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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纠缠他很长时间。纠缠是愉快的,它就像胶水一样渗透了我的全身;它就像漆黑的木栅栏从我肉身中筑立来。我来到了他办公室,我有意出现在他办公室。也许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对付一个伪装男人的武器 是揭穿他,我坐在他办公桌对面,你知道,这使他显得很恼怒,显得很羞辱;显示出了他虚弱的一面,他已经不住我这么一折腾,只好跟我领了结婚证书。我有过三次婚姻,前两次婚姻都因为爱情而结婚,惟独后一次婚姻是我施展女性的力量而夺来的。婚姻证书攥在我手中,我顿然之间就感觉到了他的冷漠,我们分居着,每天夜里,我总是站在他床边,我每一次都会神经质地责问他,为什么抛开我。他翻过身去,面对着墙壁,你知道,当男人根本不把你的存在当一回事时,他就在床上翻过身去,于是,一面巨大的、冰冷的墙壁顿然笼罩住我们。不仅仅如此,他还当着我的面和那个女人来往,当那个房屋建筑师回来时,他便开始在外过夜。我挺立着腹部像一个特务一样跟随着他的行踪。终于,在一个暴雨之夜,由于他消失得太快,我跌倒在地,于是,我流产了,我失去了我战胜他的武器,满地的血水使我绝望。我的第二次怀孕只是我制造的武器而已。事情就是这样,等到我终于按响了情妇的门铃时,我的肚子平坦得像一个没有丘陵的坡地。我不断地按着门铃,那是我发疯的一个最严重的时刻,他开了门,穿着睡衣。可想而知,那是怎样的局面。现在他可以开始羞辱我了。因为他再也不用怜惜我的孩子。他抓着我的头发,开始往墙壁上撞击,这一切都是他回家以后掩上门,关上窗户开始的,他不断地撞击着我的头,不断地出售这个世界,最为肮脏的言词。并让一个精神病医生开了一份证明我有神经病的会诊书,在那诊书之下,他有足够的理由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
《女逃犯》第十五章(4)
现在,轿车朝着夕阳之下的一片海滩滑行着。她们将去投宿旅馆,方姨讲述的故事就像使人在不停止地咀嚼着一只艰涩酸酸的果实。李水珠被这个酸性的故事所溶解着,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她们在缓缓地升起的暮色之中已经投宿到海岸线上的一座旅馆,方姨因为不停地讲述自己的故事显得很憔悴和忧郁。她回房间之后就想睡觉,并责令李水珠也一同躺下,现在,她们躺在同一房间里,李水珠本以为方姨很快会进入梦乡,哪知道在黑暗之中她又听见了方姨的声音:“我在疯人院中已经失去了抗争的力量,我似乎真的已经疯了。而当我把头钻进一团密封在疯人院树篱中的蜘蛛网中时,我看见了他,一个男人,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人还是兽。总之,我透过树篱中密封起来的蜘蛛网渐渐地看清了他的面容,他不难看,他甚至长得很英俊,这也许也是我当时选择他的原因。他从包里掏出离婚证书递给我时,手指碰到了一团蜘蛛,几根蜘蛛丝盘桓在他脸上,他用手切断了也许还正在织网的蛛网,他低声地叫了我一声‘荡妇’,然后离开了。他知道我并没有疯,所以,他才叫我‘荡妇’,我沉浸在这个词汇之中,我差一点就疯了,我撕碎了那本离婚证书,然后我用头撞碎了房间的两块玻璃窗,致使我头部严重受伤,我差一点就疯了,我还站在疯人院的井栏边发呆,当我投井时,一个清洁工阻拦住了我。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成为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敌人,我设计了种种恶毒的悬念,然而,那些悬念上升得很快乐,消失得也快。直到我看见了你,看见你的青春;直到我设入李水苗坠楼案件之中去,我才知道,你就是我们的替身。”
她确实是她的替身,当方姨已经睡着了,她还在想着这个残酷的故事。而她似乎已经看见了这个男人,并且在准备着进入这个男人的世界之中去,她很快回到了现实这中告诉她说:这是第三个男人,方姨之所以放下那个萨克斯演奏家,急急忙忙地前来寻找这个男人,是因为在三个男人之中,这个男人伤透了方姨的骨心。她急忙地奔赴着,来不及喘息,甚至很快就忘记了对付一个男人的成功骗术。拂晓降临时,方姨看见了载在李水珠手指上那枚订婚钻戒,她站在窗口,捉住了李水珠的手摘下那枚钻戒说:“还是让我来载上这枚钻戒吧,我比你更适合戴上它。”
经过了一天的奔驰之后,她们把车开进了外省的B市,一大股的薄荷味道穿过那天黄昏细密的秋雨南昌来,那是一种令咽喉凉爽起来的味道。方姨对这座城市开始陌生起来,据方姨说自从离开疯人院以后,她就离开了这座羞辱她生活的城市。再也没有回来过。许多因记忆而循环的街道房屋都已经改变,仿佛在一张古老的地图书上被一只只雨后出现的蝌蚪抖动着身体,当它们抖露下潮湿的水印时,地图上的痕迹顿时被改变了。
因此,下榻在旅馆里,犹如在寻找着雨后的蝌蚪,似乎只有寻觅到它们,才能寻找到从前的路线。这个世界的旧日面貌被改变着,而那个人在哪里,此刻,这一切成为了悬念。方姨只睡了一觉,似乎就恢复了体力,她是这样的女人,床虽然安全、慵倦、温暖、自我化,然而,她不愿意长久躺在床上。她起床时,李水珠还沉浸在梦乡。大约是这样,像方姨这样的女人,已经通过四处逃身而学会了在缝隙中生存,而像李水珠这样的女人,同样学会了一点,那就是即使枕着触电的桅杆也要睡觉。
她不顾一切地睡觉,同时也不顾一切地奔逃,她已经渐渐地习惯了这样的程序,每到一个地方,方姨首先必须前去弄清楚那个值得她去报复、惩罚的男人的生存环境,然后才轮到李水珠出场,所以,她此刻要慵倦地睡觉,她必须把自我变成冬眠时的姿态,才能满足方姨的愿望。
《女逃犯》第十六章(1)
46
在方姨离开房间之前,她对李水珠发话:你愿意睡多久就睡多久吧!这旅馆很安全。她的耳朵似乎长出了茧子,方姨总是在出发之前和到达一个新地点时一次又一次地暗示她说:“我们都是陷入交易之中的伙伴,我们谁都离不开这种关系。”然后,方姨在黄昏之前回到旅馆,李水珠竟然一直这样睡着,方姨把她从床上唤起来说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了,起床来恢复一下你的体力吧!只有快要死的人才会去睡觉,可你离死亡是那么远,现在,我们去用餐。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用餐。哦,看看镜子中的你,竟然睡出了黑眼袋,其实,我知道,你只是睡在床上发呆而已。女人有了黑眼袋,会影响到姿色,我决定现在不带你去那个地方力,要知道我的很多活力不是睡出来的,而是走出来的。走路真是美妙啊!我在路上时,目标就会变得越来越清晰,我是说那些从前变得混沌的,模糊的目标,只要随同我的脚朝前挪动出去,它很快就会变得像水一样清澈见底,像阴影一样暗淡飘缈。所以,我看见了第三个男人,那个从前的科长,他竟然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而我寻找到了他的影子可真不容易,因为世事如烟啊。可我还是沿着被改造过的城市斑马线找到了他的影子,当我在一道窗口看到他时,才发现他开始谢顶了。男人到四十岁以后,总是比女人加快了衰竭的程序,因为男人欲望太复杂了,他已经从小科长变成了副局长,在交通局的办公楼上,我很容易就见到了他。因为这里没有戒备森严的岗哨。隔着玻璃窗,我看到了他的头皮在谢顶……有人告诉我说,他的前妻在一场车祸中遇难,哦,我的头发浇了一盆凉水,那个女建筑设计师竟然遇难了。多年以前,正是她的存在使我被迫送进了精神病院。多年以前,谁都没有拯救过我,而且是我的丈夫把我推入火坑,时机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你的职责是去见他,我听说近期他有一奇异的、诡秘的奢好,那就是寻找登征婚广告的女性,并与她们约会。我已经登了广告,你会作为一个征婚者出现。让我们用餐去吧。”电话在方姨的包里清脆地响着,方姨掏出了手机,她把耳朵靠是去,她的脸——一张保养得很好的脸,她为这张脸付出了一切代价,每一次出发,方姨的行李箱里都塞满了各种维生素片,她宣称,女性在30岁以后就必须大量地吞服上好的维生素片剂,比如C族,B族,胡萝卜族等。那些包装精美的瓶子叮当着,方姨吞服维生素片剂时脖颈同样也显得很优雅,她依然还纤长的脖颈微微地扬起,送到嘴边的白瓷杯就像是鹤的翅膀。
用餐、散步,然后再回到旅馆等待,三天以后,一个男性的声音从手机上飘来了。手机,这已经不是一种简单的工具,它的作用似乎在隆隆着响,方姨替李水珠配备了一部手机,对于方姨来说,进攻已经开始了,她接近五十岁的胸脯,中年女性的胸脯剧烈地跳动着,这就是她的生活,就像她所预定的一样,一切都具有那个男人的风格。那个男人如今沉浸在与登征婚广告的女性的我会之中,看来,这个男人并不甘心,前妻死了也不甘心,当然,他已经学会了跟女性捉迷藏,所以,他在电话中说:“见面会使我们越来越熟悉。”此前,已有另外的两个男人来过电话,电话响起来,首先是方姨去接,这是一部并不完全属于李水珠的电话,只要她们在一起,方姨就是她的女王,统率着她。两个男人的电话之前都被方姨十分委婉地谢拒了,方姨谢绝别人时,声音很有磁性,声音柔情似水,使被谢绝者不恼不怒。于是,第三个电话打入了这部新手机,方姨只喂一声,身体仿佛触电似地颤栗了一下,随即将声音压低变了腔调,在刹那间里,方姨的声音了充满磁性、柔情似水之外,还增加了一种神秘感。男人很快就与这个声音约好了时间、地点,这约会竟然就像预期中的一样哗然来临了。
它是一场哗变,是一场让方姨等待了许多年的哗变,也许从方姨走出精神病院的那一时刻,那个时刻几天以后经常被方姨刻骨铭心地描绘着:一个阴雨绵绵的秋季,树叶几乎凋零了,冬日快降临。方姨终于以付不清治疗费、住院费为理由出院了。之前,她的一切费用都是科长为她预付的,直到那预付的金额虚空,意味着他们已经解脱了一切婚姻关系,科长用不着为她交补另一笔费用了。科长也不再出现在疯人院了,所以,她获得了走出疯人院的机会。干枯的树枝桠在走出精神病院的山坡上迎风舞动着,迎风舞动着利爪已经抓破了她的心灵。从那时开始,她就发誓说总有一天要颠倒这种现实,总有一天她也让科长尝尝痛不欲生的现实。此刻,她用一次记录下了时间地点的交汇处,这是一场哗变的开始。
这一切都要由李水珠单独去应变。她是这场哗变的主角。现在,让我们用医生的听诊器触摸她心跳和体温吧,那只听诊器已经伸及到了她的心脏周围,她心跳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快一些,很显然,她已经溶入了方姨的故事之中,在与三个男人的婚姻之中,留下阴影最多、最让方姨仇恨的显然是这件事情。
男人,他出现了,他比李水水珠当然出现得快一些,其实,她们早已经等候在约会的地点外的邮电所门口。方姨看着对面的茶馆,看着经过的每个人,方姨说:“他正在谢顶,只要看见谢顶的男人出现,那肯定就是他了。”于是,她们等候着,多年以来,与这个男人的故事就像癌细胞一样在方姨的身体中生长着,为了那记忆的耻辱和痛苦,进攻的时间已经到来了。在这里,她们又一次双双屏住了呼吸,而替身就要出场了,因为猎物已经到了。
《女逃犯》第十六章(2)
谢顶的男人戴着墨镜,这正是他掩饰自己身份的手法之一,他左右看了一下,仿佛旧时代的特务,然后,他进了约定的茶馆。于是,李水珠穿过了马路,到时候了,时间到了。李水珠已经来到了茶馆,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望了她一眼,问她是不是叫李水珠,她点了点头。为了始终携带一种身份,一个名字,方姨在之前又为她准备好了一个假身份证。
这是她第二次使用假身份证,她不知道方姨是从哪里弄来的。总之,这些证件对方姨来说来得太容易了。比如,上次的身份证件就像方姨所说的那样,留给第一个男人。要让这个男人去查询,去感受被骗局所戏弄的痛苦感受。这就是方姨的目的,所以,应该把身份证留给这个男人,这也许是李水珠留给这个男人的惟一的东西。
方姨所有的假的东西都可以到地下活动场所去弄,这世界存在着善恶,也存在着真假……总而言之,你在这个世界上所需的任何一种东西,世界都会满足你,方姨笑了,递给她身份证,她依然叫李水珠,除此之外,身份证上的所有东西都已经被又一次改变了。现在,她端庄地来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男人审视着她,仿佛在审视着递在他手中的一系列工作计划和文件。男人突然问她说:“你为什么要登征婚广告,你如此年轻?”她的年轻确实把男人罩住了,因为方姨刊登征婚广告时并没有登她的年龄。她当然年轻,她即使被生命强劲有力的阴郁笼罩着,可她依然还年轻。她年轻的头颈摆动着,方姨又一次施居她的美学原则,为她包装了一番:当然是为了使其年轻的身体诱人,更具曲线,更神秘。这三方面很重要,对任何男人来说,这三者都是弹药。它如果掷向一个男人,必定会爆炸。对方姨来说,她太想看到这种爆炸的效果了。
男人说你如此地年轻,我该说什么呢?她的目光柔情似水的转动着,她的年轻更进一步地强调她想寻找一个成熟的男人结婚。男人有些松弛了。因为刚见到她时,她不仅年轻而且还漂亮,男人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交往吧,男人要了如螺纹般的茶杯以后,就开始与她进一步地交往着,男人已经听出她的省外口音,她说,跟随父母经常迁徒,她的口音也不准确,男人给也留下的整个印象在一个多小时内结束了,男人说他还有事,下次约会他会尽可能地将时间延长一些。男人先走了,然后才是她离开,男人没留下电话,男人说:“还是我给你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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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姨听完了第一次约会的情况之后,感慨地说:“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依然虚伪着,改不了的本性。”这本性——已经伸出它的瓜子,第二次约会地点在一个星期后降临了。方姨现在没有替代她去听电话,方姨说:“他是一个虚伪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狡猾的男人,从今以后,你用你的声音跟他单独联系。”约会地点不再是茶馆,而是他的居所,这是方姨意料到的。方姨回忆说:“当他把我引向居所的时候,他抛给了我诱饵,我被衔在嘴里,对此,他很高兴,而那时候,他喜欢在他居所磨碎一个女人的意志,而当这个女人投入他的怀抱时,他会想法折磨这个女人,我听说,他后来与女建筑设计师结婚并不幸福,他以女建筑设计师不会生孩子为由,不停地折磨着她,为抵御折磨,女设计师驱车出走。她就是在那一次午夜的出走中出了车祸,他们的婚姻简直是一场霍乱,以女设计师的死结束了婚姻。我听说,他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跟女性见面,确实是想一个健康的女人结婚、生育,他太想要一个孩子了。这也许是一种惩罚,所以,你要作好为他怀孕的准备。”
怀孕。这是一个女性的必经之路,然而,它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开始着李水珠的旅程。在他的居所,他拉上了窗帘,他现在开始抛出了他的诱饵,他把自己的特殊身份告诉了她,他省略了第一次婚姻,对第二次婚姻的讲述也很简洁。简言之,他在认真地寻找配偶,认真地约会,于是——他的谢顶头皮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肩膀,他说他还没有更多的时间谈恋爱,他有很多会议,很多的日程都会被程序所填满,因而他希望她能够理解他。他的老母亲在乡下,那个80多岁的老人总是希望看到她的孙子才可能了却最后的心愿。所以,为了他母亲,他想得到一个孩子,所以,他想尽快地与一个女人结婚。
他把手放在她的腰部,搂了搂她说:“你很健康,你很年轻,你怀上我的孩子是简单的事情,如果你能怀上我们的孩子,我们就去办结婚证书。”这赤裸的宣言让李水珠感到害怕和厌恶,她故作端庄地维护着自己的身体,这一次他并没有想占有她身体的念头。然后是汇报,她一回到旅馆,方姨就让她坐下,方姨为她的归来准备了橙子水,准备了她喜欢吃的橄榄和栗子。事情很复杂,方姨盯住她的腹部低声问道:“如果真让你怀孩子,你害怕吗?看来,这个男人后悔了,可已经来不及了,他想让你怀孕,这当然简单。”方姨抚摸着她的肩膀温存在说:“我们就怀孕吧,然后堕胎。”李水珠被这种场景,这个声音威慑住了,她的粉红色的舌尖纠缠着,说实话,她对这个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几乎是根本就没有兴趣。
他是交通局的副局长,然而,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什么权利在延伸,因为他把私生活与权利之间的事情划分得很清楚,他根本不带她到办公室,也从不告诉她上班的地点。他惟一让她降临的世界,就是他的居所,他的居所在商品房开发区,那是一套不小也不大的新居室,他显得很谨慎的神态看上去很滑稽,他对李水珠说:“我们之间都了解不深,女人像大海一样浩瀚无边,所以,我想了解你,你知道,男人了解一个女人的程序在哪里?”他贴上来说:“这就程序的开始。”然后,他掏出一条珍珠项链说:“让我为你戴上吧,女人都喜欢项链。”她微微地扬起头来,她想起了老板,那个房产商人。他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从科长到副局长,他管理着交通,很少有人知道,在他妻子遇车祸之后,他耐不住寂寞,已经开始为女人戴上项链,当他问她在何处工作时,她便按照方姨说的在一家美容店打工。他愣了一下说道:“像你这样的有品性的女性,怎么可能在美容厅打工呢。”她想起了方姨,多年以前,方姨认识他时候在维持着一家美容店。他并不喜欢她的职业,这是重大的原因,他喜欢那个建筑设计师,觉得那是一种优雅的职业病。所以,他曾讥讽过方姨:“你算什么,你怀上了孩子,难道也是我的错吗?难道