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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世道,人都不把人当人看。
曹姽并不知康拓的想法,只看着有个女人在他身边妖妖娆娆,便如百爪挠心,刘熙欣赏了一会儿曹姽似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的样子,便遣开身边的女人对曹姽道:“朕给那人安排的是个边关戍军那里弄来的女人,怎样弄都是吃得住的,”见曹姽瞪他,刘熙心情愈好:“朕实在瞧不出他哪里好,除了胫衣里那根东西,他还能给你什么?!”
这话简直恶意,但曹姽打定了主意不可再落于刘熙下风,便扬着下巴道:“只那一样就尽够了,倒是陛下夜夜笙歌,恐难继力,”曹姽不怀好意地看看不远处那两个女人,二人怀着渴慕的目光不时看向刘熙:“朕有一点心意,就在送予陛下的见面礼中,第五车第二柜侧面的抽屉里,拿金盒封存,陛下一定要用一用,有奇效。”
刘熙大为好奇,这回反倒是他忍不住,又坐了一会儿便迫不及待离席,自然曹姽也没有必要坐下去。离去的时候见康拓没有刻意关注自己,眼神茫茫地盯着大帐中央的翩翩舞娘们,便轻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那陪酒的女子一直赖着康拓到他大帐外,见康拓坚拒的样子,只好泪眼朦胧道:“将军是洁身的好男子,贱婢不敢强求,却会一直等着。今天、明天亦或是往后,都会等着的。”
这种话康拓还不懂事的时候就不知听过多少遍了,就在他娘亲迎来送往之时,他冷冷拂开女子的手:“你等不到的,回去吧!”
说完斜睨了一眼曹姽大帐的方向,微叹口气,掀帘入内。一张长榻和一个案台,便是这简陋帐中所有,只是那案台上翘腿而坐的人,本不该出现在此。见康拓果然意外,曹姽放下手里的捣着凤仙花的药杵,将方才染好的指甲收进群里,学着那女子掐着嗓音柔媚道:“我会一直等着将军,今天、明天亦或是往后,都会等着的……”
“你听到我的回答了,”康拓坐在毡毯上,曹姽坐在岸上不过和他平视:“别学这样的话,平白糟践身份。”
曹姽可是不服,伸出指头在康拓肩上点了一下:“说是糟践,我看你也挺喜欢,敬的酒全喝了,眼神直围着舞娘们打转……”
康拓握住她那根手指,无奈笑道:“我不能看你,也不愿看她,你让我把眼睛往哪里放……”
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曹姽挣脱康拓的手,站在了案台上,低低地解释自己来此的目的:“我看你似乎爱看女人跳舞的,其实呢,我也是会跳的……”
曹姽站起来,康拓才看明白她的装束,建业尚白,曹姽闲时爱穿宽袍大袖;皇家礼服又是玄色,深沉隆重,就是那军中的连档胡服,也是取的褐色布料。他从没见过曹姽穿这样的蓝色衣衫,也不知道蓝色居然可以如此明亮夺目。衣衫外尚披了一层薄纱,曹姽踩在案台上舞了一支不伦不类的剑舞,那纱微蓝的色仿佛风动在她身上。
底下一双脚却没有穿鞋,指甲上才染得凤仙花汁的艳丽红色在薄纱下忽隐忽现,康拓连忙捂住鼻子,另一手拿住了曹姽的脚踝。
“哎,别动,才染的颜色,”曹姽假意挣扎:“好或是不好,你说一声呐!”
他要怎么告诉她,他可以让她激越地把脚翘得很高,高到足以晾干凤仙花汁的程度呢?
一声不客气的斥责打破了帐内暧昧流动的气氛,荀玉从蔡玖嘴里逼问出了曹姽的下落,闯进去之后就看到曹姽着一身不合理数的衣服立在案台上,那个胆大包天竟敢让曹姽取悦他的男人把手伸在曹姽裙摆下,捏住了她的脚,简直……简直……
荀玉只觉得头昏眼花,气得将要晕倒,大叫一声:“皇帝你在做什么?!”
☆、第108章
曹姽赤着脚站在原地;半晌动也不动;夜里地上的沁凉慢慢渗进了她的脚心;康拓的帐篷里简陋,没有踏之生暖的厚实昂贵的小羊羔地毯;康拓的余光里看到曹姽那红艳艳的几个脚趾冻得蜷了起来。
他转而几乎是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荀玉。
荀玉带着不可抑制的失望;几乎是苛刻地在研判康拓其人;曹致死前并没有让她插手这件事,但是这并不代表身为假母的荀玉会毫无所觉;她不敢相信竟然真有这样一个出身卑下却又胆大包天的男人,诱骗了年幼的公主。
好在曹姽仍然嫁给了王慕之,虽是夫妻不谐;但因荀玉本也不喜欢王家,故此对曹姽对待王慕之的冷落听之任之。观音奴是曹家血脉;值得世上最优秀的男子倾心相待,况她身为女主;世道对女子的礼教束缚本也用不到她身上;只待来日方长;观音奴一旦忘却前程,何愁没有好男子相伴呢?
荀玉着实没有料到,曹姽只要和这个男人一见面,过去的那些分别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甚至于她不过是疏忽一瞬,竟就演变成了这等局面。
可想而知当时先帝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做了,也许是先帝在曹姽身上看到了自己,也许是她从康拓身上看到了燕王慕容傀?
荀玉讨厌出自胡蛮的男人,他们只会折磨自己的女人,康拓单从出身看就与慕容傀如出一辙。
曹姽被荀玉的不言不语和冷肃表情吓到,终于伸手去扯荀玉袖子,用孩童一般可怜巴巴的表情道:“姑姑,姑姑……”她又去看康拓:“您就听阿奴一次,见一见,看一看,他真的很好……”
耳闻这样的请求,荀玉终是长叹一声,把蔡玖叫了进来,蔡玖因为放任陛下任意走动,早就被荀玉遣人赏了一顿嘴巴子,这会儿哭丧着脸进来请曹姽回去,曹姽见他因自己遭到荀玉的掌嘴也颇感内疚,唯恐身边人再遭殃及便不敢再留,匆匆汲上蔡玖递来的鞋子,临去低声嘱咐康拓:“姑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总之……总之都是好事……”
荀玉清了清嗓,曹姽不敢再多说,被众人簇拥了出去。
只剩两个人的大帐之内,空气像被封冻住一般,前一刻的温情暧昧转瞬荡然无存,康拓很有些遗憾,但是他如果要和曹姽在一起,这一关恐怕早晚都要面对。如今荀玉已经站到了他眼前,那么晚来不如早来,须得全力试一试,才不负自己对曹姽倾情相待,也不枉她一番情深了。
不想荀玉只是淡淡开口:“奉国将军是吧?那么请吧。”
那厢刘熙已是片刻坐卧不宁,不论结果是好是坏,他迫切想要知道曹姽赠予他的礼品中,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值得那小妖精满脸洋洋得意。负责统计收存的礼官被唤了来,这个小官吏着实不明白皇帝初更把他叫来,打听数车礼物中的一个个小小金盒是要做什么?
但是皇帝要的东西哪有他置喙的余地,一群侍女黄门灰头土脸地翻找了半个时辰,才捧出刘熙要的小金盒来。金盒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物,而是几根晒干的奇形怪状的草药模样的物事,刘熙问了身边之人,竟也没有人认得。
这下他越发抓心挠肝,连忙命人把随侍的军医叫来。
那军医随着北汉的部队走南闯北,多年见识也算广博,看到这东西面上不由变了变,略有些尴尬地回答刘熙:“陛下,东西倒是好东西,若是搁在北汉,也是须以黄金称量的药材。只是卑臣见陛□体康健,着实是用不上的……”
军医这话却是托大,刘熙在后宫过夜的时候,若不使上一些极端的手段,是不能成事的。知道此事的内宫宫人杀了一拨又一拨,风言风语仍是流传了出来。
真正对症的那人,刘熙自己心里明白,只有那东魏的女帝曹姽可解自己的心病。
刘熙越发好奇:“你且回答这究竟是什么?”
“陛下容禀,”那军医连忙磕了个头正色道:“此物名龙落子,产自东边的海中,因我北汉没有海域,故在我国并不常见,一般产自东魏及南蛮百越之地。沿海的渔民捞到龙落子后,便晒干卖予药铺,此物味咸性温,可舒筋活络、止咳平喘,于女子可以强心散结、催产消痛,于男子则……”
刘熙不耐烦催道:“于男子什么,快说!”
军医只好道:“于男子最大的功效是滋补肾阳,强健腰膝。”
原来曹姽是讽他后宫佳丽众多,恐他力有不逮呢!
刘熙失笑,暗道曹姽真是个促狭鬼,到底年纪还小,心性顽劣,尽是些小孩玩闹的手段,只是如此一来,却让刘熙越发觉得可爱可喜,倒是那个生了个病歪太子的曹婳,除了五官之外竟寻不出与曹姽相像的地方,令人不可置信二人竟是同胞姐妹。
曹婳因远嫁心中有怨,本还喜爱刘熙颜面俊美,然而刘熙初登基时不肯立她为皇后,私下也待她身为冷淡,更不避忌觊觎曹姽的心思,大大伤了她的面子。虽然皇太后羊氏居中调停,到底把曹婳迎上了皇后宝座,但夫妻之间嫌隙已生,刘熙自有美女佳丽及心中期许,曹婳便也丢开了手,一心一意经营自己的华髻阁。光是做笼头的黄金便耗费数千斤,国中女子更是知晓宫中贵人热爱各种假髻,便以蓄发作为营生,收购假发的价格节节攀升。
刘熙纵然从年少时便驰骋疆场,手里也有许多的人命,但他见着曹婳的各款新发饰,老觉得她顶了一个个人头在脑袋上,甚为厌恶,曹婳却丝毫未察觉,从此夫妻关系越发冷淡。哪怕是为着曹婳与曹姽相像,刘熙也不肯再去皇后正殿过夜,平日二人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至于生下来便体弱多病的太子,自然也不得父亲母亲的喜爱。
刘熙想要曹姽,疯了一般想要得到,从秦岭初遇开始,这已经成了他的心结。但即便是小户人家,也没有把同胞姐妹嫁予同一个男人的道理,因这事情实在有碍名声。何况这对曹家姐妹还是普天之下身份最为尊贵的金枝玉叶,他想要得到曹姽,除了拿下东魏、一统天下,竟再无别的方法。
韶华易逝,十年之内他必须成功,否则就是白白辜负了他与曹姽的大好辰光。至于曹婳和她的儿子,实则颇碍了刘熙的眼,刘熙便心生一个毒计,想要在太子身上做文章,拿捏现成的把柄,好随时废掉曹婳。这孩子出生时还不如猫儿大,长到三岁都是药罐子泡着,刘熙的后宫有十几个孩子,即便太子是血缘最为尊贵的,他也并不觉得可惜。
十年之后,他依然年富力强,太子也可以由曹姽来生,这样想着,竟是蠢蠢欲动。
主意定下,刘熙仍有些踌躇,人常说虎毒不食子,他此计未免有些太过阴毒。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与母后甚而把自己的亲生父亲刘曜都亲手杀害,一个不知能不能长大的孩子,相比之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刘熙觉得自己仍然需要胆气,他把自己的心腹叫进来:“今天的取了没有?”
那心腹一颤,只说“还没有”,实则是不知道哪一天会取到自己头上,刘熙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并不点破,只示意刀斧手把那刚刚告退的军医抓回来,俄而外头传来一声惨叫,不一会儿刀斧手就捧了一副还冒着热气的人胆入内,浸在心腹侍从捧着的温酒里,刘熙接过,大口吞了下去。
荀玉的住处设在离曹姽不远的地方,只是低调朴素并不惹人注目,然里头服侍的人颇多,康拓还未入内,就分辨出十余人的脚步声。待入了座,面前已经摆好了案几,而荀玉身侧有一处屏风,一个巧手的小黄门已经奉好了茶汤,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吹开茶汤表面那一层佐料,康拓勉强咽了一口,他不习惯这种味道,也许永远都习惯不了,比起喝茶,他宁愿喝酒。
荀玉自然没要错过他的表情。
打量得差不多了,荀玉才缓缓开口:“将军何方人士?生身父母又是何人?”
“并不知生于何地,也不知父亲是谁人,懂事前与母亲住于洛阳郊外一处庄园,是那户主人的家人子,”康拓知道荀玉定是早就知道自己底细,现下要他自己说出来,是想让他认清自己、知难而退,只若是康拓退了,他便不是曹姽喜欢的那个男人,荀玉叫他不卑不亢道:“后蒙康乐公赏识,收为义子,当不负康公一番美意。”
“说得倒是挺好,”荀玉漠然点点头:“但你可知道,陛下已有吴王,你屈身为一内宠,又置对你有提携之恩的康乐公于何地?”
康拓却做一惊讶状:“姑姑想必误会,做不做内宠皆是陛下所愿,陛下若是乐意,想必义父也是万乐见的,这便是忠君之意。”
荀玉一滞,略顿了顿才道:“陛下与康公都看重你,凭心而论必有你的过人之处,但勿论你有多么不可取代,老身掌管陛下内宫,就是吴王乃至先帝的燕王也不得在内帷之事上有所置喙,所以……你也不会例外。”
听得吴王和燕王的名字,康拓有些意外,因慕容傀实在不像任人摆布之人,但事涉内帷,不可以常理揣度,他表示洗耳恭听。
荀玉复又道:“老身对你唯一的要求,便是尽速与阿奴生下长子,并非是老身看中你,而是生产之事须遵循陛下所愿,使她心情宽悦,才有所益处。”荀玉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坦诚相告:“太子曹安非陛下亲子,生而盲目,实在不堪大任。”
此事康拓更看重曹姽自己的意见,但他不会傻到把大好机会往外推,便模棱两可道:“某当以陛下的利益为重。”
荀玉满意地点点头,唤来左右把一边的屏风移到自己面前,两个十分年少的小黄门捧着漆盘里的物事端立到康拓左右。
康拓正大惑不解,荀玉的声音从屏风后头传来:“如此,便请将军褪去下裳吧!”
作者有话要说:论婚检的必要性……otz
☆、第109章
有风从帐篷的门帘里卷进来;刮在康拓的小腿上;莫名地让他就打了个寒颤,这于一个军中行伍来说,简直平生未有。他狐疑地眯了眯眼睛;看着荀玉灯下映在屏风上腰背挺直的影子;知道她显然并不是说笑作弄自己。这个女人一生追随曹致,没有丈夫子女;甚至没有自我,但是康拓不得不承认;她身上有曹致的遗风,那种常年居于人上的长辈威压而下,康拓觉得自己不得不妥协。
妥协的何止他一个,曹姽也在妥协,荀玉对于皇帝有着无可置疑的影响;他把那口气忍了下去。
千伶百俐的小黄门若不聪明,也不会被荀玉选在身边专司这等阴~私之事;这两个孩子眉目皆不出十四岁,却是带着一副经年宫中老人的世故,二人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奉国将军的神情,见他并无反抗的意思,便知有成事的希望,于是大着胆子若有似无地催促康拓:“将军,既然太初夫人发话了,有奴婢侍奉,自然当是面面俱到、毫无亵渎的,奴婢们既不是女人更不是男人,只是个物件,您大可不必有不适,太初夫人有什么指示,照做便成了。”
小黄门虽是这样说,康拓知道一定还有人在暗处观察他,但他不确定是什么人,荀玉这会儿明显放松下来的嗓音带着愉悦:“将军,老身说句实在话,你出身卑下、沙场浴血,是伏于乌黑之地,拭刃舐血之人,如今既然打算痴心妄想做那寒潭里捞星触月的幸运儿,那就千万咬紧牙关,就算是吐了血也咽回喉咙里去,切忌临到最后一步,却因拘泥自持而落了空了。”
小黄门看见康拓的拳头捏得死紧,明智地选择闭紧嘴巴不出声,太初夫人显然已经将面前的人逼到了极处,旁人再所说一句,触到了康拓如今引而不发的愤怒,他一拳就可以打死身旁的人。
康拓从一开始就已经明白自己的选择,只是不甘心。但于他这样的人,这世上哪还有忘不了的事情,也没有放不下的事情。偏生一个阿奴,令他忘不了也放不下,将自己心甘情愿地置于这样的田地。
不过就是执子之手,共堕阿鼻,他何曾怕过?
康拓把手慢慢放到了裤带上,军人裲裆甲下的连裆裤,是最粗劣厚实的麻布制成,不易磨损、又能抗寒,其色深褐、其面刺手,腰间系着已然磨得光滑的裤带,倒让两个小太监觉得不好下手。他们虽然自小净身送入宫中,但过得也是丰衣足食的生活,康拓的衣着简直称得上褴褛,就这样还想要攀上陛下的床榻?
这简直是世上最传奇的故事了。
然而当今陛下却偏偏是个最揣摸不得的存在,就是小黄门这样身体不全的腌臜货,见了吴王也难以自持,可那陛下偏偏不喜,却喜欢这样出身低贱的人物,委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如今太初夫人出手了,那这位奴隶出身的奉国将军,离陛下床榻真正只有一步之遥了。
恰在此时,康拓趔趄了一小步,因他忽觉腰椎下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难耐,他深知自己自制力并没有那么弱,立刻意识到方才入帐后轻轻饮的那口茶可能有问题,明明是处于被人下药折辱的境地,他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仿佛回到方才曹姽涂以红艳丹蔻的脚掌踩在自己膝上,昂藏七尺男儿,竟是膝盖微颤,眼看就要站不住。
随着指头一捻,裤带系结散开,粗布连裆裤斜在胯上,被那颤颤巍巍立起来的物事险险挂住。
康拓呼吸还算平稳,只是一声重过一声,他也不管下裳已然不整,直瞪着那扇屏风,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两字:“那茶……”
“台城里收藏的密药,效用极好,但老身减了分量,效用也极短,将军不必太过担心,事已至此,不如坦然以对,咱们早些完事早些歇息,”外头早已月上中天,荀玉在屏风后头无声掩了掩口,打了一个哈欠,年纪老去之后她的精力也越发不济:“当年燕王也是这样过来的,台城的规矩面前,无人可以例外,左右动手吧。”
慕容傀也受过这些?康拓一僵,裤子被小黄门快手扯了下来。
那布料落地的闷响此刻在所有人耳中都似惊雷一般,康拓浑身都僵硬了,荀玉这时伺机问道:“听说将军在军中有个诨名?”她轻呵一声,仿佛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老身约莫听说,是叫什么‘康一尺’的……”
小黄门惊奇地看着康拓黑黝黝的脸膛红了起来,也许这是因为羞愤?至于那“康一尺”的诨号,小黄门偷偷往那里瞄了一眼,虽不及亦不远矣,便不由带着几分羡慕。
康拓吸了口气,这本是他们胡儿十数人当年在岭南的笑谈,但岭南不比荆襄,康公治下极为严厉,如今那些旧日同袍也极少提及这些事,多也是呼延莫趁着休沐偶尔醉酒打趣,荀玉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康拓瞬间明了她在东魏国内势力之深厚,便带上了羞愤咬着牙回道:“同袍玩笑而已,某尚不足。”
他不知,因为这反应倒让荀玉放下了两分戒慎,卑下出身的人最忌毫无廉耻之心,想是康公教导有方,一个人于道德上还有顾忌,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