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靠入椅背,环胸跷脚而笑。「你不是特地为了我才飞到北京吃饭的吧.」
「你不就是为了要我这样而刻意发简讯给我的吗?」
「你真是愈来愈恶劣了。」啧啧啧。
「你也是,愈来愈讨人厌。」哼。
「因为我老是看穿了某人的小把戏,所以惨遭某人嫌弃?」
「某人没在玩什么把戏,所以没有什么看穿不看穿可言。」
他没说什么,只漾著舒懒的笑意,观赏她故作老成喝咖啡的小模样。她的有样学样、凡事都跟著他翻版,也只能跟到这种程度了:她没办法像他那样咽下黑咖啡,就狂加奶精和糖水。对他而言,那简直叫甜度过高的儿童饮料。
可是她很认真,令他心中的什么为之著迷。
「娃娃,不需要为任何人改变你的打扮。」
又来了。早跟他抗议过几百遍,不要给她乱取绰号,他根本没在听。「我本来就没在为任何人改变我的打扮!」
「你一直在变。」他转而深沉,垂眸点烟。
她一时恍神,看著他抽烟的神秘模样,怔怔凝睇。
「不准学。」夹著烟的手指直指向她,悠悠警告。「我早已经戒掉了,你学这个也是白学。」
「那为什么破戒?」
「不为什么,只有今天。」
「今天有什么事吗?」所以破戒。
他只静静深吸,在烟雾中眯著俊魅的东方之眼,和这重新装潢的北京老店气韵一致,深瞅著,迷惑她幼嫩的灵魂。
「今天是有一些事,」热闹的人声,轻佻的爵士旋律,仿彿全被隔绝在他俩之外。「我需要好好想想。」
她也不问,一迳痴望。她也不是没看过人抽烟,只是……她也不明白,平凡举止,到了他身上就一切都变得不平凡,她没有办法不被吸引、不去探究。
「你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是一个样。刚回到台湾工作时,是一个样。换到父亲公司里的清闲单位后,是一个样。出外玩乐给别人看,又是一个样。」近来和他碰面时,老爱展现与她气质不符的成熟路线,更是另一个样。
「你在调查我?」
「不行吗?」
双方都在淡漠挑衅,都在暗暗欣喜。眼前的对手,对他俩来说,都是新鲜的经验。
「谁教你出去玩乐时,要打扮成那种智障千金的德行?」处处要笨。
「我同学教的。」而且效果非常好。
「你如果怕抢了你姊的光彩,有别的路线可走,不必靠吃喝玩乐来糟蹋自己。」
他信手翻阅她先前读的杂志,隐隐莞尔。她愈来愈常下小心在他面前自露马脚,疏于防备。她如果真要扮演没脑袋的大小姐,就该多看垃圾书籍,而不是密切观察《经济学人》和《财星》透露的动向。
班雅明知道姊姊的事?他知道多少?
「当然,你让自己愈多曝光在派对和八卦报导上,会让你姊愈安心待在执行长的位置上。但是她走企业路线,你走娱乐路线,你以为她真会从此心上石头落了地?」
她的神色渐渐警戒,不动声色。
他说中了。可是她努力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见改善的事,他怎会切得那么准?
「才女和美女,你觉得你姊会走哪一条?」
「才女。」姊姊已经是美女了。
「错了。」哎,明明就是个奶娃娃,还不准他这么叫她。「她会两个都要。不只要别人景仰她的美丽,更要别人佩服她的才气。」
所以,她的策略等于又在抢姊姊的镁光灯了?
「你与其听你同学的,不如听我的。」
「怎么做?」
「谈恋爱吧。」爱情可以腐蚀掉一个人的尊严、理性、雄心大志。
「跟谁?」
「你自己决定。」
她倔强的凝望,有失落、有不满。她原本预期他会导出的结论,结果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她不是不能自己决定,而是……
「喂?」他微微抬手,算是向她致歉:接个电话。
美丽的晶灿大眼,直瞅对坐的他和手机低醇的攀谈,似乎他正当著她的面与其他女人勾搭,把她划清在他的世界之外。
她约略观察出,他交游广阔,感情生活想必多彩多姿。她追著他的行踪时,偶尔会看到他身旁不同的女性出没。都是一贯地成熟妩媚,性格鲜明,而且才气纵横,不是空有美貌的便宜角色。
她自己呢??
奇怪,这倒是她人生中很少有的体验。她居然会感到自卑?她也会没自信、没把握?可是,对于班雅明,她实在不晓得自己的胜算在哪里。
随便一瞄这间高档餐厅内正窥视班雅明的女子,没有一个姿色在她之下。那……她只能以才华取胜了?
问题是,她干嘛要取胜?为什么一定要赢个什么作为保证?
可恶,他算老几?她干嘛要为他伤这个脑筋?
没来由的小小火气,令她不爽地抽回他胡翻的杂志,塞回自己的提包里。她宁可把东西丢到垃圾桶去,也不想给他碰。
走人!
一只巨掌却懒懒牵制住她的手腕,惹来她的狐疑。
干嘛抓著她不放?
他一面心不在焉地与夹在肩颊问的手机对谈,一面垂眸专注地替她绑起袖口边繁复垂挂的秀丽缎带,郑重而细腻地打出精致的蝴蝶结。替她系好了左腕,再换右腕。
骨节分明的优雅大手,像钢琴家一般灵动,又像魔术师一般神秘,令她怔怔看到出了神。
「这样才像娃娃该有的样子。」而不像廉价的时髦女子。
她愣愣地由自己袖口转望向他,倏地被他不知何时开始的紧迫盯人慑到。他手机内的对话仍在持续,他的眼却像猎鹰,大胆而张狂地觊觎,剥夺她原本天真无知的安全感。
她想走,可是一时动不了。她明明有自主权离开,却无能为力。
第一次,她感到眼前的男子很可怕。
「你不适合这种老气横秋的打扮。」他耳畔的手机内隐约传来急促喧嚷,他却优哉游哉地牵起她一丝长长发缯,隔著桌面卷在指上玩。「也不适合太幼稚的装可爱。」
真是不可思议。她的微鬈长发看起来那么纤细柔顺,实际接触了才会发现,非常地娇韧有个性.
「你根本不懂你自己。」
「你为什么懂?」
「你大可放胆去展现自己甜美的特质,才不辜负你的脸蛋。」他陶醉地迳自呓语,对她的问题恍若无闻。「然后加上一点点邪恶的性感,轻轻秀一下你的好身材。不需要暴露,你的肌肤就已经够教男人疯狂了.」
她不懂,但是深感难堪,好像自己突然什么都没穿。
「那样,你相亲的对象,才会完全倾倒在你的魅力之下。」
猝来的电殛,惊醒她的迷惘,本能性地速速挥开他的手。
他怎么会知道相亲的事?这根本没公开,是双方家长私下的安排。他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她正要追逼,他却转而跟手机那方交涉,似乎激战已近尾声,就等主帅下令。
她讨厌他这样,一边忙正事,一边顺道处理她的鸡毛蒜皮小问题,太不把她放眼里了。更可恨的是,她竟窝囊地甘愿等在这里,被他狡猞的话语句句牵制。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她想知道……
手机合上的同时,只见他散漫的冷傲,好像成功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
「成交了?」
他挑眉一望。「我和对方谈得这么明显吗?」
「是你自己在我面前根本不遮掩吧。」
他笑得好温暖,仿佛宠得快将她融化,令她阵脚大乱。
「你为什么不太常亲自出席拍卖会?」总是委托他人以电话竞标。
「有人要的是出名,有人要的是炫耀,而我要的是东西。」除此之外,谢绝任何关注和干扰。
「那在香港的时候,你为什么会亲自出马?」
「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呵。
「我们那批凯子贵妇团里,早有一大堆旷男怨女在偷偷注意你!」
「我想要你。」
她突然接不上话,被他淡淡的一句冷吟怔住,思路混乱却脑袋空白。
架在烟灰缸上的香烟,被他缓缓支回指间。垂眸深吸时,却神情凌厉,眉头皱出了微微的情绪,宛若有什么不满意。
我想要你。
这话该怎么理解?是广义的,还是狭义?他们之间的若有似无,又该如何处理?要就此明朗化吗?可是……
「你的家人那样耍弄你,要得还不够吗?」连自己的婚姻也随他们去?
不要这样说,也不要这样看她。
「天才的可悲不在于理解的速度比别人快、应用的范围比别人广、处理的能力比别人强。真正的可悲在于这些你与生俱来的天分和努力,竟然莫名其妙成为别人判你刑的罪名。」
不要随便讲她的事!讲得好像……
「你要是真的够狠,就不该把执行长的位置让给你姊姊。你要是真的够笨,就去嫁你父母帮你安排的大少爷好了。」偏偏她是这么地聪明,总会不经意地一句拂掠他心底,触到了他深处的什么,却毫无自觉。虽然没有必要防备她,又不能不防备。
「我根本还没有回应相亲的事。」他也不该跟她谈得这么深。
「你并不打算拒绝。」
「你怎么知道?」
「否则你不用逃出来,追著我跑。」
差一点,她又要被他一棋将倒。「在逃的应该是你吧。」
「我的四处游走是因为工作。」
「也可能是你故意选这种工作,好四处游走。」
「被我骗又何妨?」起码他不曾伪装他很善良可靠。
「你曾经对谁诚实过吗?」
他轻蔑地吞云吐雾,还她一片朦胧。「诚实的代价太高。」
「我不值得你付吗?」
这双大眼实在太透彻,毫无防备到令他不忍再施展手段。但是这不忍只在瞬间,灵魂深处隐匿的本性,比这薄弱的疼惜更强悍狂野,已匍匐在跟前。
「娃娃,没有人能要求我诚实,但至少我可以很认真地给你想要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怎么会不知道?」
她不自觉地偏著小脑袋瓜,持续著两人之间的凝望。没有人曾经这样和她谈话,很轻松地就能应对上。不用啰哩叭唆地解释,也不用喋喋不休地冗长迂回。他既没有像别人那样嫌她说话总是没头没尾、思路跳太快,也没有像别人那样对她的无心之语过度敏感而翻脸。
人的心思太复杂,超越她数理逻辑所能处理的范围。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很简单,别人却视她这种简单为傲慢,因为她所想的对世人而言,太不简单。
她的轻而易举,竟成为别人的沉重负担。
可是,跟班雅明在一起,她觉得好舒服。渐渐地,养成一种依赖。
这样不好,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餐后,他们一如往常,各自分飞。他往东京,她往台北。下一次同桌吃饭,不知会在何时何地。
「班雅明的身分不难查啊。」死党在喧嚣的奢华夜店笑嚷。「他们家是在美国搞房地产的,只是到了这批第三代的转投资,有的起有的落。像他们在娱乐媒体方面的惨痛亏损,就只能靠生化科技那部分扳回颜面。」
喔,原来他是那一家的公子哥儿,在华人圈里也算小有名气。好无聊,还以为他会是哪条黑街打斗起家的神秘浪子。
「班雅明自己就是走医科的路,能掌握的人脉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年薪给得漂亮,福利又大方,有钱不吝大家一起赚。「只是他这几年没在决策核心里,也很少在Fami」y Assemb」y露面,几乎可以说是淡出家族企业了。我觉得他不是没野心,而是够聪明,自有一套退场机制。」
她茫然瘫坐包厢内的大沙发,夜灯闪乱璀璨,她心头却空空的。
也许,不知道还比较好,可以保留一些她对他的幻想。对于现实的浮华世界,她已经腻了,再精采的人生她也提不起劲。
「你为什么要调查他?」
「生意往来.」
是吗?小惠居然也开始对生化科技有兴趣。
「班雅明医学院毕业后,本来要直攻生化博士,可是好像跟著指导教授参与亚洲医学讲座时!」
「够了,我没兴趣。」暍完酒就回家睡觉去。
「你还真难伺候。」死党哀叹,双手一插西裤口袋,一副好死不如赖活状,深陷沙发内。「我也想像班雅明那样,溜得一干二净,管他什么家族企业乌拉屁。说好听是什么企业接班人,可是每次开会我都只想叫那帮老臣去死,等他们全死光了我才能做事。」
「他们死光了又怎样?」她没力地捣著冰桶玩。「只要你在家里的事业底下,就永远都是爸妈心中的小孩,他们根本不可能充分授权给你。」
「小惠你爸却很大胆放手,让你去做。」
「你想被揍吗?」她闲吟。
「好啦好啦。」展手投降。「更正:是放手让你姊姊去做。不过我想,宗伯伯心里一定比谁都呕,因为他属意的接班人就是你。」
「没人会把执行长的位置交到二十几岁的小丫头手里。」
「宗伯伯就会,是你自己逃走了。」才让她姊被拱上执行长宝座。
烦死了。最近干嘛老是有人指控她逃逸?
「小惠,我想自己成立一间工作室,要不要卡个位?」
「等两岸三通以后再说。」拜。
「我是说真的啦。」他苦苦追逼。「我超想自己当老板的说。你下想参加没关系,但是帮我说服可可跟孔佩他们那帮人加入。他们都只听你的……」
魔音传脑,被她悍然隔在车门外。油门一踩,扬长而去。
与其耗在夜店瞎混,还不如回家看盘,研究报表。而且今天是……
「回来了?」
到家上楼之际,回廊深处的低吟,怔住她在黑暗中偷偷摸摸的势子。
「不过来陪我喝一杯?」
她也不是不愿意在深夜和爸爸一起小酌,谈天说地,就像以前那样。只不过……
爸爸的书房总是暖暖的,静静的,柔和的灯光像壁炉般散发金黄。笨拙庞大的圣伯纳犬,总会兴奋地自爸爸沙发前的毯子上奔来,要她跟它玩,向她撒赖。
「生日快乐。」
正要倒酒的父亲,回头一瞥小女儿尴尬又倔强递来的礼盒,缓缓放下干邑白兰地,在她面前优雅拆解精巧的包装。
点雪茄专用的巴B」azer Torch。
秀逸的脸上漾出淡淡喜悦。只有她,最懂得把礼送进他心坎里。
「今天晚上暍点别的。」他难得亮出甘醇强烈的威士己心,允许她小尝成人的口感。
她马上开心地去收藏架上挑雪茄。既然爸爸选威士己心,就要配浓郁饱满的Cohiba。
强锐有力的火刀,在她悠游自得的操控下,替爸爸喷烧出漂亮的雪茄头,这是她最喜欢玩的游戏之一。
他们低声闲聊著,轻轻笑语,谈论要是自家饭店里也设一间雪茄BAR,要怎么规画、怎么命名、怎样的格局、怎样的品味路线。
「桌数不要多,但雪茄收藏量不可少.」她殷殷指导。
「我会希望隐密一点。」
「好啊,那就设在顶楼的景观餐厅。吧台可以提供各种酒类配搭,还有夜景可以欣赏.不需要很大的空间,最好窄窄的,像一道雪茄走廊,但是观景用的玻璃一定要大,要挑高。」
「听起来不错,是我喜欢的感觉。」
「还有啊,我们可提——
「你们在谈什么?」
姊姊披著睡袍、伫立书房门口的身影,立刻冷却父女俩的有说有笑,陷入沉寂。沉寂中有隐隐的无奈,与现实的疏离。
快乐的时光结束了,大家各自收束。
「我们只是在聊雪茄。」父亲闭眸轻轻吸烟,徐徐叹息。
「我怎么好像听到你们在谈景观餐厅的事?」压抑的焦虑,挤出僵硬的笑意。
「你们想要变更我对主题餐厅的规画吗?」
小惠正要急急辩白,就被父亲淡漠截断。
「去睡吧,小惠。」
书房内父女对谈的角色,当场撤换。总是这样,爱她的人无法任由她独占。她只能离去,让父亲和姊姊商谈。
梦境总是太短暂。
她才刚沮丧回房,妈立刻杀来喋喋不休:别再增加你姊姊的压力、她已经很努力、也正慢慢上轨道、别再跟你姊姊争宠抢风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两个爸妈都疼、不要再恶搞你姊姊、她开不起玩笑、她很认真只是太脆弱、她需要的是被肯定、你要多体谅而不是拚命挑拨、你姊够可怜的了……
没完没了的叨念,令她厌烦,索性一摔房门,音响大开,轰得整座宅邸嗡嗡响。才入睡的人们纷纷醒来,弟弟一马当先杀来开骂。不管家中发生什么大小事,元凶一定就是她!
「宗晓惠,你给我出来!」
门板外,弟弟愤恨狂捶,咒骂不断,混乱逐渐蔓延。门板内,音乐震天价响,她独自一人痛哭抽搐。
她又没干嘛,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惊天动地的旋律如同灾难,化为怒潮,汹涌袭来,绝不放过她。门板上的拍打与撞击声加增,震耳欲聋的乐曲淹溺了她的心碎哭泣。
受了委屈,谁来疼惜?
「出来!宗晓惠你出来!」
她气恼地朝门板胡乱摔书,摔完书本摔杂志、摔皮包、摔摆饰,凡是她拿得起来的她统统往门板砸去。
最后一个要摔的就是她自己!不往门板摔,往她房间的三楼窗口外摔!
大家统统去死!
被砸在门板上的书本杂志内散出一封薄信,飘落在门前一堆杂物上。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笔心形图案。
泪眼迷蒙,不解地好奇拾起拆阅。
往布拉格的机票。
怎么会夹在书里?又是夹在她乱丢的哪一本书里?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而且日期就在最近。是她的东西吗?
翻到信封背面,一行字迹,寂静更甚此刻门里门外的疯狂吵杂。默默地,精准有力地,攫住这颗小小的心——
我等你。
「好像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孩。」悦耳的男声俊逸莞尔。
「她是很有意思。」
班雅明一面对弈,一面轻松闲串。黑于白子下在棋盘的细微脆响,以及谈笑间夹杂棋子落定区位的报数声,此起彼落。
「其实她也不是太聪明,而是她周围的人都太笨,脑筋转不过来,就把自己的适应不良怪罪到她头上。」她也真够呆的。要是他,才懒得忍气吞声吃闷亏。
「怎么说?」
「小惠确实满有天分,但是开窍得晚。她高中以前一直是在台湾受教育,可是那种教育模式,根本挖掘不出她的特质,反而评定她为程度中下的学生:反应迟钝、不专心、表达能力也不好,成绩烂到被人笑是最漂亮的白痴。」空有脸蛋的智障娇娃。
「真可怜。」
「我倒觉得她的家人比较可怜。调适了十几年的心情,渐渐接纳了家中有这么个迷糊散漫的孩子,结果她到了美国后,受到适当的培育,情况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她对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