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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蒙慢悠悠说：“有时候偏见真得很可怕，我不知道主管大人都听说了我什么事，如果你听之信之，那我很失望，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何超瞪了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废物一个！
哦，慕雪总算正视刘蒙一眼，“你说得对，先入为主的偏见很害人，亲自感悟才能得真知，既然来了，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刘蒙手一指，“他先出去。”
何超都快气炸了，不是主管当面，非得扑过去，眼神带刀子啊。
慕雪出奇地配合，摆了摆手，何超无耐出去，在门外忐忑地等待着，这小子不会乱说吧？他还是了解这位主管，大发脾气前，通常很平静。
“说吧。”
慕雪虽然坐着，却展现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刘蒙就特不舒服，“不让我坐下吗？”
“坐。”慕雪说话很平静，若是何超看到就明白什么意思，这是暴风雨的前兆啊。
“第一步三个菱形各一……再往下细分……”刘蒙先把何超让他背诵的内容说了一遍，甚至补充得全面一些。
“这就是你极其巧妙的方法？”慕雪的言语不自觉带着讥讽，“非常一般，很多准学者思考几个小时就能想到，不过，对你这计算力五阶来说，倒也算不错。”
嘭，一沓厚厚的稿纸被慕雪扔了过来，飘荡在刘蒙身边。
“从这个思路引申下去的几百种可能，我都考虑过了，有兴趣，你可以看看，或许你根本看不懂。”
还真傲娇，这也难怪，这么年轻就大权在握，人家可是真正的学者。
刘蒙看来，就是个爱臭脸装腔作势的小丫头片子。
再大的气场也不可能压住神级学霸呀。
“这是常见的思路，也是完全错误的低级思路，就算你花了一辈子沿着这条路思索出一万种可能，也没个卵用。”刘蒙说完还补了一句，“你犯了惯性思维错误，而且还有一股钻牛角尖的超强韧性，撞了南墙不回头还拼命继续撞的倔性。”
何时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而且对方还是低等废材。
完全超出慕雪的想象，从小长这么大没受到过这么尖酸刻薄的批评。
“那就说说你不常见的思路。”
慕雪冷冷地看着刘蒙，她都佩服自己竟然没有马上爆发。
刘蒙轻笑一声，还带着点戏虐，“有三种颜色的画笔吗？”
“你想在这儿作画吗？这是图例，不是图画。”
慕雪甚至有点同情眼前的弱智那拙劣的表演，想着自己刚才的愤怒都觉得不值，我竟然被这种人气到。
“图例也是图，不然怎么叫图例呢，你就说有没有吧，我怕直接讲出来你理解不到位。”
一个人能大言不惭到这地步也是难得！冷若冰霜的慕主管都差点儿忍不住想笑一下。
“这是十二种颜色的画笔，你请便。”
“不是我，是你。”刘蒙指着图例笑眯眯地说，那图例变幻来变幻去，他没有丝毫星力无法在上面涂颜色。
慕雪盯着刘蒙，眼神很冰冷。
“红、黄、绿三种，把每种菱形涂上一种颜色。”
整个北安城恐怕也没人敢把慕主管当小丫头使唤，她心里怒极，反而能平静下来。
可，奇迹突然就发生了，特别突然。
涂好颜色后，整个图形瞬间有了立体感，看上去就成了一个个立方体在墙角堆叠起来的样子。
三种菱形分别是从左侧、右侧、上方观察整个立体图形能够看到的面，它们的数目显然应该相等。
慕雪看着涂了颜色的图例沉思。
严格来说，这都不算是证明，但它把一个纯组合数学问题和立体空间图形结合在一起，实在让人拍案叫绝，而且涂色之后，那最初版本图例一股星光洒过，形成了自洽，说明方法可行。
她忍不住好奇检测一下这方法的品级。
不管是哪一个算例或图例，都可能有很多的角度，当然就有高下之分，从自洽划分的结果便是完美、圆满、一般，完美等级，这是最美好的角度！
慕雪惊得微张着嘴巴，“完美级。”
这图例困扰她很久。
如醍醐灌顶，又如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每个细胞都透着舒畅，尤其是眉心慧根的学树一股股青明，舒服极了。
“你……”一向冷静果断的慕主管都失去了惯常的淡然，她实在想不通一个计算力五阶的人怎会想到如此绝妙的角度，完美级。
“你是怎么想到的？”
刘蒙指了指脑袋，“当然是脑子想到的啦。”
慕雪主动倒了一杯茶，“抱歉，我为刚才的偏见向你道歉。”
“我接受你的歉意，不过悬赏对我更有吸引力。”
慕主管，权倾北安城，脸上一红。
“这图例的证明法对我的启发很大，我决定在悬赏的1000金币和100积分之上，给你额外增加500金币。”
作为学者，没有任何比思索数月不可得而一朝想通来得快乐，这是局外人所不能体会。
“那就却之不恭了。”刘蒙毫不局促地点了点头。。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气度，伪装不来，尤其是眼神，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敬畏和恭维似乎是本能，硬是表现不屑也是痕迹明显。
慕雪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很特别，从一开始走进来就与别人不同。
第16章 随口一说的震撼（）
“你真是计算力五阶吗？”慕雪的眼神炯炯发亮。
“是呀，我都连续测了两次，看来测试机器不了解我。”
男孩子的一点小幽默，慕雪还从未跟人这么聊天，嘴角扬起，竟微微笑了出来，实在不能相信，想出如此高妙法子的有趣的男生，计算力竟这么低级。
当着面又给刘蒙测了一次，很细分的数据，每一项数据竟很诡异的相同，她眼睛发直地看着，“怎么会这样？”
刘蒙耸了耸肩，并不想说这个问题。
慕雪沉思着一言不发，以她的见识想到了种种可能，又一一否定，“明天，你再过来找我，给你仔细检查一下。”
刘蒙不认为她能够解决自己的问题，淡淡道：“不管怎样，谢谢你，这个情，我承了。”
“你也帮了我大忙。”
“我已经得到了回报，这样吧，我答应你，再帮你解决三个难题，免费。”刘蒙很诚恳地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慕雪真有点哭笑不得，面前的少年总给她一种错觉，似乎眼前是一位天赋绝顶的真学者，而不是差劲到极点的废材。
“好。”
“我现在想挑选一些物品。”
“当然可以。”
慕雪亲自带着刘蒙到智慧宫的资料库，从她的办公室可以直接到智慧宫的任何地方，介绍道：“数论、空间、逻辑的资料你可以随意挑选，或者是关于圣数。”
刘蒙翻了翻介绍的简本，最后定理就是跟费马定理差不多，不过是一个叫皮耶德的人提出，只不过皮耶德的命运远比费马悲惨得多，不禁感叹，数学的进程总是该出现就会出现，只是发现的人不同罢了。
“你对《皮耶德最后定理》感兴趣吗？我可以把北安城最全面的资料提供给你，一位顶尖学士的学习札记。”慕雪郑重道，“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证明，可能是无解的证明。”
“肯定会被证明。”刘蒙不容置疑地坚定说道，放下了最后定理，他的学树中就有最后定理的红点，说明他知道证明方法，只是被屏蔽了。
关于素数的筛选方法，慕雪很细致地介绍道：“学术家早已证明了有无穷多个素数，寻找一个表示所有素数的通项公式，一直都是古典数论最主要的问题之一。”
“筛选方法都太繁琐，而寻找素数的通项公式应该是不存在，若是能在一定范围内成立就很了不起了。”刘蒙看着书随口说道，“还是算了吧，我对寻找素数的兴趣不大，而且这里的资料对发现新素数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慕雪眼前一亮若有所思，道：“对准学者来说，弄懂一些素数筛法就很不易，想要寻找到新的素数就是天方夜谭了，我们智慧宫总部一直都有悬赏，寻找到新素数，可以得到很大一笔积分回报。”
刘蒙想，这个世界的学术，算力是基础，重中之重，对素数的寻找肯定是不遗余力，最大的素数肯定非常惊人了，在没计算机程序辅助下，人工计算得到素数那太浪费时间，不值当。
想起了一个有趣的规律，他随口道：“有些学术家花费数年寻找素数，最后还发现找错了，素数分布还是有一定规律可寻的，与1 距离越远，分布就越稀。从1到10之间就有4个素数2、3、5、7 ，而90到100之间却只有1个97 ，再往后看分布就更少了。”
慕雪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引不起她半点的兴趣。
“再看在给定的范围内素数所占的百分比就更有意思，在100之内有26个，占26％；在1000之内有168个，占16。8％；在1000000内有78498个，占7。8498％；在1000000000之内有50847478个，占5。0847478％；呵呵，看出点什么没有？”
这种归纳还是第一次听说，慕雪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认真地沉思一会，问道：“难道有规律可寻吗？”
“也不是太精确，从1到任何自然数N之间所含素数的百分比，可以近似地由N的自然对数的倒数表示，N越大，就越相近。”
真的越来越接近！慕雪心里一惊，这可是素数分布规律啊，从来没在任何一本资料中看到过，惊骇之后，激动的心口颤动。
再一看刘蒙早已飘到前面去，翻阅着其他资料，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这是她不知第几次发出的质疑了，这素数分布规律如果是首次提出，那价值就太大了！
刘蒙把智慧宫的资料都扫了一遍，而整个资料库根本没看到冲灵阵的影子。
挑选了一些学术家的传记，一些有趣的故事集，他迫切地想要更全面地了解这个神奇的学术世界，
本来想要直接用积分来支付，慕雪很耐心地解释。
“100积分就达到智慧宫申请会员的最低要求，一般的学者都很难累计够，而如果做出相应贡献申请到一级会员，那就能享受很多的特权。”
“比如呢？”
“即便不是准学者，也可以自由出入第二层，借阅高等级学术拓本，购买拓本或器具还有折扣，目前北安城超过100积分的学者也不过4人，一级会员也只有1位。”
刘蒙猜知道原来积分比金角还要珍贵很多，便马上决定用金角支付。
“你确定不买学术拓本？”
这资料库，深一点的学术都是简本，对他没半点作用，刘蒙不喜欢欠人情，思考片刻道：“数论、空间和逻辑都拿几本吧。”
学术拓本真贵，慕雪帮着精挑细选了7本，又花费了300金角。
到手的金角还没捂热，就花掉了660个！
刘蒙大概计算了下购买力，相当于地球上150万左右软妹币，一般人还真负担不起学术追求。
慕雪微笑着道：“鉴于你一次购买物品超过600金角，送你一个1级空间袋。”
一大堆东西一下子消失掉，刘蒙拿着小玩意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材质极其润，看着平平无奇，表面却有细致的纹路，很复杂的图文，还有一个类似标牌，LV，见鬼，还名牌包呢，原来是手指挡住还以一个C。
刘蒙拿过来试了几次，果然好用，啧啧称奇。
其实，这是慕雪的私人物品，算是她私人赠送。
“听说拜星成为学者后需要冲灵阵，可以用积分兑换吗？”
刘蒙斟酌地问了出来，慕雪告诉他，北安城并没有冲灵阵，各种阵法类成为学者后才可以购买，必须去安县，刘蒙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头疼，他需要冲灵阵才能成为准学者，结果学者才能购买冲灵阵，这不是蛋疼吗？
何超一直在门口等待，战战兢兢，怎么进去那么长时间还不出来，这小子不会被主管一怒之下直接扔出去了吧？千万别牵连我！想着，腿肚子都开始发抖了。
第17章 跟屁虫（）
挑选完资料后，两人又回到了慕雪的办公室。
“慕主管，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小忙？”
慕雪一直在思索素数分布规律的事，总觉得应该是一项重大的学术发现，一口就答应下来。
“我们年纪差不多，你叫我慕雪吧。”
“叫你主管我也觉得别扭呢，慕雪同学，你好。”刘蒙伸出手去，慕雪会意，稍一迟疑也伸出手，握在一起。
没有丝毫的客气，倒是喊得慕雪有点不习惯，见惯了卑躬屈膝一味讨好的学生，刘蒙整个人的气场让她觉得很奇怪，仿佛跟她同一个档次的同伴，甚至骨子里更加目空一切。
刘蒙推门出去，苦等良久的何超如弹簧一样弹了起来，直接冲了上去。
还没来及问话，就听到主管喊他名字，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都不敢看慕主管那一张冰冷僵尸脸。
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何超进去就开口道：“对不起，慕主管，这次的事……”
慕雪直接打断：“悬赏撤掉，还有你把刘蒙送出去，等一下听他安排。”
便没有更多余的话。
何超从主管办公室走出来整个人都是蒙圈的，没骂没罚还给了2个积分的奖励，卖40个金角没问题，一笔小财。
带着刘蒙下楼的时候，一脑门子的问号，主管怎么会那么高兴。
自从这位主管上任以来，何超都没见她这么和善过。
“你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按你教我说的内容说了一遍，然后主管受了启发就解决了图例，给我不少奖励呢，多亏你。”
“什么？”何超当下就叫了起来，也太好狗运了吧，“你拿到奖励了？100个积分？”
刘蒙拿出了两张卡片，一是智慧宫的积分卡，一是智慧宫发布全国通用的金卡。
真的！
“不可能，我教你的法子根本没用。”
“原来你把没用的法子告诉我呀，故意害我吗？”
“我……！”何超一时语塞，脸色憋得通红。
“幸亏我运气好。”
何超半信半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交代清楚。”
“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你要是敢骗我，你会很惨，主管大人很繁忙，不要以为她会留意你这个人，我有权限禁止你进入智慧宫。”何超凶巴巴地说道。
“倒也没什么，不过慕主管约我明天上午见面，麻烦你告诉她一声，我进不来智慧宫，让她到家里找我。”
“你！”何管事一张白皙的帅脸囧得通红，心里咒骂，这废物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拿到了奖励，心下非常懊悔，难不成真是那番话对主管有了启发，早知道我自己去了，100积分啊！
气得何超直想跺脚。
“你什么你呀，刚才慕主管怎么交代你？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跟在旁边保护我，然后一路护送我回家。”
我了草，何超真想破口大骂，你特么一个小废材平民，要点逼脸不？
“我可是准学者，北安城智慧宫管事。”
何超说得非常骄傲。
刘蒙瞄了一眼，说了一句，“那又怎样？”
尼玛，拿着鸡毛当令箭。
狠狠地瞪了一眼从旁边经过的学子。
刘蒙率先走出去，他稍一犹豫，还是追了上去。
林威眯着眼坐着休息，一看到刘蒙出来，挥着刀就冲上来，喝骂道：“龟孙子，终于不缩在壳里。”
刘蒙看都没看他，挥了挥手，道：“那谁，搞定他。”
林威的刀都挥过来了，硬生生地停止。
何超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伸手挡住的动作。
林家再富有，也不过是平民，林威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准学者，还是智慧宫管事，全家一百多口都不够死的。
“你特么别找事。”何超怒骂道，“这小子今天是我罩，明天你随意。”
林威一愣一愣，怎么也想不明白，堂堂智慧宫管事怎会出面护着。
恨恨地看着两人扬长而去。
何超亦步亦趋地跟着，好屈辱，无数次想要那把刀砍死前面的家伙。
刘蒙走进家门口胡记鞋店时，胡老板正指着小学徒杨斯鼻子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跑哪儿去了，老子让你买个线，你去买蘑菇啦。”
小学徒没精打采，一句也不搭理，趴在桌子上，左耳进右耳出，胡老板气呼呼，骂得累了，喝了口水。
“别呛到啦。”
话音刚落，胡老板咳咳咳呛得厉害。
“小兔崽子，想害死我呀。”
“我是关心你。”
“我要你关心？不气死老子就不错了。”胡老板越看这小子越不顺眼，惰怠，指着后面的院子，喝道：“赶紧的，去把那些皮革捞出来晾晒一下。”
“太臭了吧，我不去。”杨斯趴着，半眯着眼。
“小兔崽子，你不去，难道我去啊。”胡老板说着就去扭耳朵，这一招早就司空见惯，就在距离一厘米的时候，小学徒精准地躲避开。
“捞就捞呗。”
小学徒到后院去了，胡老板气哼哼，“老子造了什么孽，生了个傻女儿，招了个癞皮狗学徒，胡家的手艺都得失传。”
胡妞儿手里拿着一块桂花糕，嘴巴里还塞了一块，一边吃一边往下掉，口水纷飞，胖胖的脸蛋儿，既滑稽又可爱，“爹爹，你在说什么呀？”
“乖女儿怎么起床啦，午休也要多睡会儿呀，咦，真厉害，都会自己穿衣服啦，爹爹在教训杨斯呢，没说你，没说你。”老胡对女儿关怀备至。
“人家都十六岁啦，可以自己起床。”胡妞儿得意地说道，“嘻嘻，其实我中午睡觉没脱衣服，聪明吧？”
刘蒙觉得这家鞋店倒真有趣，抬腿走了进来，胡老板亲切地迎了上来，“您快请进。”
生意人就是如此，即便心里没当回事，嘴上也亲和无比。
胡老板还记得这客人早上才来修过鞋，那鞋破烂得不行，还舍不得换一双，扣扣索索掏出点银角来修补。
再一看到后面跟进来的何超，顿时收敛心神，毕恭毕敬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