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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山从国外回来后,日子依旧照着原样儿过着。郑品吾浮躁的心绪渐渐也安定下来。眼下从自己手里已经派出了一拨拨的出国人员,周玉茹依然默默无声在办公室一张一张审查设计资料,自己有权她没沾过一次光。作为老同学,他心里不免有些不是味儿。今天,忽然想到这儿,就把她找来了。细细往深处刨下去,不能说完全出于怜惜心理,她去国外林平山不能跟出去,自己时常出国,总有亲近的机会。
到国外去看看,周玉茹当然想,听林平山讲了国外的各种见闻多想去亲身看一眼,她听后心里一动。很快地,她又恢复了平静的心态:他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工作忙起来就不知道照顾自己,都是她每周把一个星期的衣服洗干净装入提包,还往包里塞一袋煮好的咸蛋和奶粉让他带去工地,关照他每日吃个鸭蛋唱杯牛奶,别把身体弄垮了。让她更不放心的还有心爱的女儿蓉蓉……
“谢谢你关照!”她诚心地说。
郑品吾从未见过周玉茹像今天这样开朗的眼神,心想,看来出国还是满有吸引力的,就显出一股侠气:“老同学嘛,是应该的。”
“孩子还小,我出去不方便。你安排别人去吧。”
“……”郑品吾头一回碰到不愿意出国的。
“是真的,你派别人吧!”见他怀疑的目光,她笑着再次表明态度。
“你把女儿送到杭州,让你母亲带不就结了。机会难得,别人抢都抢不着。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不要错过了。”
“就这样吧。谢谢你的关照!如果没别的事儿,我就回去了。”她站了起来。
郑品吾只好不由自主地也站起来,送她到门口。他很少这样送客,不要说是自己的下级了,实在是这个周玉茹让他又失望又迷惘。
第二章 初战报捷(14)
九
已经临近半夜,核反应堆厂房的施工现场还在浇灌混凝土,按照对浇灌混凝土进行百分之百过程跟踪监督的要求,许日辉领着技术员小姚站在钢筋架上,注视着混凝土浆体从播料机的软管流入模板里。
尽管施工队队长和工人们都是许日辉的好朋友,现场领导说过,程序制度就是命令,就是军法,容不得半点儿私情。
徐春琴下班无事,就来现场看他们工作。她坐在许日辉的后边,深情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眼下正是他们最困难时期,几乎天天加班到下半夜。她不能替他上阵,只好夜夜坐在旁边看着他。小徐在侧,小许工作似乎格外认真,总得在女朋友面前干得有模有样才行嘛。
海州虽然地处温带,冬天的夜晚,依然寒气袭人。许日辉披着棉大衣站着,看见小徐穿件小棉袄坐在那里,有些担心:“小徐,冷不?”
徐春琴摇摇头:“我这里背风,没事儿。”。
“好呀,许日辉爱美人不爱江山。眼睛到底盯着混凝土,还是盯着心上人?”
许日辉转身一看,林经理巡视现场来了,就笑着说:“老林,别忘了,小徐也是建筑专业的。她是来协助我们进行质量监督。”
“照你这么说,还得给她发加班费了。”
徐春琴听许日辉说过,林经理不准人用头衔称呼他,大家都直呼他老林。说来也怪,这称呼一改,人就感觉拉近了许多,许日辉也就话赶话地向林平山狡辩起来。
谁知林平山的一句玩笑话却勾起了许日辉的情绪,就势提起意见来了:“老林,你看天都这么冷了,大伙儿干到过半夜,想到食堂吃点儿热乎的,可是只要十二点一过,食堂里一个人也没有。”
林平山皱起眉头:“我再向行政部门反映去。”
“还有,老林,不是我说话直,这也是大伙儿的看法。我们现在是团结在你周围,才这么玩儿命干。要不然,一分钱加班费都没给,凭什么这么玩命!”
林平山赶忙说:“不能讲团结在我周围。我们公司是总经理负责制,只能说团结在董事长和总经理周围。”
说完这话,林平山自己也不知往下该如何回答他提的意见。他想起毛泽东同志讲过,群众的积极性越高,越要爱护他们,关心他们。只凭这帮年轻人跟自己讲义气,这样的积极性是无法维持很久的,眼下自己却碰到无法向他们说出的困境。
为了夜餐、加班费、工作服、人员补充,外国专家工作条件,他记取了前次丁宏显向他提醒的教训,只能一次次向公司各有关部门反映。但是,那些人已经对他越来越厌烦了,郑品吾几次在会上说他“过分强调本部门利益”。张总听了,对林平山显得很不耐烦。
更忧虑的是有人告诉他,郑品吾有一回在会上说:“林平山借现场待遇问题笼络人心。”张天伦听着,脸色更难看。
年终的干部业绩考核表上,“过分强调本部门利益”被正式写了上去,可能是核工业各单位领导干部中绝无仅有的。
工期延误还未追回,现场困难无法解决,却又爆出这么多是非,烦恼的情绪与巨大的思想压力激烈撞击,如一盆汽油泼向一团烈火。
一个晚上辗转反侧,苦苦思索整夜无眠,无论是《论共产党员的修养》,还是“接班人五项条件”,都无法让他的心理得到平衡。
第二天下午,林平山从工地刚踏进办公室,安全帽还未摘下,顾问波维尔就向他发火说:“你们公司领导都不是工地的人。”
“我对你有无能力在中国工作有怀疑!波维尔先生。”林平山也朝他发起火来,把安全帽扔到了桌子上。
波维尔愣了一下。
他的性格一向很严厉,外国专家们背后称他为狮子,都很怕他。对西方人来说,没有比被人瞧不起更难堪了,见林平山说出这样的话,他非常恼火:“你凭什么说这种话?”他的脸色发白,小胡子气得一撅一撅。
林平山脸色铁青:“你来这里之前就应当知道这种情况的!”
“为什么应当知道?”波维尔因激怒而亢奋的眼神开始闪出疑惑的散光。
林平山冷着脸问:“合同上写着你们在哪个地方工作?”
“在中国。这还用问?”波维尔露出茫然的神色。
“你了解中国吗?”林平山盯着他的脸,丝毫不想缓和下来。
波维尔摊开手,仰起脸,小胡子往上撅着:“我怎么会了解中国?”
“你不了解中国国情就来这里,说明你的准备工作没做好!”林平山冷冷地说,明知自己在强词夺理。
以往,他对外国专家的抱怨一直耐心解释,最近接二连三事件的刺激,再也不想忍耐了。一心想按国外学到的理念实施科学管理,连遭中方人员的非难,巴黎跟梅耶先生谈话激起的雄心,在桎梏重重的环境中屡受挫折,让他陷入死胡同里。非难、流言、不公,从来都是委曲求全忍耐退让的他,满腔的愤懑无处发泄,在梅耶的门徒身上总算找到发泄对象。
梁建业进来了,他对法语不甚精通,大概听出点儿争吵的意思,就对林平山说:“你跟他吵有什么用?解决不了就不解决,工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波维尔听不懂他们讲什么,转身走了,一脸茫然。
第二章 初战报捷(15)
听了梁建业的劝说,林平山坐到椅子上,胳膊肘支着桌面双手抱着头:“老梁,我的脑子要炸了!”
老梁在桌对边坐下来,显出不解的神情:“我第一次看你发这么大的火。你以前说话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不敢发出来罢了。别看我表面像个木头人,心里时时有一团火烧着。”林平山抬起头,眉头皱结眼睛发潮,在中学同学面前说出了心里话。多年来,心底的志向,令他每每以南方山区人的坚毅隐忍各种不平,内心的苦闷在妻子面前都不愿表露。
“为什么朝老外发这么大火?”
林平山苦笑:“跟老外发火没关系,不会结仇。他们对事儿不对人,吵完就完。”
梁建业点点头:“你是外战内行,内战外行。不过要适可而止。”
“我明天会跟他解释的,只是心里太憋得慌。”
对现场的困难,林平山找梁建业、周立德几次商量。周立德是比较稳健的人,劝他适可而止,最后大家还是束手无策。
第二天晚上,现场会议室里聚着一群团支部的年轻人。海州市团委决定在元旦组织文艺晚会,通知东港核电站的团员参加。他们吃过晚饭就来了,讨论了一个多钟头,对表演的节目还没形成一致意见。
“我觉得节目应当反映咱们核电青年的精神面貌。”朱为说。他是团支部书记,对节目的思想性想得多些。
徐春琴兴奋道:“把我们核电的劳动场面改编成舞蹈就挺好的。”她在学校是舞蹈演员,三句话不离本行。
“你那套本事别人哪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学会!”许日辉首先不同意,他对徐春琴的技艺很欣赏,那是在学校文工团下苦功练了两年才学成的。
“是呀,舞蹈这玩意儿,我们还看不懂呢。弄不好把劳动场面看成谈恋爱了!”张文涛点头说。
大伙儿哄笑起来,
徐春琴红着脸说:“谁像你,成天想媳妇儿,赶明儿知道有漂亮姑娘也不给你介绍!”
张文涛一听,赶紧向她求饶:“小徐,玩笑话可别当真儿。我水平低,要是有小许那两下就不致今天这样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朱为说:“文涛的话也有一定道理,我建议演话剧更直观些。”刘蔷文采不错,写个剧本没问题,朱为心中有数。
“好呀,演话剧反映核电青年的精神面貌,激励大家献身核电事业!”林平山一进门就听到朱为的动议,立即表示赞成。朱为邀请林平山参加今晚的讨论会,他有事来晚了。既然在行政上找不到解决困难的良策,思想政治工作多少能缓解一下矛盾,他对年轻人的活动一直很重视。
许日辉回头看是林平山来了,就说:“老林,说实话,我觉得我们平日牢骚不少,演话剧这剧本不好编。”
“舞蹈不成,话剧不好编。照你这么说,什么也别演了!”徐春琴见许日辉总是泼冷水,很不高兴。
许日辉赶忙解释:“我只是把困难提出来,提醒大伙儿想得更深入些。”说完摸了摸小徐的手背,这股电流立即让她的怨气冰消云散。
听了许日辉的话,林平山说:“照我看,有牢骚不算什么,年轻人思想活跃是正常的。你们看,大伙儿牢骚归牢骚,可谁也舍不得离开核电工地。就像小许跟小徐,别看他俩有时闹点儿小别扭,可谁也舍不得离开谁,就跟一个人似的。”
大伙儿听了,开心地笑了,把许日辉闹得满脸通红:“老林,请你来当艺术指导,你就这么指导!”
这些年,海州城内一些与外商合资的公司正在创建,知道核电工地有不少年轻人受过国际的企业管理培训,英语水平又高,就通过各种办法用高薪向现场网罗人材,已有几个人禁不住诱惑离开了现场,有的姑娘找了外国专家结婚出国了。想到这里,林平山问:“你们想想看,为什么舍不得离开这儿?”
“对!这里有闪光的东西。”朱为醒悟道。
林平山说:“是啊。你们一出校门,从核电站打基础开始,就在工地上滚。在这里工作、学习、恋爱,哪个厂房没洒下你们的汗水,留下你们的心血?你们对它有感情,你们恋上核电了!”
大家听了非常兴奋,决定就写这个。
商量结果,由刘蔷担任执笔,跟朱为、徐春琴组成剧本创作小组,即刻开始工作。
没几天,张文涛就为自己在这次讨论会上捣蛋,真心实意道歉起来:“小徐,真对不起。我那天确是有嘴无心胡说。我跟小许那么铁,你这回说什么也要帮忙!”
原来徐春琴要帮张文涛跟新来的翻译汪丽拉线,张文涛朝小徐又打躬又作揖,大姐大嫂地浑叫,就差没把小徐叫干妈了。
汪丽长得清秀水灵,眼睛两汪秋水,让张文涛一见面就喜欢得发晕。她是东港核电公司临时聘来的翻译,刚来到这里,对核电的小伙子充满神秘。张文涛长相端正,虽谈不上帅气,牛高马大有股子男子汉体魄,就是做事儿不太活泛。
这回是许日辉当幕后导演,张文涛在名师点拨下,很快就把新来的姑娘笼住。陪汪丽进城,给她买新潮服装,到餐馆吃大菜进歌舞厅跳舞,把汪丽哄得团团转。张文涛一直没女朋友,积攒了一笔恋爱基金总算派上了用场。
林平山听许日辉汇报做月下老的战果,满意地直夸小许办事儿地道。
第二章 初战报捷(16)
十
这天下午,波维尔拎着安全帽,满头大汗走进林平山的办公室。他刚从工地巡视回来,一进门便说:“不应当是这样,林先生。你看,一赶进度,现场变得这样乱。 这不是一个科学管理的工地。”
林平山从办公桌后抬起头说:“说得对,波维尔先生。你看,我正在查阅合同文本呢。我的同事已经把法国的核电工地管理条例翻译成中文了。自然,我们还根据中国的情况作了修改。”
“这很好。条例对吊装作业、地下作业、爆破、消防、电气、个人和集体防护都有规定,应当马上执行。”
林平山跟安全科巡视工地,看到施工一紧张,国内工地又脏又乱的老毛病马上蔓延开来,如不迅速整治会出大事故的,安全管理规范化已是当务之急。如何让现场各承包商严格执行这些新规定,是他眼下思虑的问题。
他看着波维尔着急的脸,解释说:“目前,我们国家在安全生产责任方面的法规还不太完善,所以我要查合同责任。我们的合同没有像你们国家那样有详细的安全生产要求,不过对安全设施我们是付了钱的,可以利用这个条款向承包商提出要求。”
第二天,现场经理部以工地管理程序的形式向现场各单位发布《现场规定和安全措施》,要求各单位立即执行。
为此,业主专门召集现场各承包商领导开会,限定时间进行整改,然后进行联合检查。
为了加强现场保卫工作,他们对现场的铁丝网进行改进和完善。
人员进出工地经常出现不遵守规定的现象,是现场安全保卫的一个隐患。林平山想起在清华核反应堆工地的情景,就把武警大队和公安分局领导找来。
他说:“我在清华大学的反应堆工地时,解放军战士都持步枪上剌刀。这里只有短枪,威慑力不够。”
商量了一个多钟头,决定采取分局邹局长提出的折中方案,用长枪,不上刺刀,同时对战士执行任务的动作,进行了规范化的训练。
这样一改进,效果确实好多了,刘大队长看了很满意。那帮老外看了,向战士们竖起大拇指。
张天伦去国外三个星期回来了,一到办公室就找总经理助理郑品吾了解现场情况。他和郑品吾二人基本上是轮流出国,几乎把地球的各个角落跑遍了,顺便游览世界各地名胜古迹,尝尽天下各色珍馔佳肴。
蓝焕成可就比他们差多了,只是林平山在国外那阵儿,到国外去检查过行政工作。对此丁宏显很抱不平:“咱们这儿,有人分工就专门出国,有人分工专管干活儿!”
郑品吾向张天伦汇报说:“工期仍然延误。林平山不抓赶工,却抓什么安全。拉铁丝网,打扫卫生,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参观过多少工地了,哪个不是临时性的,哪能像住家那样整齐。”工期是张天伦最关心的事儿,拿这个挑起张总对林平山的不满最有效,他对自己这招儿颇为自得。
张天伦听了,立即脸色发青:“明天叫他来报告一下赶工措施!”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林平山就来到张总的办公室,向总经理部汇报赶工措施。
张天伦表情死板问道:“林平山,目前现场的进度怎样?”
“虽然整顿之后立即抓赶工,但目前只赶回半个月,还有近一个半月的延误。”林平山注视着张总的脸部表情,谨慎地解释。
“你们有什么措施没有?”张天伦有些不悦。
林平山看张天伦的神色有些不对,不明白其中缘故。昨天总经理部秘书小董打电话通知他来汇报,特意关照他要做好详细的准备。小董是许日辉的好朋友,时常对他有所关照。这段时间以来,林平山已经察觉出上边对自己不悦。尽管不明此次会议的意图,工期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他不敢掉以轻心,会前做了仔细的准备。
林平山把汇报的内容概要复印了许多份,先分发给总经理部成员和相关部门领导,然后开始汇报。
他把与承包单位研究落实的情况,人力组织、机具动员、材料采购、作业安排、进度计划各个方面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张天伦听着,那股怒气不知不觉在消退,心里有些纳闷:“他们都想到了,看来不能小瞧这个人。”
就在这时,小董急急忙忙进来说:“林经理,有紧急电话。”
林平山听了,对张总说:“我接一下电话马上回来。”
张天伦点点头。
林平山一出会议室门,小董就对他说:“现场出大事故了,是许日辉来电话。”
他拿起话筒,许日辉在电话里焦急地向他报告:“核岛的三号塔吊倒了!死了两人,还有几个人受伤。你赶快回来吧,大家等着你呢!”
林平山马上返回会议室,匆匆说道:“张总,现场塔吊垮了,有伤亡。我要马上赶回工地,赶工的事儿以后再汇报行吗?”
张天伦心里一惊,立即说:“你快回去吧。一定要查清原因,妥善处理。”
“明白了。”林平山说完,立即朝门外奔去。
林平山到达核岛施工现场,朱为、许日辉、安全科长钱盛年和三六公司的领导,还有公安分局邹局长都在那里等着他。
见林平山来了,三六公司总经理刘士进劈头就说:“这进口塔吊的质量有问题。起吊的混凝土构件并不重,怎么就垮了?”
第二章 初战报捷(17)
林平山说:“如果是塔吊质量问题,可以向外商交涉索赔。”说完,对邹局长说:“请分局立即把现场保护起来,等候调查取证。”
邹局长说:“人都来了,就等你呢。”
林平山看邹局长在调动警员,就叫钱盛年跟他一起察看现场。
伤员已被医务人员运去救治了。他先察看躺在塔吊旁边的一位死者。死者身上盖着一块苇席,老钱说:“是盖威先生给盖上的。”
林平山掀开苇席的一角,看到死者的头部血肉模糊,脑浆已经迸出,像豆花一样跟红色的血浆混杂在一起,惨不忍睹。他赶紧把苇席重新盖上,原来盖威先生怕引起工人们的不良心理反应才把他盖上的。
“还有一位死者呢?”他问。
钱盛年说:“压在混凝土块底下呢。”
林平山不说话,跟老钱一起登上塔吊的基座。塔身的角钢已经像麻花一样扭曲,整个弯成弧形,塔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