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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坚的眉宇越发蹙紧,凉州素有马贼出没,此事原不足为奇,可马贼袭击官军巡逻队就有些反常!一般情况下,马贼只会袭击过往商队,或者纵骑劫掠毫无防御能力的村寨,很少主动招惹官军,仅凭一百多人的马贼队就敢招惹官军就更是绝无仅有。
“皇甫将军,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敌袭?”
皇甫坚正惊疑不定时,前方忽然响起数声关切的问候,只听这声音,皇甫坚便知道是李据、郭皓、李别、李暹等人到来了。皇甫坚的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阴霾,他虽然是这支军队的主将,可也只是名义上的,许多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尤其是年轻气盛的北地太守李据,仗着有几分蛮力,又是董卓心腹李催的独子,更是飞扬跋扈,最喜欢和皇甫坚唱反调!这次南下陇县,皇甫坚本来想走定安,走安定路程是远了一倍,可沿途城池密布,一旦发生不测,可以立刻据城而守。
可李据偏要提出从武威直接进入汉阳,还抬出徐荣的军令来压制皇甫坚,皇甫坚无奈,只得应允。结果,一万大军就一头开进了渺无人烟、马贼出没的牧马荒原。
问明了原由,李据不由心头一动,暗忖这可是夺取大军指挥权的绝好机会,当时就勃然大怒道:“什么,区区毛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还得了!李别何在?”
李别昂然踏前一步,疾声道:“兄长有何吩咐?”
李据根无就无视皇甫坚的存在,铿然下令道:“即刻点起五百骑兵,找到这伙马贼将之斩尽杀绝。”
“且慢!”皇甫坚忍不可忍,终于喝道,“此时敌情不明,焉知不是敌军诱惑之计?且不可轻举妄动。”
“敌军诱敌之计?”李据反唇相饥道,“马屠夫大军今在陇西,连攻临洮不克,又被公子璜铁骑截断了归路,眼下已经陷入进退两退的困境,莫非皇甫将军以为马屠夫的军队能够腾云驾雾,飞来牧马荒原不成?”
“你~~”皇甫坚愤然转向张掖太守郭皓,沉声道,“郭大人,你认为呢?”
张掖太守郭皓,是董卓部将郭汜堂兄,虽然是一郡太守,却为人怯懦、胆小怕事,守卫山丹军马场的两千骑兵本来归他统驭,可三郡合兵之后,年轻气盛的李别、李暹兄弟很快就成了这两千骑兵的领军司马。
李据也把目光投向郭皓,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伯父大人,您以为呢?”
“呃~~”郭皓激泠泠打了个冷颤,连声道,“李据贤侄言之有理,如此马贼甚是可恶,当出兵讨灭之。”
皇甫坚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再不多说什么,李据向李别使了个眼色,李别会意,转身扬长而去,不及片刻功夫,李别便点齐了五百骑兵向着前方苍茫黝暗的荒原席卷而去,很快,潮水般的蹄声便渐行渐远、渐不可闻。
第206章 攻陷陇西
牧马荒原。
燃烧的篝火堆相继熄灭,东方天际也露出了鱼肚白,荒原上一片寂静,所有的凉州兵都还沉浸在梦乡中。
“呵~~呵欠~~”
宿营地外围。
一名守夜的士兵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将手中的长枪挟在腋下,几步走到一丛荒草前,解开裤裆哗啦啦地撒起尿来,趁着解尿的功夫,士兵又本能地扫了一眼前方沐浴在晨曦里的荒原,眼角所及,隐隐看到了一片黑影。
士兵起先并未在意,可过了有将近两息时间,陡然从原地一惊而起。
“骑~~骑兵?”
“好像是自己人!”
士兵背后感到一阵阵地恶寒,慌忙招来了另外几名一起守夜的士兵,在正在贪睡的小校也被士兵们慌乱的叫嚷声所惊醒,急翻身坐起来到宿营地外沿察看究竟。借着薄薄的曙光,果然看到前方正有一群黑压压的骑兵在无声无息地靠近。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示警!”小校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吹号,赶快吹号,快~~”
“号呜呜呜~~”
下一刻,激扬的号角声冲霄而起,正在熟睡的凉州将士纷纷从酣睡中醒来,在将校的喝斥下匆匆开始集结,摆开了凌乱而又喧扰的阵形。在数十骑亲兵的护卫下,皇甫坚、郭皓、李据、李暹等人也呼喇喇地涌了过来。
这时候天色已然大亮,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凉州将士看到了毕生中最为可怕的一幕!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穷其一生,也再不能将今天早晨看到的一幕给忘记,这可怕的情景成了困扰他们一生的梦魇。
薄薄的晨曦里,五百“骑兵”缓缓逼进。
没有飘扬的旌旗,没有狰狞的兵器,更没有士兵们的呐喊和战场的喧嚣,只有裹在士兵尸体上的狰狞铁甲,还有淅漓而下的鲜血!整整五百名士兵,所有人都被砍掉了头颅,化身五百名无头骑士,排列成散乱的骑阵、策马缓缓而进。
“哦,老天,什么鬼东西?”
“天哪,无头骑兵?”
“该死的,不会是鬼兵吧?”
凉州军的军阵霎时开始骚乱起来。
冰冷的恐惧像毒草一样在将士们心中漫延,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惊慌失措。
“哦嘶~~”李据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吃声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坚只觉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半晌才浩然叹息道:“李别将军已经战死了,这五百无头骑兵只怕便是昨夜追击马贼的五百将士了。”
“什么?”李据闻言一愕,旋即大叫起来,“这不可能!”
“大哥!”
李据话音方落,身边的李暹已经凄厉地嚎叫起来,拔腿就往那五百无头骑兵最前面的骑兵扑了过去,李暹和李别是亲兄弟,就算李别失去了头颅,李暹也仍能通过李别身上的铠甲把他辩认出来。
“呜呜呜~~”
恰在这个时候,遥远的地平线上骤然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出身名门,自幼受过良好熏陶的皇甫坚霎时脸色大变,疾声道:“不好,敌袭!列阵,圆形防御阵,将粮草辎重车横过来结成外墙,快~~”
“呜~~”
“呜~~”
“呜~~”
皇甫坚话音方落,另外三个方向也同时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当惊恐万状的凉州兵将粮草辎重车横转过来、首尾相接堪堪列成了防御阵时,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出现了鬼魅般的骑兵。
不过人数并不多,每个方向都只有百余骑。
于是,牧马荒原上便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不足五百号骑兵分成了四队,摆开了一口吞掉一万凉州大军的架势,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气势汹汹涌地碾压过来。而整整一万凉州军则在荒原上挤成一团,惶惶不可终日。
陇县。
徐荣的三万大军终于杀到城外。
来势汹汹的徐荣大军在陇县城外扎下了三座相联结的大营,将北、东、南三个方向死死围住,只留出西门不设一兵一卒,徐荣熟读兵书,自然知道围三而阙一的道理。几乎是徐荣大军刚刚扎住营寨,张绣、右扶风王宏也率军赶到了陇县。
徐荣大营。
张绣、王宏向徐荣抱拳作揖道:“末将(下官)参见将军。”
“唔~~”徐荣肃手示意两人免礼,又向张绣道,“张绣将军,临行之前令叔曾有话托本将军代为转告。”
张绣抱拳恭敬地应道:“末将洗耳恭听。”
徐荣道:“令叔希望你能奋勇杀敌、多斩敌虏,替主公、替朝廷建立不世功勋。”
张绣道:“末将谨记叔父教诲,不敢或时而忘。”
“嗯。”徐荣点点头,凝声道,“今有一项坚巨的重任,汝可敢领命?”
张绣昂然道:“有何不敢。”
徐荣道:“既如此,汝可自领本部,回守长安,一月之内,长安三辅不容有失。”
张绣神情大振,奋然道:“末将定不辱将军所望。”
“好。”徐荣点头道,“军情紧急,可即刻出发。”
“遵命!”张绣奋然喝道,“末将告退。”
言讫,张绣转身昂然而去。
徐荣收回目光,转向侍立一侧的程银,问道:“程银将军,陇西可有消息传来?”
程银道:“探马回报,马屠夫的大军仍旧驻扎在临洮城外,暂时还没有回师陇县的迹象,不过已经停进了对临洮城的进攻。”
“哼哼,马屠夫还真能沉得住气,不过,本将军倒要瞧瞧他能硬撑到什么时候?莫非真要等到本将军攻下陇县才回师自救?”徐荣说此一顿,忽然转向另一侧的李堪,问道,“李堪将军,公子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李堪恭声道:“回将军,公子璜的五千精兵已经离开了狄道城,正连夜赶往葫芦谷设伏。”
“好。”徐荣点头道,“这一次,本将军要让马屠夫在劫难逃。”
陇县城头。
徐晃背负双手,肃立在敌楼上,放眼望去,北、东、南三个方向但见幢幢叠叠、尽是敌军的营垒,唯有西门外空空荡荡、并无一兵一卒把守,徐晃的嘴角忽然掠过一丝淡淡的冷笑,围三而阙一吗?这攻心之术也只能用来吓唬吓唬未上过战场的新丁吧,对于自己麾下的并州精锐,又能有多大作用呢?
“传令!”徐晃陡然挺直胸膛,凝声道,“命伙房杀猪宰羊,让三军将士尽情饱餐。”
“遵命。”
传令兵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陇西,临洮城外。
马跃的两千骑兵虽然已经离开了,可贾诩、方悦的大军却仍旧驻扎在城外,对临洮摆开了长久围困的架势。
深夜,贾诩中军大帐。
沉重的脚步声中,方悦已经昂然直入大帐,向贾诩道:“军师,有消息了。”
“哦?”正闭目凝思的贾诩霍然睁开双眸,沉声道,“讲!”
方悦沉声道:“徐荣的三万大军已经围住陇县。”
“嗯。”贾诩点了点头,又问道,“狄道的董璜有可有消息?”
方悦道:“天黑前,董璜率领一支精兵出狄道杀奔临洮来了。”
“杀奔临洮来了?”贾诩嘴角忽然掠过一丝狡诈的笑意,“这种小把戏,还真是~~”
“嗯?”方悦目光一凝,问道,“难道其中有诈?”
“此事不说也罢。”贾诩淡然道,“传令诸将,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方悦抱拳应道:“遵命。”
临洮城中,滇零官邸。
滇零正在用夜膳,忽有小校匆匆奔入,疾声道:“大帅,陇县急报!”
“哦?”滇零霍然起身,沉声道,“讲!”
小校喘息道:“徐荣将军的三万大军已经进至汉阳,包围了陇县。”
“是吗?”滇零奋然道,“如果徐荣将军能够一举攻下陇县,临洮城外的两万贼兵就将陷入进退两难的绝境!凉州的不利局面就能彻底扭转了,哈哈哈~~”
“报~~”
滇零话音方落,又有守夜小校匆匆奔入。
滇零大声道:“讲。”
小校道:“贼兵营中喧哗,无数人马正出营向东而去,似欲回师陇县。”
“哦,贼兵要回师陇县?”滇零脸色一变,急声道,“走,随本将军去看个究竟。”
在小校、亲兵的簇拥下,滇零匆匆登上敌楼,遥遥望去果然看到马跃军的军营喧扰一片,一队队的人马举着火把从辕门里接踵而出,向东开进,熊熊燃烧的火把在旷野上蜿蜒成了一条火龙,一直延伸至远方茫茫无际的夜色。
“好!”滇零奋然击节道,“果然不出徐荣将军所料,贼兵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师了。”
小校道:“将军,是不是派兵追击?”
“追击?”滇零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冷笑,狞声道,“公子璜的五千精兵已经在必经之路上等着他们了!”
葫芦谷,地处临洮前往汉阳的必经之路,因为山谷形如葫芦,出入两端狭窄而中宽,因此得名。
夜空下,董璜在数十名董姓家将的簇拥下肃立在葫芦谷口。
昨天,徐荣将军以八百里加急传书狄道,命董璜率精兵五千于临洮去汉阳的必经之路设伏。徐荣乃是董卓麾下头号大将,董璜虽然骄横可对徐荣的本领却是深信不疑,当时就毫不犹豫地率领五千精兵前来葫芦谷设伏。
“公子,来了!”
董璜正等得不耐时,身边的名家将忽然大叫起来。
“嗯?”
董璜心头一震,急抬头望去,果然看到前方黝黑的夜空下,一道火龙正蜿蜒而来,车辚辚、马啸啸,那阵势足有两万骑兵!董璜精神大振,霍然回首,葫芦谷里漆黑一片,可董璜很清楚,狭谷两侧的密林里已经堆满了易燃的干草枯柴,只等马屠夫的两万骑兵进入葫芦谷,到时候一把大火燃起~~
董璜似乎看到了马屠夫的两万骑兵正在熊熊烈火中挣扎哀嚎,嘴角不由浮起了一抹狰狞的冷笑。
“呃,不对!”董璜正想得美时,一名家将忽然惊叫起来,“贼兵怎么停止前进了?”
“咦?”
董璜心头一凛,急定睛望去,果然看到那道蜿蜒的火龙已经停止了前进,这时候马跃军的前锋距离葫芦谷口已经只有百步之遥!董璜正惊疑不定之时,马屠夫的大军突然改变了行军方向,向着西北方向扬长而去。
“该死的!”
董璜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被贼军发现了破绽?不可能啊,自己已经很小心了,谷内谷外的所有痕迹都已经清理过了,现在天色又这么黑,怎可能被发现破绽呢?
“呃,这~~这是怎么回事?”
“贼军怎么回头了?”
“什么回头,是向西北方向去了。”
董璜身边的家将也窃窃私语起来。
“嗯,西北方向?”董璜忽然心头一凛,“西北方向!西北方向可不正是去狄道的官道吗,难道~~”
想到可怕处,董璜顿时大吃一惊,厉声道:“来呀!”
两员家将急忙来到董璜面前,大声道:“公子有何吩咐?”
董璜吼道:“立即派出探马,严密监视贼军去向,每隔半个时辰便回报一次,不得有误。”
“遵命。”
两员家将不敢怠慢领命而去。
白石谷。
贾诩在方悦的陪伴下肃立在谷口一侧,两人面前,一队队“骑兵”正策马纵骑而过,不过那并不是真正的士兵,而只是一具具披上铠甲、戴上铁盔,然后被绑在马鞍上的草人而已,只是每隔十人,才有一名真正的骑兵负责维护这支“庞大骑兵”的行进序列。
这支“骑兵”从临洮城外的大营出发,到葫芦谷外兜了一圈,然后折道转向东北,直奔狄道而去。从临洮去汉阳,葫芦谷是必经之处,而从葫芦谷去狄道,白石谷也是必经之处!早在这支“骑兵”从大营出发之前,贾诩、方悦的大军便偃旗息鼓、趁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来到了白石谷。
葫芦谷。
“报~~”凄厉的长嗥声中,一骑快马如旋风般冲到了董璜面前,“公子,贼军已经过了白石谷,直扑狄道去了。”
“可恶,狡猾的马屠夫!回师陇县是虚,调虎离山然后趁虚攻打狄道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我们中计了~~”董璜咬牙切齿道,“传令,全军立刻回师狄道。”
董璜一声令下,五千大军便乱哄哄地从葫芦谷两侧的密林里撤了出来,可怜这五千大头兵冒着蚊蝇的叮咬在密林中埋伏了半夜,最后却白忙活一场。五千精兵来不及休整,便在董璜的催促下火速回师狄道。
董卓的老家虽然在临洮,可狄道才是董氏真正的根基所在!
将及天色微明时分,董璜的五千精兵一头撞进了白石谷。并不能怪董璜大意,因为探马回报,马屠夫的“两万大军”已经把狄道城团团包围起来了!而放眼凉州,除了留守陇县以及汉阳各县的守军,马屠夫手下总共也不过两万大军而已,现在这两万大军已经全部围在狄道城外了,董璜当然不再担心会在白石谷遭遇伏击。
可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董璜正策马飞奔、心急火燎地想要早些赶到狄道时,陡然听得谷口外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大吼,惊抬头,只见谷外陡然转出一员武将来,铁盔铁甲、手执点钢枪,威风凛凛地挡住了大军去路。
“河内方悦在此,贼寇速来受死!”
“杀杀杀~~”
那武将喝声未落,两侧的山峦上陡然响起了山崩地裂般的呐喊声,倏忽之间,无穷无尽的士兵已经像黑压压的蚂蚁从山谷两侧的密林里钻了出来,一张张长弓已经挽成了满月,一支支狼牙箭已经绰于弦上,锋利的箭簇正在晨曦里闪烁着冰冷的寒茫~~
“唆唆唆~~”
下一刻,绵密如雨的箭矢已经从山峦上倾泄而下,五千董家精兵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已经倒下了一大片。董璜一剑格飞两支狼牙箭,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不要慌,列锥形冲锋阵,往谷口突击!突击!!突击!!!”
以数十员家将为首,董璜身边终于聚集起了数百精兵,堪堪排列成锥形的冲锋阵势,向着谷口突击前进,白石谷谷口,方悦跃马横枪,就像一尊坚硬的石雕,冷漠地肃立在晨曦中,倏忽之前,方悦将手中钢枪往空中一撩,一群黑压压的骑兵已经在他身后出现。
这群骑兵人数虽然不多,却都是浑身包裹在黝黑铁甲里的重甲铁骑!
方悦把手中的点钢枪往前一引,这百余骑重甲铁骑便向董璜的数百精兵发起了山崩地裂般的反突击!
白石山上。
贾诩手捋柳须,目光已经越过厮杀不休的山谷,投向了更远的狄道。两万大军伏击五千敌军,以有心算无备,这一仗已经毫无悬念!再接下来,就该是趁势攻陷陇西了,不知道徐荣在听说陇西沦陷之后,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贾诩嘴角不由浮起了一丝邪恶的笑意。
在战场上,徐荣堪称一代名将,可如果想和贾诩斗智斗计,那可就差得远了。
陇县。
天刚蒙蒙亮,城外便响起了激扬的战鼓声,鼓声未已,紧接着又有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冲霄而起。薄薄的晨曦中,一队队铁甲从辕门里汹涌而出,进至陇县城外摆开了阵势。中军本阵,猎猎飘荡的旌旗下,徐荣在数十员武将的簇拥下跨马隶立。
陇县城头,徐晃手按城垛,雄壮的身影峙立如山,遥望着城外黑压压的军阵,徐晃乌黑的眸子里流露出大山一般的凝重,徐荣,陇县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就算你以十万雄师来袭,亦教你碎骨于坚墙之下!
白石谷。
“咣!”
一声剧烈的金铁交鸣声响过,董璜手中的长剑已经被方悦挑飞,董瑛策马连连后退,眸子里掠过难以言喻的恐惧,难道今天真的要战死在这里吗?还真是不甘心呀,倏忽之间,董璜脑海里掠过了家中的十九房娇妻美妾,尤其是新纳的第十九房小妾,抢过门还没到三天,他才操了两次而已,还真是舍不得啊~~
“哈!”
方悦大喝一声,催马疾进,董璜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下一刻一股大山般强横的力量已经狠狠地撞在他的背上,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