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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晕乎乎回家
夕阳刺眼,热气撩人。
四十岁的穷知识分子四眼狗骑着一辆破单车下班,微弱的眼光透过厚厚的镜片,看看川流不息的彩色车流,心里有一种莫名奇妙的不平衡。
那些开着私家车的中年男子,眼望着前方,满脸粘贴着一种先富起来而沾沾自喜的自豪,放射着一种高傲的神气和不可一世的冷漠之光,活像一尊尊不食人间烟火的活佛。
那些手握方向盘的妙龄少妇,皮肤像煮熟的小母鸡,头发根部黑白黑白的,头发稍黑黄黑黄的,不多不少的皱纹里装满自信,装满自傲,装满自足。涂得乌乌的嘴唇紧闭着,随时显示出阔太太的派头。墨镜像两个黑窟窿,把主人装扮成一个冷艳、高贵、神秘兮兮的成熟女人。
四眼狗见两个少女在路边走着,一个少女瘦高瘦高的,一双眼睛像是昨天才被山上的茅草轻轻划开的两条小缝,白色的上衣小得似乎要被正在发育的胸脯撑破。
另一个少女胖乎乎的,马尾巴在后脑勺后摆来摆去,脸圆得像是用圆规划出来的,她没有腰,大腿直接连着上身,她没有小腿,因为整个腿部一样粗。
四眼狗的眼光夹杂着一丝邪气,在少女的胸前反复扫射,想找一点点微弱的刺激。“唰”地一声响,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从四眼狗的身边像闪电一样掠过,他的头发全部扑向头顶的右边。
“桑塔纳”的右前轮以惊雷一样的气势通过一滩污水,污水斜射向上粉碎性起飞,百分之66。66%的污水溅到“四眼狗”那领口、袖口都变了色的白衬衣上。两大滴污水飞到他的眼镜片上,使他眼前一片模糊,自行车歪歪斜斜向前冲去,尽管四眼狗已紧捏刹车手柄,但自行车前轮还是撞到了胖少女的两腿之间。
胖少女一屁股坐到地上,上身与下肢成90度,双手捂着脸,瘦少女蹲下身去,搀扶着胖少女。瘦少女的樱桃小嘴上下翻动:
“伤着没有?肉包子!”
肉包子“呜呜”地哭起来,圆颗圆颗的眼泪被她的手背和胖乎乎的的脸挤成泪膜。
四眼狗赶紧跳下来车,双手同时把裤筒往上拉了一下,双膝一弯,蹲在肉包子对面,左手摘下眼镜,右手抓起衣角,把镜片上的污点擦试,当他重新戴上眼镜,才看清肉包子的牛仔裤破破烂烂的,破烂处白嫩嫩的皮肤暴露无余。
四眼狗双眼一闭,眼前一黑,心想:糟了!万一这胖妞躺进医院三月半年,那么我四眼狗那每个月1438。36元的薪水,就要无限期地流进这位胖妞的动脉里、肌肉里、肠胃里。自己那成绩奇好的儿子上高中、上大学的费用只有去偷去抢了去借去贷了。妻子正面临下岗,整天愁眉苦脸地诉说上司色迷迷的眼光已把她副到一个空前绝后的境地。如果妻子以乐呵呵的微笑迎接上司流着口水的又枯又丑的脸和又黑又硬的胡须,她可能就不用下岗,如果反其道而行之,那么,下岗就是钉子钉在木板上了。
四眼狗的手指微微颤抖,嘴角的皱纹里藏着说不出的苦楚,嘴唇动了几下,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瘦少女抬起只有皮和骨、没有肉的脸,一条短弧线一般的眼睛斜盯着四眼狗,眉毛上下闪动一下,鼻腔空响一下说:
“你没长眼睛哪,这么宽的路不走,偏偏来要撞人!”
四眼狗感到像被毒气喷了一下,有窒息的感觉,委屈像热风挟着灰尘扑面而来,感到说不出的呛人。他清了清嗓子说:
“是那辆黑色的轿车……”
瘦少女的脸色“刷”地涨红起来,尖尖的手指指着四眼狗,指尖离他的鼻尖只有一公分:
“明明是你把她撞倒的,你还想抵赖!”
四眼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瘦少女打断,心里正在燃烧着一团无名的火球,眼睛里的血丝变得粗壮起来,发抖的手指紧紧握在一起,找不到放处,眼光里包含着一股怒气。
瘦少女嘴唇像狂风中的花瓣,无规律地一咧:
“你撞人不够,还想打人?好吧,我喊个人来杀杀你的威风!”
瘦少女站起来,右手一把捉住挂在胸前一晃一晃的手机,用手指甲拔号。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眼睛像树叶一样翻动,一个小平头像长颈鹿一样伸长脖子说:
“哦哟,什么年纪了,还耍流氓,好了,这回玩出花样来了,我看你如何玩转这两朵带刺的玫瑰。”
一个老奶奶用劲挤了挤双眼,先分开双腿,站立稳定。嘴角的皱纹像虫一样不停地蠕动,她像含着一颗糖似的,声音不清地说:
“作孽啊,你小子还不把人家送去医院,还愣着干什么?还在起歹心吗?”
老奶奶双眼朦胧,身子像陀螺快停下的时候一晃一晃的,众人不敢接近她的身体。她从正面、侧面像看艺术品一样仔细地盯着四眼狗看,心中升起一个疑团:这小子难道是市长吗?怎么长得跟电视里的市长一模一样呢?
一个霹雳在四眼狗的眼前炸响,紧接着满天金星飞舞。瘦少女叫来的小伙子,像一座铁塔似的,眼珠只露出一半给人看,眉毛象插进肉里的两把利剑。他一拳砸在四眼狗的脑门上,四眼狗才有幸看到金星飘飞的奇景。
铁塔伸出他那黑毛丛生的手臂,拉起坐在地上的肉包子。她抬抬胳膊,踢踢粗腿,扭扭水桶腰,感到没有什么地方疼痛,随即背过双手拍拍自己那大型屁股上的灰尘。她看了一眼四眼狗,觉得这家伙有点面熟。
肉包子的脑海里,从小学到初中的各位男老师的近照和遗像都漂浮起来。被铁塔一拳打得坐在地上的这人不是自己的老师,也不是自己的亲戚,看他那熊样,更不是电影电视里的角色。
哦,肉包子想起来了,撞倒自己的这四眼狗像市长!发型、眼镜、右眼下面的那颗痣,脖子上的那三道纹线是标志。但是,市长怎么会骑自行车呢?
肉包子像被人抽去骨头似的,浑身发软,虚汗如豆奔涌滚下,她见铁塔还想去踢四眼狗,大叫一声:
“铁塔,我们快走吧!“
铁塔上牙紧扣下牙,双眼望天,翻着白眼,手指关节握得“嗒嗒”响。
肉包子双手抱住铁塔,像推一座小山一样推着。
瘦少女的眼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四眼狗慢慢站起来,上牙咬着下唇,鼻孔吹着粗气,摇摇头,好像没有脑震荡,眼前的人还是一个一个的,并没有粘联,也没有重影。他找自己的自行车时,那车早就飞了。四眼狗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人圈。
众人的目光把可怜巴巴的四眼狗送了一程又一程。他那白衬衣由于染上斑斑点点的污水印迹而变成了暗花衬衣,使他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显得很特别,有点像穷困潦倒的文人,又有点像流浪汉。
四眼狗的右手无力地掏出钥匙,插进锁眼,自家的防盗门“叭”地一声响,把他吓得心头一震。
他像贼一样伸头看看厨房,妻子优雅的背影已呈现在眼前。他折回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不由自主的摸到电视机的遥控器。
电视画面像云像雾,丝毫没有冲淡四眼狗阴郁的心情和惊魂未定的心。
电视里,市长满面春风,前呼后拥正在一个国有企业视察工作。市长笑起来,一下子便把随行的人传染了,电视里人人的脸都笑成一朵花。
市长口若悬河,右手像追打蚊子一样摆动,又赢得了阵阵掌声。
四眼狗睁开眼,看到市长,觉得这本市的最高行政长官,似乎在哪里见过,反正他那其貌不扬的长相是熟悉的。特别是那双眼睛,虽然不大,但很传神,眼珠每转动一下,似乎都有智慧跟随转动。
这时,四眼狗的儿子——小四眼狗放学回来了。他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身体像树一样“蓬”地一声倒下,双脚朝天,双眼翻白,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小四眼狗干叫两声,从书包里抽出《语文》课本,翻开盖在脸上,像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四眼狗看到儿子像吃了迷魂药一样的举动,心中升起一团无名火,浑身如蚂蚁叮咬,问了一句:
“是不是又被老师罚站了?”
小四眼狗翻了一个身,把头埋在沙发里,吹了一声口哨,打了一个喷嚏,放了一个屁,算是回答父亲的问话。
四眼狗用鼻子哼了一声,斜看了儿子一眼,追问一句: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小四眼狗睁开一只眼,扫了电视一眼,甩出一句不生不熟的话:
“这市长,真是吃饱了撑着,今天率着一群人指指点点,明天领着几个人说说笑笑。从没有见他做过正事。”
四眼狗接过话头:
“你懂个屁,这叫指指点点吗?这叫说说笑笑吗?人家管的是大事。”
小四眼狗笑出声来,吹飞了沙发上的一片碎纸:
“他管什么大事?他说要给学生减负,减什么负哟,老师天天把我们朝死里整。市长说话还不如我刚才放的那个屁!”
四眼狗的妻子绰号叫准西施,外人看她,是相当相当的美,但在四眼狗和小四眼狗看来,却普通得像自己的一个手指头。准西施身材娇美,该凹的凹,该凸的凸,该圆的圆,该尖的尖,该白的白,该黑的黑。从后面看如同青春少女,从正面看如同漂亮明星。
准西施冲着客厅喊了一句:
“吃饭了!”
父子俩没有一个人有半丝响应,两只四眼狗正看姚明打篮球呢。儿子拍打着大腿直嚷:
“姚明,姚明;要命,要命;扣篮!扣篮!唉——他被美国面包撑憨了。”
四眼狗慢条斯理地说:
“扣篮不是吃柿子,你看看那几座黑塔,正挡着姚明呢!”
准西施像一阵风刮出厨房,把围裙解下,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秀美的眉毛扬起来如鸡毛一般。对四眼狗父子像训犯人一样地说:
“你俩永远不要吃饭!等着我来喂你们好了。”
父子俩对视了一下,各自暗笑。四眼狗不停用下巴指指厨房,小四眼狗不明白父亲的意思说:
“爸,要吃人啊。”
四眼狗躺在沙发上说:
“你帮我带一碗饭出来。”
小四眼狗摇摇头,摆摆手,停顿了一下问:
“给多少钱?”
四眼狗毫不含糊,脱口而出:
“一角。”
小四眼狗反唇相讥:
“我给你两角,你帮我端一碗出来。”
准西施涨红了脸出来,正式对父子俩宣战:
“我侍候不了你俩了,你俩去当饿死鬼吧。从此,谁都不要做饭,谁都不要吃饭,看谁先饿死。”
小四眼狗乐呵呵的,高兴得像一只捉住老鼠的小猫:
“死就死,不饿死,也要被老师整死。反正都是一死,晚死不如早死。谁先死,谁是英雄!死了就不用读书了。哦!哦!”
准西施脸形渐变,秀丽的脸庞丑陋起来,她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边哭边像一阵旋风冲进卧室,一头扑到床上,弹性极好的席梦思把她那曲线浮凸的身躯反弹了若干下,才渐渐平息。
小四眼狗的眼珠乌乌的,隐藏在镜片后,这初二学生,身高一米七五,完全是一副大人的躯体装着一颗孩子放荡不羁的心,他的像貌遗传了妈妈的基因,一副松柏之姿。男生叫他小四眼狗,女生却叫他一号帅哥。
小四眼狗偷看了爸爸一眼,又翻起上眼皮看了妈妈一眼,对爸爸邪笑一声,做了个鬼脸,说:
“你惹祸了。”
四眼狗拿取遥控器按了一下,电视屏幕上赵本山正在卖拐,电视里的笑声把准西施的哭声压了下去。准西施眼看两只四眼狗不吃她这一套,猛地站起来,眼睛发红,眼角斜吊,快步走到电视机旁,把电视机电源插头线一把拔出,甩在一边,插头砸到柜子上,“咚”的一声响,父子俩的脑袋跳了一下。
电视屏幕闪了一下,黑得发亮,客厅静得像太平间似的。
一家三口,谁都不动,谁都不说话,三双眼睁各望着一个方向。
小四眼狗屁股一动,双腿叉开,慢慢站起来,故意迈着八字步走进饭厅,对着天花板大声说:
“我饿了,我要吃饭了,我宣布一条纪律,我吃饭的时候,不准任何人吵架。”
四眼狗和准西施都想笑,但都不敢笑,憋得浑身发痒、发麻。一家三口进入冷战状态。
四眼狗看看妻子准西施低着头,手指搓着手指,那神态象十六年前那位令自己发疯发狂的新娘子。感到一股暖气袭上心头,语调如春风般温暖:
“别内战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四眼狗边说话,边走到准西施旁边,伸出右手搂着妻子的肩膀。
准西施猛地一甩手,四眼狗身体摇摇晃晃的,脚步站立不稳,讨了个没趣,一脸的尴尬久久不散。
餐桌边,两只四眼狗如狼似虎地大吃大喝,小四眼狗还不时用两只筷子在碗蝶上乱敲一段只有他能识别的乐曲。
准西施用遥控器狠狠打开电视,调到本市新闻,市长正主持召开强化本市教育的工作会。准西施看到市长的尊容,觉得异常讨厌,甚至恶心。她百思不得其解,市长的模样虽其貌不扬,但也不丑,虽然戴副眼镜,但还是显得很有风度,怎么看了会不舒服呢?
准西施突然觉得自己的老公四眼狗酷似市长,她长叹一声,人家市长多风光,自己的老公多窝襄。酷似市长,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她看看电视里的市长,又看看四眼狗,简直就是一个型号的产品,发型、脸型、身材、个头、五官、七窍、肤色、声音都一模一样,都佩戴一样的近视眼镜,连准西施也看不出两副眼镜的差别……
准西施觉得好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己的老公跟市长怎么会长得这样像呢。
心存滑稽的事,准西施心情渐渐好起来,她站起来把客厅的灯开亮,她那双眼睛也跟着明亮起来。
小四眼狗把碗“叭”地一声重重地放在餐桌上,跟砸下去差不多。
四眼狗吓了一跳,手里的碗差点滑落。两副眼镜对视了一下,均自动放弃发言权。
小四眼狗挤着妈妈坐下,眼睛和手指都在找遥控器。当他发现遥控器被妈妈紧紧握在手里,失望地笑了:
“妈妈,你看爸爸吃饭像猛虎,你再不去,桌子上就只剩骨头和清汤了。
小四眼狗并不是关心妈妈,而是他要看他爱看的动画片。
准西施看到儿子假惺惺的样子,冒出一句:
“我吃你们父子俩的窝襄气都吃饱了。”
小四眼狗望着妈妈,抓起一个苹果说:
“那你吃个苹果消消气。”
准西施望望儿子说:
“我什么也不吃,我只想看电视。”
小四眼狗长叹一声说:
“在学校里,我像犯人一样没有自由;在家里,我像垃圾桶一样没有地位;在社会上,我像乞丐一样没有钞票,还不如去当小偷算了。”
四眼狗听到儿子这样说话,根本不相信是他原创的,他认为,肯定是儿子从同学那儿听来的。便大声问:
“你听谁说的?”
其实,小四眼狗是从他的女同学肉包子那儿听来的,但他偏偏不告诉爸爸真实的情况,他大声回答:
“这是市长说的。”
四眼狗不想跟儿子一般见识,摇摇头,站起身来,趁妻子、儿子没有注意,看看自己衬衣上的污点,赶快跑进卧室里换了件衣服。
准西施趁收拾厨房、餐桌的机会,胡乱喝了几口残汤。一家三口勉强进入和平时期。
(第一章完)
第二章 天上掉馅饼
夜,比太平洋还深。美人儿准西施在被窝里像一条毛毛虫一样动来动去,翻来翻去,总是睡不着。
她的脑海里狂风劲吹,白浪滔滔。自从她看到自己的老公酷似市长以来,这近乎荒诞的画面,她用砂纸都擦不去。
准西施一直把四眼狗作为鄙视的对象。他工作十多年了,总是像秋后的野果,永远长不大,连个副组长都没有当过,普通得像花园里的一株杂草。当衣衫破烂、脸如死灰的流浪汉们腰间都挂着一个手机的今天,他却没有手机。当他的同学、同事们都手握方向盘,神气得如同总统一般的今天,他却骑着一辆旧自行车到处转悠,似乎他天生就没有廉耻感,不会害臊似的。
与四眼狗相比,准西施就时尚多了,一年四季,美容比洗脸还勤,本来就秀丽的脸蛋,她偏要描涂无度,锦上添花;本来就婀娜的身段,她偏要千锤百炼。修体塑身的书籍叠起来比她还高。那怕是屁股的一层肥瘦、一点大小、一丝鼓扁,她都要当作脸面来包装和修饰。那怕是脚趾甲的颜色、长短、厚薄,她都要当眼皮来描绘和装扮。
至于脸面、乳房这些女人的重要门户,准西施更是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准西施已经是三十八岁的人,但她走在大街上,还是如同十年前一样盯人。
她新认识的一个文学爱好者男性朋友见了她以后,迫不及待地写了三首诗、两篇散文来释放一下被她的美丽鼓足的压力。一些好色之徒见了她以后,心里都在懊悔过去纠缠那些令他们神魂颠倒的靓女,其实都是自己饥不择食而找到的丑八怪,白白浪费了情感和力气。准西施伸出两个指头推了推四眼狗的肩膀,四眼狗翻了一个身,讲了一句梦话:
“别碰我,你这个偷自行车的贼。”
准西施接过丈夫的话问:
“谁偷了你的自行车?”
四眼狗呼呼大睡,嘴唇像牛吃草一样动了两下。准西施揭开丈夫的被子。只见四眼狗一丝不挂地仰睡着,象野兽似的。他打了一个喷嚏,醒了。
四眼狗皱皱眉头,挤挤双眼,觉得脖后根有点痒,身体有点凉,伸手了摸摸,才发现自己没有盖着被子,而且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他赶紧抓被子盖住自身。
准西施标准的脸型暗暗的,朦胧中透出一种秀美,有一股催人兴奋的力量。四眼狗醒来,习惯性地把右手放在准西施弹性非凡的胸脯上。他的手指指尖慢慢登山,一步一个指印,当登到峰顶时,非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