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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繁钰写完简短的信,签下自己的名字时,泪水还是不自禁的滑落。
泪水在纸上晕开成半透明的圆,很快的被纸吸去。
如果那滴泪是血,一定会是白纸上最沭目惊心的红。
她抹去泪水,抬起右手,手上那闪闪发光的婚戒象徵他们灿烂的爱情,只可惜现在的她蒙上了阴影,再也配不上这种璀璨。
摘下戒指,这是她二度戴上,又二度摘下的婚戒。
拎起手提袋,与上次的气氛不同,她这次真的是离情依依。
缓步的走向门口,她再三回头看向这个有着他们欢笑的家。她不懂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她?为什么要让她用这样的方式走完人生?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得到幸福啊!
悲痛的心再也止不住泪水,任她再怎么抹也抹不尽,她终于忍痛将门给拉上,这扇门将彻底阻隔她与子霖共同的人生。
亲自上锁,埋藏一切。
她希望子霖知道,她对他的爱没有半点虚假,只是……她没有办法许下一辈子的承诺!
只因她的一辈子太短。
工子霖兴高采烈的出了电梯,才十二点多,立刻再出发回去,最慢也才三点,时间还来得及。
当他拿出钥匙,插入钥匙孔时,他发现锁了三段锁。
奇怪?今天小钰明明请假在家里的,怎么会上锁,她出门了吗?江子霖狐疑万分,火速开了门进去。
“我回来了!”他高声喊着,把门随手带上,“小钰,我们该走了,我今天说要带你……”
走到房门口,里面空无一人,被子如同平日被折叠得很整齐。
他再往书房走去,琴房、视厅室、小办公室,都没有见着她的踪影。
出门了吗?江子霖拿出手机,猜想她只是到附近买个东西。
结果铃声响了,竟然在他们的房里。
走回房里,他在梳妆台上发现手机。小钰真是有够粗心,连手机都不带!不过这表示她人在附近而已,很快就会回来了。
绕到外头,他有点心急,喜悦的心急,希望能赶紧接到她,立刻推她上车,驱车直往那美轮美奂的湖畔。
一道刺眼的闪亮,因反射太阳光,直人他的眼。
他伸手挡住那道光,亮点是客厅茶几上某个物体,他皱着眉前进,每走一步,心里就越不安。
因为这情景,似曾相识。
一枚戒指闪闪发光的躺在桌上,下头果然又压了一张纸。
该死的何繁钰!为什么又来一次?总不会又有人拍到他跟那位女设计师在一起的画面吧!
江子霖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两次,他抄起纸条。这次绝对不是离婚协议书,因为他们早就签过了!
亲爱的子霖——
我知道你一定非常错愕,或许非常生气,不懂我为什么又要离开。
我并没有对任何事不满意,只是你我的缘分已尽,时间也到了。
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请你忘了我,找个更适合你的女人,幸福的过你精彩的人生。
何繁钰。
江子霖读了又读,他几乎快把那封信看破了,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昨晚他们还说好今天要去庆祝生日,小钰一脸期待的模样,假早就请好了,就等这一天。
他骗她说早上有个重要的客户得先去谈谈,其实是藉机先到度假屋去确定一切,出门前更无异状,她还亲自送到门口,用撒娇的声音要他早点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何繁钰,你是哪一根筋有问题?
他瞪着桌上的戒指瞧,又把戒指扔下?说什么要他再找更适合他的女人?还幸福的过日子?
天底下有谁比她更适合他了?这女人是发什么神经!
江子霖扔下纸,火速冲进房里,打开衣橱,发现果然属于何繁钰的位子已经空了。
再到床头柜一看,原本不多的东西,现在也空空如也,甚至连浴室里的牙刷跟盥洗用品也全都消失了。
她这次是玩真的!上次还只是先带走一些东西,这次虽然带回来的衣物不多,但收得够彻底,彻匠到这问屋子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住!
他往床缘一坐,怒不可遏,尤其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无缘无故离他而去。
拿起手机,他头一通电话打给她的宝贝弟弟。
“哈罗,姊夫啊!”那声音真是轻扬飞快,听得江子霖更加不爽。
“你姊呢?”他沉着声。
“姊?姊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怎么跟他要人来了?
“何繁亮,你给我说实话,你姊去哪里了?”江子霖蓦地一声怒吼,何繁亮才惊觉大事不妙。
“姊不见了吗?”
“她又给我离家出走!扔下戒指、留下一张纸要我去找更好的女人!她没跟你联络吗?”
“没有!你说清楚,姊又离家出走了?到哪里?”
“我知道哪里还要问你吗?”他是哪句话听不懂,“你不知道我找别人!”
江子霖懒得再问没结果的答案,喀的一声就挂掉了。
还有谁呢?他记得小钰有个律师好友,就是上次陪同她来离婚的律师,他只记得她姓苏,但是不知道她的全名或是电话。
他紧握着手机,回到茶几抓过戒指,立刻夺门而出。他决定先回小钰的娘家,说不定她会回去那里。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生日!明明现在应该和他很甜蜜的前往度假小屋的,为什么会变成在寻找寿星呢?
何繁钰!你给我滚出来!最好立刻解释清楚!
第九章
    一时间,整个何家兵荒马乱。
没有人知道何繁钰的去向,也没人知道她会去哪里,她把手机遗留下来,根本无法联络上她。
何繁亮也打了电话给苏妤莹,虽然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仍立刻驱车赶往何家。
何老夫人就坐在客厅唯一的木椅上,拧着眉,听着尸屋于的人声嘈杂。
“苏律师来了!”佣人通报。
何繁亮赶紧往门口走去,苏妤莹正一脸焦急的快步上前,见到他就低声询问。
“现在是怎样?”
“姊失踪了,没跟任何人说。”何繁亮担忧的看向她,“拜托,这当口别藏她!”
“我不会做这种事,她没跟我联络,打她手机也不通。”苏妤莹说着疾步向前。
“她手机没带,在我姊夫手里,太多人找,他关机了。”看苏妤莹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姊的去向。
苏妤莹走进何家客厅,几个亲人或站或坐的瞧向她,她知道该跟谁说清楚,所以直直定向何老夫人。
“她还没跟我联络。”她再看向何老夫人身边的江子霖,“你不要告诉我又跟她吵架了。”
“并没有!今天是她生日,我们说好要庆祝的。”江子霖回以咆哮,“天晓得发生什么事惹她不开心!”
“你们最近都没吵架?还是你出门前说了什么话?”苏妤莹质疑的瞪着他。
“都没有!不可能有!我们最近感情非常好,好到你们没人敢相信!”这是实话,但在场众人纷纷挑起眉狐疑的瞅着他。
“姊有没有什么异状?”何繁亮提出疑问。
“就跟你说没有!我跟小钰根本是如胶似漆!”江子霖气得走来走去,“除了她比较常发烧之外,心理跟感情上的异状都没有!”
“发烧?”苏妤莹下意识的喊了出来,繁钰常发烧?
“对啊,就是一直在发烧,很常发烧,而且越来越瘦。”江子霖凶恶的瞪向苏妤莹,“你要告诉我,她是因为不希望我逼她吃东西所以才离家出走的吗?”
苏妤莹睁圆了眼,粉拳紧握。她不敢相信,病情会恶化得这么快。
一般来说,癌症病人如果开始经常性发烧,那就表示已经接近生命的尾声了!
器官都在衰败写发炎,接着容易因多重器官衰竭而亡……
不是才第一期吗?真的这么快?
她早该听话,进行化疗跟切除才对!
“苏律师,你脸色很苍白。”何老夫人注意到苏妤莹的怪异神色。
“咦?”她怔然,发现自己已经渗出冷汗。
“我想,你有资讯可以提供给我们做参考。”何老夫人说话四平八稳,却蕴含无尽威严。
“姓苏的,你知道什么?”江子霖立刻街上前,心急如焚的想知道答案。
何繁亮快一步上前挡住,人家好歹是女孩子,姊夫想干么?
遭受到四面八方的视线袭击,苏妤莹知道非说不可了。
她原本也没打算隐瞒太久,想等他们蜜月回来,找机会跟何繁亮说一声,只是刚好有件诉讼案在跑,她无心顾及。
如果说,繁钰是因为病情而躲开江子霖,这理由应该说得通。
因为繁钰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件事回去的,甚至抱持着希望最后有他陪伴这种想法。
“不是说她有留信吗?”她开口索取信。
何繁亮立刻交给她,那张纸已经被气愤的江子霖揉了又打开、打开后又揉掉,来来回回很多次。
“果然是这样。”苏妤莹几乎已经百分之百确定她离开的理由,“繁钰想要彻底离开你的生命。”
“什么?”江子霖闻言不敢置信,他做错了什么?
“不是很恩爱吗?干么要离开?”何繁亮再度怀疑起江子霖来。
“跟子霖没关系,是繁钰自己的问题,她不想拖累任何人。”苏妤莹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的人生,她想要一个人走完,不想让你难过,也不想耽误你。”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什么最后的人生……”电光石火问,江子霖确彷佛想到了什么。“小钰生病了?”
从发烧到身体异常,逼得他不得不做最坏的联想。
苏妤莹看了看他,再看向老奶奶,然后缓缓的点头。
众人哗然,这是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有人瞒着不说!
“是什么病?”江子霖一反之前的怒气冲冲,紧握起双拳沉声问。
“乳癌。”苏妤莹简单的复述了医生的说法。“照理说,应该是在第零或是第一期,有阴影是确定的,为了避免转移到淋巴,应该要快做化疗跟切除,但是……”
“她不愿意。”江子霖意外地了解她。
“她不愿做更进一步的检查,也不跟我联系,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就决定回到你身边。”苏妤莹稍稍舒了口气,“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我用这个当要胁,逼她去看医生。”
“她的退烧药是医院开的?”他注意到她总是有药。
“嗯,还有其他的药品,我想她会瞒着你吃。”她绞起双手,“情况很不妙,只有癌症末期的病人才会一直发烧,但你刚提到她一直发烧……这、这让我很不安!”
“苏什么的,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江子霖恶狠狠的瞪着她,“小钰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会不惜一切让你做不成律师!”
“发什么脾气?别以为我会怕你,江子霖!”苏妤莹毫无惧色,还跨近一步逼向他,“这是繁钰自己的事,要讲也是她去宣布,身为她的好友,我只知道紧守秘密!你要怎么对付我随便你,别忘了,我好歹是个律师!”绝不会傻傻的挨打。
“你这女人!”江子霖怒不可遏。癌症这么重要的事情,小钰瞒他,这个知交竟也绝口不提?
“好了啦,姊夫,这事不能都怪苏妤莹,姊不讲,谁也没辙啊!”何繁亮上前挡住江子霖,“现在重要的是,姊姊在哪里!”
对!江子霖压制怒意,最重要的是小钰,她现在人在哪里?会跑到哪儿去?
“她没开车,要叫警方找车号也很难。”
“这种事要惊动警方吗?”何老夫人斜睨了江子霖一眼,真是被爱冲昏头的小子。“大家不要慌,繁钰跑不远的。”
“奶奶,姊身体不好,她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何繁亮的忧心全写在脸上,只是反应比江子霖温和罢了。
“苏律师,你说呢?”何老夫人竟微笑般的看向苏妤莹,“你刚刚说,繁钰“还没”联络你,并不是说“没有”。”
嗯?众人纷纷看向苏妤莹,只见她握着雪白的手机,跟着扬起笑容。
“还是奶奶聪明,听得懂妤莹的话。”她冷冷地看向江子霖,“基本上你们都是千金之躯,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可能生活?最多两天,保证繁钰就会打给我了。”
不是不知道要住哪里、就是肚子饿懒得出去买,至于繁钰现在的状况,可能是身子虚,需要人照顾陪伴。
“我怎么觉得拐着弯被骂到了?”何繁亮有点无辜,但现场中枪倒地的人也不少。
“小钰会打给你?”江子霖只听见这句话。
“她保证不会打给你,因为她希望你过得快乐。”苏妤莹旋了脚跟,“不过你刚刚说什么?不惜一切要打击我是吗?就算繁钰打给我,我也不会跟你说的!”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迈开步伐,她真的就这么笔直定出去。
江子霖见状,又气又恼的追上前,他要跟在那女人身边,第一时间获得小钰的消息。
“站住!”何老夫人拐杖一挡,挡住了他的去向,“你去做什么?想惹人生厌吗!繁亮,你去跟妤莹。”
“奶奶!”江子霖不禁怒吼,他急着想找到小钰,奶奶却想阻
“坐下!到一旁坐好!”她蹙着眉命令,这年头冲动的小伙子真不少。“繁亮,一有状况就打回来。”
“是!”何繁亮对姊夫耸了耸肩,没办法,客气的人比较讨人喜欢咩!
眼看着何繁亮追了出去,江子霖却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生了这么严重的病,小钰却只字不提?这是攸关生死的大事啊!癌症不是普通小感冒,她怎么能不做治疗也不切除,让癌细胞继续扩散全身呢?
最让他无法原谅的是,她竟然自私的把他扔下,还要他去找别的女人?
这辈子除了她,还有谁值得他爱?
她认为只要离开了,他会很快移情别恋,跟别的女人过着幸福的日子,然后将她忘却吗?
她怎能如此天真?又怎能保证下一个女人会比她更完美、比她更适合他?
人的一生中,只会有一个命定的对象,茫茫人海中要找到最爱是很困难的,但是他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怎么可能还有另一个最爱?
何繁钰,你一定是发烧烧到脑筋不清醒了。
这辈子,除了她之外他谁都不要!她许过承诺要一起斗嘴一辈子的,谁敢先落胞,谁就是俗仔!
夜逐渐黑了,一对漂亮的男女从电梯里步出,在窄小昏黄的走道里通行。空气中混杂着臭味,猫叫春的声音不绝于耳,木板薄如纸,隔音差到和外面的猫叫春声齐奏。
来到角落的房门口,女人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只开了条门缝,看清楚来人后,锁链才松开。
女人先一步走进去,摆在身后的手示意男人止步,由她先进去再说。
“真亏得你找这种地方落脚。”苏妤莹闻到空气中的腥味,都快吐了。“你就不能找个好一点的旅馆吗?”
“我只是想休息一下,外面的招牌不是写着休息吗?”何繁钰皱眉,谁知道会是这种烂地方。“我想这样也好,至少大家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找我。”
“站起来,那床不知道有多脏!”苏妤莹忙拉她站起来,拎过她脚边的袋子,“走,到我那里去。”
“不行!””何繁钰拉住她,摇了摇头,“子霖会找到你那里去的。”
“我有别间房子给你住啊,我好歹是个大律师,OK?”真是太小看她了!
“我好累,好想睡觉。”她依赖的拉住苏妤莹的手,往她臂上靠去。
“你需要的是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然后接受治疗。”
“来不及了吧?我一直在发烧。”话一说出口,何繁钰就悲从中来,“我知道自己来日无多了,所以才选择离开。”
“你什么时候变医生了,可以自己诊断病情?”苏妤莹不屑的冷哼一声,“快走,这里我不想待!何繁亮!”
咦?何繁钰吓了一跳,怎么听见妤莹喊老弟的声音?
门被推开,何繁亮微愠的定了进来。
“妤莹,你怎么能叫阿亮一起来?”她下意识的后退。
“姊,你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吗?无缘无故搞什么失踪!”何繁亮气得冲到她面前,“你就算想避开江子霖,也应该回家啊!只要你说一声,我就把姊夫赶走!”
见到好友一脸难受样,现在又看到打小疼爱的弟弟,何繁钰忍不住落泪,张开双臂拥抱弟弟。
“好了,先走吧!”苏妤莹扯扯何繁亮的袖子,叫他进来是做苦工的。“何繁亮,你负责抱你姊。”
“咦?我干么要人家抱?”她瞪大眼,何繁亮倒已经一骨碌就将她抱起来,“阿亮,放我下来。”
“病人要乖一点。”何繁亮轻笑着,不管老姊的挣扎。
他们迅速的离开这又破又脏的宾馆,苏妤莹连忙到外头呼吸新鲜空气,打开车门,就把何家姊弟推了进去。
“你很无聊,搞什么离家出走,把何家上下弄得鸡犬不宁!”一关好车门,苏妤莹就不客气的发钢了,“而且自己的身体都不顾,蜜月回来就该去做化疗!”
“我发烧了,我们都很清楚那是很糟的情况,只有癌末病人才会这样。”何繁钰提到自己的病,就有说不出的下甘心。
“等去检查后再来说,别在那里自己猜测。”律师这行业,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
苏好莹不悦的发动引擎,急驶而去。后座的何繁亮担心的看着姊姊,正如江子霖所说,她真的太瘦了,脸色憔悴苍白,怎么看都是个病人。
“你应该好好治疗的,凭我们家的财力,再好的药都可以试。”他握住姊姊的手,真切的说。
“我不知道……我一心只想待在子霖身边。”
“那又为什么离开?”
“因为我知道他对我用情很深,再这样下去不行……我拥有过最美好的时光了,我不能拖累他。”说这番话时,她脸上还带着苎容,“而且我希望他记得的是最美的我,而不是化疗后那种丑样子。”
“说不定你的任何样子,姊夫都觉得美。”何繁亮真的这么认为。
车子转了几个弯,终于见到马路末端的医院,一见到医院的招牌,何繁钰就开始抗拒。她不想去医院,一点都不想!
“停车,妤莹!”她慌张的上前,想由后座拉扯好友的手。
“姊,你在干么?这样很危险耶!”何繁亮抓住她挣扎的双手。
“我不去医院!那里太冰冷了,我不想待在那里等死!”何繁钰推打着弟弟,“放手,何繁亮!”
“死死死!你什么都没做当然会死!”终于,连温和的何繁亮也生气了,“你为什么不能为大家试试看?至少为姊夫试着活下来!”
“子霖……”一提到这个名字,她的心便会隐隐作痛。
“让他们自己去讲吧!”苏妤莹突然拉起手煞车,解开安全带,“下车!”
嗯?何繁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瞧见苏妤莹跟弟弟火速开了车门就离开,她正要跟着下车时,有个人挤了进来。
那入把她往另一侧推,才关门,外头的苏妤莹很干脆的锁上车门。
“喂!”何繁钰亲眼看见苏妤莹扬长而去,气得猛拍玻璃。
然后,她意识到坐进来的人是谁了。
背对着江子霖,她不想回头。真是有够差劲的离家出走,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被逮到,而且还是直接打包送到他面前。
一张纸从她肩后被扔了过来。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她低下头,看着飘到大腿上的白纸,那上头全是揉过的痕迹,她根本不必打开,就知道这是她写的“家书”。
“你不该在这里。”没有解释,她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