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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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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如何!”贺靖又咳了几声,“总之是你负我!滚,你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给我走得越远越好,我贺靖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你!”

    “靖……”瞅着贺靖近乎发狂的神态,还有苍白脸不断咳嗽的模样,龙观澜走近几步,心疼道:“靖,我不是来和你翻旧帐的。你生病了吗?先躺下来休息好不好?”

    “你滚!”贺靖再度挥开他的手,脸也用力撇开。“我就是死了,也不干你的事!”

    见对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样子似乎极为疲累难受,龙观澜心中一痛,却也无法可想,只能低叹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又深深看了贺靖一眼,龙观澜垂下眼,终于依了贺靖的意思,转身离开。

    他跨出门坎,来到悬着一轮圆月的庭中,地上血迹已让人扫净,月华铺开一片,正如八月十五那夜。

    只是,—切皆休。

    不远处,几声琵琶响起,被安置在别处的歌妓深夜未眠,用清亮的声音哀婉唱道——

    几夜月波凉,梦魂随月到兰房,残睡觉来人又远,难忘,便是无情也断肠。

    三年来魂牵梦萦,今日,也只能依贺靖所愿,斩断一切;纵使肠断,也只能强作无情了。

    举步正要离去,却听后头房里发出一记巨大声响,下一瞬,一双手便紧紧抱住他——

    “别走!我不准你走!”

    想不到龙观澜竟真要离去,贺靖再有什么埋怨气恼,也不敢任性,只是从背后紧紧拥住龙观澜。

    “别走,求求你!”将脸埋在龙观澜肩窝处,身子则因害怕而颤抖不已。“观澜,你别走,我不任性、不闹脾气了,求你别走……”

    失去对方的痛楚,他无法再承受一次。三年前的恐惧如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倘使龙观澜再一次从他身旁离去,他绝无再活下去的勇气!

    龙观澜没有说话,身子只是因贺靖的拥抱而颤了下。

    贺靖双臂收得牢紧,好似只要松动半分,怀中的人便会就此消失。

    “刚才的话都是气话,你知道我一生气便会乱说话,我只是想报复你先前不告而别,当我落入险境时你又不在我身边……还有你娶妻却不跟我商量……因为我这三年来,心总像被狠很剜掉—块般的痛着,没有一刻停止……”

    从三年前中秋隔日睁开眼起,他的生活便成了一场梦魇。梦中,他一再看见龙观澜的背影,但无论自己如何追赶,却始终追不上。

    每回梦里,他总是一再问着:“观澜,你为什么要骗我?”然而得到的,总是龙观澜回过头、唇畔弯起的一抹讥嘲。

    每回梦醒,他便带着一身冷汗,瞪着无边的黑暗,再不敢睡去,就这样—直到天明。

    所以,他不断提醒白己——贺靖,别忘了龙观澜的背叛与欺瞒,总有一日,你要狠狠地报复对方,一定要!但,他做不到。

    贺靖将脸埋在龙观澜颈侧,哑声道:“你知道吗?每年中秋前夕,我总会到洞庭去。到同一间客栈、同一间房,想着:我恨你,观澜,我恨你,因为你骗了我,我恨你……”说到激动处,声音复又转低,变得哽咽。“可是,我发现有更多的时间,我都在想你。观澜,我好想你,即使你骗了我,我还是忘不了你……我以为到那间客栈是提醒我别忘了你骗过我,但却不是。每回到那里,我总是想起咱们一起闯荡江湖的日子。”

    含在眼瞳里的泪水落下,滴在龙观澜肩上,濡湿了一片。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而他的心伤,早已深沉浓重得化不开,纠结在他心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有在洞庭、在感受得到龙观澜的地方,才能稍微倾泄。

    贺靖的头垂得更低,抱着龙观澜哭道:“整整三年的中秋夜,我都躺在那张床上想着与你在一起的那些时光,越想,心便越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哪还会想什么我恨你?我只是哭,哭为什么你要离开我而娶妻?每年,我只哭那一回,把那年的泪水在中秋夜哭尽……”

    声音一顿,再开口,却带着深浓的苦痛。

    贺靖的手收紧了下,突然缓缓松开——

    “观澜……你告诉我,爱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痛苦……我……”

    他再也发不出声音,向来红润的薄唇在一瞬间变得死灰,一丝鲜血从唇畔流下,染在他爱穿的白衣上,开绽出大红的血花。

    贺靖只是呆呆站着,看着鲜血浸透自己的衣服,眉心早已因疼痛而纠结。

    龙观澜察觉不对劲,一回头,在看见贺靖痛苦的模样与自唇间大量涌出的暗红液体时,他的心就像被大槌狠狠敲碎般疼痛。

    “靖——”

    ***

    三更,月沉得更西。

    房里燃起灯烛,烛光下,贺靖的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气息更微弱得像不存在一样。

    “靖。”手贴着贺靖冰冷的掌心,龙观澜将体内真气渡与对方,低声问:“觉得如何?”

    贺靖没有说话,眉头紧紧攒着,显然极不舒服。

    身体里有股异样感,不只是因为刚才受了暗杀者的那掌,还有一股让人浑身无力的疲软之感……

    “呜!”疲软的感觉倏地化作一股剧痛袭上胸口,贺靖痛哼一声,又呕出一口鲜血。

    “靖?”龙观澜大惊失色,连忙抱住贺靖。

    大夫怎么还不来?

    正着急的时候,两名身着灰衣的男子拉着一名老者匆匆跑入。“大夫,你快看看,我家楼主怎么了?”

    “好好好。”大夫一路被拉这跑,早已气喘吁吁,一看见贺靖浑身是血,他不敢耽搁,执起他的手细心把起脉,又问了几句,脸色却益发凝重。

    “大夫,靖怎么了?”

    “掌伤还算轻微,调养几日便会痊愈,难医的是在他体内的毒素。”大夫摇摇头,“他所中之毒为慢性毒素,看样子潜藏已久,毒发只是早晚,应是今日受了那掌所以被提前催逼出来。”

    龙观澜忙问:“是什么毒?”

    “燎毒!此毒炼制不易,毒性掹烈。中毒者在初期会觉得精神不济、容易疲劳,再之后则浑身虚软,到毒发之刻将力气尽失,动弹不得、全身瘫痪,一辈子便成了活死人。”

    大夫每说一句,龙观澜脸上神色便更沉一分。好歹毒的药!

    “但有—点非常奇怪。”大夫摸摸下颊胡髯,沉吟道:“燎毒难得,味道又极为浓重,所以下毒者必须连续一个月在对方饮食里掺杂少量燎毒才不致被发觉,如此方能达到毒发剂量。”

    这名陶姓大夫本是医毒能人,是贺靖无意间结识并重金礼聘,此后便进出爻楼替楼内伤员看病。

    龙观澜脸色一变,“大夫的意思是?”

    “下燎毒的,必是贺楼主身边极亲近的人,否则不会有机会连续一个月在楼主饭菜里下毒。”

    “会是谁?”带陶大夫过来的两名爻楼手下互看一眼,眼底满是愤怒。“爻楼里能接近楼主的,都是老楼主亲生亲养的孤儿,报恩都来不及了,谁会想伤害楼主?”

    陶大夫摇摇头,他不是爻楼的人,自然更不知道。

    “燎毒难解,老夫能做的只是压制毒性,详细的解毒方子还得回去查医书才能得知。”他开了几张药方,安慰贺靖几句便走了。

    待陶大夫离去,龙观澜走近床沿,坐下来握住贺靖的手,见贺靖只是看着顶上帐幔,不知在想些什么,便问:“靖,下毒的人你心里可有底?”

    “……有。”贺靖声音平淡。“但我不想怀疑他。”

    “是谁?”

    龙观澜正要追问,门外走入一人。

    “贺靖,我听底下人说了,你身子如何?”来人正是霍清毓,他一看见龙观澜,愣了下。

    龙观澜对他微一颔首,正想退开几步,手却让贺靖紧紧握住。

    “别离开我。”贺靖偏头看着他。“观澜,我觉得心寒。”

    龙观澜依言坐下。“靖,你怎么了?身子很不舒服吗?”

    一旁,霍清毓正要踏前,贺靖却陡地—喝:“不准过来!”

    “贺靖?”霍清毓脚步一顿。

    见贺靖一脸伤心愤怒,龙观澜脸色愀变,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听说,霍清毓为了爻楼,甘愿放弃霍门继承者之位。

    听说,霍清毓是爻楼里权力仅次于贺靖、贺晏的第三人。

    听说,爻楼之主与霍清毓感情极好,每回出远门,身旁必是霍清毓相随……

    这是三年来他听过的几则传言,方才离开的两人也说过,能接近贺靖的都是贺晏收养的孤儿,不可能会有加害贺靖之意,唯一一个例外便是……

    “贺靖,你怎么了?”霍清毓表情疑惑而无辜。“为什么不准我过去?”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贺靖慢慢坐起身,咬牙怒道:“下燎毒的人,是你。”

    “你在说什么?”霍清毓脸色一变,一脸气愤。“贺靖,你居然怀疑我?你倒说说,为什么我要害你!”

    “理由太多了,或许你想要爻楼,更或许……”贺靖冷笑一声,“早在三年前,你便与风琉有挂勾!否则你如何得到燎毒?好个霍清毓,没想到你竟是个包藏祸心的双面人!而我竟被蒙在鼓里,对你推心置腹!”

    “贺靖,我认识你的时候爻楼根本还未建成,更不知道爻楼会打下今日这片江山,你倒说说我会想在你身上得到什么?你的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牵强?”贺靖握紧双拳。“或许我猜不到你下毒的理由,但这些年来,我的三餐全经由你的手送来,而你安然无恙,中毒的只有我一个。不是你下的毒还会是谁?”

    面对贺靖的指控,霍清毓沉默了,

    龙观澜屏住气,握住贺靖紧握成拳的手。他希望不是霍清毓,他不想贺靖再次受到伤害……

    然而,霍清毓喉间竟发出沉沉低笑,笑得邪肆无比。

    “想不到被发现了啊?我还想怎么还没发作?还以为非得等到你倒下那一刻才会东窗事发呢。燎毒确实是我乘机放入你每日所吃的饭菜里,解药也只有我有;贺靖,你要不要求我呢?”

    贺靖气得全身发抖,可惜浑身虚软,只能倚在龙观澜身上。

    见霍清毓步步进逼,龙观澜低声道:“靖,趴在我背上。”

    下—刻,龙观澜朝霍清毓击出—掌,背起贺靖,夺了缺口便往外奔,霍清毓见状,立刻和埋伏在暗处的帮手一同追上。

    原本龙观澜居住的这处院落便极为偏僻,平时没什么守卫;而霍清毓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将大半人手都遣远了,龙观澜无法可想,只能背着贺靖跃上矮墙,往外奔逃。

    龙观澜的轻功本是极高,但因背着贺靖,身形不免有些凝滞,几次几乎被霍清毓追上,全仗着一口气险中求生。

    然而时间一长,脚步不免慢了下来。

    前头的路越来越偏僻,到最后隐隐有流水声传来,穿过树林,横亘眼前的竟是一片飞湍急瀑!

    贺靖看清脚下瀑布,脸色沉了下去。

    霍清毓的功夫如何他最明白,以龙观澜的修为而言,根本不是对手。自己又无力使剑,两人所处境地,无疑九死一生。

    “观澜,霍清毓要对付的是我,你丢下我,自己走吧。”贺靖附在龙观澜耳畔轻声说道。

    龙观澜只是摇头,“靖,我不能再抛下你第二回。”

    “这一回,是我求你。”贺靖将脸埋在他颈侧,汲取他身上清幽的杏花香,像要烙在心中般深深、深深地闻着。“观澜,丢下我,别管我。”

    “不!”龙观澜将贺靖背得更牢。“我不会丢下你。”

    正争执的当口,霍清毓已和一干叛徒挂着狞笑来到他俩面前,“龙少主,将贺靖留下,我可以饶你一命。”

    龙观澜深吸一口气。“不!”

    “那么我换个说法吧。”霍清毓唇角扬起,眸中闪过一抹歹毒。“我留你全尸,而贺靖,我要定了!”

    下一瞬,霍清毓身子一纵,朝龙观澜恶狠扑去;龙观澜侧身一避,堪堪接了几掌,人已被逼到瀑布边缘。

    看明白龙观澜所立之处,霍清毓忽然停住手。“我再说一次,交出贺靖,我可以饶你不死。”

    龙观澜依然摇头,看清霍清毓眸中焦躁,他看了眼瀑布高度,忽然侧头对身后贺靖一笑。“靖,你要抓紧我。”

    看来霍清毓并不想取走贺靖性命,那么他便用自己自豪的水性睹他一赌!

    下一刻,在霍清毓冲上来阻止之前,龙观澜背着贺靖往下一纵,消失在急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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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水声,滴滴答答的……

    四周湿而寒冷,只有贴在自己身上的身子是令人感到温暖安心的。

    贺靖缓缓睁开眼,看清眼前是谁,他伸手摸摸出现在面前的那张脸,待确定龙观澜是真的在自己面前,脸上才露出安心之色。

    “还好……幸好你还在……”他微微一笑。“我还以为……又是我在作梦呢!”

    龙观澜握住贺靖的手,回以一笑,但他随即抱起贺靖,往更里头走去。

    这是瀑布中央的一处天然岩洞,当他负着贺靖往下跃时,凑巧看见。为免霍清毓追来,他在游上岸后又施展轻功爬回此处。

    两人身上都湿渌渌的,岩洞里又极为阴寒,贺靖受伤又中了燎毒之毒,早已忍不住发抖打颤,龙观澜只得将他抱得更紧。

    越到里处因离瀑布越远,也较为干燥;最后,他在山洞里找到一处天然的平台,立即将贺靖放在平台上。

    纵使霍清毓应不致发现此处,但龙观澜为求安全,还是不燃火堆,只是脱下他与贺靖湿透的衣服,将贺靖揽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暖和他。

    “妤温暖……”在他怀中的贺靖迷迷糊糊地咕哝着:“可是就是位置有点不对。”

    “怎么?”龙观澜低下头。

    “明明是我掀了你的喜帕啊……是观澜你嫁给我,可怎么会是……我让你抱在怀中?”贺靖语带不满地嘀咕。“刚才你居然还抱着我走了好长一段路……出了这个山洞,你可别跟别人说啊。”他的自尊小小地受到打击。

    龙观澜失笑出声,“好,我不会说。”

    岩洞里幽暗无光,极为安静,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相偎着。

    贺靖静静感受从后方传来的平缓心跳,忽然满足的叹了口气。“观澜,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快乐过,虽然有个霍清毓在追杀我,但我现在倒有些感激他了。”

    要不,他也不会有机会和龙观澜单独窝在这阒静的两人天地,不用担心外界纷扰。

    相较于贺靖的满足,龙观澜眼底却闪过一抹怜惜与心疼。“靖,我会想办法治好你体内的燎毒,而霍清毓……我不会放过他的。”

    贺靖没有答话,只是伸出手往后勾住龙观澜的脖子,偏头吻住。

    “观澜……我的观澜……”热切地吮咬着两瓣依旧香甜的唇,贺靖狂烈地品尝着睽违三年的思念。

    曾经,他以为自己再没有拥抱亲吻对方的一日;曾经,他以为两人又要分离,想不到此时此刻,他俩竟能贴得这么这么的近!

    将舌头探入龙观澜自动张开的芳馥口中,贺靖急切地勾住他的舌头含吮舔咬着,逗得龙观澜呼吸急促不已。

    紊乱的喘息声回荡在岩洞里,暧昧而又激情。

    “我只要有你一个就够了……”不知何时,贺靖已离开龙观澜的怀抱,转过身捧住龙观澜的脸热烈吮吻。“观……我真想……好想把你连皮带骨吃进我肚子里,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贺靖的唇覆在龙观澜唇上急促喘息着,随即重重一咬——

    “呜!”龙观澜低哼一声,疼得倒吸一口气。

    贺靖……咬他?

    嘴里尝到一股腥甜,龙观澜怔怔的抬眸,对上贺靖在黑暗里熠熠发亮的琥珀色双瞳,里头闪现的妖诡艳媚令他心魂一醉,只能怔忡望着,看着贺靖伸出舌头舔过他唇上伤口,表情煽惑而魅人。

    “靖……”舌头滑过伤口带着一股麻痒又和着微疼的奇异感觉,让龙观澜低喘一声。

    贺靖的眸也变得更深、更沉了。

    手指抚过挚爱的男人的颈子,慢慢往下游移;滑过他胸前凸起,抚上他柔韧腰身……贺靖倏地停下手,表情也瞬间变得哀怨无比。

    “唉——”颓然倒在龙观澜身上,贺靖可怜兮兮地大叹一口气。

    “……怎么了?”龙观澜一头雾水。

    “观澜你好可爱……我好想现在就吃掉你,可是、可是……我没力气做到最后啊……”贺靖咕咕哝哝地在龙观澜耳边抱怨,声音好不懊恼。“该死的燎毒、该死的霍清毓!”

    闻言,龙观澜先是一怔,旋即赧红脸失笑。

    听见他的笑声,贺靖立刻不满地抱怨:“你笑什么?你在嘲笑我没体力吗?”这回,他的自尊可是大大地受到了伤害!

    龙观澜只是抚着贺靖湿渌渌的黑发,低笑道:“那你今天就安分一点吧,先休息一会儿,待天明我们便离开。”

    贺靖虽然懊丧,可身子却是倦懒疲乏,只得扁着嘴巴窝在龙观澜怀里,在对方平稳的心跳里慢慢入睡。

    这夜,是三年来他睡得最沉、最安心的一夜。

    ***

    大清晨起来,龙观澜与贺靖便继续赶路。

    如龙观澜所料,霍清毓并未发现他俩栖身的岩洞,为免被对方埋下的眼线发觉,他们朝下游走了一小段路后,便循岔开的支流走。

    之所以不回爻楼,在于顾忌霍清毓埋伏中途,以贺靖现在的身体状况而言,两人根本不是霍清毓的对手,只能先寻一处隐秘清幽的地方落脚。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聊着三年来彼此的情况,压根儿不像在逃命。秋日的阳光从枝叶间穿透,清风伴着啁瞅鸟鸣,令人身心舒畅。

    龙观澜走在贺靖身边,却忍不住忧心问道:“靖,你的身子真的不碍事吗?要不要我背着你走?”

    这句话一路上他不知已问过多少回,可贺靖总笑着说没事,他不知道是贺靖碍于面子不让他背,还是真的没事?

    贺靖弯起唇,“真的没事,说也奇怪,我今天早上起来,倒觉得力气恢复了些许,也不像昨晚那么难过。”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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