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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微微眯着眼睛,笑道:“不错,我看那些该死的山贼多半是出了镇子了,这镇上人都走光了,什么也捞不到,还不走干什么?”他这话倒也不是全然的信口胡说,甚至可以说是他的真心话,如果不是老大下了死命令,他绝不愿意在这里呆着,早就回山去了。
唐近楼微微冷笑,却并不说话,不知何时,唐员外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唐近楼心里明白,唐员外虽然没有放弃,但显然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
岳不群没有看瘦猴,继续说道:“至于另一种可能么,虽然从镇上人口中打探消息的计划失败了,可是他们还有机会,所以这些贼人也很有可能并没有走,而是留下来继续打探消息,甚至有可能跑到人家家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有来得及拿走的值钱东西留下。”
唐近楼笑笑,岳不群叹了口气,说:“可是人总是要吃饭的,山贼也是人,自然也要吃饭。而且他们还要找地方休息,再说,如果他们老是在街上晃来晃去,只怕见到的人都能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了。”他忽地看向来福,“你说,他们会在什么地方歇脚。”
来福还没有感受到大堂内诡异的气氛,闻言道:“当然是客栈了……”一语既出,大堂内立时安静的连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来福似乎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看沉默的唐员外父子,又看看开始冷笑的瘦猴两人,心里一颤,不由自主的退到了唐近楼身前。
“哈哈哈哈……”瘦猴忽然狂笑了起来,他冷冷的盯着岳不群,“你说的不错,山贼也要休息的。不过选择客栈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说,碰到偶然经过的客人,可以让他们弥补一下这次的损失。”
这话跟承认自己是强盗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来福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低声对唐员外说道:“老爷,我保护你。”这时候原本坐在桌旁的人们都站了起来,从他们整齐的动作上就知道他们绝对是一伙的,这些人都冷冷的向着岳不群坐着的地方移动过去,冰冷的死亡气息仿佛充溢在大堂,压得唐近楼喘不过气来。
唐近楼深吸了口气,靠近来福,低声的说道:“来福叔,等会儿打起来,你立刻往后院跑,那里有我们家的马车,如果徐伯在,你就跟他一起驾车,如果不在也不用等了,我和爹爹马上就要过来,你记得随时让马儿处于兴奋的状态。”来福心中没有主见,向唐员外看去,唐员外低声说:“就照他说的办。”
大堂里山贼的数目有十个出头,除了现在站在唐近楼面前不远处的瘦猴和阴鸷脸,其余的人都向着岳不群围去,他们看似站的杂乱无章,可却将岳不群的去路封的死死的。看起来竟然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当他们离岳不群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衣袖一扶,已经取出了藏在里面的刀,十多把银光闪闪的刀具让来福脸色更加苍白。
岳不群微微一笑,左手将放在桌子上的剑拿了起来。
唐近楼心中砰砰直跳,只见最前面的两个山贼试探性的一齐劈出一刀,那人竟然不闪不避,眼看着刀刃及体,唐近楼几乎要喊出声来,这时候只见一剑如风云乍起,却又一闪而逝。再看时,那人仍旧端坐桌前,可是他面前却多了两具尸体!
唐近楼心中振奋,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刚刚那一剑似快似慢,在场众人均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它偏偏能后发先至,两个山贼几无还手之力,其中的神妙更让人如痴如醉。
瘦猴眼中寒光一闪,向身边的同伴目视一眼,那名阴脸男人会意,从腰间取出一件奇门兵器,唐近楼一看,原来是一直软鞭,他随手一抖,发出啪的一声,向岳不群攻去。
这时候众人都在关注大堂里的战斗,唐近楼眼前离得近地只有瘦猴一个人。唐近楼看了看形势,忽然猛地一拉唐员外和来福,“好机会!快跑!”听到动静的瘦猴愕然看过来,只见楼梯口边不知何时出现一扇小门,唐员外三人的身影在门边一转,立刻消失!
第010章 隐杀
这一下兔起鹘落,反应的极为迅速,也是唐近楼等人眼看实在没什么办法做的冒死一搏,略尽人事,至于结局是生是死却只有看天意如何了。
瘦猴眼睁睁看着唐员外三人逃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并不如何清楚这次行动的目的,所以对镇上的富人极为注意,可惜家里有点钱的,跑得倒也快,许多人甚至宁愿留下些东西,也不愿意耽误时间误了性命,而这个没有来得及走开的唐员外是在他心目中这清泉镇还剩下的唯一一头肥羊,哪里能够容他走脱。
瘦猴猛地发力,向门口奔去,中途一个人影闪出,劳德诺手执长剑,想要将他拦下来。原来岳不群刚刚正是吩咐劳德诺保护唐家父子。劳德诺使出一招华山剑法中的苍松迎客,心道瘦猴武功一定不高,这一剑够他受的。岂知使到一半,瘦猴从怀中掏出一件暗器,径向劳德诺扔了过来,两人相隔不到两米,劳德诺大惊,脚步向后一退,自然而然使出一招“迎刃而解”,守中有攻,决不让瘦猴趁隙追出门去,瘦猴一扭身,却直接从他身旁掠过,竟似不担心他的剑一般,劳德诺大惊,长剑正要刺出,忽地大叫一声“啊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连连呼痛。
原来瘦猴掷出的暗器却是一包石灰,他武功比起劳德诺来不知要低到什么程度,可是这在比斗时阴谋诡计,暗算害人的法子却是使得炉火纯青,劳德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终究习武之人最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再加上他的武艺实在不高,因此竟然着了道,此刻身子倚在墙边,双手捂着眼睛只是大叫,连剑客绝不丢弃的剑也放在了一边。任由瘦猴追了出去。
此刻三人却刚刚冲出去不远,瘦猴冲出门后,三人正向着前方全力的跑着。瘦猴尖笑一声:“哪里走!”猛地又加快了速度,他全速发动,唐员外这等胖子和唐近楼这样的小孩哪里跑得赢,两三息之间就已经被追上,一只手成爪型,抓向唐员外,伸出一脚,旁边向他扑来的唐近楼已经被他随意的踢飞!唐员外见儿子受到伤害,心胆欲裂,大叫道:“小楼儿!”来福因为身强力壮加上要上马驾车,原本此时已经跑在前面两三米远的地方,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正好看着唐近楼在半空里吐出一口鲜血。
他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害怕,却强行打起勇气,挥着拳头冲了过来。
瘦猴冷笑,空着的一只左手在腰间一抹,拿出了一把磷光闪闪的短刀。来福看到了刀,不禁没有退缩,脸上反而现出一片决绝之色。
唐员外大惊,叫道:“不要过来……”来福大喝一声,已经冲到眼前,唐员外心里一片空白。只见瘦猴刀从下向上一撩,刺向了来福的腹部,这一刀又快又狠,瘦猴对付冲动的人很有经验,因为冲动的人总是不懂变化。死在这一招下的人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
可是刀光闪过,他却没有见到开膛破肚的血腥场面,反而是自己的刀,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了。瘦猴惊异的低头,只见来福竟然用双手紧紧的握住了刀身,而刀尖已经刺进了他的肚子,鲜血直流!
唐员外原本脑袋里什么也没想一片空白,此刻他的脑袋里仍然什么也没想,却已经变成一片血红!他凄厉的大叫一声,挣脱了瘦猴有些松懈的手,翻身将他抱住,然后他竟然靠着本能,张口就向着瘦猴咬了过去!
瘦猴大惊失色,放开了右手,来福短短一刻,失血过多,又是脱力,终于脸色苍白的倒了下去。
瘦猴头一偏,躲开了唐员外的利嘴,唐员外没有咬到人,上下两排牙齿一撞之间,竟发出清晰的“卡”的一声,让耳朵就在他牙齿边的瘦猴心惊肉跳。瘦猴左肘勉力抵在唐员外胸口,右拳疾出,击向唐员外的脸颊,想让他放开双手。只是他手越重,唐员外剧痛之下,竟然还能够更加用力,抱得更紧。
瘦猴手中刀已失,只得一拳拳向他揍去,也不知打了多少下,只听砰的一声过后,唐员外一声闷哼,含着血竟然吐出了两颗牙齿!他脸上的肥肉挤在了一团,和着血看上去仿佛地域的业兽一般恐怖,瘦猴心胆俱裂,猛地大喝一声,左肘一抵,全身运力,要挣开唐员外的锁抱!
唐员外脑中什么也没想,更没有丝毫惧色,此刻他虽然上半身被顶得直向后摆,肋骨之间隐隐作痛,微微响动,但他箍着瘦猴的手却仍然死死的绞在一起,纹丝不动!两人像在角力一般各自用劲,瘦猴吃亏在他被唐员外紧紧抱住,根本用不出全力,不知过了多久,唐员外毕竟年老,力道微微一衰,瘦猴猛地发力,将唐员外肋骨顶得生疼,却让他清醒过来,他用力向后一提,瘦猴猝不及防,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两人脚下混乱,双双倒在了地上。唐员外兀自死死的抱着瘦猴,决不让他逃脱!
瘦猴心里已经开始慌乱,只因为在地上的情形比站着更加糟糕,因为他就算想打唐员外,也不如刚才站着时容易发力,瘦猴一面挣扎,一面勉强挥着拳头打唐员外,忽然眼角余光一瞥,看见来福就躺在右边不远处的地方,而自己的短刀,就在他的手边!
瘦猴恶狠狠的笑了!
他一只左肘仍然抵在唐员外的胸口,给他造成自己仍然在发力与他对抗的假象,右手已经用力的伸了出去,想要拿到那柄刀。
三寸,两寸,一寸……
他的手已经触到了刀柄,熟悉的触感让他几乎忍不住要大笑起来,可是突然,他的手和表情凝固了下来……瘦猴眼神逐渐的涣散,他的喉头一鼓一鼓的发出“嗬嗬”的声音……瘦猴心里明白,他死定了。
瘦猴用力将自己的脑袋转了过来,只见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孩正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瘦猴眼里的颜色越来越黯淡,仇恨,疯狂,凶恶等等随着灵魂的逐渐消散抽离了他的身体,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这不可能……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他怎么能扛得住我全力的一脚?!”
第011章 玉佩
不要说是小孩子,就算是一般的成年人,也绝扛不住瘦猴全力的一脚。唐近楼默默地拔出插在瘦猴背后的匕首,把他推开,然后扶起自己的父亲。
正常情况下,的确是这样。可是当一个人看到带着自己玩的叔叔被刺伤,自己的父亲被毒打随时命在旦夕的时候,他还能害怕施暴的匪徒吗?他还能保持“正常”吗?更何况,唐近楼从小就显现出优秀的身体素质,他虽然没有练过武功,可是却有着匪夷所思的身体柔韧性和灵活度。他能够在玩了三年马之后,在马上作出各种让游牧民族羞愧的马上动作,就好像他是长在马身体上的一部分一样。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短短的一两分钟时间。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的时候,大堂那边还隐隐传出打斗的声音。
唐员外虽然鼻青脸肿,但没有伤及要害,挣扎着还能够自己走动。可是来福显然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瘦猴那一刀虽然被他用力的握住,可惜刀的大部分还是刺入了他的身体。他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又怎么能挡住瘦猴呢?
来福未必不知道他抵不住瘦猴的一刀,可是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冲了上来?
唐近楼在来福身边蹲下,紧紧抓住他的手,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流。来福看了一眼唐近楼,费力的笑了笑,然后看着唐员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开口,却发现自己好像很难发出什么声音。
唐员外也蹲下身子,他鼻青脸肿的样子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唐员外解开来福的外衣,在内衬的腰间找到一个口袋,他把口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块玉来。
这块玉质地中等,上面仿佛有些刻字。唐员外把玉紧紧的握在手中,说道:“你不要再说话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以后,这块玉归我了……”来福看着唐员外,终于不再说话,只是笑。他被刺中小腹,没有伤及肺部等处,可是他连笑都难以发出声音来,可见他的伤重得很了。
只是片刻,来福的笑就凝固在了脸上。唐近楼还在颤抖,还在哭泣,唐员外最后看了来福一眼,却已经站了起来。他把唐近楼拉起来,说:“快走吧,我们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向大堂那边看一眼,心里想:为什么没有人再追出来,他们这么信任这个瘦子么?或者,那两个江湖人物竟然能够抵挡住十个山贼?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很快被悲伤淹没。
两人穿过小门,只见马车已经停在了另一扇门的门口,车上坐着徐顺,看见二人又惊又喜,喜的是两人终于过来,惊得却是唐员外脸上的伤,以及唐近楼仿佛有些萎靡的模样。徐顺从车上跳下,迎了过来。
“老爷,你们不要紧吧?”
唐员外摆手,说道:“我们快快走,来不及了。”徐顺更加知道事情的紧迫,他扶着唐近楼三人向马车走去,一边说道:“老爷放心吧,家里人都在车里。”
大夫人掀开车帘,看到唐近楼两人的模样,心疼的泪都下来了,想要下车,却被唐员外呵斥回去坐好。郑氏脸上带泪,只是哭泣。
徐顺准备了四匹好马,原本准备了两匹给做饭的厨子,不过两个厨子做过早饭之后向徐顺告假,已经离开了,两匹马便没有用上。他原本想将马套在车上,变成一架四匹马的马车,可惜他自己清楚,四匹马拉的车,绝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唐员外自己骑上一匹大马,唐近楼拒绝了母亲让他上车的建议,也选了一匹高头马骑了上去。唐员外用手拍了拍马的屁股,对徐伯道:“回益村老家。”
※※※
官道上,两马一车纵横疾驰。
官道虽然危险,山贼可能就在前面,可是唐员外等人也别无他路,因为马车毕竟走不得小道。唐员外默默催动着马鞭,加速奔腾。他的怀里还藏着那块从来福身上解下来的玉佩,唐员外眼神迷蒙,眼前一马平川的道路不知为何,忽然变得迷蒙,曲折了起来。
那是一个明媚的春日,父亲带着他到城外的四方庙拜菩萨。上山的路曲折蜿蜒,虽然景色多致,但唐德服少年郎一个,只感到全身都没有力气,每走一步都烦闷异常。这时候就在不远处有一块开阔地,唐德服心里大喜,央求父亲,说什么也要在那里歇上一歇。
他的父亲同意了。
两人坐在一块青石上歇息,随行的两个仆人站在一边。唐德服身体松了下来,再去看这山上的景色,只觉得蓝天白云,青山渺渺,绿树碧碧,加上鸟鸣之声,以及上山所走的通幽曲径,当真是一片难以言喻的美景。那时候他甚至有些冲动,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读书,因为他看到这美丽山河,竟然一句像样的句子也说不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哭哭噎噎的声音传了过来。唐德服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个少年拖着一张裹着的席子到了这块空地的另一边,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女孩。看样子像是两兄妹。他们将裹着的席子摆在地上,然后就低着头跪下了。
唐员外的父亲——当然了,那时候的唐员外的父亲才是员外——厌恶的看了一眼两个人,对唐德服说道:“服儿,我们走吧。”
唐德服哪里肯依,当即大声呼累,他父亲连连摇头,只得仍然坐在石凳上休息。过了一会儿,那两兄妹面前已经围了一圈人。唐德服从他们絮絮的话语中,知道原来这两兄妹是在卖身葬父。
卖身葬父的意思他当然是知道的。
之后呢?之后好像是有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好像跟瘦子山贼长的差不多,那家伙跑去调戏小姑娘,说只要陪她睡觉,他就帮他把父亲葬了。那个少年哀求不已,说是女孩年纪太小了。然后两人打了起来,少年被打得很惨的,然后某一次,他被打得吐血,倒在了唐德服的旁边。
唐德服本来和他父亲一样,很讨厌这样的人的,可是他看着那个少年的眼神之后,他立刻有了一个想法,他要帮帮这个少年!
唐德服的身份跟那个混混不在一个级数,很快那人就被两个家丁揍了一顿。奇怪的是他的父亲竟然没有管唐德服的行为。那个少年没有说些什么感谢的废话,只是重重的磕着头,说道:“少爷,求求你葬了我父亲,刘云深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
唐员外一只左手不由自主的捂住了放玉佩的地方。他眼前的道路渐渐变回了现实的模样,可是眼睛却更加模糊了。他恍然的想到:
“是的,没错,他叫刘云深!我以为我忘了,原来没有忘!……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忘记了,只不过是因为嫉妒他一个仆人却有着比我更好的名字而已!”
第012章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停下!”唐近楼突然大喝道。
唐员外从沉思中醒来,手已经下意识的勒紧了缰绳,将马速降了下来。他向前看了一眼,心中立刻被怒火和悲伤所充溢。在一刻白杨树上,竟然挂着两具尸体!而尸体上,竟然连衣物都被剥得干干净净!
唐员外仰天,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可是他那随意的一瞥,却已经看见了挂在树上那两人的身形。
“爹爹,我们还走么?”唐近楼叹息一声,大路边上的树梢,竟然挂着尸体,这说明什么?唐近楼心里一暗,已经开始考虑一家人是不是弃马弃车,开始步行。
唐员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下去看看。”唐近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到他看向尸体的眼神,想到了什么,也不说话,默然跳下马来。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角,不知是哪位夫人看到了唐员外失常的表现,要来陪他。还没下车,就听唐员外平静的说道:“你们都呆在车上。”他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带着一种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威严。
车里的人影微微颤了颤,片刻后,车帘被放了下来。
唐员外很慢,很艰难的向树边走过去,他死死的盯着那棵树,仿佛要把什么东西深深的印在脑海之中一样。唐近楼低着头,沉默的在他后面跟着。
“是她!真的是她……”唐员外喃喃的说道,唐近楼的心里仿佛也被刀割着一般的疼痛。他抬起头来,只见到父亲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唐近楼的泪簌簌的掉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不是因为悲伤,也不是因为伤痛,更不是因为遭遇……
唐近楼擦干泪水,向树上的人看去,出于尊重,他并没有看那句女性尸体。他们身上已经不着寸缕,从皮肤的颜色上判断,他们刚刚遇害不久。那就是说,山贼就在这附近!唐近楼紧紧的握紧了拳头,偶然瞥见了那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