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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军挖掘的壕沟距离许昌城头恰好一箭之遥,因此许昌城头的弓箭手射不到凉军箭塔上的弓箭手。】
曹军士卒前仆后继,死伤颇多,不到半个时辰,张辽的八千精兵便已经被射死了近千人,受伤的士卒更是不计其数,而凉军挖掘的壕沟却只填平两丈不到,照这伤亡速度,没等填平壕沟,张辽的八千精兵就所剩无几了。
许昌城头,曹操正手扶城垛观战时,身后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急回头,灰头土脸的张辽已经疾步而至,铿然抱拳道:“主公,驻守在箭塔上的都是凉州军中的神箭手,射术极佳,我军伤亡太大了,这样下去恐怕不行啊!”
“主公,不如派谴弓箭手出城压制?”谋士刘晔建议道,“否则,将士的伤亡过于惨重的话,可能会挫动锐气,不利于突围呀。”
“压制!怎么压制?”曹操伸手一指城外幽暗的夜空,说道,“子扬,你能看到凉军箭塔在什么位置吗?凉军有壕沟中的干柴堆照明,可我军的弓箭手又该拿什么来照明?看不到凉军在哪,弓箭手如何压倒?”
“这~~”
刘晔语塞,转头望去只见城外一团漆黑,对面的凉州军营里也看不到一丝光亮,那些射术极佳的凉军神射手就像是躲在暗影下的杀手,冷漠而又高效地屠杀着无处藏身的曹军步卒,看到这些,刘晔不由长叹一声,转过头去不忍卒睹城下这悲惨的一幕。刘晔身边,荀彧、荀攸、程昱等人也是相顾默然,他们自然是知道曹操此举用意,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出来阻止曹操!
张辽惨然道:“主公,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曹操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搐,转过身去背对着张辽,斩钉截铁地说道:“张辽将军,现在不是考虑伤亡的时候,孤交给你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填平壕沟,替后续军队攻击凉军营寨扫清障碍!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明知是死,也要奋勇向前,也要让自己的尸体倒在壕沟里,成为后续大军发起冲锋的垫脚石!”
张辽默然,半晌始怆然道:“末将领命!”
直到张辽的身影远去,曹操始长出一口气,回头向曹休道:“文烈,火速传令尹礼、孙观和宋宪,让他们也率军出城,负土填沟!”
“啊,让他们也负土填沟?”曹休不解道,“我军的突围方向不是南门吗,又何必多此一举?”
“就当是文远减轻一些压力吧。”曹操黯然道,“至少不能让马屠夫肆无忌惮地把所有神箭手都集结到南门外!”
“明白了。”
曹休恍然大悟,领命而去。
张辽所部死伤惨重,曹操何尝不心痛?
毕竟张辽率领的八千精兵里,有五千是曹操的旧部,而且也是曹操仅有的五千旧部了,除了这五千人,其余五万人全都是冀州降军,如果不是曹操凭借逼真的苦肉计感动了张郃,令张郃死心塌地替他卖命,这五万冀州降军是否会三军用命那就很难讲了,搞不好再次阵前倒戈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曹操不惜伤亡也要令张辽部负土填沟,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曹军嫡系占据兵力优势,曹操肯定会把冀州降军派去填沟送死,可是现在却不行!
这次能否成功突出重围,可就全靠这五万冀州降军了!
为了激励冀州降军的战意,曹操甚至不惜让自己仅有的五千精锐旧部全部战死!
许昌城外,凉军大营。
李肃色变道:“曹军真是不要命了,照这样的填法就算到天亮也填不到一半,简直就是给我军弓箭手充当练箭的箭靶啊。”
高顺肃然道:“不错,这支曹军的确是在送死!”
“什么?”李肃愕然道,“曹军的确是在送死?这是为什么?”
高顺目露清厉之色,凝声道:“不愧是曹操啊,竟然以这等毒计破解了军师的算计!”
李肃听得满头雾水,不解道:“将军此言何意?”
高顺道:“昔两军会战许昌城外之时,军师曾令我军骑兵专挑曹军嫡系杀戳而故意放过冀州降军,目的就是要造成许昌城内主弱仆强之势,以求曹军不战自乱,先从内部瓦解,可曹操却以意想不到的毒计化解了军师的算计!”
“曹操的毒计?”李肃凛然道,“将军是说,这支故意送死的曹军?”
“不错。”高顺点头道,“如果本将军没有料错,这支曹军肯定就是曹操的旧部。曹操不惜让自己的精锐旧部送死也要负土填沟,其真正目的并非真要填平壕沟,事实上要穿越壕沟也完全不必负土填埋,只要重甲橹盾兵在前开道,曹军完全可以顺着云梯下到沟底,先清理掉鹿角,然后再仰攻我军栅栏即可,可曹军却没有这么做,这只能说明曹操是有意让这支精锐全部战死。”
“这~~”李肃不解道,“曹操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很简单。”高顺道,“曹操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以精锐旧部的全部阵亡来激励并且控制住冀州降军。”
“原来如此。”李肃恍然大悟,霍然回首遥望许昌城楼,凛然道,“不愧是曹操啊!”
“不过~~”高顺脸上忽然掠过一丝淡淡的从容,朗声说道,“如果曹操认为凭借五万冀州降军的归心就能够突出重围的话,却是大错特错了,现在我军虽然在兵力上处于劣势,可围城之势已成,如今攻守易势,曹军再强行突围就相当于驱兵攻打一座坚固的城池,没有三倍以上的兵力优势是不可能成功的!考虑到我军装备、训练以及军心士气上的优势,曹军就算有五倍兵力优势,只怕也难以突围成功。”
李肃点头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曹操突围成功,否则还有何颜面去见主公?”
“现在曹操的用心已经昭然若揭,就是要从南门强行突围!”高顺说此一顿,回头喝道,“张卫、杨任、杨昂何在?”
张卫三将踏步上前并排立于高顺面前,抱拳应道:“末将在。”
高顺道:“各率两千兵卒守卫北、东、西三门!”
“遵命。”
张卫三将轰然应诺。
高顺又道:“其余诸将,各率本部兵卒向南门外集结,准备迎击曹军!”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当红日从东方喷薄而起时,许昌南门外修罗血狱般的景象终于赤裸裸地暴露在两军将士的眼皮底下,张辽所部八千精兵几乎全军覆灭,阵亡将士的尸体躺满了沟里沟外,许多阵亡士卒更是被麻袋包直接埋进了壕沟里,所谓马革裹尸,也不过如此而已!然而,令人绝望的是,将近十丈宽的壕沟(正对许昌四门的壕沟特别宽,几达十丈宽,其余正对城墙的沟段略窄,仅五丈宽)却只填平不到一半!
剩下不到五百的残兵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城门内的空地上休息,许多士兵身上甚至还带着一两枝羽箭,领军主将张辽手柱铁枪,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像肃立在城门口,望着面前稀稀落落的士兵,张辽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浓浓的怆然,八千精锐啊,说没就没了!倏忽之间,张辽将手中铁枪往地上重重一顿,然后昂首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全军听令,结阵~~”
正在休息的士卒仓惶爬起身来,在张辽跟前开始列阵,不到五百的残兵败卒在张辽面前摆出还算严谨的军阵。
张辽踏前两步,抓起两只大麻袋往肩上一扛,回头向士兵们怒吼道:“负土~~出城!”
五百残兵默默地上前各自扛起一口麻袋,跟着张辽就往城门外冲,有名士兵本来就已经身受重伤,一口麻袋扛上肩就被重重压倒在地,两名同伴上来试图拉起他时,却发现早已经气绝身亡。
第322章 死里逃生
“唆唆唆……”
又一篷箭雨从箭塔上倾泄而下,刚刚扔掉麻袋的十几名曹军士兵还没来得及转身就纷纷中箭倒下,这一次,再没有一名士兵能够活着回到城内,至此,张辽的八千精兵已经伤亡殆尽,除了躺在城内难以动弹的三千多伤兵,剩下的已经全部战死!
纵然在乱世,也并非所有人都有勇气从容赴死,可许昌城内的曹军却已经被凉军逼入了绝境,他们已经无路可逃!正如张郃所说,突围是死,不突围还是死,左右都是死,还不是拼死一博,或者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正是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下,曹军前仆后继,虽死亦往,直到八千精兵伤亡殆尽!
张辽的八千将士以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告诉后续的曹军,人可以失去生命,却不能失去希望!
“咣!”
蒋奇双刀相击发出炸雷般的击响,霎时吸引了麾下五千重甲步兵的注意,迎上五千将士悲怆的目光,蒋奇把手中双手往前方一指,指着横七竖八躺满一地的曹军尸体,声嘶力竭地喝道:“都看见了吧,张辽将军的八千精锐已经伤亡殆尽了!他们虽然没能填平凉军的壕沟,可他们无愧于男人,他们是真正的军人!现在……轮到我们出战了!”
北风呼啸,许昌南门外一片寂静,只有五千将士粗重的喘气声清晰可闻。
蒋奇目光灼灼地掠过众将士的脸庞,厉声喝问道:“清河郡的儿郎们,你们害怕了吗?”
“不怕!”
“不怕!”
“不怕!”
五千重甲轰然回应。
许昌城头,曹操轻轻地舒了口气,原本握紧的双拳颓然松开,冀州降军的军心终于被他神迹般地凝聚起来了。
城楼下,蒋奇扬刀喝道:“对,我们不怕!我们清河郡的儿郎没一个孬种!城外的凉军把许昌城围得死死的,连一只耗子都跑不出去,我们已经没了活路,除了与凉州军决一死战,我们别无选择!”
“拼了!”
“拼他娘的!”
“对,和他们拼了!”
“该死的凉州兵断了老子活路,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原本寂静的五千重甲阵顿时就像烧开的滚水沸腾起来,蒋奇趁机将手中双刀往前一引,厉声大喝道:“杀!”
“杀杀杀!”
五千冀州重甲疯狂地呐喊着,追随蒋奇身后向着城外席卷而来。
许昌城外,凉军大营。
眼看黄灿灿的冀州重甲(前文有交待,河北兵都披挂铜甲)如长河巨浪滚滚向前,高顺脸上逐渐浮起一丝淡淡的肃杀之气,突围之战终于要开始了吗?是时候让曹军领教领教凉州军真正的兵锋了。
“弓箭手,上寨墙。”
“投枪兵,开始结阵。”
“白草捆、板车阵、弩车阵准备。”
高顺声声令下,凉州军开始紧张地准备起来。
许昌城外。
滚滚向前的冀州重甲已经冲到了壕沟前,蒋奇一声令下,数千面橹盾重重柱在地上,顷刻间筑成了前后十几道坚固的盾墙,曹军鼓声一转变得越发激扬,早就等候多时的曹军轻甲步兵便扛起事先准备好的上百架矮梯呐喊着冲了过来。
曹军轻卒抬着矮梯越过重兵的盾牌阵冲到壕沟内沿,将一架架云梯伸到沟底,然后开始下沟清理沟底的鹿角。
就在此时,凉军寨墙上箭下如雨,刚刚下到沟底的曹军轻兵还没来得及开始清理鹿角,便纷纷中箭倒地,但曹军并没有就此放弃,第一批轻兵倒下,第二批轻兵很快就冲了上去,前赴后继、无穷无尽,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曹军轻兵便阵亡了两千余人,不过布满沟底的尖锐鹿角也终于被清理出二十丈宽的一段距离。
曹军轻兵以生命和鲜血替重兵的进攻扫清了障碍。
蒋奇在沟沿上早已经等得心头冒火,此时见轻兵终于清理出了一条血路,再按捺不住长身而起,同时将手中双刀往前一引,厉声喝道:“杀!”
潮水般的呐喊声中,第一排五百名重兵已经顺着云梯滑下沟底,蒋奇一声令下,数百条勾索同时甩上了凉军寨墙,恰在此时,寨墙后面忽然冒出了数百名凉军刀盾兵,寒光闪烁之间,数百条勾索已经被生生斩断。
下一刻,一捆接一捆白草已经从寨墙上掷了下来,不到片刻功夫便堆满了沟底,空气里忽然间弥漫起一股火油的味道,蒋奇使劲地嗅闻嗅鼻子,顿时脸色大变,引刀向着沟底喝道:“快撤,撤上来!”
然而,已经晚了。
蒋奇话音方落,一排火箭已经寨墙上攒落下来,事先浇过火油的白草被火箭一撩立刻就燃烧起来,弥漫的烈火顷刻间就把沟底的五百曹军重甲完全吞噬,眼看着自己的部曲在吞吐的烈火中哀嚎、奔走、挣扎、抽搐,蒋奇的双眼霎时变得赤红,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上凉军寨墙,将守卫在上面的凉军士卒杀个精光,方能泄此心头之恨。
曹军的第一波攻势就这样被轻易化解,五百曹军重甲仅数十人生还。
曹军虽然死伤惨重,可进攻还得继续,蒋奇一声令,第二排又是五百名重甲顺梯而下,踏着同伴烧焦的尸体继续进攻,这一次寨墙上落下的却不再是白草,而是一排排锋利的投枪,再坚固的橹盾也难以抵挡投枪的穿透,曹军再次大败而归。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曹军便已经损失了三千多轻兵以及将近两千名重甲步兵,却连凉军的一根木栅栏都还没有伤倒。
除了清理出了一段壕沟,曹军甚至没有取得任何值得一提的战果。
许昌城头。
曹操霍然举手道:“传令,暂停进攻!”
曹休急回头喝道:“主公有令,暂停进攻!”
“呜呜呜~~”
曹休一声令下,悠远苍凉的号角声顷刻间冲霄而起。
“这样进攻不行。”曹操蹙眉道,“必须把弓箭手压上去!”
“主公。”荀攸急道,“让弓箭手压上是不是过于冒险了?”
“是啊,主公。”程昱也劝道,“我军弓箭手如果要想压制住寨墙上的凉州守军,就必须靠近寨墙五十步以内进行直射,可这样近的距离对于弓箭手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万一马屠夫暗中集结大批弓箭手进行密集攒射,我军弓箭手肯定会死伤惨重,这么做得不偿失呀!”
“管不了那么多了!”曹操冷然道,“传令,全部弓箭手压上,掩护重甲步兵进攻。”
曹操的确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就是突围。
只能能突出重围,哪怕一万弓箭手全部战死又如何?
只要能突出重围,什么都好说,兵会有,将会有,粮草也会有,天下也还有他曹操的一席之地,可如果突不出去,那么留下再多的弓箭手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全部沦为凉州军的俘虏?
曹休霍然转身,高举手中令旗喝道:“主公有令,弓箭手~~出击!”
许昌城外,凉军营寨。
李肃正在估算曹军弓箭手的数量。
“两千、三千……八千,一万!老天,整整一万名弓箭手!”李肃失声大叫起来,“曹操这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想让弓箭手压制我军寨墙上的守军吗?”
高顺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的凝重,说道:“整整一万弓箭手列阵直射,的确能够压制住我军寨墙上的守军,在如此数量的弓箭手面前,正面寨墙上的守军士卒只怕刚露头就已经被射成刺猬了,还如何抵御来自沟底的曹军重甲的进攻?”
李肃道:“可曹操就不怕他的一万弓箭手全军覆灭?整整一万弓箭手排列成如此密集的射击阵形,而且距离又如此之近,简直就是给我军弓箭手充当箭靶啊!我军只需调集两千名弓箭手,进行十轮齐射,就能让曹军这一万弓箭手伤亡大半!”
高顺道:“可子严想过没有,就算我军弓箭手能将一万曹军弓箭手全部射杀又如何?此时沟底的曹军重甲早已经拉倒寨墙并且杀进我军大寨了!完整的营寨防御体系一旦被撕开了一道缺口,曹军的后续步兵就能源源不断地顺着缺口冲杀进来,到时候甚至连曹军的骑兵都可能趁势杀进来,这时候曹军兵力上的优势将得以体现,我军将不败而败。”
李肃凛然道:“原来如此。”
高顺淡然道:“不过这一切早在主公和军师的预料之内,我军已经有了相应的安排,而且这安排绝对会出乎曹操的意料之外,如果曹操真的打算这么做,那他只能是自取灭亡!”
两人正说话时,部将句突跑上来说道:“将军,曹军弓箭手快要进入射程了。”
高顺道:“句突将军,让寨墙上的弓箭手和步卒大部撤下,只留少量士卒吸引曹军注意,再把所有弓箭手全部集结到寨墙后面。”
句突道:“末将领命。”
很快,曹军弓箭手便接近到了距离寨墙五十步以内。
领军主将吕虔一声令下,弓箭手们以最快的速度列好密集的射击阵形,近万名弓箭手开始向着凉军的寨墙、箭塔放箭,锋利的狼牙箭呈直线从寨墙和箭塔上呼啸而过,恰好高顺下令箭塔和寨墙上的凉军弓箭手下撤,凉军士卒虽然弯腰躲避,却仍然不断有倒霉的士卒中箭负伤,然后惨叫着从寨墙上摔落下来。
这一幕看起来很像是惧怕曹军弓箭阵的杀伤而逃跑,守在沟沿上准备进攻的曹军重甲顿时暴出山崩地裂般的喝彩声,士气大涨。
“哈哈哈,这些该死的凉州土狼也有这个时候。”蒋奇仰天大笑三声,旋即振臂大喝道,“攻!”
这一次,蒋奇再没有留在沟上,而是直接带领一千重甲冲下了壕沟,又有数百条勾索向上甩出,牢牢地套住了凉军寨墙顶端尖锐的木桩,整齐而又嘹亮的号子声中,上千重甲开始牛拉车般往后奋力拉扯,上千名士兵的合力顷刻间形成了一股恐怖的力量,深深打入地下的寨墙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挣扎声,然后向着外侧缓缓倾斜。
曹军箭发如雨,凉军寨墙上的凉军守卒被压得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许昌城头。
肃立曹操身后的将领们眼见进展顺利,不由发出阵阵欢呼声,只有曹操和荀攸等心腹谋士神色凝重,事实证明曹操等人的担心并非多余,曹军弓箭手仅仅射出两枝箭,从凉军寨中突然掠空而起一篷绵密如雨的箭矢,犹如蝗虫般掠空而过,然后精准地向着曹军密集的弓箭手阵列攒落下来,惨烈的嚎叫声顷刻间就冲霄而起,正挽弓放箭的曹军弓箭手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荀攸等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凉军果然集中了弓箭手优先射杀曹军箭兵。
如果这时候曹操下令弓箭手撤退,至少还能保留住弓箭兵的主力,可曹操却是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仿佛两军阵前那一片片倒在血泊中挣扎哀嚎的弓箭手根本就不是他曹操的士兵,曹操只是冷漠地回头向曹休喝道:“文烈,传令吕虔,全军不准后撤,违令者~~斩立决!”
“得令!”
曹休答应一声,迅速命令亲兵举起令旗向阵前的吕虔示意,吕虔远远望见,眸子里掠过一丝悲怆,忽然长嚎一声回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