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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路西法意外的是,那人类竟然没死。
应该已经失控的雪月转眼跳到对方身前,充盈浅灰色神力的冰雪长枪重重刺入路西法挥出的宽大神力。
这是一个以点对面的对决。
集中力量的枪尖,理所当然地战胜了宏厚的黑色神力,将其击碎。
但面的攻击并不会因此停止,化成碎片的黑色神力依然不折不挠冲向雪月和那人类。
雪月变得灰色浑浊的眼睛,里头倒映着所有黑色碎片,仿佛全都在他眼中静止了一般。
枪尖的神力突然爆发了,飘散出来无数的浅灰色神力,精准地将所有黑色神力碎片击中!
轰轰轰……
仿佛低雷浅吼,冰雪神力和黑暗神力相碰,爆发的声音是那样的压抑。
雪月完美地将路西法的攻击消化,用神力护住风花,没让风花受到任何一点冲击。
路西法啧啧称奇,从对方露出的这一手看来,这个半魔体的雪月绝对已经超过了他的实力,单单靠他一个人怕是没有办法让雪月走得安详一点。
“不要把她卷进来。”雪月朝路西法说道,眼中已经全是灰色的气息,浑浊空洞,但他冷峻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苦笑,在魔鳞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诡异,同时将冰雪之枪收回储物空间,“你快动手吧,趁我还能控制住自己。我不想让风,弄景,还有贝壳,看到我这副模样……”
“不行!雪月大人!”
风花大约听明白雪月的意思了,雪月打算让对方杀死!
风花可以尊重雪月不需要自己跟随的生活方式,但不能接受他一心求死!
风花紧紧抱住了雪月,不依不挠地哭泣着,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哭什么。
路西法看着面前这一切,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
他在确认自己看到的东西。
随着那人类的哭泣,雪月眼中的灰气竟然褪去了一些……
呵,这就有点意思了……
“起码把这次撑过去,否则你对不起人,又多了一个。”
路西法散去自身的神力,收回晨耀之星,高傲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转身走入丛林不见了。
路西法眉头紧锁,虽然他看到的是好兆头,不过不代表雪月的一切都没有问题了。他在思索着,现在不杀雪月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路西法……你下不了手,我不介意代劳。我不想看到三界还留下些不干不净的玩意,等魔王大人归来让他头痛。”
一个中年男子一直路西法路过的身侧的一棵树下,路西法从他身边走过,他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转了两圈后,一只看着路西法,一只看向树林外雪月的方向。
“你行你上啊。”路西法转过头,鄙夷地笑道。
草……我能上tm早上了好吗!
中年男子这下两只眼珠子都转向了路西法,一脸的气愤。
这家伙故意在搞事情!灭世之战上自己受的伤比路西法重多了,到现在都还没回复到六成,去找雪月麻烦不就和送死一样吗!起码搭把手二打一嘛!一定要自己把话说那么清楚吗,给自己装一下b不行啊!
“是你自己跟尤利耶尔那鸟人说把雪月交给你负责,出了问题负责人的是你!”中年男子气急败坏道。
没错啊!出了问题是路西法的责任啊!所以自己气什么?哦,自己气的应该不是事情,纯粹是气路西法那张欠揍的脸吧!那中年男子倒是很快反应过来。
“那小子今天估计看了黄厉才出的门,遇贵人了。哦,对了,别西卜,别自作多情,贵人不是你。”路西法忽然笑道。
“贵个屁,多祸害一个小姑娘有意思吗?”别西卜冷笑。
“反正人家心甘情愿,至于是一场姻缘还是一场孽缘,就看他们的造化了……不过,至少还有点希望吧。”路西法傲慢地撇了别西卜一眼,划开虚空走了进去。
别西卜默不作声跟在路西法身后,在虚空之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耸了耸肩。
他心底也希望雪月能熬过去,只要熬到魔王大人回来,一定会有办法。但……熬得过吗?
双手插兜,嘴挂痞笑,别西卜用一个自认最装b的姿态迈出步子。
谁知踏了一空。
玛德,尴尬!
“路西法你个王八蛋留个门会死是吧!我诅咒你等会就得爬回凡界收拾手尾!我看你怎么打得过魔化的冰雪之神,妈蛋!”
别西卜骂骂咧咧踢出一腿,面前重新被划出一道虚空,别西卜身后冒出几双苍蝇翅膀,频率飞快地扑扇着,脸色狰狞地飘了进去。
山林间重新归于静寂。
雪月没有想到路西法就这么离开了,惊讶之下,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突然在他神识中爆发出来,措手不及之下轰得他脑袋仿佛要炸开!
“走开!!”雪月强行封锁住自己神识之前,只来得及推开风花一把,转身往悬崖边倒去。
第十章 不离不弃
空中呼啸着的灰色神力因为雪月失去意识而消散了,四周再次恢复平静。
“雪月大人!”风花眼疾手快,飞快一扑搂住了雪月的身体,阻止雪月的身体滑落山崖。
让一个弱女子将一个成年男子抱起来实在太难为了,风花费尽力气也只能一点点将雪月从山崖边上拖上来。
这么个举动已经花光了她的力气,风花连气都有些喘不匀,但总算没让雪月堕下山崖。
但风花猛烈的呼吸开始越来越痛苦,仿佛空气都被抽干,只剩下灼热的气息灼烧着她的鼻腔。
剧烈地咳了几声,风花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身后不远的森林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已经将离他们最近的树木烧着,火势沿着地上的枯枝残叶迅速蔓延到他们身边!
风花马上记起刚才雪月和那个路西法稍微战了一场,爆发的能量将火堆击至山林之中,山火就是从那一刻产生!
火焰燃烧起来非常快,风花压根没有考虑的时间了,火苗只一眨眼的时间已经窜到雪月身边。
无路可退!
风花咬紧牙关,她没有时间选择,也没有其他选择!沿着边缘贴着山壁将雪月推下山崖,紧接着自己纵身一跃,拦在雪月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缓冲雪月降落的速度。悬崖边缘的锋利的石头不断割裂风花的身体,但也有效地降低了他们降落的速度。山崖不算很高,他们控制好了滑落的速度不算太快,行进了一大半,风花往下一看,庆幸了。
下方是一潭湖水,就算山火烧过来风花也不怕!
但就在此时,一块特别的大的石头卡在他们滑落的峭壁路线上。风花没有力量改变雪月的滑落方向,她只能以自己的身体去影响雪月的滑落轨迹。没有任何犹豫,风花径直对着石头撞了过去……
如果封锁了神识便能阻挡魔种对雪月的影响,雪月一早就这么做了,他只是将神识内敛不让自己马上失去自我。同时,让失控的神力暂时消失,既然无法控制,那就暂时拔掉电源吧!直到完全失去自我那天为止!
米迦勒的怒吼在雪月的脑海中不断来回冲撞着,折磨得雪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守住自己最后的那一丝清明,苦苦支撑着。
他明白,当他的理智崩溃的那一刻,将永无翻身之地。
“冰雪之神……”
一声轻唤,穿插在不停歇的怒吼之中。声音很轻,但雪月仿佛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了它
“冰雪女神……”雪月连忙回应这脑海中那一声轻吟。
每次只要它出现,雪月都能感觉到心境通明,信心百倍地抗拒下米迦勒留下的心魔的控制。说起来自己面对米迦勒种下的心魔衰败得那么快,还是归咎于米迦勒。当初他对抗米迦勒毫不犹豫地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力,导致神识虚弱被魔种趁虚而入,控制了部分心神。
“我这一丝神识即将消散……雪月……接下来只能依靠你自己了……切勿让米迦勒种下的魔种控制你的心智……”
雪月沉默了,一直咆哮没有停止过的魔音此刻在他耳中仿佛不存在一般。听清冰雪女神的话,他的心无比沮丧,既是为自己少了抗拒心魔的屏障伤心,也是为了冰雪女神最后这一丝神识消散伤心。
这一丝神识消散了,冰雪女神在这个世上的存在,就真的完全消失了。
可惜,冰雪女神元神已灭,只是这一点神识,别说雪月,就连创世神都无能为力让其重生。等创世神易哥恢复神通以后,他或许可以花些时间重新再创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冰雪女神出来。
但那个冰雪女神,绝对不是原来那个冰雪女神了。
“但我还有一物……或许可以助你……”冰雪女神的声音越来越细微,气若游丝仿佛随时就会消失,“当初随着神王的引领进入神界之际……我在凡界留下了我的心血结晶……冰霜之心……以此捍卫我们一族的血脉……你去找到它……利用它为你重新进行一次洗礼……或许可以洗净米迦勒给神祗留下的魔种……”
冰雪女神的话到此为止。
雪月勉力分神,用神识将角落那一丝白色几乎透明的冰雪女神神识包裹住。尽管无法阻止冰雪女神的消亡,但他会尽最后一分力量让她消亡得慢一些。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神识之中重新恢复平静,不,是冰雪女神的部分恢复平静。
米迦勒惨叫一般的怒吼依然在雪月脑中来回冲撞,震得雪月觉得自己的识海快要爆炸了,他的心神更是越来越疲惫不堪,摇摇欲坠。
“雪月大人,今天只找到一些野果,妾身试过了,绝对没有毒……”
“雪月大人,你的身体越来越冷,请别介意妾身越矩呐!嘿嘿嘿……”
“雪月大人,妾身太没用了,竟生不起火,抱歉……”
“雪月大人……你一定会醒过来的……妾身会一直守在你左右……”
雪月漂浮在自己的识海之中。
他寒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了些微惊讶,她的声音竟然能传入自己的识海之中。在神王闭关修养之前雪月听她说过,当初她封锁了自己神识探知,亦能听见路西菲尔在神殿之外的苦苦哀求。当声音能传入封锁的识海之中,说明,那声音发自肺腑,神识下意识放过动情之声传入耳中。
雪月本当那是神王亦真亦假的玩笑话,现在他倒是见识到了。只不过,她为何对自己如此情真意切不离不弃?明明他们才刚刚遇见,顶多只是萍水相逢。
雪月想不明白。
但每当自己混混浊浊精神涣散之际,那传入耳内的一言一语,总是能让自己忘却了心魔的折磨守住心中清明,真是帮了大忙。
“我不需要吃东西。”
“我不会冷。”
“生不起火,只对你有影响,无需道歉……”
“你……为何要一直守着我?”
每听到一声轻唤,雪月便淡淡回应一句,仿佛天地相隔之遥的两人,却各自在各自的所在各说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米迦勒的怒吼似乎累了,停了。雪月神识中的自己,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解开神识的封锁,雪月本尊也慢慢睁开眼睛。
感觉好像自己睡了一觉,好久好久的一觉。自从雪月继承冰雪神徽之后,再也没有试过这般沉眠。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米迦勒留下的魔种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强,这次竟然让他封闭神识以抗魔种,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醒过来后,四周看了一眼,雪月瞬间判断出自己所在是一个天然的小山洞内。他从地上起身,刚才躺着的地方铺着一些干草和一件厚厚的衣服,一看他便认得是自己带给风花的那件棉衣。
旁边放着一些碎木条和布碎,淡黄色的薄纱布碎。他躺着的旁边,用干草盛着几颗小小的野果子。
雪月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再次确定米迦勒的魔音没有出现,才试探性地散发出自己的神识。
一下子他便在洞外头发现了那个衣服邋遢的高挑身影,在河边用自制的木叉尝试在水里抓鱼。
不知道多久没见,她瘦的几乎皮包骨了,脸颊深陷了下去。库管上的布破破烂烂,露出的腿上全是伤口,配合雪月神识查探到附近山坡峭壁上踩过的痕迹和上面的野果树,雪月已经可以在脑海里重组出她在上头滑落无数次才能够着崖壁上的一些些野果,代价是将她的腿磨损摔破。
“雪月大人好久没有吃过肉了,鱼儿,你们就行行好让我抓住一次吧……”
风花甩了甩脑袋,饿了好几天的她也是头昏脑涨。一个弱质女子在荒山野岭之中的求生能力真是相当有限,这段时间风花能弄到的食物只有那些数量非常少的野果了,除了尝尝有没有毒吃了一颗以外,全都塞进雪月的嘴里或留给雪月了。
远的地方她压根不敢去,她不是没有脑子的笨蛋,为了食物而走出这个尚且安全的谷底,到底是捕猎还是被当成猎物吃掉,她心底有数。
以前她对生死无所谓,但现在,她如果死了,雪月大人怎么办?
她甩完脑袋后,她眼睛似乎看得清晰一些,她看到了溪流中游弋的鱼。没有扑鱼经验的她着急地踩着水花冲过去,把鱼吓得一转眼消失无踪了。而她也因为双腿无力狠狠摔了一跤。
本以为又要变成落汤鸡,结果她却发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失手甩出的鱼叉上,还多了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在上面挣扎着,握在了别人的手中。
“雪月大人……您终于醒了……”
风花原本以为饥饿交加的她没有办法再因为雪月的昏迷而流出泪水,但看到雪月出现在自己身旁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落泪了。
第十一章 确定心意
风花被雪月抱进山洞之中,缓缓放在之前雪月躺着的那件大衣之上,同时,雪月伸手一挥,旁边那堆风花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却点不着的碎木就烧着了。
雪月那只手挥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白色的薄如蝉翼的冰刃在手上,放下手的同时那些冰刃就顺势挥下,将木叉上的几条鱼开肠破肚清理干净。然后轻轻往地上一扔,鱼叉的根部狠狠刺入了土地之中,让火堆上的火焰烤着上面的鱼肉。
“我睡了几天?”
“八天了。”
风花垂下头,看到雪月一瞬间就把自己一个多星期都做不到的事情做好了,十分惭愧。
“你为什么不离开?我是一个随时要发狂的废人,是一个随时引起世界大乱的废人,随时错手将你杀死的废人。”
雪月做完手上的一切,回到风花身边,轻轻剥下风花脏兮兮的衣领,露出了满是冻疮和刮痕的肩膀。刮痕,是擦伤导致,雪月依稀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是往悬崖边倒下,风花应该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擦伤的。冻伤,则是自己昏迷之中神力轻微失控,这个笨蛋用自己的身体帮自己驱寒了吧。
还好他没有疯,否则风花无需他动手就被失控的神力冻成冰碴。
“您绝对不是废人!但是,雪月大人您想做什么?妾身不介意的,但请温柔一些……”
风花不明白雪月怎么突然开始脱自己衣服了?重要的是,脱也不脱完啊!只脱一点点是几个意思?
雪月伸出自己的手,上面汇聚蓝色的魔力,放到了风花肩膀上,顿时一阵舒服的暖流就流入了她体内,她身上的伤痕不再疼痛,开始有些痒痒的感觉。
虽然雪月以前是水元素的进阶元素冰元素精灵使,冰和水本来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水元素魔法他也能施展一些,简单的水元素治愈术对于冰雪之神来说不在话下。
不过,这样的水平也不过治治擦伤和冻伤,至于风花脸上那道血痕……
雪月感觉风花身上的伤差不多了,把手抚上风花的脸,指尖从她的鼻梁处轻轻摩挲着,一直到她的下巴,好似为她擦去脸上占着的脏东西。
但雪月明白,脸上这么长的一道深能见骨的血疤,不是他能轻易抹去的。
“抱歉雪月大人,妾身满脸污垢的样子吓到你了,好久没照过镜子,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糟糕呢。”风花笑了笑,低下头道。
说谎……
雪月一眼看破风花眼中收敛着的悲痛。
外面的溪流清澈如镜,风花又如何没见过自己现在的样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人更甚,曾经以绝世容颜为傲的花魁,如今这副模样,怎么可能不伤心?故意装作没见过自己样子不表示伤心,是为了不让自己为她担心?还是为了让自己心情好过一些?
雪月不知道。
但雪月知道的是,他或许从今以后都没有办法放下这个姑娘。
“不糟糕。”雪月的手抬高了些许,轻轻抚摸风花的脸颊,“我会带你去找三界最厉害的医生,帮你治好伤。”
风花知道雪月看破了自己的遮掩,眼泪连串滑落,依然装作若无其事道:“如果三界最厉害的医生不愿帮我治呢?治不好我呢?”
“我会揍到他帮你治,揍到他治好你。”
“噗嗤。”雪月霸道又不讲道理的话让风花忍不住破涕为笑,“雪月大人,您怎么那么凶呐!”
天界。
治愈天使拉斐尔狠狠打了一个喷嚏,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一股森森的恶意。
“喂,你是来帮我治疗还是折腾我的?”哈尼雅伸手抹去背上的鼻涕口水,嫌弃地说,“你故意的吧,我第一次见神还会打喷嚏。”
“抱歉……可能是有人挂念我了吧。”拉斐尔优雅地舒展了一下自己身体,笑着道,“趴着别乱动,你身上这七个窟窿还得治几年才能完全好,不愿我治疗我走啦!”
哈尼雅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但无奈现在两人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重新趴好。
拉斐尔却是盯着哈尼雅背后的七个窟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刚才那个喷嚏和这几个窟窿有关系,该不会是错觉吧?
“你见过我真正‘凶’的样子才对,你不怕。”雪月一边说一边擦去风花的眼泪。
雪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疯狂的模样都没有吓走风花,但至少着姑娘已经见过自己最不堪的模样了。而且很感谢她没有离开,否则……少了她的呓语,或许他已经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