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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李韶澐;冷著脸摇摇头。
“你说什么?”凯尔吃了一惊。韶澐;是他如影随形的好助手,从来,她都是绝对遵从他的命令,万万没料到竟会听到她的拒绝。
“我、说、不!”她加重语气重申一次。“除非你答应跟我回伦敦,否则我不会再帮你任何一件事。凯尔,如果你以为Artemis会因为你抛下总部守著她回来而感动,那你就太天真了!”
“你说完了没?”凯尔在一瞬间收起漫不经心的调调,面无表情的盯著她。
她很清楚,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始终默默守在他身边,正因如此,无论他是生气、快乐或是伤心,她总能一眼看穿;但是他呢?恐怕连她今天穿了哪件衣服,衣服是什么颜色,压根没注意到。
这就是一个女人的悲哀吧?明知道他深爱另一个女人,却又无法停止内心深处对他的爱意一再氾;滥成灾。
李韶澐;牵强的一笑。有些话,她已经隐忍太久,这一次,她一定要点醒他的心和眼。“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你根本就不敢面对现实,对不对?就算你对她用情再深、等她再久,她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感觉,我是局外人,看得比你还清楚,你别再执迷不悟了,敏敏不爱任何人,更不可能爱……”
凯尔手中的酒杯,不偏不倚的砸上她身后的墙,褐色的液体自雪白的墙蜿蜒流下。
她不为所动的杵在原地,毫不示弱。“你真正想砸的是我而不是那一面墙吧?为什么要改变主意?”她什么也不怕,就怕他深陷泥沼忽略了身边真正关心他、爱他的人!
“我不想伤你,大门的位置你很清楚,快滚!”他碧绿的眸光闪烁不定,透出隐忍的怒气。
“如果我说不呢?”她倨傲的扬起下巴。
凯尔微眯起眼,唇边泛起一抹冷硬的笑意。“你比谁都清楚,以我的技术,从这个距离开枪,命中心脏的机率是百分之百,而且,我绝对不会手软,你想用自己的命赌一赌,还是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李韶澐;忍不住发颤。她不是怕,而是心寒;她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在他的心里,原来她是一个可以随时一枪解决、微不足道的卑下助手。
“我懂了,明天早上十点钟飞往伦敦的班机,要离开或留下,由你自己决定。”她勉强支撑住自己,力持镇定的走了出去。掩上门后,却再也止不住心碎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滴落。
第二章
“你说什么?丧失记忆!”龚诚然一反平日的温文模样,此刻正横眉竖眼的瞪视眼前的白袍医师。
“我……我……”医师显然被他骇人的嘴脸吓著了。
“喂喂,你别这么激动,总得让医师解释清楚呀!”粘旭升在一旁缓和他的情绪。
医师抛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谨慎的斟酌字句,“龚先生,真的很抱歉,目前的情况实在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封小姐刚送来医院时就经过详细、缜密的检查,可以确定除了右腹部的两处枪伤之外,并没有任何脑震荡或头部瘀血的异常现象,所以,这种情况很特别,现在只能初步判定这是所谓的‘原发性记忆障碍’,病患经历过严重的身、心打击后,自动将不愿保留的记忆剔除或隐藏,也就是选择性的记忆丧失。”
龚诚然沮丧的坐在长廊的木椅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喃喃自问。五分钟前,他还因她的转醒而欣喜,却没想到接下来会得到如此令人忧虑的消息。
当一个人丧失了部份的记忆,就代表他不再是原先完整的自己──光这点就足以令人感到不安害怕,偏偏,她又是飘洋过海来到台湾,周遭环境对她而言,根本是截然陌生。
“你有什么打算?要通知警察吗?”送走了医师,粘旭升打量好友皱眉深思的样子。
“不!”他断然否决这个提议。“我不会在这时候丢下她不管的。”他起身推门走进病房,将粘旭升隔绝在外。
封敏敏安坐在床榻上凝望窗外的景致,披散的乌黑秀发如一匹上等丝绸直达腰际,她缓缓回过头,苍白的面容依然姣好,妍丽的五官将优雅及野性巧妙的融合在一起,宛如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龚诚然再度被她的绝美震慑,如果沉睡中的她能让他甘于守护,那么睁开双眸后的她,更具备了无法抵挡的杀伤力。
他苦笑,收敛起心神。“你还好吗?伤口痛不痛?”他站在床尾探问,脸上写著真诚的关心。
封敏敏摇摇头,与他的视线对上。“谢谢你。”
他惊讶的发现,印象中那双冷冽如冰的眼竟敛去不少锋芒,初遇时的她和此刻坐在病床上的她,给人大不相同的感觉,难道是丧失记忆所导致?
她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问:“我……丧失记忆了?”
他不由得暗暗咒骂自己的粗心大意,刚才在病房外头对医师大吼大叫,恐怕都让她听得一清二楚。“你别伤心,恢复记隐的可能性很大,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和耐心,你好好养伤,不会有事的。”他口气温和的安抚她。
封敏敏再度将视线移向窗外,既不哭闹,也没有显现一丝忧虑,平静得如同无事人般,这反而让龚诚然有些不安。
“封小姐……”
“我记得自己的名字。”她突兀的打断他。“封敏敏,今年二十二岁。我还记得是你救了我,可是,你是谁?我们又是什么关系?”她一脸迷惑。自从醒来后,她便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不同,仿佛体内的某个部份流失到不知名的角落,但奇怪的是,她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并不为此而惋惜或伤怀。
这显然是个很难解释清楚的问题。关系?他们甚至谈不上是普通朋友!
“其实,我只是碰巧路过救了你。”龚诚然决定暂时隐瞒那场惊天动地的飞车追逐战,毕竟她的身体状况不佳,他必须以让她安心养伤为优先考虑。
她点头,然后掀被,一手按抵住腹侧准备下床。
“你想做什么?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他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
“既然我们没关系,我就没理由继续留在医院麻烦你照顾,况且我也不喜欢这里。”她一脸理所当然,慢条斯理的套上鞋。
不行不行,他可不能眼睁睁看著她走出自己视线所及的范围,从此连她人在何处、是好是坏都不得而知。
“你不能走!”龚诚然伸展双臂横挡在她面前。
“为什么?”她疑惑的问。
“因为……”他快速转动脑筋找寻合理的解释:“因为你的伤还没完全好,我对你有责任,必须照顾你直到你痊愈。”
“责任?”她一脸迷惑。
“对,责任!”他猛点头。“既然一开始是我救了你,就没理由在这时候置你于不顾,至少要等你完全康复,甚至是恢复记忆,我才能放心。”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没必要这么做。”封敏敏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心中悄悄升起一股暖流。
“那你告诉我,你要上哪儿去?”他直盯著她问。
她怔愕了一下,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我不知道。”
她的模样让他泛起阵阵疼惜不舍的情绪。“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她无力的坐在床沿,淡淡一笑垂下了头。“不,是我忘了自己的处境,不是你的错。”要去哪里?能去哪里呢?一个只有名字,没有家也没有身份的人,能往哪个方向走?
龚诚然走近她,厚实有力的大手牵起她细白的柔荑。“跟我回去吧!”
“什么?”她愕然的抬起头盯著他,不确定自己所听到的。
龚诚然朝她笃定的温柔一笑。“跟我回家。”他的声音低沉柔和。
封敏敏望著他那令人心安的笑容,不知不觉的,轻轻点了头。
李韶澐;心疼又怜惜的为凯尔拂去额际落下的一撮发,悠悠的叹了口气。
凯尔手扶在沙发把手上沉沉睡去,缓和下来的脸孔,少了一分率性不羁,却也多了一分令人怦然心动的俊逸。
凯尔是个中英混血儿,他的父亲──约翰.麦肯,是英国的世袭公爵,手下掌控了难以计量的庞大资产,其中包括枱;面上的船运、金融、建筑、餐饮等事业,以及枱;面下势力强大、最为人所忌惮的“MARS”──杀手集团,它拥有最详备的情报网,以及由世界各地网罗和培育而成的个中好手,其组织之精密及眬;大,堪称是杀手界的龙头老大。
凯尔,是个得天独厚的宠儿,自小便承袭父亲的爵位和财富,与生俱来的聪颖才智,以及连女人也不免嫉妒的俊容,加上雄厚的家世背景和强力的经济后盾,使他毫不费吹灰之力便登上世界顶端,睥睨一切如同天神之姿。
李韶澐;从有记忆以来,便接受语言、商业、武术等各方面的训练,为的是成为他如影随形的忠心助手。
她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当时以十九岁之龄接掌家业的凯尔,心里便明白,这就是她必须倾尽青春去爱的人。
许多年来,她给他事业上的协助,为他照料打点生活起居,全心全意的执著付出,只求他终能发现领悟她的深情,但岁月不断流逝,他却依然流连在各色佳丽的怀抱中,纵情恣意的享受贪欢。
然后,封敏敏出现了。
她是两年前由美洲地区吸纳的新成员,个性孤僻高傲,不管对待任何人,都是一贯疏离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然而,她那不可言喻的美丽及冷若冰霜的态度,却引起凯尔的高度兴趣。他不但对她倾心不已,还千方百计的讨她欢心,这回更是不惜尾随她千里迢迢的飞到台湾!
眼看他苦苦追寻封敏敏,为她担忧,她这才明白自己多年来的梦想全是奢望,爱情毫无道理可言,也并非付出了便会获得,他终究不可能爱上她!
她多想放声呼喊,把那种蚀入心髓的悲伤逐出体外,记得凯尔曾说过,她是个坚强得令人害怕的女人,其实,她只是个不敢表达自己所爱、懦弱又胆小的女人!
“唔……”凯尔迷迷糊糊的张开眼。
李韶澐;赶紧拭去脸上未干的泪痕,匆匆奔到厨房倒了杯热茶来。
凯尔甩甩不甚清醒的脑袋,撑起身子问:“有没有Artemis的消息?”
她随即恢复若无其事的模样。“没有。来,喝杯茶会舒服点。”
他顺从的接过啜饮,盯著她望了好一会。
“有事吗?”她纳闷的问,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对劲。
他收回视线摇摇头。“不,没事。”大概真是他看错了,韶澐;怎么可能哭泣,她坚强得有时连他都自叹弗如,或许只是半梦半醒间的错觉吧!
“杰克到马德里的任务顺利完成了,他暂时回伦敦总部待命,有讯息要我转达吗?”她恭敬的请示。
“辛苦他了,让他放个长假吧!至于尾款,我会汇入他的户头。”
“是。还有,Artemis虽然下落不明,但是她的任务已确定完成,风云堂的龙头老大中枪后送医,拖了一个礼拜,在今天早晨宣告不治死亡。Artemis没有留下任何破绽或线索,警方将此事列为单纯的黑道斗争事件,风云堂方面也查不出她的身份来历。”
“很好,果然不出我所料。”凯尔扬唇一笑,仿佛所有事都在他的手掌心间运行。“现在,就等Artemis自动归营了。”
“我希望你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在她的苦心说服与彼此相互让步下,凯尔已经答应在一个礼拜后搭机返回伦敦,不管Artemis是否有消息,她得确保他不会临时改变主意。
他不怎么在意的挥了挥手。“我很清楚自己说过的话,你大可不必像个烦人的管家婆一样,老是在提醒我。”
李韶澐;拿过他手上的杯子,挺直了背脊冷著脸,“是,我会记住。”跟著往厨房走去。
顿下下,他出声喊住她,“韶澐;!”
她并未回头,语气冷淡的问:“还有事要吩咐吗?”
“我……这几天对你的态度并非出自我本意,我只是……”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任何事!”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迈开脚步。
凯尔见她刻意恭敬的摸样,也只能蹙起眉叹气。他了解她的倔脾气,尽管看似温顺,其实骨子里比谁都还固执。
她就像是他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打从十九岁初识至今,他们共渡过许多难关,也一同分享胜利的喜悦,对彼此都有著相当程度的了解。他当然知道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出发点都是为了他好,他不是不感激,只是Artemis的安危始终没有消息让他失去了冷静,也忽略了她的感受。
在他的心里,Artemis是个非常特别的女人,这个代号也很特别,是古希腊时代的女神,最初原是森林与自然之神,而后又可称为丰收之神,当初组织帮她取这代号,也是希望她可以为组织带来更多的利益,事实上,她的确做到了。
但是对他而言,他比较喜欢月神的解释,因为Artemis的美丽高洁就像是天上的皓月一般,因此他总是将她视为心目中的月亮女神……
摇了摇头,把这些杂乱的思绪抛到脑海之外,现在,他只希望早日得到她平安无事的消息!
“我不敢相信,这绝对不是真的……”粘旭升喃喃自语的望著眼前的景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屋子?
油烟弥漫的厨房里,龚诚然穿了件上头有加菲猫图案的可爱围裙,一手拿著锅铲,一手握著平底锅,手忙脚乱的和锅中的菜肴搏斗,满头大汗的他,专注的神态比起学生时候做科学实验还认真百倍。
粘旭升用力揉揉眼睛,眼前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切景象依然如故──除了锅里的菜色越变越恶心外!
方才一进门,当安然坐在客厅喝茶、看报纸的封敏敏告诉他,诚然正在厨房大显身手时,他只差没笑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不是他不给面子,而是和龚诚然认识将近十年,笃信“君子远庖厨”的他从来不曾亲自动手下厨,厨房的瓦斯炉、锅铲,哪一样不是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只差没贴上“报废”两个字,没想到现在居然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越想越可笑,粘旭升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捧著肚子不可遏止的大笑起来。
龚诚然闻声转过头,快速的关了炉火将菜盛上盘子,脸上有著难以理解的笑容。“我知道这身打扮很可笑,但你大可不必表现得这么明显吧?”语气中有著咬牙切齿的不悦。
粘旭升仍旧自顾自的笑,一瞄见盘中色不美、味也不香的一坨菜,当下又爆出另一波肆无忌惮的狂笑。“我……我的天啊……这是哪个星球的食物?不,我甚至不敢肯定这东西能冠上‘食物’两个字,诚然,我到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你‘高超’的手艺,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呀!”
龚诚然愠恼的瞪视著他,“你可以批评我的打扮,就是不能取笑我的心血结晶。”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研究各式食谱,还特地选了道较容易料理的菜色,然后按部就班的照书上的步骤动手作菜,为的是希望能给封敏敏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煮出来会变成这样。
“心血结晶?”粘旭升怪叫,笑得几乎不支倒地。“你以为凭这就能博得小封的青睐吗?再等八百年吧!依我看,这种令人不敢恭维的怪东西,还是赶紧毁尸灭迹比较好。”
“粘旭升,我想需要被毁尸灭迹的是你!你再笑,我就让你尝试一下人肉飞靶的滋味!”他挥动手上的菜刀,一脸凶恶状。
旭升压根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底,笑得快喘不过气来。
“诚然、旭升,你们在笑什么?”封敏敏捧著茶杯走进来。
“没事、没事。”龚诚然急忙捂住粘旭升的嘴抢答。
“这是什么?”封敏敏上前多瞧了一眼问。
惨了!“没、没什么,你肚子饿了吗?我们今天上馆子吃,我记得忠孝东路上有间义式餐厅还不错。”他不动声色的端起盘子准备弃尸。
“等等!”封敏敏看出他的意图,连忙从他手中将它抢救下来。“这是你炒的吗?我要吃。”话语有些霸道,但口气仍是轻柔如风。
两个男人都被她的话愣住了,怔怔的看著她吃起来,不一会便盘底朝天。
龚诚然既感动又不可置信,恭恭敬敬的奉上一杯白开水。
她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稍歇口气后才发表评语,“咸了点,不过味道不错。”
粘旭升在一旁看傻了眼,居然有人把这种吃一口就有可能死于非命的东西全吞入腹,“小封,你要不要吃颗肠胃药以防万一?”
龚诚然马上赏给他后脑勺一记铁沙掌。“你这只狗嘴还真是吐不出象牙来,安静一分钟对你来说很困难吗?”
“我是为小封著想耶!”他按著遭受攻击的后脑勺,不满的小声咕哝。自从小封出现后,原是好好先生的诚然变得动不动就诉诸暴力,而可怜的他自然首当其冲成为第一名受害者,真是误交损友大不幸呀!
龚诚然眯起眼冷哼一声。“小封、小封,你倒喊得既顺口又亲热!”
“当然,喊敏敏实在太没创意了,无法表达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听听,旭升、小封,叫起来多登对呀!”他明目张胆的将手搭上封敏敏纤细的肩头,笑得诡异又开怀。
“是吗?不知两位的‘感情’有多深厚?”龚诚然紧盯著他不安份的手,有种一掌挥掉它的冲动。
粘旭升耸耸肩。“喔,也没什么,只不过小封已经答应我今天晚上的邀约了。”他朝身旁的佳人顽皮的眨眨眼。
“什么?”他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调,“敏敏,那小子晚上要带你去哪?”
封敏敏对他的激烈反应感到不解。“旭升说东区新开了一家很特别的PUB,要我陪他去看看,你不是也一起去吗?”
“我当然会去!”龚诚然回答得咬牙切齿,回身拎起好友的衣领往外走。“粘先生,不好意思,我想我们有必要到外头好好‘沟通沟通’!”
“喂,沟通就沟通,你别动手动脚的,”粘旭升扭动著身躯想挣脱他的挟持。“轻点轻点,我快喘不过气了,龚老大,我知道错了,你就手下留情吧!”
“闭嘴!”龚诚然封住他的嘴。
“呜──”粘旭升只能惨兮兮的哀叫。
拉开铁灰色的大门,慵懒的爵士音符挑逗的钻入听觉神经中,深深浅浅的蓝在眼前层层叠叠铺展开,一路直上回旋阶梯,穿过层层绒布幔,仿佛穿越另一个世纪空间,每个人潜藏心底的好奇欲望早已被挑起,就在快丧失耐性之际,一个别具地中海风味的酒馆呈现众人眼前。
“没想到这种小巷弄里居然藏了间别有风味的酒馆。”龚诚然一路牵著封敏敏的手,随好友在设计简约的粗石吧台坐下。
粘旭升一脸得意,“嘿嘿,这里很不赖吧?这间店叫做‘夏夜’,据说只在夏天的夜晚开放,其他时候,就算你砸下再多钞票,依旧是大门深锁。”
因为采取人数限制,酒馆内的客人并不多,零零落落各据一桌,慵懒的爵士乐依然飘扬著,让人沉醉其中。
“想喝什么?”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