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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顺势紧紧拥抱着她,情不自禁,嘴唇在白云的秀发上轻轻地吻了一吻。
山洞里光线十分黯淡,俩人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天哥!你带我走吧。” 在沉寂的山洞里,白云梦语般喃喃地说:“我不要嫁给蓝浪涛,我应该是属于你的,天哥!我的生命是你冒着危险救回来的,我们俩人的生命是被一根红绳子拴在一起的,那绳子是你身上流出的血液染红的……。”
“傻丫头,感恩不必以身相许。”
“不是感恩,天哥!这是缘份。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注定会发生很多事情,我如果不能嫁给你,我这一生就没有什么幸福可言。”
“走,能走到哪里去啊?天地很大,可哪里是我的立足之地!”蓝天的语气十分伤感。
不久,雨住天霁,一轮圆月钻出云层。
“我们该回去了吧?”蓝天对白云说。
“不,我很喜欢就这样,喜欢这样躺在你的怀中。”月光下,蓝天看见白云晶莹的泪珠不断地从她脸庞上闪亮地滑过,“天哥!不要走!让我就这样躺一个晚上,好吗?”
蓝天心力憔悴,一阵倦意袭了上来,仰头靠在洞壁上,不一会儿竟鼾声如雷。
静静地听着蓝天的鼾声,白云心中十分安祥,很快也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蓝天和白云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他们睁眼一看,阳光从洞口一群人的缝隙中漏过,斑驳地洒落在他俩身上。
一大群人堵住了山洞口,站在最前列的蓝浪涛怒目暴睁、咬牙切齿:“好哇!你们这对狗男女。伙计们,把蓝天押回大队部去审问,看他昨晚干了什么坏事?”
有两个小青年闻言,捋着袖口逼了过来。
“你们敢?”白云半晌才回过神来,突然站起来,大叫一声,秀目圆睁,伸开双臂护在蓝天的前面。
那两个逼近的小青年一愣,收住脚步,回头看着蓝浪涛。
“你马上就要和我订婚,竟然和别人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蓝浪涛怒气冲冲对白云叫嚷。
“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谁要和你订婚?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父母昨天已同意了这门亲事。”
“现在婚姻自由,父母不能包办婚姻,我自己没同意就不能算数。”
“好!算你厉害。”蓝浪涛又气又羞,转身向人群挥挥手,“咱们走,今天就算我们什么也没看见,谁也不准到外面提这事。”
蓝浪涛等一群人离开的脚步声,很快被山野间的鸟鸣声淹没。
此刻,蓝天和白云四目相对,蓝天只是摇摇头,露出无奈的苦笑,白云却满面绯红,晶莹的明眸中闪烁着无限的陶醉、憧憬。
第十三章
准备以蓝天和白云的故事为素材写成小说《白云在蓝天上飘荡》,白爱珍在灯下继续笔耕。
“天哥!推荐我进大学的《入学通知书》来了。”白云举着通知书,兴高采烈地向蓝天奔来。
“好哇!祝贺你。” 坐在山坡上一块大石头上,蓝天一动没动,表情、语气十分平淡。
白云很失望,委屈地背靠着蓝天坐下。
不远处,牛群在静静地啃着青草。
牛倌白老汉坐在山坡另一端的树荫下,笑眯眯地注视着这对年轻人,不禁十分苍凉地哼起一首古朴的无字歌谣,那歌谣的韵律十分悠长,悠长得像蓝白村前那条敞亮的河道。
昂起头,白云默默地看着头顶上蔚蓝的天空。那天空是多么的蓝啊!湛蓝湛蓝、蓝晶晶、蓝莹莹的,像一块巨大的、异常明亮的蓝翡翠。
蓝天静静地凝视着天空中洁白的云朵。那些形态各异的白云,或如一堆堆雪白的棉絮,或如一片片被风吹乱的鹅毛,或如飘逸轻灵的白绢纱……
“有蓝天,云彩才这样洁白;有蓝天,白云才如此轻盈美丽;如果没有蓝天,云彩永远是灰色的,有时是乌云密布。”这美丽的景致触动了白云的心事,她十分深情地喃喃自语。
“没有白云,天空也不会这样蓝,至少不会蓝得如此纯净透明;没有白云,蓝天现在一定很寂寥、苦闷;白云给苦难的蓝天带来了生命中的一丝丝欣慰。”蓝天的声音很低沉,似在叹息。
“天哥!把你苦闷的心事告诉我吧!我们应该风雨同舟、同甘共苦,因为我俩的命运是悬在同一根红绳子上的。”
“这一年多来,我一直不敢、也不愿接受发生在我家的那些变故:一群红卫兵冲进我家里,抄出我在台湾的伯父写给我父亲的一封信,于是我父母从国家高级干部转眼成了特务、现行反革命分子,在一连几个月的审讯、批斗、逼供、殴打之下,他们相继含冤离开人世;红卫兵还冲进北京大学,把我揪出来,从教学楼上扔下,我被摔成重伤,是我父亲生前的一位战友派他的警卫连把我救出,养好伤后就秘密地把我送回原籍,这才使我幸免于难,但我一下子失去了亲爱的父母、师长、朋友,还有我的书籍、音乐以及其它一切,来到这虽说是我的故乡,但对我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虽说生活很艰苦,这现在对我算不了什么,但我却无法承受这种比肉体伤害更难忍受的精神折磨。”蓝天平静地说,“不过,我现在能说出这一些,也就表明我已经接受了这一切,这要感谢蓝白村的父老乡亲对我的爱护,尤其是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给了我新的欢乐,我真的很感谢你。”
“谈谈你的大学生活吧!一定很有意思。”
“大学生活大同小异,你很快就能感受到。对了,你什么时候去报到?”
“后天早晨,你送我吗?”
“当然送,但是我只能站在这山坡上目送。无论你回来,还是离去,我都会站在这里看得很清楚。”
“好!就这样说定了,直到五年后,等我读完医科大学回来当赤脚医生,再就不让你等了。”白云很开心地笑了。
白云到武汉读大学去了。
一天,一群造反派将蓝天抓到蓝白公社,进行严刑逼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老实实地交待你的两大反革命罪行,才能争取人民给你一个宽大的机会。”一个带红袖章的造反派头目拍桌打椅,严厉地审问蓝天。
“我回蓝白村后,每天都和白大爷一起放牛,能搞什么反革命活动?” 在审讯之前,蓝天已被打得气息奄奄。
“他奶奶的!你是想顽抗到底,存心要与人民为敌。我告诉你吧!有人揭发你对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颇有微词;罪行之二是偷了大队部民兵的一只步枪,有反革命图谋。”那造反派头目义愤填膺,“你他妈的,真是贼性不改,在首都北京没搞成反革命活动,竟然跑到我们蓝白公社来搞破坏!快说,你说了我们伟大的领袖什么坏话,你再不交待,老子就揍死你这个小王巴羔子。”
“司令,不能让他再说,他一说,我们都听到了,岂不成了我们也对毛主席不敬吗?”旁边的书记员提醒造反派头目。
“啊──对!差一点上了这小王巴羔子的当,差一点把我们陷于对毛主席不忠不敬的地步。”造反派头目如梦方醒,抓了抓后脑勺,对蓝天更加恨之入骨,大声吩咐站在旁边的打手,“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小兔崽子。”
又遭受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蓝天瘫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司令,不能再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书记员说。
“罢了!罢了!把他拖下去关起来。”造反派头目摆了摆手,“传个口信给蓝白大队的民兵连长,要他在三天之内查出那支被盗的步枪,要他把这当作一个重大政治任务来完成好。”
蓝浪涛和他的民兵们一起胡乱地找了两天,毫无结果。第三天,蓝浪涛让民兵们带上铁镐、锄头,直奔蓝天和白云曾经避过雨的山洞,说:“据我的判断,蓝天一定是把枪藏在这个山洞里,我们要拿出掘地三尺的精神,把山洞翻遍,一定会找出那只枪。”
在山洞里,蓝浪涛指挥着民兵四处收索。
“哟!你们看,这是什么?” 突然,一个民兵发现铁镐下出现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不觉很兴奋。
别的民兵闻声立即赶过来,头碰头地围住那白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是卫生纸,还是女人用的那种。”
“上面还有许多血迹。”
“对,是血淋淋的卫生纸。”
有一位民兵悄声说:“说不定,这是蓝天和白云那小妮子那天夜里在这儿干那种事后留下的,怕人看见,还用土掩了起来。”
民兵们不禁轰然大笑。
蓝浪涛脸色铁青:“别在这里嘻嘻哈哈,给我到那边去挖一挖。”
顺着蓝浪涛手指的方向,一个民兵走了过去,看到有新翻的土迹,用锄头一翻,便真的发现了一支步枪。
民兵们露出既惊奇又疑惑的表情。
“好!我们总算是不负众望,出色地完成了这一重大政治任务,找到了蓝天的罪证,明天就可以开公审大会,审判那狗崽子。”蓝浪涛恨恨地说。
公审会的场面很宏大,来看热闹的群众很多,在审判台前挤得水泄不通,像看社戏似的。那审判台本来就是由一个很高的戏台临时充当的。
公审会前,表情麻木的蓝天头带特制的尖角帽,由两名民兵押着在会场四处游行、批斗。不时有围观的小孩向他掷石块;有的成年人在经过他身边时,不忘踹他一脚。
游行完毕,蓝天被押上公审台上进行公审。由于蓝天拒不承认自己的两大罪行,公审无法按预定的程序进行。愤怒的造反派头目见蓝天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还负隅顽抗,下令对蓝天进行专政。
一顿凶猛的拳打脚踢,再次让蓝天无法站立起来。接着,两名义愤填膺的打手同时飞起一脚,将瘫倒在审判台上的蓝天踢下台去。
从高高的戏台上飞出,重重地摔在地上,滚了两滚,蓝天卷曲着身体,挣扎了两下,想爬起来,但很快又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这种场景,让蓝白村的许多村民想到蓝天回村的那个黄昏,想到那只剥皮狗逃到桥头摔倒的情景。
第十四章
白云已经成为武汉某医院著名的内科医生,在清明节前回蓝白村扫墓,晚上与白爱珍住在一起。白爱珍拿出小说《白云在蓝天上飘荡》的初稿给她看,勾起了她刻骨铭心的回忆。是啊!三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惟有泪千行。
学院一放假,白云就迫不及待地往家里赶,未进家门,径直向蓝天放牛的山坡上跑去。
山坡上没有蓝天的身影,她很失望。
“白大爷,我天哥上哪里去了?”白云问牛倌白老汉。
“他在山坡那边的林子里。”白老汉支吾了半天才说。
“那边没有,我去看过了。”
“他在那里,闺女,他被埋在那里。”
“白大爷,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白云愣了一愣。
“闺女!你走后,他被抓去批斗,后来被摔死了。”白老汉苍凉的声音在哆嗦。
“不,不会是这样的。”她心如刀绞,泪如雨下,疯狂地向那林子里跑去。
在那儿,她果真见到一墩矮矮的坟墓,坟墓前有一块简易的木碑。
白云双眼噙满泪水,呆呆地盯着木碑上那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蓝天之墓”,一种天翻地覆、世界末日来临的悲痛占据了她的整个思维空间,撕裂了她所有美好的希望和憧憬。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干嚎“天哥━━”,然后,伏在坟头呜呜地低声抽泣,她心力憔悴,没有放声大哭的气力。
很快,她停止抽泣,擦干泪水,用双手疯狂地刨着坟丘上的泥土,不一会儿,那双洁净的素手变得乌黑,很快就鲜血淋淋,殷红的鲜血染红不断刨出的泥土,直至刨出一角破凉席,她才停住。
破凉席中,露出的一只肿大了的脚丫子,那脚丫子已经发霉,散发着恶臭。
她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俯下身去,用血淋淋的双手轻轻地捧着那只发霉的脚丫子,伏在那里放声大哭。
白老汉过来,把她拉到一边:“闺女呀!让他在地下安静点,不要再打扰他了。”
很快,白老汉用一双大手将白云刨开的泥土重新掩好。
她呆呆地坐在那儿抽泣。白老汉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没注意到。
不久,树林子中,那群老鸦刺耳的噪聒声逐渐疏落,光线完全暗淡后,一轮残月挂在树梢上。
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月光冷冷地照在白云的身上;树林间的阴风一阵阵地从她身边滑过;远处的树影、山形像鬼魅似的,阴森森地耸立着,偶尔传来的鸟鸣虫声显得很恐怖。
白云平素胆小,今晚却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在意。她强烈地感觉到,这儿是天地间最亲近、最安全的地方,这里注定是她今后最牵挂的地方之一。
甚至,她盼望世上真的有鬼魂出现,那样,她就可能见到她的天哥。
不知不觉,趴在这孤坟上,她竟然进入了梦乡,恍然间,她感到和蓝天还在山洞中避雨,她依然幸福地偎依在蓝天的怀抱中。
子夜时分,她被叫醒,发现自己的父母和一大群人举着松明火把,站在她的周围。
随着记忆的迅速苏醒,巨大的悲痛也开始重新撕裂她的心脏,她扶着蓝天的坟墓,想站起来,但感觉像飘在云雾中似的头重脚轻,不由得又跌坐在地上。
是蓝浪涛主动过来背起她,一直将她背着送回了家。
五年后,白云大学毕业成为一名医生,嫁给了蓝浪涛。当时,蓝浪涛成为省建筑公司一名干部。
在怀孕期间,白云回蓝白村看望父母,偶尔信步来到蓝白村小学。一间办公室里传来的谈话声,使她收住了脚步。
“听说白云回来了,还是挺着大肚子回来的。”一名年轻的女老师说。
“有什么不正常吗?她可是已经结了婚的。”李仕娟说。
“我不是说不正常,只是她嫁给了蓝浪涛,怀的是蓝浪涛的种。好人没好报,恶人没得到报应,白云还蒙在鼓里。”
“白云有什么事蒙在鼓里?”
“还有什么事?当初,为了得到白云,蓝浪涛设计害死蓝天这件事。”
“蓝天是蓝浪涛害死的?”
“好多人知道这件事,只是没人敢说。我的那一位是民兵。那年蓝浪涛去公社揭发蓝天时,我的那一位就在场。后来在山洞中找到的那支枪,不是蓝天偷去的,是蓝浪涛深更半夜埋在那儿的,当时也被人看到了。你说蓝天死得冤不冤?现在,蓝浪涛倒是春风得意、风流快活。”
“竟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不是这回事?你想想看,除了蓝浪涛恨蓝天横刀夺爱之外,谁会去整蓝天?还有,蓝天死后不久,蓝浪涛就被招干到省建筑公司,这件事不蹊跷?当然是奖励他揭发蓝天有功。”
……
白云一听,有如晴天霹雳,顿觉天旋地转,忙扶住墙壁,大口喘息,泪流满面。稍稍歇息后,她就踉踉跄跄地离开,艰难地来到蓝天的坟墓前,昏倒在地上,幸好被牛倌白老汉及时发现。
一回武汉,白云不再搭理蓝浪涛,卷起铺盖到单位宿舍,立即提出离婚,还准备打胎。
蓝浪涛的苦苦哀求、领导的调解,丝毫无法动摇白云的决心。
一天,在医院里,白云排队等候做人工流产手术,蓝浪涛单位的领导匆匆赶来,告诉她:蓝浪涛出事了,请她去看看。
“我没工夫,我一会儿就要做手术。他的事我不管,我正要与他离婚。”
“离不离婚都是一样的,去看看吧!不看就再也看不到了。”
听了这话,白云愣了一会儿,最后随那领导一起去了。
那天,蓝浪涛高空作业,不慎失手,从高高的手脚架上摔下,当场一命归天。
当看到蓝浪涛血肉模糊的尸体时,白云胸口发酸,欲哭无泪,竟又昏倒过去。
命运随意开的玩笑是多么的残酷,充满血腥气息!置蓝天于死地的蓝浪涛,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最后葬送在她白云的手上,这算不算是报应?可剩下的苦难,令她白云一辈子也承受不起啊!
因为这种变故,胎儿保留下来了;不久生下一个瘦瘦的婴儿,这就是她现在的儿子蓝子峰。
讲完以上这段往事,白云再次陷入深深的悲哀之中,难以自拔。半夜里,白爱珍发觉白云姑姑浑身冰凉,面夹烧得通红。天一亮,白爱珍就护送白云回了武汉。
第十五章
白云的感冒没有痊愈,又犯上了心绞痛的老毛病,躺在家里一连几天都不能起床。
白云唯一的亲人——儿子蓝子峰也不在她的身边。蓝子峰大学毕业后没回武汉,在北京一家中外合资企业的技术发展研究中心供职。
无论多么坚强的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显得十分脆弱、孤独,一个本来就很孤独的人就更是如此。送白云回家后,善解人意的白爱珍主动留下来照料她,希望这样能减轻白云姑姑心中的孤独感,有利于她早日恢复健康。但白爱珍发现自己的努力似乎没起多大的作用,她经常注意到白云姑姑呆呆地注视着墙壁上的电话机,像在等谁打来电话,也像是想给谁打电话而又犹豫不定。
“姑姑,是在等表哥蓝子峰的电话吧?”白爱珍扶侍白云姑姑吃完药后,发现她又注视着那部电话机,轻声地笑着:“他又不知道你生病了,不如给他打个电话吧!”
“唉!还是不打的好。”白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说,“你这个表哥,一向不听我的话,无论是什么事都要跟我对着干。我常想,我们母子本应是相依为命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会弄得这般尴尬,我总是责怪你表哥不听话,你表哥总是说我只是供钱他上学的机器人,并不像别人的母亲那样。上次他回来,当着我的面说见到我就心烦,和我大吵了一架之后才回北京的。这样倒也好,他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北京,免得他心烦,我也少生闲气。”
“我有时也惹我妈生气,故意和她吵嘴,但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两人都不会较真的。”白爱珍说,“表哥肯定和我一样,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但他心里是非常爱着你的,听说你生病了,他一定会回到你身边来的。”
“你表哥和我的关系,与别的母子不太一样,两人见面就要吵架,我现在真的不想和他再争争吵吵的,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有你细心的照顾比你表哥在身边要好上百倍千倍,你妈有你这么个好女儿真是有福气。这段时间太辛苦你啦!耽误了你不少的事吧?”
“不会耽误我什么事,蓝白村小学老师很多,我来之前跟学校打了招呼,李仕鹃校长说:‘你尽管放心地去吧!’”
“哦!蓝白村小学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当初我在那教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就那么个破学校,想去当老师的人还真不少。农村穷啊!当小学老师还是一份较轻松的差事。”白云稍稍停顿了一下,“珍儿,别跟人家争那个饭碗,留在武汉吧!凭你的才能,在武汉也能找到一份较好的工作。”
“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