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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祉进了醉欢楼,里面的老鸨立即迎了上来,热烈地招待着他。
“给我挑个清静的位子。”里面太嘈杂,奚祉不得不微微低头在那老鸨的耳边说道。
老鸨瞧着这位公子哥模样生的实在是好的让人移不开眼,又一身的气度,知道肯定不是个普通人。
搞不好是哪家王公大臣的少爷来寻乐子,毕竟这种事醉欢楼每天都有。
“好嘞,公子,楼上请。来人,给公子挑一个上好的雅间!”老鸨混迹这行几十年,早已熟悉什么叫“待客之道”。
奚祉在雅间坐定,朝着楼下一看,皆是一个个富得流油的老爷少爷左拥右抱,饮酒作乐。
第五十七章:出手相助()
那女子被震得连连后退,猛一抬头,看见了挡在陵染身前,正悠哉游哉摇着扇子的颜无心。
“你是何人?”女子大声问道,似是对这个不速之客救了陵染一命十分不爽。
颜无心如瀑布般的墨色发丝随意散落,衣服也穿得随意,露出一大段白皙的脖颈和锁骨,羽毛状的印记展示的更为完全。
她摇着扇子,嘴角噙笑,一双美目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子,直叫后者涨红了脸,匆忙低下了头。
涂山女子众多,男子人数少,又素来没有什么地位,导致磨镜之癖很是流行。
颜无心倒是不知晓这层,也没有刻意去使用什么美人计。
容貌是父母所赐,这一身妖媚气质也是与生俱来,若是男女通吃也要怪到她头上,可真是太冤了。
“颜无心。”颜无心朱唇轻启,轻声细语的,说明她此时心情还不错。
原本低下头的女子闻言吓了一跳,大声重复了一句:“什么?!你是颜无心?!妖界圣主颜无心?!”
这一喊,让原本打斗的众人们纷纷停了下来,齐齐向颜无心的方向看去。
“无心不才,正是在下。”颜无心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
陵染在颜无心身后目睹了这一切。
颜无心重返妖界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三界,只是她没想到,尹扇儿原来就是颜无心。
“可有受伤?”颜无心略微偏头,朝着身后的陵染问道。
“你还真是命大。”陵染没有回答她,而是语气嘲讽地反问。
众人一惊,陵染竟敢这般对妖界的圣主出言不逊。
那些造反的臣子心中窃喜,想着颜无心一怒之下会替她们杀了陵染。
可是颜无心只笑了笑,说出的话更让她们惊掉下巴,说的是“多谢狐帝不杀之恩”。
狐帝不杀……之恩?
陵染却知道颜无心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说。她贵为圣主,肯称她一声“狐帝”,向她低头,是为了在涂山众族间给自己树立威信。
换句话说,她要为她撑腰。
那些发愣的叛臣终于反应过来,这颜无心根本不是来杀陵染的!
但她们却不甘心放弃,那个虎背熊腰的女子站出来说了几句,声音粗犷的让颜无心略微皱了下眉:“涂山与妖界井水不犯河水,圣主若是来看戏,我等也不好拦,但还请圣主不要妨碍我们涂山清理门户!”
颜无心闻言拿赤羽扇挡住半面脸,似是在笑。
她提步朝那出声的女子走了过去,后者被她身上的气势震慑的咽了几口唾沫。
只听颜无心说:“这位女壮士尊姓大名?”
那胖子听见妖界的圣主问自己的名号,宽了心,还不免有些得意,她拱了拱手,回答道:“在下万,单名一个猛字。”
万猛?
“果真是个恰当的好名字。”颜无心憋住笑,点了点头。
在场的人包括陵染都听出了颜无心话里的讽刺,纷纷低头笑了。只有那叫万猛的女子,以为颜无心是夸赞她,笑得更加得意。
“本座心情好时,取人性命前总会问问名号,以表示对将死之人的尊重。”颜无心及时补充了句。
这下纵使那名叫万猛的女子再蠢,也听得出颜无心是想要杀自己。
她吓得抖了一抖,硬撑着没让自己腿一软跪倒在地。
万猛心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跟这劳什子圣主拼个鱼死网破。
她也活了几千年,法力在涂山亦算是高强,颜无心未免太小瞧她了!
想到这,万猛突然拔剑就朝站在前方的颜无心冲过去。
嘶……
一阵皮肉撕裂的声音传来。
万猛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颜无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
那把本该刺进颜无心身体的剑,如今正插在她的腹部。
那把剑方向未变,而是生生将剑柄反刺进了她的腹部。
颜无心只是拿赤羽扇挡住了那把剑,再稍一用力,那剑便反着刺了回去。
围观者无不震惊,该是有多么大的力量才能如此轻松地做到这点?
万猛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模样甚是骇人。
颜无心云淡风轻,似是做这事的人不是她。她环顾了众人一眼,缓缓道:“还有谁?”
没人应答,没人敢应答。
颜无心点了点头,习惯性地用扇子拍起了手。下一秒,却又要了三个打头女子的命。
一个是那个瘦小的矮个子,一个是梁家的养女和她娘。
颜无心的速度太快,赤羽扇割断三人的颈动脉只是一瞬间的事,甚至于她们都来不及反抗。
梁家那位养女临死前一秒还在对她发着花痴。
颜无心收回赤羽扇,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正了神色,道:“可还有谁觊觎这涂山狐帝之位?本座今日便代狐帝与你们比试比试。”最后一句格外加了三分气势。
造反一事本就是由几大家族煽动,如今核心人物一死,底下的人早就群龙无首。再被颜无心这一吓,顿时都收了逼宫的心思,纷纷下跪求饶,山呼万岁。
“既然没人,那便请狐帝来治罪吧。”颜无心看着意料之中的情形,转头看向陵染。
陵染明白颜无心的心思。
她是想给自己树立威信,永绝后患。而她杀的人,都是最该死的,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全交给她这个狐帝做主。
陵染感激她,但这并不能抵消她杀了自己母后和长姐带给她的恨。
陵染回了神,朝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梁家和万家灭族,满门抄斩,其他人请长老们来定罪吧。”
底下的人哭的哭喊的喊,颜无心都不很在意,转身要走,陵染却喊住了她。
“多谢圣主出手相救。”陵染向她行了一礼,谦恭地说道。
颜无心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叹了口气:“你我都为一族之君,无需行礼的。”
颜无心转过身来,看着陵染,又说道:“我知道你恨我,那我今日再给你一个机会好不好?你这次可以一剑杀了我,替你母亲和姐姐报仇。”
“我已经知晓当日的情形和缘由。当初是因我母后和长姐想要杀你,你为了自卫才失手杀了长姐。而我母后……是自杀。”陵染避开了颜无心的视线,语气悲伤。
第六十章:惊鸿一瞥()
他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却不代表他从未听说。
吏部尚书的小公子褚正卿自幼入宫做太子侍读,与他交往甚密,也不大忌讳。
他便是那种极不正经的纨绔子弟,也愿给奚祉说这些风月之事。
老鸨热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敢问公子贵姓?”
问出了姓氏,她便能大体推敲到底是哪家的公子,也好方便宰人。
“褚。”奚祉挑眉看了看那老鸨,脱口而出。
左右正卿那小子也是个风流子弟,借借他家的名号也无妨。
“原来是褚公子啊!”老鸨笑得眼睛都没了。
她一边笑一边在心里计算着,这京城姓褚的大户人家岂不就是吏部尚书褚晃那一家子!
褚家的小公子褚正卿她倒是认得,偶尔来她这醉欢楼寻乐子,出手阔绰得很。
这位褚公子,想必是褚正卿的哥哥或者亲戚,一定也是不差钱的了。
奚祉自顾自地坐在那儿喝茶,不去理会老鸨的内心活动。
这时,楼底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和叫好声。
奚祉皱眉,伸手撩开了帘子向一楼看去。
只见二楼撒下几段红绸,有一女子顺着红绸由二楼滑到了中央的台子上,翩翩起舞。底下的老爷少爷们鼓掌鼓得极其卖力,有的甚至爬上了桌子为台上的女子叫好。
奚祉皱了皱眉,瞥了眼女子的脸。
这一瞥,可谓惊鸿。
奚祉曾觉得这世上最好看的女人是他母妃淑贵妃,宫中人都说她倾国倾城,不然也不会盛宠不衰。
可如今看来,却还是逊色于这个正在台子上跳着舞的女子。
“褚公子好福气,正赶上轻舞姑娘献舞。我们轻舞一月只跳三次舞,日子随心,多少人日夜守着是为一睹轻舞的芳容和舞姿!”老鸨瞧着奚祉看得出神,见怪不怪的。
毕竟这样的事不在少数,让她说话都带了三分自豪。
“把她带上来。”奚祉突然出声,却还是没有别开眼神。
“这…轻舞只是舞妓,不接客的……”老鸨表示为难的话还没说要,便被桌子上的一锭黄金噎住了。
奚祉看她没动作,眼神示意小华子接着拿钱。
小华子“啪”地一声,将两锭金子拍在了桌子上,昂头骄傲地看着那个老鸨。
“够了吗?”奚祉纹丝不动,轻声问道。
“够够够够!我这就请轻舞上来,褚公子莫急!”老鸨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一把将金子揣了起来,忙不迭地地跑下了楼。
奚祉在楼上看着,老鸨等到那跳舞的女子下台后便拉住了她,伏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只见那女子轻轻抬头,正好与奚祉四目相对。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移开眼。
林轻舞秀眉轻蹙,她觉得那个男人让她有些熟悉。
“轻舞?轻舞?你就帮妈妈一个忙,去见见吧!见一见又没有别的事,啊?”老鸨晃着林轻舞的胳膊,追问着。
“王妈妈,莫要再摇了,我去见见便是了。”林轻舞无奈道。
如此大手笔,看来又是一个纨绔子弟。
王妈妈如此求自己,也不好拂了她的脸面。
重要的是,她不很排斥那个男子,因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王妈妈喜出望外,拉着林轻舞的胳膊就往楼上走。
到了奚祉所在的雅间,王妈妈还未撩开帘子便喊道:“褚公子,人我可请来了!”
奚祉闻言别过头,看向雅间内多出来的几两个人。
其实他只是在细细打量着老鸨旁边的女子。
外穿缦纱,内衬绣花大红舞衣,袖口处接了两段窄而长的宽袖,很是飘逸。
女子的脸白皙异常,几乎要不见血色,一双狭而长的眸子像极了褚正卿口中的狐媚女子。因着要登台献舞,画了精致的妆,更衬得人楚楚可怜起来。
红颜祸水。奚祉忽然想到了这么个词。
“你退下吧。”奚祉这话是对着王妈妈说的。
王妈妈担心林轻舞不愿意,犹豫地看了她一眼。
林轻舞会意,浅浅柔柔地说道:“妈妈先出去吧,有需要我再唤你。”
王妈妈如蒙大赦,赶忙出去忙活别的事了。
雅间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人出声。
小华子在一旁看着,心想今日终于见着了这鼎鼎大名的头牌美人,瞧这模样,果真是名不虚传。
沉默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还是奚祉先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林轻舞。”林轻舞微微低头,不急不躁地答道。
没有任何修饰,没有宫中女子动不动奴婢、臣女的自称,奚祉觉得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显得格外动听。
“我叫奚祉。”奚祉站起身,温和地笑了笑。
小华子在一旁吓得变了脸色。
太子如此草率便说出了名号,这要是传出去,谁还不都得知道太子来了青楼!
林轻舞听着这个名字像是有些熟悉,多问了一句:“敢问公子的名字如何写?”
“奚落的奚,福祉的祉。”奚祉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坐下吧,陪我喝一杯酒。”
纵使林轻舞再不问世事,身处醉欢楼这种地方,知道的却也一点不少。
眼前之人,分明就是当朝太子。
她跪了下去,不卑不亢地说了句“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如今我只是醉欢楼的一个客人,不是什么太子,无需对我多理。”奚祉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指着对面的位子,示意林轻舞坐。
林轻舞略一沉吟,也就提着裙摆坐下了。
奚祉给林轻舞倒了杯酒,看她也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样子,只是福了福身子以示礼节,对这个不同寻常的女子便又生了三分好感出来。
“何以在这里生活?”奚祉一边倒酒一边问了一句。
“我是孤儿,被王妈妈收养,又教我习舞,自然便留在这里了。”林轻舞知道奚祉想问什么,又接着说道,“王妈妈对我有恩,待我又甚好,在这醉欢楼也没有受什么委屈。”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有问有答,倒也不显得生疏拘谨。
“太子殿下,出来太久怕是……”小华子实在忍不住上前提醒太子,同时又多看了林轻舞两眼,想着她是不是得了太子的喜欢。
这样好的容貌,就算真得了太子恩宠,他也不会奇怪的。
第五十八章: 渡劫()
“可这到底是杀亲之仇,我不可能忘掉的。”陵染垂眸,苦笑了一声,“扇儿,今日谢谢你,可你我百年的情谊,如今便算断了。”
颜无心闻言点了点头,表示了然。她一步一步下了台阶,径直走下了涂山。
陵染望着颜无心离去的背影,听清了她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是,对不起。
颜无心这一路没有御轻功,只那么徒步走着。
她如今的心情很复杂,说难过也难过,说不难过,也的确没那么难过。
她难过固然是因为陵染,不难过则是因为这不过是她数万年生命长河中一个延续百年的小插曲。
颜无心只是想不通,为何活在这世上,总是要承受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和肝肠寸断?
她出神地走着,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多元,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一条河边。
这河边景色甚美,绿柳红花,蓝天白云,是个难得的桃源之地。
她蹲下身,纤细的手指触碰到清凉的河水,稍稍抚慰了她躁动不安的心。
轰……
突然间,雷声大作,天一下子暗了下来。
颜无心皱着眉头站起身,抬头看着天空中布满天际的闪电。
她自然知道,那是劫。
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要受这么重的劫。
印象中,玄冥当初受天劫飞升不过时,也远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就在颜无心出神之时,有一半的闪电已经打向了某个方向,颜无心瞧着,像是仙庭东境。
东境……
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半的劫已经打向了她的方向,齐齐打进了她的身体。
良琛和颜无心失踪已有七日。
这七日,仙界和妖界都乱了套。
临渊他们最先想到找去涂山,却被告知七日前颜无心从涂山离开后便没再见过面了。余下几天,一无所获。
仙界亦是如此。前些日子良琛去昆仑山说是为了白泽的事,结过一样失踪好些日子,他们又找去昆仑山,却不见人影了。
珈蓝圣宫内。
“怎么办?”临渊有些懊恼,他本该同颜无心一起去涂山的。
众人四散在大殿内,一时无言。
倚在柱子上许久的终洺心中也很是不安,突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他将这念头说了出来:“不如去凡间寻那道士?”
话一出口,终洺便觉得非要这么做不可了。
临渊一拍脑袋,叫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道长知晓三界事,又是无心在还是尹扇儿时的师父,他一定知道的!”
一行人急急忙忙地往阴阳阁赶去。
“我已经知道这事了。”枯木道人听了几人的话,了然地点了点头。
“那道长可知晓无心去了哪儿?”仇笙歌性子急,脸色因为着急而有些涨红,匆匆问道。
枯木道人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八卦象前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渡劫。”
“渡劫?”众人齐声反问道。
“不错,就是渡劫。”枯木道人转过身来看着他们,“我早就知道无心要堕入轮回。曾经我以为那是万妖之源在作祟,后来我才明白,这是她命定的劫数。无心苏醒之时,就是她堕入轮回之时。”
“那这劫是何劫?又需要多长时间来渡?”临渊补问道。
“情劫,十三世的情劫。”
直到他们拜别了枯木道人,走在路上好一会儿后,几人还没接受这个事实。
情劫,还是十三世之久的情劫,还是同那青龙良琛共渡的情劫……
“道长不是说这十三世说是十三世,却是死一次便完一世吗?依我看我们不如找到无心,多杀她几次,也好让她少受那良琛的苦。”临渊恨恨地说道。
他们自然都不喜欢那个同妖界有着深仇大恨的男子。
“不可!”玄冥斩钉截铁地喊道,“这劫数一旦受了外力阻碍,必会反噬,严重者恐有性命之忧。”
他当年历天劫不过,差点死在天雷下,还是多亏颜无心救了他一命。可颜无心的外力阻碍也让天劫反噬,使得他如今成了个小孩子。
他是福大命大,才只被反噬了如此微不足道的一点。可颜无心此次情劫之重,绝不能轻举妄动。
临渊原只是不假思索便说了出来,也知此举行不通,便噤了声。
除了等着,还能有什么法子?
仙界也是乱成了一锅粥。
北斗仙君所说的同枯木道人大致无二,夜珂听后阴沉着脸,让人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祈昱茉子央粟翊几人只是蹙着眉,并没有太多表示。倒是东瑶仙子,哭的肝肠寸断,跟丧了夫似的。
“凭什么?凭什么良琛竟要同一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的妖女一起渡情劫?岂不是屈了青龙上仙尊!”一边说还一边拿着帕子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