起身来,信步走开,“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哈哈哈,道兄,你的道途还有很长……”
话音落下,他已经走远了,但是江晨暮却好像没有看到似的。
江晨暮始终都坐在地上,在思考玄奘所说的话。有心栽花花不开,记得这首诗好像小学就已经学过,但是意思却一直都懵懂。
难道,是自己做错了?江晨暮满脸疑惑,自己已经聚集了足够的信仰之力,为何却无法调动?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眼前一亮,佛像!
没错,他现在就像是一座佛像一样。虽然有香火供奉,但是却只是佛像而已。
如果佛不能拯救世人,那就只是佛像。而自己始终无法应用信仰之力,就是因为自己现在就是一尊佛像。
居于庙堂之上,如何体会人间疾苦?
幽魂大劫后,信仰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但是道门能照顾到的,终究只是一小部分而已。这份信仰之力,就好像是无根之木,不可能生根发芽。
江晨暮闭上眼睛,静静地去感受那所谓的信仰之力。
用茅山的说法,这或许就是精神力吧。精神力聚集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可以改变某些已经存在的事物的。
江晨暮“看”到了,一条条的线,从远处飞来,在自己头顶上汇聚,进入到自己的体内。但是,这条线到底源自于何方呢?
他随便找了一条线,逆流而上,想要追寻信仰之力的源头。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们犯了什么错,他们还只是孩子,如果有什么惩罚,就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让他们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声声惨呼传入江晨暮的耳朵里,当他找到那信仰之力的源头时,却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一个中年汉子,正在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痛哭。这两个孩子,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年龄,但是现在却脸色惨白,显然已经活不成了。
“灵魂已经开始消融了,没救了。”江晨暮长叹一声,无可奈何的说道。
这些天,他见到了很多类似的事情。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两个小家伙年轻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就算自己拼上这条命,也不见得能够拯救他们。
天师……所谓的天师境界,为什么这么弱。难道,只有达到古天师境界,才可以改变这种状况吗?
“你是……神吗?”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江晨暮脑海中响起,朦胧间,他好像看到了一张笑脸,“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
转瞬间,那笑脸就僵硬了下来:“只可惜,我就要死了,爸爸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了。”
听着那稚嫩的话语,江晨暮觉得自己的眼眶好像有点湿润。
第473章 信仰()
战争是残酷的,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这个小家伙还很小,他什么都不懂,去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江晨暮很想帮助他,除了留下他的灵魂之外,江晨暮什么都做不到。
“神明,你可以让我活过来吗?”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江晨暮,里面满是期望的神色。他还不明白死亡的意义,甚至不会为死亡而恐惧,他只是看到自己的父亲在伤心,想要复活去安慰安慰他而已。
江晨暮满脸苦涩,很长时间才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对不起,我并不是你所说的神明,我做不到。”如果江晨暮能做到,那梦涵就不会离他而去了。如果江晨暮能做到,那飘柔师姐就不会死了。江晨暮连自己都拯救不了,还怎么去做别人的神?
玄奘说的对,佛祖割肉喂鹰,无心成佛。在心境上,江晨暮永远都无法和佛门千百年来的信仰相媲美。
“怎么会,神是万能的!”小家伙执拗的皱了皱鼻子,看着江晨暮说道。
随后,他好像知道他这个要求让江晨暮为难了,又低下头,细声细语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有鬼,为什么不能有神呢”
这句话就好像是一把锤子一样,狠狠的敲在了江晨暮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