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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养成手册-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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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宁正想去看看魏凌怎么还没有回来,毕竟都这么晚了,那正好顺便去讨了药膏回来。她吩咐佟妈妈:“……你先伺候庭哥儿睡觉吧,我去父亲那里找找。”

    宜宁让珍珠扶着她去了魏凌的院子,府里倒是有些奇怪了,原来父亲这里都是护卫,今天却没有看到。下了几天的雪好不容易停了,皎洁的月光照着雪地,微微的反光。四周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宜宁刚走到魏凌的院子外面,就看到屋子里明明亮着烛火,却没有人在。她正在疑惑,突然听到一阵脚步的声音。而且行走之间似乎有金器摩擦,她听着觉得这声音不太对,立刻拉着珍珠走进了魏凌的书房里。珍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些惊愕地看着宜宁,宜宁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在英国公府里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应该有护卫看守的,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特别是她经历过陆家血腥的变革,对这种动静尤为敏感。

    宜宁微微凝神,听到了一个男人低沉的说话声:“大皇子毙命的消息应该是传回京城了,侯府可被包围了?”

    有一个人回答他:“不出都督所料,侯府已被人围住了……”

    那男人冰冷地笑道:“程琅心思太多了,倒是不得不防。”

    宜宁浑身僵硬,怎么是陆嘉学!他的声音宜宁很熟悉,是绝对不会听错的。但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英国公府里?

    而且他言语之间谈及的……大皇子毙命一事!

    宜宁回想起来了,承平十三年的冬天,陆嘉学在猎场上射杀了大皇子,而皇宫中的皇上在大皇子被杀后不久就莫名暴毙。不久陆嘉学扶持太子登基,新皇登基加封了陆嘉学宣威将军,从一品。

    陆嘉学应该是刚从围猎场回来。

    她居然撞在了这个节骨眼上!

    珍珠就算见多识广,也不过是个内宅的丫头,听到这说话的内容已经是浑身冒汗。她望着宜宁,又焦急又不敢说话。倒是宜宁比她想的更冷静,她对珍珠摇了摇头让她不要着急。她是魏凌的女儿,陆嘉学跟魏凌关系匪浅,不会对魏凌唯一的女儿下手的。

    虽然可以这么推论,但是一想到陆嘉学狠心起来,连她都能杀,宜宁就觉得手心冰凉。

    她听到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了,又是那个随从:“都督,您毕竟受了伤,要不要包扎一下……”

    “不必。”陆嘉学沉声说,“你随我去暖阁里。”

    暖阁离书房一个南一个北,应该是要走远了。珍珠听到就松了口气,手一放手,却突然就碰倒了长案上的笔架。哗啦一声笔架就翻了。

    宜宁心里一个咯噔,珍珠自己也知道闯了祸,僵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陆嘉学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宜宁听到他的脚步声一顿,然后朝这边来了。也许是她的错觉,她甚至听到了陆嘉学的呼吸声,随后书房的帘子唰地被挑开了。宜宁抬头看到陆嘉学,他穿着一件玄色的程子衣,袖口绣着麒麟纹,手里提了一把剑。高大的身影显得冰冷而无情,这个场景真的太熟悉了。

    他就是这么提着一把滴血的剑走进陆家的,就是这么杀了陆嘉然的。

    陆嘉学也瞬间就看到了宜宁,这个小姑娘靠着长案,甚至只到她的肩膀高。青色的缎袄显得她很纤细。

    宜宁还没有说什么,被他突然一把抓了过去,这次他毫不留情地捏住了她的脖颈,并且低声问道:“你——听到什么了?”

    宜宁被他的手臂紧紧地箍着,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热度。

    她抓着他的衣袖想扯开他,有些愤怒地看着他。想起前世的那些事,情爱或者仇恨。他如何珍重而讨好地对她,又是如何杀了她的。竟然跟眼前的这一幕重合了。她冷冷地说:“你要做什么?我是英国公府的小姐……你要是敢做什么,恐怕今天的事也藏不住了!”

    “两次三番的都是你……”陆嘉学看着她,笑了笑说,“要不是看在你是魏凌女儿的份上,我早就杀了你了。”

    她还是不够聪明,如果他真的打算杀她,根本就不会跟她说一句话。

    “现在看来你是都听到了。”陆嘉学靠近她说,语气还是冰冷的,“你该不会跟我有仇吧,每次都让你听到了。”

    宜宁看着他这般,甚至想脱口而出一声陆嘉学!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他看着宜宁眼神倔强,便冷笑一声,手下微微收紧只是想吓一吓她。却看到宜宁紧紧地蹙眉,她的手指地抓着他的衣袖,模样非常的脆弱。因为呼吸不畅,她有些神志不清,断续地说:“陆嘉学……我疼……”

    陆嘉学听到这里愣了愣,手微微一松。就听到身后传来魏凌急促的声音:“陆嘉学,你在干什么!”

88、第八十八章

    第88章

    魏凌看到陆嘉学掐着罗宜宁,几乎是目眦欲裂!

    这是他好不容易带回来的女孩儿,想要好好宠爱着,保护她不被别人伤害了。

    他帮陆嘉学谋取前程,跟随他征战多年,帮他做这等谋逆造反之事,他居然想杀他女儿!

    他女儿犯了什么不得了的错?他居然想掐死她,还是在英国公府中。他知道陆嘉学心肠冷漠,却没想到他连他的女儿都能杀!

    魏凌大步走过去,一把把宜宁抱了过来,冷冷地看着陆嘉学。

    其实陆嘉学已经松开了罗宜宁,她靠着魏凌半天都没有缓过来,刚才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再死一次。那种不能呼吸的痛苦让人非常难受,特别是这个亲手将痛苦施加于她的人还是陆嘉学,又是陆嘉学!

    她捂着自己被掐的脖子不停地咳嗽,眼泪不禁地往下流,可能是因为刚才离死亡太近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哭。

    她感觉到魏凌紧紧地搂着他,哄她道:“眉眉儿,没事了,不哭了。爹爹在这里。”

    魏凌把她抱起放在书房的榻上,拨开她的手看了看她的脖颈,细嫩的肌肤上掐出了一个淡淡的手印。他握紧了拳头,回头看着陆嘉学,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杀我女儿吗?”

    陆嘉学望着罗宜宁被他掐红的脖颈出神,刚才罗宜宁脱口而出的话的确让他有些迟疑了。

    陆嘉学,我疼……

    她是个非常怕疼的人。头先在家里不受重视,有什么都是忍着的,后来嫁给他之后性子才娇弱了一些。他对她动手动脚的,若是稍微重了一些她就觉得不舒服。她在凉亭下晒着太阳看书,他在一旁想逗她说话戳了戳她的腰,她很不耐烦地看着他:“陆嘉学,你干什么!”再多年前,两人的新婚之夜,她被压在他身下承受不住的时候,低声地说:“我疼……”

    她这种时候总带着一些娇气的意味,可能宜宁自己也不知道,她总觉得自己根本不会撒娇,但每次他听了却觉得满心的怜惜。知道她其实是很怕疼的,他总是舍不得下手太重了,什么都忍着。

    但宜宁却不知道的,总是怪他不体谅自己。实则体谅都是体谅了的,只是他当时那个什么都说说笑笑的性子,有什么都是说说就过去了,宜宁总觉得他是对她的态度不认真,因为他对任何东西的态度都是这样散漫的。

    就是多年之后,她踏青时掉下悬崖死无全尸,他梦里总是听到她的声音:“陆嘉学……我疼。”

    每每醒来便再难入睡,昏沉的黑夜里这种声音千丝万缕地渗入。

    这小姑娘说话的语气非常的像她,甚至让他都产生了错觉。

    陆嘉学闭了闭眼睛,然后才说:“不好意思,无意杀她,只不过是吓唬她而已。”

    魏凌深吸了口气,虽然知道这就是陆嘉学的性格,但他还是不能忍受这种事发生在他女儿身上。

    他把佩剑放在桌上,走到床边轻轻地拍她的脸颊,轻轻唤她。而宜宁已经缓过神来了,身前的魏凌穿着一身玄衣,手绑着护腕,旁边还放着他的刀。因着劲装,身上有种平日慈父没有凌厉之感。她一看就知道魏凌今晚晚归,必然也是跟着陆嘉学参与了谋害大皇子一事中去。刚才她过来的时候四周寂静无人,应该是他们清了场的。

    结果让她倒霉,撞到了陆嘉学手上。

    她记得自己刚才似乎是对陆嘉学说了什么,情急之下倒也不记得自己究竟说的是什么了……宜宁抬头看陆嘉学,他的手臂受了伤,他自己已经捂着手臂坐下来了。下属拿了纱布和伤药进来为他包扎。因为刚才的用力,他的伤口已经渗出了血。

    应该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吧……陆嘉学的反应倒也平静。

    她自己扶着魏凌的手站了起来,对魏凌摇头道:“父亲,我没有大碍了。”

    英国公的爵位的确是比宁远侯高,但是地位可不是由爵位来决定的。陆嘉学是左都督,手握重兵,战功显赫权倾天下。就连射杀大皇子这种株连九族的事他都敢做,魏凌不敢惹他。两人一说是朋友,地位看似平起平坐,实则魏凌还是要听陆嘉学的行事。

    没必要为了她,让魏凌和陆嘉学之间有了矛盾,这只会对魏凌不利。

    魏凌想起刚才那一幕却还是浑身的怒火,这要是旁人,他早就杀了为他的女孩儿出气了,却偏偏是陆嘉学。女孩儿这样应承下来,应该也是不想他和陆嘉学产生冲突。当然他也了解陆嘉学,其实他真要是想杀宜宁,根本等不到他来救。

    魏凌缓缓地摸了摸宜宁的发,低声问:“这么晚了,你为何还来找爹爹。可有有事跟我说?”

    宜宁尚有些喉咙疼,咳嗽了几声说:“就是看您没回来,所以过来看看。结果您院子里的护卫都不在,我就进来了……”

    魏凌是不会把朝堂上那些血雨腥风的事告诉女孩儿的,什么谋害篡位的她不用知道。听到女孩儿是关心他晚归,心里倒是有种奇异的温热,他笑了笑解释说:“我跟宁远侯去演武场练兵了,因此回来的晚些。你先回去睡吧,我叫丫头送你回去,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宜宁点头,她也无意留在这里,这简直就是是非之地。魏凌看了一旁的珍珠一眼,示意让她带宜宁回去。珍珠刚才也吓得靠着博古架几近瘫软,如今赶紧过来扶着她的手要走,两人正要出书房门,生怕走得慢了几步。

    正要跨出房门的时候,陆嘉学却淡淡地道:“站住,我没说让你走。”

    魏凌忍了忍说:“陆嘉学,你还要……”

    陆嘉学继续道:“外面都是陆家军的人,我说不准,她便不能走。”

    宜宁听了有些生气,他简直就是无耻!在人家家里耍这等霸道的威风!

    陆嘉学活动了一下手觉得包扎得尚可,点头让下属退下去了。他站起身走到宜宁面前,宜宁看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陆嘉学已经三十多岁了,除了五官的相似,她甚至不记得这个人就是那个成天在她身边无所事事,整日嬉皮笑脸的陆嘉学了。

    也对啊,他是陆都督,又不是陆嘉学。

    “你要做什么。”宜宁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我就是听到了,你想杀我便杀。刀起刀落一个痛快罢了。”

    陆嘉学倒也没说话走近一步,宜宁就不禁后退。她怎么会不怕他呢,手心握着都在出汗。

    陆嘉学看着她许久,然后问:“刚才你为什么叫我陆嘉学?”

    自从他杀了兄长成了都督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对他直呼其名了。那句话的语调实在是熟悉,实在是不能轻易放过。

    宜宁并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她真的叫了陆嘉学的名字,她紧闭着嘴唇一时不知道怎么说。魏凌在旁却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把宜宁挡在身后道:“陆嘉学,你是不是非要与我兵刃相见才算完?”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后有人通传道:“大人,程大人过来了。”

    陆嘉学看了宜宁一眼,这次还算是放过了她。“罢了,你走吧。”

    宜宁这才屈身道:“刚才是情急之下叫错了,望都督大人不要见怪得好。”陆嘉学听了神色又是一凝,又侧头看向她。宜宁心里暗道又怎么了,难道他还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是不应该在他面前说话的,越相处下去他发现的端倪越多,毕竟也是曾经朝夕相对的。

    她不再等陆嘉学说话,立刻带着珍珠从魏凌的书房里退出来。等出来才发现这漆黑的夜里,东园里已经是侍卫林立,夜色一片森冷。她听到屋子陆嘉学低沉的说话声隐隐传来:“……叫他进来。”

    他的声音原来是非常明朗的,如今压低着声音说话,听得有些渗人。

    宜宁深吸了口气,出了院子走出不远,回头看到程琅走进了院子之中,表情有些肃然。

    这群人究竟在干什么……宜宁并不想知道了,何必去打探这些事,反正她知道这一切都会平息,太子会登基,陆嘉学会被封将军。朝廷风起云涌,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反正永远没有个停息的时刻。今天杀了大皇子不算完,朝廷还没有到最黑暗的时候。

    等回到她的院子之后,玳瑁烧了热水给宜宁洗澡。她泡在热热的浴桶里,只觉得额头一抽一抽的疼,仿佛是压力过去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就泛起啦。外面还是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珍珠用了玫瑰膏子给她抹手,道:“佟妈妈跟奴婢说,小世子一直吵着要等您回来再睡,一会儿前才睡着。奴婢也扶您去休息了吧,您今儿个不舒服,明儿个就告了假,不去给老太太请安了吧……”

    宜宁原想她勤奋些,每日给魏老太太晨昏定省,现在累了真是就想不管不顾了。她也看开了,反正她就是英国公府的小姐,懒一些又能如何,谁还会说道她一句不成?

    她胡乱点头应了,珍珠又略微抬起她的脸,给她擦脖颈上的伤。刚才瞧着还只是泛红,如今倒是隐隐透出青紫了,刚才陆都督的手劲儿必然不小。旁边的玳瑁都瞧着倒吸了口凉气:“小姐这是怎么了,在府里谁敢对小姐动手?”

    珍珠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换了化瘀的膏药给宜宁抹上。刚才那事可不能声张了出去。

89、第八十九章

    第89章

    夜沉如水。

    书房里点着豆大的灯火,透过笼着的青纱显出朦胧而模糊的光亮。

    陆嘉学一直没有说话,他靠着椅背在闭目养神。

    程琅走进来,缓缓地站在陆嘉学的面前,喊了他一声舅舅。

    当他知道陆嘉学安然无恙之后就明白了,陆嘉学没有中计。程琅甚至已经做好了陆嘉学不会放过他的准备,这个人容不得别人的背叛。

    陆嘉学睁开了眼睛说:“你母亲当年嫁去程家的时候搂着我哭,因为她是去给人做妾的。我心疼你母亲,所以当我做了都督之后,立刻逼程家把她扶正了,还给你安了个好出生。让你的仕途一帆风顺,你现在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程琅立刻就跪下了,一撩衣袍跪得干脆利落。

    “舅舅实在是误会了,外甥不是有意让别人知道的,实在是那日消息走漏……”

    他边说陆嘉学就缓缓走到他面前,没等他说完就抬手给了他重重的一耳光。

    程琅紧抿着嘴唇忍了下来,表情都没有变。

    “这是打你恩将仇报。”陆嘉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冰冷地说,“以你程琅的小心谨慎,会不小心走漏消息?”

    程琅的表情依旧不变,而是继续说:“舅舅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人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要不是看在你是你母亲唯一儿子的份上,我早就废了你了。”陆嘉学道,“给我起来吧。日后再让我发现你暗中动手脚,别管我真的对你不留情。到时候就是你母亲亲自来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程琅应了一声是,站起来退出了书房。走到外面时才后背发凉,是逃过了一劫的。

    没想到陆嘉学竟然一直在防备他。

    魏凌是看到程琅出来的,他进去跟陆嘉学谈日后朝廷定局之事,一直到半夜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是事情已经办好了,这才算完。陆嘉学带着人回宁远侯府中,魏凌则去宜宁的院子里看她。

    得知她已经睡了,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离开了。

    宜宁第二天起来,一如往常地吃早膳,只当昨天根本没见过陆嘉学。她一打听,陆嘉学也已经离开了英国公府,心里更是松了口气。

    再过两天,回事处的人过来,送了过年用的糕饼糖块,红纸和金箔。宜宁陪着庭哥儿剪纸玩,等到了三十的前一天,宫里才传来消息,说是皇上久病驾崩了。陆嘉学已经带兵进了太子府,贴身保护太子。但是大皇子罹难的消息还没有传来。

    这不要紧,反正皇上一死,太子登基就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事了。大皇子的死讯什么时候传来都无所谓。

    魏凌因此更忙了些,时常有人半夜来找。才歇下没几个时辰就要起身去宫里,或者去卫所。宜宁觉得他辛苦,加之魏老太太到了年关身子骨更差了,她就主动揽过了英国公府过年时迎来送往的差事。这样一来她也忙了。英国公府虽然人丁少,但是排场大。光府里养着的下人算下来就有三四百个,这还不算外面的田产和铺子。

    反正朝廷一出这事大家都忙,程琅也没空过来教庭哥儿,也没空来拜见魏老太太。赵明珠的亲事定不下来魏老太太也急,但是再急都没有办法,好马不能强按头,逼上去问人家哪个愿意?

    赵明珠倒是不急,想着魏老太太的话要讨好宜宁,就带着忠勤伯家的小姐沈嘉柔来东园找宜宁。结果碰到宜宁在见管事。

    逢年过节的,外头的管事都要来主人家里拜个年。提得些个腊鸡腊鸭的,家底更厚实的还要送锦鸡和山参。宜宁见是见他们,也问得个铺子和田庄今年的光景。她这么些年下来自然经验是攒了不少,更何况还是跟在罗慎远身边的,别人也别想糊弄了她。

    隔着一道珠帘,赵明珠就听到宜宁问:“去年收得四千两,今年少了三成。管事说是干旱闹的,别人家的干旱可没有少这么多的。”

    管事急得直冒汗:“大小姐,是因我们那儿地势高,下了雨更留不住,所以受旱更严重!”

    “那你便先不回去了。”宜宁接着说,“等过了年,我派人跟你去看看再说。你下去吧。”

    说罢手里的茶盖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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