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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万芊玉所言,邱琇儿明白要她离开天河山庄只是万芊玉单方面的意思,不过她如此光明正大赶人,说没有得到陆其烈的默许,也令人难以相信。
「既然庄主有意让我离开,近日定会有表示,万姑娘何不多候几日,相信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万芊玉闻言色变,眼神狰狞地死瞪住她,「你这贱人果真工于心计,以为自己已得到烈哥的欢心,才有恃无恐地说出这种推托之词!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心中怎么盘算都是没用的!别忘了我可是天河山庄未来的庄主夫人,我要你走,你就得给我乖乖滚出去!你最好别再说出会惹我发火的话,否则……我的手段你是承受不起的!」
邱琇儿身躯微震,脸色更白了些,她慢慢垂下眼,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摇摇头。「对不起,万姑娘,我真的无法答应你,而且我想我爹应该也不会答应离开远安城的。」
撇开她爹此刻心中的盘算不说,就连她自己也无意离开。就算陆其烈忽冷忽热的态度令她黯然神伤、心碎,可她还是无法割舍这份深浓情意。
「你敢拒绝我的安排?!」没想到对情敌「仁慈」竟然被拒绝,万芊玉心中一阵狂怒涌上,恶狠狠再问,「我再问一次,你走是不走?!」
邱琇儿一颤,抬起眼还是摇头。
就算她答应离开山庄也没用,她爹是不会答应离开远安城的。
眼看邱琇儿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离开,狠戾之色瞬间浮上万芊玉的脸,「想死赖不走,就别怪我心狠!」
霍地,她眼露杀机,下一刻,她扬手出招,朝全无武功底子的邱琇儿心口出了一掌——
已被甩了两记耳光的邱琇儿始终没有松下戒心,见万芊玉脸上又露出方才打人前的怒色,她直觉往右边闪躲,刚好躲过万芊玉直击向她心口,足以致命的一掌。
可她的肩头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阵剧痛由肩上传来,邱琇儿感觉自己的身子竟然飞了起来,下一刻,寒意来袭,包裹住她的全身,霎时她眼前一阵昏黑旋转,她直觉挥动双手,意识逐渐散失……
水花四溅,邱琇儿在中了一掌后意外坠入湖中,万芊玉冷眼旁观,一丝病态戾光在眼底倏隐倏现。
她冷嗤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死赖着不肯滚开,那我就送你一程吧!」没有多作逗留,更无意将湖中即将灭顶的人救起,万芊玉转身就走。
只要一一铲除那些对陆其烈心存冀望的女人,她总会得到他的!
万芊玉才走远,藏在隐密处的男子立刻现身奔向湖边,眼见湖中那双挥动的小手渐渐无力,他立刻长吸气,动作敏捷地跃入湖中——
「初冬时节,湖水冰寒无比,你为什么将琇儿击入湖中?欺负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还放任她自生自灭,你分明是想让她送命!」站在客院前庭,陆其烈语气严厉地质问着万芊玉。
因为对琇儿的矛盾心态,所以就算知道万芊玉一直在找琇儿麻烦,他也硬着心视而不见。可他万万没想到,万芊玉竟会如此心狠手辣,就在山庄里痛下杀手,欲置琇儿于死地!
凭着以往和万芊玉相处的印象,他以为她身为金剑门大小姐,只是脾气较骄纵,言行举止稍稍过于直接,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大伤害,所以才放任她在山庄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结果他却差点害死了琇儿!
见陆其烈直射向她、充满怒气的眼,万芊玉有些慌了手脚,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邱琇儿受伤跌入湖中是她所为。
她明明观察过了,就是确定天寒、四下无人,她才痛痛快快将怒气发泄在邱琇儿身上,甚至见死不救,执意要她死在湖中……
「芊玉!」
严厉的嗓音再次劈进耳中,让万芊玉猛地抽了口气,头一甩,索性也不再否认,一古脑将心中的怨恨发泄出来!
「我讨厌她,就是要踢她下水去吃点苦头不可!不过是个奴才,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还为她出头,骂起我来了!」
陆其烈阴沉着脸,眼底一股戾光透射出来。
「那不是吃苦头。你那一掌让她跌进湖中,分明是蓄意要她的命!若非有其他仆人看见,将她救了上来,琇儿已经淹死了!你这般轻贱人命,还没有丝毫愧疚,认为我不该质问你的所做所为,你的心也太残忍狠毒了!」
万芊玉蹙起眉,被他骂得心情大坏,「你为什么一直责怪我?不过是个暖床贱婢,就算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真要责怪,也该怪你。若非你迟迟不将我娶进门,我哪需要处处小心,甚至铲除挡住我姻缘路的奴才!」
陆其烈脸色一变,「我还以为你只是偶尔玩笑,谁知你如此自以为是!现在你听清楚了,我不会娶你的!」本以为她已渐渐明白他无意娶她的事实,谁知她表面应和,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万芊玉被他的话堵得一窒,下一刻又嚷叫出来,「我不管!我爱上你了,以前的约定统统不算,我一定要当天河山庄的庄主夫人,你不能辜负我!若是有人敢挡路,就等着我的手段!」
看着万芊玉宛如疯癫的狠戾眼神,陆其烈两道剑眉深深锁起,眼底泛起厌恶。
「我没兴趣再跟失了理智的人废言!现在我要你立刻离开天河山庄,从今而后再不准踏进山庄一步,也别再让我见到你!」今日他要将这个表里不一的蛇蝎女逐出他的生活,永不再有交集!
万芊玉脸色大变,不敢置信耳中所听到的言词,然后她突地朝他扑了过去,「不,我不走!你不给个承诺,我绝不走……啊——」
陆其烈毫不留情以强大内力震开她,让她站不稳地摔倒在地,一双冷冽危险的眼盯着跌坐地上的女子。
「你可以选择自己走出山庄,或是躺着让人送回金剑门!」
万芊玉打了个寒颤,清楚看见他眼中不加掩饰的杀气,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绝非虚言恫喝!若是她执意不走,他真的会杀了她!
「你终于听清楚我说的话了。」陆其烈满意睇着她浮现恐惧的脸。「记住,别再让我看见你!」缓缓说完,他出手朝她身上一指,然后拂袖而去。
幸好之前他吩咐要人跟住琇儿,才能及时在她灭顶前将她由冰寒的湖水中救起。借助天河山庄精湛的医术加上灵药,再辅予内力驱逐她体内寒气,他才终于将她由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就是因为救回了琇儿,他才在众人的强力劝说下饶了万芊玉一命,仅仅废了她的武功。否则倘若琇儿不治,这世上便再也没有金剑门大小姐存在了!
邱琇儿知道自己又作梦了,可不知为何,这次梦境特别清晰,她甚至可以闻到湖边怒放的野花沁出淡淡的甜香……
梦境中,她看见她已十分熟悉的少女正与心爱男子嬉戏,充满欢乐……
接着,梦境转变,她看见男子对少女轻怜蜜爱、百般呵护,少女那张散发着幸福爱恋光彩的嫩红小脸让她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仿佛曾在镜中见过自己脸上露出同样的表情……
然后,梦境又变,男子不见踪影,少女脸上再无幸福光彩,只剩下忧愁与全然的呆滞空洞……
少女一再一再地来到湖边等待,等着再也不会出现的爱人,小脸上绝望心碎的眼泪默默淌流而下,一直没有停止……
发着高烧的邱琇儿再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跟着也哭了起来,破碎哭声充满着委屈与绝望心伤,她一边哭一边含含糊糊嚷了起来。
「为什么……大哥……为什么把我丢下不管……可知茵茵找不到你心中有多难过……大哥……」
一直坐在床边椅子上守着,原本闭目养神的陆其烈,耳中突然传来邱琇儿的哭泣声,待听清楚她口中哭嚷的话语,他身躯重重一震,猛地瞠大眼朝床上看去,只见躺在床上的人儿小脸通红,眼儿微张,目光却是空洞涣散,小嘴不断呓语,语无伦次。
「为什么……明明已经接受我的感情,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她慢慢蜷起身子,犹是泣诉着,「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好恨、好恨……出身妓院的人就没有资格得到幸福……就一定要被人抛弃吗……」
陆其烈两手紧握成拳,震惊过度让他全身僵硬地坐在椅中动弹不得。
她果真是苏咏茵!
「茵茵……」他不由自主地唤,艰涩的嗓音嘶哑地几乎听不见。
床上的邱琇儿伤心泪水一直落下,突然又举起两只小手乱挥,表情惊惧地尖叫,「我宁可死!你走开……别!别过来……大哥救我……」
绝望的哭喊震回陆其烈的神志,他起身移坐在床沿,抓住她挥舞的双手紧紧握住。「嘘……茵茵,没事了……」
仿佛获得抚慰,她惊惧的表情慢慢消失,哭喊过度的嗓音渐渐变得低哑……
可直到精疲力竭睡去前,她仍是喃喃泣诉着。
「我好想你啊!大哥……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我爱你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直到邱琇儿终于安稳入睡,陆其烈才放开她的手,将她身上因挣扎而掀开的被子盖妥,然后就坐在床沿注视她那张透出病态红晕、憔悴狠狈的小脸,心底充斥着形容不出的感受。
她的呓语解答了他心底一直以来的怀疑。她真的是六年前他在兴安城认识的苏咏茵。
之前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自己就是苏咏茵,而他没有继续逼问,是因为她坚持的眼神太真,实在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所以他才决定先派人到兴安城查采,再来与她对质。
前几日,兴安城的采子其实已传来一些消息。
探子查出「留香楼」在六年前突遭祝融之灾,鸨母与数位花娘逃离不及,丧命火场之中。至于鸨母之女苏咏茵,据说并未葬身火窟,但也去向不明。
市井间流传着两个说法,一是苏咏茵为求继续生存,给人作妾去了;二为苏咏茵孑然一身,因求助无门跳河了却残生……
探子正准备在兴安城深入追查苏咏茵的下落,谁知山庄里的「邱琇儿」却出了事,现下还证实了她的真正身分。
陆其烈唇角慢慢勾起一道冷弧。
这可真是讽刺了!由床上人儿连番呓语听来,她似乎是在指责六年前被他「抛弃」的事!
真是可笑!六年前他就是因为弄清楚苏咏茵对他的感情根本不是出自真心,而是为了日后执壶卖笑的一种「训练」,所以他才会先戏耍她一段时日,再来个不告而别,彻底将她抛诸脑后。
谁知六年后他竟然再次碰上她,奇怪的是,她竟然成了别人家的女儿!
他不否认,之前要她来当他的贴身丫鬟,甚至毫不迟疑地占有她,全源自于报复的心态——他想回报当年她对他虚伪的戏耍玩弄!
虽说当年他已先耍弄过她,可六年后再次见到她,他发现他的心中犹是忿恨难当,于是他定下了好好折磨她的计画。
他的目的很清楚,却偏偏常有一种下不了手的迟疑感觉由心底浮现,让他时时恨起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软……
陆其烈盯着床上因高烧而陷入昏睡状态的邱琇儿,眼中流露出阴郁。
自从将她弄到身边来,与她多了相处,他发现她的个性十分单纯良善,可六年前的印象根深柢固,让他始终无法真正信任她,总是不断怀疑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耍弄心机的演技——六年前为「训练」,六年后为他可以带给她荣华富贵!毕竟她自始至终都不愿承认自己就是苏咏茵,这件事就够让他心存疑虑了!
他与她日日相处,造成他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矛盾,既想赶她走,不让自己再因为她的存在而心烦,却怎么也无法付诸行动……
他从来没有如此「优柔寡断」过,而他一点也不喜欢!
他决定,待她清醒,他会好好与她谈谈,弄清楚「邱琇儿」到底是不是她的一种伪装手段!
眸中透出阴森寒意,陆其烈霍地站起身,唤来守在门外、临时调来帮手的丫鬟,叮嘱她好生照料床上的人,随即转身离开。
第八章
邱琇儿肩头的伤加上跌入寒彻骨的湖水中,让她即使已服下天河山庄特制的灵药,仍是因寒气侵入心脾五脏而发烧数日。
等到她退了烧、意识完全清醒,她原已丢失的记忆全部找了回来,过去的事她全都记起来了。
原来她真的是陆其烈口口声声认定的那个苏咏茵,一个妓院鸭母的女儿,也是一个在六年前被他弃之如敝屣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想起来?为什么……」
寝房里,蜷坐在靠窗置放的长榻上,邱琇儿小脸埋在曲起的膝头,绝望痛苦的低喃,一幕幕过往不断涌现脑海。
六年前,住在兴安城的苏咏茵无意中认识了随师父前来兴安城办事的陆其烈。
两人相处了一段日子,就在她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性狂傲、气宇轩昂的男人的同时,她也得知他很快便要离开的消息!震惊的她在情急之下提出要他带她一起走的要求,却被他一口拒绝了。
她不死心日日前去纠缠哀求,仍是无法说动他改变决定。
然后,她意外发现了一件事,让她无论如何也得让他点头,答应带她走。
她在无意中发现娘亲已准备拍卖她的初夜,之后便要她正式接客。而从小娘亲为她安排学习各种技艺,皆是为了日后送往迎来的生活做准备。
她一方面惊慌失措,可也更加坚定要离开的决心,只是娘亲的行为让她实在羞于启齿,她不敢把真正的原因告诉他,只能动之以情,一再一再哀求他带她走。
然后有一天,他的态度改变了。他吻了她,并开始以不同的目光看她,还对她百般呵护、轻怜蜜爱,也让她更加深爱他,理所当然认为他一定会在离开时带着她一起走。
怎知她太过于一相情愿,陆其烈不仅没有带她一起走,甚至还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说,就这样弃她而去!
心碎神伤的她怀着希冀天天到湖边等他,等待他再出现,却始终没有等到他返回的身影。
最后她等到了娘亲派来的人,他们将她由湖边「请」回家,再将她软禁起来,然后她被告知拍卖她初夜的日子已经提前了。
她苦苦哀求,希望娘亲放过自己,换来的却是另一个更重大的打击——原来她是娘亲由人口贩子手中买下的「女儿」,只是赚取利润的一样工具罢了!
伤心绝望的她自知再无逃走机会,只能揪着心静候那如同宣判死刑的日子到来。
然后,就在那夜,她被推上高台让众人竞相叫价之际,留春楼遭人纵火,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众人惊慌逃窜再顾不得她,而处在混乱之中的她被人拉了一把,意外逃出生天。
可谁会想到,救她一命的就是纵火的人,也是觊觎她很久、对她有着狼子野心的恶人。
在恶人打算逼她就范的过程中,她趁隙脱逃,最后被追得走投无路。
万念俱灰的她带着「宁可死也不屈服」的决心,愤而跳河!
可惜上苍没让她那么轻易死去,她被人由水里救了起来,还让她失去了记忆!
于是她成了救命恩人的女儿,并被带回了远安城。而失去记忆的她并不知道对方之所以救了她,还将她带回家伪装成他们的女儿,其实只不过是想要一个逆来顺受且心甘情愿的免费仆佣罢了!
失了记忆的她将邱家夫妇当成自己的双亲,努力服侍他们,还心甘情愿被当成抵押品在天河山庄为奴,结果上苍再次插手,让她又一次碰上了陆其烈,还因他出了意外,进而找回了过往记忆。
六年前,她爱上一个男人却遭到遗弃,六年后,她竟然再次爱上同一个男人……难道真是命中注定,她始终得不到他的真心回报?!
她不该想起来的!她也不要想起来……
就算救了她的邱家夫妇只是想利用她,但对于只想过平静日子、有个安身之处的她而言,这就够了!偏偏上天就是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
「你不在床上躺着休息,就这么坐在窗边吹风,是想再次受寒吗?」
熟悉的男性嗓音蓦地在寝房里响起,邱琇儿全身重重一颤,心中猛地涌上一阵惊慌,埋在膝头的小脸更是不想抬起。
陆其烈踏进寝房,见长榻上的人儿对他说的话没啥反应,慢步踱到她身前,突然唤道,「茵茵。」
邱琇儿娇小的身躯微微一动,复又回归平静,还是没有抬起头,抗拒的气息由她的身上隐隐散发出来。
陆其烈抿了抿唇,不悦之色掠过眼底,「我在唤你,怎不回答?」他边说边在长榻坐了下来。
「唤我?」邱琇儿终于抬头,小脸十分苍白,没有什么表情。
她那冷淡带点儿防备的表情刺进他的眼里,引发他心中强烈不快,陆其烈冷撇了下嘴角,一字一句吐出话。
「你是苏咏茵,我一直唤你『茵茵』的,你忘了吗?」而且方才他唤她时,明明已看见她的回应,现下这般装儍算什么?!
邱琇儿皱起细眉,「我是邱琇儿,庄主为什么一直将我说成另外一个人?」
「别装傻了!」陆其烈倏地沉下脸,盯着她明显闪躲的眼,「就凭你发高烧时大叫大嚷透露出来的事实,你想再否认也太迟了!」
邱琇儿脸色更白,眼底掠过凄楚的幽光。
她记得自己病着的时候一直梦见过往的事,可她并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说了出来。
看着她完全失了血色的小脸,陆其烈勾了下嘴角,索性再说清楚点。
「由于之前你否认自己是苏咏茵的模样还满像那么一回事的,所以那天听到你那一大篇『梦话』之后,我有了个猜测,认为之前你的否认应该是真的,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就是苏咏茵。」这几日他思索过,也确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并没有那么差,她之前不是演戏的可能性较大。「不过现下……你应该已经恢复记忆了,所以你的眼神才一直不敢与我接触!」他直接说出自己推论出来的结果。
邱琇儿僵坐榻上沉默不语,握成拳的小手已悄悄泄漏出心底真实的感受。
陆其烈细细观察她的每一丝反应,眸中透出一抹深思,续道,「所以,如果我没猜错,先前你恐怕是失忆了……你额上那道已几乎看不见的疤,应该是曾受过撞击,这也是最有可能造成失忆的原因——头部受到强力撞击导致内部受伤,因而丧失记忆。」他紧紧盯着她,慢条斯理地做个总结,「我话也说得这么白了,你应该不会再坚持自己是『邱琇儿』了吧!」
邱琇儿僵着身子,两手紧握成拳,心口强烈悸颤,低垂的眼里掠过虚弱认命,然后她慢慢抬起眼,与他早已等待着的眸对视。
良久,她低弱的嗓音轻轻扬起,「承认我是苏咏茵有那么重要吗?」
六年前的往事对她来说痛苦多于欢乐,宛如一场噩梦的记忆如果能够忘记,对她才是好事吧!
陆其烈扬扬眉,「你果真恢复记忆了,看来我猜得没错。」
邱琇儿直视着他,平声道,「是,你猜得几乎没有差错。六年前我跳河逃生时撞伤了头,当邱家夫妇救起我时,我已忘了过去,也一直以为自己是邱家的女儿。」
「跳河逃生?」陆其烈眉心一皱,因这句话里可能蕴藏的含意感到心惊。
邱琇儿蓦地别开脸,眼里掠过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