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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当一切都落下帷幕,我但愿与往事可以把酒言欢。只叹情深缘浅,红尘茫茫。
";公子?公子?";
谁……谁的声音,在叫谁……
";公子,醒过来……请你醒过来……公子……";
是叫我么?
我是谁?我叫公子?
不,我……叫,叫,章竟。
是了,我是章竟,我不是白风,我也……不叫什么公子。
意识已经清醒,却觉得眼皮沈重的象压了一座山,黑暗有著无穷的诱惑,用温柔的言语的抚触,让人想永远沈入它的怀抱。
然而耳边那个声音,忽近忽远,却不肯放弃,执著的要将我从一片黑暗的混沌中扯离。
";公子,求求你,醒过来……是我的错,如果我早来一天,一切都不是现在这样……公子,都是我的过错,求你醒过来……要是公子去了,我也跟著一同去……公子,公子,求求你,醒过来……";
谁……
是谁在叫我,这样恳切,这样卑微……
眼睛慢慢的睁开一线,耀眼的强光刺得眼前一片煞白,什么也没有看到。
";公子!";声调明显扬了上去,短短的两个字里,充满了惊喜与不可置信。
目光渐渐有了焦点,一个隐约的人形,一片淡淡的莹白。
这是……哪里?这人……又是谁?我不是已经死了么?大火,塌陷……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试著想动一下身体,可是连身体在哪里的感觉都找不到!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猛然睁大了眼睛。
床前跪的那人流下眼泪,眼睛紧紧盯著我:";公子!公子!你总算是醒来了!姚先生说,要是今日你还不能醒,那就……幸好公子命大福大!";
我顾不上理会他,低头看自己。
被厚厚的被子盖住的身体,象一块木头,脖子之下,没有任何知觉。
";我残废了么?";
这句话说的很快,也很急燥!
可是我的眼睛一瞬间睁的更大。
我明明是张了口,说了话。
可是却没有听到任何应该由喉咙发出的声音。耳边静悄悄的,只有床前那人的呼吸,和我自己发出的嘶嘶气流声。
";公子,公子!";他扑过身来,一双手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收该放:";公子不要急,您现在没知觉,那是麻药还没过去,姚大夫说您全身受伤太多,用的麻药量大。";
他语气真诚,目光坦荡……
心里微微一松,应该,不是骗我的。
可是我的声音呢……
目光锁定住他,我相信我的眼睛里已经明明白白写了我的疑问!
";公子咽部被碎石扎伤,暂时失语,不要紧的!真的不要紧!有姚大夫在,哪怕您就是舌头断了也可以再接上的。您忘了,姚大夫的医道一等一的好。";
我静静看著他,头也不能动,眼珠转动著看著身周。
不是皇宫。
这里不是皇宫,不是从屋里的陈设,物件,床前这个人……单纯是一种直觉。
他一边揩泪,一边急冲冲起身去端了一碗药:";看我好胡涂,姚大夫说您一醒就可以喝药。这个对您身体有好处。";
我现在比死人不过多一口气,想杀我不用花费毒药的本钱。
我张开嘴,勉强吞咽。闻不到什么药气,也尝不出什么滋味,自己好象变成了一具有思想能视物的木头。
他的欣喜是那么明显。屋里的光线其实不算太亮,刚才视盲纯粹是太久没有见光的关系。
慢慢习惯光线,看到他长的极是粗壮,黑发凌乱不驯,衣衫简陋,外面胡乱裹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粗眉大眼,脸盘方方正正的。
他趴回床边来看著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我觉得迷惘,嘴唇动了动,无声地问:";你是谁?";
他脸上有些瑟缩,很单纯的,毫不设防的,被伤害的神色。
但是语气依然诚挚谦卑:";公子,我是尽欢。";
尽欢?这么一个粗豪直爽的人,怎么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他抹一下眼睛,笑的全心全意:";还是公子给我取的名字呢,公子都不记得了。姚先生也说了,公子迭经大变,伤痛缠身,不记得旧事也是自然的。";
我闭上眼,静静想了一想,重又睁开眼,无声地问他:";我是谁?";
他说道:";公子是……";
忽然他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尽欢,公子才醒,你别和他说话,惹他费精神。";
尽欢闭上嘴,老老实实站起来,喊了一声:";姚先生,公子醒了!";
我的目光越过尽欢的肩头,看见了那个进来的姚先生。
是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长眉入鬓,骨骼清奇。他在床前坐下,尽欢揭起被角,我看到那人的手指搭上我的腕脉,但是却感受不到被碰触的感觉。
他脸上淡淡的,说道:";恭喜公子,这一醒转来,是再无险况了。";
我张了张嘴,无声地说:";多谢先生。";
难得这人也看明白了,说道:";公子何必跟我客气?当年我和尽欢的性命,也还是公子救的。";
这个人一看便知与那个尽欢全然不同,世情练达,世事洞明。我继续问:";是你们救了我么?";
他点一点头:";可惜耽搁了一天,本来可以无惊无险带公子出宫的。只慢了这一下,就险些害了公子的性命。";他说话神气都是淡淡的,似是漠不关心,但是仔细为我检查身体的认真是作不来假的。
许是因为,刚刚经历过一场欺骗,我的戒心份外重。
";你们是谁?我又是谁?为什么喊我公子?";
三个问题抛了出去。姚先生抬起头看看我:";公子姓宁名莞,我是姚钧,他是尽欢。我们是公子的家仆。三年之前,公子家逢大变,流落一方。被白家用种种借口欺骗,顶替他们寻了短的儿子入宫为侍。我们一直追寻公子下落,日前才刚刚得到消息。却因为宫禁森严,迟了一日寻到公子,令公子险些葬身火海,实是姚钧思虑不周,办事不力。";
冷香六十六
记得当时最后一眼看到的崩塌,已经是绝境,绝无生机。
姚钧眼光好利害,看我一眼,说道:";公子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我已经打听到了。历朝宫禁中,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比如暗道,还有宫卫。";
我睁大了眼。
";大留朝的宫殿,是在前朝的旧基上翻盖的,一些暗道,是就著原来的地道加固改过,但是毕竟大半未改。我从旧书中得了一张图,本来是想从一条秘道带公子离开宫廷,可是料不到误打误撞,正遇到起火,从贤齐宫的地道一直摸到文史阁下,和公子在枯井畔交遇。";
我静静听他说。
十分不可思议的,一个武侠与恩仇的世界,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世界。
从在这具身体里复活,我的眼界只有那么浅,那么窄,看到只有宫墙上方一角四方的天空。
";当时公子被碎石所伤,幸好尽欢天生神力,将巨石挡下,属下及时将公子拖入一个窄角,再向下潜进暗河。公子失血甚多,外伤都极深重。不过幸好公子吉人天相,转危为安。";他握著我没有知觉的手:";公子,属下失职,让公子吃了这么多的苦楚。";
我不知道如何应答。一边的尽欢重重一跪,垂头待罪的模样。姚钧也站起来,屈膝跪下。
我心里不安,可是任我嘴唇怎么张合,他们始终不肯起来。
心里微微一动,眼皮掀了几掀,无力的合上。耳朵却专注起来。
果然那两个人都急了,听得他们爬起身来,床身动摇,不知道是谁……
手上有微微的痛……
咦?会痛了?
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姚钧手执银针,在虎口重重刺下去。
我的天,他真下得了手。他以为他刺木头啊!
不过……我比木头的知觉,也多不了多少。
眼睛慢慢又睁开,床前两个人长出气盯著我看,象是在用眼光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
睡睡醒醒,身体总算在一点一点的慢慢恢复。尽欢,还有姚钧,他们的照料无微不至,两个人的眼睛下面都有了大大的黑圈。
不知道是过了几天,五天,六天,或许更多,我的精神好了许多,尽欢把长椅搬到窗下,铺了厚厚的毛毡,摸上去柔软温暖。窗子本是两层,外面一层打开了,里面一层窗上糊的是极薄的棉纸,阳光透进来,照的脸上热融融的。
我躺在榻上,手边有刚熬好的药茶,味道并不呛人。
姚钧交待我,药茶一定别搁太久,能入口了就喝。我点头答应,他们两个一起带上门出去。
有些昏昏欲睡,窗上的日光越来越显得亮了,听到外头院子里,尽欢压低了嗓门儿说:";外面都买不到菜了,连柴火都很少。";
姚钧的声音更小,几乎听不到,他怕我听到么?
然后尽欢说:";因为国丧的缘故……说是三日后下葬……四门戒严,高云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怕是……再说,三日内,我们也出不去……公子身体还弱……";
倒是要感谢尽欢这个大嗓门儿。
国丧?戒严?高云街?
皇帝,太后,皇后……死了算国丧……这个国丧,是因为我么?
扶著椅边想坐起来,事情有些不太寻常。
我这几天偶尔想起过,那火是谁放的?必是要寻个罪魁祸首出来,只是不知道要在哪里寻。按皇帝一贯要抓住每一个机会的行事风格,恐怕会把这个罪名扣给他最想除去的人。
多半是外戚。
高云街,住的可不都是达官显贵,这些人政治嗅觉都极敏感,现在都闭门不出,是怕惹祸上身,还是在谋划什么事情么?
既然说了要国丧,那么,";白风";此人,想是已经死定了的。
这四门戒严,当与我无关。
那些黑暗残忍的事情,我也不愿再去想。
虽然尽欢与姚钧也只好称是陌生人,可是这几日相处,他们的确待我至诚,无庸至疑。
吱呀一声响,姚钧推门进来,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这个人,总是一副晚娘脸,不过对人是极好的。对我是不用说,对尽欢,早上还听见他用冷冷的口气唤尽欢多加衣物呢。
";公子,这几日行市不好,新鲜菜蔬买不到。咱们先用腊肉鸡蛋垫一垫,过几日出城回别庄就好了。";
他不提,我也不想问。
那个皇宫,与我再无干系。
只是,他们虽然说,我是主子,可是我却不记得我有恩于他们,对他们的救命之恩和殷勤照顾,实在有些不安,觉得受之有愧 。
我点点头:";劳烦姚先生了。";
他摇头道:";公子勿须和我客气。坐了一上午,公子可累了?躺下歇一歇,您现在身体太弱,久坐也不好。";
我点点头,他便回头唤过尽欢来,把我从椅上又抱回床上,替我除了外衫鞋子。
老实说,我的外伤不是太重,早已愈合收口,为什么身体老是软弱无力,姚钧的解释是,我失血过多。
不过,我自己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在起火之前,我是怎么睡著的?文史阁里并不暖和,不可能让我在那里打盹,再说,那本正翻的书,也很新奇有趣。
我是怎么睡著的?而明宇把我弄醒之后,我的无力又是因为什么?我并没有吸进太多烟尘啊?
在起火之前,应该是还发生过什么事的吧。
文史阁的防火做的是不错的,一下子烧的这么厉害,也是蹊跷之极。
我是中了什么迷药毒药吧?
不过,姚钧虽然不肯全盘相告,我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却是事实。
他不肯说,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对我在皇宫的经历,他们问也不问一句,根本压根儿一字不提。
就象刚才,国丧什么的事,显然与我有关,可他压下了一句不说。他们在极力让我与皇宫断绝联系,不愿让我想起那时的人和事。
不论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什么目的,此时我却觉得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也不愿,不想,不肯,再和那金色的牢笼,有任何关联。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坚持自己下床用饭,不要他们再喂。咸肉蒸蛋,人参鸡汤,还有一道腌萝卜干。我注意尽欢总是挟那萝卜干吃,却对荤菜一筷不动。自己探前,挟了一大块咸肉放进他碗里。他一下子擡起头来,眼睛睁的大大的看著我。其实尽欢的五官一点都不粗犷,但是因为身材壮硕,看来显得有些五大三粗似的。
看他呆著不动,我解释说:";天冷,多吃些肉御寒。";
他又怔了片刻,才猛的低下头,挟起那肉咬了一口。
姚钧饭量一向浅,吃一点菜,半碗饭,就说饱了。我也没吃多少,总是躺著坐著,肚子不饿。可是两个人联合起来,让我把那道汤一定喝完。
四双眼眨都不眨盯著我看,没办法,一口一口硬捱。我始终不喜欢人参那味道。
尽欢露出温厚的笑意。他的手极大,我两手捧的大汤碗,放到他手里,就象个小茶碗一样。
姚钧替我把一把脉,眼里神气也很柔和:";公子身体差不多好了大半了,过几日我们起程回南方去,那里气候宜人,更适合调养。";
我抓住机会问:";我以前靠什么营生? 都不赚钱么?";
姚钧愣了一下:";公子……从前是家大业大……虽然现在不比往日,生计还是不成问题的。公子不用想太多,有我和尽欢在,您什么也不必担心。";
这句话说的依旧淡然,但是其中坚定的意志,却表露无遗。
莫名觉得安心。
在宫里见惯口不对心,尔虞我诈,就算我再迟钝笨拙,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的话,也还可以分辨。
我点头不语,向他微笑。
不是没有想过,告诉他们,我并不是以前的宁莞。
只是,有时候看著尽欢那双黑亮似麋鹿般温和的眼,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明明身材似猛狮,眼神话语却象个天真的孩子。
我再不晓事,也看出尽欢的智商跟他的年纪不相合拍。
我一直在承受这具身体的苦难,现在,遇到了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不想失去,不愿破坏。
就让我,此时,沈默。
只是微笑。
他们因为我的康复,心情渐好,尽欢脸上笑容不断,姚钧的话明显比前些天多几句。
尽欢笨拙的跟我描述我们将要去的山庄,有好多花,白的黄的,可是不种红的,他说我以前不喜欢红花。还有,庄里有活水泉眼,养了好多的鱼。用他的话说,一条一条都肥的流油了。
恐怕他很想捉来吃吧。
平和的生活,象沙漏一般,无声无息,就度过了岁月。
姚钧和尽欢收拾行李,雇了车,把我搬上车,离开这所赁居的小院。
车轮滚滚,吱吱扭扭响。姚钧坐在外边一些,尽欢在外赶车。
我有些出神,把车帘撩了一角向外看。
姚钧突然伸过手来,把车帘拉严。
我有些不解,回头看他。
他淡淡说:";外头有风,您身体还……";
我放软了声音央求:";姚先生,我就看几眼。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他眼神微微一暗,手慢慢的放开了。
冷香六十八
没有车水马龙,一块块古意盎然的牌匾和铺面,显得如斯寂寞。
繁华的大街上却只有寥落行人,捂著皮帽走的很快,风并不大,可没有人抬头。
在这种寂静里,隐隐闻到了血腥和死亡的气息。
我有些意兴索然,放下车帘。姚钧把一个用绒巾包裹的手炉递给我。我失笑:";哪用这个?我又不是娇小姐。";
他淡淡道:";拿著吧,总比缩著手舒服些。";
我笑的有点干,从袖里伸出手来接过那个手炉。
马蹄声极清脆,因为街上的人少,所以车子走的不慢。
姚钧还问:";公子觉得怎么样?车子会不会太快了?";
我摇摇头:";没关系的。";
也想早一些离开这座充满阴寒和血腥的城,龙成天也好,明宇也好……那所皇宫,不过是座险些将我活埋的坟墓。
车身摇摇,拐了几个弯,平稳的向东驰去。
外头尽欢的声音说:";姚先生,出东门上大道,到永和州再换水路吧?";
姚钧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我倒疑问:";这个天河上不结冰么?怎么能走水路?";
姚钧解释:";业河的上游是很少冰封的,可以一直行至南定再走陆路。";
我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我对这里的地进半分不熟,虽然在皇帝那里听说过一些大概,但是真的上路这完全是两 码事情。
坐车实在是很无聊,在现代都是这样,长途汽车火车最好是来张卧铺,睡上一觉就到地方了。可是在古代这种地方,陆地交通工具无非:你的两条腿,在现代我们管叫11路。骑马,这个一般人骑不起,马比较难养,贵,又爱吃个夜草啊豆料啊的。一般的,还有驴子,骡子,也可以代步,不过速度没马快,也没马那么威风。接著,就是车。
这个车也分好几种,运货的平板,小厢,半拉挂,骡拉驴拉马拉都有。人坐的,有马车有驴车,也分好几种,轿车,厢车,围车……真是五花八门。还有,最高贵的,就是轿子和步辇。好象民间坐轿的不多,小媳妇回门儿坐坐,有钱夫人上香坐坐,大官高阀的也坐坐,这个呢,两乘四抬六杠八抬不等了。步辇在宫外不叫步辇,叫滑竿,也有叫杠桥的,比轿子简陋得多,有盖没有厢围。
但是总的来说,这些东西,我觉得都还比不上一辆自行车呢。不要说捷安特,就是个二手破车也是又快又轻松。
但话说回来,就算有自行车,在这种路上,也是没法儿骑吧。
这才刚出城呢,麻石道就有些坑坑洼洼了。等下了这段大路,还不知道颠成什么样儿。
我摸摸发麻的屁股,再动动已经坐酸了的腰……
忍吧,一忍天下无难事,忍到了头,习惯了就好。
中午停下来吃饭。
尽欢把我抱下车,我抗议过,不过三个人在一起,二比一,我输的毫无悬念,还是一直被抱到饭铺的店堂里头,放在凳子上。姚钧拿了参汤,交待尽欢看著厨下给馏热了,要了几个小菜,煮花生,拌豆丝,又要了一个温煲黄酒鸡。
没多会菜来了,参汤和药丸子也摆在面前了。
人家吃饭,我吃药……
真不公平。
姚钧真是挺细致的一个人,把鸡肉拆下来,饭泡了汤,鸡肉浸在汤里,给我满满弄了一小碗。
吃完饭,又静坐了一会儿,还买了些干粮,才继续上路。
看得出他们都是常出门在外的人,哪里有客栈,买什么干粮,怎么吃合适爽口,都是一清二楚的。我借著养伤的理由,简直就成了一条米虫,虽然不白不胖,可是光吃不做,坐享其成。
傍晚的时候停下来,一样是宿在小客栈里。因为离京城不算远,这里的人还在议论,刚刚下丧的皇后。说是多么哀荣而隆重
我心里打个突。姚钧不动声色捡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