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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哭一场。
    但是我没有那么做,不知道为什么。
    再次去湖南成才经济学院的那天照样热得出奇,云压得低低的,看来是要来一场暴风雨了。上次我们来成才时,是坐的一位叔叔的顺风车,这次就没有遇到这么美的事了。
    从火车站出来,摆在我面前的就是我们省的省会长沙,长沙的火车站很大,但是破旧,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三五一群,地上,台阶上,护栏上,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穿着时髦的,打扮土气的,还有不伦不类的,简直就是一个社会的大杂合。
    汽车站就在火车站出口的地方,我们按照学校发的通知书上面写的地址,坐上了12路公交车,爸爸坐在车上,头仰在靠背上,闭目养神,看起来他很累了。我只是睁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
    按照学校写的地址,我们还得转上一趟车,这次坐的车可就没有我们开始坐的12路车那么宽敞舒服了,破旧的公交车上挤满了人,伴随着某些农民伯伯的鸡鸭在笼子里扑着翅膀乱飞,汗臭,鸡鸭独特的味道,汽油味道夹杂在一起,我都差点被晕掉,不知道为什么同一座城市,会有这样两种截然相反的公交车同时存在。
    爸爸站在我前面,被挤得表演金鸡独立,一只手紧紧握着箱子的把手,一只手依靠在旁边的座位边,瘦弱的个子,夹在那群人中显得是那么的无助与可怜,我看到他的衣服湿透了后背。
    汽车在路上颠簸着,我朝窗外看,才发现车子竟然开到了乡间路上,两边青山环绕,人家稀少。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两种公交车的待遇会有如此的差别。
    公交车停了又开,开了又停,不知道过了多少站,售票员用地道的长沙话喊到“成才学院到了,成才学院到了。”
    我没有听懂,只是隐隐约约听懂了学院,忙拼命挤到她面前,挤出笑容,问:“请问是不是成才学院?”
    “是的。”售票员不耐烦的瞟了我一眼。
    我已经随着流动的人挤到了车门口,直接跳下车,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从我身边擦过去,我确定了这就是成才学院,忙朝车里喊,“爸爸。”
    老爸也知道到了,正吃力的挤出来,挤出门口时,箱子没有提稳,脚落地时拐了一下,我马上过去扶了一把,老爸忙推开我,说:“没事,没事。”
    我松开手,装作看地上,眼睛偷偷盯着爸爸的脚看了下,他迈出第一步时脚还颤抖了一下,身子的重心微微向右倾斜,我知道他肯定是拐着脚了,忍着痛,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爸。”我喊了一声,突然觉得声音嘶嘶的,有股气流堵住我的喉咙。
    我想起了我小时侯,有次我蹦蹦跳跳走着,突然被路边的大石头拌住,扭着脚了,我大声哭,一个劲的喊痛,爸爸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帮我踢那块罪魁祸首之石,一边踢一边不听的骂它,等我停止了哭泣,笑颜满面时,他用他那宽阔的后背背着我回家。
    可是现在我却不能背起爸爸。我很想也像小时侯爸爸背我那样背起他。
    “走吧。”爸爸抬头看了看学校前面的校牌,叹了口气,对我说。
    刹那间,我看到了爸爸眼里的目光中带着的几分无奈。
第二章 2
    第二章2
    沧桑的痕迹暴露在那张曾经英俊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岁月的蹉跎告诉我,爸爸老了,已经老了,不再是我小时侯那个坐在他脖子上欢快骑着叫着的年轻的爸爸了。
    当我真正踏进湖南成才经济学院的领土,我开始后悔了,曾经的坚定顷刻间化为乌有,我害怕了,曾经是心高气傲的我,“逼”着自己来到了这所学校,当时,我很想对爸爸说:“我不想去了,我们回家。”
    看着爸爸满脸的沧桑,我把想说的话强忍着吞进肚子,我连说的勇气都失去了,我才发现我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学校早就开学了,我们这批新生报道的时间比一般正常时间报道晚了一个月,我去报道时所在的班级也开课两天了,成才学院还算大,我报名交费就用去了三个多小时,领到寝室的钥匙,走到那个传说中只用了两个月飞快速度就修建完工的两层宿舍楼时,我抬头死死盯着它看了两眼,真怀疑它的质量是否过关,要是不牢实,哪天住着住着,万一天花板塌顶了,砸着睡得正香的我。
    门口的值班老师叫住了我,说:“这么晚才来报道,先登记一下。”
    我走过去填了张表。
    “从农村来的吧,哪里的?”值班老师望了我和爸爸一眼,问。
    我只是用手指了指刚才填的表,表上有我填写的籍贯和家庭地址,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回头看了爸爸一眼,爸爸灰头灰脸,风尘仆仆,一脸倦容,想必我也是如此,难怪看起来像两个不折不扣的农民,不过也没有什么,我本来也就是农民出生,想当年,中国还是靠农民打下来的。
    寝室没有人,空荡的架子床只铺好了两张床铺,我选了靠窗户的上床,这是我第一次住进寝室,即将要感受跟家人以外的陌生人住在一起的感觉,心里还真有点害怕。
    我把床铺收拾好了,爸爸起身,没有交代什么,只是说:“那我就要赶火车回去了。”
    我鼻子酸酸的,我是只井底之蛙,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家到外面的世界,现在连身边的爸爸也要离开我,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
    “爸爸。”我几乎用哭腔叫了一声。
    爸爸望着我,表情也不自然。
    “我要跟你回家,我要跟你一起回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在心里悄悄的对他说。
    “爸爸,那路上你要小心。”刹那间我的声音变得开朗,从脸颊上挤出一个笑容,我都佩服我自己,太善变了。
    “你自己小心点,没钱用就给家里打个电话。”爸爸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跑到阳台上,看着爸爸从宿舍走出来,天边阴沉沉的,突然一阵风吹过,他宽大衣服裹着瘦弱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我的心是那么的痛,眼泪一下就忍不住掉了出来。
    我知道爸爸的心也很难过,他能接受我高考失败,能接受我再去读高三,但是难以接受我到一个没有前途的民办学校渡过我的大学生涯。
    路,我已经选择了,我不能反悔了,只有勇敢的走下去。
    第二章
    我们学校是个贵族学校,我们要付出高出其他学校几乎一倍的巨额学费,可是我们班的同学,从我短短接触他们的几天时间里观察,没有几个是属于富贵孩子,有很多是从农村来的,就像我一样出生比较穷苦的人家,一期的学费就要花掉爸妈一年辛辛苦苦的积攒,我曾以为那六七千块前的人民币是一笔小数目,可是当我亲手摸到那厚厚一叠钞票时,比起我平日接触的一张两张,是天壤之别,我心中对钱有了重新的认识,对爸妈的辛苦有了新的诠释。
    我们是到了10月份才报道开学,没有军训就直接上课了。老师解释说开学时间太晚了,军训省略了。大学生活如果没有了军训就少了一个难忘的回忆。不过幸好我还有高中时期的军训回忆。
    开学几天了,我一直很沉默,没有多话,喜爱坐在角落的座位上,没有人注意到我,只是静静看着别人互相自我介绍、互相结交朋友。直到星期一开班会,我身边坐了一个男生,健壮的身体,黑黑的皮肤,穿着白衬衣蓝马甲,一条黑色的布料裤子,脚瞪着反差极大的白色旅游鞋,当我看到他第一眼时,我就想大笑一场,但是忍住了,这是不礼貌的行为。这年头,还有穿着这么土的人!
    想不到,他主动和我打招呼,对我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很整齐,哪个牙膏公司应该选他去拍广告做形象代言人,因为他的牙齿实在太漂亮了。
    我也微微一笑,说出了我来这么久的第一句话:“你的牙齿好美啊。”
    “呵呵,你叫什么?”他笑得很憨厚。
    “什么?”我不知道他说的哪个地方的方言。
    “你叫什么名字?”他用一股浓浓的乡音似的普通话重复问我。
    我听懂了“名字”两个字,猜着大概是问我名字,于是告诉了他。
    我们虽然沟通很困难,但是却聊得很愉快,知道了他叫刘忠明,比我们大好几岁,这次高考考出了本科分数线的成绩,却来到了这个民办学校。我颇为他遗憾,高考这东西真会折磨人!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们班的一班之长。
    我的大学生活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星期,可是我却找不到读大学的感觉,这不是我期盼中的大学生活,与我想象的相距甚远。
    这简直就是我的高中生涯的翻版。
    我们这个专业是国家计划内,只有2个班,120来个人,我们班49个学生,教室里坐着倒是满满一筐人,学校为了方便管理,给我们固定了教室,每天必须要上早晚自习,还派了一个专门的老头儿守在教室里,就像看着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班主任姓张,瘦瘦的一个小老头,才认识他几天,大家背地里都“张老头”的叫开了。听他说话一定要聚精会神的听,一不小心走神就不知道叽里呱啦说些什么了,听说他以前是校长,算得上一号人物,只是现在“沦落”到只管区区120来人了,好汉不能提当年勇。
    张老头的主要任务就是每天早晚7点半,要么站在教室前门,要么站在后门,手捧着一本考勤本,一个一个清点人头。
    刚开学的两个星期,大家都守规矩,初来乍到,所有人几乎老老实实的,按时起床上早自习,按时下课。大家还处于正互相认识了解的阶段,不过正处于年轻阶段的我们,很快就融入一团了,打得一片火热,教室里也慢慢的热闹起来。
    我也没有刚开始来那么酷了,跟寝室的几位姐妹渐渐聊起家常来。
第二章 2
    第二章2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的尾巴也渐渐露出来了,慢慢的到课率开始降低,迟到的早退的旷课的越来越多,张老头急了,为了将他的工作斗争到底,每天大清早,可怜的张老头亲自跑到男女生寝室,一个一个敲门叫学生们起床。
    深秋早晨的被子里是最暖和最舒服的,每天早上天才亮时,我们正在被子里享受着时,就听见门外一阵急咚咚的敲门声音,直到我们睁开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的喊道:“都起来了,都起来了。”敲门声才罢休,接着响起张老头的声音:“快点刷牙洗脸,上课别迟到了。”
    寝室里的人骨碌的爬起来,边扯着哈欠边说:“唉,我们寝室才买闹钟的钱都省下来了。”
    我们寝室还算听话,只要张老头这个闹钟一响,都劈啪劈啪的起床了,而对付那群调皮的男生,听说他只剩下掀被子的绝招了。
    我在我们这个年级到处打听我的小学同学刘凯,最后问到系部去了,想不到打听的结果是他已经离开了学校。我心里一阵郁闷,当初是他要我一起跟他来这个学校读书的,还说会照顾我,这些话都是骗人的,他竟然在我才进学校不久就离开了学校。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无助的婴儿,有股被妈妈抛弃的感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无聊的我学会了上网,Inter的魅力,那小小的o,Iseekyou伴随着滴滴的和独特的咳嗽声音,让人不知不觉中产生一种依赖的瘾。
    我们寝室的一群姐妹,一下课就往网吧跑,当时学校附近还只有两个小小的网吧,每次都要排队等机子,网吧里永远是人满为患,围在旁边站在网吧门口的人比真正玩的人多几倍,玩个通宵还要提前预定机子,生意如此之好,让我产生了一种如果我有钱,我一定要在此投资开网吧的想法,但是没有如果,因为我没有钱啊,我只能眼睁睁把钱塞到别人的口袋里。
    网络上虚幻的东西很多,但是真实的东西也很多,我的网友不多,但是几乎都是很聊得来的,我加的第一个网友网名叫素人渔夫,是一个刚从大学校园毕业的人,第一次聊时他就说他因为很喜欢三毛,所以网名都是她的一篇文章的名字,我也很喜欢三毛,喜欢她那亲新平和的写作风格,喜欢她那传奇浪漫的人生经历,我在想象着一个喜欢三毛的男生会长什么样,肯定是斯斯文文,长得很秀气,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和素人渔夫聊天很愉快,他的语气永远都是那么轻轻淡淡,善解人意,让我把不开心的,开心的,遇到了通通在网上一咕脑的全倒给他,我把他几乎当作我生活中的一个影子了,我都怀疑,我对他如此之依赖,如果哪天他突然不理我呢,我是不是会跑到他那里去寻找他。
    那时侯我们班上谈论得最多的是关于网友,总是听到男生们说今天去哪里哪里去见哪个网友,崽,那网友像恐龙或者是网友长得还不错,考虑考虑做异性朋友。
    见网友就成了当时流行的一句时髦词。
    我们寝室的几位姐妹还都还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场面。
    星期六,我跟姐妹们一起去上网,我的心情不太好,本来是想找素人渔夫聊天解闷,但是等了好久都不见他来上网,无聊的我突然觉得上网没有意义了。
    QQ上人不多,我要等的人没有来。
    有一个叫孤独思考者的发话过来:“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我如实回答。
    “那你的电话呢?”
    “13908498810”
    马上我的手机响了,我接了,是那个孤独思考者打过来的。他问了声好就挂了。我们在网上聊起来。
    “这个星期六有空吗?出来见个面。”
    “见我,我又不漂亮。没必要吧。”
    “没事,大家是朋友嘛,见个面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只是在一起玩玩啊,再说我也不帅呀。”
    “好啊。”冲着他这么有诚意,我一口就答应了。
    星期五晚上,我刚准备睡觉,手机响了。
    “喂。”
    “喂,猜猜我是谁?”
    “孤独思考者。”我毫不犹豫的说出他的名字。
    “呵呵。”他笑了,夸我一句,还说:“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我啊。还记得网上我们说好的的吗?”
    “记得,怎么敢忘记呢?”
    “那你到我们学校来?”
    “你到我们学校来吧。”
    “你来啊,我们是军校,出来要请假,好不方便的,还是你迁就我,你到我们学校来啊。”
    “好吧。那就这样了,我挂电话了。拜拜。”
    “拜拜。”
    我挂了电话,跟室友们大声说:“明天我去公安高等专科学校见网友,谁愿意陪我去?”
    没有人吱声。
    “我出来回车费,外加免费的一顿中餐和免费的岳麓山之游。”我开出了一个价。
    “我去。”“我去。”“我要去。”
    报名者蜂拥而至,难怪说重赏之下必有匹夫。轮到我摆架子了,我故意哼哼了两声,像一个导演认真的挑选演员,眼光游荡着。
    “我正巧去我公专找我同学玩,他还欠我一顿火锅,如果我们去,哈哈,我们一天就吃香的喝辣的了。”杨安静说。
    “好,那就我们去吧。”其实我早就有此意,一来杨安静早几天就嚷着要去公专找老乡大放血,说上次老乡们来时宰得他太厉害了,不讨回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二来她去公专去了很多次,熟悉路线地形,至少不会迷路或者走很多冤枉路,三来杨安静是寝室最靓的,把她带出去多有面子。
    星期六早上,其他人还在床上睡懒觉时我和杨安静利索的爬起来了。公专离我们学校蛮远的,跟我们学校一样也地处一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之地,杨安静带着我感觉像转了十八路山弯来到了公专的大门。大门小而简陋,一块已经很旧了的校牌挂在门边不引人注目,比起我们学校大手笔大制作大规模的富丽堂皇的校门,公专的校门就像一个智者在诉说他的沧桑历史。
    我给孤独思考者打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在门口等他了,还带来一个漂亮的美妹让他赏心悦目,他说马上就出来接我们。我跟杨安静站在门口,傻傻的望着门里面,看着从里面出来的人,心里都充满了好奇。
    杨安静说:“不知道你的网友是什么模样的?”
    “我也不知道,其实我跟他聊得根本不熟。”
    “不熟,那见着有什么意义。”
    “我只是觉得好玩啊。”
    我跟杨安静正聊着,走出来一群说说笑笑的男生,其中还有穿着制服的,他们也正朝门口张望着,似乎看什么。
    杨安静凑近小声说:“不会是他把他们整个寝室的全部带出来见你吧,没有这么大的架势吧,好吓人的,我想溜了。”
    我死死的拽住杨安静,小声说:“不行,是姐妹的不要临阵脱逃,好不?这样子不够朋友了吧。”
    “可是我有点怕怕。”
    “怕什么呀,有我在。”到了关键时刻,我硬着头皮死撑着。
    那群人越走越近,他们不少人的眼光在我们两身上停留,我的心砰砰跳个不停,眼睛不停的扫描着每一个人,看看谁最像。可是这群男生从我们身边过去了,留下了一阵很夸张的笑声。
    杨安静舒了一口气,摸摸胸口,不停的说:“还好,还好,不是他们,人都吓死了。”
    我感觉全身一下舒软了,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快看,可能是那个男生了。”只见一个穿着班尼路红色T恤和牛仔裤,蹬着耐克运动鞋的男生快步跑过来,样子急急的。
    我的神经又一下弹紧了,马上立直了身体,看着他跑过来,站在门口张望着,一副等人的模样。
    “有可能是他,我觉得有点像。”我小声说。
    “走啊,那你上前去问问就是了。”杨安静轻轻推了我一下。
    “你干吗不去了?”我反过来问杨安静。
    “喂,是你见网友还是我见网友啊?”
    “你陪我见的,你也有份啊,这次你问吧。”
    “可是,他是你的网友啊,要问也只有你问啊。”
    “你去问呀,你这么漂亮应该你上啊,。”
    “喂,每次出去问路好象是你在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