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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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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斗来斗去的,有意思么。”

    听得此言,王敏蓁立时一记敲头杀奉上,还附赠了一句警告:“你若再编歪诗,我必禀了婶婶,罚你抄三百遍经。”

    一听要抄经,王敏芝那指点江山的气势立时就矮了半截儿,不住口地讨饶起来,陈滢在旁看得直乐。

    便在此时,忽听远处传来了一阵惊呼:“不好啦,有人落水了!”

    王敏芝立时止住话头,三人各自相视,俱皆神色微凛。

    数息后,王敏蓁方蹙眉低声道:“还是阿滢有先见之明,早早远离是非之地。”

    陈滢无奈一笑:“我也就这么一说,没想到还真出了事儿。”

    她对宅斗的所有热情,已然在上一世消耗殆尽。

    泼茶、落水、下药,堪称宅斗界的经典套路,总不能她前世跌过的跟头,到现在还不知道避开这些坑。

    “咱们且过去瞧瞧吧。”王敏蓁拂袖语道,神情是惯常的娴雅:“便在人群外头瞧上一眼,也算尽了本份。”

    落水可非小事,如果她们三个独独站在这里瞧热闹,似乎也显得太冷漠了些。君不见那几个庶女都已经带着丫鬟过去了么?她们三人若是动也不动,只怕旁人又要说闲话。

    陈滢对这些闲话自是不在乎的,不过,落水这种事,似乎也可以当作案件看待。

    此念一生,她便立时点头道:“那就瞧瞧去吧。”

    于是,三个人便又步出游廊,去到了水边。

    落水的乃是按察司副使刘家的姑娘,名叫刘霜。她原是与几位相熟的姑娘坐船采莲的,谁想那船行至水中央的时候,也不知哪里来了阵怪风,吹得那小舟团团转,几个人一时皆慌了,大呼小叫地一通乱叫,一个不慎,便把个刘霜给落了水。

    那掌舟的船娘倒是有心跳下去相救,只是彼时那船上还有好几个东摇西晃的贵女,船娘若是舍舟下了船,只怕这一船的姑娘都得掉水里,无法之下,她只得将篙子伸出去,叫那刘霜抓住了,第一时间解了危局。

    兴济伯府准备得倒也很充分,有会水的健妇在岸边寻视,见有贵女落水,那几个健妇便皆跳入水中,没多久就把刘霜给救上了岸。

    那刘霜委实喝了好几口水,又是惊又是怕,上岸后便昏迷不醒,好容易被婆子们拍得咳出了水,她便又开始哭,那一身湿淋淋裙子粘在身上,她又哭得发鬓散乱、满脸是泪,委实狼狈得紧。

    陈滢她们赶到的时候,刘霜所乘的那条船已经落了岸,刘霜的丫头青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当先便拿衣裳将刘霜给裹了起来。

    此刻纵然是盛夏,落了水再拍风也不是好事,这些姑娘们大多身体娇弱,只怕回去后还要病上一场。

    出了这样大的事,主家自是不可不管。

    郭冰很快便赶了过来,见刘霜软倒在地,显然已经挪不动路了,便立时回头吩咐:“快去抬个春凳来,一会子把刘大姑娘抬去客院。”

    一旁的郭凝也紧跟着吩咐:“再叫人烧些姜汤,准备些干净的澡巾子。”又道:“快去请刘夫人并母亲过来。”

    丫鬟们各自领命而去,人群外便有一个身影,也悄悄地随着仆从们退了下去。

    那是个看起来有些单弱的少女,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豆青裙衫,样貌平平,正是郭府庶出的三姑娘——郭凌。

    郭凌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有人尽皆围在刘霜身边,连一缕多余的眼风都不曾落在她身上。

    她脚步迅疾地转出游廊,走上了通往小花厅的石径,一路皆微微垂着头,两手交拢于小腹之前,走得虽快,却也谨慎规矩。

    因抄了条近路,她比那些下人们更早到达听戏的小花厅,当她自偏门闪进去时,那些报信的仆妇还没到。

    郭凌举目看去,便瞧见了正在听戏的嫡母程氏,程氏身旁坐着长公主,另有个穿着鹅黄褙子的少女,偎在长公主的一侧,正在吃着果子。

    这少女,正是郭媛。

    郭媛的大丫鬟携芳一早便瞧见了郭凌,便弯下了腰,附在郭媛身边耳语了数句。

    郭媛头都没回,只挥了挥手。

    郭凌远远瞧见了,忙又退出了门外。

    不一时,携芳便也跟了出来,见四下无人,便轻声对郭凌道:“县主方才说了,请姑娘去紫藤架下候着。”

    郭凌讨好地朝她一笑,那笑容甚至有些卑微,低语道:“多谢姐姐,烦请姐姐转告县主,我马上就去。”

    携芳点了点头,转身自去了,郭凌探头又往厅里看了一眼,方才提步前行,那瘦弱的身影在满地阳光下晃了晃,很快消失不见。

    郭媛远远地看着她,唇角一撇,复又扭头看向前头的戏台,只那心里却是起起落落地,始终不得平静。

    携芳此时已经回来了,也没说话,只轻轻向她点了点头,示意话传到了。

    郭媛又坐了片刻,终是耐不住,便转向旁边的长公主,娇声道:“母亲,我想去外头散散,腿坐得疼了。”

    永宁长公主伸手揽住她,柔声语道:“我的儿,我就说叫你去外头乘船去,那才是小姑娘们该玩儿的地方,你偏要跟过来听戏,这会子可知道闷了罢。”

第073章 如此姑侄() 
郭媛闻言便摇了摇头,一脸愀然不乐:“我不喜欢乘船,那水也晃得人头晕。”

    说这话时,她的面上飞快地划过了一丝情绪,长公主却没注意到。

    “那你就去外头散散罢,多带上几个人。”长公主柔声说道,视线又转去了戏台子上头。

    今儿唱的这一出戏,正是她最爱听的《画楼春》,如今正唱到那春娘要离家寻夫,那伶人口齿甜丽、吐字婉转,深得个中三昧,长公主听得几乎入迷。

    郭媛见她应下了,便也不再耽搁,随手点了几个丫鬟并女官,便自出了小花厅,径往紫藤花架而去。

    兴济伯府她是常来的,各条小路皆是极熟,因此这一路也没遇见什么人,到得紫藤花架时,便见那垂枝碧叶下立着一个面貌平凡的少女,正是郭凌。

    “见过县主。”一见郭媛,郭凌连忙快步走上前来,屈身行礼。

    虽然从辈分上说,郭凌是郭媛的姑姑,可郭媛向来不理这一套,谱儿摆得极大,就连郭冰与郭凝在她面前也必须称其为县主,更别提郭凌了。

    郭媛很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了句“免礼”,便又皱起了眉,回身吩咐:“你们几个去外头守着,别叫人过来。”

    丫鬟女官们应声而去,郭媛身边只留了一个携芳,郭凌则是单独一人。

    见四周再无旁人,郭媛陡地沉下了脸,一言不发,上前一巴掌就打在了郭凌的脸上,咬牙骂道:“你个蠢材!叫你办点儿事也办不好,竟把个王贱人给放过了!”

    这一掌力道不小,郭凌捂着脸,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只低声哀求地道:“县主恕罪,是我没办好差事,我……”

    “闭嘴!”郭媛厉声喝止了她,面上一片阴鸷,冷冷地道:“讨饶的废话且收去,你只拣要紧的说。这事儿怎么就没成?”

    郭凌忙掏出帕子拭了泪,将亭中泼茶一节说了,语至最后又细声道:“……那国公府派了好些会武的仆妇,将王家姐妹也给裹走了。原本我还想着,若是实在不行,便只得冒险在我大姐姐房里做些手脚的,可惜竟是不能。”

    郭媛满脸冷意,沉着脸听着她的话,蓦地狠狠一跺脚:“又是陈三!”

    见她似是怒极,郭凌抿了抿唇,到底还是为利益所诱,便壮着胆子上前,轻声地道:“县主这话是极。如果不是陈三在里头捣乱,王家姐妹肯定逃不脱的。”

    郭媛没说话,神情阴沉地站了片刻,便又问:“那个野男人呢?你弄走了?”

    “县主放心,都安排妥当了。”郭凌讨好地说道,面上的笑容越发卑微:“那人是我奶哥哥从外头找的,原本便叫他藏在换衣裳的客院儿里,专等着王家姐妹入局。后因事情有变,我便悄悄叫人给外头递了信儿,方才我奶哥哥回信说,那人早就带走了。县主但放宽心,这件事当中转了好几道手,落不到我们府头上,更不会与县主……”

    “啪”一声脆响,她的颊上竟又挨了一记耳光,生生地将她的话也给打断了。

    郭凌连忙噤声,却见郭媛满面怒容,瞪着她道:“你少给我满嘴胡唚,也别把什么乱七八糟的野男人跟我扯上关系,我就问你首尾收拾干净没有?”

    “收拾干净了,收拾干净了。”郭凌捂着脸迭声说道,吐出的每个字都在打颤:“我……我只叫底下的婆子收买了那个泼茶的小鬟,且她也只管泼茶,旁的一概不知。因她家有个病重的胞兄,如今正等着人参续命,我叫那婆子许了她不少银子,她是绝对不会乱讲的,这事儿到她这里也就结了。”

    许是脸颊被打得很疼,郭凌在说话时,还在不时地“嘶嘶”抽气,可即便如此,她仍旧不忘向郭媛露出讨好的笑,这让她的五官变得扭曲,瞧来有几分滑稽。

    郭媛看了她片刻,“哈”地一笑,指着她向携芳道:“携芳,你瞧瞧,她这个样子,像不像母亲养的那只巴儿狗?”

    携芳哪敢接话,只喏喏地不出声。

    郭媛大感无趣,心头的火却也熄了,便懒洋洋地冲郭凌一挥手:“念在你没闹出纰漏来,这事儿便算了。你可给我管紧嘴巴,一个字儿也别吐口。若是叫我母亲听到半点风声,我拿你是问!”

    郭凌闻言,面上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忙躬身应是。

    郭媛便又向携芳抬了抬下巴:“我叫你备的东西呢?”

    携芳应了一声,便自袖中取出了一只巴掌大小、极其精致的朱漆牡丹圆盒儿,双手捧着递了过去,低声道:“回县主,婢子带着呢。”

    郭媛嫌恶地将身子一闪,仍旧拿下巴点了点郭凌,漫不经心地道:“你交给她吧。”

    打从携芳拿出那牡丹盒儿开始,郭凌的眼睛里就放出了光,如今听闻这竟是给她的,她不由便露出笑来,感激地道:“谢县主赏。”

    这卑微的态度,显然令郭媛极为愉悦,她的面上头一回现出了些许笑意,用着还算缓和的语声,慢条斯理地道:“这是雪肤膏子,是我皇祖母赏的,凡身上、脸上有个红印儿什么的,抹一抹就能消去。你且拿着吧,一会子把你那脸抹一抹,可别叫人瞧出什么来。”

    郭凌喜出望外,几乎是颤抖着手接过了雪肤膏,捧在手上细细端详着,一脸地爱不释手。

    郭媛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忖度了片刻,便将袖子一甩。

    “噗通”、“噗通”,两块金锭自她袖中掉了出来,落在那满地芳草之间,于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喏,这金子你也拿着。”郭媛一脸鄙夷地对郭凌说道,面上的嫌恶越发明显:“我知道,你那姨娘手头向来紧得很,就靠着你养家呢。拿了这金子你便快去,记得避着人。”

    郭凌直是眉花眼笑,脆声应了个是,便将地上的金锭子拣起来,还拿牙咬了咬,随后便宝贝似地揣在怀里,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第074章 一只绣鞋(柳仲严盟主加更)() 
郭媛根本就没去管郭凌,只顾自向那花架子旁走了两步,抬手便揪下一把叶子来,拿在手里胡乱撕扯着,眉眼间一派森寒:“包玉春那厮,真真是滑头得紧,我几回进宫,却一次都没找见过他的人。”

    这话显然是说给携芳听的,携芳闻言,蹙眉想了想,便低声地回道:“那依县主看来,婢子要不要再请干娘进一趟宫?”

    “用不着了。”郭媛阴着脸说道,一把就将扯碎的叶片扔了出去,散得满地都是:“包玉春定然不曾得手,若不然他肯定一早就蹦出来跟我请赏了,还能憋到现在?”

    越往下说,她便似是越恨,眼中的怨毒几乎能射穿那厚厚的浓荫,切齿道:“这陈三,怎么就如此难缠?我原想着叫包玉春借搜身之机,记下她身上的记号,不拘是美人痣还是胎记,只消记下了一样儿,再把这事儿往那下三滥的地方一传。到时候,这位陈三姑娘的名号,可就要传遍下九流了。”

    她的面上露出了阴冷而又得意的笑容,旋即却又沉下了脸,恨恨道:“可恨!当真可恨!这陈三竟还能滑脱了去,到如今包玉春更是连面儿都不敢露。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把那银子喂了狗呢!”

    携芳觑着她的面色,小心翼翼地道:“县主要不要换个法子……”

    “罢了。”郭媛打断了她的话,面色虽然阴沉,但眼神却显得很冷静:“我已经出过三回手了,回回都被那陈三识破,如今宜静不宜动,不然又是一场是非。”

    说罢此语,她心底又是一阵怒恨交加。

    可恨陈滢,几次三番与她过不去,上回武陵春宴之时,更是大大地下了她的脸。

    她可不想再被人指指点点地当笑话看了。

    郭媛的面色又往下沉了沉。

    若非司徒皇后特意把她召进宫中,又亲命着福清公主与她同吃同住,好歹圆过了场面,她在武陵春宴上丢的那些面子,只怕到现在还捡不回来。

    “等过了这阵风头,我再找个机会狠狠治一治陈三。”郭媛低声语道,面色十分阴沉。

    携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往后退了小半步,垂头不语。

    在花架下又站了数息,郭媛身上的气势方才一松,意兴阑珊地道:“罢了,回去吧,也别叫母亲等得太久。”

    携芳轻声应是,提声唤来一众小丫鬟,众人便又围随着郭媛,回到了小花厅。

    回去时,那戏文正到好处,咿咿呀呀的曲声和在风里,唱的却是:“袅春风游丝娇软,飘朱栏飞絮如烟,恁是那锦瑟流年暗偷换,奴呀奴,且自忧怜。”

    这几句戏文,被那伶人唱得格外绵软悠长,台下的长公主已是听得痴了,就连郭媛回来都没发现。

    郭媛素知她爱听戏,便也不去扰她,自坐了下来,转首四顾,这才发觉,花厅里似是比方才空了好些,许多人都不见了,而那些仍旧在座的夫人们,纵然还在听着戏,但却一个个的面色各异,似是心神不属。

    郭媛不由暗自奇怪,又见那一曲已然唱罢,便往长公主身边凑了凑,轻声地问:“母亲,怎么这一转眼的人就不见了好些?女儿出去的这一会儿,出了什么事儿么?”

    长公主往四下里看了看,不在意地一笑:“听说是刘家的姑娘落了水,刘夫人并你祖母她们都过去了。”说罢她便又笑着轻抚郭媛的发丝,柔声道:“还是我们阿娇聪慧乖巧,早早地便陪在母亲身边,母亲也省了心。”

    郭媛闻言,面上带笑,眉心却是蹙了蹙,没说话,只继续安坐着陪长公主听戏不提。

    且说刘夫人并程氏,此时已然赶到了水边,眼瞧着刘霜兀自正坐在那石凳子上哭,身上纵披着衣裳,但裙子却是湿得透了,尽皆粘在身上,发鬓也散乱不堪。

    那刘夫人自来是个没主见的,见状立时就慌了神,又见女儿形容可怜,眼圈儿也跟着一红。

    程氏在旁见了,却是在心里念了句佛。

    刘霜除了身上脏了些、衣裳湿了些,人却是好好地,也没断胳膊少腿,程氏自是放下了一颗心,又见郭冰与郭凝安排得很妥当,那春凳子也抬了来,她的心便更是落回了肚里。

    王氏姐妹正立在人群外瞧着,因见刘夫人一脸心疼地抱着刘霜,王敏芝的心下颇为感慨,回头正要说话,忽然发现,陈滢居然不见了。

    “咦,阿滢人呢?哪里去了?”她往左右看了看,便问一旁的王敏蓁。

    王敏蓁没说话,只伸手往人群中央一指。

    王敏芝凝目看去,不由张大了眼睛。

    不知何时,陈滢居然挤进了人群中心,正弯着腰站在刘霜脚旁,盯着她的一只脚看得出神。

    “她怎么过去了?”王敏芝大是不解,轻声问道。

    王敏蓁摇了摇头,神情却是十分淡定:“想来她有她的道理,我们在这里看着便是。”

    王敏芝立时点头:“大姐姐说的是,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咱们也帮一把。”

    姐妹二人悄声说着话,那厢陈滢却已是又往前移了两步,一双眼睛仍旧盯着刘霜的脚,就像是那上头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郭冰早就瞧见她了,只碍于人多不好说话,只刻见她居然越靠越近,不由便拧着眉头道:“陈三姑娘怎么过来了?有事么?”

    没事就走远点,别跑来碍眼。

    这是她的未尽之意,虽未言明,陈滢却听懂了。

    她看了看郭冰,一抬手,却是指向了刘霜的左脚,神情很是郑重地道:“郭大姑娘,你瞧见了么,刘姑娘的鞋子上有东西。”

    这话一出,包括刘夫人在内的一众人等,便皆将视线转向了刘霜的鞋,果见那鞋子上有几缕细细的黑色的东西,似是水草。

    贵女们穿的绣鞋上通常都要绣花儿的,那鞋面自然就不够平整,就算偶尔勾着些什么东西的话,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不过几根水草罢了,陈三姑娘不会连水草都没见过吧?”郭冰有些不耐烦地道,深觉陈滢就像是专门生下来克她们兴济伯府的,方才在亭中之时,她便给了人好大一个没脸,如今又来了。

第075章 金牌在此(柳仲严盟主加更)() 
郭冰的话对陈滢却是没有半分影响。

    她像是未曾听见一般,提起裙摆,竟在刘霜的脚边蹲了下来,仔细地看了那水草好一会,方抬头转向了旁边的兴济伯夫人程氏,认真地道:“郭夫人,这不是水草,这是人的头发。”

    此言一出,方才还乱糟糟的人群,渐渐地便安静了下来。

    参加此次寿宴的人中,有不少也曾赴过之前的武陵春宴,如今听得陈滢所言,诸人便又想起前事,不由得心下都在打鼓。

    这莫非又是出了事儿?

    抑或是说,这位陈三姑娘,又要进行她那种古怪的查证法子了么?

    “我仔细瞧过了,不会错的。”陈滢继续说道,并不因周遭氛围的改变而有异动,仍旧一脸地平静:“且我还能够肯定,这头发不是刘姑娘的,也不是那几个会水的健妇的。这头发在水里浸泡的时间,至少超过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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