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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萍抿嘴一笑。“是啊。”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以前她以为他们只是很要好的朋友，才会这么关心、紧张对方。直到她和梁智桀分手后才发现，她和他相处时的话题，几乎都离不开裴静汶。
静汶热情又没有心机，是个很好的女孩，和体贴又善解人意的梁智桀，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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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智桀一路追回公司，途中急着打电话给静汶，没想到她竟然关机。
公司没人看见她回来，他又追回家，可是她也还没回到家，于是他干脆守在她家门口。
等到凌晨，才见到黑夜中一抹鲜黄车影出现。
静汶看见他了，她还没整理好心情，不知要如何面对他，干脆赖着不肯下车，而梁智桀可没耐性再等，他索性开了车门，直接坐进车里。
他看着她，脸色很凝重。“到河堤公园。”
“你当我是‘小黄’喔？”她勉强开着玩笑，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们去走走。”
“可是已经晚了……”
“走吧。”他简短地道，不容置喙。
车子停在河堤公园里的停车场，两人下车，却一句话都没说，气氛好沉闷。
静汶仰起头，看着天上稀疏的星星。“没想到台北的天空还看得到星星。”
她回头看他，发现他也正望着她。她避开眼，叹了气。“你那天给的一个月长假还算数吗？”
他点头，仍深深地凝视着她落寞的小脸。
“那我想明天就开始放假。”
她已经等不及交接了，有什么事情再用电话连络好了，她无法再待在有梁智桀的地方。
“这么急？”他终于开口。
“工作五年，从来没放过长假，我好累了。”她的心更累。
“你确定？”
“什么意思？”她看向他，发现他眼底有着怀疑和愤怒。
“你确定你不是为了逃避某些人、某些事？”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怎么可能！我……我向来不喜欢逃避，那不是我的个性……”她欲盖弥彰，感觉愈描愈黑。
“那就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的是因为想休假而休假。”
“我……”她看着他，说不出话来。顿时委屈涌上，眼泪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她一惊，连忙伸手擦拭，泪却愈掉愈多。
“傻瓜，”梁智桀心疼地执着她的下巴，吻去她的泪。“你为什么都不问我？为什么把事情都藏在心里？难道你连感情也要这么ㄍㄧㄙ、这么逞强？”
他知道她是在乎他的，否则不会因为小小的误会而伤心流泪。
“你！”她无助地看着他，心好慌，不敢乱猜，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情。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他微微离开她的唇，责怪地道：“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感情吗？”
“你——”
她惊愕地看着他，不敢乱猜，却又忍不住猜想，难道他的意思是他喜欢她？
“我喜欢你。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的视线里少不了你，一觉醒来，睁开眼就想看到你，所以我学会爬阳台，只要看着你熟睡的样子，，心里就很满足。我喜欢看你被我气得跳脚，活力十足的样子，也爱看你开心大笑的样子，你的每一个小动作，我都喜欢。”
她好感动，眼泪又开始掉了。怎么一碰到感情，她就变得这么脆弱？
“可是——”她明明看到他和晓萍在接吻。他怎么能前一刻还在其他女人怀里，后一刻却来向她表白？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你下午到过晓萍那里，对不对？”
“你知道？”她很惊讶，但随即想到柜里大家都认识，一定会有人提到她去过那里。看来她的头脑真的很简单，难怪他老爱骂她笨。
“我和晓萍什么事都没发生，现在我们只是好朋友。”他解释了下午的情形。
原来她真的误会了，看来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真。
静汶的心安下来了，，心情显得愉悦，又开始懂得死鸭子嘴硬了。
“哼！我才不在乎！”
“不在乎会哭成那样？”他笑她。
“那是睫毛掉进眼睛里了。”她扬起下巴，非常懂得善用时事。
“那我看看。”他执起她的下巴，眼睛与她好近，温热的鼻息与她再一次交错，害静汶脸红心也跳。
“看……看到了吗？”他的唇离她好近，她紧张得极度结巴。
“看到了。”他深情地凝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你眼里有我的影子，我的眼里也有你的影子……”
他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吮吻她的唇。
两人吻得忘我，连星星月亮都害羞地躲起来了。
“你也喜欢我吗？”甜蜜醉人的吻由轻柔转为热情，趁署喘息时，梁智桀问道，明明知道她的心意，但他想听她说。
“以后你就会知道。”她笑着。记得某一次，他也是这么对她说，现在，应该也要换他尝尝这种猜疑不安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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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伟柏，你到底什么俗候才要给我约裴静汶出来！”史费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杨伟柏拿了他的钱，却不替他做事。
“梁智桀把她看得很紧，如果为了公事，她根本出不来。”才几天而已，原本还算斯文的杨伟柏竟变得面目可憎。
“偶不管你是用什么步数啦，三天之内，偶一定要得到她！”得不到她，所有女人他都食之无味。
“是。”
“还有，约到她的那天，你要想办法把偶老婆支开，偶可不想她再破坏偶的好事。听有没！”之前就差临门一脚，结果全都功亏一篑。
“对了，最近日亚不是又有几件茶树的产品要您经销？”
“素又怎样？这种小合约，只要再补上经销产品名称，盖个章，根本不用重新再签，裴静汶怎么口能出现？”
“老板，您可以拿乔啊！虽然只是小合约，但只要你不签，我想他们也不可能再找到经销商，才几样东西，要付的成本实在太大了，不会有人愿意的。”
“有道理。原来你也满聪明的嘛！”史费柱用力地拍着他的背。
“怕就怕有人跟来……”杨伟柏思索着。
“还不简单，叫裴静汶一个人来不就行了？”
大老粗的想法通常真的比较简单，杨伟柏在心里笑着。“如果只指定她，她会有防心的，裴静汶不像一般的女人，她很聪明。”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偶下管，三天内，你一定要给她带过来！”
“是。”
现在，杨伟柏出卖裴静汶，已经不是单纯为了钱了。
他想报复她看不起他，也要让梁智桀为他的拳头付出代价，他要他们两个全都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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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前几天的低气压，此时公司里的气氛，可说是温馨到最高点。
因为，大家每天都可以看到一个带着幸福笑容的大男人，提着早餐、午餐在行销部流连忘返。
所有人都猜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感觉总经理和裴经理的关系好像变得很亲密，但偶尔两人又会因为意见不合而吵得翻天覆地，像此刻就是——
“不准！我说不准就是不准！”梁智桀吼道。
“如果不去见史费柱，万一他不签新约怎么办？”因为市场反应很好，公司陆续又代理了几项茶树系列的产品，依之前合约规定，这部分的经销史费柱有优先权。
其实就算史费柱不签也没关系，但是她怕只有零散的几样产品，其他经销商不愿意接受，更别说是配合广告了。
“如果他不签，新引进的产品再另找经销商合作。”他赌气道。
他明知道里头的利害关系，却宁愿找不到经销，也不想让静汶涉险。
“别任性！”
“那我陪你去。”
“你别这样。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忙，下星期的月会，几位大股东还要检视你的销售报告呢！”她安抚他。
梁智桀看着她，考虑了一下。
“好，我可以让你去接洽，但你得答应我，每次出去一定要江主任或是其他男同事陪着。”
“好，我答应你。”
得到保证，梁智桀这才安心地回办公室。
静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自从恋爱后，他的行为举止都变得好耍赖、好撒娇、好可爱。一个大男人为了她露出如此真性情，她真的很幸福。
看了下时间，和史费柱约好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拨了分机出去，可是江志刚的分机没人接听，她又陆续打给几位男同事，不是不在，就是手上的东西赶着出去，没空陪她去见史费柱。
眼看约好的时间已经快到了，静汶好着急，她实在顾不得答应过梁智桀的话，自己一个人拎着资料袋就出门去了。
第八章
赶到相约的咖啡厅，静汶只看见杨伟柏，多日不见，他似乎变得有些狼狈。即使衣着光鲜，但他的眼神透露着极度的疲惫，还有些邪气、愤世嫉俗。
杨伟柏看到美丽的静汶出现，想报复她的心有一刻又软了下来。
今天的她一改往常火辣的穿着，穿了一套象牙白的套装，淡粉紫的高跟凉鞋，衬托出她优雅的气质。
她是如此的美丽迷人，他根本不忍心将她送进死肥猪的虎口，可是一想到她心里从来没有他，甚至看不起他，他的恨又开始聚集。
“你还好吧？”静汶担心地看着他，虽然他曾经用话伤过她，但他看起来真的不好。
“很不好。”她的问候令他鼻酸，他以为她的第一句话会是冷嘲热讽，可是没有，她眼底的关心是这么的真切。
“你好像变瘦了。”
“嗯。”他更鼻酸。带着恨过日子，真的很不好受，如果她可以早一点出现，或许他也不会这么难过，甚至做了一件很对不起她的事。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我们分手了，但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呀！有什么困难，尽管打电话给我。”
“我待在史费柱的身边很好。”
“伟柏，不是我在背后说史费柱的坏话，而是他的人品真的很不好，你别跟着他做事了，会被他影响的。”
他已经学坏了。“他给我足够的薪水。”
“好吧，人各有志，只要你做得快乐就好。”静汶看了一下表。“史费柱不来吗？”
他看着她，久久没有回答。
因为此刻史费柱正在饭店等着他把昏迷的静汶带过去，但他改变主意了，看在静汶还愿意真诚和他做朋友的分上，他不想伤害她，反正他要的报复已经开始，无法挽回，这颗定时炸弹将会给她、梁智桀还有整个日亚商誉带来严重冲击……
够了！这么做就够了！
“他临时有事，要我过来和你签约就好。”
“喔。”
静汶拿出资料，杨伟柏拿出印章。两人核对了一下，盖了章，合约完成。
静汶顺手拿了桌上的水杯要喝，却被杨伟柏阻止。
“这水脏了，再换一杯吧。”杨伟柏要服务生把加了迷药的水换过。
“对了。”静汶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帮杨伟柏拿了一张关于业务行销演讲的门票，她翻找着，不知道有没有带出来。
“找到了！幸好我有带出来。”她笑着递给他。“这给你。”
“这——”他激动地看着千金难求的门票，这张票他排了两天，结果还是没买到，没想到静汶竟然拿来送他。
“我之前听你说过很喜欢这位名人的演讲，所以当我看到报纸刊登他的演讲行程，就托熟人要了一张公关票，这票很难得，你一定要去喔！”
杨伟柏好激动、好感动，虽然静汶没有爱过他，但至少在乎过他，也曾把他摆在心里面，他……幸好他没有伤害她。
“那天去你家本来要拿给你的，结果……”
“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那样说话……”他红了眼眶。
“没关系啦，都过去了。”她笑笑。那天如果不是他，她和梁智桀也不会有今天。
“你对人永远都这么没有防备吗？”他好担心她。
“耍心机太累了。”她这辈子天天都在想办法赢梁智桀，根本没想过要如何害人、防备人。
此时杨伟柏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下来电显示，看来史费柱已经等不及了。
“你不接？”
“不了，没什么重要的事。”
“伟柏，我也该走了，下次我们再找个时间出来喝茶，再见喽！”她笑着向他道别。
静汶离开餐厅后，杨伟柏立刻拨了电话给史太太。“史太太吗？”
“你哪位？”她的口气很防备、很不客气。
“史先生现在正在饭店的3012房等你，他想给你个惊喜。”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去不去在于你，我只是帮史先生传话而已。”
他挂上电话，决定不再帮史费柱做事了，钱多有什么用，得不到关心，也没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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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讯——
由日亚集团代理的高级茶树系列产品，其中茶树精油产品号称百分百纯度，经消费者检举，精油内被灌了百分之五十的纯水，有欺骗消费者牟取暴利之嫌疑，全案目前由警方调查中……
这则新闻头条像颗炸弹在日亚集团内引爆，电话线被挤爆，公司外来了一大堆的媒体。
公司内部由董事长坐镇，总经理为主，行销经理为辅，还召来史费柱，约有十几个人开了紧急会议。
静汶凝着脸，有条有理的将报告分析出来——
“公司所有代理的产品，全部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原物料，由工厂分装，再由经销商销售。工厂分装的品质、成分、过程完全没有问题，更没有灌水的可能性，问题很可能出在经销大盘、中盘身上。所有茶树系列产品只有精油部分被灌了水，所以很肯定，这其中一定有人想图谋暴利而自行把一瓶分装成两瓶。再加上为了抗氧化，精油瓶身为深色，所以油水分离的现象根本看不出来，除非消费者自行做分离实验，否则以我们精油的纯度，即使被分装成三瓶也不容易被发现。”
“这件事一定和那个检举的清费者有关。”精明的梁智桀直切重点。“把那个人找出来。”
他吩咐着，马上有人走出会议室去办这件事。
“所有茶树系列的产品立刻下架，拟好赔偿事宜。”梁智桀又道。
“不行！”史费柱满头大汗，他会赔到倾家荡产的。
“问题不是在你，就是从你选择的中小盘商出来，如果属实，你得负全部责任，也必须赔偿违约金。”静汶说道。
“这——”史费柱焦急得坐立难安。“梁董你说说，偶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偶的信用你最知道的，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史老板，您别着急，事情还没查清楚，说不定不关你的事。”梁政宪一脸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听梁政宪这么说，史费柱稍稍安下心。
“难说喔，”江志刚乘机吐口怨气。“之前只要是日亚总代理的产品，你二话不说就签了，可是这次你却百般刁难。”
“这次产品冶门，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又开始流汗了。难怪古人说女人是祸水，他只是想多和裴静汶见见面而已呀！
“总之，所有产品得全部下架。”梁智桀非常坚持。“我们可以损失金钱，但绝对不可失去信誉。”
“梁董——”史费柱求救地看向梁政宪。
“我赞成总经理的做法。”梁政宪笑笑说。
梁智桀给父亲一个感激的眼神，感谢他支持他的决定。
散会后，静汶叫住梁智桀，梁政宪也没有离开。
“股东那里我们要怎么交代？”静汶好担心。
“有什么就说什么。”梁智桀坦荡荡的。
“股东不一定会谅解。”
“我现在做的补救不是为了股东的谅解，他们的想法不关我的事。我在乎的只有消费者的权益。”
“好！这才是我梁政宪的好儿子。”有子如此，他不怕事业继承无人。
“梁伯伯！你怎么也跟他瞎起哄？股东会逼他交出总经理位置的。”静汶跺脚。
“虚名我不在乎。”梁智桀不在乎地说道。“静汶，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弥补消费者的损失和公司信誉，其他个人利益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这些她都知道。
可是他是如何当上总经理的过程，她比谁都还清楚，他的辛苦、他的努力，虽然她曾经刻意忽略，但是也不会因此抹灭掉的呀！
万一因为这次事件，他失去努力的一切，她好怕他会崩溃呀！
“静汶，我知道你担心我、为我好，但是很多无法勉强的事情我们只能尽力，做到问心无愧。”
她被他无私的态度感动，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其实只要找到这名检举者，也许事情还会出现转机。”梁政宪抱着希望。
“我去！”
说着，她就要冲出去了，梁智桀连忙拉住她。“台湾有千千万万人，你要上哪去找？”
“凡事事出必有因，只要循线追寻，一定有结果的。”她挣开他的手，跑了出去。
“智桀，静汶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你要把握。”梁政宪突然说道。
“爸——”梁智桀讶然。“您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哈哈~~~~从你第一次抢走她手中的洋娃娃，我就知道了呀！”回忆往事，梁政宪笑得合不拢嘴。
“那是我们四岁生日的事情。”梁智桀也想起来了，那是她第一个洋娃娃，见她宝贝地紧攒在怀里，他就忍不住想抢。
“你一向乖巧听话有礼貌，却最爱捉弄她，我一看就知道，你喜欢这个比洋娃娃还美丽的女孩。”小男生恶作剧，无非是想引起心爱女生的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