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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南国遗梦 作者: Jiang flourishing pine 写作时间:2001/11 修订时间:2004…11…1
§;46
且说陈大发与白玉竹分别之后,狐身一人踏上旅途,不知去何处安身立命。
他与白玉竹说是海南他有一位战友。可是他陈大发是犯了错误被遣送归乡的。他战友当然知道。而现在又在逃亡,去找战友,能收留自己吗?只有去了再说吧。于是,他背着个迷彩军用行李包,先是买了去梧州长途汽车站,下车时已是晚上十一点钟了。
他并不知道海南有几条道可走,只是听桂林汽车总站售票员说是这样走,他就这样跟着感觉走了。
他跟乘客走着,上了浔江通往珠江的客船。他躺在船舱连铺上,这铺很窄,仅能容一个人翻身。朝左翻身,见那仅二十公分高的隔板隔壁躺着一个瘦狗婆一般的女人,两道眉毛又弯又长,眼窝陷落处涂些什么要绿不绿,要蓝不蓝的东西,在电灯光照射下闪着幽光。使他想起古墓中那具尸体,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只得朝右翻身,隔板那边又是躺着一个女人,一个丰腴的,高高隆胸的女人。使他想起了豆娥——苗家寨,大家都敬他酒,豆娥笑得多开心!在凯华那一夜……豆娥的肉体香味儿仿佛还嗅得到。
“可是,豆娥到底是死是活——唉——我算什么鸟男人?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都是我害的她……”陈大发禁不住流下凄凄泪水。
擦把泪水,他心里又想着: “看我陈大发都快三十岁人了,连个家也没有。有个家该多好?!想我儿童时,虽然吃不饱穿不暖,可还有妈,有姐,有爸。亲爸不该死得太早,后来还有继父,大家都顾着我。记得有一次,我做临工赚得二十块钱,给我妈,给姐买件新棉袄,她们穿着逢人便夸我有出息呢!唉!赚钱,赚钱到底为了什么呢?现在纂着这死人的钱,家都不能归了。又到哪里去寻个家呢?”
——陈大发就是这样一个带着浓厚的乡土观念的人,若按阶级社会分析论来定位,当属小生产者典型代表。他流着的血液中根本没有一滴是城市大生产一族的血缘,更不肖说是有现代资本家的遗传基因了,哪里具备半点企业家的素质呢?
到底是什么力量将他在不知不觉中推上了暴富之路,仅仅在今后的十年当中,就成为南国大富,积累了英国资本家用一百年时间才能积累起来的财富?真是令人不可思议的。
可能这就是人的命运吧!
有位经济学家何清连说: “相当部分高收入者,并不一定做出了与收入相匹配的重大贡献;倒是相当多的低收入者为社会、为国家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这是一个正直学者用良知指斥暴富。
可是,你光去指斥人家暴富者又有什么用呢?实际上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自己富起来的。
他们只是在毫无目标,毫无计划的过程当中,在求生的过程当中学会了牟利的手段。
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叫贡献,也不需要贡献,只知道赚钱越多越光荣,所以就不择手段来赚钱的。
况且,社会思想者的沦落,没有了良知,使得投机取巧,巧取豪夺社会现象合理化。
你科学家、学者、教授一门心思只在贡献,也没有在求生存谋温饱的境况下去学习牟利手段,因此就不可能暴富了。
其实,我国英明的政治家都提出过: “中国必须走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道路。”
然而,也有个别的,像成克杰之流高官昏庸无道,只以为自己手头有权有势就可高枕无忧。
可是那些暴富们却在为你掘了坟墓等着的哩!
不要低估了他们的能量,当政治危及他们根本利益的时候,便会一脚将你踢进坟墓去——唉——成克杰当属南国著名政治家,正是暴富阶层将他推向死亡深渊的,不费一兵一卒社会就将他彻底埋葬了。
于是,警示世人:玩弄权术者必将落得悲惨下场!当权者必应近君子而远小人才是。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讲故事——
这时,陈达没有太多的思想准备,因为没有太大的野心。他毫无目的,毫无计划地朝前走着 ……
他跟在左铺那个瘦女人身后,踏着悬板向码头走着。因船驶行一夜,第二天上午九时便到了广州码头。
突然,一艘大驳船擦身这客船驶过,激起巨大波浪,撞击客船,悬板晃动。
“呀!”那瘦女人身子一歪,手中提包滑落,迅速沉入江底。
“哎呀!哎哟!这可要了我的命啦!这是我家里命根子呀。哪位好人?请行行好吗?帮捞起包来……”瘦女人呼天唤地,可并无人理睬。
她又走到船舱找船员哀求: “先生!请帮捞起我那包吧!”
“那包里装着什么?值不值钱?”船员问。
“值钱倒不值,可里面装的是石材样品啊!”
“那石头,还要了做什么?要捞可以!得付酬劳费一千元。”船员板起面孔说。
“我就这一百元了,都给你,行行好吧!”
“哼!一百元,吃顿饭还不够。这凉天气,谁帮你捞去。算了,鸟你麻辣妈那海。别啰嗦。”
陈达伫足,看这里瘦女人怪可怜的。又见船员那鬼样子,心中抱不平:“他妈的!若老子不是才逃难,非揍你几铁拳不可。”
他走回头对那瘦女人说: “大姐!别求那‘娘卖鞞出的’了。你帮我守着这背包,我替你捞上来便是。”
陈达脱了外衣迷彩装,只穿内衣,就一头扎下水去。
这广州码头的水深足没入二层楼,且水质十分浑浊,水底根本不透光线,陈达连续浮出水面透了十几次气,才在淤泥中摸到那个包。可是那包足有五、六十斤重,超过部队武装泅渡的重量,在游回岸时气力明显不足了,呛了一肚子浊水。
那瘦女人连忙给陈达按腹捶背,吐出了黄胆水,他才回过神来。
陈达替瘦女人提着包,两人找个铺面吃早点。瘦女人将仅有的一百元买了牛奶、蛋糕。
“先生!真谢你了。你先喝点牛奶暖暖胃,再吃这蛋糕。本该要请你上高档次地方吃的。不瞒你说,我身上仅这点钱了。”
“呵!你是哪里人?普通话讲得挺标准啊。”
“我叫李卉,你叫我李大姐吧!——…我老家是岳阳君山人,因爱人当兵在我家乡恋的爱,他复员回云浮,我便嫁广东这边来了。”
“好啊!我也是当兵复的员。”
“我看你穿这身军装便知道了。况且,你助人为乐,见义勇为就是军人本色在的。”
“说实在话,我就看不惯那船员。若不是我我忍气的话非揍他不可。对了,你这些,是石头吗?怎么那样沉重?”
“对!是石材样品。我家买了一座石材矿,取了这样品拿去桂林地质学院黎教授做鉴定。因黎教授是石材权威专家,广东省建材局和地矿厅点明经他鉴定了,才发开采证。可重要啦!像是我家命根子。因为,我家为买那座矿山,卖了全家家产凑得五万元,又在银行贷款十五万元。这次桂林交了化验费就二万元。还是我妹东凑西凑借来的。若是丢了这样品,就领不到开采证,矿山不能开,债主逼上门,我们躲都没处躲,说不定家破人亡了。”李卉说着说着便噙着凄凉泪。
“那,你现在身无分文怎么办?广州有亲戚吗?领开采证还要交费吗?”
李卉摇摇头,又说: “本来我们坐的船就经过我家云浮市,我又不敢空着手回家去,想着先送样品去地矿厅再说。因黎教授鉴定了,这花岗石品种属于‘中国红一号’系列,还有像‘挪威红、橙皮红’这样的品种,这品种在中国才发现的。可是,唉!不过,也没关系!我还带着金耳环,拍卖了,路费是有的。”
“我想,你还是留着耳环吧!我跟你去,我身上带着好多钱。如果办手续要钱花,我先给你垫着。”
李卉望着身边这青年,长相丑丑的,心却这般好。又见他嘴巴鼻子厚,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武气。心想,是不遇贵人了?可还没问过他姓甚名谁呢?
“难为了!先生!还不知道你姓名呢?来广东做啥生意?”
“噢!我叫陈达,桂林市资江山区人。对,你看身份证吧!”陈达掏出退伍军人身份证递给李卉看着,又接着说: “我打算去海南找我战友去,上他那里找临工做做。”
李卉还身份证给陈达,点点头,说: “你去海南?怎的不从玉林走,经玉林到徐闻过了海陕便是海南了。绕道广州走许多冤枉路啦!”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的上了这条船,只是跟着人家后头走。不想,遇着李大姐!”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既然有缘我们就随缘呗!如果,你去海南没什么大事, 只为找工作的话,就随我一起去我家。云浮市比东莞、江门、佛山开放晚些,但经济发展也很快。你若有兴趣,我们可以合作开石材厂。”
“好啊!是我遇贵人啦!”
陈达便随李卉到了地矿厅建材处。处长叫岑卓凡,本是桂林地质学院(现更名桂林工学院)黎教授的学生。他看了样品及老师亲笔鉴署的“中国石材矿等级鉴定报告书” ,非常高兴,就立即办理了省级石材采矿许可证。办证工本费及有关费用只交了一万五千元,都由陈达付了。
唉!人世间太多的事情就发生在奇遇。许多人计划着,如何,如何去投资,去发财,结果受了骗上了当,血本全无!许多人,守财奴,面对投资良机畏缩不前,发财机会在眼皮底下滑过,看着别人发了财,自己捶胸脯,直后悔。
陈达与李卉只萍水相逢。仅凭李卉自己说说,陈达解囊就相助。
其实,这里有个微小举动,就是李卉能倾其仅有的一百元出来,招待了陈达,以报恩。此乃君子所为也。还有,女人最珍视的当是首饰,不到走投无路时刻万万不会将“肉扣儿”耳环拍卖的。
而陈达正是重义气之人,像当时盗墓发生的事,他若不重情义,完全可以独吞财宝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陈大发早就被枪毙了,侥幸活着的话,也定终日慌张惶惶然,比死还难受的哩!
陈达只被李卉小小的举动信用了。
李卉的丈夫叫甘甜,云浮市罗定人,时年三十来岁。他出生时,恰逢一九六0大灾荒年,又苏联政权逼中国兄弟债,举国上下饥不果腹。甘家当是苦不堪言,母亲吃糠咽草哪里来的乳斗哺育婴儿,只煮些白茅根水和细糖喂他,说: “唔仔!生来受苦,长大成人过甜日子哩!”于是,叫了甘甜。
这云浮人多田少,且石头山多。甘甜二十岁当了兵。部队“屯兵”,即在洞庭湖一带围湖造田,做军垦农场义务兵。
李卉是工农兵大学生,学的是农业机械化专业。这农机专业,当时很吃香,许多党政县级领导人都从本专业毕业生中晋升上去的啦!
她不仅漂亮有文化,而且吃得苦耐得劳。因此 ,县委决定培养她做接班人,便把她从农机局调到君山公社,任了革命委员会主任。时年二十岁。
一天,李卉下队去抗洪救灾。这队里的稻田均在低处,暴雨虽然停了,可河道比田埂还要高,要挽救这泡在水里的青苗光靠人工戽水,不知戽到何年何月才露头?她便想到了解放军。于是就赶到部队说明来意,部队首长二话没说就派了半个班,并运了三台大型抽水机去支农。带队去的是副班长甘甜。
战士分三个小组,每组二人守一台抽水机。连续抽水三昼夜,就是铁打的战士,也疲倦了。李卉便替了副班长甘甜的班,由着他在窝棚里稻草杆堆里睡觉。
李卉守了十来个小时,从下午二点钟,一直到夜晚十二点,因她日夜奔波劳累,便禁不住瞌睡虫钻鼻子眼了,就一头歪在甘甜身边睡着了。
突然, “轰”地一声响,二人惊醒起来一看,便目瞪口呆了。因柴油机飞了车,缸体炸了。
甘甜回部队受了处分,只两年便退了伍。
李卉主动向组织写了检讨书,承担全部责任。没想到的是公社书记垂涎她。
“你!不只是对工作不负责任的问题。你的错误可大啦!啊?你同一个解放军战士睡觉。也太——影响军民关系——啊——腐化人民军队——你想想,犯的错误严不严重?”
“你?冷书记,你不要血口喷人嘛!根本就没那么回事。只就机器坏了,我修理就是。”
“李主任呀!机器坏了可能修得好,这思想坏了就修不好呀!有没有那么一回事?”这冷水银书记说着话儿,就趁火打劫,动手动脚起来,又捧她的脸,双手伸进她内衣去,又摸她下身。
李卉忍无可忍——“啪”地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去。
这冷书记挨了耳光,狗急跳墙,一把撕开李卉衣裤,就在书记办公室长条凳子……便强奸了她。
她怀着满腔怒火,到县委书记处指控了冷水银强奸犯。
冷水银反咬一口,将李卉检讨材料送给县委,又编了一套谎话说,李卉怎么、怎么勾引他,目的就是让公社书记瞒过错误,免受县委处份什么,什么的。这样就使李卉说不清楚了。
县委做出决定,开除了李卉党籍、干籍。
她在家乡无法呆不下去了,便找到云浮市罗定镇,嫁给了刚退伍回乡的甘甜。
上天还是公平的。李卉若是在当时屈服于冷水银,也许她能当上县长甚至于市长,因冷水银在十年之后当上了省委领导,又过了十年冷水银因腐败被查处而被抢决了。若李卉就是当上了市长,灵魂玷污了,便会落得冷水银一个下场呀!她虽然饱经风霜,但二十年之后便成为富婆,享受荣华富贵。这是后话。
§;47
“姐夫呀!我姐去桂林取样品,不知咋的?这一去就十天半月了?唉!”
“可能在等着。现在送品样去的矿山有很多,就我们云浮就有十几家。听说广西那边有个叫岑溪的地方也在搞石材哩!你不用急,你姐办事很认真,一定能办得好!”
“可是,不急不行啦!那矿山上的民工都闹事啦!再是,讨债的都没个完。看你粑粑糯糯的?”
“好吧!我们先到矿山看看去。妈!家里还有粮食吗?——把一百斤米都送矿山去。”
甘甜挑着一担大米,李瓶推着自行车载着些蔬菜,便来到矿山工棚里。
民工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玩字牌,有三、五个烤着一堆熊熊烈火。
“你们怎么啦!天气又不冷,怎么连材料也烧?看, 这工棚都拆了?”李瓶气愤地说。
“不拆,留着干嘛呢?市里地矿局来人封矿山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湖南民工海巴子说。
“不是正在补办开采证吗?过两天不就回来了。你们还像话吗?不要丢我们老乡的脸……”
“嘿!你还说?我们就听你两姐妹哄。哄来了,别说赚什么钱了,连饭也没得吃。把三个月工钱都补给我们,我们就走了,到别的矿山干去。”
“你们都是我同乡同村的,我带你们出来不就是做工得钱吗?谁哄了,谁骗你们哪?”
“你还说?鬼麻婆子……”民工吵闹开了。
李卉在地矿厅领取了开采证,便带着陈达马不停蹄地返回云浮市。因所有的工商登记手续都送到市政有关单位,只等这“开采证”了。
广东省是中国开放最早的地区,机关作风与内地大不相同,办个企业手续十分便捷。可是,事关环境资源开发就非常认真,控制十分严格。所有大小矿山的审批权都集中在省级,县市只有审报的权力。
工商局一看地矿厅手续齐备了,立即签发了营业执照。康科长还关切地说: “看了你们这些材料,这可是件大事。云浮石材矿山,我科里只批三个,前面两个都是外商投资的。你们有足够资金吗?你们注册资本只有二十万,对于开大矿山困难是很大的。”
“康科长!你就放心吧!喽!我这里不是带来一个大老板,投资的。”李卉说。
“好!欢迎你来云浮投资。先生贵姓?是哪方贵土?”
“康科长请抽烟!”我叫陈达,是桂林市人。我有个亲戚叫西门子仪,在英国做博士,娶了外国女人做老婆。问亲戚借百把万来投资。没问题,钱都在桂林银行存着了,过些天我就取来。”
“好啊!欢迎,欢迎!等你资金到了,我再给你们办增资手续。到时候,我和唐局长去矿山看你们,喝你们庆功酒。”
“只怕请也请不到呢!”李卉高兴地说。
山穷水尽疑无路 , 柳暗花明又一村。
李卉这个饱经风霜的女人,回首往事,那时,带着心灵的创伤远嫁云浮,正值农业学大寨最后一年,夫妻均在队里劳动,辛劳不打紧,只是语言与风俗习惯令她无从适可。村里大大小小都叫她小李,就连那十来岁的小姑子也这么叫“小李,小李的”,这在岳阳是对人不敬的表现。
岳阳人是从来不吃青蛙的,李卉最怕的东西就是青蛙。可广东人却把这东西当上等佳肴。那晚餐,婆婆亲昵地夹菜与她,一个完整地大青蛙盛在手中碗里,把她吓愣了,吃也不是,丢也不是,她狠狠心,闭着双眼便把个青蛙吞下去了。可肚里痒痒的太难受,便悄悄地去茅厕呕吐了。
一天,李卉去山头砍茅柴,牛娃说: “小李呀!你不怕鬼?那荆丛中埋着吊颈鬼丁妹仔呢!全村子人都怕打这里过的。”李卉听了只笑笑。突然,一条二米长的三棱蛇从坟中飚了出来,从她胯下钻过去。她吓得丢了柴刀,跑回家中,钻进被窝蒙头大哭。
后来改革开放,夫妇干起了农机修理个体户。 当云浮形成石材市场后,夫妻办了一间石材小作坊,便摸准了这一行情。当村里卖山时,夫妇决定投标二十万元买下这座矿山。 地名叫红石山。
李卉初嫁时怀了一胎,因怀恨野种,便偷偷地服了麻兜麦角药物汤,堕了胎儿。值此今年才生下一幼子。坐月子时,正值矿山开采样品期间,她不放心那小学生文化丈夫甘甜,便顾不得身子虚弱,就一头扎进矿山,里里外外地忙着。
李卉时年二十八、九岁,可那白里透红湘女风采,荡然无存,似是风烛残年老太婆一个。
陈达听了李卉讲着自己的身世,不觉想起了自己娘亲,禁不住热泪直流。
“小兄弟!别为我难过。其实,人间,每一个人都有一本血泪史! 只是,有的人身体在流血流泪,然而血泪净化了灵魂;有的人灵魂在流血流泪,然而灵魂玷污了, 其归宿只能是下十八层地狱了。”
陈达擦干眼泪,望着李卉,心里在想: “我陈达一生中遇到的都是好女人,我妈,我姐,白玉竹,豆娥……还有这李卉。就我是坏蛋?在街头时整人,可整的都是流氓烂仔。唉…就是那盗墓……缺了德,可要下地狱的。”
“李姐!你说到底有没有地狱?”
“天堂是有的,那就是人间的快乐!地狱也有的,那就是人间的痛苦!天堂与地狱均存在每一个人的现实生活之中;确切地说,存在于一个人的思想里!”
陈达瞧着她那深陷在眼窝中, 而闪烁着智慧光茫的眼神,忽然间,在他心目中,她变得那么高大!那么美丽!那么光彩照人!
李卉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