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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心-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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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影剑


[正文:楔子]

夜,很深、很静。

整个松林里就象一座坟墓————空寂、阴寒。

风,从林子的入口处吹来,带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紧了紧斜跨在身后的包袱,李大毛脚下的步子更急。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身上厚重的衣衫已经湿透了几次,他只知道一个字————跑。

只要······只要跑过这片树林,自己的命就可以保住了。

脚,踩在枯黄的落叶上,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

渐渐的,声响消失了,李大毛发誓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停下的脚步,在见到站在前面的人后,不由的停了下来。

一个人,一个披着黑色狐裘、静静的背对着李大毛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的身形并不高,也不强壮。比起膀大腰圆的李大毛,要瘦弱好多。

但是李大毛知道,越是不起眼的人,才越是可怕。

而此时,这个身披狐裘的人就象一座人形木雕似的矗立在那里,丝毫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

但他绝对不是木雕,李大毛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因为木雕不会杀人,而他会。

李大毛握刀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刀鞘与刀锋的碰撞声轻而急促的传来。

“你······你是谁?为······为什么拦住我的去路?”李大毛壮着胆子问道,可惜他发颤的声音泄露了他心中的恐惧。

黑色狐裘的人缓缓的转过身,一张精美绝伦的脸呈现在李大毛的面前。

呼吸,就在霎那间停住,虽然明知眼前的人也许就是来杀他的人,李大毛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在见到这张脸的一瞬间,失去了整个心神。

女人,“他”竟然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名冷若冰霜的女人。

“你就是李大毛?”女人冷冷的开口问道。

“————不————不是。”李大毛看着女子手中所持的玉笛,不由的撒了谎,因为,他已经猜到眼前的人是谁。

江湖中以玉笛为武器的人,除了“百花宫”的第一杀手————玉笛罗刹,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据传闻,除了百花宫的人,没有人见过玉笛罗刹的真实面貌,因为,见过她面貌的人,都已经死了。

死?

想到这一点,李大毛的心,跳得更快。

再厉害的人,当他真实的面对死亡时,都不会保持冷静,更何况自己并不是个厉害的人。

玉笛罗刹并没有看他,而是慢慢的从袖中抽出一条长长的黑巾,缓慢而仔细的在手中的玉笛上缠着。

据传闻,玉笛罗刹杀人时,总是会用一条长长的黑巾,将玉笛裹起。

至于原因

或许————

她是怕血脏了那支举世难寻的玉笛。

“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你这个没有人要的女人,你······”李大毛在心中搜罗着对一个女人来说,世上最恶毒的话。

看着缠满黑巾的玉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望,但他依旧在做最后的一搏,他希望可以激怒她,杀手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而当一个杀手心浮气躁的时候,就是“猎物”逃出生天的最好机会。

“出招吧!”只是可惜,玉笛罗刹根本就像没有听到李大毛的辱骂似的,将黑巾最后的一角握在手中,淡淡的抬眼说道。

“我······我跟你拼了!”甩掉身上的包袱,李大毛嘶声叫着,抽刀朝玉笛罗刹砍去。

刀锋在微弱的月光下,划出最后一道青光。

“咣当”一声,李大毛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而他的人亦瞪着一双恐惧而不敢置信的眼睛缓缓的朝后倒去。

玉笛罗刹却看都未再看他一眼,只是缓缓的将缠裹着玉笛的黑巾解下,任它轻飘飘的落在李大毛那失去血色的脸上。

夜,更深、更静。

一切就象什么都没有发生,只除了地上那具再也不能动的尸体。

“啧啧,小心心,你······你刚刚杀人的样子,让人家好害怕哦!”一道好失望、好失望的声音在玉笛罗刹转身的同时,自她的身后响起。

而这静寂的夜,也因着这道声音变得生动起来。

即使杀人都未曾有些微情绪变化的玉笛罗刹,在听到这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后,脚步微微一僵,慢慢的转回身。

一张漂亮、可爱的笑脸就那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是你?”玉笛罗刹看了此人一眼,冷冷的说道,美丽精致的脸上不见一丝波动。

“呜······小心心真不是个乖小孩,枉我千里迢迢的来看你,竟然如此冷淡,都不懂的叫人家一声。”上翘的唇角微微一撇,可爱的笑脸就如说唱脸谱一样,马上变作了一副倍受委屈的表情,看那样子,真有大哭一场的架势。

“师————父!”万般不情愿的,玉笛罗刹咬牙吐出两个字。

明明是个比她大、比她高出一头的大男人,为什么那么爱装作小孩子?

“呵呵,这才乖嘛!来,小心心,让师父抱抱。”说着,男人露出一副可爱的样子,张开双臂,朝着玉笛罗刹的香肩扑去。

若是别人,她一定会躲,甚至眉头都不皱的杀了他,但是遇到这个怪师父,她根本想都不要想。

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这几年是如何想她,玉笛罗刹无奈的在心中暗暗叹着:看来,她平静的生活,就要到头了。

[正文:第一章花蝴蝶(一)]

洛阳,不仅仅是因为几代皇帝建都于此而闻名天下,更是因为它出产的牡丹举世无双,这也正是为什么它又有“花都洛阳”之称。

有花就有蝴蝶,洛阳的花美,蝴蝶更美。

无论是哪家的女孩子,好像天生就喜欢那些翩翩飞舞的蝴蝶,但是洛阳城中却有一只“花蝴蝶”不但不被女孩子们所喜爱,简直是令她们讨厌、恐惧。

因为它虽然叫做“花蝴蝶”,但它实不是真正的蝴蝶,而是人,一个男人。

一个女人若是被人称作“花蝴蝶”,可以是因为她的衣着太鲜艳,象飞在花丛中的蝴蝶一样。

一个男人若是被人称作“花蝴蝶”,绝不是因为他的衣着,而是因为他做的事情。

被称作“花蝴蝶”的男人,往往真的如同蝴蝶一样采花,只不过,他采的“花”,不是人们精心培植的花,而是女人。

对,女人,象花一样年轻、漂亮的女人。

“爹、娘我回来了。”洛阳城首富余淙的掌上明珠余姒儿,右手拿着大束娇艳怒放的牡丹,左手优雅的轻轻提起脚边的罗裙,浅笑颦兮的迈步走进余府的正厅。

“姒儿,你终于回来了,可把爹娘急死了。”余夫人看到爱女,急忙离座走上前,紧紧拉住余姒儿未曾放下裙摆的左手担忧的说道。

“呃?呵呵,娘您真是大惊小怪,女儿只是和可儿出去逛逛,看看咱们洛阳城中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今年有什么新彩头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余姒儿不甚在意的低头闻了闻手中的牡丹,好笑的说道。

跟在她后面的丫鬟————可儿,连忙点着头,表示她和小姐的确是逛“牡丹花会”去了。

“姒儿,爹问你,今天逛花会的时候,你有没有碰到什么陌生的男人?”余淙————余老爷也起身、离座,快步走到余姒儿身前,面色凝重的问道。

“陌生的男人?”余姒儿不解的皱起眉头回忆着,但很快又摇了摇头,“没有注意,女儿是去看牡丹,又不是看男人,怎么会注意到什么陌生男人。

娘,你看爹啦,他故意拿女儿寻开心,哼,他又不是不知道,女儿只喜欢显表哥一个人,怎么会看其他男人一眼呢。”余姒儿撒娇似的撅起红艳艳的小嘴,贴在余夫人身上娇声的告着自己父亲的状,她知道,爹一向最听娘的话了。

“姒儿,你爹没有跟你开玩笑,你看这是什么?”出乎她意料的,余夫人并没有和她一起指责余老爷,而是满脸担忧的推开女儿,走到两人刚刚坐的八仙桌旁,拿起一纸粉红色的信笺,递到满脸雾水的余姒儿面前,说道。

“余老爷,余夫人你们好,本人于今天的牡丹花会上遇到了二位的掌上明珠,顿时惊为天人,所以本人会于今晚子时到府上与小姐一叙,望二位能够成人之美————花、蝴、蝶。”余姒儿看着信笺上的字轻轻念道,

“爹,这是从哪里来的?这个花蝴蝶到底是什么人,他凭什么说这样于礼不合的话?”余姒儿羞愤的将手中的信笺揉成一团,连同手中的那束牡丹一同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大声叫道。

虽然这个叫花蝴蝶的人所写的信笺中,不见任何污秽的字眼,可是明眼人都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这是刚刚府上的一个门童递进来的,爹再出去的时候,送信人已经不见了。至于这个‘花蝴蝶’,爹倒是有所耳闻,但恐你害怕,才未曾同你提起。

你可知王家小姐和李家小姐为何最近不来找你弹琴、做诗了?”余老爷轻叹一声,摇头问道。

“她们不是病了么?”余姒儿不解的问道,不明白余老爷为何把话题扯到她们身上?

“我的傻女儿,若真是那样就好了。”余夫人接过话来说道,“她们是因为在几天前,忽然收到一个名叫‘花蝴蝶’的人,送来的信,至于信的内容,我们无从探知,只知道她们的家人在收到信后,即报了官,可————”说到这里,余夫人惋惜的摇了摇头,

“她们最终还是——————

唉,女孩子,失去了名节,哪里还好出来啊!”当初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着实为那两个女孩子的遭遇惋惜,但她实在是想不到,同样的事情,竟然会降临到自己宝贝女儿的头上。

“啊?那······那怎么办?”直到此时,余姒儿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拉着余老爷、余夫人无助、害怕的哭泣起来。

“乖,乖女儿不要哭,唉呀老爷,你倒是想个办法啊!”余夫人一边轻拍着余姒儿的手安慰着,一边不忘捶一把愁眉不展的余老爷,焦声说道。

“我······我这不是在想吗!”可是,他又哪里有什么办法,连官府的人都拿那个“花蝴蝶”没办法,他一个小小的商人,又能怎样?只是,他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受辱吧?

“咦?”忽地,余夫人的眼睛一亮,扯住余老爷的袖子说道:“老爷,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余老爷和余姒儿仿若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将头伸到余夫人的眼前,惊喜的问道。

“你们难道忘了,我们余府里可不只一位小姐。”余夫人笑的仿若一只老狐狸。

“不只一位?娘,你说的是······”

[正文:第二章花蝴蝶(二)]

他究竟有多久没有踏进这里一步了?

低首走过一道矮小、铜迹斑驳的圆形拱门后,余淙暗暗的想着。

斜睨了一眼身边的丈夫,余夫人吃味的说道:“怎么,想起她了?”

“怎······怎么会?夫人不要多心,我只是在想,不知道那个孩子怎样了。”余淙讪讪的为自己辩解道。

“哼,不会最好。若是让我知道你想她,小心我这次回到娘家,再也不回来。”余夫人气哼哼的说道。

“呵呵,娘,我看您就不要吓唬爹了,您忘记,当年爹为了寻回您,慌的连那个女人生产,都没有去瞧上一眼么?对爹,您就放心吧。”余姒儿亲昵的搂住自己母亲的双肩,娇笑着说道。

“是啊,夫人,为夫的绝对不会再做令夫人伤心的事了。”余淙看到在女儿的插科打诨下,老婆那转为和悦的脸,连忙陪笑说道。

“哼,想你也不敢。”余夫人得意的说道。

“爹,您说,她会帮咱们这个忙吗?”余姒儿好奇的瞧着眼前这个显得过于荒凉的小院,喃喃的问道。

“她敢不帮忙,她也不想想,若不是我们,她早就饿死了,让她帮这么点小忙,她还要挑三拣四么?”重重的哼了一声,余夫人说道。

即使那个丫头不情愿,她也想好了上千种让她顺从的办法,不是她狠心,谁让她那不要脸的娘,勾引自己的丈夫呢。

算那个女人命好,早早的死了,那她欠她的,就由她的女儿,来偿吧!“说真的,娘,女儿其实挺好奇她长的如何呢?想想,她也应该有十四岁了吧?”余姒儿偏着头,盯着余夫人说道,她就不信,娘她不好奇。

若非娘下了绝对不能违抗的命令,不许她和爹来这里,她早就跑来偷瞧一眼这个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了,不过她与娘一样,同样不会承认她的。

“长的如何?那个女人生的种,肯定是一副狐狸精的模样,专门勾引人家丈夫的贱女人。”余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可以想见,在她的心中,对那个曾经“勾引”自己丈夫的人,有多么的憎恨。

只是她好像忘记了,她口中的那个种,有一半的血液是来自她的丈夫。

“唉呀,我的好娘亲,您就不要气了,您看爹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呢。”余姒儿瞟了自己的爹一眼,偷笑着说道。

“他做错了事,哪里还敢说啊!”余夫人轻声嗤道。

面对一个抓住你小辫子的女人的唠叨,聪明男人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

而此时的余淙,除了苦笑,只有沉默。

唉,他只是在年轻的时候犯了男人通常会犯的错误,却想不到因此被老婆念了这么多年。

“爹、娘,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余姒儿忽地停下脚步,轻轻扯了扯余淙和余夫人的衣服,低声道。

徇着余姒儿的视线望去,只见前方的青石之上,一名十三、四岁的素衣少女正静静的坐在那里。

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胸前,一双清澈、淡然的双眸,正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没有惊慌、没有疑惑。

仿若他们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她就象是一位落入凡尘的仙子,转瞬即会返回云端似的那样虚幻、飘渺,容貌更是脱俗、清丽的如山谷中的幽兰令人心动。

四个人的目光就那样静静的对视着,余淙三人一时间竟被她那出尘的容貌所惊呆,而素衣少女则完全没有开口的打算。

微微的,素衣少女动了动,三人这才注意到,她的足上竟然未曾着履,一双白皙、娇嫩的玉足,正轻轻的垂下青石,亲昵的“吻”着脚下那片幽绿。

即使察觉到了三人投注到自己足下的视线,素衣少女的神情依旧淡然,既没有任何羞涩的意思,也没有将它藏入衣裙的动作,仿若这本就是世间最自然的事情似的。

“你······你······你真的是如同你的母亲一样,恬不知耻。”余夫人“你”了好久,终于将话完整的吐出。

要知道,女子的足,在那个时候,是不能随便让人看到的。

“天啊,她的胆子真的好大。”余姒儿不由的惊呼道,尽管表面上不认同她的做法,但是女孩子的真正心思又岂是别人能了解的。

“你就是挽心?”还是余老爷沉稳一些,整了整神色,严肃的问道。

“你们是谁?”淡淡的声音,就如素衣少女的人一样,轻飘飘的落入三人的耳中,仿若一阵清风抚过。

这个院子是那个人留给母亲和她住的,自从一年前母亲去世之后,除了每天前来送饭的娟儿,她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而那个人,直到母亲去世,都未曾来看过她们一眼。

当初,母亲为她起名,叫做“挽心”,是希望可以挽住那个人的心,但是直到最后,她的这个心愿都没有实现。

听母亲说,那个人有自己的妻子、女儿,她不明白,母亲既然知道这些,为何还要如此固执?

对母亲的死,她没有太多的感伤,而对那个人也就是那个从没有见过面的父亲,就更谈不上亲情,一切在她看来,都是过眼云烟。

人生————本就不可太执着。

“我······我是······”余淙原本想要说“我是你爹”,但在瞥到妻子的脸色后,讷讷的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我们是供你住在这里的人。”余夫人趾高气昂的说道,真是气死她了,没有想到那个狐狸精女人,竟生的下这样的一个女儿,甚至比她的姒儿都要······。

不,这是不可能的,她不会比姒儿更出色。余夫人很不甘心的摇了摇头!

淡淡的一笑,她知道他们是谁了,在他们踏进这里的第一眼,她就该想到的。

“要我做什么?”她并没有给对方说出更多侮辱人的话,直接问道。

她不会傻的认为,十几年都没有踏进这里一步的人,会好心的来看她,这么简单。

“那个————我们要你,今天晚上去我的房间住上一宿。”余姒儿抢着说道,她嫉妒她,没错,她嫉妒的要死,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产生这样强烈的感觉。

原本还有些愧疚的心情,在看到挽心那脱俗的容貌后,烟消云散。

就在今晚,让那个“花蝴蝶”,将她的完美毁了吧!余姒儿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女人嫉妒起来,的确可怕。

“好!”淡淡的看了一眼余姒儿,挽心轻声应道。

听到她的话,余夫人和余姒儿微微一怔,然后一起笑了起来。

或许,这个丫头还是有令人喜欢的地方的,最起码,她不会为她们“为什么”。

既然事情已经安排好,今晚,就由她来招待那位“花蝴蝶”吧!而他们则可以好好的睡个安心觉,至于官府的人,就不麻烦他们了。

只有余淙的脸上闪着一抹复杂的神色————他这个爹,是否做的太过份了?

但是——————

看了一眼自己爱若掌上明珠的姒儿,又看了一眼空有血缘关系的挽心,余淙苦叹一声,为了姒儿,他只有牺牲挽心了。

[正文:第三章花蝴蝶(三)]

经过一阵香薰、沐浴之后,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处子幽香的挽心,轻轻的披上了一件柔滑的丝质长衫。

宽大的长衫将她那纤细的身子从头到脚罩了起来,毕竟她还只是一名年仅十四岁的女孩,余姒儿的衣衫对她来说,终是大了一些。

尽管如此,那几名伺候她沐浴的丫鬟依旧是看直了眼————这位小姐,竟比她们那貌冠整个洛阳城的姒儿小姐,更不知要美了多少倍。

人们平常就是如此生活么?看着铜镜中为自己忙碌的丫鬟,挽心淡淡的想着,若是这样,她倒是宁愿住在那个破落但却安静的小院内。

“挽心小姐,您早些休息,奴婢们告退了。”将一切整理好,可儿礼貌的跟挽心道了一声,匆匆领着其他几名丫鬟退出房间。

夫人吩咐过,不得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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