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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切地狂吻着他。她觉得自己的身心像花蕊般在怒放,像河流般在波动起伏。她只觉得自己眼前晃动着一片圣火,浑身上下升腾起了一股不可抑制的欲望。她在主动吻他的时候,同样感觉到他在吻着自己。哦,他的目光似要把她融化,他的抚摸使她感到颤栗。她只觉得自己强制压抑的情感在奔放、在舒展。 她要他,要和他紧贴在一起。 这是一个甜美销魂的长吻。她改换着姿势,她扳住他,他离座而起,他们一起倒在床上。她的手一撩,把她放在床边柜上的眼镜扫落在地上,他想转身去拾起来,她一把逮住他:“你不要动。” 说着,她又把两片嘴唇牢牢地粘住了他。他贪婪地回吻着她,他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了她柔滑的胸脯,他轻轻地托住了她那令人心颤的Ru房。 她把脸移到一边,舒畅地轻吁了一口气,在他的耳畔问:“美不美?” “美。” “想不想我?” “想。” “爱不爱我?” “爱。” “说得完整一点。”她用力地搂着他。 “我爱你。” “我也爱你!真的,你真想象不到,我有多么爱你。”她更紧地搂抱着他,陶醉地说,“哦,现在好了,我真正的不虚此行。”  
世纪末的爱情(16)
“我也为有你这样的友人自豪。”他说友人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要不要我?” “要。” 房间里的空调开得不高不低,温度令人惬意极了。在轻微的嘤嗡声里,他感觉到淡弱的橘黄|色的光线里,浮起了一股令人目眩的、|乳白色的雾。浓稠的雾气弥散着,缭绕着,把整间客房里变成了混混沌沌地一片,光影、光斑、光晕在雾气里挣扎、闪烁,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儿。哦,那真是让人迷醉得欲仙欲死的滋味。 继而便什么都看不见了、闻不着了。他垂下了眼睑,合上了眼皮。他感觉到那愈见浓厚的雾终于撞开了紧闭的窗户,飘散到了大海上。浩瀚无际的大海洋上,波涛有节奏地起伏着,浪花飞溅,和雪雾融和在一起。一艘潜水艇在海面上消失了。 遂而便是一片静寂,美妙得令人心醉沉迷的静寂。静得他们俩都能够清晰地听到相互的心跳。 当他睁开眼睛时,她正俯身微笑地凝视着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眯缝起了眼睛。 她扎扎实实地吻了他一下:“真好,是么?” 他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绯红的脸颊:“你觉得好,那就好了。” “你觉得不好么?”她微蹙了一下眉。 他摇一下头说:“我只是觉得太快了一点,我太慌了,太惶惶不安了,太局促了——哦,对不起。” 她抚慰一般吻着他:“你只是单调了一点,亲爱的。不过,我还是觉得好极了。要知道,我有一年多没过性生活了。”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北野——” 她掩住了他的嘴:“别提他的名字,在这里不要提他的名字。我要告诉你的是实话,他的事业不顺,在洛杉矶日本企业里,他在逐年走下坡,换了一个又一个公司,他的收入一次比一次低。他变得脾气狂暴,酗酒,充满了失落感。他的工资只够自己花销。最近,他又被炒了鱿鱼,他竟提出依靠我的钱过日子。我们分居快一年了。” 他震惊地听着,这是她第一次向他披露心迹,向他倾诉家庭的隐私。他在床上坐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把她整个儿搂抱在怀里,用十分同情和抱歉的语气道:“对不起,我一点也不知道。真对不起。” 她把脸贴在他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她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地向他叙说着关于她的一切,她说虽然分居,但她还是住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因为她实在舍不得两个孩子。哪知这举动让他错以为她离不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缠她。她真烦恼透了。她说现在好了,两个孩子都已进入了大学,她只要分别留给两个孩子一笔钱。她就能远走高飞了,就能离开洛杉矶了,她已经挣脱了锁链,她自由了。她对不断地搬家,房子越住越小的日子,实在厌恶了。 他惊恐地听着她的述说,他不安地望着她,难道她是真正爱上了他?他真怕她提出她要嫁给他,移居上海。他细瞅她的脸色,观察她的眼神,却又看不出她有这层意思。他放缓了语气问:“你搬了好几次家?” 她点头。 “那我每次和你通信,怎么就是那一个地址?” 她眼角浮现出一点笑纹,伸手在他的额头上轻抚了一把:“那是我怕你麻烦,专为了和你通讯,特意租的信箱。” 他这才恍然大悟。 她热情未减地深吻着他说:“这一次,你让我度过了这辈子最美好的一段日子,我真不知用什么来报答你。” “快别这么说。” “你别以为我这是在讲客气话。我这是真心话,”她郑重其事地凝望着他,双手抚住胸部,“我这是肺腑之言。我从没有享受过这么多的优待,特别是一个我深深爱着的男人如此细心周到的照顾。” 她的感激让他无地自容。他不解地瞪着她。 她开始给他讲述自己的家庭和童年,她说她的父亲是中国人,祖籍福建安溪,出乌龙茶的地方。后来父亲随着全家去了台湾,并求学到了日本。父亲娶了她的母亲,在生下她不多久的时间里,母亲就去世了。那时候她还很小,不知道父亲为什么非要把她送回台湾,跟着奶奶长大。直到她进中学去了日本,她才明白了,那时候父亲又要续娶了。当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从小就被人遗弃了,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进中学时来到日本,虽然重新回到了父亲身边,她却觉得父亲的家是陌生的,她有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他们都不把她当成姐姐看待,相反感到她的出现对整个家庭是一种威胁,只因为父亲已经发了财,经营着几家旅馆,其中最大的一家有九层楼高,收益想必是十分可观的。在这么一个家庭里,她感觉不到亲情,相反感到的只是冷冷的敌意。除了读书,她惟一可以倾诉衷情的地方就是姨妈家。姨妈是她已故妈妈的亲妹妹,完全能理解和体会她的孤独和寂寞。正因为这样,她十分地信赖姨妈,由姨妈介绍作媒,嫁给了在日本有三百年贵族血统的北野家族。 在她低声亲昵地叙述的时候,他一次一次地俯下头去吻她,吻她身上那一股醉人的气息,吻她美得令人心荡的脸庞。她一边温顺地接受着他的吻,一边喋喋不休地向他倾诉。他贪婪地听着她的每一句话,并把她的话印在自己的脑子里。在她端起杯子喝茶的时候,他不无妒嫉地发问:“北野家族,一定像你父亲那样,是相当富裕的G86AA!”  
世纪末的爱情(17)
“哪里,”她不屑地搁下茶杯,一点也没听出他话里隐隐的醋意,“你以为是中国古话说的门当户对啊。他们家,除了有一个贵族称号,穷得什么都没有。和我结婚,就是看中了我们家的钱。” “是这样啊。” “光用我家的钱还罢了。”她不无鄙夷地说,“婚后他还给我摆那副贵族的派头,让我的一举一动都要照着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办——” “怎么个办法?” “就是你在日本电影中看到的。” “比如?” “他伸出手腕,你就得把手表递给他;他系好了领带,你就得及时把熨烫整齐的西服递上去。刚结婚时,他去上班,我得跪在门口送;他下班回家,我除了得煮好可口的饭菜,还得跪在门口迎接。他上的是什么班啊,他的那份工作,还是我父亲给介绍的呢。你想想,我怎么受得了啊!”她差不多喊了起来,“我嫁人就是想挣脱家庭中那无形的桎梏。那股令人压抑的气氛,那种防贼似的阴暗心理。哪知道,刚跳出了泥潭,又掉进了水塘。我真是懊恼极了。幸好父亲对我始终有一种赎罪心理,年龄越大,这种心理越甚,在我出嫁时他给了我一大笔钱,专为我在银行设了户头。为了逃避这种家庭环境,在孩子稍大一点,我就四处去旅游,想在周游世界中忘却心灵的伤痛。谁想到,旅游也会给我带来可怕的灾难——” “灾难?”他不解地盯着她。她的眼睛里,又闪现出他多次看到过的那一股绝望的神情。 “是的。”她点了一下头。她看得出他眼里的疑惑,她支身坐起,遂而换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偎依在他的怀里,声音轻柔地说:“这种灭顶之灾,你是永远想象不到的。有一场电影《泰坦尼克号》,你看过吗?” “嗯。” “我遇到的,就是那么一场灾难。所有的情景就像电影上一样,哦,不,比电影上有过之而不及。只不过,《泰坦尼克号》发生在遥远的过去,而我的故事,则发生在三年半之前。”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泪水使得她那绝望的眼神愈加闪亮骇人。 “这么说,”他计算着道,“这事儿就发生在我们相识以后。” “嗯。”她倚靠在他的怀里哼了一声。她就喜欢他的这种细心,她曾经无数次扪心问过自己,为什么会爱上陌生的他。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的童年是在台湾度过的,从来到这个世界的最早那些日子开始,她感受的还是中华文化。他身上有意无意显示出来的一切,之所以令她着迷,缘由就在于此。否则真不可解释。说真的,脱险以后,她从没跟第二个人讲起过自己的这场历险,今天她要把它告诉他。似乎她一直在期待着这一时刻,似乎她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到中国来的。 她讷讷地旁若无人地道:“我又一次和北野发生了争吵。为了改变我们的生活,我们移居到了洛杉矶。当然那种明显可恶的家庭里的陋习不再有了,那些个陈规陋习终于被我摆脱了。但北野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一点儿也没改变。每一次争执,每一次吵架——” “你还会吵架?”他笑了。 “怎么不会,不信你试试。”她仰脸朝着他一瞪眼,接着说,“那一次激烈的拌嘴以后,我忍无可忍,一怒之下,买了张机票,就远飞马来西亚一个优雅的小岛普朗去度假。这一天,是冬月的十四日,已是黄昏——”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所有的一切那么鲜明地映现在眼前。她的眼睛眯缝起来,声音也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切都又重 现了—— 突突的渡轮摇摇晃晃地开向小岛普朗,船舱里堆满了货物,挤满了摆渡的人,海上起风浪的时候,天已黑下来了。起先她一点也没察觉到异样,直到渡轮非同寻常地剧烈摇晃起来,她才感到不对劲儿。她随着惊叫的人流冲上甲板,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巨大的浪涛猛兽一般扑来,甲板已有一半淹没在海水里。风起云涌的海面上,咆哮的海浪顷刻间就要把渡轮吞没。三百八十个乘客惊慌地四处乱跑,唯有一些个精明的男人们争先恐后地扑向救生艇,海水淹没了整个甲板,年轻力壮的男人们仓惶跳进海里,女人们则被倾覆的渡轮掀倒滚落在一起。她几乎是被翻转的渡轮狠狠地撞落到海里去的。脑袋上重重地挨了一下,她已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但冰冷的海水顷刻间又把她浇醒了。当她浮现出水面时,死神向她步步紧逼,无边无涯的蓝色的海水在夜幕的笼罩下变成黑黝黝的恐怖的一片,比人还高的海浪一阵一阵有节奏地拍打过来,海浪声里,夹杂着女人们嘶声拉气地尖叫。那些声嘶力竭的求救声,像噩梦般至今仍萦绕在她的耳畔。那些溺水的各国游客和马来西亚人,大部分都不会游泳。而最可怜的是那些脸上遮着面纱,身上缠着纱丽的女人们,她们不仅不会水,还被纱丽和面纱死死地缠住了手脚。一张一张绝望得瞪着疯狂眼神的女人的脸,在她的身前晃过,她痛苦地转过脸去,不想看这些瞪得大大的眼睛,可落入眼帘的,又是溺水者晃动的手臂和声声惨叫。 起先,她还能听得到声音,辨别清身影和海面上漂浮的异物,还能感到自己的手臂、脚踝上的疼痛,游了一阵,四肢麻木了,声音消失了,连难忍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除了阴森森的水声,就是骇人的恐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海浪平息一点了,海面上所有乱七八糟的漂浮物,凉鞋、塑料小包、玩具、眼镜盒,还有一具一具男人和女人惨不忍睹的尸体——在她眼前漂过去时,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当她只觉得四肢僵硬、力气耗尽、浑身脆弱得陷入绝望时,她陡地觉察到那布满死者漂浮物品的死沉沉的水面上,似有异物在无声地游动。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世纪末的爱情(18)
还有和她一样活着的人? 她硬撑着自己,睁大眼睛去寻找。天啊,她看到了什么?那巨大的晃动得水面颤抖的躯体。 鲨鱼。 她的心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前一两天导游为满足游客们的好奇心理,眉飞色舞津津乐道的鲨鱼吃人的故事,刹那间一齐涌上了脑际。她顿时敛神屏息,只觉得听见了死神的召唤。 “你知道,我在那一刻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停止叙述,一个转身望着他,脸上露出俏皮的神情问。 他显然已被她的经历深深地打动,一时竟没回过神来:“啊,什么?” “我想到了你,甚至就在那一刻,我就决定了,只要我能逃离死神,我就要来找你。人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才懂得了最需要的是什么。”她真切地道。 他以一个猛烈的动作,热辣辣地吻着她:“哦,我真没想到,你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生死考验。”他沉吟着说。 她接受着他的吻,简短地把结局告诉他。 她在海水里整整漂浮了十几个小时,才幸运地遇到了打鱼的小船,被渔民救了回去。 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看到了当地电视台的报道:她漂浮的那个地方,正是鲨鱼时常出没的海域。在沉船落水的三百八十名乘客中,只有三十九个幸存者。而和她一样获救的女性,除她之外还有两名。 就是在扬州静谧安宁的宾馆里,他听来仍感到阵阵震撼。真没想到,她遭遇过如此动人魂魄的生死考验。此时此刻,他搂着她,还能感觉到她迷人的皮肤下面生命的搏动,还能听闻她那活泼的心脏捶击一般的跃动。 四周万籁俱寂,唯有空调微弱的嗡嗡声还在持续。 他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自己愈加理解她了。 “现在,你明白了吧?”她突然伸长手臂挽住他的颈项,微笑着问。 他以一个带着质感的吻回答她:“我懂了。”尽管是隐隐约约的。 “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她坐直了身子,带着少有的激动说,“从上海回到洛杉矶,我准备一下,交代完工作,在年底之前,就直飞马来西亚。” “去那儿干嘛?” “我要在我生命得救的地方,找到我生命的意义。我要报答救了我性命的那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和那些人们。”她的双眼辉亮美丽,充满着希冀和憧憬。 他瞠目结舌,不知回答什么才好。刚才他还自以为多多少少理解了她。哪知他对她仍是浑然不知。听着她的这几句话,他恍惚间感觉到的,却像是当年红卫兵们发出的豪言壮语。 他转身坐在床沿上,想站起身来。 她用力很大地扑了过来,一把逮住了他:“你想干吗?”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平息了一下波动的情绪才征询一般说:“我想,累了整整一天,该回屋休息了。” “不!”她粗蛮地发出一声吼,顺势把他扳倒在床上,又把脸贴上来,既像哀求又似命令般说:“今晚上,你哪儿都别去。” 她身上那股清朗诱人的气息笼罩着他,他回应般抱紧了她。 灯熄了。 6102客房里,生命的洪流在狂暴地、盛怒地泛滥。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深夜十二时。 他上海家里的电话响了,他以为是新千年的恭喜电话,操起话筒来,电话里却没有声音。他正在奇怪,这是怎么啦?电话里响起了她的声音:“你好,给你送去新世纪、新千年的祝贺——” 他一下子听出了她的声音。楼群外的鞭炮在炸响,五彩的焰火轰隆隆升向夜空,他只得将另一只手塞住自己的耳朵,才能勉强听清她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她说:“我已经来到马来西亚,一个叫普朗的小岛旁边,在一个儿童救助中心服务。这是一个没水也没电的小村庄——” 又一阵欢乐的轰响淹没了她的声音,他拼命集中精力,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当如潮的响声平息,电话已经断了。他不知她在哪儿打的电话,他也不知她究竟到了多久,他想知道别后她所有的情况,但他什么都不晓得。他像她离开上海时一样,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深重的惆怅和无奈包围着自己。 (发表于《上海文学》2000年6月号)  
引子
孙以达是我在省城工作时调进编辑部的。那时候他大学刚毕业,想找一个专业对口的单位。他父亲是药厂工人,母亲是个供销社营业员,况且家在省城近郊,没什么门路。通过一位业余作者,辗转托到我这个主编。那一年,省城里恰好有一篇涉及婚外情、第三者的小说在争鸣。我就说,让小伙子写一篇对小说的评论文章,我读过再说。 嘿,他的文章还真写得不错,编辑部理论组又正缺人手,他就调进来了。 人事干部约他来见面的时候,我一看这小伙子长相很英俊,蛮入眼的。以后的事实证明,他是个称职的编辑,编过不少引人瞩目的好文章哩。说实在,对于我来说,这不过是离开省城回上海以前调进的最后一个业务干部而已,早就忘了。没想到,事隔多年,孙以达还记着这件事。这次出差来上海,热情地打来电话,一定要约我吃饭。 我说饭就不吃了,你难得来上海,时间紧,不要错过了好好看看上海的机会,我请你夜游浦江吧,那是很值得一看的景观。克林顿、布什、施瓦辛格来上海,都看了灯光璀璨的黄浦江呢。 他一听很高兴,说他就是想同我聚一聚,有好多话要对我说,吃不吃饭无所谓。 上了豪华游轮,要了两杯茶,坐在靠窗的位置旁,一边观赏浦东浦西流光溢彩的风景,一边聊天。 我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孙以达,发现他眉宇之间积郁着一股怅然之色,好像有什么心事。岁月不饶人啊,当年大学刚毕业的小伙子,如今也已三十出头,一副中年人模样了。 我指点着浦江两岸古老的和崭新的楼群,向他如数家珍地介绍着一幢幢楼房的故事。 可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