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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与小鱼精的三生三世:青痕札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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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夏虫啁鸣的月夜,头顶的月轮照着我粉色的衣衫,我坐在那棵老梨树下,仔细捏着手心内的一团青泥。

先是身形,再是衣衫,最难捏出的是眉目呢。

青痕的手艺虽不好,不过好在桃花溪边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青泥,捏捏丢丢,不过才数月而已,那些被我捏出的泥偶,已经渐渐可以辨出面貌。

微风拂起了我的发丝呢,我圆睁着一双眼眸,小脸上一副再认真不过的正经形容,只顾低头忙着我手中的物什。身下那只小小的鱼尾,犹自半浸在潋滟的波光中,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柔软的近岸。

我正捏得起劲,耳畔,却突然传出数声低咳。

我闻声抬头,月光下,不知何时,竟立了一个青衣男子。

长身玉立,与我相距不过数步之遥,低头看着岸边的我,俊俏的面庞之上,竟是青痕再熟悉不过的神情。

我大惊失色,忙不迭地将那只握着泥偶的小手藏在自个身后。

他摸一摸鼻子,缓步行至我跟前,再矮下身子,手指捡起被我搁在地上尚不及收的另一只已成形的泥偶,端详了半日,这才含笑问我道:“青痕这是捏的哪一位?”

我涨红了小脸,想也不想即脆声应道:“绮霞呢。”

他无可奈何地笑:“哦?”

“原来绮霞长成这副模样。”

“那青痕自个手内的又是哪一位?”

一面说,一面朝我伸出大掌,意思叫我再将自个手内的那只给他。那双瞧着我的眼眸中,俱是淡淡的笑意,竟比那天上的月华还要温柔。

我心内实是虚得紧,身子再往后悄悄挪了挪。

我自个手内的那一个,青痕使出了浑身解数,好容易才捏成,远比他此刻手里的那一个要酷肖许多,青痕才不要被他轻易认出。

他的手指改而抚上我的发丝,哑声低道:“怎么,青痕竟一连捏了两个绮霞不成?”

我扭头佯作去瞧头顶之上的月亮,正好可以躲过他的手指,小脸上强自镇定,只当听不见他的问话。

可,衣衫下的一颗心,却“砰砰”跳得好像远处集市之上的鼓乐,跳得青痕心内生生的疼。

别说他离得如此之近,就连数步之外的那只奇丑无比的癞蛤蟆都蓦地回过脑袋,就好像连他也都听见了一般。

第一章 应承

2010年12月02日17:58

此刻,天地万物,仿佛都沾染了他身上的那股淡淡香气,如此清浅却如此醇正,远甚过春日里最干净香甜的梨蕊。

他在笑呢。

“小鲤鱼,你看着我。”

见我不应,他好像并不动气,依旧一副好整以暇的语气,在我脑后轻声接道:“我来带你回九仙山。”

我猛地回过小脸,凶巴巴地应道:“青痕不要回去!”

他皱下眉:“你忘了我先前跟你说过的话了?”

我眨下眼睫,眼见他一副认真的形容,并不像是在和我说笑,遂仰着脑袋接腔道:“青痕喝过一小口忘川水呢!”

他失笑:“是么?这么说青痕都忘记了?”

我重重点头。

他挑眉笑道:“既然先前所学的课业都忘了,正好需要从头学起。”

我眼见自己中了他的圈套,心内更是气极,拧紧小脸,即刻反驳回去道:“青痕才不要再学那些讨厌的功课!”

他淡淡一笑:“青痕不是都忘了么,怎么还记得它令人厌恶?”

我平白被他噎到,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愣了半天,突然间又想起什么,刚要将自个的身子沉入水中不再搭理他,才移了一分,耳畔就传出他的沉声。

“小鲤鱼,这天地间,但凡我决定下的事,还没有人可以更改。”

我登时恼羞成怒,扭过小脸朝他狠狠瞪回去。他既是冥帝,那些家伙们当然都怕他,可是我偏不要怕他。

他缓了语气再向我道:“人无学,则无行。”

“当日我和你说过,等你学满之日,我自会来接你。”

我满不在乎地回嘴道:“我为什么要学那些?!”

“因为我会在幽冥殿等你。”

我扭过小脸,一眨不眨地瞅着他。此刻,满地都是皎洁的银光,他的神情如此郑重肯定,丝毫不像是在诳我。

我被他望得有些难过。岐华,你果真会来接我么?青痕确实不记得你曾对我说过这句话。可,即便你先前说过,你果真会来么?

他立起身,低头向我厉色斥道:“过来。”音调其实并不高,可,听在人耳内,仿佛有万钧的重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泄气地垂下脖颈,在水中磨磨蹭蹭地往他面前极不情愿地挪着。

他伸出大掌,接住我那只满是泥巴的小手,只听“噗通”一声,我另一只手心内的那团青泥,已经叫他扔出老远去,重重砸入溪水深处。

我连声怪叫,可他理也不理我,长臂再一用力,已将我的身子拎出水面。

我才要挣扎,忽然好奇地瞪大眼眸,低头望着他手腕上的三根鱼筋,不知为何,这鱼筋竟如此眼熟呢。

他有些好笑:“怎么,青痕又忘了?”

我斜睨他一眼,心内忽然一阵欢喜,得意异常地娇声道:“岐华,这是我的么?”

问了许久,都不见他应。

我停了原本犹在摸着他手腕的指尖,抬起小脸,却不想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那眸光,如此温柔,就好像月夜之下的潋滟溪水。

岐华,你果真会来的,对不对?

他嗤笑一声,收紧双臂,含笑对我斥道:“小鲤鱼,给我闭上眼睛。”

我歪过小脸,可我为什么又要闭上眼睛?

他又叫我小鲤鱼。

此刻,这三个字听在我耳中,竟也不是十分刺耳了呢。我轻轻点下脑袋,算作应承。

第二章 训教

2010年12月02日21:55

只见他抱紧我小小的身子,在我头顶似轻叹了一声,低低命道:“我没工夫陪你罗嗦,给我闭上眼睛。”

说完,已带着我缓缓升起,我突然一把揪住他衣襟,死命从他怀内挣扎着落地道:“岐华,你先背过身去。”

绮霞给我的鱼皮口袋内只能塞得下一些纸片,为了防水,我平日都将那本札记藏在那棵老梨树的树洞内。

我小心挪到老梨树跟前,踮起鱼尾,将小手伸进树腰位置,从那个黑漆漆的深洞内辛苦掏出木匣。

一面低头手忙脚乱地将那只木匣塞进自个的衣衫内,眼角余光还不停瞄着他,以防他趁我不备回头偷看我,口中犹自警告着:“岐华,你答应过我,不可以用法术偷看青痕的札记。”

话音才落,没成想那本被我胡乱塞进衣襟的木匣突然间就跌落,就在我跟前摔成两瓣,成洞开状,而那本札记就这样平摊在他足下。

我刚想蹲下身子去拣,岂料一个踉跄,那只丑丑的鱼尾巴竟然又害得我跌了个狗吃屎的模样,趴在他和那本札记跟前。

早不来迟不至的一缕微风,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吹过,就在我和他的眼前,眼睁睁地替他吹开了书页。

他只看了一眼,就沉沉笑道:“这是什么?”

我转下眼眸,偷偷去瞧他的腿间,这不是他的长剑么?他怎的自个倒不认识,反倒问青痕它是什么,莫非我画得如此不肖不成?

“小鲤鱼,我在问你话。”

我又羞又恼,涨红了小脸从地上仰起脑袋,费力地朝他叫道:“并不是青痕画得不好呢,是因为先前不曾仔细瞧过的缘故——”

未及我讲完,头顶,已传出他纵声的大笑。不过是眨眼间,我的整副身子,已落入他身前。

“唔。”

他闷声斥道:“张开嘴巴。”

他在亲我,舌尖卷住我,如此用力,就好像要将我的舌头也吞进他的肚内一般。

已经有许久,他都不曾亲过我。我心内被他亲得“砰砰”乱跳,口中又酥又麻,那股煦暖清甜的气息,自他的唇舌间汩汩哺入我身内,仿佛四肢百骸都随着那股绝妙的滋味化为乌有。

我皱紧小脸,不知为何,青痕的心口处竟然一阵又一阵生生的疼,实在是扫兴得紧。

他看在眼内,好像又叹了口气:“痛么?”

我生怕他停下,赶紧应声道:“岐华,我喜欢你与我交合呢。”

他却没有停下,非但不曾停下,反倒比先前更加重了些许力道。

“啊——”

“不许乱叫。”

我并没有乱叫呢。我挣开他的长臂,低头瞧着自个罗裙之下碍事的鱼尾,口中念念有词,恨不能眨下眼睫就可以将它幻作可以交合的双足。

他抱着我,在我头顶大笑不止,仿似我竟让他如此开怀。我百忙中有些埋怨地睨他一眼,他分明是在那里笑话我。

“小鲤鱼,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给你一副腿足么?”

我低头瞧着自个身下兀自不动的尾巴,气得眼泪都快要涌出,哪里还有什么闲工夫去搭理他此刻的呱噪。

他大笑:“除了我碍于身份,没有一个男人眼见你如此手忙脚乱的猴急模样会无动于衷,你懂么?”

“小鲤鱼,你给我听好。这是你与我的闺阁之事,不可以轻易示人,更不可以将它画下来供人观瞻,包括我的什么所谓‘长剑’。你听见没有?”

我似懂非懂,可是这里并没有旁人呢。

自我转世至这桃花溪内起,溪水中就再也不见原先的那些鲤鱼精们。此刻,整副天幕都似被他合拢,天为幕,席为地,将我与他交缠在一起的身子与世隔绝。

抱紧我,小鲤鱼。

可是我的手臂不够长呢。

还痛么?

啊,岐华!

青痕喜欢么?

啊??

不许乱叫。

为什么我不可以叫,青痕开心的时候就要叫呢。

唔??岐华。

我在这。

小鲤鱼,还痛么?

岐华,你为什么总是问我痛不痛?青痕此刻并不痛呢,青痕长到五百岁,还从没像眼前这般快活过。

岐华。

嗯。

我格格笑着,只当听不见他的教训,一遍一遍,故意对着头顶之上的夜阑,大声叫唤着他的名字。

岐华。岐华。岐华。

??

天上月影西斜,纵使漫天的繁星,也比不过他此刻望着我的眼眸闪亮。我紧紧缠在他身上,这一次,他居然对我挥出的鲤鱼筋视而不见,任由我偷偷用那一道道鱼筋,将我与他的身子愈缠愈紧。

第三章 极与至

2010年12月05日10:23

从月落直至日升,直至天上日月同辉。身下的青草犹带着湿湿的夜露,而他的怀抱如此温暖,暖得让青痕忘了所有的疼,甚至是先前的剥鳞之痛。

“岐华,你在对我做什么?”

“交合。”

可是,他先前从未如此与我交合过呢。

“唔??”

“小鲤鱼。”

他的嗓音从来没有如此凶狠过,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青痕明明觉得痛,他还不许我挣扎,我原本也想要忍住,到后来青痕实在忍不下了呢。我用力推着他,皱紧小脸推搪道:“岐华,你弄痛我了呢!”

他低头看着怀内的我,一副无可奈何又哭笑不得的模样。我以为他是不信,赶紧再用手一处一处指着我身上那些淤青向他抱怨道:“青痕果真没有骗你,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你才刚弄的呢。”

一面说,一面垂下眼睫,避开他的视线。

他托起我的小脸,眸内,竟又浮出那种淡淡的痕迹,反问我道:“原来这些都是我弄的?”

我骨碌碌转下眼眸,刚想点头称是,却硬是强忍住。不知为何,他此刻的神情,竟让青痕瞧得有些心虚,更有些没来由的??畏惧。

其实,我刚刚以手指的那些个去处,其实都不是他所伤。

那一处一处,俱是我之前身受剥鳞之刑时所遭受的重击,此刻的淤青所在,不过是当日的身子断裂之处。

就在刚才,青痕越觉得快活,那些旧伤竟越觉出痛,直至痛到不能再忍,竟比当日生生忍受剥鳞之刑时还要痛。

可是青痕不想告诉他知道。

“青痕记得我是谁么?”

他的声音听着真是奇怪得紧。青痕岂会不记得他是谁?他为何要如此问?我不过才喝了一小口望川水而已。

我心内奇怪,刚想张嘴应声,却不想被他眼中的光芒吓住,莫非他这么快就已识破了我方才的虚言不成?

“小鲤鱼,你听着。”

“这些话我只会说一次,你给我记好。”

“自有这天地始,我和玉帝亦随之而生。他掌管修为,我掌管生死。”

“所谓生之赐,死之夺。三界中,人人都道我仁慈,却无一人不畏惧我。只因我风岐华既生来为掌管生死,则注定我的心性必是这天地间最最仁慈之极,也同时必是最最无情之至。”

“有些东西,我自会慢慢补偿你,但,有些东西,我始终给不了你,也不会给。你听明白了么?”

我不明白呢。

我有些不乐意地扭过脑袋,佯作满不在乎地瞄他一眼。我讨厌你们这些神仙,实际啰嗦得不行,却偏要故弄玄虚,偏要说得人不清不楚,才算是你们一个个高深得紧。

岐华,我也讨厌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话。青痕并不笨呢,青痕虽听不懂你方才的话,可你刚刚的语气分明是嫌弃我。

九仙山的山门,没有半点改变,只是师傅的胡须竟似少了许多根,那张长脸也愈发长了。一面点头哈腰地趴在他足下不停擦着冷汗,一面朝我露出欢喜的笑容。

清风吹起他的衣裾和发丝,这一刻,他果真冷漠得好像天地间最最至尊不过的帝尊模样。

我心内难过,不等他讲完,已自他身后一路奔出,自个循着熟悉的石径,费力往前小跑着。

“青,青痕??”

身后,是师傅惊惧莫名的颤声,却没有青痕想要听见的声音。

对于我的无礼,他居然没有再发作,因为我听见身后远处传来的师傅的高声,战战兢兢,哆哆嗦嗦,无非是那些课业中所授的阿谀奉承之言罢了。

我蹲下身子,将自个藏在草丛中,假装伸手去揪那些路边的野花。却实是垂着脑袋,用手背偷偷拭去自个脸上的泪痕。

眼前,已经可以看见道观的内院,我才不要让来不及迎出的赤霞等人一见我就瞧见我哭。

我肚中有些饥饿,试着将手中一朵浅色的雏菊塞进嘴巴,忽然间想起什么,小脸上随即绽出一抹笑靥。这一次,这一次青痕再回来,正好可以好好和赤霞等人炫耀下呢。

青痕,青痕也有眼泪了呢。

第四章 真颜

2010年12月06日21:00

徐徐的清风,吹得远近山峦上的枝叶,好像水中所起的微澜。有万丈的霞光自头顶挥洒而下,照着重叠起伏的山川,也照着青痕足下的方寸之地,就连我手心之内的那些个野花,都映着刺人眼目的金光。

我悄悄抬起脑袋,循着那些耀眼的光束望向半空中。

只见一朵一朵五色的祥云,不知自何处飘来,围绕在他的足下和身侧。更有一只一只生着七彩羽翎的凤凰,欢声啁鸣着,在他身旁辗转飞舞。数十位身着彩衣的仙娥,手执流光溢彩的障扇和华盖,簇拥罗列在他身后。

不知何时,他身上的青衣已然幻化为青痕从未见过的舒袍广袖,衣襟及袖口处,一一织着同色的纹饰,花纹繁复异常。原先用以束发的玉冠,也已变成了玄色的冕旒,那是青痕在课业上认得的所谓礼冠,只有至尊者方可佩著。

明明还是那张俊俏的容颜,明明还是那副高大俊美的身形,但,此刻的他果真已是这天地间至高无上的至尊,再也不是青痕先前记忆中的模样。

眉目之间,虽仍是含了一抹淡淡的浅笑,却已是青痕完全认不出的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旁人。

甚至就连那副陌生的笑容也不是对着青痕而发,他面前尚跪了许多人,一个个,俱是衣袂飘飘的尊贵模样,衣饰华美,形容恭谨。而离他最近,正被他亲手扶起的那一个,更是一个模样绝好的红衣神女。

青痕并不认得她。

她在朝他笑呢,他似乎也在笑,笑容虽淡,却远比他方才对着青痕的时候和气许多。

我仰着小脸,一眨不眨地望着自个眼前的景象,任凭那些大小神仙走过带起的仙风,鼓起我的发丝和罗裙。

快要漫过我膝盖的杂草,几乎淹没了我小小的身子,青痕在这山巅之上站了这么久,眼见那些路过的各路神仙们,一个个不辞辛苦纷纷赶来只为向他三跪九叩口呼一声帝尊,他却自始至终都不曾再瞧过我一眼,甚至连朝我这边山峦上望一眼都不曾。

耳畔,传来师傅的叹息声:“青痕今日终于自个瞧见了。”

“你今日亲眼所见的,才是帝尊的真颜。先前那一些幻象,不过是你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青痕,果真瞧懂了么?”

“为师先前一直希望你自个悟道方能得道,没想到你始终执迷不悟,泥足深陷。”

“青痕今日的功课做完了么?”

“鲤鱼精,你没听见师傅在问你话么?”

“赤霞。”

“师傅,她这一次回来怎么像哑了一样?”

“青痕自个不想说话是么?”

“小哑巴,师傅在问你话!”

??

来年的春天眼看着又来了,紧接着,就是果实累累的秋日,再接着,满山的皑皑白雪,已盖住了所有的人迹。

我偷偷坐在后山的桃树下,垂着脖颈,仔细捏着自个手中的雪团。小小的手掌因着寒气冻得通红,我呵一口热气,歪过脑袋去瞧手中之物的肚皮和眉目。

身后,传出木屐踏过雪径的“吱吱”声响,我假装听不见,低头忙着我自个手内的活计。

是赤霞呢。

他俯下身,将手中一枝雪白的梅花作势递给我,学着师傅的口气朝我唉声叹气道:“鲤鱼精,你饿了么?”

青痕饿了呢。

我睨了一眼,小手倒是不由自主停了片刻,悄悄咽一口口水。

“小哑巴,你的手已经冻烂了呢。师傅早起刚出门,你就开始玩耍,真是不长记性。我跟随他老人家那么久,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冥顽不灵的家伙。”

“这是我一早让几个师弟去摘的新鲜梅枝,你写完了今日的课业,我立刻让他们再去为你摘去。否则,你就给我再饿几天肚子。”

“鲤鱼精,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咦,你捏的是什么?”

“癞蛤蟆?!”

“鲤鱼精,你饿着肚子在这冰天雪地里竟然就为了捏一只癞蛤蟆?!你是不是被剥了一次鳞,人也被剥傻了?”

青痕并不傻,我刚刚捏的确实是一只癞蛤蟆,而我先前所捏的那棵老梨树,几乎和桃花溪畔的那一棵一模一样呢。

那一夜的桃花溪畔,只有它看见他来找过我,听见他叫我小鲤鱼,听见青痕像鼓乐一样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赤霞掸掸地上的积雪,握着手中那枝洁白的梅枝,弯腰坐在我身边。一边扭头打量着我的形容,一边好奇道:“我听师傅说,剥鳞之刑痛楚异常,鲤鱼精,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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